正文 第1章：遭遇活春宫 是夏季的傍晚，高雨若下班回到家里，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母亲方晴正在给侄子高西城打电话，催他回来吃晚饭。但是，电话一直都无人接通。 “这孩子，又跑哪儿了？不接电话，就别带手机啊！”方晴抱怨地放下电话。 回头看见雨若，招呼了一句：“回来了！” “嗯，妈，我哥还没回来？” “可不，打电话也没人接。算了，去叫爷爷奶奶过来吃饭吧！” “哦！”雨若答应一声，去了洗手间。洗了手之后，来到爷爷奶奶的房间，推开门叫：“爷爷奶奶，吃饭了！” 随着招呼，两位耄耋老人的老人，蹒跚着来到客厅。雨若的父亲高文熙也从另一间屋子，很悠闲地走出来。 奶奶坐定，眼睛扫了几个人一下，问道：“西城呢？” 方晴将一小碗米粥递到来太太的眼前说：“可是呢？西城还没回来，打他电话他也不接……” 方晴话音未落，老太太就摔了筷子说：“你们可真是的，西城不回来，你们就吃饭了？” “妈，西城没准的，或许有应酬呢！” “我不管！”奶奶赌气地说，“西城不回来，我就不吃饭！” 高文熙看了雨若一眼，说：“你去医院看看，看这小子是怎么回事？” “爸，人家都饿了！”雨若不高兴地说。 高文熙挺了挺笔直的背脊，用一种优雅的、却不容置疑的磁性声音说：“奶奶都不吃饭了，你吃得下吗？” 雨若看看奶奶，嘟起嘴吧，嘀咕了一句什么，转身出门。走在楼梯上，她还在给西城打电话，但没人接。 “可恶的家伙！”雨若自语，一边快不下楼，在下去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来到医院的门口，下了车，看着江州市中心医院金色牌匾，雨若皱了皱眉，一边快步踏上台阶，走进医院。 大厅里，灯光明亮，偶尔有几个小护士匆匆走过，就只有几位拎着饭盒的人，各自奔向自己的病房，显得有些冷清。 雨若做了电梯，直接上了四楼的，在一间门楣上挂着主任医师的牌匾下，停了脚步，抬手敲了敲门。屋里本来是亮着灯光的，但随着敲门声响起，门上那只糊了一张白纸的玻璃窗忽然暗了下来。 “高西城，搞什么鬼呢？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雨若叫了起来，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耐。 屋里依旧静悄悄的。 “高西城，你个混蛋！” 雨若骂着，越发用力地捶打着房门。 “再不开门，我报警了！”雨若生气地大叫。 这次，屋里有了响动。先是灯重新亮了，接着房门打开了，高西城穿了一条短裤，赤裸着上身站在门口，一张英俊的脸上，眉毛纠结地望着雨若火大地叫道：“你干嘛？是大姨妈来了，还是更年期提前了？跑这儿撒什么野？” “你这个混蛋！干嘛不回家吃饭啊，害得人家老得来叫你啊？”雨若也生气地叫着，眼神下意识地向里面望了一眼，只见一个赤裸的女子正坐一张床上，一边慌乱地伸手拉过一张床单，试图遮住自己玉色的身体。 见此情形，雨若的脸一下子火烧火燎起来。 “干嘛这副德行，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要不，咱们来个天地一家亲如何？”高西城将一只膀子靠在门框上，饶有趣味地望着雨若，戏谑地说。 雨若在心里，已经给了那张英俊的脸两个响亮的耳光，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流氓！”便转身快步跑走了。 高西城看着雨若跑远的背影，回头望着床上的那个女人，嬉笑地说：“我妹妹表扬咱们了。” 那床上的女人也嘻嘻笑起来说：“她没说错啊！” “是吧！”高西城向那女人走去，一边嬉皮地说：“咱们应该把节目演完是不是？”说着扑过去吗。 那女人叫起来，一边妩媚地笑着，一边躲闪着。 雨若忍着满肚子的气，匆匆跑到大门口，却不料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眼看着那人手里的一摞东西哗啦一下，散落满地。雨若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将身体向后仰去，却收脚不住，眼看就要摔倒。 幸好对面的人，一下子拉住了她的胳膊，惯性作用下，两个人的嘴唇一下子碰到一起。 这一系列的变故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两个人都呆住了。 大约几秒钟之后，雨若才清醒过来，弄清楚状况后，她忽而大力推开了眼前那个人，那人猝不及防，向后连连退去，一边叫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雨若不再犹豫，转头夺路而逃！ 扔下那个年轻人，愣愣地望着她的身影。半晌才自语道：“我的天哪，好野蛮啊！”一边弯腰去捡地上那些散落的病历。等到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高西城搂着一个妩媚的女人从电梯里走出来，看见他，跟他打招呼道：“小罗，今晚你值班啊？” “啊，是啊，高主任，您还没走呢？”小罗有些微的诧异，问。 “哦，马上走！”高西城坦然微笑着，一边亲密地看着那个女人，走出了医院大门…… 正文 第2章：奶奶不吃饭了 出租车里，雨若坐在后排座上，秀气地眉毛纠结成一个小小的疙瘩，不时抬手去擦自己的嘴唇，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高西城。 “死混蛋，坏混蛋，天下第一号大混蛋！害我出糗！” 想着，刚刚在医院的那一幕，又像闪电一样，划过她的脑海。 她不觉再次伸手去擦自己的嘴唇，心里不停地跺脚：“哎哟，恶心死了！” 然后，她感到车停了，只听那位司机说：“姑娘，玉泉路到了！” “哦！”雨若答应一声，付了车钱，下了车。 推开家门，只见一家人还大眼瞪小眼，坐在饭桌旁。 奶奶见了她，赶紧问：“我孙子回来了吗？” 