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第零零一章:陈家遭难 华夏,京城,西柳胡同,陈宅。 和平常的四合院不同,这是一座古老的三进院子,差不多已经有四百年的历史。院子里亭台楼榭遍布,各种假山鱼池柳林石道穿插其中,布景极为考究。此时正值隆冬,银妆素裹之下,更显出尘之气。 在京城这种超大的现代化城市中,于四周摩天大楼的包围之下,能让这处宅子完整地保存下来,可见其主人的身份绝不一般。 但是今天,这座宅子里的人注定要经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陈正南一脸焦虑地敲开大门,也顾不得与老管家顾河打个招呼,三步并做两步地迈进院子,急急穿过几道明岗暗哨穿卫的石子路,直奔陈老爷子的房间。 大宅的第八进院子里,层层守卫,戒备森严,是陈家的重要地方。七十多岁的陈老爷子鹤发童颜,一身白衣,此时正躺在花梨木桌旁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自从在军中极重要的岗位上退下来以后,他一直很注意保养自己的身体。家族里大大小上的事固然都不需要他亲自操心过问,但只要他还在一天,陈氏家族就会保持一天的兴盛,他就是整个大家族的根基。 “爸,小天已经失踪快一个星期了,到现在还没消息!我们怎么办?”陈正南慌张地跑进屋子,甚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陈老爷子的眼皮动也没动,只转了转手中的铁胆,平心静气地说道:“慌什么,陈家现在遇到一点小小的困难,可也还没倒下。小天的事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是,爸!” 见老爷子依然稳如泰山,陈正南也舒了口气。“黄镇峰今天给我打过电话,态度相当不好。他说如果今天再不把小天偷的太白玉送回去,就要……就要对咱们不客气……” “好大的口气!”陈正南还没说完,陈老爷子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南泥套壶哗啦啦碎成一堆。 “以往看在上头的面上,他姓黄的暗地里动手动脚,陈家从不与他一般见识。这次倒好,直接欺在我的头上,难道是没人管教了?” 陈正南暗地里松了口气,陈家与黄家向来水火不容,但老爷子一直都忍让有度,但这一次看来是动了真火,他黄镇峰要倒霉了。老爷子是谁啊,那可是四大家族里唯一的一位现存曾经打过江山的上层人物,只要老爷子说句话,上面怎能袖手旁观? 陈老爷子顺顺气,接着说道:“我看黄镇峰真是要疯,小天拿人家东西固然不对,那也是小孩子一时兴起。咱们不是不管,也在急着找,现在人都不见,还起上劲了,用这种事借题发挥,心也太急了些吧。” “爸!”陈正南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咬着牙小声说道:“京城四大家族明争暗斗这些年,黄越东那老不死的向来跟你过不去,咱们家的产业处处都被他们逼在下风。他儿子黄镇峰更是出了名的阴损,上次我提正职没成,就是这家伙搞得鬼,现在又抓着实权,更是……更是……” “我知道!”陈老爷子的声音也降了下来,沉吟片刻之后,似是又多了些无奈。“如果不是你大哥出去考查在外国出了事,哪里有这小子的位置……哼,搞不好,你大哥也是……”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开始有些苍白,显是触到了伤心处。 陈正南赶紧过去给老爷子抚背,老爷子却挥挥手,示意不用。“你去把那块赤精胆给他们送去,就说陈家管教不严,确实有过失之处,让黄镇峰宽限一些时日,等找到小天之后,再登门陪罪。” “爸!”听见老爷子没来由地转了话风,陈正南大吃一惊,“赤精胆可是上面赠给陈氏的镇门之物,如今给了他们,那岂不是自毁长城?而且咱们这么做,不就是服软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陈老爷子脸色阴沉,“赤精胆也不过就是在他们手里先放几天,我已叫你三弟尽快赶回京城,这会儿应该已在飞机上。还有你小妹,她手头上有关黄家的材料也凑得差不多了,明天就拿到上面去。他们耍阴枪,咱们不能上他当。黄小儿不怕事情大,要风又要雨的,哼,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难道咱们陈家就是好惹的?” 陈正南听了,心下也沉稳起来,老三陈正英身在玄门,于暗中行事,那是再好不过。 特别是小妹陈正圆在国家机密特工零组担任情报收集负责人,想要得到黄家的负面证据,完全轻而易举。 “唉,小天这孩子太过胡闹,不但偷了太白玉,还把黄家那小妮子也带去了冰城。哼,等他回来,我非扒他一层皮。”陈正南狠狠地咬咬牙,如果不是自己平时对陈天太过宠溺,也出不了这档子事。 “算了!”陈老爷子重新拿起铁胆在手里转着,闭上眼睛叹气道:“也不能全怪你,你大哥就这么一个孩子,谁不惯着他。而且他从小得病,身体的排异反应又那么强,两个肾都换不了,脑子也不怎么灵光……正南,事不宜迟,你先把东西送去,具体的事情回来再商量!” “好,我现在就去!” 陈正南点头起身,刚要出去,就听院子里有个阴冷的声音传来,“哼哼,用不着你们送,我自己来拿了!既然赤精胆要改姓,看来你们陈家的气运,今天也真的要到此为止了!” 陈老爷子眼睛突地睁开,额头上的青筋根根爆起。他听得出来,对方至少来了二十多人,已经把整个院子团团围住。这些人能肆无忌惮地闯进来,可所有的保镖和岗哨丝毫没有示警,看来问题比自己想像的要更严重。 陈正南几步冲出房间,随即惊骇无比地站在门口。“黄镇峰,你,你,你居然敢带人杀到我们家里来,真是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上面已经在查你了,我家老三也马上就到……你,你……”他话没说完,眼前一花,已被黄镇峰捏住脖子提了起来。 黄镇峰阴侧侧地一笑,“我既然敢来,你怎么知道不是上面的意思?哼哼,陈正英不过玄门之流,就敢拿来大呼小叫,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接着手指一错,陈正南惨叫声中,喉管竟被生生捏断,狂喷着鲜血倒下,身子狠狠地扭曲起来,只一会儿功夫,便动也不动。 腥红的颜色洒在白雪之中,醒目,悲凉。 “老东西!”黄镇峰缓步走进房间,一脸傲色地盯着陈老爷子。“陈大刀,你是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人物,一身的精明,想必也猜出了我的来意。哼哼,四大家族毕竟还有些香火情,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不过,要保住陈家的命根子,仅仅一枚赤精胆还不够看,你还是乖乖地把玄天密匙交出来吧!” 陈老爷子的眼睛里已在冒火,脸色更加苍白,他已是耄耋之年,此时亲眼看见儿子死在面前,心中悲痛可想而知,手更不住地颤抖,两只铁胆不停地撞在地一起,发出有如电报似的嗒嗒声…… 冰城,某公园。 “妈妈,你看这里有个人……他是不是冻死了呀!”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指着冰雕缝隙叫了起来,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如果不是她身边的中年妇女用力地把她拉回去,她一定还会凑近了看个仔细。 “妞妞,不要这么不听话,我们快走,没什么好看的!” 中年妇女满脸惊恐地抱起女儿,转眼间就跑出了好远。 陈天在心里苦笑一声,就差一点点,他就能碰到小女孩的手。热量,哪怕是一点点的热量,也能让他即将断绝的生机恢复一些。只要捱到太阳升起,就有希望。 三天了,陈天一直没有机会看到太阳,天始终是阴沉沉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几乎把整个公园全都埋了起来。工作人员清理过一次,但这边太偏僻了些,也不知那人是无意还是偷懒,竟把这个角落给忽略掉。 傍晚的时候,陈天破天荒地看到了火烧云,明天一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看着那对母女的身影完全消失,陈天的内心却突然间出奇地平静,回味着这三天来重新续接的记忆,真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 什么灵风世界中最大的无极门,什么门中最强的绝顶高手,修真三百年,到头来自己连个喜欢的女子都保护不住,甚至还丢了性命。好容易留得一丝神魂逃脱,却落在这将死的年轻人身上…… 其实这年轻人,还不是和自己一样命苦?好好的阔门少爷,偏偏得了先天不治的疾病,偏偏又喜欢上了黄小苏……偏偏黄小苏又把他给骗了。 那块太白玉品质太差,但如果还在自己身上,至少也能提供少许的灵气,不会到这个地步。可是,黄小苏却把“他”约到这个鬼地方,竟然打晕了“自己”,带着太白玉消失不见。 当然,如果不是原来的“他”晕得很是时候,那么现在的“自己”将落到什么地方还真说不定。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下,魂飞魄散了也很正常。可是现在的情况,也真好不到哪里去。 月淡星疏,生机越来越少,还能挺过几个小时呢?就在陈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一阵沙沙的踩雪声由远及近,最后在他身边停下。 “有人!”陈天兴奋极了,终于有人发现自己了,只要任何一个人能伸出手来摸自己一下,传导过来哪怕一丝丝的热量,就有救了! “张主任,那个大姐说的没错,您瞧这还真有个人!” 打头的是个相貌清秀的小伙子,也就二十出头,遇到这事敢往前冲,胆子也算不小。 “嗯!”张主任举起手电照了照,顿时拧起了眉头。“大三九天的,怎么跑到这里来躺着,纯粹神经不正常!” 但不管神经正不正常,公园里冻死了人倒底不是小事,他这个公园管理处的主任总是要负责任的,想到这里,不禁使劲拧起了眉头。 “彭飞,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赶快报警吧!唉,晦气!” 年轻人答应一声,急忙掏出手机,但在屏幕照出来的光茫下,他突然怔住了。“陈天?怎么是你?” 陈天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个年轻人正是“自己”的同学,他在心里早已经千呼万唤不知多少遍,可惜根本就张不开嘴。三天没动,就算他的力量尚维持生命,这付普通的身体也就要冻成冰块了。 “小彭,你认识他?那就先打急救电话!”张主任眼中冒出一丝神采,彭飞认识这个神经病就好办了,如果能主动联系到他的家人,那就会少去很多的麻烦,处理得好的话,不但自己没有责任,很可能还会成为好人好事的典型。 彭飞乍一见到同学出事,早就没了主意,听张主任一说,慌忙慌张地打了急救电话,好容易才说明白是怎么回事。陈天可是急得够呛,心说你赶快用手摸我一下啊,就一下……快点啊,不摸你能死啊……上帝佛祖真主安拉,就让他摸我一下吧…… 也许是他现在太诚心诚意的祷告了,果然显灵。好心的彭飞伸手放在他的颈动脉上,试探他的脉博。摸了一会儿,彭飞咬了咬牙,回头看向张主任。 张主任却突地一笑,“小彭啊,你戴着那么厚的手套都能摸什么来,这几年大学倒真没白上……” 陈天连哭的心都有了,心想彭飞啊,你可是系里出了名的好学生,可是你……脑子长哪去了…… 彭飞脸上尴尬地一红,忙摘了手套去试,几秒钟后,不由得脸上一喜。“张主任,他还有脉呢……” 陈天早在心里不住地欢呼,如果不是这身体都被冻硬了,恐怕已经泪流满面。 热量啊,热量啊,好多的热量……感谢满天神佛,真是万分感谢……冰城的大厚手闷子啊…… 正文 第2章 第零零二章:命在命不在 两天后,京城已经闹开了锅。大小媒体通篇报道,被视为政界先锋的某部副部长陈正南因涉嫌重大腐败案件,已证实于家中自杀。其父陈化诚、其妹陈正圆失踪,其弟陈正英涉嫌杀人被网上通缉。有关陈氏的所有产业和相关人员,正在接受全面调查。 曾经叱咤一时的京城陈家,刹那间土崩瓦解。 京城西郊的一处别墅中,黄镇峰眯着眼睛躺在籐椅上,三个蒙面的黑衣人恭敬地垂首而立。他们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其中一个人的手臂更是被齐肩斩断,咬着牙硬挺着站在那里。 “陈正英带着两个狗屁不是的小辈,不但杀了你们十个人,而且从容逃走……嗯,你们可真有用!” 黄镇峰的语气相当的平谈,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是这三个人身上一抖,全都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仿佛随时都会把自己的生命压断。 一个人急忙说道:“老板,我们也尽了力,陈正英已受了重伤……” “受了重伤?”黄镇峰抬抬眼皮,眉毛微微一拧。“你们是干什么去了?竟然放走了一个重伤的人?然后自己跑回来报信?” 断臂那人听出黄镇峰语气不善,忙向前一步,颤抖着声音道:“老板,他虽然受了重伤,我们,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只好拼了命回来向您报告情况。因为……陈正英已经是紫气九层实力,恐怕已能请动大天门的人……” 最后那人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眼神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反而把头垂得更低。 “下去吧!准备重新来过!” 黄镇峰又闭上了眼睛,三个人身上的压力顿时尽去,不由得都放松了一口气,答应了一声,小心地回身走出去。可是刚刚离开别墅不远,三个人忽地一阵乱抖,蓬地爆起三团血雾,刹时把沙石地面染红了一大片。 “没用的东西,我是让你们的生命重新来过!哼,如果你们死战到最后,我至少还有时间派人赶过去!可你们偏偏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群废物!” 从籐椅上站起来,黄镇峰信步踱到落地窗边,向东南眺望,那里正是陈正英逃去的方向。 “老板!”一个身材苗条,打扮得极为干净利落的黑衣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不过二十二三岁,身材高挑匀称,皮肤白晳如水,胸前的双峰高耸,容貌更是极为美艳,任何男人看上一眼,绝对舍不得让目光离开。但这女子脸上的表情却有若冰霜,那种冷漠的孤傲很自然地会让人生出极大的距离感。甚至,是一种危险。 “冰城那边什么消息!”黄镇峰问。 美艳女子站在黄镇峰的身后,声音同样冰冷。“太白玉已不在陈天身上,他在外面冻了三天,居然没死。不过,这也导致病情恶化,已被送进了医院,但绝活不过三个月!至于黄小苏,暂时还没有消息!” “嗯!”黄镇峰点点头,“陈正英动作倒是出奇地快啊,居然能中途变了行程……亚柔,你说说看,他怎么知道的消息呢?” 见美艳女子冷冷的并未回话,黄镇峰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据说陈正英已到了紫气九层,可是那又怎样,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恐怕没那么容易。至于陈家小畜生,就先监视着,陈正英如果去找他,就一网打尽。一个月之后陈正英不现身冰城,就直接超度他吧!” “好!”美艳女子应了声,“这件事我已按排,至于黄小苏,我会尽快找到。” 冰城第五医院的医疗水平一般,虽然很便宜,可是并不太出名。陈天盘坐在病床上,双眼微闭,正在呼吸吐纳。