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楔子 在那遥远的国度,曾流传着一个凄美而又忧伤地传说。 相传。自古人类学会使用第一件工具起,人类便产生了分岐。一些人认为,只有借助外界的资源,再与思想相结合,才能获得力量上的威慑,因而被后世称之为“外强说”;而另一些人认为,唯有不断激发自身的潜能,不断超越自我,方能回归于力量的终极奥秘,故而被称之为“自强说”。和许多矛盾冲突一样,意见的不合最终导致战争的抉择。 战争之初。外强说的人数就力压自强说,但因自强说人们自身实力甚为强劲。双方交战,各有胜负,谁也无法奈何与谁。因此,双方各自维持着一个动态平衡,但也仅仅只是一个平衡。 可直到那一天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不知何日,不知何时,战场上屹立在自强说对面的外强说众人,凭地那么陌生。外强说众人一扫往日狼狈之色,尽皆一副嗜血之貌。人人手中各拿一奇形之物,宛若万恶炼狱中出世的死灵修罗,直欲屠灭三千世界。 遥望此等场景,一时之间。自强说众人尽都踌躇不前,似乎忘却了自己的雄健体魄,只是一味观望着。然而,随着外强说阵内一声暴喝“杀”。再观外强说众人,你会产生一种自强说往日征战杀场的错觉。 瞬间,外强说众人就冲至自强说阵前。手中奇形之物,一挥之间,自强说众人便若麦草倒伏,片刻倾倒一片。其锋利程度,可谓骇人听闻,杀伤力之大,即便自强说肉体强劲,在其面前亦如草芥。较之以往,外强说的那些钝石尖木不可同日而语,以至于在几个呼吸之间,自强说一半人命就魂归天地了。看到如此景象,亦如自强说众人顽强不屈,内心也浸满寒意。 长烟浩渺,声震九霄。黄褐色的土地到处流淌着死亡的血迹,死亡的阴影笼罩整个天地,成为此方天地主旋律。风在呼号,天在怒啸,这是天地最后一次吐纳出声调。随后,天地归于沉寂,只留下无尽凉意充斥整方天地。既无伤、也无痛,有的只是死亡诠释出的生命轨迹。自强说败了,那么死亡就是他们最好的宿命,这亦是天地的不仁,也是人性的残忍。 一夜之间,远古大地换了面貌。这里再也不属于自强说的宿地,而他们在这片大地留下地足迹,终将归于尘粒,消散在时间的长河里。孩童的哭号、妇孺的凄叫、男人的怒啸,混杂在这片天地,奏就出一段无限悲情的靡靡之音。 力拓耳濡目染这一切,除了心痛的闭上双眼,艰难地转过身去,别无他法。望着眼前集众人之力开辟出的“印证之门”,再俯瞰足下的这片土地,他无言心痛莫名。随着力拓一起的一个个七尺男儿,也不禁留下心酸的泪滴。这既是对妻儿殒命的伤痛,又是对背井离乡的难舍。这份疼,这种痛,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懂得。 而在此时。众人心里不由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不禁都有些羡慕那些死去的亲友,至少他们能够埋骨家乡,魂归故里。而自己了,或许千百年之后,只能化为孤魂野鬼在天地间游荡,无归家之途径,终将凄迷孤苦,不坠轮回之路。想着想着,众人心里好悲哀。 力拓更是双眼泛红,眼珠上布满血丝,下一刻就要流出血来似的。他艰涩的开口道:“我们还会回来的。”声音虽小,但那份坚定不容任何人质疑。 他身边的自强说残部,闻言全都神情悲恸呐喊道:“我们还会回来的。” 随后。在力拓的带领下,自强说的残部尽皆毅然踏进印证之门,消失在这片远古的大地,去往未知的世界里。他们虽然走了,但余音却好像不知疲倦,不知停歇,在这片远古大地经久不绝,如魔咒种在人们心里,让人心慌不已。 自从自强说众人失踪后,战争的血雾就悄无声息地堙灭了。紧随而至,便是外强说将自强说在远古的一切尽都抹去,但抹去的只是外物,思想是不能够如此的,这也正为自强说的传奇留下了延续的契机,最终记载于文献,以书面地形式保存下来。当时古人对此文献也曾研究过,然而由于时间跨度太大,已然难再考究其真实与否,故而也就没有引起古人的足够重视。人们只把此当做一个浪漫的神话传说,借以助兴罢了,而那些文献也因此长眠于后土,不得见天日。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已至今日。时代进步的神速,乱了太多人的心头,花了太多人的眼球,同时,千万年前强健的体魄也随之磨灭了。人们渴望着,努力着增强自己,但肆虐地疾病,终将这一切化为泡影。于是,人们堕落着,麻醉着自己仿佛已经死去的心灵。 当是时。某位古学研究工作者,对最新出土的文献进行翻译,得知出一条惊人讯息。这条讯息犹如晴天霹雳砸落在人群里,顿时引起轩然大波。也就是在这时,自强说的论理才重新得以见光明,与此同时,一股找寻印证之门的洪流在人间席卷开来。 自强说的论理重现人间,让原本哀毁骨立的众人,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一线光明,能助他们新生,甚至永恒。长期生活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人们的视野如同笼里的燕雀,变得只关心笼里的食物和水,不关心外面的蓝天与白云,渐渐地,遗忘了自己的飞行本领,或许他们认为那些已经不属于自己,太遥不可及。重复是单调的另一种直译,人们不断地重复做同一类事情,开始时会有一点点新鲜,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变成了机械般的运动着;而那种两瓣梨花飘零,白如玉、润春泥。清风小径悠长,看过往、莫惆怅。天边无限夕阳,心飞扬、独自闯的独特个性,人们已然难再寻觅。 然而。印证之门的横空出世,让原本不可能改变的这一切都改变了。人们骨子里残存的一丝血性也被彻底激发,不断在身体里跃动着,攀升着。终于,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奋斗的信念,他们不再像以前那般死寂与沉默,而是灵动与鲜活。深藏在他们身体里的冒险神经也随之苏醒,一场是华丽,还是平静的盛宴即将揭幕开启。 爱恨情仇,恩怨难休;人间真爱,花落花开。人世间最动人的风景莫过真情,无论是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皆源于心,出于心,收于心。一语话,一阵歌,一段情。情,道不完、说不尽。也正因如此,故事才更加美丽,结局才更让人动心。情之真爱,让人既想相亲相近,又怕若即若离,开心让人相信永久,伤心让人看到尽头,最苦当属心头。 愿《涅凡尘》一书,能为你献上一段不一样的舞曲,堪称你心中的梵阿玲,从中找到一些尘世的慰藉。 痴痴心意,尽显此中真情。 维维人生,道诉情海汪洋。 佳句虽美,怎敌日寒风悲? 晓念童梦,化作思絮片片。 愿凭我心,笔交今世知音。 同赴柴门,畅索古往来今。 人已至怀,惟求花落花开。 世间百态,绘于黑白之外。 凡俗旧事,捻至换骨脱胎。 运墨游龙,幻出无疆难耐。 正文 第2章 前传 第一章 飞云踏梦来(上) 苍茫古道,一如远古风貌,时间恰似在此停住了脚。远处几点影,绰约而缓缓前行,给沉寂而又厚重的景,平添了几分意,与其相映成趣。 这时方才看清来者何人。只见一对夫妇模样的青年男女,手牵一个约莫六岁孩童并行南向。那男子身着素布青衫,饶是如此,也盖不住其儒雅高贵的气质,而他额前凌乱的几束鬓发,更添了几分不羁之气;而那女子则轻柔妩媚,望向此父子二人,尽是绵绵爱意,除此之外,她的眼里再无半点儿尘杂;再观那孩童,满脸稚嫩之气,信步随父母二人步伐,不时调皮的将身子弓成一团,需让父母提着方肯前行。 “娘亲,我们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那孩童睁着纯净的眸子,向女子盼望道。 “天儿乖,娘亲和你爹爹这是带你去见你叔叔。”女子看向孩童微笑道。 “我还有叔叔么?”孩童疑惑的看着女子。 “当然有啦,只是你这叔叔不喜人去惊扰,所以你不曾知道他的存在。”女子怜爱道。 “太好了,我有个叔叔,就会多个人疼我咯。”孩童像发现新大陆般,突然开心叫道。 女子看着孩童天真的模样,微笑中隐现了几分忧虑,不由自主向她身边久未开口的男子望去,两人彼此相视,皆看出对方心里的担忧。良久默语,只是那孩童依旧无忧,不知伤愁。 静静的走了一程,转过一处山棱,前方豁然出现一片林海,波浪滔天,逐奔千里。遥望此等胜景,那对青年男女心中不由豁达几许,而那孩童伏在女子的怀里,已然沉沉睡去。 重拾一番心情,这对青年男女踏上曲幽通径,迈入林海碧浪中去,片刻便隐没了行迹。浪翻依旧,郁郁葱葱,不见逆流。 跨上青石道路,穿梭在林间幽径,二人的心情不知不知觉越来越平静。感受到大自然霍达的包容力,二人行走间,连脑海中的忧虑,也被暂时遗忘了。就这样静静地在林间游走数个时辰,正在二人还意犹未尽时,几栋古朴的竹楼映入二人眼帘。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一栋名为“竹轩”的楼前,刚走至阶前,楼门便悠悠从里开启,并伴随着“吱吱”的轻吟。 见此。那青衫男子微微一笑,率先踏入楼内,怀抱孩童的女子则跟随其后。一进楼中,只见一身着月白长衫地男子,背负双手立于堂上,注视着眼前一副“譬若青松图”,不知所想何事。 久许。那月白长衫男子打破沉寂,淡淡道:“飞云,你可想清楚了。此去已难再回,实乃绝命也。” “我心意已决,和清柔同往。只是天儿尚且年幼,还望逍遥你代为抚养。