雨若没好气地看着奶奶说：“奶奶，我也没吃饭呢！” “哎哟，你个丫头知道什么，你哥每天上班，很辛苦的！” “奶奶，我也上班，我也辛苦啊。况且……” “雨若，你怎么跟奶奶说话呢？”父亲高文熙打断了雨若的话。 “我说的是事实啊！”雨若不肯示弱。“我每天也工作，而且每月还要往家里交生活费呢。哥呢，从来不给家里一分钱，白吃白住，还要家人为他操心。奶奶你也太偏心了吧！” 奶奶站起身，手指哆嗦着指着雨若道：“你个死丫头，你哥是男孩子，将来是要养家糊口的，跟你能一样吗？” “女孩子也是人啊！” “雨若，不能少说一句吗？”母亲方晴走过来，拦住了雨若的话头，将她往房间里推。 “妈，您干吗不让我把话说完！”雨若强挣着，但已经被母亲推进了房间。 客厅里，奶奶余怒未消，瘪着嘴说：“这个死丫头，气死我了！” “妈，怎么说她都是一孩子，您别跟她一样，嗯！”高文熙好脾气地劝慰着母亲。 “文熙啊，这老话说得好啊，女大不中留啊！你呀，跟晴儿上点心，赶紧给她找个主，嫁出去吧，免得在家惹气！” 高文熙微笑着，敷衍地点头道：“好好，妈我记住了。您看，这饭菜都热了好几遍了，您跟爸也饿了，先吃吧，嗯！” “不行，我孙子不回来，我就不吃饭。” “哎，老太婆，你别折腾了行不行，吃饭吧！”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爷爷，这时候不耐烦地说。 “不吃！我说不吃就不吃！”奶奶执拗地说。 “不吃拉倒，我吃！”爷爷说着，拿起了筷子。奶奶一把夺下筷子，扔到桌子上，恶声恶气地说：“孙子都没回来，你还能吃得下饭？吃吧，吃吧，撑死你！”说完，离开了饭桌，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爷爷看着老伴进了房间，深深地叹了口气，也站起身来。 高文熙见状，赶紧说：“爸，您要去哪儿，吃饭吧！” 老头摇摇头，背了手，道：“嗯，不吃了！” 高文熙看着满桌子的菜，不觉又急又气，拿起电话，再次拨打高西城的电话，这次居然打通了。 “西城，你在哪儿？” “哦，我在车里，正往家回呢！怎么了？” “你这混小子，不知道爷爷奶奶在等你吃饭吗？这么久都不回来？” “行了，叔，您就别啰嗦了，我马上到家了！”高西城说完，挂断了电话。 高文熙放下电话，一抬头看见妻子从雨若的房间里走出来，不由问道：“雨若呢，叫她出来吃饭，西城马上就到家了。” 方晴蹙了蹙眉头道：“在屋里正哭呢，怎么吃饭啊？” 高文熙道：“这丫头也太小心眼了吧！” “你说咱们女儿是小心眼吗？我倒是觉得爸妈有些过分呢！还有西城那孩子，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好了，都是一家人，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彼此多担待点嘛！” “可雨若也太委屈了！” “怎么就委屈了！在这家里，少她吃了，还是少她穿了！”高文熙郑重地望着妻子，道：“晴儿，我可告诉你，爸妈年纪大了，我希望他们的晚年，能够生活在和美的家庭氛围里，你可不要为了自己而忘了家庭和谐的大局，明白吗？” 方晴瞅了他一眼，不满地嘀咕道：“看你的样子，有那么严重吗？我只是跟你说说而已！” “嗯，不对，你这个思想要不得，你记住，父母永远都是对的。我们做小辈的，只要顺从他们就好了。” “你个老古董，都什么时代了！”方晴撇了撇嘴，生气地看着他。 正文 第3章：爷爷的经典语录 夫妻两个正在小小地争执着，西城推门进来，道：“我回来了！” 高文熙赶上去，有些压抑地说：“臭小子，你又去哪儿了？” 高西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的说：“哎哟，叔哎，我能去哪儿啊！” “说你多少次了，到点儿就该回家，不然，爷爷奶奶不放心，你不知道？” “叔啊，我是大人了，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了，干嘛总要盯着我啊！给我一点自由的空间好不好啊？” “可爷爷奶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晚你就害得我们全家都没吃饭呢！” “谁不让你们吃了！”高西城握起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头，做出一副苦逼相，叫着：“哎哟，真是头疼啊！” 高文熙打了他一巴掌，说：“臭小子，你还烦躁了，快去，叫你爷爷奶奶吃饭。” 高西城一梗脖子说：“不去，爱吃不吃！”说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个臭小子，越来越放肆了！”高文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了咬牙，最终却只能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回头对方晴说：“晴儿，你把饭菜再给热一下吧！”说完，他转身去了父母的房间。 推开门，他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小小的房间塞得满满的，全都是废报纸，空的易拉罐、塑料瓶，弄得高文熙几乎无处下脚。他抬头，一眼就看见，满头白发的父亲，蹲在地上，一双青筋暴绽的老手，正把废旧报纸理成一摞，然后用尼龙绳捆紧。 “爸，您怎么又把这些破烂拿进家里了？” 老头闻言站起身，看着儿子，不满地说：“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破烂啊？这可都是宝贝呢，能换钱的！” “您缺钱用我给您啊！瞧着房间乱的，回头方晴又得收拾！” 爷爷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烁出生气的火苗，直冲冲地说：“这屋子是我的地盘我做主，谁用她来收拾啊！” “不是的！我是说，您缺钱，跟我说，我给您。您弄这么些东西在家里，多不卫生啊！” “我没说我钱不够花的！