这付身体是什么状况他清楚得很,所以必须要抓紧时间打通一些经脉。只要他能恢复炼气三层的灵力,就可以炼化小重天,到那时,只要不死,再重的伤病都是浮云。 但时不时地,他的眉毛微微皱起。这里的化学药剂味道太浓,再加上其他各种混杂的气味,直呛他的鼻子。而且,这间病房里有四张床,虽然来就医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能集体空出三张的时间,绝不会超过十五分钟。他绝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只能充分利用这点时间。 其实,十五分钟根本就什么也做不了,陈天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修练方法是否依然可行。 答案,是肯定的,这让他有些小小的激动。但在这个灵气本就匮乏,又被重度污染的环境下,却几乎没有什么进展。这让他很是着急,自己只有三个月时间治好病,否则就算有神仙帮助也得死。 忽然间,走廊里传来一阵喧哗,陈天急忙躺好。下一刻,门就被大力撞开,四五个男女推着一辆担架车闯了进来,吵吵嚷嚷地没完没了,全没在意这房间里还有一个病人。 车上是个老人,枯瘦无比,脸色黄得要命,几乎就剩下一口气。车子上挂满了各种药瓶和袋子,应该是刚动完手术, 陈天曾是炼丹提药的大高手,自然对病理很是了解。他发现,这老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气血极虚,导致生机渐褪,内脏稍有病变而已。可这一动刀,为数不多的阳气一再泄去,基本上就没什么活路了。 这些人看样子都是老人的子女,个个都是穿金戴银,牛气冲天,对医生护士都是呼来喝去,显见这家人的身份很是特殊。但这些人似乎不太关心老人的死活,都在不停地盘问着老人有关什么家族产业的事情,怪不得连个特护病房都没不给找,原来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陈天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脸上满是厌恶的表情。这些人活在世上,简直与垃圾禽兽毫无分别,他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无情无义的家伙。可是他现在没有任何能力,根本不可能赶走他们,只能默默忍受。 这几个人声音不小,说着说着,居然为了多分一份家产,干脆吵了起来。陈天烦得受不了,甚至想干脆现在就出院算了。可他还有一天的药,现在的这个身体又太虚弱,如果不用的话,还真有些问题。咬了咬牙,忍着吧。 就在这些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病房的门再次被人用力撞开,吓了陈天不小的一跳。他气得心里刚要开骂,猛回头间,发现进来的是个竟然是个美女。 这女子二十三四岁样子,身材修长,凹凸有致,一张脸美得有点离谱,完全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只是眉宇间流露出无比的愤怒与幽怨。 陈天突然间痴呆了,这女子的神态,竟与心中的那个女人如此相像。特别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灵动之气,更让陈天仿佛又见到了那个魂牵梦绕的可人儿。 “龙儿……真的是你吗?” 那女子已经气得眼圆腮红,根本没往发痴的陈天身上瞟上一眼,指着屋子里的人大声骂道:“爷爷已经这个样子,你们却在这里逼分财产,还算是人吗?”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子会来。其中的三个中年男子听了,脸上一红,或扭头或低头,全当没听见一般,却也不敢回口,似乎对她很是忌惮。 好霸气……唉,她绝对不是龙儿。我的龙儿多么的温柔,她从来不会发火,否则怎会让人一再逼上门来。陈天摇摇头,心中顿然多了几许无奈的惆怅。龙儿……今生今世,难道真的不能再见了吗? 随即,一个打扮妖娆的少妇冷笑道:“柳胜男,你在这里凶什么?自从五年前老爷子遇到你,就再没把这几个亲生的儿子们当回事,甚至连家族产业都不让碰,反而全都落在你的手里,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哼,爷爷,这一声你叫得好亲热,你真的姓柳吗?你真的是柳家的人吗?” 另一个年岁较大一点的中年妇女也满脸怒容地说道:“是啊,说好听的你充其量就是柳氏的一个经理,说不好听的,根本就是一个打工妹,凶什么凶?你倒底对老爷子做了什么手脚,我们还没问你呢?” 这柳胜男显然早就知道会有人这样质问自己,脸色反而更加坚定起来。“我柳胜男姓的是哪一个柳无所谓,但是爷爷信任我,而我也没辜负爷爷,这五年来柳氏从巨亏到海赚,你们哪个没沾过光?爷爷后来什么也不给你们,那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可你们不但不反思,却在这个时候逼他……简直,简直……” 说到最后,她已气得小脸煞白,不知该再怎么形容这些人才好了。 “哼,装得还挺像!” “可不是,这两声爷爷让她叫得这个脆,不知道还以为真是那么回事呢。恐怕晚上一关灯,那叫得……” “你……给我住口!”突然一声断喝传来,盖住了这两个八婆下面的话。 年轻少妇一捂胸口,“妈呀,吓死我了!……哎哟,老爷子醒了!” 她这么一叫,大家才发现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浑身抖个不停。 柳胜男急忙抓住老人的手,轻声说道:“爷爷,胜男回来了,您消消气,千万要保重身体!” 那年轻的少妇哼了一声,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男人狠狠瞪了一眼,到嘴边的话头顿时又咽了回去。 好一会儿,老人才颤颤地说道:“胜男……爷爷没看错你,我死之后……集团所有……所有产业,就全……全归属你所有……” 此话一出,满屋子人顿时炸锅。 “那怎么能行,柳氏的儿子还没死绝,怎么能轮到外人!” “就是,老爷子再偏心也不能这样啊,怪不得儿子们不养你,这真是的!” “我看哪,老爷子是被狐狸精迷住了……” 老爷子听到这里,立时怒目圆瞪,大吼道:“都给我闭嘴……都给我……给我闭嘴呀……” 陈天在心里暗暗地摇了摇头,这老头儿本就虚得厉害,刚刚作完手术还这么大声喊,而且是连喊两次,如此震动了心脉,看来真是就要驾鹤西游了。只不过他一直在纳闷,这柳胜男似乎不像是修练之人,可身上那股灵动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呢? 柳胜男把老人的手放在脸上,泪水再次涌出。“爷爷,我本来就是个命苦的人,是您让我得到了家人的温暖,这已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份。所以我无论做出什么样的成绩,都是在报答您。如果您真有一天不在了,柳氏的产业我一分不会拿……而且我已经找联系了美国最好的医生,应该就要到了,您不会有事的!” 老爷子长叹一声,“你们都出去,我要和胜男单独说两句话。” 好一会儿,三个男子先后出去。两个妇女同志很不情愿,但自己的男人已经出了房间,也只好跟在后面。 等人走干净了,柳胜男的窈窕身形再没有遮挡,各种香水味和汗臭味也随之淡去,陈天一下就发现那股灵气的来源,居然是那枚套在柳胜男洁白手腕上的玉珠手链。 陈天不由得心神一动,带有灵气的玉石,这在往常虽然不算什么,但在灵气如此稀缺的世界,特别是他现在的情况之下,完全可以让自己提升不小的实力。就算无法立刻达到炼气一层通脉境界的水平,但这也是一个希望啊。 他的病情可是相当严重,虽然有决心在这三个月里治好自己。可有决心是一码事,结果又是另外一码事。但只要有了这串灵玉手链,他至少能有三分把握。 所以,这么个好东西,打死也要弄到手不可。 正文 第3章 第零零三章:成功的骗子 陈天向来洁身自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去做个从来都被自己最看不起的贼,虽然现在还没有开始去做,但也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贼心虚,更是头一次了解什么叫做虚汗。 看来肾不好,果真会虚! 不过,是偷是抢还是骗呢?没想清楚之前,他只好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那老人也没在意陈天还在身边,只自顾自地说道:“胜男,能找到你,应该是我的福份才对。我知道你的能力,所以放心把集团交给你。这五年你做得非常出色,但家里外面还有很多事都没处理完,我也不想就这么离开……唉,我白养了三个儿子,可苦了你了……” 柳胜男摸着眼泪,紧紧地握着老人的手说道:“爷爷,您不要急,乔布森医生现在已经下了飞机,我派人去接了,半个小明之内就会到的……” 老人面露苦色,坚难地摆摆手,“胜……胜男啊……来……来……不及……及了,我……我……我有件事要……对,对你……你……你……你……” 老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一句话还没说完,气息已经不够,心脏也同时停止了跳动。 陈天虽然闭着眼,但也发觉到老人的生机渐渐散去,心里突然没来由地一阵沉痛,就好像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那种失去亲人的感觉,自己不也曾有过吗? “爷爷,您不能走……爷爷,您醒醒……爷爷……” 柳胜男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仍没想到如此突然,她一时间悲从中来,再次扑到老人身上,放声大哭。 她这一喊,门又被推开。早已准备就绪的医生们也急忙拎着各种仪器进来,搞鼓一会儿之后,宣布老人死亡。听到这个消息,老人子女们的脸上,竟然全是一种放松的状态,完全没有半点悲哀之色。 等医生们走后,年轻的妇女竟兴灾乐祸般地小声说道:“哟,老爷子终于蹬腿了……唉,可惜那些隐性的家产……” “哼!”中年妇女斜着三角眼看向仍在痛哭的柳胜男,撇着嘴说道:“小丫头既然说什么都不要那就好办了,到时我们当家的掌了权,还怕不知道产业倒底有多少……哎呀,不对……”她突然想到,自己的丈夫一旦掌权,何必要把这些隐性财产拿出来分掉呢,这不是在提醒大家吗?但话已说出,不由得大为懊恼。 果然,年轻少妇叫道:“那可不能由你家掌权,咱们说好了要平分的,你们掌了权我们怎么办。不行,要掌大家一起掌。” “不行,我老公是老大,必须由他来……” “不行,老大老二老三哪个不是儿子,再说老大有那个能力吗……” 一时间,这些人又吵在一起。 而柳胜男更是伤心欲绝,几乎哭得没了力气,直接坐在地上,傻了般直勾勾地看着连眼都未能闭上的老人。 陈天见这些人的心思极尽丑恶,完全丧失人伦人性,特别是看到柳胜男楚楚可怜的坐在地上,不由得想起在无极门中,龙儿忍受委屈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再也忍耐不住。 “啪”地用力拍了一下铁皮做的床头柜,突如其来的响声压立时下了所有的吵闹。陈天冷冷道:“你们可真是天下最孝心的儿女,能把好好一个活爹给气死。难道没听见老爷子刚才说什么吗?好像真有你们一份似的,可怜,可悲,可叹!”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都停住嘴巴不再说话,都怔在了那里。就连悲伤过度地柳胜男也回过头来,木然地看着他。 中年妇女第一个回地神来,怒目吼道:“小崽子,你算哪根葱,敢管我家的事?别说老爷子现在已经死了,就算是活着,柳胜男的话既然说出来,也不能收回去。老二媳妇,你说是不是。” “那是当然了!”年轻少妇也来了劲,“柳胜男根本算不得柳家的人,本来就没她的份。老爷子宠着她,那是老爷子的事,她要是真心对老爷子好,干脆死了陪葬啊!” 这两人刚才吵得最凶,就像是开足了马力要动刀子活劈了对方一样,现在反倒步调一致,对付起陈天来了。陈天满头黑线,心想女人啊,果然是最没道理的动物。 一直没说话的大儿子这时终于开腔了,闷声闷气地说道:“好了,在外人面前吵什么,先把老爷子安葬了,回头再说家产的事!” 柳胜男听了,又趴在老人身上哭了起来,死活不让动。柳家的两个儿媳妇要上前去拉她,却不知怎么的几下都没拉动。 陈天刚才发现,在那两个女人动手的时候,柳胜男手腕上发出一层平常人根本看不到的灵力波动,护住了她的身体,原来那手链还是件威力不小的护体法器。只是显然制做这手链的人水平太洼,只发挥了其中百分之一的力量都不到。 但这仍让他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懂得运用灵力的人,虽然功夫很是糟糕,但毕竟还是有的。关健是敌友未知,那么以后要小心一些了。喜的是如果能找到这手链的制造者,不也同时能找到更多的灵玉吗,这东西可是对自己一段时间之内大有帮助的东西啊。 刚才柳家儿媳妇没弄起来柳胜男,现在儿子们终于上场了,可是无论用多大的劲,竟也没能弄走她。陈天突地心中一动,计上心来。 他缓缓地走到床尾,阴侧侧地说道:“老爷子,你有心护着你孙女,那就说出来吧,何必闷在心里头,这不是让柳小姐活受罪吗?” 动手拉柳胜男的是老二老三,这两个人向来胆子小,进了病房一句话都没敢冒过。这时听到陈天说得糁人,顿时打个机灵,急忙停下手来。 老二长得挺胖,但已吓出了一脑门子汗,拉着老大说道:“大……大……大哥,胜……胜……胜男……好……好像……真……真不对……对劲,是……是不是……老……老头子他……还……没……没……没走利索……” 也不知原本是口吃还是被吓得,一句话说了好半天,可把陈天给累够呛。 中年妇女却是个火爆脾气,指着陈天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家的事总掺合个什么劲儿?你敢再多说一句,老娘抽死你!” 陈天眼皮都没眨一下,只冷冷地打量着中年妇女,从头到脚扫了两遍,说道:“这位大姐,你三高着呢,发这么大干嘛?更不怕肝浮水也严重了?这么大岁数了还痛经,哼哼,还有你的心脏,再不静心治治,最多也不过再有两三年的事,还争来争去的有意思吗?” 陈天转世之前医道了得,而且又有灵觉,对于普通人的各种病情,一眼就清清楚楚。如果他能修到练气三层大周天,灵觉就会更强,到时别说五脏六脏都能看得通透,就是周围的一草一木一动一静都不在话下。 中年妇女本来怒不可遏,但听了陈天的话,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 “你……你……你能看出我的病……!你……你能治吗?”说到最后,都成颤音了。她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已经好多年,一直没降下来。两年前查出肝浮水之后得了一股急火,然后就开始痛经,疼起来想死的心都有。而就在几天前,又查出一种罕见的心脏病,医生说现在根本没有特效药,只能做手术试试,成功的话,也只能再活十年。而如果不做手术,随时心脏都会停。 但是刚才听到陈天的语气,明显是自己还有救,顿时语气软了下来。“小兄弟,你……啊不,您是哪位名医的学生啊,我……呵呵,我刚才脾气急了点……您别往心里去啊。” 陈天心想你丫的刚刚还想抽死我,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呢。摆摆手说道:“你的事好办,用点儿药就能治好。但柳老爷子本来还有事没交待完,好在他还没死透,我倒有法子救过来。你们是想听呢,是想听呢,还是想听呢?” 中年妇女听陈星能治好自己的病,顿时把家产的事放到了一边,急切地点头道:“想听,想听,当然想听。”毕竟再有钱,还得有命花才行。 