若他问起我们的去向,你随意搪塞过去,等他年满十六,待成人之后,你再将一切告知予他。” 闻言,屠逍遥叹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无须再劝。世事多变,人心不可留,你好自为之吧!正天的事,你大可放心,即便你不说,我也决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这孩子注定命苦啊!” 罗清柔在一旁怀抱着屠正天默默不语。听到此话,眼中早已蓄满泪水,打湿了眼眶。颤抖伸出手,为睡梦中正自香甜的屠正天,抚平凌乱的发鬓。轻轻摘下手上一串古色古香的伽楠佛珠,放在酣睡之中屠正天的怀里。随后在依依不舍中将屠正天交给屠逍遥,旋即夺门而出,空气中隐隐带有哭泣之音。 看了看罗清柔离去的背影,屠飞云扭头道:“还有一事,逍遥你要多注意一下,现在整个世界的人都在寻找印证之门,我担心他们会找到此处,你要提早做好防范。” 闻言,屠逍遥冷哼道:“哼,谅他们也找不到此处,只不过是一群怕死之人,不值一提。倒是你要好好想想,这样做究竟是值与不值。” 听罢,屠飞云便不再多言,向屠逍遥郑重道:“保重!”随后便在屠逍遥的目送下离去。 望着怀里睡梦中,嘴角勾起一弯弧度的屠正天,屠逍遥喉间蠕动不能言语,只是脸上带上无尽苦涩之意。 屠飞云一出竹轩,便在一处青竹旁寻到罗清柔。罗清柔背对着屠飞云,蹲伏在地,双肩不住颤动。屠飞云走上去,双手从背后抱住罗清柔,轻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和孩子跟着受苦遭罪。” 闻言,罗清柔颤音道:“我心里清楚那是不可更改的命运,可孩子是无辜的,做娘的,心疼呀。”听到此话,屠飞云没在开口,只是用力将罗清柔搂紧在怀里,任其哭泣,自己则闭上有些发热的眼睛。此时,如果有外人在场的话,定会发现屠飞云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湿红了一片。 龙骨山,作为发现周口店人遗迹点,其充分肯定了远古人类的足迹,在此涉及。当整个世界都在找寻印证之门时,屠飞云却和罗清柔一路清闲,直指目的地,任谁也无法知道他们二人才是正主。别人倾尽一切财力、物力、人力找寻的东西,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却是如此轻易,丝毫不费吹灰之力。或许,这就叫做优势吧! 经过连日舟车劳顿,屠飞云和罗清柔终于在九月一日恰好赶到龙骨山。望着眼前被碧林掩盖的群山,偶见几条土黄色小道延伸向远方,二人心中皆有说不出的神怡之情。微闭上双目,罗清柔忍不住陶醉于大自然的天籁之音里。 屠飞云回望着身边正闭目聆听大自然声音的罗清柔,看着爱人的那份纯真,不觉暂忘了心中的顾忌。轻轻牵起罗清柔的素手,屠飞云脸上爬上了许久未曾有过的笑容。原本闭目的罗清柔,在手被牵的那一刻,微微一愣,下意识睁开双眼。恍惚间,看见屠飞云微笑的容颜,罗清柔痴痴地伸出素手,轻抚上屠飞云的面庞。此刻,罗清柔的表情可谓丰富到极点,似哭还笑又甜蜜,多种感情混杂,不断冲撞自己的内心。 良久,屠飞云率先打破那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开口说道:“走吧,再晚时间就来不及了。” 闻言,罗清柔轻吟一声“嗯”,抚平心中多余的杂念,二人手牵手向深山行进。顺着土黄色山道,屠飞云在前领路,罗清柔紧随其后,二人翻过了几座山头,数个时辰之后。 “飞云,别这样,看见你这样对待自己,我会心疼的。”见屠飞云因没有找到目的地,抓着头皮蹲伏在地一脸痛苦的表情,罗清柔满面疼惜道。 闻言,屠飞云失魂落魄从地上颤颤巍巍站起,抓着罗清柔双臂,一脸痛苦道:“清柔,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用尽心血,不顾一切,到头来却还是天不遂人愿,这可是我一直的梦想,我好不甘心啊。” “你知道吗?我宁愿找不到传说中的印证之门,也不想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早知你会如此,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来。”罗清柔满脸后悔,随即又接着说道:“况且经过万世变迁,如今地貌和当初有很大不同,印证之门不在地图上也是合情合理。飞云,你已经尽力了,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听到罗清柔的一番话,屠飞云双眼骤然一亮,顿如枯木逢春,一扫颓废之色,重重将罗清柔抱在怀里,满面欣喜道:“清柔,你真是我的福星。”同时心里暗自思量,如今距当年力拓开辟印证之门已经过去了数万年,在这万年的时间里,地貌肯定较之当初发生了很大变化,怎还能依照地图的指示了,想到此处,屠飞云顿时发现自己一直错的很离谱。懊恼的摇了摇头,屠飞云带着罗清柔便朝一处山顶走去。 来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头,屠正天对照着自己手中的地图好好对照极目的景物地形,一一进行比对。一旁的罗清柔见丈夫认真工作,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在一边静静地侯着,好让屠飞云有事随时可以叫她。 “我们走吧。”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屠正天才抬起头开口道。 “嗯。”罗清柔微笑着回答。牵着罗清柔,屠飞云循着一处方向,便下了山顶,直直往一座横断山走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二人走到一处横断山壁前,屠飞云停步道:“就是这里。”说话的同时,屠飞云抬头看看天色,正值黄昏时分。再观那山壁。晚霞映照在上面,红彤彤的,宛如一块翡翠血玉。 二人盯着那处石壁,一时无话,尽皆默默地看着,脸上的表情,似在等待什么奇迹发生。 不多时。山壁四周蹿升出蒙蒙白雾,随即便一发不可收拾,雾气越来越浓,周遭可视之物越来越模糊,随后彻底隐没。浓雾相隔,叫人怯懦。 这时,屠飞云握着罗清柔的手心不觉又紧了紧,罗清柔先是秀眉微皱,随即便舒缓开来,嘴角隐现淡淡的甜意,只是一直打量周围环境的屠飞云不曾注意而已。 片刻后,稠密的白雾,如水波般荡漾开来,白茫茫之中,一个漆黑洞口幽幽闪现,洞侧旁另有几个大字游离。屠飞云隐约能够认出是“两仪洞”三字,但那古字太过飘渺,究竟是与不是,屠飞云心中也不太明了。 “走吧,一刻钟之后洞口就要消失了。下次出现,恐怕要等到十年后方可再觅时机。”屠飞云回望着罗清柔出言道,随后便牵着罗清柔当先踏入洞内。 正文 第3章 前传 第二章 飞云踏梦来(下) 两仪洞内不似洞口那般漆黑,洞中大量的暗红色斑,隐隐散发出灼灼的热浪。此刻,屠飞云和罗清柔的膝盖下,乃是冰寒刺骨的冻水。站在寒水之中,罗清柔不断瑟瑟发抖,身体不由自主向屠飞云身边靠了靠。 “你身子骨不好,我来背你吧。”屠飞云语气柔和道。 背起罗清柔,屠飞云便淌水朝洞深处渡去。一路淌来,洞壁的温度越来越高,脚下的冻水越来越寒。 伏在屠飞云背上的罗清柔,香汗如雨下,将屠飞云的背衣打湿了一片;而屠飞云此时最为难受,上身如在烈火中炙烤,下身如在冰窟里冻掉,让他深切体会到何为冰火两重天。 如此再行一程,洞壁的温度已然攀升到几十度,冻水也冷至零下上十度。罗清柔的嘴角早已干枯发裂,尽都渗出血来,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思维更是混乱一片。屠飞云的情况则稍微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努力强提几分精神,屠飞云对背上昏昏沉沉的罗清柔微笑道:“清柔,清柔,快醒醒,再等一会儿,我们就能出去了。还记得来之前咱们说过什么吗?你不是说‘去了之后,就好好在哪里修习,争取早日有能力将天儿接过去。到时我们一家团聚,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你看,现在我们正在努力朝着梦想靠近,你快睁眼看看拉啊,可千万不要错过哟…”尽管罗清柔一直不曾回应屠飞云的话,但屠飞云还是坚持不懈的说,就像平常闲聊一样。从生活趣事到生活琐事,只要是两人共同经历过的,屠飞云一件不漏的一一道述。 而此时,屠飞云内心异常清楚。洞口早已封闭,退路已经堵死,剩下的,只有咬紧牙关向前。迈着僵硬的双腿,屠飞云一步一步,边说话边继续向前走去。 时间就像停止了流转,好不容易过去了上十分钟。就在罗清柔神智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屠飞云内心也已绝望时。恍惚间,屠飞云看见离自己不远处有一座石台,屠飞云立即欣喜的用力拱了拱背上的罗清柔,本想说话,可嘴已经张不开。 屠飞云拼尽全身的力气,拔腿向那石台靠近。艰难临近石台后,屠飞云当即奋力一跃,脚刚触到石台地面,一下迎面向前栽倒,之后就再无动静。一切重归于平寂,只是石台依旧如往日般干爽。 许久。罗清柔迷迷糊糊醒过来,感觉身下还压着一个人,但这人已经毫无声息,身体冰冷异常,罗清柔的心顿时凉透彻底,人也瞬间清醒过来。