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第一卷 第一章 噩耗 夜色中的地中海酒店,笼罩在一片灯火辉煌之中。炫目的霓虹灯闪耀着魅惑的光芒。 在顶楼VIP豪包里人声鼎沸,欢歌笑语声中,一群衣着光鲜的俊男靓女推杯换盏,正酒酣意浓。 “恭喜你,王晓汐。” “是呀,恭喜恭喜。” “祝贺晓汐不负众望,今年又中先进大奖。再干一杯!” “那得感谢领导的关心和厚爱。还要多谢大家的支持呀!” 在觥筹交错中,王晓汐脸上洋溢着醉人的微笑,粉面含羞,娇艳欲滴。 “晓汐”李蕴端着一杯红酒款款走来。 “你也要对我表示一下嘛?”李蕴把脸凑到小汐面前,故作撒娇状低语。 “呵呵,真受不了。好了啦,这样行了吧?”王晓汐学着毛里求斯人见朋友一样,对她来了个脸贴脸的拥抱。 李蕴是王晓汐的闺蜜加同事,也是生活中比较聊得来的好朋友。她前年从山大毕业分配到这里工作。 “晓汐,看见下午我送给你的礼物了吗”李蕴带着媚笑,娇嗔地说。 “什么礼物呀?没有收到啦。” “啊?我明明把一盆非洲菊放在了你的办公桌上。怎么会没有呢?”李蕴那双细长的眼睛顿时瞪的大大的,一脸的惊讶之色。 “呵呵,好的啦。我在逗你呢。报告小公主,礼物已经收到。”王晓汐急忙安慰着李蕴。 “不过,放着那么多娇艳的花不送,你为什么偏偏要送我非洲菊呢?”王晓汐不解的问道。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且听我慢慢道来。” 李蕴故作深沉状,慢条斯理的打开了话匣子。 “非洲菊,顶生花序,花大色美,娇姿悦目。虽然它没有玫瑰花那般风姿绰约,也没有百合花那般清丽脱俗,还没有康乃馨那般细腻柔美。但是,它的美大方、阳光、爽朗,毫不遮遮掩掩,也不羞羞答答,它只在尽情地努力地释放它的美,有多少美就释放多少美,毫不吝啬。” “嗯嗯。”李蕴一边摇头晃脑的说着,一边清嗓轻咳,完全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咯咯咯”逗得王晓汐笑得花枝乱颤。 “别笑呀。我问你,你知道非洲菊的花语是什么吗?”李蕴装作一板正经的模样问王晓汐。 王晓汐故作茫然的摇摇头道:“请赐教。” “嗯。我告诉你好了。非洲菊的花语是神秘、互敬互爱、有毅力、不怕艰难、永远快乐,非洲菊寓意喜欢追求丰富的人生。这下知道我送你这盆花的寓意了吧。” “哇!原来这么深奥。谢谢啦!”王晓汐拧了拧李蕴的脸颊,笑得更加灿烂了。 “你俩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赶紧喝酒呀!” “就是就是。罚酒三杯。” 酒桌上的同事们乱哄哄的嚷着,干杯声夹杂着男人的豪言壮语,兼伴着女人的浅声低笑,场面真是热闹到了极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群人喝得红光满面,兴致勃勃,情绪高涨,意犹未尽。 王晓汐和大家一起把酒高歌,畅谈未来。说尽天下奇闻异事,玩得不亦乐乎。 “叮铃铃……”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乍然想起,顿时打破了欢闹的空间。 “谁的电话呀?赶紧接。” “是媳妇查岗吧!” “你才那么没出息呢。” 大家你一言他一语的哄闹着。 “喔。不好意思,是我的。”王晓汐一溜小跑的来到门口的衣架前,打开自己的小坤包,拿出手机,放在耳畔。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一边说着话,王晓汐一边回到桌前,款款坐下,摇着手中的红酒倾听。 “是……小汐吗?我……是……你橘梗婶子。” “啊?是婶子呀。你现在在哪里呢?你过得还好吗?你吃饭了吗?”王晓汐一听到橘梗的声音,感到煞是亲切,于是像连珠炮一样问个不停。 “呜……呜……”电话那头出人意料的传来了哽咽的哭声。 “婶子,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呢?出了什么事呀?你快告诉我啊。”一种不祥的预感刹那间涌上了王晓汐的心头,她迫不及待地追问着橘梗。 “晓汐呀,大晟他奶奶……过世了……” “啪”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大厅内炸响。王晓汐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暗红的酒汁四处泼溅。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一样,顿时使熙熙嚷嚷的厅内鸦雀无声。 王晓汐的脸色由粉面桃花一瞬间变得苍白无色。两行清泪悄悄顺着脸颊滑下。 “晓汐呀,你也别太难过了。我还有一事相托呢。” “行,行,婶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吧。” “俺就是想让你把这个信儿告诉狱里的大晟他爹一声。呜……呜……”由于伤心过度,橘梗话未尽,已经哽咽无语了。 “好的,婶子放心吧。信我一定带到。”王晓汐擦掉泪水,脸色凝重的说道。 大街上风在无序的刮着,吹在脸上冷在心里。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忧伤。 王晓汐领着大晟来到位于郊区的省城第一监狱,在会客室她们见到了刘贵。 “你们咋来了,过得都还好吧?”刘贵一脸复杂的表情,即激动,又无奈。脸上尽显沧桑。 “叔呀,外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照顾好自己就行了。”王晓汐忧心地说。 “嗯。辛苦你了晓汐,。” “大晟,记得要听姑姑的话,知道吗” “记着呢。”泪水已在大晟的脸上恣意地流淌。 “叔,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不要太难过了。” “啥事?你说吧?” “大晟他奶奶,过世了。” “啊?……娘呀……儿子不孝,儿子没出息,都是儿子造的孽呀……” 刘贵嚎啕大哭,双手拍打着桌子,一头撞在了桌角上,鲜血顿时汩汩流下,蜿蜿蜒蜒地顺着鬓角下淌。 旁边的狱警急忙上前扶住了刘贵,把他带向了医务室。 看着这凄惨的场景,王晓汐的眼前被泪水模糊了。听着刘贵那撕心离肺地呼喊,往昔的一幕幕景象出现在面前。 (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二章 偶遇 两年前的那个傍晚,一切就像放电影似的一幕一幕浮现王晓汐的面前。 下班的路上,王晓汐下了公交车,一路哼着歌,轻快地往家的方向走着。 走到“常来常往”棋牌室门口时,看到里面吵吵嚷嚷,出于好奇,王晓汐挤进了每天要路过的棋牌室一探究竟。 “娃他爹啊,你看在两个娃的面上跟俺回去吧!俺求你了。”一个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一个男人的腿苦苦哀求着。 男人低着头,站在那一声不吭。 “爹死了,娘为了你,快哭瞎眼了,你咋就这么狠心啊?”男人闻声身体颤了一下。 女人看起来显老,36岁左右,鹅蛋脸,肤色黝黑,上身穿淡蓝色弹力紧身衬衫,一对高耸的乳房勾勒出女性的丰满之美。