年轻少妇有些不太耐烦,刚要说些什么,忽地转念一想,老爷子的隐性财产那么多,除了柳胜男谁也不知道,要是活过来一定会有所交待,到时再想办法弄回来就是了,于是把话头又咽了回去。只是连医院都判定老爷子死刑了,这小子居然说能救活,她心里倒是有一百二十个不相信。 几个儿子全都是做不了主的窝囊废,虽然也不相信陈天有这个能力,但领导们没发话,谁也没敢说什么。 柳胜男这会儿还糊涂着,但听到陈天能救活柳老爷子,也不由得精神一振,站起来抓着陈天的手,殷切地说道:“这位先生,如果您真的能救活爷爷,你让我干什么都行……”随即发现这句话说得有点儿让人浮想联翩,脸上飞起一片红云,急忙纠正道:“我的意思是……只要柳氏能办到的都没问题,哪怕办不到的,我们也会尽力去办……” 这小妮子对老爷子看来是真心的,激动之下,这劲可不小,把陈天的手臂抓得挺疼。柳胜男见陈天神情不对,脸色一红,忙把手放开。陈天这才正色道:“柳小姐言重了,本来这里没我什么事,但我就是不忍心看着这一大家子因为老爷子的死而弄得四分五裂。你放心,我什么都不要,这一次,免费。” 其实倒不是陈天瞎吹,他早就看出了老爷子刚才火急攻心,正处在一种深度假死状态。这种状态下,以现有的医疗水平,根本查不出来。但如果不及时救治,再拖上一时半刻,等魂魄散开,以陈天现在的能力,也是一万个没辙。 陈天挑下老人的眼皮瞧了瞧,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不禁点了点头。他低头想了一下,突然问道:“柳小姐,请问……你的手链是在哪里得到的?” 柳胜男一愣,心想你快救人啊,问这些无关紧要的做什么?想也没想,随口说道:“这是我一位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怎么了?” 陈天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去。“柳小姐,不介意的话,可否给我观看一下?” 柳胜男急得不行,但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只得把手链递过去。这手链是极品玉石制成,价值不菲,如果这人想要用这串手链做为报酬,那倒也无所谓。 陈天拿过手链,心情这个激动,果然……算是个好东西啊!这手链是灵玉所制,只要其中的一点点灵力就可以完全补足柳老爷子缺失的气血,并能再造心脉。他也不是很贪心,一串手链二十颗玉石,少一颗也无所谓,毕竟救这老头也算是还了柳胜男的一个人情。 强行地掩饰住内心的澎湃,以及转身就跑的冲动,陈天故做深沉地点点头,说道:“现在我要给老爷子施治,需要安静,除了柳小姐,其他人都回避一下吧!” 没人动。 陈天眉头一皱,对那个中年妇女冷声道:“你是想花活人钱还是死人钱?” 那妇女一激零,急忙堆笑道:“我,我,我这就出去……快走啊你们,还在这愣着干什么,想害死我啊!老二媳妇,你怎么还不走……好啦好啦,到时我再多分你一份总成了吧!”说着拉着自己的老公当先出去。年轻少妇见有利可图,哼了一声,也扭着屁股离开。 口吃男捅了他弟弟一下,说道:“干……干……干啥呢?啊……就,走……” 正文 第4章 第零零四章:果然治活了死人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是三个人。一男一女,外加一个可能会被治活的死人。 陈天静下心来,准备将其中一颗玉珠捏碎……不过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弄不碎,这可怎么办? 他忽然看见柳胜男胸前挂着的一条钻石项链,不仅眼前一亮,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本来玉石质地都较软,但是贯注了灵力之后,其硬度就会变得很高,一般的金属都无法破坏。好在还有颗钻石,只要刮些碎末就可以。 “呃,能不能……把你那个东西借我用一下!”说着竟然向柳胜男的胸前伸出手去……拿着这宝贝手链,陈天不但紧张,而且有些着急,脑袋也有些短路……那可是钻石啊,而且下面就是女孩子裸露的胸口…… 柳胜男本来是个逻辑思维相当强悍的人,但毕竟对柳老爷子感情极重,又被家人围攻,伤心之下听陈天说能治活死人,根本就没考虑可能性,竟直接就相信了。 但在陈天拿到自己的手链之后,她就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由于常年在职场上打拼,她自然对人心掌握得很准,直觉告诉她这人的目的就是想得这件东西。 而现在,他把所有人都赶走之后,竟然又向自己的钻石项链直接下手……而且他盯着自己胸口的目光……这小子,居然骗我的头上来了! 想到这里,柳胜男脸色一沉,双手抱肩,却连躲都没躲。 陈天的反应还算够快,忽然之间发现情况不对,心头一个激灵,立刻把手缩了回来,不由得尴尬一笑。 “这个……其实……” 他刚要解释一下,却听柳胜男冷冷地说道:“你听好,你最好能救得了我爷爷。家里人对我柳胜男怎么样,那是家里的事,我都无所谓。但是你是外人,如果救不了爷爷,却想着玩什么花样,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朝床尾的铁管一挥手。“锵”地一声,铁管应手而断,切面有如斧剁,几乎不带毛茬。 陈天吓了一跳,怪不得这妮子进来时会表现得如此霸气,而且拉自己的时候那么大劲,原来是练过的。不过以他的标准看来,这也只是外功练到了小有火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联想到现在自己的实力,如果柳胜男真想要他的命,还真就是轻松加愉快。 “呃……这事……还真没法说明白!”陈天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自己这只手伸得确实太有含义了,能说清就见鬼了。看来不仅是要恢复力量,提升心境也是必不可少的功课。而且,这个小误会已经让柳胜男产生了戒心,这手链恐怕要飞。 “既然你这么有力气,就那好办了!”他从手链上摘下一颗玉珠,“捏碎它,越细越好!” 陈胜男接过珠子,对陈天完全没了刚才的那种信任感,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盯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冰冷地说道:“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这就是药!”陈天知道如今再讨好这美女也没有,干脆也拉起了脸。“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可以用这个东西让让你爷爷在十分钟之内活过来。你这么厉害,如果我做不到话,杀了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当然,如果你认为这东西很重要,那就算了!” 陈天在赌,他赌柳胜男和柳老爷子之间的感情,以柳胜男这种性格,如果真的在意老爷子,那么明知道自己是骗子,也会一试到底。而且,陈天根本没有想到柳胜男居然有如此高深的功夫在身,那么这手链是护体法器的事情她知不知道呢?如果知道的话,并且有根深的背景,那么就算是自己真得到这手链,恐怕也会惹来大麻烦。 “再重要的东西还会比爷爷的生命还重要吗,何况只是朋友送的小玩意儿?不过,如果你真是骗子,你一定会非常后悔自己的愚蠢。”柳胜男眼都没眨一下,两根手指一错力……玉珠还是玉珠……居然还块渣都没掉。 柳胜男小脸一红,急将玉珠收在掌心,两只手同时用力拧压。足足能有半分多钟,才听“扑”地一下,玉珠终于碎裂。但碎块太大,离越细越好的标准差得很远。 陈天挑挑眉毛,随手在床头拿了两只精钢勺子递过去。现在玉石的整体结构已被破坏,钢勺完全可以对付得了。“把碎块放里,再用另一只碾压,必须要研成灰尘状效果才最好,我要休息一会儿。” 看了看挂表,又说道:“五分钟之后叫我,不许提前!”现在柳胜男对他的心情已完全转变,他也没必要给好脸色,自顾自地坐到了床上。趁柳胜男的注意力都在两只勺子上,暗中用剩下的玉珠在屁股底下快速地摆了个小小的聚灵法阵。 这个聚灵法阵是修练用的一种不低级方法,可以把普通灵物中的灵气通过法阵快速集中起来,并主动让修练者汲取。如果是品质更好的灵物,就要用到大聚灵法阵才不至于让灵力逃脱,但现在没必要,而以他现在的能力,也做不到。 一坐到小聚灵法阵中,陈天顿时感觉到了灵力的涌动。这条手链玉珠中所含灵力虽然不多,但苦于他一穷二白的现实,也是及时雨了。 前世的陈天在无极门中是首屈一指的天才人物,经验极为丰富,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灵力一经注入,稍加引导便可行走,不到三分钟,便生出一丝灵力。但现在的经脉强度太弱,他不敢太过急燥,只能把所有灵力匀均分布并进行温养,以使之强筋固脉,一会儿用灵力把这老头治好了,以后再慢慢凝练不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链上的灵力越来越少,当陈进就要把最后两颗玉珠中的灵力全部引入经脉中时,突然有人用力推了他一下,接着耳边响起柳胜男微怒的声音。“快给我醒醒,睡得那么死,我弄好了……” 陈天心神一震,差点儿就岔了气,好容易才稳住心脉,暗叫好险。抬头看看表,居然还有一分钟。他心里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女人办事,真是靠不住。 但毕竟用了人家的东西,他也不好意思发火,其实就是发火也打不过人家,只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玉珠被研得果然很细,虽然达不到纯灰尘的地步,也差不多了。现在陈天有灵力在身,治好柳老头儿已经是十拿九稳,也没太追究。 下床走到老头身边,在几瓶子挂液上瞧了瞧,还好,有瓶葡萄糖,已空了一半。他先把滴液调到一个较慢的速度,然后随手在瓶子四分之一处做势砍了一下。手掌划过之后,瓶底连接的那部分竟然变魔术般出现在陈天的手中,切口平滑无比。 柳胜男看着陈天的动作,心里不禁翻江倒海般震惊,这人倒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有这样的功夫,自己恐怕未必不是对手,可是他刚才的表现也……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他确实能够救活爷爷,而他倒底又是什么人呢? 其实陈天的灵力也只能弄这一下子,而玻璃毕竟较软,只要瞬间加温到一定程度,就会切割得相当平滑,然后再瞬间冷确就完全可以。这种方法在修真者看来,只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但对于平常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奇迹了。 弄了个五分之一瓶底的容器后,陈天把原瓶中的葡萄粮溶液在其中倒满,细细地闻了闻,自言自语地说道:“只是普通的消炎药,无碍!”接着另一只手放在容器口上,开始释放灵力。 几秒种后,就见容器中的溶液有如开水般翻滚起来,十几秒钟后,其中的水份和药物成份被蒸发掉一大半,只剩下少许有些粘稠的东西。 这,这,这又是什么功夫?徒手烧开水……提纯……造酒……还是……总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柳胜男彻底石化,内心中的感受又怎么是震憾两字能够形容。 怪不得刚才自己砍断铁管时他眼皮都没动一下,原来是如此强大。她想到自己竟然在如此“高人”面前比比划划的,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烧。看来,这人确实有两下子,爷爷真有希望啊……想到这里,竟又开始有些期待,完全把陈天刚才的负面表现抛到了脑后,更庆幸没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陈天向柳胜男摆摆手,“把玉珠粉拿过来!” “啊!来了!”柳胜男小心翼翼地把勺子端过来,再没有了任何的轻视和不满,语气之中充满了乖巧和温顺。 对于这一点,陈天当然能看得出来,也感到很满意。他现在已有灵力在身,虽然不多,也只能坚持一会儿,所以故意显露一手出来。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好歹也吓你唬吓唬你,怎么也要把刚才的场子找回来。 把玉珠粉倒进比四分之一还少一点,柳老头凡夫俗子一个,这些玉粉中的灵力足够用了,多了反而不好。柳胜男虽不知其中缘故,但也不敢再问,甚至加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陈天把玉粉在溶液中调匀,用另一只勺柄将柳老头儿的门牙撬开,再将溶液一点点倒进去。这是个细活,足足用了两分钟。然后他快疾地在老头身上点了几处穴道,让灵气快速渗入游动,然后一拳击中老头左胸,同时灵力爆入,瞬间激活了老头体内的生命机能。 “呵咳……” 柳老头沉闷地吐出一口浊气,身子剧烈地抖动了几下,平静下来之后,本来瞪着的眼睛一下子闭上,再缓缓地睁开。当看到柳胜男时,竟露出精烁的神彩。 “胜男啊……” 活了,真的活了……柳胜男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仍然愣愣地站在那里,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天看看挂表,“十分钟,刚刚好!” “爷爷……”柳胜男再也控制不住,一头扑在老人身上,深情恸哭。 陈天却摇摇头,暗叹一口气,心想这不到半小时都扑四回了,你身子就算再轻那也有份量啊,不怕直接再给扑没气了? “柳小姐,请你稳定一下情绪。老人刚醒,你这么压着他,这气息,恐怕会有那么一些不太顺!” “哦,是的,是的……”柳胜男此时已对陈天惟命是从,不但是因为刚才的表现太过惊人心魄,而且爷爷真的被救活了。在她此时心里,完全是对陈天的崇敬,更有无比的感激。如果陈天现在真的什么都要,恐怕她也真能什么都给了。 强忍住激动的喜悦心情,柳胜男再次向陈天鞠躬致谢,弄得刚醒来的老头儿一阵迷糊,根本没搞清是什么状况。只是他现在仍然相当虚弱,根本没力气说话。 “先生,你看这次的酬劳……那件手链并不足以……”柳胜男想了想,急忙把钻石项链摘下来,极为诚恳地双手捧过去。 “先生,这两件东西您先收好,至于其他要求,您可以直接提出……只要柳氏能办到……”柳胜男再次重复这句话,如果陈天真的提出她不愿意做的事,她还真办不到,所以先把话头封死。 不过,柳胜男自从进入商界,向来叱咤风云,无数富家子弟争相献殷勤,她都不屑一顾。不论何种场合,都是表现强势。像今天这样毕恭毕敬地对待一个人,还真是头一回。 提钱?自己可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陈氏嫡孙,柳氏企业再有钱,还能比过自己家么?况且玉珠里的灵力都已经“偷”过来,怎么也抵消了。 可是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赖以仰仗的陈氏已然冰消瓦解,他这个“大少爷”已经完全的残废沦落。而且他现在能好好地活着,还是拜家族的死对头所赐,但也不过仅有一个月而已,弄不好就要提前去喝孟婆汤了。 “我说过,这一次是免费。报酬的事,再也不要提!”陈天大手一挥,说得坚决无比,很有出尘之士的风范。 柳胜男咬了咬嘴唇,点点头道:“好,柳云集团欠您一个天大的人情,如果以后有任何需要我们的地方,集团上下随叫随到!所以,千万请您留下称呼和联系方式!”说着从包里拿过一张烫金名片,双手递过来。 “不用这么客气!我叫陈天!” 陈天不介意别人欠自己的情,不论出身如何,结交一些有实力的朋友总不是坏事。