双手颤抖着将屠飞云扶正,抱在怀里,伸手探了探屠飞云的鼻息,心才稍稍安定,还好屠飞云只是昏死过去。 罗清柔先用水袋给屠飞云喂了几口水,吃力的将屠飞云拖到石壁处靠着,随后把屠飞云双腿衣裤卷起。眼前,屠飞云的双腿苍白到极点,白晃晃的,看到此情形,罗清柔心里既是伤心又是自责,收起内心的伤感情绪。罗清柔温柔的给屠飞云双腿敷上“活血膏”,忙完这些,罗清柔慢慢给屠飞云双腿按摩,帮助屠飞云疏通筋络。 随着一声轻“嗯”,屠飞云悠悠醒转。看见罗清柔一脸关切的朝自己看着,屠飞云笑道:“放心好了,我没事。”借助着罗清柔站立,屠飞云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洞内石壁依旧暗红炙热,而他们所在的石台却感觉不到一点灼热,反而清爽无比。 “扶我到那边看看。”屠飞云指着离他们不远处的一面琥珀般的山壁,示意道。 走近那面石壁,屠飞云这才看清。这是一面宽三丈,高七丈的晶体石壁,与周遭的石体大相庭径。细看之下,屠飞云在晶壁的中央发现一个左手印,印迹很浅,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凹迹,再加上晶体石壁璀璨异常,就更加让人难以捕获。 在罗清柔紧紧注视中,屠飞云缓缓将手放进印迹里。手刚触及凹面,白光顿现,随后整面晶壁光华流转,彩霞飘溢。罗清柔突见眼前出现这等美仑美奂的奇景,一时神离。 眨眼间,一切归于沉寂。刹时,那晶壁与屠飞云左手相合之处,猛然爆出浓烈白光,屠飞云整个人一下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石台上。罗清柔一不留神,谁知会发生如此变故,心胆俱裂脱口喊道:“飞云…”夺步奔向屠飞云的身旁,慌忙将其扶起。 “我没事。”就在罗清柔手刚触到屠飞云衣角时,屠飞云“腾”的一下站起,不仅没大碍,身体反而大胜从前。罗清柔突然扑到屠飞云怀里,长时间绷紧的神经,一下松了个彻底,顿时怆然泪下。屠飞云不断轻拍着罗清柔的背心,安慰其不稳的情绪。 在屠飞云突发变故的同时,那面晶壁已缓缓升起,整座石台都震颤不已。半刻钟后,晶壁才止住上升的趋势,石台也停止震颤。 待罗清柔情绪平复下来,屠飞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牵着罗清柔来到晶壁边缘。顿时,他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呈现在他们视野里的是,一个恢弘的圆柱体空间。空间的上端灰朦朦的混沌一片,好似千万年积淀下来的灰烬,又仿佛内藏神龙即将要大兴风雨;空间下端是一个偌大的水火太极,两仪处为一水一火形成的浩大漩涡;空间四周则刻满轮回千载的沧桑古字。 遥望这千世传承下来的古文,屠飞云如同与先祖来了一次面对面的交流。他们这一脉无怨无悔守护印证之门千世,而直到屠飞云这一代才亲眼见证到自己用生命来捍卫的,究竟为何物。屠飞云满腔激动地将这些古迹深深刻在脑海里。 平息一下心境。屠飞云微闭上双目,双手作拈花之状,不断结出各种法印。随着口中念动经文的速度加快,屠飞云的手型已无法看清,半空中只剩一团模糊的影。突然,屠飞云乍地睁开圆亮的双目,手朝混沌所在一点,大喝一声“开”。 刹时。混沌云层中剧烈翻腾,似煮沸了般。猛然间,混沌云层裂开一道狭缝,如同闪电惊鸿一现,再观圆柱空间已多了一副卷轴。还没等屠飞云他们的视线定格在卷轴上,下端水火太极两仪处,悚然冲出一水一火两条怒龙,直奔卷轴而来。 顷刻,水火双龙便临近卷轴。就在此刻,水火双龙分居卷轴两侧,张口各衔住一柄,呈双龙戏珠之势缓缓拉动手柄。 顿时,卷轴之中涌出如瀑白芒,将整个空间瞬间照亮。在此强光下,屠飞云将罗清柔紧紧揽在怀里,以免其眼睛被强光刺伤,自己也不得不暂闭双眼,避其锋芒。 待到一切都平静之后,屠飞云才缓缓睁开双眼。这时,在他们脚下凭空出现了一座光桥,直通向半空中的光门,也就是传说中的印证之门。 屠飞云和罗清柔两人相视一笑,丝毫不掩彼此心中的喜悦之情。就在屠飞云牵着罗清柔欲踏上光桥时,恍惚中,屠飞云看见印证之门内倒飞出一团红影。屠飞云连忙用身体挡在罗清柔前面,示意她停下。 果不出屠飞云所料,片刻后,那团红影越来越清晰,并且其倒飞而来的速度骇人之极。眨眼便从屠飞云身边掠过,带起的风刮得屠飞云面颊生疼。屠飞云像猛然意识到什么,在外面一声巨大的炸响声中,屠飞云一把将罗清柔朝印证之门推出去,催促她快走。罗清柔也来不及多问是何原因,只能依屠飞云的吩咐先行一步。 随着光桥越来越淡,屠飞云且退且行,迅速向印证之门靠近,肃容上一副如临大敌之色。就在屠飞云刚退到光桥中部,整个空间突然响起沙哑的狂笑,笑声让人听起来极度不舒服,走在前面的罗清柔不由用手堵住双耳。但即便如此也毫无作用,那笑声仿佛是从自己的内心发出,让人无从规避。 罗清柔一到达印证之门,立即转身向一丈外的屠飞云喊道:“飞云,快过来。” 屠飞云见罗清柔平安抵达,心中顿松了一口气,刚欲纵身跃向罗清柔所在之出。谁知脚刚离地,罗清柔悚然惊叫道:“啊…”。屠飞云余光回瞥,顿见一张僵尸脸。 大骇之下,屠飞云想也不想,一掌拍出。掌风未动,屠飞云立感五脏六腑一片空无,整个人都抛飞出去,与罗清柔相撞在一起,连带着一并冲进印证之门。而就在屠飞云他们冲进印证之门后,一切异象尽归于虚无。 随后。两仪洞内响起惊天怒啸,只是这一切屠飞云他们已无法听到。 正文 第4章 前传 第三章 飞云血满衣 印证之塔,立于鸿蒙峰顶,共九层,每层高五米,取“九五之尊”之意。塔底座为方圆近千米的天坛,甚是巍峨壮观;塔身金黄,隐隐散发出淡淡金光,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向往;塔内自成空间,分为九重境界,世言“破除塔中九境,归于西界生灵”。 ——《印证大陆通录》 印证之塔是整个印证大陆的信仰,护塔权利交接每百年一次,由黑印证和白印证共同参与主持。黑印证主要势力乃阴魂道和阳魄道,其道统以诡秘著称,所以在世间不为外人道矣;白印证的主要势力有玄灵阁、紫竹教、流云门、寒宗、天池派,并都在人间开辟道场。 今日是道元历一九九零年九月一日,恰逢黑印证与白印证护塔权利交接大祭之日。此次祭祀在印证之塔所立的鸿蒙峰山麓举行,本百年的接管者为白印证,在其掌管期间,有权利对加入白印证的弟子进行加冕受封,而黑印证则不在此权利之列。也就是说,这百年里黑印证无一名入室弟子。 当玄灵阁阁主玄心登上祭台刚欲接过印证之剑时,突然,祭台之上出现两道人影。在黑印证与白印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那把印证之剑就载着一道人影,射向鸿蒙峰顶的印证之塔。看到这等变故,黑印证与白印证众人尽皆跪伏在地,齐声颂道:“恭迎大祖显灵。”场面之壮观,实属罕见。颂声未息,那把印证之剑又重新回到玄心手中,只是搭载的那道人影早已落入塔中。原来,印证之剑实为通往印证之塔的一把钥匙。 “清柔…”一声歇斯底的呐喊,让原本庄严地气氛顿时荡然无存,黑印证与白印证众人的注意力一下转向祭台。只见,一嘴角带血的青衣男子颤颤巍巍从祭台上爬起。 屠飞云不顾周围众人吃人的眼神,死命向印证之塔所在奔去。人还未出祭台,就听玄灵阁大长老古英怒道:“大胆狂徒,竟敢挑战整个印证大陆的尊严。来人,速速将此狂徒诛杀。” 古英话音刚落,玄灵阁外围势力玄灵道兵部众领命向屠飞云围杀过去。屠飞云一心记挂罗清柔的安危,看见玄灵道兵阻自己的去路,顿时一股嗜杀之意由心而生。随手拧断近旁一名玄灵道兵部众的脖子,连带缴纳其佩刀,当即向外冲杀。 原本屠飞云已受伤颇重,只是凭一股执念支撑着。冲入玄灵道兵内,长刀所向,血水扑溅。片刻,地上就落得满地残尸,血腥无比。屠飞云身上大小数十处创伤,不断的向外流着汩汩红液。霎时,一阵强烈的倦意袭上屠飞云心头,屠飞云不住在心里喊着:“不能睡,千万不能睡,清柔还在等着我。” 强自振作几分,屠飞云又投入到无休止的厮杀中去。而此时,玄灵道兵部众被屠飞云的浓烈杀意所侵,早已萌生怯意,大都畏首不前。屠飞云更是血肉模糊,全身无一处完整,玄灵道兵攻势一缓,屠飞云立即栽倒在地。透过被血水模糊地双眼,依稀瞧见印证之塔的轮廓,努力挣扎着向前爬着。 一见屠飞云这位杀神蓦然倒地,玄灵道兵部众缓缓围上去,确认其再无还手之力后,漫天刀光朝屠飞云罩下。就在屠飞云即将被乱刀砍死之际,玄灵阁阁主玄心开口道:“停手,随他去吧。执着的人终该令人敬畏。” 闻言,玄灵道兵部众收起长刀,肃然而立,场中只剩下屠飞云爬动的簌簌碎音。 屠飞云早已忘记自己身在何方,只是一味向前爬动。血水染红了屠飞云的衣裳,在地上磨出一道血红色的长廊。黑印证与白印证中一些女眷,见到此等场景,早已潸然泪下。就在众人静默注视这一切时,屠飞云爬动的躯体在血肉模糊的双手引领下,渐渐离地而起,向着鸿蒙峰顶慢慢移去。 场上众人看到如此情形,无不心神俱惊。要知道,通向印证之塔本是没有路的,须得那些大法力大智慧之人走出一条自己的印证之路;而那些无大法力大智慧之人,就只能依靠印证之剑渡进印证之塔。像屠飞云这样凭借大毅力创造出印证之路,万年来可谓是首创。黑印证与白印证众人念及于此,无不对屠飞云满怀敬畏。 不一会,黑印证与白印证众人全都盘膝在地,为屠飞云祈福祝愿。 屠飞云在众人的紧紧注视下,缓缓向鸿蒙峰顶挪动,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印证之塔。