下身穿灰色喇叭裤子,略带姿色的脸上写满了沧桑,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你回吧,把思乡留给俺娘,带着大晟从新找个好人家。”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看起来像工作服。脚上穿着一双已经开裂的黑色皮鞋。梳着中分头,头发偏黄,感觉有些营养不良。 “俺不。俺生是刘家人,死是刘家鬼,你不跟俺回去,俺就带着两娃回家喝药自杀。”女人眼睛肿的像桃子,她松开手,站起来,眼睛坚定的看着男人。 “爹,奶奶做梦都叫你的名字。爷爷在去世前一直念叨你啊!”收银台旁站着一个12左右的男孩,眼睛哭的红红的。 男孩长得满漂亮,一双大眼睛清澈如水,睫毛又长又翘,不仔细看以为是假睫毛,眉毛浓浓的,他看人的眼神像受惊吓的小兔,让人有种想去疼惜的感觉。 “别叫俺爹,俺没你这儿子。”男人低着头说。 “吆”,众人开始对男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人群中有为女人抱不平的。 “作孽!你女人这么对你,你还不知足,看来你女人对你是太好了。”王晓汐旁边一位50多岁,烫着卷发的胖阿姨扇着扇子替女人打包不平。 “就是,这妹子长得满俊,咋遇上这么一个没有责任的。“就是,就是。”人群里,出现女人断断续续的的指责声。 “哎,今儿散了,散了,散了!今天营业结束了,明天上午正常营业。”一个老板摸样的秃顶男人扯开嗓门,用手把众人往门外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哎”,回家喽!觉得无趣,王晓汐准备离开。 “刘贵,你若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跟俺回去,俺死了做鬼也不让你安宁!” “刘贵?好熟悉的名字。 王晓汐走到男人正对面,低头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他的摸样。 男人或许是站的时间太长,有些累了,在他抬头扭动脖子的时候,嘴角右上方的蜈蚣疤让王晓汐觉得眼熟,喔,难道他是隔壁村刘大爷家的儿子刘贵?不会这么巧吧?王晓汐对自己的判断表示怀疑。 “请问你是玉台县庙望乡刘成富家的儿子吗?”男人继续低头,不理会王晓汐。 “对”!几秒钟后,女人替他回答。 “请问你是?”王晓汐看着女人问。 “俺是刘贵的媳妇,俺叫橘梗。”女人自我介绍。 “橘梗?你是不是叫单橘梗?”王晓汐一脸疑惑的看着女人。 女人对王晓汐点点头。 “婶子。”王晓汐想起来了,“我是邻村王先生家的闺女,我是晓汐啊!当年你生大晟,我还和娘一起去你家道贺,时间太长,你可能忘记了。”王晓汐拉着她的手有了一种亲人的感觉。 “喔,晓汐?”女人犹豫着,她估计也想不起王晓汐了。 “婶子,我出来这么多年了,长相可能有些变化,就像刚才我没认出你一样,那时候你好瘦的,你的变化真大。” 一旁的刘贵跟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王晓汐拉着橘梗的手继续说:“当年刘大妈知道我考上大学,说我是县里第一个大学生,专门给我送去一篮红鸡蛋,这份情谊我到现在还惦记哩! 橘梗看王晓汐热情的样子接不上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半张着嘴巴,有些木讷的跟着点头。她的眼神让王晓汐觉得很暖。尽管她脸上还挂着泪痕。 “咦,刘贵儿,这丫头和你们认识?” 一个看起来像老板娘摸样的女人,穿着睡衣,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朝王晓汐她们走了过来。 刘贵点点头。 “叔,你记得我?”刘贵依然点点头。 “这是老大吧?多大了?”王晓汐拉过长相俊俏的小男孩站在刘贵面前。 刘贵抬头看看他,继续低头。 “你叫什么?多大了?” “13了。俺叫刘大晟。”他小心翼翼的回答,害怕讲错什么。 “婶儿”,你们住在哪里啊?” “今天刚来,俺不知道住哪!”橘梗回答王晓汐的话,眼睛却往婴儿身上瞟。 “那个也是?”王晓汐看着婴儿问。 “那是老二,叫思乡。还有1个月就两岁了。 “你带着两个孩子来找叔的?”王晓汐有些惊讶的看着橘梗。 “嗯呐,家里事你刚才也听见俺说了,庄户人家不能缺了男人,俺一个女人每天要在家照顾两小的,这不婆婆也要忍照顾。小山他姐夫告诉俺地址的,说他们经常来这里打牌,俺就顺着地址找来了。”王晓汐听橘梗说完,打心里佩服这个女人。 “大晟,来,叫姑。”橘梗看着大晟。 “姑”。”小孩轻轻的叫了下。 “哎!”王晓汐拉着大晟的手,上面已经有了老茧,硬梆梆的有些搁手,心里有些难受,这么小的孩子应该在学校。 “你是老板?”王晓汐问。 “对。”中年男人对王晓汐点点头。 “老板,今天打扰你做生意了,这点钱就当一点补偿吧!”王晓汐把钱放到老板手上。 “这,”老板看看抱孩子的女人,女人对他点点头,示意他收下。 “婶儿,你的行李呢?”王晓汐问橘梗。 老板从收银台下拿出一个蛇皮袋送到刘贵夫妇面前。 “叔,走吧,有啥问题先到我那再说。人家老板和老板娘总不能管我们晚饭吧?”王晓汐上前用胳膊拱了拱刘贵,刘贵跟个雕塑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哎呀,我说刘贵儿啊!这闺女说了半天,你咋就这么拧呢?”老板娘有些急了。 “你不吃可以,你也为俩小的想想啊?”老板说完低头按着计算器。 “夫妻有啥解不开的死疙瘩?喏,把你儿子抱好了。”老板娘故作生气样,把孩子往刘贵手上一放,思乡吓得哇哇大哭。 “叔,走啊,”王晓汐拽拽刘贵的衣服。刘贵看了一眼老板夫妇,然后一家人跟在王晓汐后面走出了棋牌室。 (待续) 第一卷 第三章 叙旧 “晓汐,你的电话。”王晓汐正在厨房里忙着摘菜,橘梗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谢谢婶子。”王晓汐用围裙擦擦手,接过手机…… “婶,我平时一个人,很少做饭,也不知道今天的手艺咋样。”王晓汐看着自己做的五菜一汤有些感慨。 “小汐,俺只要能吃就行。你叔和大晟也不挑嘴。”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怕手生了做的……”王晓汐快半年不做饭了,一时心里没底。上次还是几个同学来家庆祝生日,王晓汐才下厨的。 “来,别光顾着说啊,你们都过来坐呀,又不是坐火车,打啥站票?”王晓汐一句话说的大家笑了起来。距离在把王晓汐和这家人一点一点的拉近。 “嘿嘿”刘贵抱着思乡,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昨天要随和很多。大晟帮刘贵拉开椅子坐下。 “叔,婶。俺不会喝酒,今天俺就以饮料代酒敬你们全家团圆。”王晓汐站起来端着酒杯对他们夫妇说。 只见刘贵把思乡往橘梗手上一放,一只手撑着桌边,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橘梗朝他看了一眼,想说啥来着又憋回去了。 “大晟,你要多吃点,正长身体呢。你太瘦了。”王晓汐怕大晟够不着,把他面前的小碗拿过来夹了满满一碗菜。 “谢谢姑姑。” “记得,你是男子汉,一定要把身体养的壮壮的,个子长得高高的,懂不?”王晓汐边说还边撸起袖子,做出胳膊结实的样子给大晟看,一旁的橘梗和刘贵面面相视。