而且他也能看得出,柳胜男这个人不但漂亮,而且绝对可交。只可惜,她的城俯太深,和单纯的龙儿相差太远……一想到龙儿,他的心口又是一阵刺痛。 “陈先生,您放心,我柳胜男虽然是个弱女子,但绝对说到做到!”说完又是深深一躬。 快速调整了一下心情,陈天微微笑道:“柳小姐不必客气,之前我的力气尚未恢复,想要你用的钻石来划下些许玉珠粉,一时心急,所以……” 柳胜男听陈天这么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玉珠确实硬得很,自己的气功可断铁削金,也好半天才弄碎。而刚刚对待陈天的态度也并不友好,急忙道歉。忽地念头一转,如果自己一直信任他的话,万一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胸……想到这里,不禁小脸俏红,低下头来。 陈天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随手把钢勺放在桌上,说道:“这剩下的玉珠粉你好好保存起来,择月圆之夜服用,可有大收获。但每次只可用其中四分之一,既可养颜,又可强身。不过……” 柳胜男本来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脸红过了也就算了。这会听这玉珠粉还有这种功效,也不禁悠然神往。但突然见陈天语气一沉,急忙问道:“陈先生,不过什么?是不是这东西有什么问题?我爷爷他会不会……”如果是这药粉有副作用就不好办了,爷爷可再禁不起折腾。 陈天莞尔一笑,心想这丫头完全没想到她自己用了会怎么样,反而先问和老头有没有关,倒是真个孝心。 “那倒不是,柳老爷子现在已经痊愈,只是需要一段时静养就可以了。我只是想问柳小姐一个问题,不知道可否指点一二!” “哦……当然可以,我一定知无不言!”柳胜男松了口气,既然与爷爷无关,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不讳了。请问柳小姐是如何学来的这身功夫……您别误会,因为我也是学武之人,而且有些难题一直未解,胡乱练习,才导致现在身体有问题。今天看见柳小姐身手不凡,所以有意请教!” 又撒谎了,陈天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可是这个柳胜男的身世太过离奇,特别是这身功夫。自己毕竟是偷偷地用了人家的东西,现在又难以自保,如果搞不清楚情况,实在是寝食难安。 正文 第5章 第零零五章:顺便教训泼妇 “啊,原来是这件事!”柳胜男松了口气,“其实这也只是点儿小把戏。我在乡下的时候,曾经跟着一位叫张思远的小学老师练过三年硬气功,后来遇到了爷爷,就没再学下去。前两天我特意回老家去过,但是张老师却已辞职,不知去向了……唉,很是可惜!” 柳胜男见陈天略有所思的表情,忙一脸真诚地说道:“很抱歉,我的能力有限,暂时的确无法帮什么忙。等我以后找到了张老师,一定立刻告诉你。” 陈天作为一个“过来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柳胜男眼神清澈,全无杂念,再上自己的灵觉完全探查不出她内心的波动,看来说的都是实话。 既然没后台,那就好办了。 “那就算了!”陈天微微一笑,“这事我也不急,有缘自能相见。柳小姐,你爷爷有事还没和你说完,我先出去转转,就不打搅二位了!” 刚才他一心想得到手链中的灵力,没想太多。现在已经得手,自然不能再讨人嫌了,毕竟人家谈的是机密私事,自己听多了也没什么好处。 来到门外,中年妇女一把抓住他,心急火燎地问道:“小兄弟……啊不,陈先生,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出多少钱都行……我这病,可,可是随时会死人的……”说到最后,竟哭了出来。陈天救人的时候,她一直扒门缝瞧着,能把死人救过来,这年轻人可是活神仙啊,那么自己这点儿病,自然不在话下。 陈天却冷哼一声,抖开了她的手。“你也怕死?柳老爷子断气那会儿,我倒没看出你害怕来。所谓百事孝为先,无父母哪有你?就算是柳老爷子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可没他就没你老公,更没你的子女。你对老人这样,你还能指望你儿女对自己好?” 中年妇女忙点头道:“是是是,先生教训得对……可是您不知道,自从柳胜男来了以后,老爷子把我老公直接免职,连生活费都不给啊……他四十多岁的人了,又没犯什么大错,却让自己亲爸给赶了出来……唉,这事一传开了,不但脸面丢尽,就是连像样工作都难找……但是这位先生,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能救我,以后我一定对公公好,就算是给儿子做个表率。而且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一家子就……我求求您了……” 旁边的中年男子站在窗边抽着烟,一脸黯然地望着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样子倒是有几分颓废,几分可怜。 陈天没心情去听这些家务事,他前世出自名门,很讲究立世功德,心里一软,说道:“打住……集中精神!” “啊!……好!”中年妇女见陈天话头已转,就知道他这是答应了自己,立刻喜出望外。 陈天集起一丝灵力,以食指点在中年妇女前额,送入她的经脉。中年妇女立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在体内浑圆流转,瞬间流入小腹之下。前后不到两秒钟,陈天已拿开手指。 “这,这就可以了?” 中年妇女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都说神医治病是药到病除,可这也太快了吧。 “你的痛经之症已愈,再过三天就会有例假,既可验证。而且三高已降,可以马上检查。至于心脏和肝脏的病情,现在也已稳定。但药在柳小姐那里,能否去了病根儿,就看你能不能用实际行动感化她了。” 中年妇女一愣,回头看了自己老公一眼,却不再说话。 那年轻少妇却扬着下巴冷哼了一声,“说来说去,还是要维护那野丫头。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一起做的戏,嘿嘿,把死人治活,说出去谁信呢?大嫂,你也不想想,柳胜男想要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不就一个电话的事儿吗?我看哪,你是让人家当猴耍了。拿手指头点一下脑门子就能治病,我呸,你这么能治病,自己怎么还跑医院躺着来了,还和我们老爷子住一个房间,可真是太巧了吧!” 中年妇女一听,果然是这么个道理,不由得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但刚才自己感觉到了那股气息,确是实实在在啊。对,先检查一下再说,他就算老爷子的事是假的,但能治好自己的病,也算不虚此行了,反正老爷子也跑不了,家产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想到这里,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 年轻少妇忙喊她,“哎,大嫂,你这是干嘛去,咱们的事今天必须得解决了啊!哎,你走这么急干什么……” 陈天一直冷眼看着她,这时突然说道:“这位年轻的大姐总是这么激动,就不怕甲状腺亢奋病情更严重吗?这病不大,可烦人的很。而且……你快三十的人了,居然三个月两次小产,全都刮宫出了状况,将来只能比刚才那位大姐更重,怕是想生个孩子都难……哼,自作孽!” 年轻少妇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无比,指着陈天颤声道:“你……你……你怎么知……”忽地发觉不对,自己这件事做得极其隐密,都是化了妆改了姓,甚至三更半夜才出动的,柳胜男再厉害也不会知道这么详细。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绝不能承认,眼珠一转,立即改口,“你怎么知道我有甲亢,哼,还不是听柳胜男那个野丫头说的?就凭你这装腔作势的,想骗老娘还嫩点儿!”她绝口不提流产的事,想蒙混过关。 口吃男却大吃一惊,忙拉着她问道:“你……你……你……什么时候有的?为啥……做……做……做了……” 年轻妇女使劲地甩了他一下,“哎呀,都是以前好久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还不是怕你这人没良心……”口吃男摸了摸后脑勺,一时没想明白这事跟自己的良心有什么关系。 却听陈天淡然说道:“哦,原来你以前也有过,那么医生应该提醒过你,可你偏偏在最近这三个月里又连续作战,果然好有勇气……” “啥……”口吃男一听,立时就炸了。“最……最近三……三个月?我……我……我出……出差……半……半年刚……刚回来,你……你三月……流……流两次……” 年轻少妇一跺脚,喊道:“我说你这人有没有脑子,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你还当不当我是你老婆?”说着两道泪水就流了下来,一付十分委屈的模样。 这时,一个女医生停在她的面前,摘下口罩说道:“哟,这不是小玲吗?你在这里有什么事,怎么哭了,哪不舒服啊!”原来是个熟人。 年轻少妇擦擦泪,摇头道:“哦,刘大姐啊,我没事……我老爷子病了,我们是来护理的!可是却碰到一骗子,可恶心人了!”说着狠狠地瞪了陈天一眼。 那女医生见陈天穿着一身病人服,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很厌烦地瞟了他一眼,又对年轻少妇说道:“有什么事不对你马上告诉我,咱们医院的安保很严格的。”随即口气一缓,“小玲啊,我知道你是个孝心的人,可也要注意身体啊。这次流产还没过一个星期呢就到处跑,万一受了风寒怎么办啊……” 最后一句话,真相大白。年轻少妇的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空白一片,目光瞬间凌乱。 “啥……啥……”口吃男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揪住年轻少妇的头发,又打又踢。“你……你……你这个X……X货,快……快说……那……那王……王八蛋……是他.妈……他.妈谁……” 女医生这时也明白过来,自己这一句嘴多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可这祸是她惹下的,也不能不管,急忙劝说拉架,结果被口吃男误打好几拳。年轻少妇吃痛不过,也不示弱,嘴里不干不净地高声喊叫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通翻,最后干脆和口吃男对打起来,牙咬指甲挠的,渐渐地竟有占据上风的趋势。 老大老三一见老二好像要吃亏,也开始出手拉架。一时间,走廊里鸡飞狗跳。 陈天耸耸肩,他之所以要针对这两个女人,就是因为她们对老人和柳胜男的做法太过份了,所以才给她们点教训。现在事情搞定,他也没必要再掺合下去。这里的空气太混浊,还是出去透透气的好。 没走两步,陈天就听病房门一响,就见柳胜男急急地冲出了病房。 难道是柳老头的病情有反复?陈天疑惑地想,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柳胜男看都没看门外的几个人的状况,显然在房间里都听到了。她径直走到陈天身旁,见陈天询问的表情,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道:“陈先生,您别担心,爷爷现在的情况非常的稳定。哦,我托人请的美国医生已到了医院,不管怎么说也要去迎接一下的。” 正这时,一男一女两个中年老外急急从楼梯走了上来。柳胜男向陈天诚垦地道个歉,忙迎了上去,叽里呱啦地交谈了起来。 陈天虽然是个大学生,但外语水平仅相当于幼儿园水平,只能听明白双方打招呼的词儿,其余的一慨没懂。但见这俩老外时不时地看自己一眼,神情中充满疑惑,就知道柳胜男已经把自己救活柳老头儿的事跟他们说了。 说了就说了吧,陈天也无所谓。对于任何古老的国度和民族,都有一些无法解释的事,况且向来被世人认为更加神秘的华夏。 也不知道柳胜男想要这老外医生再给她爷爷再看看,还是老外想要去瞧瞧,三个人说了几句就往病房里走去。 然而就在这两个老外从陈天的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忽然间脑子里一阵混乱,似乎有某种力量入侵了进来,他心中警觉顿起。但这种感觉很短暂,一秒钟不到,就又完全消失。 柳胜男这时也刚要说什么,陈天却淡淡地一挥手,“没我的事了,你们忙,我出去溜溜,这里太吵。” 柳胜男微一躬身,极其恭敬地说道:“陈先生,我的保镖就在外,不如让他们陪你……” 陈天摇摇头,“我只想一个人静静,没关系的!”柳胜男没再说什么,但仍站在那里目送陈天下楼,而且那目光里,似乎有着一丝不易捉摸的闪动,直到那个男老外叫了她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陈天来到外面,凛冽的寒风瞬间将他单薄的衣衫打透,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这付身体,还真是虚弱到了一定程度。而当他再一次回味刚刚两个老外走过他身边时情况,忽然间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杀气!或者是说,那是一种很强的敌意!”陈天向楼上望了一眼,但他的灵觉简直弱得没法再弱,在这寒冷的室外,更是连半米内的情况也感觉不到。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两个初次见面的老外,竟然会对自己产生如此大的敌意呢?就算是自己抢先治好了他的病人,也不至于这样吧。毕竟柳胜男的身份摆在那,就算是治不到病,也不会让他们白跑一趟的,所付的费用只会更多。 会不会是以前的陈天曾经惹过人家?可是他把先前的记忆完全搜索一遍,却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算了,想太多了也是徒劳。看来尽快地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正途。”陈天看着高楼大厦和熙熙攘攘的人流,到处都是一派繁华与详和。他知道,在任何的表象背后,都存在着各种阴暗和斗争。灵风世界一样,这里也一样。 陈天忽然想到,黄小苏本为就是黄家的人,而且也知道太白玉藏在哪里,可是偏偏要多此一举让“他”去偷出来呢?至于之前黄小苏说的自己喜欢这块玉石,又怕家里知道挨骂什么的,现在想想,这条理由连勉强都算不上。 可惜的是,当初的陈天对黄小苏太过痴情,心甘情愿为她去做任何事情,哪里还会去深入的思考什么?现在想来,说不定这件事与家族的争斗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以后还要借助陈家的力量来修炼,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想到太白玉,陈天就想到了柳胜男的手链,还有龙儿。 “实力啊实力,如果现在实力哪怕达到了炼气一层的通脉境界,就会练成一些简单的实用功法,特别是灵觉再强些就更好了。只要自己的实力提升了,那么在这个世界里,想要查清某件事的原因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龙儿……你还会等着我回来吗…… 正文 第6章 第零零六章:三宝庄 门外的空气很冷,几乎到了呼气成冰的地步。