我这是在发挥余热呢。这些破烂还能换钱呢，你嫌钱多扎手啊？”说完，老头又搬出了他的经典语录。“再说了，干活干活，干才能活啊。你是希望我早死吗？” “爸，您说什么呢？” “行了，你就别跟那老东西废话了，他爱怎么折腾随他去吧，反正也没几天活头了。”一直坐在床上，叼着旱烟袋抽烟的奶奶插话道。 “去去，你知道个球！”老头没好气地说。 “好了，不说了，快出去吃饭吧！” “不吃，我大孙子不回来，我就不吃！”奶奶赌气地道。 “你大孙子回来了，快出去吃饭吧！”高文熙有几分无奈地说。 “是吗？西城回来了！”奶奶眉开眼笑，放下旱烟袋，下了床，向门外走去，一边叫着：“西城，我的乖孙子，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奶奶都担心死了。” 西城礼节性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道：“奶奶，以后您给我点自由好不好啊？” “瞧这话说的，你要星星奶奶都能给你摘去，要自由，还不是小菜一碟。”说完，奶奶有些不解地问：“可是，宝儿啊，自由是什么东西？” 西城无奈地出了一口长气，脸上挤出硬生生的笑容，说：“奶奶，自由就是孙子我要陪您吃晚饭，嗯！”一边说，一边推着老太太向餐桌走去。 奶奶听了这话，脸上绽开了一朵九月菊，开心地说：“好啊，好啊，咱们吃饭！” 方晴把最后一道菜热好，端到桌上，一家人坐下来，开始吃饭。 高文熙扫了一眼桌子，没看见女儿的身影，小声问方晴：“雨若呢？” 方晴心里不快，脸上一片肃穆，小声道：“在房里难过呢！” 话音未落，一眼看见奶奶正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放到西城的饭碗里。 西城端着碗躲闪着，一边皱着眉头说：“奶奶，不用你夹，我自己会夹的。” 奶奶的眼神里满是慈祥与宠溺说：“宝儿啊，男孩子多吃点牛肉好，长力气的！” “我知道的。”西城说着，眼睛里闪烁着厌恶的神情，像看到了一只苍蝇一样看着碗里的那块牛肉。 没想到，奶奶下一个动作也紧接着连贯而来，又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他的饭碗里。 这一次，西城终于忍不住了，叫起来：“奶奶，我都说了，我自己有手的，不用您夹了，这样多不卫生啊？” 老太太正想继续为孙子夹菜，听了这话，手一哆嗦，筷子上的菜，掉落到盘子里，她震惊地抬头，望着孙子五官端正的脸，道：“宝儿，你嫌奶奶埋汰啊！” “奶奶，不是了。您自己吃就好了，我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还要您喂啊！”西城发觉自己失言，连忙笑着弥补漏洞。 奶奶也笑起来说：“呵呵，也是，那你快吃，多吃点，啊！” 方晴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不觉心里懊恼，放下碗筷，起身离开。 高文熙看看妻子离开的身影，终于什么都没说，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正文 第4章：奶奶的宝贝丢了 方晴左手端了一碗饭，右手端了一盘菜，向女儿雨若的房间走去。 雨若坐在床头正在悄悄抹眼泪，方晴把饭菜放到床头，说：“行了，奶奶年纪一大把的人了，你跟她置什么气啊？赶紧吃饭，嗯！” “年纪大也不可以不讲理呀！”雨若委屈地说，“妈，你知道我刚刚去找我哥，那个混蛋在做什么吗？” “又是跟女人鬼混呢，是吧？”方晴了然地说。 “他还嬉皮笑脸地说我打搅了他，还要跟我天地一家亲呢！”雨若恼火地说。 方晴忍不住笑起来，说：“这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别听他胡说八道，快吃饭，凉了。” 而此刻，客厅里的几个人都已经吃完了饭。 西城去卫生间冲了凉，顶着浴巾走进爷爷奶奶的房间。 因为人口多，房间少，西城一直跟爷爷奶奶挤住在一个房间里。而奶奶因为分外疼爱孙子，所以很欢迎孙子与自己睡一个房间，以至于西城后来买了自己的房，奶奶也不准他搬出去住。 西城推开门，看到满屋子的破烂，叫了一声，慌忙退出来，站在门口，不乐意地冲着爷爷喊：“爷爷，你又弄这么多破烂，脏死了！” 爷爷乐呵呵地看着孙子说：“这是好东西啊！可以换钱的。再说，你的床，爷爷一点都没占用呢！” “嗯，你瞧瞧这味儿，熏死人了！”西城叫着，一边用浴巾包住鼻子道：“我可不能睡这儿了！”说完，转身就走。 “宝儿，你睡哪儿啊？”奶奶叫起来。 “嗯，我睡沙发！” 西城说着，就在厅里的沙发上躺下身来。 奶奶站在他的身边说：“宝儿，不能睡这里的，会着凉的。” “奶奶，您真是老糊涂了，这大热天的，哪里会着凉啊！没事儿，您快回屋吧！” 老太太站在孙子身边，一副无奈的的表情。 “奶奶，您回吧，明天我还得上班呢！” 奶奶很不情愿地点点头，蹒跚地走回房间。一进门，就对着老伴狠狠滴冷哼一声道：“老东西，都是你那些破烂闹的，把我孙子都赶出去了！” “嘿，你个老太婆，我说多少次了，这些都是能换钱的宝贝，你们怎么都说是破烂呢！” “本来就是破烂吗？”老太太上了床，拿起长长的烟袋杆儿，指点着老头道：“就是破烂嘛，儿子不乐意，现在连孙子都肯进来住了。你还自个儿跟那儿犟呢！” 老头一把夺过烟袋杆儿，生气地说：“你甭指着我，没有这些破烂，你这大眼袋那什么冒烟啊？” 老太太蔑视着老头说：“儿子给我钱呢，指着你？” “嘿，你个老太婆，上星期，我还给你买了烟沫呢，这么快就记得了，气死人了！”说着，一抬手，将烟袋杆儿从窗口甩了出去。 “哎哟，我的宝贝！”老太太叫了起来，“死老鬼，这可是我娘当年给我的陪嫁呢！”说着，老太太拍手打掌地哭起来。 那会儿，西城躺在沙发上，正在手机接收短信。短信是刚刚跟他春风一度女子发来的：“老公，我要睡觉了，晚安！凝秀！” 西城看着那一行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脑海里还在回味着刚刚在医院里销魂的一幕，想着自己送她回租屋，在楼下她给予自己那绵柔的一吻，不觉回复她道：“嗯，今晚，你就是我的美梦了！” 