但众人心里都清楚,印证之路每前进一步,艰阻便增一分,屠飞云早已是油尽灯枯,只因他心中那份执念太过深沉,一直支撑他到现在,可众人心里仍不由自主的期待奇迹发生。 当屠飞云挪至鸿蒙峰半途时,或许有感自己大限已至。屠飞云停住前移的身躯,颤颤巍巍将右手向前极力伸出,不知看见什么开心之事,屠飞云艰难的笑出声道:“清…柔…”便溘然长逝。 风移影动,鸿蒙峰半途,屠飞云依旧保持死前的动作不曾有丝毫改变过,黑印证与白印证众人早已静静离去。 原本屠飞云亵渎了他们的信仰,理应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但有感于屠飞云的执着,最终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另外还将屠飞云的尸首保留在印证之路上,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恩泽。 时间不长,在黑印证与白印证众人离去约有半个时辰。鸿蒙峰底出现一位老者,这位老者须发尽白,长须飘飘,以手抚须,颇有仙风道骨之气。老者就那么立着,也不见其任何动作,只是定定的看着屠飞云的尸体,眉宇间思虑着什么。 片刻,那老者叹道:“唉,又是一个苦命人,老夫姑且帮你一把,成与不成,就看你的造化。”话毕,老者脚踏青云步,不急不缓向屠飞云所在踱去,印证之路的阻力对他如同儿戏。 不一会儿,老者就踱到屠飞云身边。闭目沉寂片许,老者缓慢抬起原本下垂的双手。顿见,老者的双手十指指缝间,以无上法力凝满了几十根紫色玄针。老者出手如电,瞬间将几十根紫色玄针打入屠飞云身体各大要穴。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之后,老者迅即收住手势。 这时,老者的额头上已布满一层细密的汗渍。随手拂去额上的汗粒,老者仰天叹道:“罢了,罢了,天意呀!天意。”老者情绪低落地看着仍然一动不动的屠飞云,眼内一片黯然。 老者强提几分精神,顺手勾起不知是生还是死的屠飞云,踏着青云步眨眼便消失在鸿蒙峰周围环境里。鸿蒙峰依然静静矗立,一如空旷之景。 正文 第5章 出 山 茫茫林海,浩浩千里,宛若大自然天成的青幕。曲幽深处,一条青石路向内蜿蜒而去。 顺着青石路向内走去,顿见在这片群山绿林间,坐落着一片布局精巧的木质建筑。建筑的样式依然保持古时建制,处处包涵着古老的韵律,以及厚重的文化气息,如同一本活着的史记,带你解读从古至今的点点滴滴。 此时,在这碧林环绕的一处宽敞练武场地边缘,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黑衣少年,正对着身前的一片青竹闭目吐息。少年的面上平静而又淡漠,体内的气息源远流长,一呼一吸之间与空气中的气流暗暗相合,似进入到武道传说的空灵境界。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衣少年周身的气流受到其气息的牵引,自下而上围绕少年周身形成一层层气旋。不多时,气旋就将少年整个环盖,在少年身外一丈刮起强劲的旋风,远远看去,少年傲立于一道偌大的龙卷风之中,如同神话里呼风唤雨的大能,即将兴风作雨。然而,少年周身的旋风并未止步于此,而是随着少年一呼一吸之间,劲道越来越剧烈,声势越来越来浩大。 周遭青竹受此影响,无数青翠竹叶被卷进旋风之中,化为一柄柄纤薄利刃高速旋转,搅动这一方天地。就在周遭青竹承受不住这种力量,竹身连带着竹枝笔直拉伸,竹根更是缓缓拔地而起,眼看就要投身旋风里之际。突然,“嘭”的一声闷响,自黑衣少年为中心,一股冲击波向四周辐射开来。 无尽翠绿竹叶在这冲击波之下,顿时化为粉末随风而散。周遭青竹失去了那股牵引之力,大片反弹,“簌簌”之音不觉入耳,就像数十柄利剑在空气中不停来回挥动所放出的声响。 黑衣少年睁开原本闭合的双目,眉头轻皱,自语道:“还是不行。” 恰在这时,七八个少年朝黑衣少年走来,为首的一名颇为风雅的锦衣少年,打断黑衣少年的思绪,笑着开口道:“正天冲击先天之境又失败啦!”言语之中,尽是幸灾乐祸。 屠正天见锦衣少年,眉头皱的更甚,叱道:“舌燥。” 锦衣少年显然没有料到屠正天丝毫不给情面,当着这么多的人蔑视自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语气阴沉道:“正天,说话可得注意分寸,念你从小无父无母没爹娘管教,我也不与你计较,只要你磕个头认个错,这件事算是揭过,不然…” 不待锦衣少年把话说完,一听锦衣少年辱及自己父母,屠正天长发倒竖,暴起发难,瞬间出现在锦衣少年面前,“咔嚓”两声脆响,锦衣少年两臂虚摆,身体腾空抛飞,伴随着一声惨嚎,重重砸在几米外的练武场地面上,激起一捧飞灰。 屠正天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在其他几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已经废了锦衣少年双手。 “屠洪,不要老拿族老独孙来说事,以前不动你,是怕脏了自己的手,好自为之吧!” 说着,屠正天在屠洪欲吃人的眼神中,坦然向练武场外走去。刚出练武场,一名身着粗布麻衣老者来到屠正天身前,语气恭敬道:“正天少爷,族长让你去见他。” “嗯,知道了。” 片刻,二人来到一幢名为“竹轩”的楼前。麻衣老者止住步伐,躬身示意黑衣少年自行进去。平复了一下心情,屠正天刚欲踏上楼阶,竹楼内传音道:“正天来了,快进来吧。” 一进竹楼,映入眼前的是一位身着月白长衫,头发披肩,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男子面前的檀木矮脚桌上正摆着一张棋盘。此刻,男子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棋局上,就连屠正天进来都没能引起他丝毫抬头的欲望。男子身旁的炭炉正煮着清泉,壶上散发出袅袅白气,壶四周各色茶具别致的摆放在一起。 屠正天来到檀木矮脚桌前,与那男子相对而坐,信手拿起近旁盒中的黑棋,便下了起来。过了片刻,屠正天面前不觉间已奉上香茗。端起轻啜一口,润于喉,回味三寻,方吞食,顿时气宁息远,清气满肠,余香萦绕鼻息。屠正天眼中一亮,兴赞道:“逍遥叔的茶艺,又精进了。” 屠逍遥置而不答,开口道:“屠洪仗着族老独孙的身份横行霸道,是该给些教训,只是这次过了。” “这次是正天做的不对,正天甘愿接受处罚。” 听罢,屠逍遥却是轻叹:“自你父母双双失踪,‘父母’二字已然成为你的逆鳞,屠洪辱及你父母触怒与你,你这般做法本没有什么过错,只是落下了给族老们找麻烦的口舌。” 屠正天刚欲言,屠逍遥又道:“你与我相处已将近十余年,现如今,你已十六年华,不在如当初那般稚嫩懵懂,我也尽我所能,教尽所能之教,倾授与你。故此十余年来,你无一息安寝,或许在心里你仍有些埋怨与我,但我只希望你今后能多一份便利,仅此而已。而今,你也是到了改封藏为磨砺之机,我欲让你前往两仪洞,寻出‘印证之门’,通达另一方天地,顺便也有了了却这次事的由头。到时我会让蓝枫随你一同前往,未来究竟如何,就要看你们的造化。在走之前,我会交给你一些东西,你随我来。”屠逍遥长身而起,率先上楼去。屠正天紧随其后,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楼堂中,屠逍遥负手立于堂上,看着眼前一副“猛虎下山图”,只留给屠正天一道伟岸的背影。在屠逍遥身后的书案上,分别放着一方古朴的木盒,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一个精美的锦囊。 这时,屠逍遥突然开口道:“这些东西都是为你准备的,锦囊中是两仪洞的图址以及导引出印证之门的法诀;信等你到了地方再开,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木盒可在你最失意的时候打开,里面的东西相信能给你心灵最大的慰藉。好了,你走吧。” 屠正天站在堂下默然不语,听到屠逍遥一席话,也未见其有任何反应,安静异常。良久,屠正天猛然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给屠逍遥磕了三个响头,收起书案上的东西,便转身离去。在屠正天离去的刹那,屠逍遥猛然转过身躯,眼里迸发出两道精芒,双手十指深陷书案里,也不曾察觉,只是直直望着屠正天离去的门槛,久久不能平静。 出了竹轩,屠正天立即踏上前往两仪洞的路,不敢有丝毫回首。恰在这时,前方路口出现一道蓝色的身影,一袭青黑色的长发,随风飘起,犹显得格外洒脱飘逸。屠正天快步来到此人近前,两人相视一笑,未见言语,就一同向林海之外离去。 龙骨山,平常人烟稀少,此时却迎来了一黑一蓝两道身影,他们正是从林海出来的屠正天和蓝枫二人。 “逍遥叔说,经过万年变化,入口可能错了方位,那我们该如何寻找?”屠正天对一旁蓝枫征询道。 闻言,蓝枫眉宇轻皱,想了想,指着一处高坡道:“走,我们去那上面看看。” 两人上了高坡,屠正天随意扫了扫周围美景,蓝枫却是一丝不苟对着远处山形,逐一细看,不放过一丝细节。过了片刻,蓝枫拉着屠正天直奔一个方向而去,有蓝枫在,屠正天就不用费心思,只是紧紧跟着蓝枫就对了。 “就是这里,奇怪,怎么不见洞口了?”不多时,二人来到一处山壁,屠正天立于一面石壁上对蓝枫说道。说话间,还不住打量四周环境。 忽然好像想起什么,屠正天从怀中掏出屠逍遥交给他的信,拆开只见上面写道: 孩子,我知道在你心里,一直很想知道你父母究竟是怎样失踪的。