虽说现在陈天已吸收了少许灵气,但是毕竟比普通人强不到哪里去,站时间久了仍有些受不了。 正当他要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间一个身影印入他的眼睛。 那是一个衣着普通的高瘦中年人,穿着件厚厚的老式棉衣,整个头包得严严实实。但陈天还是能看清他枯黄的脸色和乱糟糟的胡子,显然有些营养不良。 在大城市里,这种人并不少见,毕竟城市的大小与最下层人民的生活水平并无直接关系。 但让陈天感到极为诧异的是,这人身上竟然也显露出丝丝的灵气。 这个世界里明明灵气几乎为零,可是偏偏一天之间竟遇到两个与灵气有关的人,这是自己太幸运了? 陈天前世是修真的高手,当然知道灵力外泄的无外乎两种人,一种是修真到大乘境界,即将飞举成仙,肉身灵力泄出,以化仙骨。另一种就是走火入魔,无法控制自己的气息,随时外放,这种情况哪个阶段都能发生。 刚才那人显然离飞举成仙十成八千里开外呢,那么就是第二种么?可也不像。如果真是走火入魔,恐怕根本就爬不起来了,哪能会到处乱走,还跟没事人似的。 而这个身上显露的是灵气,却不是灵力,尤其是陈天能感觉到,这股灵气,完全就是从他体内发出,绝不像柳胜男一样是来自某种东西。这就是说,此人虽然能吸收灵气,而且不会转化,更别提有多大的能力,不然也不会混得这么惨。 不过,那这又是哪种情况? 但陈天关心的不是哪一种情况,他关心的只是灵气。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灵气,没有灵气,一切都是空谈。 想也没想,他真接就跟了上去,只要找到这人吸取灵气的地方,什么都有希望。 大街对面,停着辆普通的面包车,司机扭身下去拾起掉在脚下的打火机。就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突然一愣,下车四处找着什么人。几分钟后,他气急败坏地拿出手机。 “五哥,那小子是不是回医院楼上了?” 电话那头也是一惊,“没有啊,你小子在楼下不是一直盯得死死的吗?不会是……他妈的给丢了吧……” 陈天当然不知道还有人在跟踪自己,他现在只想着跟住了前边的人。如果他得不到充足的灵气,就算是现在有三分把握,也还有绝大部分无法成功的因素,就算是成功了,无非也就是多活几个月的事情。如果那时再没有实力提升,到时的结果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所以,不如现在就搏上一搏。就算是对方是能轻易置自己于死地的高手,但早死几个月和晚死几个月又有什么分别。 那个人走得不并不快,也许是身体太过虚弱,也许是受了伤,时不时地还扶住什么东西喘上一阵。而且他要去的地方似乎不近,陈天直跟到天色擦黑,那人仍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陈天冻得已经有些手脚发麻,特别是他穿着一身病人服,脚下还是双拖鞋,大三九天的,零下三十多度就这么走在大街上,完全一个精神病的形象,想不让人注意都难。好在前边那人并没有发现他,而且东拐西拐的尽走小巷,就算是有人报警,等警察来了他也不知走哪去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天色已经大黑,两人来到一处废弃工厂的后面。那里有一片极大的空地,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高矮树林。但空地上积雪虽厚,却凹陷下去,显然是个已封冻的人工湖之类。而那人走到湖边,竟突然间消失不见。 陈天大奇,悄悄地靠近过去,见那脚印嘎然而止,再往前便什么痕迹都没有了。这真是奇了大怪了,难道这人是鬼魂不成,但鬼魂哪有大白天出去溜街的,那还想不想活了?再不就是妖怪,可这一路上没人地方多了去了,干嘛非在这里消失啊。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陈天突地又发觉一丝灵气的波动,眼前的景色上现出如水纹般的涟漪。只是持续的时间极为短暂,普通人根本难以发觉,极易以为是自己产生的错觉。 陈天恍然大悟,“原来是个迷踪阵法,怪不得!”这迷踪阵法是个障眼法,以五行生克的原理,营造出某种假像,把原来的某些东西以巧妙的方位隐藏于另一处现实情景当中。 说白了,两样东西都存在,但你就看不着其中一个。 陈天前世所在的无极门包罗万象,这迷踪阵法只是最简单的东西,筑基以上的修真者一眼就可看透,所以很少有人去学,如果不是他这个“大高手”的修为几乎为零,也不会给蒙住了。 微微一笑,陈天转向紫微方位,脚踏七星,倒转四象,左三才步,右五行步,接着猛地转身,眼前顿时景色大变。 湖还是那个湖,雪还是那些雪,但是在湖中央,已现出一个面积极大的岛屿,一座八链铁索桥从他脚下一直延至岛边。岛上一座诺大宅院,虽是夜色之中,却仍是绿瓦红墙,显出不小的气魄来。 在宅院内外,到处都是一种四季常绿的高大树木,其间处处显现出某种灵韵之气。 “灵杉!”陈天一眼就看出那树木的种类,在灵风世界中,这种植物因能够吸聚灵气,是修真入门者最喜之物,但也因成活不易,需精心培养才成,而且修为再高就没用了。虽然这种东西形如鸡肋,但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更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够遇到。看来天地造物,并非只眷顾一处。 陈天沿着铁索桥来到湖心岛,一路上灵气之感越来越强,虽远远比不上灵风大陆中的任意一处,但也让他激动不已。一踏到岛上,灵气更加浓郁,让他更为心动。 宅院的大门未关,上面一块绿漆斑驳的大牌匾,刻着三个陈旧的大字“三宝庄”,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的。陈天刚要举步而入,想了想,又停下脚步,向内拱手道:“在下陈天,有幸来到宝地,只盼有缘拜访,如有惊扰,还望此间主人海涵一二!” 连喊三遍,没人回答。陈天眉头一皱,就要进去。忽听背后一个嘶哑地声音喝道:“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赶快给我出去,再走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陈天没回头,就知道自己跟着的那个人正藏在一株两人合抱的灵杉后面。他现在灵觉不强,又被这个绝好的地方吸引,刚才竟没发觉。如果那人偷偷地来上一闷棍,非吃大亏不可。想到这里,他不禁背上冷汗直流。 不过,这人既然先出声而不出手,要么就是性情不恶,要么就是有些蠢笨,再就是他根本就没有伤人之力,只是出言恐吓而已。 但不管怎样,既然已经来了,又怎能让人一句话就请走? 陈天回过头,向那株大树微一行礼,抱拳道:“这位先生,我路经此地,虽胡乱闯入,但并无恶意……” “滚……” 陈天还没说完,就被那人粗声打断。 “你跟了我一个下午,还说他.娘的什么路经此地,快滚!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现在就死!” 原来还是被发现了,看来他是想利用那个迷踪阵把自己吓退,结果没管用。 陈天却不生气,但已收回了手负在背后。这人光说不练,看来还是没什么能力动手,那自己就不妨先装装高人反过来吓吓他。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修练是什么法决,但现在已经练岔了气,如果不及时理顺,恐怕你时日无多……” “滚……”那人又是一声断喝,“你废话太多,准备受死吧!”接着已转出了树后,手里还拎着把明晃晃的短刀。今天没有月亮,刀还能晃出光来,看来是把好刀。可刀上没发出灵气,再好也有限。 陈天仍旧如临泰山,一动不动,接着说道:“你要不信,你可以按一下肚脐左边四指之处,如没什么反应,我现在就走。如感疼痛,则是我说中了。而且我既然能进得来,就有法子治好你,不如大家合作一次如何?” 那人听了,果然脸上现出一丝期望之色,但随即又狠狠地说道:“用不着你,你最好现在就走,而且出去后不许到处乱说,不然天涯海角我都会杀了你!”但随后,却是痛苦地哼了一声,他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按陈天说的试了试。 陈天摇了摇头,缓步走了过去,心想这人倒是真能死撑,看来只好主动出手了。 那人这一试还真疼得要命,满脸的冷汗珠子劈里啪啦的掉,直到陈天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这才猛然发觉,不禁大惊失色。 “你……”他刚要举刀刺过去,却发现竟然一点儿力气也用不出来。 陈天伸指抵在那人的檀中穴上,喝道:“不要乱动!”一丝灵力顿时注入其中,接着再猛然向内收回,那人体内的灵气竟跟着那缕灵力倒流入陈天经脉之中。 那人只觉得自己身体内的气息有如江河泛滥般向外涌出,根本无法控制,但同时却感到原本的烦闷竟在慢慢消失,整个身体都舒服得很。 可这气息是他多年积累,怎能轻易失去?况且这年轻人来路不明,虽然嘴上说得好听,谁知道他是不是要图谋不轨。 他想反抗,可是力气却突然间小得根本挪不动手脚,完全无从抗起。手中的短刀也变得似乎越来越沉,想要松手竟根本松不开,直坠得他手腕生疼,一时间不禁大为惊骇。 陈天这时也不太好受,这人体内的灵气经过长时间的堆积,数量极为庞大,而且在不断的流转之下,变得极为精纯。这灵气一进入他的身体,就自动沿着经脉狂奔而走,直接冲击各大天关。他现在的经脉太弱,几乎就要承受不住,身上冷汗如雨,不一时就打透了衣服。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他根本没想到这人的灵气竟如此雄厚,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断绝的迹象。但现在自己仅能通畅的一处经脉已完全塞满,再不想办法恐怕真要立地成佛了。不得已,他只好一边吸取灵气,一边开始运功冲关,只要冲开任督二脉,就是灵力再多几倍也不用怕了。 可是陈天也知道,本来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吸取对方灵气已经是冒险行为,而在这个过程中冲击天关更是凶险无比,只要气息一个不稳,立时就会要了他的命。可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是自己想停也停不下来了。使劲地咬了咬牙,陈天一声闷喝,“坐下!”说着自己当先向地上坐去。 那人此时体内的灵气已被抽走大部,原来的那种痛苦感觉已几乎完全没有,而且气息倒流之下,反而让他有些飘飘欲仙,甚至头脑中有些被麻醉的感觉,听到陈天的话,不由自主地坐到地上。 陈天盘膝而坐,一手抵在那人檀中不敢动弹,一手在自己身上不停地封解穴道,以缓解过多灵力产生的冲击,并引导气息以最稳妥的方式冲击天关。 足足两个小时之后,陈天只觉体内轰地一声爆响,小腹下阵阵暖流划过,原本经脉中滞胀的灵力完全畅通无阻,不住往复循环。 “成了!” 陈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此世打通第一关,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此关一开,想到达到炼气一层的通脉境界,就不再是什么难事。 这时他吸取灵气的速度又已加快几倍之多,不到十分钟,那人体内已是空空如也,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陈天知他定是为了修练了某种功法,这些年苦苦吸收灵气,却又不知如何转化,反而更是苦苦地与日渐增加的痛楚抗争,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如今终于可以放松,这一觉恐怕不会那么容易醒来。 既然现在无人打扰,那就干脆就在这里开始修练。这个地方太好了,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而做啊。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问那个人,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可不能太冒冒然。 陈天打定主意,开始以师门功法调息固脉。他现在体内的灵力极为精纯,而不再需要提炼,正是加强经脉的最佳时机,只有了这个稳固的基础,将来提升实力时才会更加如鱼得水。 深夜,星高风冷,迷踪阵虽可错形换象,却并不能阻挡大自然的真实存在,湖心岛上的气候完全和周围一样,完全能够达到零下三十多度。 陈天却完全沉浸在修练的快乐之中,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他体内的气息不断转换飞流,一点点地凝淬着每一处已打通的经脉,最终化成灵力注入丹田气海,之后再行流入血脉,去除其中的杂质。渐渐地,他身边透出一层厚厚的水雾,如同幻境。 不知过了多长时候,陈天功行圆满,满意地放松下来。这一次的效果,比他想像的还要好,他甚至觉得现在已经可以直接再行冲关了。 但是他也知道,凝炼过的经脉最少也要经过十二个时辰才能彻底稳固,否则容易出现问题,所以还是等等吧。毕竟这个地方也不会自己飞了,何必操之过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陈天蓦然发觉,一道冷风突地向自己头顶袭来,他急忙挥手打出一道灵力,整个人也同时向一旁窜出。 正文 第7章 第零零七章:东方志 陈天虽然吸收了那人的精纯灵力,但几乎都用在强筋固脉上,完全没有进行实力提升,那一道灵力虽然凌厉,但就算打中了,顶多也只能让人受点轻伤而已。 “当啷”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陈天刚刚一时着急,躲过了头顶一击之后才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发亮。只见昨晚那人侧倒在地上,正捏着手腕不住地发抖,那把短刀掉在他不远处,闪泺着淡淡的青光。 “我救了你,你却要杀我?”陈天有些不太高兴,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果然不错。 “你……你个王.八.蛋,吸走了我的力量……我杀你……我杀了你都不解恨……”那人眼珠子瞪得溜圆,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吞了陈天。 “不错,你的灵力是被我吸干净了!”陈天也有些生气,语气很是冷淡。虽然力量没了,可现在你难不难受自己还不知道吗?“我不但救了你的命,也可以帮你重新得到真正的力量,不过,你最好配合我。” “去你的吧……”那人想挣扎着去拿刀,陈天一脚把刀踢飞,冷冷地说道:“你可以不信,但你还有选择吗?” “你……” 那人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身上不停地打着哆嗦,但仍狠狠地瞪着陈天。瞪了一会儿,渐渐松散下来,眼中流下一行泪水,颤声道:“你……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再活受罪……求求你……快杀了我……” 这个转变有点快,陈天一愣,但想想也是,他练了一辈子,不但没得到什么真正的好处,每天还极为痛苦,这种生活真是生不如死。 “你真的想死?” “我……你杀了我吧,我不怪你……三十多年了,我每天都练功,可是越练越出问题,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想停下来舍不得,练下去也没有用,根本了无生趣。