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命真大   痛!   易怜秋刚刚有些意识,却恨不得再一次昏迷过去。   紧接着又是两声“啪!啪!”之响,肉体被鞭打的灼痛感应声而来。   这不是做梦!   易怜秋猛然惊醒。   刚好一粗布衣着的妇人朝着她这边扑过来,将她护在身下。   “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奴婢还以为……”   妇人双眸之中难掩激动欣喜,脸上的伤还流着血,看上去有些吓人。   易怜秋有些不明状况,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她确定她跟这人不熟。   倒是也在此时妇人的身后,一席明黄色衣着裹身的妙龄女子,一脸傲娇的朝着这边移步过来。   妙龄女子的手中抓握着一粗壮藤条,细看之下,那藤条上还带着细密倒刺。   好恶毒的心思!   不过……这是什么情况?   脑海之中渐渐地回忆起了之前的场景,她好像正在电脑前追剧,一阵电闪雷鸣之后她就昏迷不醒,再然后就到了这陌生的古色古香环境。   莫不是在拍电影?   易怜秋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孔,别说,这两人演的倒是逼真,兴许之后还能大红大紫进阶一线女星行列那!刚想开口询问一下这是什么剧组,不料倒是那妙龄女子先一步开了口。   “呵!易怜秋,你的命还真大,那么高的地方栽下来竟然还能活过来!”妙龄女子死死地瞪着易怜秋,眸光之中满是愤恨,那怒意盎然的表情,恨不得将易怜秋就地生吞活剥了!   易怜秋有些懵,随即只觉脑中灵光一现,庞大的记忆流瞬间涌进了她的脑海之中。这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很快的与她原本的记忆相互融合。   她的表情也由着惊愕渐渐地变得阴冷,原来她穿越了!   这里是一架空王朝,玄武朝代。而她则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易怜秋。   不过,这嫡长女生前却是个痴傻之人,被她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庶妹骗到了后院小竹楼,被其从三层竹楼上推落而下,当场毙命。   “既然我代替了你留存于世,我定当帮你讨回公道,你且安息吧。”   易怜秋心里暗暗道,随即她的嘴角微微上浮,抬起冰凉的眸子看向眼前一脸骄横的妙龄女子,她的庶妹易清婉。   “你这个废物,不许伤害二小姐!”丫鬟巧娟在旁边大喝一声。   “你、你想做什么?”易清婉也不知怎地,竟然在接触到易怜秋的眸光之时,心里莫名一慌。   也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瞬间将手中的藤条再次甩向易怜秋。   说时迟那时快,易怜秋已然从床上坐起,迅捷的抓住了劈飞而来的藤条狠狠一拽,倒刺深入掌心,她却面不改色。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滴下,浸染了泛白的青布被褥。   那殷红血色,散着骇人的妖艳,好不醒!   “易清婉,你好大的胆子!这就是你对长姐该有的态度?看来平日里二姨娘真是太过于放纵你,如若你这般娇蛮无理的性子传扬出去,爹爹的脸面、国公府的脸面也定当全然被你丢尽了!”   易清婉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明眸泛着灼灼精光,那言语字字珠玑又咄咄逼人,那气势,那浑身散发的傲然风骨,这哪里还是她认知里的痴傻大姐?   趁着易清婉愣神儿的空档,易怜秋右手一荡,使着巧劲儿将藤条拽到自己手中,随即交与了身边的中年妇人。   这妇人之前将她护在身下的场景她还记得,为此,易怜秋对她说话的声音倒是带着三分温柔:“孙嬷嬷,你且去把院子里的人都带进来,本小姐要好好的教教什么是规矩!”   她可是看的清楚,刚刚她被打的时候,外面不少看好戏的奴才呢。   真当她是死人了么!   “是,大小姐。”孙嬷嬷迟疑片刻,随即惊喜应声。她突然间觉得自家小姐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过此时她来不及多想,匆匆擦拭了脸上的泪出了房间。   “你想做什么!”易清婉莫名的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倒退两步。   这个易怜秋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之前她虽说是个嫡女,但为人痴傻,就是个废物,可算是任由别人拿捏欺辱。可现今看来,哪里还有半分痴傻的样子?   易清婉心情复杂,想到自己的母亲即将要成为当家主母,她的眼角又闪过一抹不服输的狠厉。   嫡女?一个不受宠的嫡女怎配跟她比拟?   易怜秋简单的将手上的伤包扎好,她自是注意到了易清婉变幻多样的表情,倒是她脸上的阴寒不减反增。   孙嬷嬷很快将一众婢女带进来,那些婢女自觉什么都没有做,全都理直气壮的站于房中。   “就从巧娟开始,孙嬷嬷,给我打!”易怜秋的声音丝毫没有一丝感情,她的嘴角上扬起完美弧度,像是对易清婉的讥笑与挑衅。   “小姐,救救我,易怜秋这废物竟然要打我。”巧娟口无遮掩的对着易清婉求救,丝毫没有将易怜秋放在眼里的意思。   “呵,对主子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我看你是活腻了!”易怜秋再次冷声呵斥一句。   “你敢!”易清婉大喝一声,随即站立在巧娟的面前。她绝对不允许这个废物动她的人,掉她的脸面。   孙嬷嬷为难的看向易怜秋。易怜秋也不气她,随即抓过藤条随即甩出,空气都发出“啪啪”撕裂之声。   “啊!”巧娟的脸上瞬间开了花,杀猪般的嚎叫随即响起,不绝于耳。   易怜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紧接着藤条再次甩出,“啪啪啪”声音着实令人害人心惊。   其余众人皆被这一场景吓坏,不知怎地全都腿软自觉跪拜在地。   大小姐真是太可怕了!   易清婉更是被这阵仗吓得花容失色,屈辱感也是油然而生。她虽是庶女,却从小被沈氏捧在手心里长大,何时被人这样践踏过尊严!   直到巧娟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儿,易怜秋才收手。   她盯着眼前的人,幽幽开口:“二妹妹,你的婢女不懂事,我暂且替你教训了。二妹妹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易怜秋,我娘马上就要成为当家主母,你最好收敛过日子!”易清婉强忍着惧意,对上易怜秋那双如同地域罗刹般的眸子。   面对易清婉的强撑,易怜秋却是淡然许多。   “呵,再怎么也是后来者,在我娘亲面前也是妾,也要尊称我娘亲一声姐姐。对吗?二妹妹?”易怜秋的声音平和,却更容易激怒眼前之人。   易清婉紧攥的拳头打着颤,冷哼一声便朝着外面走去。易怜秋的变化着实太大了,她要快些告诉娘亲才好。   “易清婉。”   易怜秋的声音再次传出,即便已经走到了门边,易清婉依旧强忍着屈辱感停下脚步她真的怕了。    第一卷 第2章 空降外挂   易怜秋的声音再次传出:“二妹妹,这一次打你的婢女,不过是略惩小戒。如若再犯,可不能就这么轻饶过了。”   这句话的深层含义是,下次再敢欺辱她,她不会轻易放过易清婉。   易清婉面露骇然,忍不住踉跄一步,随即惊慌失措的逃离开了院子。   待易清婉的人都离开,易怜秋随即看向跪了一地婢女,“如若谁还敢以下犯上,都跟巧娟一个下场!”   “是。”众婢女哆哆嗦嗦回应,谁敢说一个不字。   “滚出去。”易怜秋冷声道。   待众婢女连爬带滚的离开,易怜秋强撑着的一口气也随即松懈,整个人软软的倒在椅子上。   “大小姐,你怎么样?”孙嬷嬷紧张关切的上前询问。   易怜秋摆摆手,腹中饥饿之感让她有些难受,“孙嬷嬷,去拿些吃的吧。”   “是。”   良久,孙嬷嬷才姗姗回来,手里只端着一小碟咸菜以及小半碗馊掉的稀粥。   “大小姐,只有这些了。”   呵,这就是国公府嫡长女的日常吃食?她低眼看了下那狗都咽不下去的东西,“孙嬷嬷,带上吃食,去膳房!”   “大小姐。”孙嬷嬷带着颤音回应,她有些担心。可惜易怜秋已经走在前面,她不得不赶紧跟上。   膳房内。   原本一片热闹喧嚣,在易怜秋带着孙嬷嬷走进去之后,瞬间安静下来。   “见了主子不知行礼?谁借给你们的胆子!”易怜秋轻喝一句,言语掷地有声的落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她一袭白衣裹身,宽带束腰,如同一出尘脱俗的上仙,不可一世。   “大小姐万安。”膳房管事也不知怎的,面对这样的易怜秋,他竟是真的跪了。不得不承认,跪下去的瞬间他自己都惊呆不已。   其余的人见管事都如此这般,自然也全都跪立在地。   “管事的,这就是给本小姐吃的东西?”易怜秋质问一句,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楚。   “大小姐,这都是二夫人的意思,小的只是按府中规矩办事。”管事是二房沈氏的人,虽说惊讶于易怜秋此时的变化,却并不是真的会怕易怜秋。   他就不信了,一个不受宠的嫡女,还能翻出花来。   “呵,好,很好!”易怜秋眸光微愣,嘴角淡笑。   看来二房当真把自己当成是当家主母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尝尝站得高摔得惨的滋味儿!   “孙嬷嬷,把本小姐的晚膳赏给管事。”易怜秋吩咐,高冷的站在管事面前,睥睨着在场下跪的人。   管事自然知晓那东西吃不得,“谢大小姐赏赐,只是奴才已经用过晚膳……”   “孙嬷嬷给他灌进去!一口不剩!有什么事儿本小姐顶着!”易怜秋冷声打断了管事的话,她此时能做的就是为自己出口气。   所以,管事这馊饭,是吃定了!   孙嬷嬷怎么也算是府中老人,曾经跟在易怜秋娘亲身边也风光过。“灌食”这类活计,她自是熟悉。   管事终究没敢正面反抗,真的将咸菜以及馊了的饭尽数吞下。   看了眼不停呕吐的管事,易怜秋呼了口气,“孙嬷嬷,我们走。”   她这算是杀鸡儆猴,不管怎样,至少算是让大家看看,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废物。   重新回到院落,易怜秋坐在一张缺了角的矮凳之上。突然见脑海中闪过一抹亮光,紧接着似是幻听了一般。   “主人:易怜秋。攻击能力值:10点。防御能力值:10点。经验值:10点。气血值:30点。基本技能:琴棋书画满级、厨艺满级、绣艺满级……”   易怜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整个人有些傻了。   谁?谁在说话?   “全能系统001号为您服务。”   我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叮,墨兰香,右前方位置,剧毒,长期使用者精神恍惚,疯癫死亡。”   易怜秋依旧有些傻,不过倒是也很快的,她便接受了一个事实她很幸运的获得了一个万能系统。听里面的介绍,好像她会的东西不少那。   强忍着内心激动,易怜秋走到香炉钱,微微蹙眉,随即用水将其浇灭。   “叮,危险解除。”脑海之中再一次的传来声音,易怜秋着实心情大好。以后有了这个,她还用愁什么?   “大小姐,你不是最喜欢这墨兰香的香气了吗?”孙嬷嬷不解的问。   “以后我不喜欢了。”易怜秋回应了句,“孙嬷嬷,将这都收起来吧。”   这香,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沈氏送过来的那!   孙嬷嬷也没敢多问,立刻找来了香囊袋子将那些香灰都收好。她感觉到她家小姐的变化,欣慰一笑。看来老天开了眼,让她家小姐恢复了神智。   “孙嬷嬷,咱们还有多少银两?”易怜秋问,她既然重新活过来,就要活的像个人样。   孙嬷嬷脸色尴尬,为难嗫嚅:“小姐这一次受伤,银子全都用尽了。”   易怜秋轻叹一口气,脑海里却是瞬间又传出声响,“主人快速赚钱之道,推荐绣艺。”   “孙嬷嬷,把针线拿来,我要绣绢帕。”易怜秋吩咐,心中难掩激动。她要再一次验证下,这凭空而降的系统是否真实。   大小姐自小就没碰过这些东西,如今怎么?孙嬷嬷虽说奇怪,却依旧照着吩咐取来了针线筐。   易怜秋接过针线丝绢,只见那些东西在她的手中仿佛被施加上了灵魂一般,没多久,一块绣着双朵杜若的绢帕便呈现于人前。   孙嬷嬷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栩栩如生的杜若花,“大小姐,这是真的吗?这怎么……”   易怜秋强压着内心激动,眼前的一切无不在提醒着她,系统带的属性是真实的。   “孙嬷嬷,明日一早拿出去换钱。”   “是是。大小姐你……”孙嬷嬷心中太多疑问,却是不好问出口。   易怜秋自是看得出她的心思,知道自己的变化着实太大,难免让人起疑。不过她不觉得有什么好的理由能够解释清楚,只正色道:“孙嬷嬷,我糊涂了这么多年。如今也要清醒的活一次,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给别人欺负我们的机会。”   孙嬷嬷难掩激动,看着这样的大小姐,又一次泪目了。   大小姐好,就什么都好。   ……   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没想到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要饿肚子。   倒是这时,孙嬷嬷拿着个小篮子进来,随后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取出一有些凉掉了的白馒头。   “小姐,吃些东西再睡吧。”孙嬷嬷心中酸楚,脸上却又带着欣喜,她家小姐不用饿肚子了。   “这是?”   “是萧姨娘送来的。”孙嬷嬷解释。    第一卷 第3章 二姨娘   提及萧姨娘,易怜秋的记忆里倒是也有些印象。   萧姨娘年二十有六,是被护国公从烟花柳巷里赎回来的。入府多年未有一子半女的,倒是为人本分老实留在了老夫人身边伺候。虽说是个姨娘,其实都抵不过二房身边的大丫头。   易怜秋接过馒头,确定没毒之后,将其一分为二。   “孙嬷嬷,你也吃。”易怜秋将一半塞到孙嬷嬷手中。她这人就是这样,别人敬她一尺,她必定敬人一丈。   孙嬷嬷几经推脱,最终还是没能扭过易怜秋。   此情景,倒是让易怜秋有些心酸。“孙嬷嬷,你放心,明天开始,我们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她咬了一口白馒头,心里暗道,萧姨娘,你的恩情我今日铭记于心。   次日,孙嬷嬷起了大早拿着绢帕去卖。   易怜秋坐在矮凳上想事情,听见门外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不由得微微蹙眉。   随即,一华贵装扮的妇人走进院中,笑意盈盈上前道:“沈氏见过大小姐,听闻大小姐身子好转,妾特意过来探望,不知大小姐还有哪里不舒服?”   言闭,她的眸光之中闪过些许试探之意。   “一切都好。”易怜秋不咸不淡的回答,眼睛都没抬起看她。   沈氏扫视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香炉,面色微微一变,佯装无意的问:“大小姐怎么不点墨兰香了?”   “哦,突然不喜欢那味道了。”   沈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果然,这易怜秋醒过来之后真的变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易怜秋自是明白沈氏的心思,她不想多费唇舌,随即下了逐客令。   “二姨娘既然来看过了,就请回吧。我这院子简陋,不要怠慢了二姨娘金贵的身子才好。”   沈氏脸色一顿,随即故作委屈道:“大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妾只是按照姐姐生前的吩咐做事,着实没有怠慢大小姐的意思啊……”   沈氏倒是个会演戏的,说话间竟然还落起了泪,看上去好不可怜。   不过这女人倒是聪明,这样的借口,她当真无法反驳。   算了,易怜秋实在是没心思斗嘴,随后闭上眼睛,再一次开口:“二姨娘,我身子乏了,你回吧。”   沈氏见此,却是也不好再逗留,别有深意的瞪了易怜秋一眼,随后离开。   