虽然你一直没有问,但是我明白,从小就缺乏母爱的你,对母爱近乎有着执着的渴望,这也是逍遥叔觉得最对不起你的地方。 我们家族自上古时期延续至今,世世代代以守护印证之门为己任。 印证之门外围的两仪洞,每隔十年便会开启一次,每次出现的时间只有一刻钟。十年前那次两仪洞开启的时候,你父母双双进入其中,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所有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顺利的话,此时你们已到达指定地点,两仪洞应该马上就会开启,至于如何抉择就看你自己。蓝枫那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格我再了解不过。自从当初收养他之后,你们就一直没有分开过,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蓝枫会坚定不移的支持你。希望你们兄弟二人以后能齐心协力,相互扶持。 或许从今往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但我还是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逍遥叔笔 看完信后,屠正天按捺住复杂的心情,转身向蓝枫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闻言,蓝枫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屠正天身前,拍着屠正天的肩膀,认真道:“兄弟同心,生死同行。” 听罢,屠正天笑了,笑的很开心。 恰在这时。二人周围的景物突然发生变化,四处开始弥漫起茫茫白雾,使人仿佛置身于梦境,云雾之中隐隐有光华流转,走到近处,仔细辨认,是从“两仪洞”几字游离出来的,只是这字显得格外飘渺,好像下一刻就会飘然逝去般。如此过了片刻,洞口方才幽幽显现,黑森森地,甚是吓人。 屠正天和蓝枫二人一见洞口出现,没有丝毫犹豫,双双迈入洞中。 正文 第6章 两仪洞 幽暗中,屠正天和蓝枫立在齐膝深的寒水里,洞四壁尽是暗红的岩石,诡异无比。 看了看四周的情形,屠正天开口道:“这样下去恐怕不行,即便是不被冻死,也会被烤死,谁知道前面会不会有更恐怖的东西等着我们。” 闻言,蓝枫也不接话,只是将自己和屠正天的竹杖,用腰间的软剑削成一节一节得。屠正天见蓝枫如此动作,不由疑惑万分,问道:“蓝枫,你这是在干啥?” “待会你在我后面跟着,千万别落下去了。”蓝枫边说边踏前一步,将竹节漂浮于水上,一丈一节,然后凌空一羽,如蜻蜓点水般立在竹节上,随即向前渡去。屠正天在蓝枫将竹节漂浮于水上时,心里已明白七八分,看见蓝枫向远方渡去,屠正天也不甘落后,紧追着蓝枫的步伐向前渡去。 二人在水上飘飘而行,姿态轻灵无比,好似水里的游鱼,一纵即逝。虽然二人解决了寒水之毒,可仍旧逃不过灼烧之苦,一路上看似轻松,实则衣物早已被汗水湿透。一路上,蓝枫不急不缓在前引导,他深明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而此刻正是考验人意志的时候,所以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 就这样行了须臾。屠正天和蓝枫的嘴角皆有干裂之迹,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脱水,正在屠正天干渴难耐时,蓝枫顺手向他抛来一水袋,微笑不言继续前行。又行了一段路,眼看着手里的竹节即将告罄,蓝枫轻皱眉宇,随即又舒缓开来,似下定什么决心般。 随行中,屠正天抱着水袋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因为在蓝枫将水袋扔过来时,里面仅剩下一口水,屠正天一下就喝光了,现在正寄希望于水袋能冒出点水来,以解自己的干渴之苦。正在屠正天专心致志摆弄水袋时,突然感觉身体猛然下沉,大惊之下,扔了水袋就欲反击。拳风未动,屠正天已落入蓝枫背上。 “别多言,竹节已告罄。我背着你走,好过两个人一起遭罪。”蓝枫声音突然在屠正天耳畔响起,制止了欲废话的屠正天。听毕,屠正天果不再多说,老老实实任蓝枫背着,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路无话,唯有淌水的清音。行了片刻,原本疾步向前的蓝枫蓦然向前栽倒,屠正天猝不及防,两人双双坠落在寒水之中。屠正天在栽倒的过程中,左手不小心撑在暗红的火岩上,顿时一阵爆鸣声伴随着屠正天“啊”的惨叫响起,空气里霎时散发出烤肉的香气。 右手抬着已经烧焦的左手,屠正天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顾及伤痛,连忙来到寒水之中毫无声息的蓝枫身边,慌忙将其扶起。只见蓝枫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目紧闭,已然昏死过去。 屠正天背起蓝枫便急急向前,似乎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只知道走的越远,希望越大。边走屠正天边喊道:“蓝枫,你小子醒醒,像个爷们把头抬起来,别耷拉着。你小子总认为自己大些,凡事喜欢出风头,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我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了,你不是喜欢管我吗,有种就起来打赢我,否则别想我以后听你的,起来呀,你给我起来…”越到最后屠正天的情绪越激动,话语里隐隐带有哭音。 “蓝枫你不个爷们,呵呵呵,我才是个爷们,所以你以后要听我的,听我的,知道吗…”又走了一段路,屠正天的头脑就不太清醒,开始胡言乱语。浑浑噩噩中,屠正天感觉自己倒在了一张舒适的大床上,人也好累、好累…随后便一无所知。 睡梦中,屠正天梦到自己和父母,一家三口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异常开心。突然,自己全身不能动弹,无法言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离自己而去,迷蒙中,看见父亲被人围住用乱刀砍死,母亲一路哭喊着被人带着离去。这时,屠正天顿感行动自如,大喊道:“母亲…”向前奔去,忽然猛的向地面栽倒,头即将撞地时,悚然惊醒,出现在眼前的仍是一片暗红诡异之景。 屠正天摇了摇头,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到仍然昏迷的蓝枫身边。看见蓝枫脸色好了很多,屠正天心里也安定了不少。将蓝枫扶到靠墙处,屠正天才回过神来打量周围环境。 才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是一座石台,石台靠着一面宽三丈,高七丈的璀璨晶壁,正当屠正天准备上前打量晶壁时,蓝枫悠悠转醒,屠正天大喜过望,连忙将蓝枫搀扶起来。经过刚刚的一番休整,蓝枫也恢复了一些元气,不到片刻,蓝枫就已经能自行走动。 两人来到晶壁前,一同打量起晶壁。 “这里有一个左手印。”不一会儿,蓝枫站在晶壁中央开口道。 闻言,屠正天来到蓝枫身边,蓝枫已经将左手缓缓放进那印迹里,立即就与那印迹合在一起,奇怪的是,晶壁没有丝毫反应。 “我来试试。”见晶壁没有丝毫动静,屠正天出声道。 依言,蓝枫退到一旁,注视着屠正天将灼伤的左手缓缓放入印迹里。就在屠正天左手与印迹相合的一刹那,白光一现。霎时,整面晶壁彩光流转,霓霞万丈,还未等屠正天他们惊疑,一切异象又都归于平寂。 这时,白光骤然惊现,旋即屠正天便倒飞出去。蓝枫眼疾手快,一把将倒飞而出的屠正天拽了回来,两人刚刚稳住身形,整座石台又开始晃动起来。落地后的屠正天,不住翻看自己的左手,似不认识般。此时屠正天的左手晶莹如玉,那还有一丝灼伤的痕迹。 在蓝枫的紧紧注视中,半刻钟后,晶壁终于停止住上升的趋势。蓝枫拉着屠正天谨慎地踱到石台边缘,二人顿时愣在当场。呈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方巨大的圆柱体空间,上部混沌一片,下部乃是一面偌大的水火太极,中部则刻满了古朴沧桑的文字。 望着古字,屠正天喃喃道:“穷吾一生,窥其根本。本图乐升,天道妄存。弥留机缘,善莫大焉。无色无相道身涅槃诀,诀分十二层,所求于唤我新生,令我永恒。主修琉璃道身、金刚道身、玄天道身、混元道身、不灭道身、本源道身,共六重道身…”良久,屠正天从入定中醒来,身上的气息隐隐有些晦涩。 过了片刻,屠正天按屠逍遥所教的法诀,双手结出各种法印,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得连一旁的蓝枫也无法看清。屠正天双目霍然一睁,将法诀打向混沌云海,旋即云气翻涌,沸腾无比。霎时,一道卷轴从混沌中惊现,浮于虚空。 悚然间,蓝枫惊觉危险来临,刚欲向后反击,奈何他与屠正天的身体已拔地而起向着下方的水火太极坠去。