可是我……我没勇气自杀,你来得正好,就帮我这个忙吧!” “你叫什么名字!”陈天问。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快动手吧,我求你快快动手!” 陈天冷冷一笑,“你不说名字,是怕丢人吗?怕丢人的人,又怎会舍得丢命?我陈天手下不死无名之鬼,你不报名,我就不杀!” “你……好,我叫东方志……快杀吧,杀完之后,就把我从墙头扔到院子里去。记住千万不能进那个门,不然你也出不去。” “哦?”陈天回头看一眼大门,心中疑惑更重,但不管这东方志说的是真是假,还是小心为妙。毕竟自己实力在那放着,不该逞强就千万别逞强。 “如果我救活你,你能不能让我在这院外修练?”陈天本来想在东方志的嘴里多得到些有用的消息,但转念一想,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 “你……你真能……”东方志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暗了下来。“算了吧,你已吸走了我力量,也就是吸走了我的生命,力量无所谓,可是……可是生命你又怎么能还回来?” 陈天没废话解释,这人固执得很,说多了也没用。而且他昨晚只顾自己来着,也没彻底探查一下他的身体。万一这个东方志体内还有别的问题,自己话说满了做不到,对自己以后的修练也没好处。但现在他体内灵力充盈,灵觉的敏锐程度大大提高,绝不会看错什么。 用灵觉在东方志体内扫了了几遍,陈天不仅皱起眉头。这人练了那么多年功法,虽没什么进展,但每天有灵气护体,根本什么病都没有。可是他所有的经脉却几乎支离破碎,完全就要断裂,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陈天又扫了几遍,仍是不得要领,但发现他怀里似里有什么东西。 “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东方志突然脸色大变,死死抱住胸前。“你……我就说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为了这个……我,我不给……死也不给……” “你要是死了,还能保住它吗?笨蛋!” 陈天手指一弹,两道灵力打在东方志肩膀穴道上,东方天手臂自己弹开,直吓得他哇哇大叫。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你他.娘的给我住手,我,我杀了你……啊……不行……” 那声音,就好像一个小姑娘遇到了要强暴她的色狼,尖叫刺耳,听得陈天直咧嘴。 “原来是本书!”陈天仔细看了看,这书看来很是古老,是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草纸编订,已经卷边泛黄,磨损很是厉害。封皮上面有四个字,但是弯弯曲曲的好像蝌蚪一样,根本就不认识。 东方天又气得开始瞪眼睛,而且浑身哆嗦。但紧接着,他又恢复了正常,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如果我死了,同样保不住这东西。但是你现在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还不快杀了我,还等什么?” 陈天只顾翻书,根本不理他。 封皮的内侧还有四个字,“生命之力”,是有人用钢笔写上去的。看来这是前面四个字的翻译,怪不得东方志说自己吸走了他的力量就是吸走了他的生命,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他觉得东方志完全理解错了,又不是写的生命就是力量,怎么会没了力量就没了生命?况且东方志的力量已经没了,可也没死啊。 接着往后翻,每页上都有个人形图像,里边的人或坐或立,或躺或卧,身体上都有实虚两道线条不停延伸。陈天一看就知道这是经络图,而且还是一种很高深的修练方法,他按第一页试了试,立刻感觉到经脉被撕扯一般疼痛,吓得他冷汗直冒,立刻停了下来,那种感觉也随之消失不见。 在图的周围,都写着密密麻麻的蝌蚪文字,看来如果不懂这些文字,是根本不可能明白这图的用法。东方志看图不看字,强行运功三十多年,居然能挺到现在,这也是不小的奇迹。 陈天翻了几页之后,立即就发现不对,这图中的经脉行气路线不但极其诡异,而且第一页最为复杂,后面却是越来越简单。他想了想,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然后提起一丝灵力,按图上所示线路小心施行,果然再没有那种撕扯的感觉,而且经脉内的气息更为精纯庞大。 我靠了去,原来后面才是开始,只是封皮早已不见,再加上前边四个字的误导,还没个页码,这不练反了才怪。 有了刚才的经验,陈天开始注入更多的灵力,只到一个多小时之后,才把这页图上的经脉全部走完。陈天只觉得通体舒泰,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一般。在他的身边,笼罩着一团柔和的白色雾气。 东方志看得都傻了,自己练了那么多年,每次冒冷汗那是真的,特别是这大冷的天,冒完汗立时都冻成冰,什么时候冒过白气啊。看来这人确实了不得,没准儿真能治了自己这怪毛病。 陈天现在的感觉太好了,这本功法之妙,简直让人难以想像。如果按图练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有所突破,不但修练的时间将大大缩短,而且灵力之强更是难以估量。 好东西啊好东西,他已经有些爱不释手,舍不得还回去了。可这毕竟是人家的东西,总不好拿了就走。想了想,开始往后继续翻看。他现在的灵觉强大,记忆力更是无以伦比,干脆记下来就完了。 又翻了差不多一小时,整本书全都印在了脑子里,甚至连那些蝌蚪文也全部生搬下来,不明白意思就记形状,万一哪天遇上懂这文字的,直接拿出来翻译就成了。 东方志这时已经等得不耐烦,天冷地凉,他躺这儿都快半个上午,早冻透了。可是眼前的“高人”不说话,他也不敢造次,自己的小命还要靠人家救呢。 直到陈天满意地把书合上,东方志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这个……先生,您看……行不行……” 陈天把书摆在他的面前,郑重地说道:“好功法啊好功法,可惜……” “可惜什么?”东方天急得把鼻涕都喷到了嘴巴里,“您是说……那个……那不行?” 陈天一笑,“可惜你给练倒了……” “练……练倒了……” 东方志急忙哆哆嗦嗦地把书倒着拿过来,看了一会儿,又皱眉道:“先……先生,不对啊,这倒过来也还是那么个路线……” 陈天无语地摇摇头,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从这里开始练,你地,明白?” 东方天傻傻地端着书,看看图又看看陈天。“先……先生,这……这能行?” 陈天抖抖身上皱巴巴的病人服,“反正你也打算去死,还在乎什么?练吧,练不死就算你拣着了。” 东方志心想也是,左右都是那么回事,练。一咬牙,开始按图引气。可就算是他练过好几十年,可一来引气到某个关口就知道强冲,二来经脉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进度仍是极慢。好在有陈天这个大高手在旁指点,差不多两个小时也全部融会贯通。 果然,这一次不但不痛苦,而且还特别的舒服,只是没有白气,但这对他来说不亚于一次重生。 东方志这些年时刻在这里修练,已经和周围的灵气产生了某种共鸣,吸收极快。第一图练完,他体内已生出细微的灵力,多少已能抵住寒冷。他一骨碌爬起来,向陈天纳头便拜。 “这位先生,您对东方志恩同再造,这个……这个大恩德,我不知道怎么去报答您。总之,东方志从今天往后,就听您的了,刀山火海,任凭吩咐。” 陈天见东方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模样,知他说的全是真心话,不由得点点头。他扶住起东方志,说道:“我叫陈天,还不如你大,也不是什么先生。咱们萍水相逢就是缘份,况且以为我也要在这里修练,那是沾了你的光。什么恩不恩的,也不要再提。你的经脉损毁太重,不宜过急,今天先练这第一图。我还有事,晚上再来看你!” 太阳高照,已经快上午十点了,陈天还要打针呢。虽然现在他觉得已经没那个必要,但还是小心些好,双管齐下,保险。 而且彭飞说今天要来医院的,如果看不到自己再报警,就又要撒谎了。 “陈先生……陈,陈天……等等……”东方志抹了把眼泪,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团皱皱巴巴的纸币。“陈,陈老弟,还是陈先生吧。陈先生,我也没什么可以孝敬你的……这是我所有的钱,你打车回去……” 这一团子钱能有几块,居然是所有? 陈天刚要拒绝,但见东方志真诚期盼的眼神,不禁有些感动。又想到自己穿着一身病人服到处乱闯也确实不太像话,而且回医院的路也不近,打个车倒是不错的主意。 “好,我收下了。”陈天接过钱,用灵觉一探,果然,才九块钱,不禁暗中咧咧嘴,也不知道打车够不够。“你现在身体虽然虚弱,但要修复经脉,今天就坚持一下,也不要吃东西了。我尽量早回来,到时再给你调理调理。” 东方志自然又是一翻感激,只是从小没上过学,说的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但陈天也不在意。 出了迷踪阵,陈天站在湖边的雪地里回首凝望,不禁感慨万千。没想到自己能如此幸运,找到这么好的地方。他甚至觉得是不是可以去买张彩票,没准儿也能中个大奖什么的。 傻笑了一会儿,他摇头甩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以他陈家的身价,要多少钱没有,万一没中,心里还不高兴,算了吧。 然而他刚走两步,却忽地发现,这地方有些不对。 正文 第8章 第零零八章:坐不上车的精神病 陈天四处望了望,湖还是那个湖,树林还是那片树林,雪还是那些雪,可脚印…… 对于灵风世界来说,打打杀杀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每个人都非常注意周边的环境变化,以防突遭毒手。对于陈天来说,这一点更是常识中的常识,甚至已成了条件反谢。 昨晚他跟踪到这里来的时候,踩得都是东方志的脚印,只有一排。但现在,却是一片。 居然还有人在跟踪自己。 陈天顿时觉得后背凉嗖跟,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关健的是,东方志发现了自己,而自己却没发现后面的人,如果那人想要对自己出手的话…… 不过随即陈天就发现,东方志的脚印上已经铺了一层轻雪,但另外那些脚印却很新。显然,他们并没有直接跟在自己身后,而是很晚才到的,这不禁让他轻轻松了口气。他又仔细观察一会儿,发现这些脚印虽乱,但绝对是一个人的。 深更半夜的,居然有一个人能追踪自己到这里来,看样子很不一般啊。不过,这人进不了迷踪阵,实力不会很强,而且那脚印又向外延伸回去,应该早就走了。 但陈天仍旧万分小心,一路边走边隐在粗大的树木后仔细观察,再用仅可达到数米的灵觉不断探寻,最后那脚印在路边车轮痕迹旁消失不见。 这地方本来就很偏,这条路更偏,路旁坚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九龙山采石场,五公里。看来这里已经是郊区了,没想到昨天竟然跟出了这么远,现在已是冬天,采石场早就停业了,根本没有车辆往来,只好用脚量了。 走了不到一公里,陈天就有些心烦,这么远的路,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他甚至有些希望跟踪自己那人能再来一趟,这样至少还能坐个免费的蹭车。 等了半个多小明,也不见一个车影,陈天心想还是算了。他现在有了一些灵力,已经可以运用神影步,只是不知道这身体能不能支持得住。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试看。 神影步是无极门的入门功法,功力越深,速度越快,练习到最后,几乎也可缩地成寸。陈天前世虽然早已练至大成,甚至后来几乎弃之不用,但现在却只能从头开始。只是现在的身体比他想像的还要差,只运功不到十分钟,已经大汗淋漓,浑身肉酸骨软,再也坚持不住,只能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后边传过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一辆翻斗车驶来。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陈天急忙来到路中间,挥手拦车。 车被拦下,但司机斜眼上下打量着他,根本没有让他上车的意思。 陈天挤出一个烂灿的笑容,“师傅,您行行好,我家里人带我出来串门,我嫌闷出来走走,结果迷了路。您看,能不能把我捎回市第五医院,我这里还有点儿钱,就算打车费……” 司机仍没说话,回头看了看旁边坐着的胖子,看样子这人才是车主。 那胖子嘴一歪,嘿嘿笑道:“出来串门能穿成这样,再说了,这附近有人家吗?第五医院专门出神经病,这是第几回了,干脆就改精神病院算了。走吧,咱忙咱的,这样的大爷惹不起!” 司机也笑笑,开窗冲陈天喊道:“你往后走两步,这边雪厚,等我倒回去你好让你上车!” 陈天虽然身体不怎么样,但他已经存有灵力,灵觉大涨,那胖子说什么他都听得明明白白。现在这司机让自己往后走两步,还要倒车,谁听说过这么拉人的,分明就是想让自己从路中间让开,他好直接走人嘛。 可是现在这情况,要说明自己不是神精病有用吗? 他眼珠一转,已经有了计效,于是笑着让开了路。那司机果然一脚油门到底,车子猛然向前开动,转眼就跑出好远。 陈天练习神影步这一会儿,虽然没太大的成绩,但追上一辆刚启动的翻斗车还绰绰有余,功决一转,几步就到了车后,手一搭车尾铁条,翻身就落进了车斗里。 哼哼,你不带我,我还偏偏非要坐不可呢。 翻斗车的架驶室里,胖子还不时地从倒车镜向后看着。 “我说,那小子没跟着吧。可别扒咱们的车,万一出点什么事,可倒了霉了。” 司机摇摇头,“没有,我看着他呢,站在那没动。再说这死冷的天儿,车上铁皮能冻掉人的手,他想扒也扒不住。只是这人穿的太单薄了,精神还不太好,也怪可怜的。” 胖子点了颗烟,轻吸了一口,冷笑道:“嘿,可怜?这年头儿可怜的人太多了,咱再帮能帮几个?这种人,你帮了他还容易粘身上,万一甩不掉可真有乐子瞧了。” 司机不置可否地笑笑,不再说话,又下意识地从倒后镜里看了一眼,除了路两旁的树林和到处的白雪,哪还有半个人影。但车已经开出这么半天,估计那人已经走了,也没太在意。这种事情,不过就是某时的酒后淡资,没什么大不了的。 翻斗车的车厢里什么都没有,但死冷寒天的,车一跑起来兜起好大的风雪,陈天的灵力本就不多,刚才又消耗不少,这会儿已经冷得上下直打牙。他心一横,干脆开始修练,不然就算熬到地方也冻成冰坨了。 这车看样子入冬了也一直干活,沙子石头冻得老厚一层。陈天盘膝坐在直咯屁股的铁皮车斗上,还有一股股的寒气直逼上来,冰得他直咧嘴,根本就没法凝神行功。可是他又不敢乱动,万一弄出声响来让前边两人听到,这顺风车也就坐到头了。 “咦,这个是什么……” 车斗里的雪不多,风一吹更少,他刚才坐的地方又因为温度升高,露出一块沙石底来。在这些沙石中,有一块拇指大小的六角石头在太阳光下晃出明暗相间的光辉来。 “难道是……解云石?” 陈天一阵激动,也顾不得许多,急忙趴下身子凝近这块石头仔细察看起来。 “果然是解云石……” 解云石可是制做空间物品的好东西,眼前的这一块不算小,但光泽忽明忽暗,属于下乘质地。一般来说,颜色越暗的解云石质地最好,极品为黑色,炼化之后的空间将以几何倍增长。 