橘梗脸上有些微红。王晓汐感觉自己说的可能伤到他们夫妇了,“嘿嘿”干笑两声低头吃饭,感觉自己好滑稽。 刘贵端着饭碗也嘿嘿一笑,也许他知道王晓汐是无意的,给王晓汐个台阶下吧。 饭后,王晓汐收拾碗筷,橘梗上前抢着要做,王晓汐便由她了。王晓汐跟在后面告诉她日常生活用品的摆放位置。 “小汐,你娘一个人在家,你为啥不帮她找个伴?”她的突然一问,让王晓汐愣了一下,很快就平静下来。 “娘说一个人习惯了,小时候是不想我受委屈,现在我大了,她说几十年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安静的呆着。”说完,王晓汐观察橘梗的反应。 “哎,有个头疼感冒的,跟前得有个人照应多少好点。”这句话从她嘴里讲出来,让王晓汐有种小辈听长辈教育的感觉,总觉得她不是一个头脑简单,为人单纯的农家妇女。 “大晟,吃西瓜了。”王晓汐朝客房叫。 不一会,王晓汐端着切好的西瓜来到客厅,橘梗已经坐在刘贵身旁抱着思乡看电视,这时大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洗手没有?”王晓汐调皮的用手指指大晟的手问。 “没有。”大晟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王晓汐。 “以后呀,上了厕所要洗手,小朋友要讲究卫生,不管是在哪里,都要记得勤洗手。”王晓汐带着大晟来到卫生间,教他怎样洗手,怎样学会管理以后自己的个人卫生。 王晓汐出来后,看到橘梗和刘贵脚上光溜溜的拖鞋不在,橘梗说她已经洗好凉在外面阳台上了,王晓汐有些哭笑不得。 “婶子啊,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对大晟要求过多啊?他以后若是在省城念书,首先要学会做好个人卫生,这是最基本的,学校里也有老师督促的,这不是针对你们啊,千万别误会。呵呵!”经过王晓汐一番解释,橘梗和刘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下午待他们一家午觉醒来,王晓汐带他们在家附近的超市和公交车站以及菜市场转了转,顺便让他们熟悉熟悉也好。 回来路上,橘梗对菜市场里卖的大棚蔬菜特别好奇,王晓汐一一解释她听,她说如果有天她也能在菜市场里有个摊位那该多好。 回到家,刘贵夫妇在忙着摘菜,而王晓汐被大晟拉着一起看球赛。看的正起劲时,他忽然侧着脸看着王晓汐,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 “中国足球真烂。”王晓汐揉揉大晟头发,表情郁闷的看着他。 “姑姑。俺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大晟昂着头问王晓汐。 “问多少个都行。”王晓汐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你为什么老是叫我?而不是俺?” “喔,这个啊?那你听好了。”大晟一个劲儿的点头,好像发现了王晓汐的重大秘密一样,显得有些兴奋。 “因为我的爸爸是江苏人,而妈妈是你们那里的。” “那姑姑的爸爸为什么去俺们那的?”看他对这事挺好奇,王晓汐假装抿抿嘴,白了他一眼。 “哎吆,我有点渴。”王晓汐想看看他是不是个机灵的孩子,便故意这么说。 “姑姑,喝水。”见王晓汐这么一说,他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就去厨房倒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 “坐下吧,太烫,一会再喝,现在我们继续讲故事。”王晓汐逗他,他坐在王晓汐旁边腼腆的笑笑。 “我们讲到哪里了?”王晓汐假装忘记了,想试探这孩子的记忆怎样,故意问。 “姑姑的爸爸为什么去俺们那?”他一本正经的看着王晓汐的眼睛回答。 “姑姑的爸爸大学毕业后,也就是我爹,是知青下放去了你们那里的县城。在那劳动时遇到了我娘。也就是我的妈妈。他们结婚后就有了王晓汐呀!” “喔!江苏人都是叫我?还有,那姑姑为什么管你妈妈叫娘?”他又问。 “江苏人是不是都叫我,这个不清楚,我从记事开始就听爸爸叫“我”不叫“俺”,他也是这么教育我的。怎么喊只是方法不同而已。”王晓汐解释的口干舌燥,喝了口水,继续说。 “喔,我明白了。”大晟眼睛继续盯着球赛。 晚饭后,他们一家便早早上床休息了。王晓汐因为晚上喝了咖啡,没有困意。在客厅的抽屉里整理东西,忽然看到某人多年前写给王晓汐的信,以及送的物品,这让王晓汐想起了很多往事。 回忆是痛苦的,王晓汐将这些信和物品用剪刀剪碎,丢进垃圾桶里,对着垃圾桶说了一句,过去,我不会和你再见,而是拜拜。 躺在床上,翻着枕边书还是没有睡意。完了,这样王晓汐明天上班真要迟到了,王晓汐有些后悔喝了咖啡。 哎,好久不做饭,今天菜咸了,想去厨房倒点水喝,刚打开房门,听到对门传来大晟的声音。 “爹”,俺不想回去了,俺想以后在省城念书。象姑一样考上大学,赚很多钱孝敬你和俺娘。” “哎吆,你这娃咋还不睡?你爹早睡着了。”听到橘梗轻声安慰儿子。 此刻刘贵哪里睡的着,下午王晓汐们逛菜场时王晓汐问他最近活多不多,他告诉王晓汐已经10天没活做了,工头跟他们外来务工人员按日结算工钱,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一顿,5个馒头加榨菜,当时王晓汐听完,心里有些震惊。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过成这样让人有些辛酸,实话说,王晓汐心里多少也有些瞧不起他的懦弱,但,也许他还有别的苦衷,自己会尽力来帮助这对苦难的夫妻。 早上起床,看到餐桌上已经做好了早饭,王晓汐边刷牙边问,“婶,我叔呢?” “他说去工地拿工资,你快吃早饭吧。”橘梗递给王晓汐一碗粥,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笑。 “我白天上班,你们有事打我电话。”王晓汐边吃边叮嘱着橘梗。 “俺知道了。”橘梗带着微笑回答,王晓汐心情顿时愉悦了很多。 第一卷 第四章 亲情 “大宝贝,你昨天请假是不是约会去了?”刚到单位,打完考勤卡回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就看到李蕴朝王晓汐走来。 “跟谁约会?”王晓汐做了个无聊的表情。 “宝贝,那你?”她将手搭在王晓汐肩上,眼神笑的让人无限遐想。 “哎呦,你就问我这事?”王晓汐双手搓搓胳膊,装作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喏,你帮我看看,哪个帅?”说完,从背后拿出几张男人的生活照,原来这小妮子叫帮忙看夫婿啊。 “这个穿休闲装的不错,”王晓汐困得不行,随便指着一张敷衍她。 “我也觉得还行,要不这样,这个周六,你陪我把这几个全部过一遍,如何?” “好吧!” 听到王晓汐答应了,这小妮子连句谢谢都不说,就闪了。 中午依然高温,王晓汐在单位食堂随便吃了点,抓紧时间补昨晚的觉。 晚上下班时,遇上电梯故障,王晓汐扶着李蕴从18楼下到了一楼。 “你快减肥吧,不然没男人要你。”王晓汐把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 “怎么啦?