下坠过程中,一声沙哑之音在他们耳边响道:“多谢两个小娃娃让老夫重回印证界,哈哈哈…” 就在屠正天他们的身体即将与水火太极相触,二人皆认为必死无疑时,却感到原本猛然下坠的身体,正在极速向上蹿升,两人睁眼一看,只见自己不知何时立在水火双龙头顶,屠正天主火,蓝枫主水,两人扶摇直上。窜到卷轴处,水火双龙分立卷轴两旁,各衔住一手柄缓缓拉动,刹时白芒如瀑,倾泻千丈,整个空间都被白光占据。 这时,那沙哑之音又响起道:“两个小娃娃,希望在印证大陆还能见到你们。哈哈哈,印证大陆,我又回来了。”话毕,屠正天和蓝枫二人只见一道红影消失在芒芒白光里。 屠正天与蓝枫相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从水火双龙上跃起,纵身闪进白芒之中的印证之门。而此时光桥不过才刚刚凝聚成形,但两仪洞内早已没了人影。 正文 第7章 初到印证大陆 印证大陆版图为三角,北部是蛮荒森林,面积为整个大陆的二分之一,南部则是人类聚集地。若以中州玄灵阁为中心,则冰州寒宗在其正北方,池州天池派在其正东方,林州紫竹教在其正南方,云州流云门在其西南方,印证之塔在其东北方,极北冰家则在其西北方,另有南土、东土、北土、西土等无主之地,其上遍布各种散布势力,外加西北荒原、孤烟大漠共同构造出印证大陆无限辽广。 印证大陆有三绝地,分居三端千里之域,分别是正南方的幽暗深渊,大东北的死息之境,大西北的临川大泽。 大愚郡中州城苍龙街某处,一大群人正在围观着某物。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名衣衫褴褛的黑衣男子,该男子睡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周围不时有好心人扔落铜板。片刻,黑衣男子身上便铺满了铜板,有了几分地作床,钱作被的意味。 恰在这时,昏迷中的黑衣男子手指微动,旋即猛然坐起,身上的铜钱“哗啦啦”直响。一时之间,吓得周围围观众人惊叫着四散跑去,眨眼就消失殆尽,空气还隐隐可闻小孩的哭啼。 屠正天醒来之后便一动不动,就那么干坐在哪里。许久,好像突然记起什么事情,屠正天发疯般的狂奔出去,弹指间,又折了回来,迅速拾起地上的铜板,紧接着又狂奔出去,看的周围人是一愣一愣地。 流窜于苍龙街各个角落,屠正天发疯似地寻找蓝枫的身影,遗憾的是一无所获,之后屠正天又转到玄武街,搜遍了各个角落,依旧一无所获,随后屠正天又不死心来到朱雀街,仍然没有看到蓝枫的身影,颓然走在白虎街上,屠正天暗道:“发了大半天时间,整个中州城旮旮旯旯儿都找遍了,蓝枫会在哪儿呢?”正自想着,肚皮就打起鼓来。低头摸了摸肚皮,屠正天想到蓝枫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不如先填饱肚子再作打算。 找到一家名为“客满楼”的酒楼,屠正天兴奋地向里迈进。刚到门槛就被人拦住,店小二对着他呼喝道:“去去去,你个死叫花子,别污了大爷的店面。” 屠正天闻言,也不怒,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堆铜钱,拉过店小二的手,放在他手中道:“这些可够吃你一碗面?” 店小二一见钱,连忙赔笑道:“够了够了,十碗都不成问题。客官里边请,嘿嘿,里边请。” 在店中寻觅一处座位坐下,店小二连忙倒上茶水。不一会儿,面就端上来了。屠正天正饿的慌,一见面好了,埋头就开始吃起来,一连吃了四五碗之后,屠正天的头才悠悠从桌上抬起。 正当屠正天心满意足准备离开酒楼时,正好听到临桌的客人催促声道:“赶快吃,晚了就来不及了。”几人急急忙忙连饭都未吃几口,便离开了酒楼,屠正天心中大奇,就欲探个究竟,紧随着那几人便跟了出去。 月牙山脉雪枫山山腰一座庭院,一名门童模样的小厮慌慌张张跑到绣楼前,大叫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这时,绣楼的门忽然从内打开,从里出来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这名少女连忙来到小厮面前,询问道:“小石头,出什么事了?” 小石头见小姐出来,心里安定了许多,但说话仍接不上气道:“雪、雪枫林里、里面,躺着、着一个人。” 听罢,冰林急忙催促道:“快,赶快带我去看看。”小石头一听小姐发话,便只好往来路再奔赶回去,冰林紧随其后,二人急匆匆向雪枫林而去。 雪枫林亦如苍山冬眠之景,给人无限浪漫与凄清,宛若素女遗落在尘世的糟粕里,让人油生心疼之意。不知多少年游走在世间遗忘的边缘,圣洁的雪枫在地面铺陈出一片不沾染俗尘的乐土。蓝枫一身天蓝的羽衣,仰躺在圣洁的雪枫上,俊逸的面容,高贵的气质,全然似雪枫海里诞生的珍品。 冰林疾步来到蓝枫身侧,初遇的目光撞上蓝枫的明朗,不由流露出几分痴意。良久,冰林才从恍惚中回过神,玉手搭上蓝枫的左手腕,片刻骤缩而回,秀眉微皱道:“小石头,帮我把他扶回去。”小石头埋头上前,和冰林一左一右将蓝枫扶起,徐徐向远处庭院走去。 古朴典雅的陈设,配上一些精巧细致的吊饰,再加上一些颇似蜀绣风格的图锦以及粉红色的帷幔,这已然构成了冰林的闺房。在冰林的绣踏上,昏迷中的蓝枫正躺在其上,一旁的冰林则双臂支首,撑在床沿,大胆的打量起蓝枫的俊容,不时好奇的拿玉葱般的手指,在蓝枫硬朗的胸膛上戳来戳去,偶尔还会抿嘴偷笑,似发现了无限好玩的事情。可惜这一切蓝枫都无从知晓,只是静静的躺着,用沉默来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随着几人来到中州城广场,屠正天才发觉,广场上此刻早已人山人海。只听,一位将军模样的中年人中气十足道:“玄灵道兵一年一度大换血的时候又到了,希望各位积极参与争夺,让自己的实力得以证明。好了,现在报名开始。” 听罢,屠正天考虑了一下,也把名字报了上去。所谓的玄灵道兵大换血,就是每年六千玄灵道兵内部会大比一次,决出倒数一百名,以自由挑战的形式放在民间再轮换出前一百名,充入到玄灵道兵中。通过这种方式,玄灵道兵每年都会获得大量的新秀,以达到可持续发展。而这也正是那些天资一般者,唯一能够进入玄灵阁的机会。 在报名处,屠正天得到自己的比赛时间在后天上午,也就是印证历九月三。乘着还有些准备时间,屠正天缴纳了一百铜板,进入了中州城的藏书殿。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九月三日这天。在藏书殿一层中待了两天两夜,屠正天了解到印证大陆上一些基本信息。就修行来说,印证大陆大部分人都修真,功分筑基、金丹、元婴、渡劫四个境界,前三个境界又分前、中、后、大圆满四个时期,而唯有渡过九重天劫方可飞升;另一部分人则是剑修,例如极北冰家,功分剑灵、剑王、剑皇、剑宗、剑尊、剑圣、剑帝七个阶段,每个阶段又分七个星级;还有一部分则是武修,功分后天武者、先天武者、一线天、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九九归一、神人七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分前、中、后、大圆满四个时期。 武修曾在古时极为兴盛,但自修真传出来以后就逐渐没落了,再也不复当时全民皆武盛景。每念及于此,不少人都扼腕叹息。 屠正天对照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后天武者大圆满,相当于筑基大圆满,等同于七星剑灵。中途值得一提的是,屠正天将那些别人赠予铜钱中的一枚,制成吊饰,挂在脖子上。 放下手里的书,出了藏书殿。屠正天在路边吃了几碗面,就向城中州广场而去,迎接他异世的第一场大比。 正文 第8章 战进玄灵道兵 屠正天到达广场时,比赛已经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报名参赛的人数有一千零二十五人,加上一百玄灵道兵共计一千一百二十五人,分别在一百个区进行比拼。 在参赛选手区等候片刻,就听主持人喊道:“第一百七十五场,大愚郡屠正天对战后土郡蛮牛。”由于中州城隶属大愚郡,所以在报名时,屠正天便报上了大愚郡人氏,而中州有九郡,后土也是其一。 蛮牛的形象给人很有力量之感,相比于屠正天而言,后者则显得有些廋弱。一上场,蛮牛憨憨道:“俺要开打了,你可要当心些。”闻言,屠正天心里不觉有些好笑,敢情别人还怕伤着自己。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像这样淳朴的人已经不多了,而屠正天本身也只十六岁,无论怎样,还是略显稚嫩。及此,屠正天躬身道:“请。” 霍然间,蛮牛暴喝一声,赤红的大拳旋即向屠正天轰来,拳风烈烈作响。屠正天一看蛮牛出拳,很是意外,因为蛮牛乃是地地道道的武修,对于现今而言,算得上是稀奇。不过,屠正天内心更多的则是兴奋,大叫一声:“来得好。”挥舞着铁拳就迎了上去。 闪电般,两人对轰一记,相交处传来一声炸响,各自倒退五六步方才立定。第一记,平分秋色。通过交手,屠正天已了解出蛮牛的实力,后天武者后期。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底,屠正天便不再保留,力求速战速决。 一息间,屠正天就将武技调整到最佳状态,瞬间释放出去。顿见铺天盖地的腿影向蛮牛当头盖下,蛮牛毫不懈怠,奋起反击,怒喝出拳攻击,虽然拳速已经够快,但仍不免有些慌乱。