刚点了发送，就听见了奶奶的哭喊。 他有皱皱眉头，不耐烦地自语：“哎哟哟，这两个老顽童又起什么哟蛾子呢！”忽见叔叔婶婶已经匆匆出了房间，向爷爷奶奶的屋子走去，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奶奶看到儿子，哭得越发伤心，道：“哎哟，儿子，你爸把我的眼袋锅丢出去了，那可是我的宝贝啊！哎哟……” “妈，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呢？”高文熙松了一口气，道：“没事，明天我再给您买一支，啊！天不早了，您跟爸早点睡吧！” “不行！”奶奶收了泪，郑重说：“这可是我的宝贝，跟了我半辈子了，它要是丢了，我也该死了！”说着，又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不是，妈，妈您别哭，我们这就下去给您找去！”高文熙赶紧说。 “老太婆，这三更半夜的，你诚心折腾人是不是？”爷爷生气地跺脚。 奶奶一甩头，倔强地说：“活该，谁叫你丢了我的宝贝！” “行了，爸，爸您别吵了，这就下去找了！”高文熙说着，冲着老婆女儿，还有西城一挥手。 几个人拿了手电下楼，在楼前的草坪上翻来覆去，找了半天，雨若突然叫起来道：“在这儿呢！” 西城闻言站直了身子，长长舒了一口气说：“我的天哪，总算找到了！” 正文 第5章：忧心如焚 第二天早上，中心医院的走廊里，高西城穿着白大褂，他身后跟了三四位医生护士，正向病房走去。这正是一天里的查房时间。 几个人推开一间病房的门，走进去。身材挺拔，肌肤白皙的高西城，站在病患面前，显得那样优雅而又具有不可置疑的权威性。 是的，做为脑外科的主任医师，六年的从医经历，已经使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跟精湛的医术。 许多病患都是慕名来到中心医院，找他看诊的。 此刻，高西城正拿着一张患者的ct片子，一边跟患者家属讨论着患者的的病情。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手机的悦铃声，他回头就看见年轻的小罗医生，那个昨晚跟雨若撞在一起的小伙子，正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 高西城有些不悦地看着他，小罗慌忙说了句对不起，便出了病房。 高西城结束了查房，出了病房，见到小罗还在打电话，高西城大步从他身边走过，冷冷地说了句：“罗超，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说完，漠然地匆匆走过。 罗超挂断电话，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快步跟了过去。 走进高西城的办公室，高西城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来，不满地望着罗超说：“罗超，我强调了好多次，不要再查房的时候打电话。你知道，这个时间对患者来说是多么宝贵吗？他们所有的疑虑担忧，都要在这个时候跟医生倾诉，你要认真倾听解答，才能解除他心头的不安，才会配合治疗，才能收到好的治疗效果。人家来治病，是花了钱的，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罗超点点头道：“高主任，对不起！你说的我都明白，实在是发生了突然地事情！” “什么事情，你说说看！”高西城不屑地端起桌上的水杯。 “那个，那个高主任，我不能说了，时间来不及了，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罗超说着，转身要走。 “罗超！”高西城叫住了他。 罗超停下脚步。 “我现在就想听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高西城傲然地说。 罗超回过头来，脸上有了沉重的神色，道：“那个，高主任，我妈妈在家里摔倒，左腿骨折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晚！刚刚我爸来电话，就说的这个事，已经在当地医院接好了。可我不……”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快去吧！” 罗超点头，快步出门。 “哎，小罗！”高西城叫住了他。 “高主任，您还有什么是啊？”罗超从门后伸出半张脸，苦逼地问。 “不行，就来咱们医院吧！” “嗯，知道了！” 一个小时之后，罗超已经坐上高速行驶的列车上了。 看着窗外景色，飞翔着消失在他的眼眸，心里却还嫌车速太慢，恨不能肋生双翅，即刻飞到父母的身边。 罗超出生于江州市一个偏远的小镇子里。 去年，罗超大学毕业，被正式分配到江州市中心医院，成了一位医生。罗超的母亲已经退休，父亲还有三年，也该从工厂退休了。 罗超曾经许诺过父母，自己要努力工作，争取三年内在江州市买一套房子，等父亲退休了，就把他们接到自己身边，一家人在一起生活。 可是，计划总没有变化快，刚刚父亲打来的那个电话，让他一下子有些失措。而他更担心的就是母亲的伤。母亲身体一直都不好，还替自己带着孩子，这其中的辛苦又岂能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想着，罗超的心越发沉重。不是烦躁地抬腕看表，心里焦急，不知道今天的列车速度怎么会这么慢呢。 不管怎么样，一个半小时后，罗超终于下了列车。他来不及喘口气，赶紧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父亲告诉他母亲就医的那个医院。 推开病房的一刹那，只见白发苍苍的母亲，腿上裹着厚厚的绷带，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心酸得不行，眼睛一下子朦胧了。 “妈，您怎么弄得，严重不严重啊？”他扑到母亲身边，握住母亲的手，一边抚摸着母亲的伤腿，语音哽咽地问。 母亲吕桂润看见了儿子，脸上立刻现出开心的笑容，说：“儿子，你怎么回来了！”看着罗超眼泪汪汪的样子，不觉摇头道：“看你，哪像个男子汉啊！没事，就是摔了一跤。医生都给接好了，养段日子就长上了。” 正说着话，罗超的父亲罗刚拎了一只暖水壶走进来，看见儿子，道：“小子，回来的挺快啊！” 罗超站起身，接过父亲的暖水壶说：“爸，你还说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您昨晚就该告诉我的！” “嗨，没多大事，就是你妈这一住院呢，我又得照顾你妈，又得上班，谈谈就有点顾不过来了，所以才把你叫回来，想商量一个办法。” 吕桂润用了埋怨的口气说：“哎哟，你真是的，就这几天嘛。谈谈每天去幼儿园，你接送一下，就好了，有什么麻烦的，还把儿子给惊动回来。你呀，真是没用啊！” 正文 第6章：母亲摔伤了 夜色深沉，罗超坐在奔驰的列车上，看着车窗外模糊的夜景，心绪有些烦乱。 他转回目光，看着自己怀里睡着的那个小男孩，不觉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看着孩子酣甜沉睡，如天使一样可爱的小模样，不觉伸出手指，在他光洁的小脸上，轻轻抚摸起来。 上午与父母相会的情形，又在脑海里闪现了。 当时，他见母亲埋怨父亲，赶紧插嘴说：“妈，爸每天还要上班呢，确实有点忙不过来呢！” 父亲附和着儿子说：“就是啊，我又没有三头六臂！” “那你什么意思啊？儿子这可是刚刚才工作呢，可不能让他分心呢！” 罗超接过母亲的话说：“妈，这是没办法的事。我想不如我把谈谈接走吧！反正他现在都上幼儿园了，我可以照顾他了。每天上班前，把他送到幼儿园，下班接回来，应该很方便的。” “什么，你要把谈谈接走啊？”母亲苦着脸望着儿子。“可我舍不得啊，这小东西不在身边，我跟你爸会寂寞的。” “可是，妈，目前你这个状况，爸实在没精力照顾他啊！”罗超看母亲一脸不舍的表情，不觉输了一口气道：“妈，要不这样，谈谈我先带走，等你的腿痊愈了，我再把谈谈交给您怎么样？” 罗刚看看老婆，点着头说：“嗯，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因为，明天罗超还要在医院值班，不能做太多耽搁，当下就把谈谈从幼儿园里接出来。 告别的时候，父亲跟母亲都有些恋恋不舍。倒是谈谈，看到爸爸高兴得不得了，听说爸爸要带他去省会城市，更是兴奋不已。 罗超看双亲眼泪汪汪的样子，心里一阵阵酸楚，连声叮嘱母亲道：“妈，您一定要安心养病，等腿好了，我就把谈谈交给你带，嗯！” 想着这一切，罗超心里有些怅惘。这些年，爸妈都老了。他们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可自己因为工作，却离他们如此遥远。 如今，自己刚刚开始工作。希望再过三年，自己可以强大起来，在江州市能有一方自己的立足之地，那样就可以把父母接过来，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想着，他低下头，看着熟睡中的儿子，轻轻吻了下去，小声自语道：“儿子，你要为老爸加油哦！” 第二天，罗超赶到医院。 医院的同事们，惊讶地发现，他的身边居然跟着一个孩子。 “哎，罗超这谁呀？你儿子啊？” “哎哟，好可爱的孩子啊！像你！” “罗超，你真行，这么年轻就做爸爸了！” “小罗，你媳妇是干什么的啊？” 对于这些追问，罗超一概以微笑作答。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屁股还没有挨着椅子，高西城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瞪着他问：“怎么个情况这是？你连儿子都有了？行啊，小子，前辈我如此风流，还没你动作快呢！说说，怎么回事？” “这有什么可说的，我也是成年人了，做爸爸不奇怪啊！你干嘛这么大反应啊？” “不是，这孩子妈妈呢？” “他没妈妈，是个单亲孩子，不可以吗？” “哦，这样啊？” “别这样那样了！高主任我刚来这城市没几天，什么都不了解。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给我儿子找家幼儿园。老来医院不行的，病患太多，会感染我儿子的。” “嗯，这你可找对人了。”高西城笑起来，道：“我妹妹高雨若就是幼儿园的老师，我给你联系一下，应该没问题。” “哎呦，高主任，真的感激不尽！”罗超双手抱拳，对着高西城连连打躬作揖。 “行了，你小子就别在我面前装了！”高西城撇着嘴说完，不无嫉妒地嘟囔着：“臭小子，看你不声不响的，连儿子都有了！”说完，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转过身大步离去，只给罗超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罗超不觉微微笑了。 谈谈抱住罗超的腿，天真地问：“爸爸，我可以去新的幼儿园对吧？” 罗超弯腰把儿子抱起来，道：“是啊，你高兴吗？” “嗯，高兴！” “为什么呀？” 谈谈绯红的小嘴，微微翘起说：“这样，我就有机会认识更多的大美女了！” “哦？”罗超失笑起来，道：“哎，小子，你太可怕了，这么小就是一好色之徒，嗯！”说着，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口！ 正文 第7章：惊鸿一瞥 早上，枫叶幼儿园的大门口，雨若站在那里，一边眺望着，一边不断地看着表。 正是孩子们入园的时间，她的身边不时跑过孩子们的身影。还有很多送孩子的家长，不断过来跟她打招呼，致以问候。 雨若点头应酬着，不时皱皱眉头。正在她等得有些焦急的时候，只见一辆白色的小车，忽地一下开过来，停在她的身边。