可是陈天以自己继承来的知识判断,眼下这个世界里能为自己所有的东西恐怕寥寥无几,能够碰到一块这样的解云石,都算是自己踩了狗屎运。 但这块石头被死死地和其他砂石冻在了一起,想要拿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不容易的事并不意味着放弃,更不符合陈天本来的性格,何况又是这样一件“宝贝”。 这车厢里除了雪就是冻在一起的沙子石头,陈天身上又什么都没有,如果东方志的那把刀拿来就好了,可是他哪能想到自己拿用到啊。一个穿病人服的家伙不但到处闲逛,手里再拿把刀,不是神经病也是神经病了。 他把所有的能想到的方法都试了一遍,最后发现只能用自己的体温强行把那片沙石化开才行,但这样他体内的寒气越积越多,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但除此之外,又别无他法。 “寒气就寒气!” 见翻斗车已快进市区了,陈天咬牙拼了,寒气再多,无非就是花点时间化解掉。可是错过了解云石,就不知道再有什么机会能见到,就算见到也未必能得到了。想到这里,他轮流用手脚或是身体其他什么温度高又能用到的地方,去溶化那块沙坨。 在翻斗车过了最后一个红灯的时候,陈天终于大功告成,一块拇指大小的完整解云石被他紧紧地纂在手里。但是他整个人完全就要冻硬了,一张脸都变成了青绿色,活脱脱像一个标准的僵尸。 车子停了下来,车主和司机有说有笑地下了车,走进了一处饭馆。陈天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从车斗里爬出来,直接摔在了路面上。好在停车的地方是个胡同,倒没人看见,但他不知费了多少劲才爬了起来,几乎已无法走路,甚至连摔到的地方都感觉不出任何的疼痛。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陈天终于“挪”出胡同,恍惚间发现,斜对面不远处居然就是第五医院的后门。这直是天无绝人之路啊,陈天深呼一口气,集中精神调动最后一丝灵力,向对面走去。 仅仅不到一百米的路,陈天感觉自己似乎是走了几十年一般的痛苦。在他的记忆里,哪怕是修真时最坚难的时刻,也比现在的情况要好上几千几万倍。 第五医院的这个后门一般情况下从来都是锁死的,偏偏今天院领导的一位亲属得了急病,享受了一把特权,从这里进去。也是因为事情紧急,大家忙里忙外的,这道门给忘关了,倒救了陈天一条命。 陈天走进医院的走廓,一股暖流顿时扑面而来,这让他长出了一口气。由于医院里所有人都知道这道门平常都是不会打开的,所以这里根本没有人,陈天更是坚持不住,直接靠在墙边开始运功驱寒。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天体内的寒气终于被驱出大半,整个人也开始有些精神,最关健的是肚子饿得受不了。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快二十个小时水米未进,铁打的人也坚持不住了。 虽然还有少量寒气未能驱尽,但好在这会儿他已经有力气走路,他也顾不上去欣赏那块解云石了,一切等回去再说吧。 按照标识回到房间门口,陈天刚要开门,却听“嗵”地一声大响,房门竟被人用力从内里边撞开,一个人影直接摔在走廊的地上。 “彭飞?” 陈天急忙扶他起来,擦去他嘴角的血。彭飞这个人性格非常好,学习也总是排在前列。只是他家里条件相当困难,所以才抽空出去做临时工。而且他做事一直很低调,从不与人发生争执,很多时候甘认吃亏也不多说什么,人缘向来不错。 这样的人也会被人打,简直就是没天理,陈天不由得心头怒火涌起。而且事情既然发生在这间病房,他立刻就感觉这件事很可能与自己有关。 这时,几个身高体壮,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家伙,簇拥着一个穿着高级进口貂绒大衣的年轻人,从房间里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哟,陈大少爷,您回来了!” 说话的就是那个年轻人,但语气完全没有半点恭敬,全是嘲笑玩弄的意思。 这个人陈天认识,名叫陆定荣,他父亲陆卫国本来是个小包工头,据说和京城里的某位高官有些瓜葛,后来靠着这个关系承包了个工程发了一笔财,才渐渐崭露头角。 陆卫国一直忙着挣钱和加固自己的势力,没时间管儿子,陆定荣从小给惯坏了,向来不把任何同学放在眼里,到处吃喝玩乐,在冰城比他爹还出名。 陈天所在的陈家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但在冰城并没多少人了解,大家只是知道他是个富家子弟,出手极是阔绰,关健是头脑不太灵光,只要说几句好话,就能在他这里得到一些好处,所以都没把他当回事。 可是陆定荣却知道,想要从陈天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还有更好的方法,那就是直接敲诈。一开始的时候干脆直接使用暴力,但效果并不理想。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陈天的一个最大弱点,从此以后,只要利用这个弱点,就能敲到一大笔钱,而且屡试不爽,最多的时候一次就五十多万。 倒不是说他缺钱,只是觉得老爹挣钱也挺“辛苦”,所以决定自力更生一部分。只是他从没学过正经做事,这条路又来钱快,尤其是有陈天这个大“主雇”,怎能轻易放过。 钱来得容易,去的也就快。 所以,他今天当然也是来求财的,而且准备来一次狠点儿的。 正文 第9章 第零零九章:要帐的纨绔子弟 陈天完全继承了原先的记忆,对于陆定荣的来意,自然是一清二楚。但是现在的陈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脑子不灵,浑身毛病的邋遢阔少,想要让他在这种小阵杖面前居服,那是绝无可能。 冷哼一声,陈天将恢复过来的灵力全都集中在手臂上,这才不屑地说道:“陆定荣,你就算是个疯狗,也不能乱咬人吧,彭飞怎么说也是咱们一个班的同学,又这么老实,你这样对他,还有半点人性吗?” 陆定荣脸色一暗,还没说话,站在最前边的手下眼珠子瞪老大,“咔”地甩开卡簧刀,指着陈天鼻子,“你小子骂谁是疯狗,活得不耐烦了?” 彭飞急忙拉住陈天,小声说道:“算了,算了,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你还是不要冲动,陆公子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惹不起?” 一想到陆定荣平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陈天的火就更大了。狠狠地扫了拿刀子那人一眼,喝道:“滚!”说着手掌挥动,已斩向在那人的刀刃。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当啷”一声,半截刀子掉在地上,而陈天的手掌却连道印痕都没出现。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好半天,那人“啊”了一声。原来在陈天灵力鼓动之下,他的手腕也被震断。只是刚才陈天的表现太过惊艳,这会儿才发现疼得受不了,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我的手腕,手腕,断了……” 陆定荣这时也反应过来,一时间脸色再变,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打鼓。难道这小子是个大高手,平时都是装出来的?可也不像啊,他装什么不好,没事装什么孙子啊。 不对,一定是他知道我要来,事先准备好了什么销铁如泥的宝刀之类,只是他动作太快,没人看得清。他家里这么有钱,想弄个这样的东西应该不会太难的。 联想到陈天平时的表现,陆定荣越想越对,不由得底气也足了起来。而且今天自己带了好几个人呢,这小子就算是家伙再牛,也架不住人多吧。 “陈天,你可想好了,黄小苏接受了我的邀请,现在就在我家做客呢。哎呀,这可真是个大美人儿,细皮嫩肉的,还有好大的胸……啧啧,我怕我真的忍不住啊……” 以陆定荣总结出的经验,黄小苏就是陈天的致命弱点。这小子迷恋黄小苏已经到了痴呆的地步,只要他听自己说到想对黄小苏怎么怎么样,就立刻傻了,马上乖乖掏钱,甚至不惜从家里骗钱出来。 如果要提起江湖上的事,陆定荣其实根本就不入流,充其量也就是个混子。所以他根本不想有什么流血冲突,干脆直接用出杀手锏,拿了钱走人是正途。 “一百五十万!” 看着陈天几乎要愤怒得灵魂出窍的表情,陆定荣很满意。每一次只要他说出黄小苏的名字,陈天一定都会是这个表情,不过坚持不了半分钟,他就会完全垮掉,然后拿卡付钱。如果钱不够,最多也不会拖过三天。 三天时间,他陆大少爷还是等得起的。而且他也不怕陈天不付钱,因为他还有最后的绝招没有用出来。他曾经无意间捡到了黄小苏的手机,里边有她各种上网帐号和密码,其中自然就有存诸相片的地方。 陆定荣直接把这些相片都下载回来,每一次给陈天看一张,看完之后,陈天就会连最后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而之前给陈天看的,都是很普通的生活照,今天,他却准备了一张写真照,所以他才决定要价高一些。 说实话,黄小苏的写真照并不低俗,却反而最是能引动男人的心跳。如果不是因为从存在手机的信息里发现黄小苏的背景,他陆大少爷一定会奋不顾身飞扑过去。而陈天对黄小苏的表现,他倒没多想。两人都是来自京城,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呢。 最关健是陆定荣也打听过,这个陈天根本就是自我感觉良好,其实黄小苏对他根本就不感冒,甚至只是有些玩弄的意味。之前几次出手,黄小苏虽然听到消息,居然管都没管,既然如此,他自然更无忌惮。 然而陆定荣等了半天,却发现陈天这次根本就没有像以前那样表现得如何心急似火,反而是冷笑了一声。 “哼,陆定荣,你长这么大真是活动狗身上去了,智商居然能低到这种度。我数到三,如果你再不消失,就别怪我不客气。” 陆定荣向来养尊处优,什么时候让人这么说过,也不由得急了。“你……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天听都没听,直接说道:“三……”一和二都省了,接着手指如风在陆定荣和其他几个人身上扫过,就听“啊……呀……妈呀……疼死我了……”一阵乱喊,这几个人全都弓起了身子,不住地痛苦扭动。 他现在灵力不继,而且动作较以前慢了不是一丁半点,更是难以持久,如果陆定荣叫人围攻,他还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所以使诈抢先出手。但他根基极深,认穴相当之准,虽不能达到完全的效果,但诸如酸麻痒痛之类也足以让这几人难受半天。 “啊呀,疼,疼……陈……陈哥,陈大爷,祖宗……快点儿,快点儿,我不行了……”陆定荣站得离陈天最近,所以被点得最狠,浑身上下也不知道哪里疼,反正就是疼,这会儿心里太后悔来找际天了,聚香阁的小丫头死打烂缠的不让他走呢,早知如此,何必没事找事。 彭飞看得都傻了,他只知道陈天向来都被陆定荣骑头上耍,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一个人再变化,怎么能变得这么快。难道说在冰块上躺三天就能发生这么大奇迹?还是说那块冰有问题,看来一定要回去试试,看能不能让自己也变得厉害点儿。 几个人鬼哭狼嚎的,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里,走廊里的人越聚越多,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陆定荣疼得都觉着要大小便失禁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直接就给陈天跪了下来。 “爷爷呀,你……你这么什么……什么手法……快,快停下来吧……受……受不了!” 陈天也不想弄出太大的影响,手指在几人身上轻轻一拂,穴道自然解开。 “滚,以后再让我看到你随便欺负别人,可别怪我铁手无情。” “是,是……不会了,不会了……” 陈天的灵力这会儿也没剩下多少,解穴解得很不彻底,但也让陆定荣这几个人感觉到已经从地狱回到人间了,哪还敢再多呆一会儿,爬起来转身就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站住!”陈天突地吼了一嗓子,陆定荣顿时就吓得坐到地上。 “陈……陈哥……放过我吧,我真再不敢了……”陆定荣身子一舒服,脑袋开始有些清醒,称呼也变了。但是陈天的余威尚在,说的话他也不敢不听。 “你忘了来找我干什么了吗?” 陆定荣一哆嗦,“陈……陈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 陈天挥手打断他,“我从来不计小人过,但是你既然是来给我送钱的,我怎么也得给你个面子。就按你刚才说的数,要现金。” “啊?……” 陆定荣一时没有缓过神来,呆呆地不明所以。 陈天背负双手,一付高深莫测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以前你从我这里拿过不少钱,不过呢,我这人不计仇,那就算了。但是今天你居然胆敢再向我讹诈,而且一张嘴就是一百五十万,如果我再忍让下去,下次你的胆子岂不会更大?所以嘛,咱们换换位置,要么,你从这里跪着走出医院,每走一步就大声说一句‘我陆定荣是混蛋,我陆定荣不要脸,我陆定荣是狗娘养的’。要么,你付我现金一百五十万,咱们两清。否则的话,三步之内,我仍将让你生不如死。现在我数三个数,你自己选。”说完开始查数,“一……” 陆定荣心里这个苦啊,让他一步一跪,再骂自己一句,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可是他身上又哪有那么现金?况且他虽然是个阔少,可他老爹也不可能一次给他这么多钱啊。要不是这阵子胡吃海喝的大闹亏空,他也不会跟陈天一张嘴就是一百五十万。 “爷爷啊……我真没有……” 被陈天这么一吓,称呼再度升级。 “没关系!” 陈天微微一笑,“彭飞,帮忙拿纸笔来。” “啊!”彭飞这会儿还沉浸在对冰块的意淫中没清醒过来,听陈天向他要东西,不由一愣,“啥,你要啥?” “纸,还有笔,我记得我邻床的床头柜里就有,去帮我拿一下。” “哦!”彭飞没动,但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个工作笔记和笔,“我这里就有,这纸够大吗?” “写个欠条够了!”说完扔给陆定荣,“上边写明,欠彭飞一百五十万,三天……啊不,三天你也搞不到这么多现金,给你一个星期,写上,七天之内必须还,否则按日收取三分利息,快写,不然的话……哼!”隔空一点地上的半截刀刃,发出“叮”地一声脆响。但是这一下弄完,他的灵力也彻底丝毫无存了。 本来这里人这么多,陈天不打算让别人看到他的能力。但是他也知道陆定荣这人根本就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主儿,如果不好好地震摄他一下,一定会找人出气。现在他立刻就需要时间回复灵力,绝不能让人打搅,况且彭飞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安全,只能下大本钱了。 陆定荣哪里知道陈天的底细,冷汗顿时淌了一脸,“祖宗,祖宗,我写,我写……”急忙把本子拿过来,哆哆嗦嗦趴在地上写了半天。 “彭飞,去拿来看看!” 见陆定荣脸色苍白地停下笔,陈天向彭飞一摆头,彭飞又愣了下神,这才跟抢东西一般把自己的工作笔记拿回来,果然在那翻开那页上写着:欠彭飞人民币150万元,七天内还清,超期每日三分利息。