刚刚出了院子,易清婉便走上前来。   “娘,你帮我出气了吗?”   沈氏脸色一沉,吊眼微眯,“那小贱蹄子可不是个省事的,这段时间你安分些,不要给我惹事。”   “娘啊,那你么得爹爹宠爱,干嘛还要怕那废物啊?”易清婉不甘心的道。   “你懂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越是这时候越是要安分守己。”沈氏轻声呵斥两句,随后又略显埋怨道:“你说说你怎么办事儿的,怎么就让她……”   易怜秋自沈氏离开便跟随到了院门口,看着沈氏母女越走越远,她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随即转身回了房中。   不多时,孙嬷嬷便火急火燎的回来。   那激动的神情难掩,手里却是依旧小心翼翼的捂着绢帕,“大小姐,你这绢帕没人出银两。”   闻言,易怜秋心中一凉,看着那绢帕。就算是样式简单了些,但是绣工却不一般,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没人要?   “大小姐,翠云绕秀坊的掌柜想见一见小姐你,希望跟小姐见面议价。”孙嬷嬷大喘气的说。   易怜秋瞬间松了口气,这心情大起大落的,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   店掌柜想面谈,莫不是要跟她谈一下供货生意?   斟酌片刻,易怜秋换上了一身更为简洁的白色衣装,蒙上面纱随着孙嬷嬷出了府。   自然,她们都的是后门,并未被谁人发现。   翠云绕秀坊算是帝都内最大的秀坊,没有之一。据说其后台是威震当下的战神秦王。   易怜秋带着孙嬷嬷刚刚进了秀坊,掌柜的便一眼认出来人,随即上前招呼。   “姑娘,我是本店的掌柜,姑娘便是那绢帕的主人吧?”   “正是。”易怜秋回应。   掌柜的态度立即又恭敬三分,“请姑娘到厢房一续。”   孙嬷嬷被留在大厅,易怜秋随着店掌柜去了二楼。   厢房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梅兰竹菊四君子并排的巨大绣品屏风,房间角落里搭着不少吊兰以及玻璃翠。整个房间大小适中,有了这些东西陪衬倒是又增了一种清新雅致的脱俗之感。   “楚公子,客人带到了。”掌柜恭敬的道了句,随即退出。   易怜秋见房门被关,下意识的有些不安心绪,不过脑海中并没有传出危险警报,所以她便也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姑娘可否绣一荷包?”一略显冷厉的声音从屏风之后传来,却见一赤色长袍裹身的男子出现在了眼前。   那男子的俊脸如同刀刻,刚毅冷厉,鼻梁高挺,薄唇轻启,那周身散发的贵气似是与生俱来,不可一世。   易怜秋一脸痴然。   不得不承认,她从未见过如此人神共愤的俊脸。   她突然间很庆幸自己没有着急离开,不然可是要错过欣赏美男子的机会了!   可是,这美男子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他的眼睛闭合着,一直没有睁开……哎,好可惜,竟是个瞎子!   “姑娘可否能绣个荷包?”男子再一次的开口,声音比之前冷了两分,夹杂着三分不耐烦。   “啊,当然可以。”易怜秋积极回答,倒是也有些心虚的看了眼男子,暗道,幸好他看不见。   “不知道公子想要什么花样的?”   “红梅。”男子有些惜字如金的回应,随后不再言语。   易怜秋也不再多问,随后拿起桌上准备好的针线,迅速的绣起荷包。   她偶尔忍不住偷偷打量一下男子,却见他一直蹙着眉头,给人一种若有似无的疏离之感,又似是怀揣心事,郁郁寡欢。   “好了。”   一个时辰之久,易怜秋将绣好了的荷包递到了男子手中。   男子仔细抚摸过绣品,随即满意的收起荷包,“丁诺,取五百两银给姑娘。”   言闭,门外的随从立即进来将一沓银票放在了易怜秋的手中。   易怜秋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个意思?   “姑娘,请。”   易怜秋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请出了厢房。    第一卷 第4章 落水   易怜秋站在门口,几次想要冲进去质问两句,却又觉得人家好像又没有什么错。   绣荷包,她同意的。荷包绣好,人家给钱了,一手钱一手货,没毛病。   即便冲进去,她又能说什么?   也罢,怪自己太贪心,还以为过来这里是要谈什么大生意。   易怜秋将银票收好,随后下楼离开。   看她脸色不佳,孙嬷嬷关切询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孙嬷嬷我们走吧。”易怜秋有些失落。   “小姐,这是那绢帕的钱。”孙嬷嬷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五张百两银票。她做梦都没想过,一个绢帕竟能卖出五百两的天价。   易怜秋低眸看了一眼,耸肩一笑。也好,没了大生意,至少这一行赚了千两银。   回到府中,易怜秋将银票刚刚收好,孙嬷嬷就匆匆过来。   “大小姐,老爷回来了。”   易怜秋脸色微顿,是原主的父亲回来了么?   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原主在听闻父亲的时候,身体的本能反应。那其中夹杂着三分欣喜,七分惧意的感觉太过于明显。   看来原主对她的父亲倒是有着不少的渴求渴盼呢。   想起沈氏母女,易怜秋计上心来。只是不知道这位父亲大人对原主还剩下多少怜悯之心。   易怜秋找寻了一件更为破旧的衣裙穿上,站在铜镜前,破旧不堪的衣裙,面黄肌瘦的脸颊,嗯,够憔悴!   出了怜秋阁,一路疾走。   父亲大人久出远门,回府后,做女儿的自当探望才是。   远远地,易怜秋便看见了她的父亲大人易震武以及另外一青衣长袍男子。   那男子微扬下巴,似是有种目中无人的狂傲之气,易怜秋只一眼就认出了他当今二皇子,她的未婚夫楚亦枫。   如若不是易怜秋摔伤,两个人前不久就完婚了。   可惜,造化弄人。   在她的记忆之中,似乎楚亦枫并看不上痴傻的原主,倒是原主一直对楚亦枫用情至深。此人表面上看却是一谦谦公子,但曾经却屡次威胁女主主动退婚。女主痴心不从,最终便有了被庶妹陷害之事。   想到此,易怜秋深吸一口气,待那二人接近时候。她佯装不小心踩空步子,身子径直的朝着荷塘里坠去。   “扑通!”水花四溅,易怜秋坠入荷塘。   她在赌,赌易震武对她仅剩的仁慈与父爱。   待易怜秋被人救起,整个人冷的瑟瑟发抖。   “见过二殿下,见过爹爹。”声音发颤,易怜秋跪趴在地,看上去好不可怜!   易震武看着面前如此憔悴瘦削之人,顿感一阵陌生。这是……   自从夫人陈氏离世后,他便没有再关注过这个女儿。   皮包骨头,弱不禁风,巴掌大的小脸上只剩那两颗眼睛还算有些生机。国公府的嫡长女竟会成了这般模样!   “起来吧。”易震武微皱眉头说了句,随即看向管家吴伯,“带沈氏去厅堂见我!”   吴伯应声立即回应,“是是!”   易怜秋的头发衣服都在滴着水,易震武实在不想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冷声道:“去换身衣服,成何体统!”   随即,易震武朝着厅堂方向走去。倒是不想,楚亦枫并没有跟上。   此时,荷塘边只剩下了楚亦枫跟易怜秋两人。   楚亦枫微眯双眼,厌恶的盯着眼前这个落汤鸡一样的女人,“易怜秋,识相的最好赶紧向我父皇提出退婚之事,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易怜秋抬眼看着面前的男子,这个男人似乎比记忆之中的还要俊逸三分,皮肤白皙如玉,明眸皓齿,眉宇之间尽显上位者的贵气之势。   可惜,这副好皮囊之下却包着一刻恶毒之心。   良久,易怜秋幽幽开口,“二殿下说的后果,可是想让我两位妹妹再一次推我下竹楼?”   楚亦枫心弦一荡,像是被戳中了不可告人的秘密。瞬间他的眸光闪过一抹杀意,他没想到易怜秋会这般大胆,更是没想到易怜秋会用那样鄙夷的目光看他。   该死的女人!   他一手遏制住了易怜秋的脖颈,双眼猩红,“易怜秋,这么多年你还没学会做人的本分。祸从口出几个字,你应该听说过。”   随着他的手掌收紧,易怜秋原本就惨白的小脸变得更加没了血色。   