车门打开，帅气的高西城走了出来，紧接着罗超带着儿子谈谈也下了车。 见到罗超的一刹那，雨若仿佛是被一个响雷击中，整个人都惊愣住了。 原来，原来罗超就是那晚与自己相撞在一起的人，那个在一瞬间夺去自己初吻的人。 “喂，老妹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我这个帅帅的同事迷住了！”高文熙站到雨若的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 雨若醒过神来，听了他的话，不觉恼火瞪着他，小声嘀咕：“坏蛋，瞎说什么呢！” 高西城哈哈大笑起来，凑到雨若身边，小声说：“老妹儿，我这同事可是单身父亲，要不要哥帮你牵个红绳啊？” 这话让雨若的脸热热的，她没好气地给了哥哥一个卫生球的眼色。 高西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回头对罗超说：“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个是罗超，这个是我妹高雨若！” 罗超清亮的眼神里，满含深意地微笑说：“不用介绍了，我们见过！” “哦！”高西城有些吃惊，眼神滴溜溜地在两个人的身上，钻头一样钻来钻去。“什么时候的事啊？” 罗超不搭理高西城，眼神依旧含着微笑，沉醉地、柔柔地望着雨若。 雨若有些局促，对着罗超匆匆说了句：‘那天对不起了啊！“说完，故意弯下腰来，看着谈谈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谈谈！罗谈谈！”谈谈忽闪着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脆生生地地说。 “谈谈！”雨若重复着这两个字，笑着道：“好奇怪的名字啊！” “对，我儿子，谈谈，罗谈谈！”罗超这才恍然说道：“高老师，谢谢你的帮助，以后这孩子就要拜托你多多照看了！”说完，低头摸着儿子的头道：“谈谈，还不叫老师！” 高西城听道“谈谈“两个字，仿佛触动了什么心事，默默思索起来，及至听到罗超的话，不觉嗤地一声笑起来道：“罗超，你小子可真逗，她就一哄孩子的，你叫她哪门子的老师啊？” “哥！”高雨若斜睨着西城，咬牙小声说：“你太过分了啊！” “老师，您别生气，叔叔他不乖，我很乖啊！”谈谈拽着雨若的衣角，眼神玲珑地望着她说。 雨若不禁笑了起来，摸摸谈谈的小脑袋，转头对罗超说：“走吧，我带你去见我们园长吧，有些手续，你得办一下！” “哦，好的！”罗超点头。 “哎，小罗，我就不进去了，在这儿等你了，看着这些孩子，我嫌闹得慌！”西城说。 罗超点点头，跟着雨若走进幼儿园。 雨若将这对父子带到园长的办公室。 园长郭雅雯，五十出头的样子，很白净，很丰满。她曾是雨若妈妈的同事，更是无话不谈密友。 看见她，罗超不知怎么竟会油然想起盛开的牡丹，觉得这个女人那样的雍容，高贵。 雨若给他们作了介绍，园长微笑地点头道：“雨若，既然你们都认识，这孩子就交给你班吧，这样也可以让孩子少点陌生感，尽快适应新环境，好不好？”说完，园长低头看着谈谈说：“小朋友，让高老师带你，你愿意不愿意啊！” “当然愿意！”谈谈闪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 “哦，是吗？为什么？” “我喜欢她啊！她是个大美女呀！” “这孩子，太好玩了！”园长说着，开心地笑起来。 正文 第8章：谈谈的身世 安置好了谈谈，罗超坐上西城的车，两个人一起返回了医院。 坐在车里，罗超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什么东西，惘然若失。 刚刚与雨若相见的情形，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那白皙如玉的肌肤，那小巧玲珑的鼻子，还有那双如烟霭一般朦胧的眸子，都让他心动不已。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女子啊！ “怎么了？你小子想什么呢？”西城望着他问。 罗超回过神来，敷衍地说：“没想什么啊？” “那干嘛不说话啊？” “你开车呢。我可不想影响你！” “切！”西城笑起来，道：“你把我看成是那么弱智的人吗？我可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人！” “嗨！我知道！”罗超也笑起来。“不过，开车不就是要集中精神吗？” “跟我找借口呢，是不是？”西城瞅了他一眼，道：“不过，你别介意啊！我真的很好奇，你跟你媳妇是离婚了？还是她，她死了？” 罗超笑微微地摇头。 “干嘛，真的不方便说吗？” “也不是了！”罗超唇角上扬，道：“其实呢，这孩子是我捡来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因为谈谈一天天长大了，我不希望他心里留下什么阴影！所以，高主任，这件事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 高西城一下子踩了刹车，停下车，转过脸，震惊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有必要撒谎吗？”罗超笃定地微笑起来。 这时候，他们的身后，忽而响起一连串汽车喇叭的鸣叫。 他们回头，就看见身后早已排起了一队汽车的长龙。高西城赶紧重新启动了汽车，一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郑重地说：“小罗，以后不准叫我主任，你就叫我大哥好了，或者叫师父，知道吗？” “这个不合适吧！”罗超迟疑地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高西城道：“我跟你说，在这个功利的时代，有你这样胸襟的男人太少了，我要和你做兄弟！”