我很胖吗?还好吧?”李蕴手握方向盘看着前方,淡定的反问。 “今天为了扶你,我都脱掉鞋子,脚都磨破了,我这么瘦,你那么胖。”王晓汐有点心情不佳的抱怨李蕴。 “那以后再遇上这事,我脱鞋扶你。”李蕴边开车边跟王晓汐开玩笑。 一进楼道,闻到炖蹄膀的香味,这谁家做的啊?王晓汐嗅嗅鼻子,心里嘀咕了一句。 “娘,姑姑回来了,”大晟屁颠屁颠的跟王晓汐后面转。 “晓汐,你歇会准备吃饭。”橘梗隔着厨房的玻璃门对王晓汐说。 “哎!”王晓汐随口应道。 “晓汐到家了?”王晓汐刚换好鞋,刘贵后脚就抱着思乡进了家。 “叔,今儿天气好,带婶他们出去玩没?” “刚带思乡遛弯去了,俺看你这环境不错,”刘贵岔开话题。王晓汐笑了笑。 不过看他今天精神不错,应该和橘梗把话讲开了吧,王晓汐想。 虽然不清楚他们夫妻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从对大晟这几天的态度来看,王晓汐觉得他有所改变。 “哇,婶儿,我今天一进楼道就闻到蹄膀的香味,原来你做的,好有口福,还有爱吃的泥鳅呢,”王晓汐趴在橘梗肩上对她撒娇。 “你得谢谢你叔,是他今儿拿了工钱回来路上买的,俺们也给你添不少麻烦了。”橘梗拍拍王晓汐的手说。 “都是一家人,说这话就见外了。”王晓汐假装生气。 吃饭时,刘贵端着饭碗咧嘴傻笑,橘梗也感觉心情舒畅,大晟也呵呵的笑个不停,一家人在几天的相处中有了融洽的感觉。 饭后,王晓汐陪他们一家在客厅看东北二人转,一家人笑得前仰后翻,大晟学东北人讲话,那绘声绘色的神情,把王晓汐差点笑岔气。 “大晟,帮姑姑去房间把那红色的袋子拿来。”王晓汐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大晟的腿。 “婶儿,不知你喜不喜欢,同事和你差不多身材,请她帮忙看的。” “呀,晓汐,这可使不得!”橘梗有些受宠若惊,她拿着衣服往王晓汐面前推,眼睛不停的望向刘贵。 “你不要,我也穿不了。”最后被王晓汐说的不好意思,她才在刘贵的示意下接受了。 “叔,这是我给你买的鞋,软和。” “晓汐,你这得花多少钱啊?”刘贵看着手上的皮鞋,眼睛里流露出对它的喜欢,又觉得王晓汐为他们一家破费了而不好意思。 “你穿上试试。” “大小正合适,”刘贵嘿嘿的对王晓汐傻笑。 “大晟,这是送给你的新衣服,等你以后上学拿了奖状,再给你买更好的。” “姑姑,俺一定会好好念书的。”大晟这个孩子只要讲到上学,眼睛就直发亮。 “这是给思乡洗澡用的,没有刺激性。” “晓汐,你想得太周全了,真没有必要糟践这么多钱,怎么报答你才好?”橘梗感慨着。 “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叔?”王晓汐朝刘贵眨眨眼。 “姑姑,今天爹和娘讲,不回老家了,等一切都安定好,娘回去接奶奶一起来这里享福。”大晟一边玩着手里的魔方开心的告诉王晓汐。 一周后的某个傍晚,李蕴急匆匆的来找王晓汐,看她神情感觉大事不妙。 “晓汐,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不然后果很严重。”李蕴来到王晓汐办公桌前,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只见她眼圈红了。 “什么情况?是不是要请我喝喜酒?”王晓汐边整理文件边跟她开玩笑。 “我怀孕了,已经2个月了。”李蕴声音细的跟蚊子一样,在喉咙里咕噜了一下。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怀孕了?”换好衣服,王晓汐双手捧着她的脸,看样子不像开玩笑的。 “你妈妈知道吗?”王晓汐拉着她坐下,想把事情来龙去脉弄清楚。 “没有人知道。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去医院签字。不然要怎么办啊?”李蕴急的手足无措,脸看起来有些疲态。 “谁的祸害?”王晓汐有些火大,眼睛瞪着她问。 “两个多月之前,大学同学过来看我,我跟她们去了迪吧,我当时喝的有些高了,后来我同学说我歪歪扭扭的跟着一个男人走了。第二天醒来,枕头边留下一千块钱。我才知道那个男人一定把我当小姐了。” “放心吧,到时我会陪你去做手术,明天先找人帮你弄个病假条。”李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勾着王晓汐的胳膊朝电梯口走去。 第一卷 第五章 绯闻 “大侄女,不瞒你说,俺来省城不少时日了,也不知道哪里有好玩的。”早饭后,刘贵来到书房问王晓汐。 “我带你们去动物园玩吧!”王晓汐摘下眼镜,看着刘贵,这时橘梗走了过来,刘贵挠挠头,望着橘梗。 “俺去给思乡起床。”橘梗让刘贵看的不好意思了,扭身朝客房走去。 “娘,今天你可好看了。” “净瞎说。”橘梗见大晟夸奖她,更加害羞了。 大家哄堂大笑。 “娘,娘,谁在叫娘?” “是弟弟,他会叫娘了,俺爹以前还怕他是个哑巴。” “去动物园玩喽!”大晟开心不已,催促他爹抓紧时间出门。 “大晟,过来,看看你喝啥?”王晓汐朝树荫下的大晟朝朝手。 “姑姑,俺想喝橘子水。”大晟对着百货店老板说。 “小朋友,没有橘子水。”老板摇摇头。 “喝果粒橙,好不好?”王晓汐噘着嘴,故作可怜样看着他。 “好吧!” “老板,四瓶果粒橙,多少钱?” “16块。”老板笑答。 “16块好贵的,还是别买了。”大晟把王晓汐往回拽。 “没事的。” 穿过天桥,俩人来到动物园售票处,见橘梗夫妇蹲在一颗大树下等着。 “思乡,给姑笑一个啊,好不好?”王晓汐咯吱着思乡,这小家伙真的笑了。 “婶子,他对我笑哩,我换你抱会。你喝那个。”王晓汐用手指指大晟手上拿着的果粒橙。 “这是啥?咋这么酸还一粒粒咯嘴? “婶子,这是果粒橙,现在都流行喝这个了。” “叔,你也喝,” 刘贵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你咋啦?” 橘梗在一边咯咯的笑,“你叔他要蹲茅坑。” “喔,那你就说嘛,你一直往前走,左边第二个门是男厕,莫进错了,这是两毛钱,一会记得问门口的大爷买纸。” “俺把肥料都不要了,还要给钱?”橘梗表现出不满,话便脱口而出了。 “给就给呗,你哪儿那么多话?”刘贵瞪了橘梗一眼,捂住肚子,三步并两步的往前跑。 “你好,请给我三张成人的和一张儿童的票。”王晓汐对着窗口售票员说。 “小姐,你这孩子个子已经超过儿童的身高,必须买全票。”售票员冷冷的说。 “可他才13。” “我可没这权利,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的。” “一共多少钱?”。 “360块,王晓汐拿出钱准备给售票员,一把被橘梗的手拽住。 “我说大姐,你们要不站边上好好想想,后面还好多人等着呢!” “票买好没?”刘贵过来问道。 “不买了,这城里太吭人了,四个人要360。俺们就看看在泥巴地上跑老跑去的畜生,咋比人还金贵?这也太欺负人了,俺不如回家看后山上的野兔子,家里养的狗,俺就当看动物园的动物了。”橘梗抱怨票价太高。 “听你婶子的,咱回家买点肉做饭,成不?”刘贵对王晓汐挤挤眼。 “咱不玩了,这不都看过了,照片俺们也拍了,也算来过了,对不大晟?”橘梗用手掐了掐大晟胳膊。 大晟抱着果粒橙发呆,看着别的孩子眼睛都舍不得眨眼,别人家孩子穿得光鲜亮丽,爹娘宝贝长宝贝短的叫着,看到他眼里那么渴望父母的爱,多么渴望他也可以成为这样的孩子。 