她瞬间有种死亡在即的恐惧感,却是不想,楚亦枫在她即将闷昏过去的瞬间将她甩向一边,她如同破败枯枝似的被甩出很远,重重落地。   顾不得脖颈上的疼痛,易怜秋仰脸看向楚亦枫,那双清明的眸光挑衅似的看着男子,“二殿下,你我是皇上赐婚,不是谁想退就退的起的,这不需要我提醒二殿下你吧。”   楚亦枫从没见过这样的易怜秋,看着倒在地上的娇小女人,他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对自己之前的鲁莽有些后悔。   该死!一定是易怜秋这个女人故意假装可怜!   “你只需提出退婚,其他的本皇子自会处理。”他冷声丢下一句,随后匆匆离开这边。   易怜秋看着楚亦枫的身影,死死地攥着绣拳。想悔婚么?那我就好好的成全你!   待楚亦枫离开,易怜秋也赶紧回了怜秋阁换衣服。   好在孙嬷嬷此时不在,不然又要心疼了。   刚刚换上干净衣衫,一丫鬟便过来通报,“大小姐,老爷请你去厅堂。”   易怜秋微微蹙眉,淡淡回应:“知道了。”   这时候叫她过去,显然应该是跟沈氏有关系。就刚刚易震武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对原主没有太多亲情可言,让他那般愤怒的原因,应该是丢了他的面子。   一路沉思,想着应对之策,倒是也很快便到了厅堂。   易怜秋脚步轻盈的迈进屋,礼貌有加的对主位上的人行礼,“见过爹爹。”   易震武脸色阴沉并没有着急回应,易怜秋察言观色,眼角的余光瞥见沈氏正跪趴于厅堂正中,一袭正红色的裙裳甚是夺人眼目。   易怜秋稍稍转移视线,沈氏头顶上的珠翠玉饰更是光艳绝伦、熠熠生辉。那圆润嫩白的脸上挂着的两行热泪,让人看了有种梨花带雨的怜惜美感,想必哪个男人看了都会生出恻隐之心吧。   “爹爹,二姨娘可是要顶替娘亲的位子,做当家主母了?”易怜秋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双眼之中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声音哽咽的问道。   装可怜?她也能炉火纯青的很那!    第一卷 第5章 谁的演技更高超   易震武脸色一沉,“谁人胡言乱语?当家主母岂是说顶替就能顶替的?”   沈氏身形一阵,脸色煞白三分。易怜秋瞬间潸然泪下,“那、那二姨娘为何要身穿正红?怜秋记忆之中,府中只有娘亲才会……”   她能利用的仅有易震武的好面子以及那所剩无几的亲情。   话未说完沈氏惊慌失措之下,又暗暗瞪了易怜秋一眼,随即连滚带爬的到了易震武的身边,双手抱着易震武的腿,哭的好不凄惨。   “老爷,妾只是一时大意,冲撞了祖宗规矩,求老爷念在妾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饶过妾这一次吧。”   对沈氏,易震武倒是有些感情的。见其哭的这般惨兮兮的样子,易震武便有些心软。   易怜秋一直看着易震武的表情,见此,随即怯怯道:“爹爹,怜秋许久不曾与爹爹一起用膳,特意学做了几道小菜,想请爹爹移步怜秋阁品尝一二。”   去怜秋阁吧,看看你家嫡女住的地儿比不及猪圈狗窝,看你的面子往哪里搁!到时候沈氏作为罪魁祸首,不死也得扒层皮!   这一点,沈氏自然也能想道。   “老爷,大小姐伤势刚刚见好,不易操劳。想尽孝心,也不急于……”   “爹爹,怜秋从未求过爹爹什么,现只想爹爹能亲口尝尝女儿做的小菜。”易怜秋怎会给沈氏翻牌的机会,这一次她就是要将沈氏吃的死死地。   易震武看着身子摇摇欲坠的嫡长女,内心倒是涌出些许愧疚。对这个女儿,他倒是真的亏欠不少。   “那便去怜秋阁用晚膳。”   话音未落,沈氏一时间急火攻心,昏倒在地。   易怜秋冷眼旁观,原来沈氏也有害怕的时候。   “传府医!”易震武担忧的上前将沈氏扶起抱在怀中,对着门外大喝一声。   ……   兰苑寝殿内。   沈氏脸色苍白憔悴的躺在床榻之上,娇嫩的小手抓着易震武的衣袖,满眼含泪,喏喏道:“老爷,能不能留下来陪着妾?”   “好好,都依你。”易震武此时一心都扑在了沈氏身上,哪里还装的下其他心思?   易怜秋微微皱眉,随即低眼看到府医开的药方,瞬间眼前一亮,“刘大夫,二姨娘的病是否需要静养啊?”   刘府医如实点头,“是,大小姐所言甚是。”   刘府医的话自然也被易震武听了去,易怜秋上前一步,“爹爹,既然刘大夫都这么说,我们还是不要搅扰了二姨娘才是。”   易震武意味深长的看了易怜秋一眼,倒是也将衣袖收回,随即对沈氏道:“你好生修养,我改日再来看你。”   沈氏还想强留说上几句,易怜秋却是假意帮忙盖被,实则用着只有她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二姨娘,身子不好就养着,之前的账咱们慢慢算。”   沈氏眸光一顿,随即故作疑惑的看着易怜秋。却也只有她自己知晓,藏在被中的绣拳已然丝丝攥紧,恨不得将眼前这小贱人撕碎了般。   是夜,怜秋阁。   易震武黑着脸站在院中,房中的那些破凳烂桌他看着肝疼。国公府嫡长女居住的院子破败如弃园,这就好比狠狠地打了他的脸呀!   易震武自是明了家中大小事务都是沈氏在操劳,念起苦劳,他平日里也会多宠爱那女人一些。可谁曾想,那女人竟是这般苛待嫡长女。   脑海中闪现出沈氏一身华丽衣着,珠宝玉翠加身、再看看眼前的易怜秋一身粗布衣裙,且无半分粉黛珠冠,易震武只觉得浑身气血翻腾。   “把吴六带过来!”易震武沉声喝道。   很快的,吴六便被传唤到了怜秋阁。他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却是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心里难免发虚,一个踉跄跪倒在易震武的面前。   “老爷,不知老爷有何吩咐?”   易震武随即呵斥:“大小姐的月例银子哪儿去了?怜秋阁这般破败,你怎么做管家的?府中的银两用度何故分配不均!”   吴六哪里见过什么大场面,瞬间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把沈氏供了出来,“回老爷,小的虽是管家,但银钱都在二夫人手中啊!”   “二夫人?”易震武怒斥,声音紧绷,显然是火气更胜,“好一个二夫人!”   看来平日里当真是娇纵了那女人!   “把沈氏带过来!”   很快,沈氏穿着里衣便被连拉带拽的到了怜秋阁。她一看地上趴跪的吴六,瞬间心惊吓得花容失色。   “老爷,妾只是一时糊涂,都是吴六,贪墨的事情都是吴六唆使妾做的啊……”   妇人之仁,沈氏只想着将罪责推卸给他人,哪里还有什么冷静可言?所以一上来便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贱,人!”易震武怒不可遏,“砰”的踹出一脚,沈氏应声飞出一丈远。   她顾不得周身疼痛,重新趴跪踉跄到易震武的身前,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糊在脸上,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光鲜?   “老爷,老爷恕罪……”   一旁的易怜秋冷眼看着,心里暗道,游戏不过刚刚开始。   “沈洛,怜秋的月例银子你私藏到哪里去了!”易震武厉声质问。   “妾冤枉啊,大小姐的例银妾只是暂且保管,想着大小姐出嫁之日一并……”   “二姨娘,你这借口找的可不对。我出嫁从夫,到时候自是我夫君养我。再者说,出嫁之日二姨娘是想让我夫君来怜秋阁迎娶我吗?”   易怜秋嘴角上扬,似是讥笑。说话间,她故作认真的扫视了眼这满院的破败。   “够了!沈氏无德,禁足两月,家中事务全由老夫人掌管。”易震武沉声道。   沈氏差点儿再一次昏迷过去,掌管府中事宜的差事可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才换来的呀!就这么夺了她的权,怎能甘心?   “老爷恕罪,妾知道错了。老夫人年事已高,还望老爷念在妾多年来……”   “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没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兰苑半步!”   不等沈氏的话说完,易震武便不耐烦的命令。他现下着实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直到被拖出院子,沈氏依旧委屈似的大声求饶着。