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的。再说，这几年，谈谈给我，还有我爸妈带来了无数的欢乐。我，早就拿他当亲儿子待了！” 西城点头，道：“小罗，你不是嫌弃我吧？” “哎哟，高主任，你这话就说远了！” “你瞧，还叫我高主任呢！” “不是，那个，就叫师父吧！”罗超有些碍口，但还是叫了出来。 “哎，这就对了嘛！”高西城满意地笑起来说：“罗超，我跟你说，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就跟哥哥说，啊！” “嗯，我知道了！” 傍晚，孩子们到了放学时间，雨若忽然接到了哥哥高西城的电话：“喂，雨若啊，我这儿来了位危重病人，我跟罗超得参加抢救，时间无法确定！你把谈谈先领到咱们家吧。等我们忙完了，让罗超去咱们家领孩子，这样方便点！” “哦，这样啊！”雨若沉吟了一下，道：“好吧，我知道了！” 然后，她听到了罗超的声音传过来，说：“高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举手之劳嘛！” 挂断了电话，雨若将孩子们一个个送出教师，喧闹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谈谈站在雨若的身边，眼神静寂地看着雨若，有些失意地问：“老师，爸爸怎么还不来啊？” 雨若蹲下身，怜惜地望着他说：“谈谈，你爸爸要抢救病人，所以要晚一些才能到。现在，老师带你回家，一起等爸爸好不好？” 谈谈没说话，只是用力点点头。 “那好嘞，我们回家喽！”雨若说着，牵起了谈谈软软的小手，走出校园，直接来到公共汽车站。 站在车站等车的当口，雨若忽然看见一辆熟悉的轿车，在不远处停下来。 然后，她看见爸爸走下车，轻快地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一位年轻女子下了车。那女人跟父亲说着什么，然后，踮起脚尖，给了父亲一个亲热的吻。 这一幕，直看得雨若心惊肉跳，脑门子仿佛被谁重重抡了一棍子，两耳发出阵阵嗡鸣。等到她努力镇定心神，重新望过去时，那女子已如风摆杨柳，扬长而去。同时，回头跟父亲挥了挥手。 雨若冲动地向前赶了两步，却看见父亲已经坐进车里，启动汽车，开走了。 正文 第9章：看不透的心 雨若回到家里时，父亲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半个小时前，在她眼看着父亲开了车，绝尘而去时，她连忙掏出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爸爸，您在哪儿呢？” “哦，我刚下班，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怎么了？”父亲的声音很是坦然。 “哦，没什么？我以为您今天会回来晚一些呢！”雨若淡淡地说。挂断电话，她觉得自己的心在一阵阵颤抖：父亲，一身书卷气的父亲，怎么可以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来呢？ 雨若从来就对男人没有什么好感。唯一例外的就是父亲，他跟母亲相濡以沫几十年了，一直都很恩爱的，怎么都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似儒雅的优秀教师，还有着这样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现在，雨若站在门口，看着安详的父亲，脑海里却不断闪现着父亲在大庭广众下，与那个女人缠绵相吻的情形。 她不敢和父亲说话，换了鞋，带着谈谈径直向厨房走去。 因为，她听到了母亲在厨房忙碌的声音。 不料，奶奶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谈谈，不觉叫了起来：“哎哟，哪来的孩子啊？” 这一声喊，把家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哎哟，可真带银（人）亲啊！”奶奶昏花的眼神里，忽闪出熠熠的光彩，眉开眼笑地说。 “雨若，谁家的孩子啊？”母亲擎着炒勺，走出厨房，稀罕地问道。 “哦，是我哥同事的孩子，今天才转到我们幼儿园的。对了，奶奶，哥说今晚不回来吃饭了，要您别等他了！” 奶奶显得兴高采烈，道：“哦，知道了！有这个小人陪我吃饭，就够了！” 说着，转身回屋，一会儿又蹒跚地走出来，手里捧着满满的小食品，笑着对谈谈说：“小家伙，你看看，喜欢哪样啊？” 谈谈看着那些吃食，咧着小嘴笑起来。 奶奶仿佛受到了鼓励，越发地喜笑颜开，说：“来，我们到沙发这儿吃。” 方晴轻声提醒说：“妈，就要吃饭了，还是让他少吃点零食，嗯！”说完，想起什么似地叫：“哎哟，我的菜！”便冲进厨房。 “该！让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奶奶说着，转过头，看见谈谈，眼里又有了笑意，一边招手，叫来了爷爷，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谈谈的身边，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满心满眼都是喜欢。 雨若去了厨房，要给母亲帮忙。 方晴说：“出去吧，这儿没你做的事。” “妈，我给你打打下手吧。” “出去吧！等你将来结了婚，下厨房的日子多得是，现在有妈呢！” “妈——”雨若不快地拉长了声音叫。“您说什么呢，我才不会嫁人呢！”说完，走出厨房。 她来到爸爸身边，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爸，您今天去公共汽车站了吗？” 高文熙显然吃了一惊，摘下眼镜看着女儿，否认道：“没有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傍晚的时候，我在车站等车，看见一辆车，跟您的一模一样呢！