速拆几招,屠正天觑见蛮牛露出破绽,眨眼将蛮牛扫飞出去。 待蛮牛从台下爬起,屠正天朗声道:“承让”。 蛮牛笑道:“跟你打架真舒服,俺以后还找你打,呵呵呵。” 屠正天也笑道:“随时欢迎。”至此,屠正天以大胜结束了自己的第一场异世大比。等到一切比拼告一段落重新抽签时,屠正天幸运的漏空,只需九月四日到场抽签就行。四下无事,屠正天思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到藏书殿去。在玄灵道兵提供的住处吃了个饭,换了身衣服,屠正天便又去往藏书殿。 雪枫山山腰庭院里,一身天蓝色羽衣的蓝枫站在院中眺望远处崇山峻岭。这是自蓝枫醒来以后,做的最多的事情。突然,蓝枫眼前一黑,耳边伴随着夜莺般的声音响起道:“猜猜我是谁?” 蓝枫微笑道:“冰林,有事吗?”话毕,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冰林撅着嘴道:“我父亲要见你。” 蓝枫似没看见冰林的表情,闻言便沉默了,见蓝枫如此,冰林反而小心翼翼起来。良久,当气氛冷到极点时,蓝枫突然道:“走吧!”说着便率先前行,冰林秀眉颦蹙,一跺脚还是跟了上去。 冰家族地在雪枫山巅,通向其间的是雪云石雕琢出的宽敞山道。山道两旁,飞瀑湍泻,激流勇进,奇珍异兽无数,更有祥云聚姿,仙鹤高飞,一派浩然盛景。走在通往山巅的山道上,看着冰林兴奋地介绍雪枫山美景,蓝枫脸上浮现出罕有的温情。 “那,这就是北天门,气派吧!”冰林挥退上前的冰家弟子,骄傲道。蓝枫自顾打量起周围,对冰林的殷情视而不见,冰林气恼至极,但又无处发泄,只能不情不愿地跟在蓝枫身后。驻守北天门的冰家弟子,见冰林在蓝枫面前这般吃瘪,大为错愕。 北天门高六十六丈,取六十六重天直上九霄之意。四根通天巨柱巍峨无比,人在其下宛如蝼蚁,浓郁的天地灵气形成白蒙蒙的云雾,给人置身于仙界的错觉。穿过北天门,冰家族地白玉宫殿群已遥遥在望,宽阔的白玉大道直通向远方,两旁的雪枫雪白雪白得,偶尔闪现出惹人喜爱的灵兽,行走其间颇有一番趣味。 一路无话,踏过玉龙雪桥便来到冰家族地外朝广场。外朝广场有三殿,即太和殿、元和殿、少和殿。此时,蓝枫所在之地,正是冰家族地主殿太和殿门外。大殿之上,一位华服锦冠的男子昂首而立,眉宇间的王者之气,让人不敢逼视。 一入殿内,蓝枫就撞上这名男子凌厉的威势,似一柄锋利无匹的飞剑刺进蓝枫的眼眸。蓝枫浑身颤栗地抬着不屈的头颅,一旁的冰林见蓝枫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汗粒,急的直跺脚,满面哀求地望向殿首上的男子。 陡然,山岳般的压迫消弥于无形,殿首上的男子,冰冷的地面容化出了一丝罕见的暖意。冰林连忙上前扶住蓝枫,眼里尽是关切之意,埋怨的扫了一眼锦冠男子。冰震北见女儿这般表情,苦笑不已,正色道:“不管你以前身世如何,既然来到雪枫山就安心待在这里,你可明白。” “抱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要去寻我兄弟。”面对冰震北的强势,蓝枫语气不卑不亢道。 听罢,冰震北不置可否,淡淡道:“你兄弟的事无需操心,我自会安排,老普陀带他们去月心宫休息。” “是,家主。”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仆进来答道。而冰震北则转身凝视着墙上的彩纹图案,丝毫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冰林拉着还准备开口的蓝枫,在老普陀的带领下迅速离开了太和殿。 在蓝枫一行走后,冰震北方才转过身来,负手而立眼神熠熠,似在抉择什么事情。 时光如流水,转眼就到九月六日这天。在九月四日下午抽签时,屠正天又幸运的漏空,于是屠正天便又去往藏书殿,直到九月五日下午重新抽签,屠正天方才抽到罗天郡林轩。在藏书殿呆了三天,屠正天对印证大陆已有了初步了解,遗憾的是不能进入藏书殿二层观阅秘辛,因为进入藏书殿二层需要有人保荐或为中州城立大功,才能有幸入内,带着深深地惋惜,屠正天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藏书殿。 此刻,在屠正天的对面是一位身着道袍,眉清目秀的青年。 “请!”屠正天礼貌道,林轩淡然的回了个手势。 旋即,屠正天便感觉一道劲风朝自己急射而来,惊险的从眼角擦过,削飞一缕鬓发。侥幸躲过扑杀而来的飞剑,屠正天背部已惊出一身冷汗。 林轩乃筑基后期的修真者,从未与修真者交手的屠正天一开始就处于下风。飘杀的飞剑在屠正天与林轩之间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成为屠正天进攻的阻挠。避开一波又一波的剑影,被动的防御让屠正天心里极度憋屈。 厚积的铁拳在的怒喝中毅然轰向扑杀而来的飞剑,一阵金铁般的“叮咛”,只见极速而来的飞剑突然倒飞出去。屠正天收回血肉模糊颤抖不止的拳头,对面的林轩嘴角带血,脸色苍白无比。正当屠正天准备一股作气将林轩拿下时,林轩脸上闪现一抹狠色,伸手在腰间的乾坤袋上一拍,顿见一面巴掌大小的旗子瞬间暴涨成丈许幽黑大旗。 林轩猛摇几下,霎时,一个鬼气森森的骷髅头向屠正天恶扑过来。屠正天忙运起护体真气抵挡阴邪之气的侵蚀,可是护体真气对阴邪之气效果似乎不大,顶多支撑片刻。抵御中的屠正天暗自思量,若自己修炼成护体罡风则可不惧此阴邪之气,只是这仅仅是筑基期所发挥出来的威力,如果换做金丹期,甚至元婴期,那又该如何? 看见屠正天的护体真气越来越不济,林轩的表情也越来越轻松。然而就在众人和林轩想法一样,认为大局已定时,却顿生变故,一道亮光自屠正天的护体真气中突射而出,毫无阻挡的穿过阴邪之气,向林轩奔去。仓促间,林轩驾驭飞剑迎击上去,两者相较,飞剑应声而断,而那道亮光去势不减,直奔林轩面门,眼看林轩就要血溅当场,刀锋却在离林轩眉心一毫处顿住。 “你输了。”屠正天的声音恰在这时响起。在他手里正夹着一把无柄刀刃,林轩召回已经破损的幽黑大旗,什么也没说,就走下台去。经此一战,屠正天已晋升到前七十一名列之中,无须再战就可入玄灵道兵,等到另外被淘汰的七十一名参赛者,经过几番激烈角逐,选出二十九位优胜者,大比也就圆满结束。 历经一轮分配,屠正天被分配到由二统领陆云率领的白虎部中。命令一下,屠正天就和其它同道一起急急向白虎部总府白灵郡赶去报道。怀揣着兴奋地心情,屠正天一行或高飞,或奔走,或乘架,方法不一,都运足力朝目的地驰去。 正文 第9章 天道酬勤 刻苦修行 此刻,屠正天站在林轩的飞剑上,领略千里快哉风的畅意。林轩虽败在屠正天的手上,但经过几番拼杀,也如愿进入玄灵道兵中,并分配到白虎部。当林轩主动邀请屠正天共乘飞剑时,屠正天颇为惊讶,略微失神后便欣然同往,暗愧自己气度太小。 白虎部坐落在白灵郡极品灵山琅琊山上,与大统领莫邪的苍龙部,三统领血衣的朱雀部,四统领长空的玄武部合为玄灵道兵四部,共同护卫玄灵阁的修真资源。 屠正天一行人到达白虎部时已是九月十一日,长途的奔行让屠正天领略到玄灵阁版图的浩大,更何况大愚郡与白灵郡还是相邻便已是这般,而这仅仅只是中州九郡的一个缩影,那整个印证大陆该又是何等气象? 在白虎部领到一套甲衣,一块腰牌,一柄飞剑,一个乾坤袋,连统领的面都没见到,屠正天一行人便被派遣到落日山脉的灵矿驻守,让原本兴高采烈的众人,尽都有些失意。 落日山脉绵延数万里,内有丰富的灵材、矿产、妖兽,在整个中州都享有盛名。其上门派林立,皆依靠落日山脉而生存。落日山脉旭日山,屠正天一身银亮甲衣,昂首站立在山脉庭院前,甲衣后绘白虎图腾,前绘白色印证之塔图腾,乃是白虎部与白印证特有的标志。 自来到落日山脉,屠正天一行人便安顿在旭日山上。所谓驻守落日山脉的灵矿,就是收管落日山脉几条上品灵矿所产的灵石,并运送到琅琊山白虎部。这些对于修士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故此,旭日山上的众多同道都把精力放在修行上,屠正天则无所事事的在庭院中散步,本想好好向林轩请教一下修真法诀,但林轩恰好闭死关苦修,无奈屠正天只能静静等待。 想想自己一年俸禄上百块中品灵石也足以自傲,但父母的音信始终牵挂自己的心,而现在自己还毫无头绪,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让别人重视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调动更多的资源,才有可能获悉父母的音讯。 无色无相道身涅槃诀是得自两仪洞中的法术神通,共分十二重天,六大道身,分别是琉璃道身、金刚道身、玄天道身、混元道身、不灭道身、本源道身。术法神通每进一步,都伴随着脱胎换骨的无上苦痛,修为越精深苦痛越厉狠。稍有不慎,轻则元气大伤,修为倒退,重则形神俱灭。这也是屠正天一直不愿触及此术法神通的根本所在。 经过再三斟酌,屠正天毅然选择修无色无相道身涅槃诀,不成功,便成仁。修无色无相道身涅槃诀需要庞大的天地元气,所以屠正天准备寻一处上好灵脉清修。虽然旭日山的灵脉极佳,但屠正天怕在修行期间受到干扰,那可就大为不妙。服用几粒辟谷丹,屠正天就离开了自己的庭院。 旭日山西二百里有一水流,名为郦狭。狭水青碧,蜿蜒向东流去,狭间风景秀丽异常,是落日山脉不可多得的美景。屠正天在郦狭寻到一处灵气浓郁所在,便于狭间峭壁开辟出一间简陋的洞府,就入内苦修。 