可惜,根本就是于事无补。   “爹爹息怒,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易怜秋上前一步,欠身安慰。   易震武怒瞪着眼前的女子,久久没有移开视线。明明还是那张脸,却在此刻显得那般陌生。   这还是他的那个痴傻女儿么?    第一卷 第6章 家门不幸      “爹爹,你怎么了?”易怜秋故作担忧道。   “易怜秋。”他冷冷逼视,似是想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什么破绽。   “是。”她从容不迫。   终究,他没能看出哪里不妥,冷哼一声离开怜秋阁。这个嫡长女,好心思!   待易震武离开,孙嬷嬷便奉命拿回了属于易怜秋的月例银子。   回想着沈氏被教训的凄惨样子,易怜秋心情大好。府中的麻烦暂时解决了,接下来就要到那个未婚夫婿了。   几日后,易怜秋终于寻得一机会。待楚亦枫来府中做客之际,以商定退婚之事为名,约在花园假山处见面。   原本楚亦枫不想单独跟易怜秋那女人见面,不过想到那女人终于肯应下主动退婚之事,便勉强前去“赴约”。   谁曾想,楚亦枫刚刚到了假山之后,却见易清婉小脸潮红,媚眼如酥,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易清婉便主动的扑向他,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娇躯在怀,女子气若幽兰,媚然姿态却是引得楚亦枫的小腹瞬间一股无名之火灼烧起,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待要亲吻到那女子的樱唇之时。不料,周遭却是来了不少为观之人。   易震武脸色铁青,“二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易震武之前听闻易清婉在府中跟二皇子寻欢之时还不相信,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差点儿被这场景气晕过去,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易怜秋目光灼灼,似是受到了莫大委屈一般,泪眼氤氲,小嘴紧紧抿住,那可怜屈辱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楚亦枫百口莫辩,看清来人之中易怜秋的身影时候,他恨不得冲过去掐死那女人。   即便易震武已经下令,此事不可外传,但消息却是依旧不胫而走。   短短一日内,帝都的百姓都知晓了:本是国公府嫡长女未婚夫的二皇子,跟国公府的庶女偷欢,被护国公等一众人撞见。嫡长女通情达理,忍痛割爱让出皇子妃之位,成全庶妹跟二皇子的感情,此举可敬可叹!   皇上得知消息龙颜大怒,却又不好治罪,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之前赐婚易怜秋改成了赐婚易清婉。   一时间,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街头巷尾,百姓们谈论的好不热闹。   ……   是夜,秦王府内。   张灯结彩,歌舞升平,倒是在场用膳的人没有几个。   宜太妃手里拿着一精致荷包,观赏着荷包上“红梅傲雪”的花样儿,忍不住连连夸赞,她还是头一次见绣工如此卓绝的绣品呢。   “这梅花儿呀,就好像能闻到香味儿了似的。”宜太妃和善的笑说着,“真不错!”   “辰儿,这荷包是何人所绣啊?”宜太妃问,她现在就想见见。   “儿臣不知其姓名,当初算是偶遇。”一俊逸盎然的男子回应了句,他的眼睛一直都是闭合着,并没有睁开的意思。   宜太妃有些失落的微微蹙眉,手指在红梅的轮廓上细细划过,良久,微微叹了口气,似是在可惜着什么。   翌日。   怜秋阁的院子里站着一排约莫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易怜秋将在场的人都打量了一边,随即指了指一穿着粉色衣裳的小丫头。   “就她吧,其他的都去别院。”   那被点中的小丫头怯生生的偷偷打量了一下易怜秋,立即跪地请安道:“奴婢含翠见过大小姐,大小姐万福。”   “起来吧,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   易怜秋的心情好,解决了二皇子的事儿,重要的是解了气。没了那场婚姻,她倒是也乐得自在。   孙嬷嬷却是有些担忧,之前还提及可惜了这么一桩好姻缘。说是什么易怜秋嫁过去的话,身份尊贵就不会备受欺凌。   谁曾想易怜秋直接道了句,身为嫡长女该受欺负还是受欺负,所以身份不是决定受不受欺负的根本。   总之易怜秋讲的大道理,孙嬷嬷似懂非懂。看着易怜秋心情好,孙嬷嬷也就跟着不去在意了。   含翠刚刚进府,孙嬷嬷趁着这会子没什么事儿,带着含翠去膳房取吃食,顺便让其熟悉熟悉环境。   两人刚刚离开怜秋阁,却是不料,楚亦枫怒气冲冲的直逼易怜秋的闺房。   “啪!”   易怜秋的脸颊应声传来火辣辣的疼,她被打了,很突然的那种。   看清楚来人,易怜秋一脸警惕,冷声质问:“二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易怜秋。”楚亦枫恶狠狠的念出她的名字。   骄傲如他,从没有受过这般羞辱。要什么样的女子他得不到?竟被传出他跟庶女偷欢之事。即便他对易清婉却是有些心思的,但这次他只觉得脸面都丢尽了。   父皇为这事也是勃然大怒,将他禁足于宫中数日。此次多亏他皇祖母说情,他才被解禁。   他盯着眼前这张清瘦的脸颊,恨不得亲手将其毁掉。   “二殿下,不是你想接触你我的婚约吗?现在解除了,二殿下应该满意才是。”易怜秋忽略掉脸颊上的疼痛,目光清冷的道。   “算计本皇子,让本皇子颜面无存,竟还说什么满意!”楚亦枫怒目瞪着易怜秋,他自是知晓当日易清婉应该也是被这女人算计,下了药。   易怜秋看着被激怒的男子,心中着实畅快不已。她就是要让那些得罪过她的人痛苦,百倍偿还她曾受的委屈。   可惜,下一刻易怜秋却是怎么都畅快不起来。   楚亦枫一个跨步,迅捷的将她拦腰抱起又狠狠地丢在床榻之上。他倾身压下,眸子之中闪烁着狠厉的光。   那眼神着实狰狞可怖。   易怜秋像是一直受惊了的猫儿一般,恐惧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可惜她越是这般表现,越是会刺激到男人的敏感。   楚亦枫也不知怎地,对上那双如星灿的眸子,腹部瞬即泛起一股无名火,开口的声音都带着意味不明的低哑。   “易怜秋,本皇子改变主意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本皇子的玩物!”   “二殿下,你何必如此针锋相对!怎么说我也是国公府嫡长女,你不怕传出去被百姓耻笑吗!”   易怜秋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说话间大脑快速运转,思索着应对方式。    第一卷 第7章 低估了她      易怜秋不提百姓还好,提及百姓之时,楚亦枫明显脸色更加阴沉几分。   “撕拉”一声,易怜秋的外裳被扯开一大口子,香肩尽显,白皙如玉,甚是诱惑人心。   随即,他又是用力一扯,易怜秋的内里展现于他眼前。那赤红色的内里映衬的女人皮肤更显娇媚,似是对他无声的邀约一般,他只觉心弦一荡,喉结忍不住滚动一下。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也能这般轻易让他有了反应!   他下意识的低头,大手钳制住女人挣扎摆动的娇躯。薄唇印在诱惑的香肩之上,随即加深了那个吻,贪婪的索取着更多。   易怜秋只觉慌张的心都快冲出喉咙,眸光亦是变得愈加狠绝。   她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得逞!   “叮!危险警报……”   情急之下,脑海里传出指使,易怜秋迅速化掌为拳,竭尽全力的朝着楚亦枫的颈动脉窦的位置砸去。   “唔”的一声闷哼,楚亦枫来不及反应,竟两眼一黑昏迷在了她的身上。   危险似乎暂时解除,易怜秋却是不敢轻易放松。