他眼巴巴地看着到嘴的肉被他娘硬从手上丢了,他不哭,不闹,不讲话,就那么安静的望着。 回家路上大家都不说话,只有橘梗一路上滔滔不绝,出租车司机不时从镜子里偷看橘梗说话。 晚上,王晓汐陪他们夫妻在看电视,不见大晟。 “叔,大晟这么早就睡了?” “睡啥,那娃给他娘惯坏了,跟大人拧上脾气了。” 得知是这个原因,王晓汐赶紧去找大晟。 “我是姑姑,可以进来吗?”门开了,大晟眼圈红红的看着王晓汐。 “哎呀,大晟是男子汉。不哭,你最懂事了。”王晓汐拍拍肩膀安慰大晟。心里感觉很对不起他,说好带他看动物的,可王晓汐也扭不过他那爹娘。 “大晟,你看这样好不好,等以后你在城里念书,周末姑姑再带你去动物园玩,好不?” “真的吗?”大晟两眼放光的看着王晓汐。 “对,姑姑不会骗大晟。”王晓汐咽了咽口水,“说实话,今天我也知道你不高兴。” “姑姑,俺以后要在这里念书,俺还要考大学,要赚好多好多钱,带你和俺娘还有奶奶一起出去玩。” “好,好,大晟最乖了。”王晓汐竖起大拇指。 孩子就是孩子,虽然他不懂得人与人之间多复杂,可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会把你当成好人乃至亲人。 躺在床上,王晓汐心里有点郁闷,大晟是那么聪明,那么懂事听话,读书才是他唯一的出路。作为长辈,王晓汐只有尽力帮助大晟留在这个城市念书。 王晓汐刚出电梯,于米电话就来了,告诉王晓汐今天迟到1分08秒,叫王晓汐收拾下到会议室开会。 挂了电话,王晓汐快步朝办公室走去。 于米是处长秘书,听说家里有一个亲戚在省政府工作,把高中毕业的她硬塞来王晓汐的部门做文职。 “哎”,好困啊,王晓汐从柜子里拿出一包咖啡倒进杯子里,来到饮水机前泡好,哈欠连天朝会议室走去。 “王科长,你怎么萎靡不振啊?”小川在王晓汐耳边悄悄的问。 “没事,昨晚没睡好。”王晓汐用手捏捏鼻梁,淡定回答。 “咱们部门人来齐没有?”只见老枪端着茶缸子走了进来。 “齐了,何处。”于米很速度的答道。 “坐,大家都请坐下。”何老枪用手示意大家坐下,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那个,老梁,你把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先跟大家说说。”老枪说完端起茶缸子,吹吹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抿抿嘴,露出两个凹凸的酒窝。 3分钟后,他开始发言了。 “同志们,上半年我们部门被省里评为先进集体,功劳是大家的,这两天茂林市有两位同志要来咱们部门,与大家工作一段时间。希望大家还像往常一样把工作做好。”话音刚落,大家就开始交头接耳的猜测,有的说肯定是来走走过场回去就要升职,说什么样的都有。 老枪喝了口水,接着说:“人家来做啥我们不管,在一起就是同事。下半年我们会很忙,现在市面上到处是假烟、假酒、假大米,作为打假人我们要知道肩上的责任是多么重大。”话音一落,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是今年的体检表,现在我发给大家。”于米见老枪说完,便见缝插针,把体检表发到大家面前。 “对了,明天上午9点半,王晓汐跟我一起去桐城南路39号方氏干红专卖店看看,最近多次接到群众举报这家店卖假烟假酒。” “好的,何处。”王晓汐应道。 何老枪是部门的一把手,真名:何俭朴,40左右,长相还算风流倜傥,属于机关里混的中不溜丢的,为人随和,好个烟和茶。茶必须得喝铁观音。香烟每天至少一包半,大家给他取昵称“老烟枪”,简称老枪。他常跟同事们开玩笑说,烟是他的命,茶是他的心肝。 总的来说,他一般不为难谁,一有新同事来,都热情的在办公室弄个欢迎仪式。于米表面是部门秘书,其实是老枪的情人。两人关上办公室门公然调情,曾被好几个人撞见。是单位长时间排名第一的绯闻男女主角。 去年4月8号,晚上王晓汐和小川值班,食堂老李去找于米报销,看到门虚掩着,听到里面有于米和男人讲话的声音,仔细一听是老枪,于是斜着脸使劲往门缝里看。 不看不打紧,一看,老李说那场景,那声音,让他连续3天都在耳边响起于米那娇滴滴的声音,撩拨的让男人心痒痒。 小川听老李说的这么玄乎,越发激起他的好奇。他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老李经不住他两支好烟勾引,便把一切和盘托出。 场景回顾如下: “俭朴啊,你都好几天没陪人家了。”于米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往老枪脖子里伸。 “哎,心肝儿,你也知道最近局里事儿太多。要不,我给母夜叉打个电话讲出差?”老枪用手在于米那抹二两粉的脸蛋上轻轻一捏。 “老公,我们啥时才能在一起啊?”于米坐在老枪的大腿上,双手勾着老枪的脖子,胸脯快贴到老枪脸上了,扭着身子嗲嗲的撒娇问道。 “心肝儿,今儿晚上你说去哪就去哪,老公不回去了。”老枪用舌头在于米的大胸脯上舔了一口。于米舒服的不停扭动身子。 “我们好久都没做了,你是不是天天晚上回去跟那母夜叉‘嘿咻,嘿咻’,你要是骗我,我让你马上从处长贬为平民。” 后来,老枪生日,他请部门的同事吃饭,小川喝多了,没管住嘴,把这事抖了出来,老枪听了哈哈大笑,说小川这孩子就是爱幻想,不去做编剧可惜了。 王晓汐掐了小川大腿一下,他酒突然醒了,揉揉眼睛对着大家说,今儿喝的开心,小川就拿处长逗乐了。在场的人都跟着附和说处长风流倜傥,别说没有,有也正常啊!当时恰逢于米在医院做阑尾炎手术。这事后来在局里成了重要机密。 老李说,当时老枪讲话时那个浪样能把他浑身骨头都酥死,于米就是一个狐狸精转世。老李说完,老脸微红。 “老李,你别告诉我你55了还是老处男一枚。”小川调戏老李。 老李瞪了小川一眼,骂道:“你个不孝子,你妈虽然不在,可我为了你不受委屈,活活守寡28年,你老子我容易啊?”骂完哈哈大笑,溜之大吉。 小川被气的咬牙切齿,嘴里骂着,“你个老骚公鸡。”王晓汐在一旁假装看书没听见。 老李,全名李光明,55岁,头发谢顶,光棍一枚。后来单位有丧偶的老阿姨想跟他在一起搭伙过日子,他说做个情人可以,结婚不行。习惯了一个人逍遥自在的生活,老了老了还弄个监控跟在后面。找个差不多的,更年期到了,想搞一下都出不了水,找个年轻的,人家要长得帅,有房有车的,自己也没那本钱。 “想什么呢?”小川用胳膊捣了王晓汐一下。 “没想啥。”王晓汐白了小川一眼,注意力马上又回到了会议上。 “那我就不多说了,散会。”老枪说完,大家三三两两的走出了会议室,各忙各的去了。 第一卷 第六章 心病 “医生,俺娃到底啥毛病?要紧不?”橘梗拉着大晟站在医生面前。 “你的孩子平时有些什么状况?比如行为上,你有没有看到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最近有一个多星期他不爱搭理我们,老爱捂住肚子一人蹲在墙角,用笔在地上画些俺们看不明白的啥东西。”橘梗看着眼前的医生,说出了儿子这段时间的异常。 大晟一直低头不语,仿佛他的世界只有自己。 戴眼镜的中年女医生回答:“没啥大问题,你需要多跟他交流,家人要多关心他,本来性格就内向,如果按我们刚才对他的测试和你说的,他患有轻微的自闭,心里原因造成的。”医生对橘梗解释。 “啥叫自闭啊?”橘梗越听越糊涂。 “还是俺那大侄女发现他异常,老蹲地上捂住肚子,催着俺带他来的。”橘梗看着沉默的儿子,知道自己顾及了思乡却忽略了大晟,她的心里不能做到平衡。 她把坐在走廊椅子上的刘贵叫了进来。刘贵一脸不情愿。 “自闭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配合医生的心里治疗会对恢复有帮助。” “心里治疗吃药不?”刘贵问。 “心里治疗不用吃药。”医生有些被橘梗夫妻问得不耐烦。 “你好医生,我是孩子的姑姑,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讲。”下班后,王晓汐匆忙赶到了医院。 “这孩子我们给他做了全方面检查,具体情况我都已经跟他的父母讲清楚了,病历上我也写的很清楚。建议他们每周带孩子来做心里治疗。”医生讲话时眼睛一直看着门外排队的病人。 “大晟,你说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告诉姑姑好不?”走出医院大楼,王晓汐看着低头走在旁边的他,心里有些急。大晟默默无语,为了让他说话,王晓汐想尽各种办法。 “大晟,你说说话好不?我给你买雪糕吃好不?” “哎,你倒是说句话呀?”王晓汐有些急了。 刘贵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着,橘梗抱着思乡满脸愁容。 王晓汐干脆坐在马路牙子上不走了。大晟过来拍拍王晓汐的肩,等了半天没有一辆公交车来,便来到路对面等出租车回家。 大约20多分钟才来一部,上车后,司机一看五人直接叫下车。 “姑娘,超载了,车拉不下五人的活。” “师傅,这两岁的娃娃能占你多大空间?躺他爹怀里,你看成吗?” 王晓汐对橘梗她们挤挤眼,示意不要下车。 “下车吧,姑娘。”司机声音大了起来。 “你这意思,今儿要拒载了,是么?“王晓汐黑着脸,有些火大。 “不是拒载,是没法载,要被交通大爷抓住,不但罚款还要扣分,您这不为难人吗?” “师傅,我已经记下你的车牌号,您等着投诉吧?这大热天的,这孩子刚从医院看病出来,如果你今天让他受了刺激,你担的起不?” “姑娘你?”司机被王晓汐说的没撤了。 “你什么你?” “你狠啊姑娘。”司机被王晓汐说的快哭了,无奈下勉强开车。 “婶子,大晟心里是很想念书了。” “念书好啊,这娃跟俺吃了不少苦,俺是真对不住他,念了3年书,就在家帮俺砍柴、喂猪,”橘梗说不下去了,眼睛红红的。 透过镜子,王晓汐看到刘贵那张对生活迷茫的脸,让人感到无奈。再回头看看橘梗怀里的思乡,不禁替这家人以后的生活感到发愁。 “婶子,往后你可要多关心关心大晟啊。他还是个孩子,他需要上学,再苦也不能让他不念书呀,他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等我周末休息时,带他来看看心理医生。” 橘梗一言不发低着头,好似王晓汐在给她上政治课。 “叔,大晟他是你的儿子,你以后要多关心他,他很需要你的关心和爱。” 刘贵轻轻“嗯”了一声。 下车后,快经过菜场时,刘贵冒了一句,“丫头,晚饭让你婶子给你包家乡口味的饺子好不?” “韭菜鸡蛋的,白菜豆腐加牛肉的。” 王晓汐一听吃的,直噎口水,赶紧安排刘贵带俩儿子先回家了,拉着橘梗直奔菜场。刚才还郁闷的心情被刘贵一个提议放晴了。 在此后的10多天,王晓汐带大晟去看了两次心里医生,刘贵也在一天天从内心接受大晟,尽量往爹的角色上靠。 一切是那么顺其自然的向好的方向发展,橘梗每天除了给做饭洗衣,就是一个人到处在找房,事情不那么顺利。 第一卷 第七章 搬家 几天后,刘贵兴冲冲回来告诉王晓汐,他工友有两间平房在出租,大概30平米,每月180块,橘梗听后没有任何反应。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其实是工友为了照顾他们一家人的生活。晚饭过后,王晓汐把橘梗叫到房间,关上门,把一个信封塞给橘梗,告诉她里面是一个季度的房租。她万般推辞。 “这钱你一定要拿着,现在还要养两个孩子,你们的钱花不了多久就没了,以我娘跟你婆婆的关系,也算是亲戚,再说,我一个人花不了多少。”王晓汐看着橘梗的眼睛真诚的说。 “可俺们再难也不该要你的钱。” 经过这段时间的共同生活,王晓汐知道她是个要面子的人。 “谁都有难的时候,人不会穷一辈子,也不会富一辈子,我相信你们日子会好起来的。之所以不直接给叔,是不想让他感觉没了做男人的尊严。”橘梗听王晓汐说完,紧紧的抱着王晓汐,一切尽在不言中。 思乡也在一天天长大,王晓汐一直坚信他们夫妇会通过自己勤劳的双手,给大晟和思乡正常的家庭生活。 “最近我们局事情多,我就不送你们到新家了,得空我给娘打电话时候,问问大妈情况,好让你们安心。 橘梗站在一旁,手在围裙上擦来擦去。刘贵说,“酱油没了,俺下楼买去。” “姑姑,俺舍不得离开你,以后没人给俺讲故事了。” “大晟,姑姑以后会每周去看你和思乡好不好?”话一出口,王晓汐心里感觉到好酸,有种后悔的感觉,那种滋味就像把自己的亲人推出家门。 人啊,只有时间久了,才知道感情是什么。它既不是东西,也不是标了价格的商品,它是人与人之间心灵最深处的抚慰。 “娘,我最近单位比较忙,家里又来了亲戚,你猜是谁哩?”王晓汐对电话那端的娘说。 “俺咋知道是谁,你快给娘说说,你这快一个月不来电话,叫俺多惦记啊?”娘在电话那头不停地唠叨着。 “娘,最近闺女单位事太多,几乎每天接上百个投诉电话,现在造假的太多。娘,邻村刘大爷家的儿媳妇和儿子还有两孙子住我这哩!” “你说啥?”王晓汐她娘在电话那端惊讶的问道。 “橘梗他们在你那?” “是啊,老大叫大晟,对我一口一个姑姑,可招人喜欢了,老二叫思乡,刚会叫娘、叫爹。” “那他们都好不?” “都好。你给大妈捎个话,告诉她别惦记,等贵叔和橘梗婶子他们安定下来,就接她来省城一起生活。” “哎,你大妈啊,病情比橘梗走前加重哩,整天叫刘贵的名,听说是失心疯。”她娘在电话那端忧心的告诉王晓汐。 “娘,那你多去看看大妈,每天给她送送饭吧,不管怎样,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况你和大妈关系一直那么好,咱们能做多少是多少吧。” “哎呀,汐啊,大晟娘你该叫嫂子,咋叫成婶子了?大晟该叫你姐姐。你咋辈分弄乱了呢?” “喔,那我以后提醒大晟改口。”嘴上敷衍着娘,“叫我姑姑,我还辈分大呢”,王晓汐一细想,我是占了便宜的,不改挺好,呵呵。 王晓汐听说大妈情况比以前严重,思来想去,还是等他们搬完家,再如实相告吧。 早晨8点,搬家公司准时出现在楼下,看着橘梗和刘贵楼上楼下忙碌的样子,好比自己乔迁新居一样欢喜,但愿有那么一天,他们在这个将近千万人口的省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思乡也格外高兴,娘啊娘的叫个不停,唯独大晟坐在沙发上一直掉泪。 王晓汐走过来轻声安慰,“乖,不哭,等姑姑下周休息就去看你,听话。” 大晟两手死死抱住王晓汐,嘴里说着,“姑姑,俺听话,你一定要来看大晟。”王晓汐扭过头去用手胡乱抹去眼泪。转过身来把他抱在怀里,“乖啊,我们都不哭,姑姑答应你还要给你找学校,我们大晟要上学,你说要考姑姑念书的那个大学,姑姑都没忘记哩,这是你的理想对不?” 王晓汐心里有种母子分离的痛,就觉得她必须要帮助这个孩子,而且一定尽能力去好好培养他。 