无色无相道身涅槃诀一重天至二重天修皮肉,盘根而坐的屠正天一入定,便按无色无相道身涅槃诀上的法诀开始运行。早在林海之时,屠正天全身的奇经八脉已被屠逍遥打通,然而一运功,屠正天便觉察住体内十二经脉之首的手太阴肺经受到巨大冲击。到此时屠正天心里才明了,无色无相道身涅槃诀的一重天至二重天就是要打通体内十二经脉,至于打通之后会发生什么则无从知晓。想到这里,屠正天不禁有些后悔,暗暗为自己的鲁莽之举叫苦,开弓已没回头路,只有硬着头皮承受。收敛心神,屠正天咬牙开始冲关。 庞大的天地元气不断冲撞手太阴肺经,此经多气少血,所以在庞大的天地元气冲击下很快就打通。撕裂皮肉虽痛,但于屠正天而言已经微不足道。深呼一口气,屠正天便开始冲击与手太阴肺经相连的手阳明大肠经,此经多气多血,屠正天颇费一番功夫才打通。再接再厉,屠正天一路而下,一条接一条的开始着手打通。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十月中旬。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屠正天从未出过洞府,整个心神都沉浸在术法的修炼之中,而屠正天洞府外的植物相比于月前而言,显得充满病态,一副营养不良之状,这都是屠正天大量吸纳天地灵气的结果。 洞府内,屠正天脸色苍白至极,但眸子之下尽是无法掩饰的兴奋之色,还是说明此时他内心的欢愉。收敛住激动地心情,屠正天开始着手冲击十二经脉之末足厥阴肝经,只要再打通此经就能与手太阴肺经相连,构成一个大周天,到那时也就功行圆满。 足厥阴肝经,此经多血少气,要想打通甚为不易。屠正天小心翼翼驾驭天地元气,将其凝成一股,汇聚起来冲击,成败在此一举。 恰在这时,离屠正天洞府外几里处,一男一女两名青衣修真者向着屠正天的洞府所在而来。 “师兄,元气异常处就在前面。”那名相貌普通的青衣女子对身边的男子兴奋道。 那名被女子称作师兄的青衣男子点头沉吟道:“嗯,就在不远处。” “要是这次能收获上好灵器,定能让我们河洛门实力大增一截,到时就可不再惧落日山脉其它门派。”青衣女声音铿锵道。 闻言,青衣男子没有答话,眉宇轻皱,自顾着向屠正天所在的洞府走来。 正在屠正天冲关到最要紧时,感应到有人靠近,而自己已让无法阻止。时不待我,屠正天眼中闪现出狂热之意,猛催庞大的天地元气冲击足厥阴肝经,悚然间,一股逆血直冲咽喉,眼前突然一黑。 青衣男女一入洞府,便看见嘴角带血仰躺在地,已经不省人事的屠正天。 冰家族地青羽宫,蓝枫手持由龙剑在偌大的宫殿内,练习荒废许久的“太极剑法”,这是义父屠逍遥亲授给自己唯一剑法,数十年来已将这套剑法练得炉火纯青,现在练习不过是睹物思情而已。 一盏茶后,剑意聚敛,招式尽收。 “什么事?”蓝枫对站在身后已久的老普陀问道。 “蓝枫少爷,家主在少和殿等你。”老普陀恭敬道。 听罢,蓝枫让老普陀在前带路,便跟着老普陀去往少和殿。 正文 第10章 传经授道 拜师震北 少和殿内,冰震北盘膝而坐,见蓝枫前来,招呼蓝枫坐下。蓝枫随意在冰震北对面的蒲团坐下,静等下文。 “你兄弟的消息,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但也只能尽人事,知天命,毕竟印证大陆的广阔非人力所能揣度。”冰震北淡淡道。 见蓝枫只是静坐在那里,未有开口之意,冰震北又自顾道:“冰林这孩子从小就小孩心性,一副天真童稚之心,以至于在她母亲去世时,她都没有太过伤心。看的出来冰林很喜欢你,希望你有空多陪陪她。”冰震北这一番话说的诚恳至极,还略带请求之意,让蓝枫一时有些不适应。 深深看了冰震北一眼,蓝枫郑重道:“我答应你,你找我来何事?” 闻言,冰震北哈哈大笑,“你的性格很像我,不愧为我看中之人”笑声之中有说不出的快意。 “我意收你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冰震北表情一正道。 蓝枫双眼紧紧盯着冰震北,开口道:“我想看你的剑意!”话音刚落,冰震北周身犹如针尖麦芒,令人无法直视,整个天地异象横生。 蓝枫感觉自己已不处于少和殿,而是端坐在凌厉的剑尖上,利刃直刺进心里,恐惧之情顿生,一股沉重不安之意在心里蔓延开来。霎时,光华尽敛,异象俱消,一切如常。 深吐一口浊气,蓝枫起身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下三个响头。 河洛门是落日山脉上的修真小流,门中仅有两名金丹期修士,门主诸葛七杀乃金丹后期,以及其师妹东郭慧为金丹中期。 此刻,在河洛门的山门重地一座楼宇内,屠正天躺在床榻上看着头顶丝帐,愣愣出神。这时一名青衫男子来到屠正天床前,关切道:“屠兄,好些没?” 屠正天微微一笑:“托诸葛兄照拂,感觉已经好多了。” “屠兄这话可就折煞在下了,要不是因为我兄妹二人,屠兄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诸葛七杀一脸愧怍之色。对此,屠正天只是淡淡一笑,笑容之中尽是苦涩之意。自屠正天冲关失败被诸葛七杀兄妹所救之后,虽然性命无恙,但全身经脉尽断,任谁也无法泰然自若。 片刻后,诸葛七杀率先打破沉闷的气氛,信誓旦旦道:“屠兄尽管放心,在下一定会将你治好。” 屠正天从思绪中转醒,听到诸葛七杀此话,屠正天置而不谈,开口道:“在下可否拜托诸葛兄一件事?” 诸葛七杀连忙道:“屠兄尽管吩咐。” “我想让诸葛兄派人到旭日山传个口信,就说我一切安好,要在外苦修一段时间才能回去,让他们不用到处找我。”屠正天让人到旭日山报信,只不过言明自己平安,至于旭日山如何处置自己失职,那就不是自己可以左右得了的。 “如果诸葛兄无其它事情,可自行离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话毕,屠正天闭上双目,不再关心其它。 诸葛七杀见屠正天不愿人打扰,嘱咐好门外侍女一番,便自行离去。在诸葛七杀走后,屠正天睁开双目看着头顶丝帐,又是愣愣出神。 冰家剑冢乃冰家根本所在,内有一方剑池,传承自万年来冰家先辈的化身剑元,其内包含的无上剑意是修剑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在一处壁立千仞的峰底,冰震北仰望石壁之上两个沧桑古字“剑冢”,满脸敬畏,蓝枫默默站在他的身后。许久,冰震北缓缓开口道:“为师送你一道机缘,能走多远就看你自己,进去吧!”说话的同时,冰震北递给蓝枫一块古拙的灰色禁牌,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利用禁牌通过重重禁制,蓝枫来到一方独特的天地,浓郁的天地元气氤氲的飘荡在整个空间里,无上的远古剑意在整个剑冢弥散。即使身处在剑冢最边缘,蓝枫依然深切感受到那种灵魂的震颤,身后陪伴他数十年的由龙剑更是哀鸣不已。 取下由龙剑,只见剑身上一条条细纹缭绕延伸,眼看片刻后就会崩溃。望着由龙剑的惨状,蓝枫焦急不已,正准备用禁牌将由龙剑送出去,却骇然发现禁牌失效。而恰在这时,手心的由龙剑终于爆鸣一声,崩散成数千块碎片,洒落在足下的土地消失于无形。 望着由龙剑在自己面前毁去,呆呆看着手心,蓝枫眼里尽是难以置信,一动不动定在那里。良久,蓝枫轰然跪倒在地。一时之间,父母双亡,义父别离,兄弟失散,爱剑夭折…无数个念头涌上心头,蓝枫双手抱头,痛呼一声,旋即便栽倒在地。 有一点冰震北未向蓝枫坦白,那就是剑冢有进无出,欲要得脱,除非到达中央剑池。但这条问剑之路对于年仅十六的蓝枫来说,注定是残酷的,在这残酷背后,也有可能是身殒,这也是冰震北不同于他人的狠厉之处。 虽然蓝枫身怀剑胆,乃修剑不世奇才,但一个人的成就有多高,代价就有多大。冰震北正是深明此理,为此,哪怕剑冢千年不得开启,也在所不惜。只是,这一切蓝枫还蒙在鼓里。 剑冢内,倒伏在地上的蓝枫手指轻抖,不久,就清醒坐起,但面色冷峻无比。如果以前的蓝枫是给人身处在冬季里的冰寒之感,那么现在的蓝枫则给人身处在寒水里刺骨之痛,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站起身来,蓝枫一步一步向远古剑意中心走去。脚尖刚抬起,一柄青色飞剑破土而出,朝蓝枫劈头斩来,蓝枫脸色微变,顺势抓住剑身,凌空盖进地底,身体毫不停顿向前迈去。自此也为蓝枫奠定了日后名震天下的绝世剑法——大悲忘情剑。 河洛门大堂,诸葛七杀整装待发,一副远行的模样,一旁的东郭慧犹豫道:“师兄,你真打算去坐山涧?” “屠兄因我二人落得这般田地,不做些补救,为兄寝食难安。”诸葛七杀感叹道。 听到诸葛七杀此话,东郭慧急道:“可是坐山涧是群居妖兽坐山雕的地盘,危险至极。何况屠兄之伤,责任不全在我们…”没等东郭慧把话说完,诸葛七杀就将其打断道:“够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言,你只需在我离开期间,打理好门中事务就足够了。” 闻言,东郭慧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诸葛七杀面色逐渐变冷,只道:“那师兄你万事当心,门中之事无用记挂,我自会照看好。” 见东郭慧这般言语,诸葛七杀语气缓和道:“放心好了,师兄没有那么笨,你安心等我回来就是。”话毕,诸葛七杀在东郭慧依依不舍的目送中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