我还以为是您呢！” 高文熙释然地笑了笑，说：“你呀，真是的，一模一样的车，有好多呢！” “嗯，也对哈！”雨若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高文熙咧了咧嘴，复又低下头看报纸。 雨若俊美的眸子，探寻地望着父亲，说：“爸，你跟妈结婚快三十年了吧？” “嗯，是啊，整整三十年！”高文熙点点头，有些困惑地望着女儿问：“你这丫头，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嗯，就是想知道，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会不会厌烦啊？” “当然不会了！跟你妈妈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分开了，反而会不习惯了呢！” 听到父亲如此说，雨若忽而停止了咀嚼，有些愣愣的看着父亲。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高文熙察觉了女儿的异样，不觉抬头望着雨若问。 “没，没什么的？” “你们爷俩说什么呢？”方晴端了一盘菜走出来，一边问。 雨若说了句没什么，一边站起身，去厨房帮着母亲往餐桌上拾掇碗筷，一边招呼爷爷奶奶吃饭。 老太太拉着谈谈的手，坐到饭桌旁，一边连声感叹：“哎哟，一个家呀，有个孩子哭哭闹闹的，才像个家呢！”说完，深深的眼窝里，一双暗淡的眼睛，看向雨若道：“你瞅瞅，你跟西城都老大不小了，怎么都不结婚呢！赶紧结婚吧，结了婚，给我生个重孙子，让我高兴高兴啊！” “奶奶——”雨若恼火地叫。 “叫什么叫？我说错了吗？你都二十九了，快成老姑娘了！”奶奶毫不客气地说。 雨若看着奶奶，有点豆腐落进灰堆里，吹不得也打不得的无奈感。 正文 第10章：爱的种子 吃过晚饭，高西城跟罗超还没有回来。 谈谈显得有点焦躁，他拽着雨若的手，摇晃着：“老师，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怎么了？着急了？” “嗯！我想睡觉了！” 雨若笑起来，道：“想睡就在老师这儿睡吧！” 奶奶说：“小东西，你就跟太太睡好不好？” 谈谈歪着脑袋看着雨若，想了想说：“好吧，看在你那么喜欢我的份儿上，我就跟你睡吧！” “哎哟，你瞧这小嘴，真是哄死人不偿命啊！”奶奶高兴地说，一边走过来拉他的小手说：“走，跟太太睡觉去。” 谈谈随着她来到房间，站在门口，看着凌乱的房间，不觉立住了脚。 “怎么了？进来呀！”奶奶低下头看着他。 谈谈忽而挣脱了奶奶的手，转身跑走了。 “哎，哎，你怎么了？不睡觉了？” 奶奶追出来，一边叫着。 谈谈拉住雨若的手，用疏离的目光看着奶奶说：“嗯，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呀？” “嗯，我跟太太睡觉，爸爸来了我就不知道了。” “嘿，你这小东西！”奶奶有些气急败坏。 “奶奶，您就别跟他一样了，就让我哄一会儿，他爸爸来了，就该回家了，您哪就早点歇着吧，嗯！” “哎，不是自己的骨肉，就是跟你不亲啊！”奶奶感叹着，悻悻地回了房间。 雨若牵着谈谈的手，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边柔声地问：“谈谈，为什么不肯去太太的房间啊？” 谈谈吸了吸小鼻子，说：“太太屋子里有股怪味道，闻着很不舒服！” “小东西，这么鬼灵精怪啊！”雨若轻轻刮了刮他软软的小鼻子，笑起来。 笑声未绝，忽听门外有说话声。 “爸爸来了！”谈谈敏感地叫了声，一边像只下山的小豹子，嗖地一下冲出门去，看见正在门口换鞋的罗超，欢声大叫：“爸爸，爸爸——” 罗超答应着，一边弯腰将儿子抱起来。 “爸爸，你怎么才来啊？我都想你了！” “是吗？爸爸也想你了！”罗超说着，一抬头，就看见雨若站在对面，笑吟吟地望着他们父子。 罗超赶紧放下儿子，有些局促地对雨若说：“高老师，真不好意思，这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雨若安详地微笑着说：“没有！你儿子很懂事的！” 方晴走过来问：“西城，这就是你同事啊？” “阿姨，我叫罗超！” “哦，罗超！”方晴看着罗超，暖暖地笑着问：“你们吃饭没有啊？没吃，就在这让吃吧，我给你们热热！” “二婶，不用了，刚刚我们再街上吃过了！”西城赶紧解释。 “是，阿姨，我们吃过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跟儿子这就告辞了！”罗超谦恭地说。 “也好，你今天也挺辛苦的，就不多留你了。以后，有空常来玩啊！” “嗯，一定会的！今天谢谢了！”罗超说完，抱起谈谈，一边往外走。 高西城把车钥匙递给他说：“晚了，你就开我的车，回去吧！” 罗超道了谢，一边对儿子说：“谈谈，跟老师说再见啊！” 谈谈抬起胖乎乎的小手，连连叫着：“老师再见，老师再见！” 雨若微笑地回应着，将他们父子送到门口。 罗超抱着儿子下了楼，坐进车里，发动起来。 夏季城市夜晚，清凉而空旷。已经过了晚高峰的时间了，璀璨的霓虹，勾勒出一个美轮美奂的令人迷醉的世界。 罗超在这五彩的光芒里，看到了一张女人的面孔。精致的面庞，聪慧的会说话的眼睛，还有那张削薄的、总是诱发起人某种欲望的性感的嘴唇……像那五月里的蝴蝶，在他的眼前翩翩飞舞，让他那颗纯净的心底，陡然掀起阵阵滔天巨浪。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总是要想起她呢？”他摇了摇头，努力想要摆脱那个女人的影像。因为她的一张脸，已经遮挡住自己的视线了。 “罗超，你要好好开车啊！”他叫着自己。可眼前，依然是那个女人的脸，水中莲花一样，浮浮漾漾，挥之不去。 同时，他感到一种情愫，像一粒种子，于不知不觉间，深种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