王晓汐是一个害怕分离的人,所以,从小到大,从未要娘送自己去过车站。在省城的每一次搬家,也总是一人默默的承受。 “大晟,大晟,该下楼了。”王晓汐回过神来,橘梗此时已经在楼下叫了大晟好几遍,他就不理会。 “叔,婶子,有空我会去看你们的。”王晓汐有些不舍,声音哽咽。 “嗯哪”,橘梗拉着王晓汐的手,略有伤感。 橘梗把大晟和思乡麻利的抱上车后,自己也身手敏捷的上了车。看她男人还站下面抽闷烟,来了句,“俺说娃他爹,该走哩”,刘贵赶紧掐掉烟头,手在头上烦躁的挠了一下。 “晓汐,你做的,叔都不会忘。叔以后会努力赚钱,给你婶子和娃过上正常人家的日子。”王晓汐点点头。 “姑姑。”大晟趴在车门边上哭着向王晓汐挥挥手。 “大晟,姑姑会想你的,照顾好思乡,好好听你爹你娘的话。”车开动了,王晓汐在车后面一边跑一边叮嘱。 回到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原来从小不曾体会到亲情的王晓汐,这不到一个月的相处,和他们一家已经产生了亲人般的感情,抱着抱枕蜷缩在沙发上,心里感到很空,很难受。呜呜的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 第一卷 第八章 来信 “王小川,我快烦死了。”于米手上捧着一摞资料,“啪”的一声往小川办公桌上一放。 “大美女,天热要淡定啊!”小川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双手托着下巴,装作可爱的样子,看着一脸郁闷的于米问。 于米摸着脖子上的金项链,瞄着小川说:“现在本小姐一回家,我妈就问我男朋友找的怎样了。” “我还真是没有,你要有合适的,给姐们介绍介绍。就这么说定啦。”不等小川接话,于米就捧着资料向办公室走去。 “于米,你这条金项链可真好看哎!以前没见你带过,是不是最近才买的?”李蕴羡慕的摸着于米脖子上的项链问。于米笑而不答。 “我猜,一定是哪个男同胞送的吧?是不是要结婚了?跟姐说说。”李蕴见于米还不讲,便去咯吱于米。 “好,我说还不行吗?是个老男人送的。我等着他离婚接我进门呢!”于米眼睛不经意的朝老枪办公室瞟了一眼。小川和李蕴眼神一对,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刚要跟老枪出门办事,手机响了,一看是娘的电话,王晓汐挂了给她回拨过去。 “娘,你这会给我电话有事啊?” “你这闺女,咋跟娘说话?”她娘有些不快。 “娘,你有啥事就说,一会我还要出去呢!”王晓汐语气有些急躁。 “橘梗他们还住你那?” “搬到租的地方去了。” “闺女,你得空去刘贵那一趟,前天俺去看你大妈,看到她晕倒在自家猪圈旁,俺找村长把她送县医院去了。”她娘在电话那端叹着气,接着说道。 “地里的草有半人高,家里到处是恶臭的味道。后来找了半天,她把大便拉在裤子上,那裤子放在木箱上,真是造孽啊!再没有人回来,俺怕你大妈挨不了多少时日。”讲着讲着,声音哽咽,王晓汐听了也不知道说啥。 “娘,我先不跟你说了,一会要出去了,我明儿早上去刘贵那,你自己多保重。”挂完电话,王晓汐心急如焚,之前的事还没来得急说,现在大妈病情又加重,得想想到底怎么告诉他们才好。 来到老枪办公室前,“何处。” “晓汐啊,进来,进来。”老枪抬起头,热情的对王晓汐打招呼。 “何处,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想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王晓汐怕他不同意,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比较忙,心一横就编了个自己看病的理由,心想,这下总不能不同意吧? “那行,要不今天下午你就早些回去好好休息,看你这几天脸色是不太好。”老枪点上一支烟,吧嗒,吧嗒吸着,看着王晓汐说。 “那今天下午就辛苦领导了。”从老枪办公室出来后,王晓汐回到办公室把资料整理好,准备换衣服回家,忽然看到于米美滋滋的跟在老枪后面走了。 老枪啊,老枪,看你明天回家怎么跟家里的母夜叉交代,王晓汐心里暗自发笑,露水夫妻终归是露水夫妻。 王晓汐到超市买了大晟爱吃的零食往刘贵那去。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巷口,这里的流动人口非常多,平房比较聚集。只见大晟一人坐在树荫下发着呆。 “大晟。”王晓汐呼唤着。 “姑姑。”大晟听到后,开心地跑来,接过王晓汐手中的东西往家走去。 “娘,姑姑来了。”橘梗听到儿子讲话,从屋里迎了出来。 王晓汐把大妈的事情说了一遍,橘梗低头不语。大晟趴在他娘的腿上,默不吭声。 “婶子,大妈的事情你是怎么考虑的呢?”王晓汐有些耐不住性子,想知道她的意思。 “一会你叔回来,俺跟他商量商量,看看他的意思再说。”橘梗放下手里纳着的鞋底。 “大晟,去看看外面的水开了没有,开了就冲满。一会娘去菜场买点肉馅回来给你姑姑包饺子。”大晟骨碌一下爬了起来。 看着床上自娱自乐的思乡,觉得他们真是负担重,靠刘贵一人要养活五张嘴巴,再想想他家现在的情况,真有些为这家人感到揪心。 “思乡,叫姑姑。”王晓汐用手摸着他粉嫩的小脸,逗他。 “这娃开口晚,到现在只会叫娘,叫爹,哥哥都不会叫。”橘梗看着思乡无奈的笑笑。 “晓汐,俺去菜场一下就回。你给俺看着点思乡。” “去吧,婶子。”王晓汐拿起桌上的拨浪鼓逗着思乡玩了起来。 “哎呀呀,不得了了,你还不快学会叫大晟哥哥呀!不然你哥哥以后不抱你了,小家伙。” 王晓汐一句话把大晟逗乐了,橘梗却紧锁眉头的包着饺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写在脸上。 “婶子,不会有事的。”王晓汐拍拍橘梗的肩膀,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安慰她。 “爹,回来了?”大晟看到刘贵回来,叫道。 “嗯。你娘呢?”刘贵问。 “在屋里呢,姑姑来了。” 刘贵一进门,橘梗起身给他打来凉水洗脸。 “叔好。”王晓汐抱着思乡跟刘贵打招呼。 “晓汐来啦。”刘贵边洗脸边和王晓汐寒暄。 “贵啊,一会俺得跟你合计合计娘的事情。” “俺娘咋啦?”刘贵洗好脸,把毛巾挂在门后的钩子上,转过身问橘梗。 “晓汐她娘来电话说娘住院了,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最近老是昏倒。”橘梗讲完,刘贵坐在床头一声不吭。王晓汐抱着思乡也不知道该讲什么比较适合。 “他娘,俺们现在还有多少钱?” “500左右。”橘梗蹙起眉头想了想说。 “嗯。”刘贵点点头。 “俺最近工地活多,不成你带思乡先回去看看娘到底啥病,俺一拿到工钱就往回寄。” “也只能这样了。”橘梗看看刘贵说道。 “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们也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来接你们。” “路灯不亮,你脚下注意点。”橘梗在后面嘱咐王晓汐。 “你回吧,叔。” 刘贵停下,点点头。 从刘贵家出来,王晓汐走到马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到了楼下,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还那么熟悉,转身一看,周雨阴着脸,两手插袋站在王晓汐身后。 “去哪了?电话关机?信息不回?你知道我打了你多少次电话吗?”周雨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眼睛死死的看着王晓汐的脸,那表情充满怀疑,更像审犯人一样。 “这么晚你怎么在这?你幽灵啊?吓死我了。我这几天很累、事多、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王晓汐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只想赶紧上楼睡觉。 “有事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去做。”他走了两步,看他那张欠了20000块的脸,王晓汐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 “刘贵他娘病危,明天一早我要去送橘梗他们。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我刚从他们那回来就遇见你。”王晓汐答到。 “晓汐,明早我跟你一起去送她们。”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汽车箭一样地消失在黝黑的夜色中。 第一卷 第九章 回乡 早上7点,周雨的路虎便准时出现在王晓汐家的小区门口。 “晓汐,上车。”周雨很绅士的为王晓汐打开车门。 “我的妈呀,困死我了。”王晓汐对着周雨伸了个懒腰,周雨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两眼,嘴角带着闷骚的微笑。 “给,鸡蛋饼和酸奶。”周雨递给王晓汐一个小纸袋,笑了笑,眼睛专心的看着前方。 “谢谢,还是你最了解我。”王晓汐除了奉承他两句,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往右边那条巷口吧?”周雨问。 “对,没想到你对贫民区也这么熟悉?”王晓汐对周雨翻了个白眼。 “就停那儿。前面那个就是橘梗。” “婶子,你帮我带给大妈。”王晓汐把礼品递给橘梗,从包里拿出500块钱放到她手上。 “晓汐,不用这么麻烦,真的不用。”橘梗连连推让。 “你这么讲可就见外了。还有这件外套,是我学了半年多给我娘织的,请帮我转交给她。眨眼就到冬天了。你有事就叫我娘给我打电话。” “晓汐,俺不在的时候你要常来看大晟啊,俺放心不下他,这一走啊,还不知道哪天能回。”橘梗眼圈红红的看着王晓汐说。 “婶子,该出发了。” 周雨帮橘梗把行李拿上车,坐在车里等着。 “大侄女,大晟以后出息了,第一个叫她孝敬你。”橘梗抱着行李在车上开起了玩笑。 很久没有看到橘梗主动找人逗乐了。 “呵呵,那感情好呢,婶子,大晟一定会考上大学的。这孩子就是性格有些内向,聪明着呢。”周雨边开车边以王晓汐的语气叫橘梗婶子。 “你咋知道?”王晓汐问周雨。 “我会算命啊。”周雨的话让橘梗哈哈直乐。 “嗯哪,这娃就是心思太重,摸不清他心里寻思啥!”橘梗说。 “咦!我大腿上怎么热乎乎的。”原来是熟睡的思乡在身上“施肥”了,王晓汐噘着小嘴假装生气。 “哈哈,童子尿,好啊,一会儿回去别忘记买彩票。”周雨调侃王晓汐被思乡“施肥。” “婶子,看看东西带全没?”下车后,王晓汐提醒橘梗。 “全了。”橘梗利索的回答。 “来,思乡,跟姑爷再见。”周雨摸着思乡肉呼呼的小手对思乡做着鬼脸。 “姑爷?”王晓汐转身看着周雨,周雨摆出一副不懂辈分的无辜相。 “晓汐,婶子走了。你回吧!”橘梗抱着思乡,拎着行李,挥手告别,王晓汐点点头,眼泪滴在嘴唇上,咸咸的。 橘梗抱着思乡离去的背影让王晓汐想起,小时候无论娘去哪家做帮工,总把自己带着。看着橘梗越走越远的背影,就感觉她像个战士一样,去完成她的使命。 “晓汐,不会有事的。”周雨把手搭在王晓汐肩膀上,走在一旁安慰着。 “这天好像要下暴雨。”王晓汐抬头看着天自言自语。 周雨一看大雨随时会下,拉着王晓汐快步朝停车场走去。 回到车上,王晓汐红着眼,低头不语。 “晓汐,我要你每天快乐,懂吗?他们一家会平安无事的。” 周雨见王晓汐不说话,一把揽入怀中。深情的望着她,嘴里喃喃的说:“晓汐,你知道我多在乎你吗?你不会懂的。” 王晓汐突然抓着周雨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属狗的呀?”周雨捂着胳膊龇牙咧嘴的瞪着眼问。 “你也没说我不能咬你啊?”王晓汐轻咬着下唇,面带羞涩的轻语道。 “晓汐,给你演唱会的票。” “你弄到了?爱死你了周雨。”王晓汐接过周雨的票,顺手在周雨脸上温柔的掐了一下。 “把安全带系好,准备开车了。”王晓汐嗯了一下,系好安全带,闭上眼睛,慢慢的,就进入了梦乡。 此时,橘梗抱着思乡还颠簸在回家的山路上。 暴风愈来愈猛,刺骨的寒风带来了大点大点的雨滴;寒风摇撼着树枝,狂啸怒号,发狂似地吹开整个苍穹,树叶卷入空中,寒风不住呼啸,方向变化无定,几乎掀翻了树干和行人,好像尖石子似的刮着人们的脸,叫他们透不过气来,说不出话来。汽车喇叭的声音全然听不见动静了;在这旋风的怒号和呼啸声中,只听得一阵阵凄苦的声音,像狼号,又像远处的马嘶,有时又像人们在大难之中的呼救声。从遥远的北方卷来了夹着沙土的狂风,立刻那高高的蓝蓝的深秋的天,就成为灰黄的颜色了。一切的景物变了色,太阳避的一点影子也看不出了。顶在头上的天,好像渐渐地成为沉重的,压了下来,要压在人的头上。 “嗨,大妹子,你也往玉台县去?”邻座一位年约45左右的妇人,烫着卷发披肩,用胳膊碰了橘梗一下问。 橘梗未回话,对她点点头。 “你这娃长得真壮实,看着就欢喜。”妇人带着羡慕的口吻,看着熟睡的思乡脸上流露出母爱的深情。 橘梗抬头瞟了她一眼,点点头。她开始有些警惕妇人,唯恐自己遇到的人贩子。自己依稀记得当年拐卖她的人贩子和此妇人有些类似的讲话。 没多久,车在加油站停下,司机扯着嗓门对车上乘客喊:“要拉屎撒尿的爷们娘们娃们快点去,5分钟后开车出发,莫走远。”橘梗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发呆,她的心早已飞到了医院,不知傻婆婆现在怎样了。 “人都齐了?”齐了咱就出发了,天黑了山路难走。”大家对司机点点头。 橘梗的心情好比这车一样,颠簸在弯弯绕绕的山路上,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是啥样,也许哪天不小心就翻车了。 “你说娘的路是不是走错了?哎,俺就是个穷命啊,俺们穷人不能生病,穷人的命都是土坷垃命,水一冲就没有了。”橘梗晚上经常对着只会叫娘叫爹的思乡,望着天上的星星自言自语。每天带着思乡家里医院两头跑,六十里的山路来回奔波,累的够呛。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婆婆,心里忽然又想起了自己亲娘。 每天看着思乡睡觉,嘴角总会露出甜甜的笑容。还是做孩子好啊!还是在梦里好啊!即便是梦,只要不醒就如真的一般,橘梗自言自语。 日子在一天天挨着,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