她奋力的将楚亦枫推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想到刚刚这男人对自己的作为,她泄愤似的拔下银簪利落的划破了男人的手腕。   鲜血喷涌,她紧皱着眉头盯着楚亦枫的脸。   似乎因着伤口吃痛,楚亦枫惊醒。却是在感受到脖颈间的冰凉之时,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闪过惊骇。刚刚这女人是点了他的死穴了?   还真是低估了她!   “你要怎样?”楚亦枫沉声质问。   小不忍则乱大谋,手腕的伤口必须及时包扎治疗,不然他断然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二殿下,怜秋要的不多,只想平安留存于世。”易怜秋自知此时不可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不然断然会适得其反。   “可以。”楚亦枫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他只觉得意识开始模糊,“本皇子已经应下,你还不拿开!”   “二殿下自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惜没有证人,一旦二殿下反悔的话,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易怜秋冷冰冰的道,似是并不在意楚亦枫的死活。   楚亦枫恨不得将这女人生吞活剥了,当下却只能委曲求全,保命要紧。他从腰间拽下一玉质令牌,随即丢在床上,“这是本皇子的玉牌,见牌如见人,也就只有我父皇能动你。”   易怜秋盯着玉牌看,随后利落的从裙摆上扯下一条布帮其包扎伤口,   “二殿下最好找个大夫看看。”   楚亦枫自知这样根本止不住血,不甘的瞪了一眼易怜秋,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墨黑眸子,他心一颤。   这个女人哪里还有他记忆中的模样?   “二殿下还在犹豫什么?”易怜秋生怕对方反悔,视线在楚亦枫的手腕上扫视一下。   “好,很好!”楚亦枫忍着怒意跃出窗外。   危机解除,易怜秋重重的坐在床上,紧紧抓住那玉牌,呼了一口气。   刚刚她竟然有一种想要杀死二皇子的冲动,想想都有些后怕。   门在此时被推开,孙嬷嬷跟含翠看见床边的一滩血迹之时,着实一惊。   “小姐,你受伤了?”孙嬷嬷满脸关切的上前,含翠半天才反应过来去了水盆过来收拾。   “不是我的血。”易怜秋淡淡回答,脸上的苍白却是依旧让孙嬷嬷忧心不已。   闻言,含翠身形一颤,竟不小心打翻了水盆。瞬间房中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动。   易怜秋烦躁,冷声警告:“今天这事儿,谁要是说出去,后果自行承担。”   “啊,是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含翠膝盖一软跪趴在地。   “好了,赶紧收拾干净。”易怜秋不耐烦的道。   看着含翠那哆哆嗦嗦的身影,易怜秋觉得似乎很有必要再找一个胆大心细的丫头。   房间里的血迹被水冲淡,渐渐地没了痕迹。窗子大敞着,血腥味道也渐渐散了去。一切恢复平静,仿佛刚刚不过是梦一场,房间里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孙嬷嬷,备水,我要泡澡。”易怜秋轻声吩咐。   她的身上还残留着那男人的味道,她要尽快的将之洗掉。   一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楚亦枫看了她的身子,还亲吻了她的香肩,她便恨不得将那纨绔子弟千刀万剐。   可惜,她自知实力太弱。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眼下只能自保为上,但日后她强大了,必定将之前所受屈辱十倍百倍的还给对方!   孙嬷嬷很快准备好了水,易怜秋屏退左右,褪却衣衫。铜镜里,她瘦削的身子彰显着营养不良。   看来应该好好的补补身子了,没有好体格,怎么跟那些恶人斗下去?   足足泡了接近一个时辰,水都凉透。易怜秋才换上了新做的白色衣裙。   三千青丝归于后颈,束腰宽带,身上还带着刚刚出浴时候的氤氲之气,整个人看上去竟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一般。   独自坐在闺房之中,易怜秋想了许多。   现下她手里仅有的银两加起来差不多一千五百两,这些银钱应该能在帝都租下一间铺子。   易怜秋以为,想要生存下去,必要拥有一定实力。眼下要做的一个是多多赚足银两,另外一个就是多多结交一些可靠之人。   思量再三,她重新换上一身男子衣着。叮嘱了孙嬷嬷几句之后,一个人偷偷的送后门出了府。   热闹的大街之上,易怜秋优哉游哉的走着。周围的环境陌生有熟悉,让她有种惬意之感。好似她本就应该在这里生存,好似她本就归属于这。   “叮,危险逼近,注意闪躲。”   脑海之中突然间传来警报之声。易怜秋下意识的朝着身后看过去。   “闪开!都闪开!”   一急速飞奔的马车径直的朝着她这边冲撞而来,易怜秋紧张的忘记躲闪,眼看着那马蹄扬起就要踩踏在她的脸上。   挖槽!今儿不会又要灵魂出窍穿回现代去了吧?   电光火石之间,那马蹄一偏,竟是朝着旁边一少年踏去。也因为骤停,坐在前端的车夫一下被甩飞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少年被马蹄踢中了小腿,少年一脸痛苦的咬牙坚持,额头上已然渗出了虚汗。    第一卷 第8章 和济医馆      易怜秋顾不得其他,赶紧上前蹲在少年身边,快速的帮其诊脉。   “腿骨断裂,针灸止痛,固定包扎。”   脑海里给力的传来提示音,易怜秋倒是有些犯难。   朝着四周围看了眼,她问:“谁有银针包借我一下?还有木板或者木棍。”   “你会治病?”一陌生的声音传来,同时递上大小还算适中的木棍,“针灸包没有,这个倒是可以给你。”   易怜秋也不客气,接过木棍之后,随手在衣摆上撕扯下一块长布条。   这扯布的技能都快赶上专业的了。   “哥哥,我会瘸吗?”少年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额头上的汗更多了一层。   “不会,我能帮你医好。”易怜秋认真回答。   随即她动作熟练的将其小腿腿骨固定包扎好,又将其扶到了路边,很快的借了纸笔写下了一药方给了少年。   少年的家人闻讯赶来,对易怜秋连连道谢。   临分别钱,少年重重的看了易怜秋一眼,将其容貌铭记于心。   “叮,恭喜医术值增强。”   脑海中又一次传来动静,易怜秋已经见怪不怪。不过,貌似之前医术就满级了,增强还能增到啥程度?   “这位小兄弟,刚刚可是我救了你。”   之前那男子并没有离开,他一开口,易怜秋倒是惊了一下,随即警惕的看着他。   此人一些月牙白束身长袍,脚上踩着银纹玄色长靴,剑眉凤眼,气宇昂然。明明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却是待人时候挂着和善的笑意。   认识此人的便知晓,他是当今三皇子,楚明夜。   而易怜秋脑海却是蹦出一个词:“笑面虎”。   倒是回想起之前发生的情景,易怜秋随即对其作揖,淡淡道:“多些公子相救。”   楚明夜挑眉看向面前之人,随即眼角闪过一抹不可察觉的错愕。   不仔细看还真没认出,这不正是被他二哥“抛弃”的易怜秋吗?   好像这女人跟传闻之中的不一样,哪里有半分伤心难过的样子?   有意思,呵呵。   另外一边,马车之上。一俊逸男子紧闭着眼睛,周遭发生的事情却是了然于胸。听见记忆里那女人的声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起一好看弧度。   随即却是冷声道:“丁诺,车夫换了。”   “是,主子。”丁诺领命,在心里为那车夫默哀。赶车那么急,活该要死。   随即车夫被几个侍卫拖拽走,丁诺亲自驾车。   “哒哒”的马蹄声再次响起,易怜秋下意识的朝着那边看去。   风起,卷开马车窗帘,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出现在了易怜秋的眼中。   她的心一紧,像是被什么拨动了心弦。   