欠款人,陆定荣。X年X月X日。 “陈……陈天,他……他真写了……” 看着这张没几个字的纸条,彭飞比陆定荣哆嗦得还厉害,连说话声音都变了。 随意地扫了一眼纸条,陈天点点头。“好了,你可以滚了,记住我的话,否则……哼,后果自己想去吧。”说完转身回了病房。 陆定荣见陈天已走,大大的地松了口气,丝毫没再停留,爬起来就跑。 其他人都议论纷纷,平日里热闹瞧过不少,可这么邪乎的热闹还真不多见,全都好奇地打量着陈天的房门,猜七猜八的。 病房里已经空了,柳胜男应该已经把柳老爷子转到了特护去了,再没人打搅他。只可惜门被撞得有点变型,关不严,时不时地有人从门缝里向内张望。 彭飞见陈天似乎很烦,干脆拿了把椅子坐在上面,把门给顶住。他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一门傻笑,挠头想了一会儿,似是做了什么决定,竟把那张欠条放在陈天床边,然后大大的吐了口气。 陈天笑道:“干什么?穷着很舒服,有钱不习惯?” 彭飞摇摇头,“陆定荣是什么人我太清楚了,这钱我要不出来,还是还给你吧。” “呵呵,有我在,还怕他敢赖帐?”说着突地一阵头晕,陈天知道这是灵力用尽之后的负面反应,想了想,还是把欠条收起来。“彭飞,你救了我,这点儿钱我帮你要回来。我还有一组药没有输液,也别浪费了,我卡上还有点儿钱,你现在帮我在城西边上的定个单间,再买些食物和水,打完针我就过去住几天。不过,你要注意安全,别让陆定荣盯上,在我找你之前,也不要出现了。” 彭飞站起来点点头,“好,我先帮你叫护士,然后就去。” 不一会儿,护士把调好的药送过来,一边打针一边笑眯眯地八卦着刚才发生的事。陈天随便敷衍了几句,那护士见他言不由衷,也没太深问。 本来陈天想借着打针的时候,好好地睡上一觉,毕竟昨天走了一小天,今天又冻了一上午,虽然他修炼了整晚,可这身子实在太弱,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这会儿是又困又累。 可是彭飞一走,没了看门的,刚才围观的病友就有闲不住的,总跑来问这问那,简真让他烦闷透顶,只得把点滴的速度调到最大,也不管有没有付作用了,总之能越早完事越好。 整整三个多小时,终于把几个没心没肺的病友哄走,药也见了底。陈天也没叫护士,自己就把针头给拔了下来,换上衣服刚要走人。就听外头一阵骚动,接着就有人直接用力把门推开。 陈天心想这两天都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总有不开眼的跟这扇门过不去?但自己马上要走,也不想计较了,可一转身,却发现进来的居然是两个气势汹汹的警察,而且和柳家二少奶奶认识的那个中年女医生也跟在后面,还没等警察说话,她先叫了起来。 “就是他,入院记录上就是陈天的名字,不但打了陆家的孩子,还骗了我的一个患者,害得我都受了伤,简直是太可恶了。” 正文 第10章 第零一零章:看守所大血案 “你就是陈天?” 说话的警察个子不矮,能有一米九十多,还挺胖,估计快三百斤了,最关健的是嗓门也不小,再加上他一脸的横肉,怎么都不像警察,倒像个十足十的土匪。另一个干瘦干瘦的,个头不足一米七,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天现在的灵力不继,本来就很着急找地方进行修炼,听这警察竟有些出言威吓自己的意思,很是不爽,心里暗骂道:“你舅舅陈天没这么个死逼外甥!”但嘴上还算挺客气,“请问找我有事?” 以前的陈天在京城的时候,从小到大见过警察无数,哪一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就是很多大领导都要乐呵呵地打个招呼,那场面真是见得太多了。 现在的陈天更不是以前那个浑浑噩噩的窝囊少爷,而是经历过无数次腥风血雨历练的灵魂转世,根本就没表现出任何一丝的紧张。 胖警察见陈天的表现如此平淡,先是一愣,随即更是不高兴。“哼,打了人还想跑,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着说要伸手拉人。 陈天打针的时候稍稍地恢复了一丝灵力,现在全都集中在腰腹及脚底,那胖警察一拉之下,居然没拉动,不禁“咦”了一声。刚要再拉,陈天却往后一躲,胖警察拉了个空。 “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吗?请先出示你的证件,再说说我打了谁,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打的这个人?说不清的话,我有权向你的上级投诉。”陈天已有些怒意,放在前世,这样的人早就一刀剁了,哪来那么多废话。但现在的法制社会,自己压根还没有任何的能力对抗国家相器,必须要沉住气。 本来他出手教训陆定荣是冒了很大风险的,现在看来,自己还是赌得有些失误。不过以当时的情况,他不出手吃亏更大。现在瞧这情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瘦警察也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气质有些不同寻常,那胖子是陆定荣的表叔,脾气出了名的操蛋,他侄子有事,更是有些急燥。可是万一这年轻人有什么背景,自己可没必要跟着倒霉。 想到这里,他熟练地掏出证件晃了晃,“我们是第三区的警员,现在有医科大学的学生陆定荣报案,说你涉嫌伤害他人,请配合一下,跟我们回去做下询问。” 果然是陆定荣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看来以前的利息,还是有必要收回一些的。 想了想,陈天点头道:“好,我跟你们去!”第三区警察局他知道,离这里不算近,一路上抓紧恢复些灵力,等到了地方再想办法。毕竟陈氏在京城的人脉极广,实在不行,就直接就打个电话向家里求救,现成的关系不利用也是浪费。 打定了主意,陈天跟着两个警察出了医院。那胖警察脸上现在轻蔑的笑意,心想臭小子让你装,等到了地方非先扒你一层皮。 一路无话,东拐西拐的走了好远。陈天上了车也开始闭目养神,调动灵气转化真元。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将昨晚剩余的灵气全部转化完毕。现在他的力量已超过吸收柳胜男灵石手链之后两倍有余,此时灵觉已恢复一些,立时就发现方向不对。 这里到处都是低矮的楼区,甚至还有平房,旁边就是一片田地,显然已经远离了市区。而车子停在地方,居然是一处极大的带有铁丝网高墙的院子,大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五个字:第九看守所。 陈天皱起眉毛,难道这两个警察是想动用私刑吗?可也不应该到这个地方来吧,难道这里的警察都手眼通天,全都同流合污了? 胖警察摇下车窗,吐了口吐沫,不耐烦地说道:“老李说这就把人送出来,怎么咱们到了这么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妈的,你瞧着点儿这小子,我去看看。” 原来他们是到这里来接人的,倒是虚惊一场。只是两个小警察在办案期间居然敢出小差儿,也不怕出事,真是胆量够大。只是车门一开,陈天突然打了个喷嚏,立即感觉到有些不对。 这个看守所里,怎么有这么重的血腥气?陈天的灵觉比前一天更要强些,但也十分有限,能够让他鼻子发痒,恐怕至少也要几十个人同时流血。这可是正规的看守所啊,就算真的开私刑,也到不了这种程度吧。 胖警察刚进院子,廋警察的手机就响了。“喂……哦,局长啊,是,是,我们刚到九看,可没见到人,王德才进去问了。对,那个学生还在车里……啊?啊!好,好,好,我们马上回去,是,是,一定,一定。” 陈天一直震惊于自己刚才对高墙内血腥气的感觉,一个马虎,电话的内容居然一点没听见,但也明白其中提到了自己,看来这两个警察的行动是按上层的指示,原来又是特权行为啊。 正这时,胖警察满脸土色,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度吓人的情形。“快,快,景成,快,快向孙局汇报……里,里面人,全,全都,全都,他妈的死光了……” “什么?” 瘦警察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居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光了整个看守所的人。这里可是有武警守卫,按胖警察的说法,就是连武警也全部被杀……这种事情,恐怕会震动最高层的。 “快,快呀……”胖警察的身子抖得厉害,怪叫道:“张景成,你还愣,愣着干嘛……我,我手不听使唤了……你快打电话,咱们,咱们就走!” “啊……”瘦警察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掏出手机拨号。 “喂,孙局,我是张景成,我,我现在跟你汇报个……汇报个事……” 陈天一直在仔细地用灵觉搜寻这大墙附近的情况,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推开车门就走了下去。那胖警察惊魂未定,直到陈天已走近了墙边,他才反应过来。一声怒喝,“妈的小王八糕子,你敢跑。”下车追上去抢拳头就打。 陈天这一路上早想好了防备这胖子的招数,听到背后风声,急忙集灵力于后脑,形成了一层坚硬无比的护盾。那胖警察一拳打得实在,“嗵”地一声,接着就叫了起来。他这一拳似乎是打在了铁块上,三根手指顿时骨折。 “臭小子,你的头真他妈的硬……哎哟……我的手指……骨头折了……” “还是你的手指头长得糟烂,打个人都能打自个儿手指头打断,真有两下子!” 陈天冷哼一声,再不理他,却在一块墙砖上摸了一把,然后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顿时脸色大变。他不是害怕,而是吃惊。他发现,这块墙曾被两人用脚踩过。确切地说,这两个人都是从这里蹬墙进入了看守所。 有门不走,却翻墙而过,又是在看守所,还杀光了里边所有的人。这样的高手,会是何其强大,而他们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最关健的是他对这两个人留下的气息都有着一丝熟悉,立时就感觉到这两个人应该都与自己有关。虽然这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却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肯定。 以前的记忆完全都在,他根本想不出曾经什么时候交结过这么强大的朋友。既然不是朋友,那么一定就是敌人。 可“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过这样的人呢?他是什么情况再清楚不过,如果真要是遇到了这样的对手,恐怕连一个呼息都撑不住,直接就再找地方投胎了,连再度释放灵魂的机会都没有。 “走,快离开这里!”感受到大墙里面传来的阵阵腥臭气息,陈天一刻也不想再这里待下去。 胖警察是个浑人,虽然受了伤,但绝不服气,刚找块砖头握在左手,非要给陈天点颜色看看不可,却不想陈天回身一巴掌抓在砖头上,砖头应声粉碎,然后是手骨再度裂开的声音。胖警察一愣神的功夫,就觉着自己已双脚离地,身子放横,接着被陈天扔进了车里。 陈天现在最想的就是赶快处理完这些琐事,然后全身心地提升自己的实力。虽然短时间内并不会有太大的增长,但变强一些总没坏处。就算是这两个人未必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总有那么一两双强大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任谁也不会太舒服。 胖警察接连受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再不敢动手,只是嘴上不消停。“小王八蛋,你敢袭警,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他妈给我等着……哎哟……我的手……” 陈天冷冷地说道:“王德才,你根本没机会给陆定荣报仇,你要再不老实,我一巴掌拍碎你的脑袋。” 胖警察一哆嗦,又感觉到陈天身上气势大涨,甚至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气焰顿消,但仍小声嘀咕道:“好,好,你狠,算你狠,你等着……” “开车。”陈天没再管王德才,捅了一下又在愣神的瘦警察,低声喝道:“回你们局里,我做完了笔录还有事,快点!” 瘦警察啊了一声,稳了稳精神,急忙启车走人。一边走一边还有些犯迷糊,“我是警察,怎么听一个嫌犯的指挥?”可偏偏又感受到从陈天身上释放出来的强大威压,连声也不敢吭。 回到第三区警察局的时候,五辆警车满载着人,挂灯鸣笛从大门急驰而出,看样子都是去第九看守所的。 办公大楼下站着一个年轻的协警,看见瘦警察开的车子停下,急忙跑过来。 “张警官,张局让你把人直接带到他办公室去,咦……王警官怎么坐到后面去了?” 胖警察点头示意这小协警过去,待瘦警察带着陈天急急走进办公楼,这才哼哼两声,咬着牙说道:“小李,快开车送我到医院,妈的我的手……哎哟,两只手好像全骨折了……你再把我手机拿出来,给孙局打过去,我有话和他说……” 张局长叫张问江,是个老成持重的人。本来陈天所涉及的这点儿小事根本不劳他过问,可是刚刚他接到市局局长杨本成的电话,要他妥善接待好陈天,而且一会儿要亲自过来。能劳驾市局一把手到下属单位来,这事情就不小了。 陆卫国是什么人张问江当然知道,虽然算不上冰城的一霸,但也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而且又是局里一把手孙长龙的姐夫。亲外甥在自己的地盘挨打,孙长龙这个当舅舅的自然震怒,不然何必亲自过问。 可这个杨局也真是的,为什么不去找孙长龙要人,却偏偏把电话打到他张问江这个副职这儿来呢?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让自己把顶头上司亲自要抓的人给接待好……这不是出难题吗? 但是他转念一想,就隐约抓住了其中关健,难道,杨局是对孙长龙有什么意见? 张问江果然不愧是混迹于官场上的人物,想通了这点之后,连电话也不给瘦警察张景成打一个,而是直接派了个无关紧要的小协警出去迎接他们。一来防止王德才有意破坏,二来也算是陈天觉得有些面子,如果这个陈天的背景很有层面,至少他也不失了礼数。 好在,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没出什么差错。 现在陈天就在自己面前坐着,而且还绷着个脸,就好像自己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但陈天现在心里烦得要命,就等着这个笔录快点做完,哪怕把他关起来,也可以多利用时间进行修练,但他怎么也想不通这点儿小事怎么会让一个分局副局长亲自出马。副局长也行,你也快点儿记啊,弄完了该干嘛干嘛。可是这个张局却是丝毫没有动笔的意思,反而和他聊起了家常。 “陈天啊,你今年多大了啊?” “二十一。” “你是从京城来的?” “嗯。” “你爸爸妈妈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嗯。” “那个……你怎么到冰城来上学啊?” “嗯。” 就在陈天烦到无可再烦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倒让陈天大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