待易怜秋回神,身边的男子也不见了踪影。   呵,易怜秋耸耸肩,随即继续朝前走。   长街邻近拐弯处,易怜秋看了眼“和济医馆”门口的“转卖铺子”的牌子,眼前一亮,随即走了进去。   两个店伙计打扮的看见来客人,只是懒懒的抬头之后又趴在了长桌上。   掌柜的也是一副蔫儿蔫儿欠揍模样,半眯着眼杵在柜台前。   “抓药的?”   “你们铺子要转卖?”   易怜秋认真问。   那掌柜的瞬间弹跳而起,一脸兴奋劲儿,“公子想买下这铺子?”   易怜秋没回答,倒是反问,“你们这地段不错,生意何故这般惨淡?”   店掌柜看易怜秋不像是开玩笑的人,便将店铺的事儿说与她听。   原来这间医馆也算是生意兴隆,可惜天不遂人愿,不久前医馆里出了人命,还闹到了衙门。所以就此生意惨淡,无人问津。   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大夫只能治病,不能保证一定能救活不是?   可百姓不那么认为呀,他们只觉得医死了人就是医术不好。   这些事由随便打听就能知晓,所以店掌柜索性主动告知,也算给个诚心的好印象。   “多少钱肯卖?”易怜秋也不拖泥带水。   “六百两。”店掌柜报出了个数,担心易怜秋不满意,又补充道:“公子,我们铺子地段不错,该做其他的肯定生意兴隆。”   “五百两,包括铺子里的药材留下。”易怜秋伸出五个手指,语气不容置疑。   掌柜的微讶,迟疑片刻,心一横,“成交。”   很快的,双方交接了一下地契之类的东西。   之前的店伙计一个没被留下,易怜秋不想用那些懈怠之人。   掌柜的临走前,犹豫之下还是开了口,“公子,门口那儿站着的是个可怜孩子,叫均子,他母亲病重没钱医治,一直在我店里帮忙赚些药材。”   为难之下,掌柜还是问了句:“公子你能收留他吗?”   易怜秋没有回答,走到门口看着一面黄肌瘦的小个子少年,那营养不良的脸上也就剩下那双眼睛还算有神。   “东家,我什么都会做,求你收留我吧,我不要钱,给我一些普通的药就行。”   说话间,均子就往地上跪。倒是易怜秋眼疾手快的制止,“男子汉要有骨气,岂能随意给人下跪?”   “那、那东家你同意了吗?”均子眨着大眼睛乞求的问。   易怜秋叹了口气点头,她能做的有限,但求无愧于心吧。   帮人帮到底,易怜秋收留了均子之后,又跟着均子去了他的家里帮均子母亲看病。   破败的院落,房子四处漏风。幽暗的环境下,一张破烂不堪的床上躺着一骨瘦如柴的妇人。   看见易怜秋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胆怯与疑惑。“均子,这位是?”   易怜秋主动说明来由,随即不多话。诊脉,针灸,重新开下药方一气呵成。   倒是那妇人被针灸之后,瞬间就有了精神气儿。   母子二人对易怜秋千恩万谢,要不是易怜秋阻止,额头都要磕出血来了。   天色渐晚,易怜秋没多做逗留。   回府的路上,易怜秋一心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已跟踪多时。   牛掰的系统君倒是也没有提醒她的意思,想来跟踪之人暂且对她没什么恶意吧。   楚明夜站立于幽暗拐角出,看着易怜秋匆匆远走的身影,眼角闪过一抹玩味的笑。   曾偶然见过一面,记忆里还是个痴傻之女,再见竟然成了会医术的精明之人。   千金大小姐女扮男装开医馆,有意思!    第一卷 第9章 白胡子老道   身边的侍卫清风见他家爷竟然对着一男人身影浅笑,他的心里是崩溃的,倒是很快也了然的想通了一些事。   他家爷从不近女色,原因竟然就出在了这里。啧啧,断袖之癖呀。   话说他家爷不会哪一天对自己动心思吧?想到这,清风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爷,你要是对他感兴趣,属下这就把他掳来。”   楚明夜收敛眼角的笑意,冷声威胁,“你如果不想见到明日的太阳,就试试。”   清风一惊,他家爷这是用了真心了呀!   楚明夜丝毫没在意随身侍卫的心思,倒是他突然有了一有意思的想法不如纳了易怜秋做个妾?   国公府怜秋阁。   易怜秋还未走进,便听得孙嬷嬷跟含翠嘤嘤哭泣之声。   偷跑出府被发现了?   心下焦急却又立即找寻了一套丫鬟的衣裙换上,随后才匆匆的赶回怜秋阁。   刚刚迈步进去,一身穿明黄色道袍的白胡子老道立即朝着她这边走来。且他手中抓握着金刚杵,口中念念有词,一本正经的倒是还真像那么个样子。   易怜秋环视一圈,易清婉正站在易震武的身边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孙嬷嬷跟含翠跪在一边哽咽轻泣,满是对她的担忧。   这是怎么个阵仗?   降魔驱鬼?也对,古代好像真的很信鬼神之词。   看那老道一脸正气凛然,似是已经让众人都信服了。不过话说,金刚杵这种东西不都是佛门弟子使用的么?他一道士怎么还跨界了?   易怜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那老道嘟囔了老半天之后,她才忍不住笑道:“大师,你这金刚杵是从哪个庙里化缘来的?没花钱吧?”   老道一愣,随即老脸一拉,“妖孽休得胡言乱语,贫道今日定收了你,以绝后患!”   老道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符纸凭空自燃。   好神奇!   不过这些小把戏却根本就震慑不住易怜秋,她冷眼看着老道自演自说,眸光清幽,毫无俱意。   “说我是妖,可有证据?”   老道脸色一滞,却是又探囊取物般的手中多了一把细绳。   “易施主,这妖孽神通广大,还请易施主准许,贫道用封魂绳将其困住。”   易震武着实对易怜秋有所怀疑,加之对这老道的信任,立即应允。   四个家丁拿着绳子将易怜秋包围住,跃跃欲试。   易怜秋冷眼扫视到易震武的脸,眸光里带着愤恨,父亲大人,以后你不配做!   “护国公,仅仅凭借牛鼻子老道的片面之词,你就信了他?”   易震武的心一颤,对上易怜秋清明的眸子,他有些犹豫。   易清婉自然察觉到了易震武的犹豫之色,她可不想轻易放过惩治易怜秋的机会。   随即,她厉声对着家丁呵斥:“你们还不快把那妖孽捆绑起来!”   今日,易怜秋一定得死!   “大胆!谁敢上前!”易怜秋快速掏出一镂空雕刻着一“枫”字的玉牌。   “二殿下的玉牌在此,谁敢放肆?”易怜秋声音放缓,眸子瞥向易清婉,似是挑衅。   易清婉自是认得那玉牌,当日她稀里糊涂的跟二皇子被在假山上抓包的时候,意识还算清醒。这玉牌正是二皇子的贴身之物。   易清婉不可置信的盯着那玉牌看,周身的气血涌入心窍,那愤怒的目光恨不得要将易怜秋的身子穿透。   她想不通,易怜秋怎么会有二殿下的贴身之物!   她现在可是跟二殿下有婚约之人,易怜秋这个贱人!   易怜秋的目的达到,便不再刺激易清婉,倒是又走到老道面前,嘴角上扬,似是漫不经心的问:“大师,二殿下如果知晓你说我是妖,会不会把你凌迟或者……”   她的话没说完,老道脸色一白,手里的金刚杵都差点儿掉地上。   他就贪点儿财,可万不敢对付皇家人呀!   “大师,你怎么了?”   老道脸色难看的紧,站在原地傻眼,迟迟没有言语。   娘的,来前儿说的好好的,不过处理一不受宠的丫头,现在竟踢到铁板上了。   易怜秋自是察觉老道对易清婉的怨忿,她又稍稍凑近,极小的声音道:“大师的隐疾困扰多年了吧?和济医馆倒是可了却大师心愿。”   闻言,老道也算是个人精,立即领会其中意思。他毫不迟疑的做出选择,“多谢女施主。”   言闭,老道突然间两眼往上一翻,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起来。   这一变故惊呆了众人,大家下意识的往后倒退几步,生怕惹祸上身,死于非命。   片刻,老道停止抖动,随后凌空一跃在院子内胡乱的比划,像是在跟什么打斗一般。   突然,老道朝着易清婉冲过去,金刚杵朝着易清婉身前的空气一拍,老道却反而被震出一口鲜血。   “妖孽,今日贫道定要收了你!”   啥?   不是说易怜秋是妖吗?这会儿怎么换人了?   易清婉狠狠地瞪着老道,她心里涌起一丝不安。   易震武疑惑,“大师,刚刚你不是说……”   “易施主有所不知,这妖孽阴险狡诈,故意施了障眼法,让贫道误以为大小姐是妖。好在贫道修为上乘,识破了她的诡计。此时妖孽已经被贫道封在了二小姐的身上,还需将二小姐带去清修之地度化一段时日。”   老道解释的言之凿凿,似乎煞有介事。   易震武想到刚刚老道吐血的一幕,着实信了。大手一挥,家丁齐上,将易怜秋捆绑严实,生怕她跑了。   “爹爹,我不是妖孽,这肯定是易怜秋那个贱人故意串通臭道士冤枉女儿的!”易清婉问自己辩解,咬牙切齿的瞪着易怜秋。   “啪!”清脆的巴掌响起,易清婉只觉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   “还说不是妖孽!我二妹妹可是从不对我出言不逊的!”易怜秋一脸正气的呵斥一声。   “够了,把二小姐连夜送到城外的尼姑庵去!”易震武不耐烦的命令,倒是震慑了在场所有人。   直到被带走,易清婉也没有辩解机会。她不知道为什么设计的好好的,竟突然又转了风向。   她能做的只有大声对易怜秋的咒骂,可惜,易怜秋对之充耳不闻。   易怜秋趁着别人没注意,走到受了“内伤”的老道身边,小声道:“明日巳时,和济医馆。”   “多谢女施主。”   老道士回应一句,心情复杂的跟易震武交代几句,随即离开。    第一卷 第10章 多变的二姨娘   易怜秋见易震武没有要走的意思,冷漠的上前,道:“不知护国公在此还有何事?”   护国公,这称谓着实生疏的紧。   易震武脸色不佳,将易怜秋打量个遍。“今日你去哪儿了?大家闺秀就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出去疯跑成何体统!”   随即他似是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甩袖即走,倒是迈出两步后又道:“下月十六太后寿辰,到时候你进宫祝寿。”   本来易怜秋对易震武的话没在意,倒是听见太后寿辰的时候留了心。   楚亦枫断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听闻太后十分不喜楚亦枫的生母佳贵妃。   如此一来,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寿辰的事情在太后面前刷一波好感。即便是得不到太后的帮扶,也决计不能交恶。   易震武丝毫不在意易怜秋听没听见,话说完便直接离开怜秋阁。   孙嬷嬷跟含翠还在地上跪着,易怜秋赶忙上前将她们两个扶起来。   “都是我的错,没保护好你们。”   易怜秋的声音温和,孙嬷嬷心生感动,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倒是含翠那小丫头瞬间又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这小丫头显然是吓坏了。   ……   兰苑。   房中的摆设能砸的几乎全都碎落在地,沈氏抓起最后一个青瓷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瞬间碎瓷片散射一地,有些打在她的腿上,生疼的厉害。   “二夫人息怒。”周嬷嬷小心的上前劝说。   “息怒?我乖女儿被那贱人诬陷,都送到尼姑庵去了,我怎么息怒!”沈氏双眼猩红,哪里还有一点儿平日里的温柔端庄?   易怜秋,你这个贱人!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沈氏胸口起伏不定,怒瞪着周遭狼藉,心中的火气攀升。死死地攥着绣拳,指甲尽数扎进肉里,鲜血顺着手心流出,猩红的颜色好不扎眼!   “二夫人。”周嬷嬷担忧的看着沈氏。   沈氏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狰狞瞬间平静下来,松开拳头,低眼看了看白皙玉手,随即仰天长笑,好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周嬷嬷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倒是沈氏笑够之后,问:“老爷还是在书房歇了?”   周嬷嬷身形一僵,半天没敢回答一个字。   沈氏似是察觉到什么,吊眼一瞪,嗓音拔高:“莫不是老爷去了萧氏房里?”   周嬷嬷惊得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应声,“是、是。”   沈氏眉头紧皱,愤恨的抬脚一踩,狠狠地撵着周嬷嬷的手背。   “啊!二夫人……”   萧氏那个不会生蛋的鸡,哪里能跟她比?   她将来一定是这个府里的女主子!   她的儿子一定会成为嫡长子!   她的女儿一定要成为太子妃,乃至将来成为国母!   直到手背上被脏污的血液糊满,沈氏才算满意的收回脚。随后施舍一般的丢给辛苦伺候她多年的周嬷嬷一瓶金疮药,“楷贤可有消息?”   “大少爷来信,说是人已经在路上了,想必最晚明日午时之前就能到帝都。”周嬷嬷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尽是冷汗。   “那便好。”沈氏的脸色变得柔和。   府中大小事宜都是老夫人做主,而老夫人一向都是重男轻女,一直以来,老夫人对沈氏的这个庶子都是偏爱有加。   只要楷贤回来之后把老夫人哄开心了,她就能今早解除禁足,也能够找机会对易怜秋斩草除根。   “对了,下月十六太后寿辰,你提醒三小姐好生准备,切不可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沈氏有些不耐烦的吩咐,这两个女儿没一个成器的。   易清婉已经被送到尼姑庵清修,显然不能参加宫宴。甚至于一旦皇家忌讳鬼神之说,兴许曾经的赐婚也不能作数了。   所以现下,沈氏只能暂且将希望寄托在二女儿易清芳的身上。   周嬷嬷一脸为难,最终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提醒几句:“二夫人,此次宫宴怕是大小姐要去参加,三小姐……”   话没说完,沈氏的脸再一次紧绷。   又是那个贱人易怜秋!   脑海之中想起易怜秋越发清秀的容貌,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撕碎了。   如若易怜秋在宫宴上被哪个皇亲国戚看上,定然会更加难对付。所以一定要把一切可能都提前扼杀。   沈氏的眼角闪过一抹杀意,随即吩咐,“你且照我说的办,其他的我会想办法。”   言闭,沈氏吹熄了灯盏,随即躺在空档的床榻之上。借着月光,目光清冷的盯着屋顶,一丝睡意都没有。   老爷已经许久没有碰她了。   脑海之中回想起跟易震武云雨的场景,精壮的身躯,强有力的腰肢,似是全都浮现在了她的眼前。沈氏越发觉得寂寞,没多久便觉得欲火焚身。   风起,吹开床榻前的窗子。   沈氏全然不去在意,很快,她身上的裙裳凌乱一地。红唇轻启,面若桃花,媚眼迷离,娇哼不断……   周嬷嬷守在门前,耳边时不时传来沈氏屋里传来的靡靡之音,无动于衷。这一切似乎她已然司空见惯了一般。   月光透过窗子照射在沈氏的胴体之上,她的动作被站立在对面屋檐上的年轻男子尽览无余。   男子似是有些厌恶的别开眼,却制止不住身下自觉的反应。   明明是来看那不知死活的女人的,愣是碰巧看了这一幕活春图。   “二哥好雅兴。”   另一藏在暗处的男子开口,言语之中带着戏谑。   莫不是这个冷情的二哥对易怜秋上了心?   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易怜秋这一觉可谓是睡的舒坦,她当真是不知晓有两个男子站在房檐上盯着她的院子看了一夜。   刚刚洗漱之后,含翠便过来小心翼翼的通报,“大小姐,老夫人差人来命你去请安,还说大少爷回来了。”   易怜秋挑眉,嘴角荡起一抹讥笑,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庶出弟弟回来了?   刚一回来,老夫人就让她这个嫡长女去请安,当真是重男轻女的观念深重啊!   记忆里,这个庶出弟弟可是对原主做过不少缺德事。看来她又要打起精神开始收妖了。   易怜秋特意打扮了一下,多日来的营养倒是让她的脸圆润了些许。银色束腰长裙,衬托着她的脸色更显白嫩有气韵,青丝高高竖起别一翠玉流苏簪,出尘脱俗的很。   最后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易怜秋温婉道:“含翠,你陪我去给老夫人请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