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一夜 豪华的总统套房内，二米宽的斯林百兰大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孩。 “吱呀”一声，门打开，进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看到自己床上躺着个轮廓陌生的女人后，男人不满地冷哼一声，“啧，又来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自从爱妻去世后，不知有多少女人瞅着萧氏集团总裁夫人的位置。每次出差住酒店，总会有女人不请自来，霸占他的床不止，还主动投怀送报。这些愚蠢的女人，当真以为他是那些只知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吗？再说，那么多的女人，就算他是个健壮的男人，也没有这么旺的体力吧。真搞不懂这些女人为什么偏偏都涌过来自己这儿，害的他几乎天天要扔“垃圾”。 无奈地叹口气，萧寰漠缓缓走过去，刚想要将女子拦腰抱起就扔出去，目光接触到她的脸时，不由一愣。 一头瀑布般的秀发铺散，精致的五官，雪白的肌肤，长长的睫毛仍微微颤动着，就像蝴蝶在花上休憩。 萧寰漠危险地眯起双眸。 自从爱妻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这般柔美的女人了。 两年了，他很少再碰女人，原以为自己那方面已经淡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重新唤起他那方面的感觉。 “女人，这是你自找的”。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嗓音从男子口中吐出，伸手轻轻触碰女子如婴儿般轻弹可破的肌肤。女孩大概以为有蚊子飞过，不满地发出一声柔语：“滚”，翻了个身，继续昏睡下去。 “睡过去了？” “母猪！” 萧寰漠闷哼一声，这女人怎么搞的，这都不醒？还是装睡？心中顿生邪意，等下来更激烈的，不信你不醒。 迅速退去自己和女孩身上的衣物，整个人欺身而上。 翌日，沐冬儿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蓦然睁大了眼睛。 这是哪儿？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 她记得昨天他们学生会有位女生小委员生日，所有女生会员一起到万客酒店开了一间包房庆祝，期间她们不停地给她灌酒，她不胜酒力，很快就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全然不知。 脑子嗡嗡直鸣，头痛得快要炸开了，全身像散了的架子，疼痛得厉害。 身子凉飕飕的，沐冬儿低头一看，不由得惊叫一声。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一滴，一滴，落在昂贵的床单上，像一朵朵梅花。 浴室门突然打开，走出来一个仅用一条围巾裹住下半身的男人。与他对视的那一刻，她的呼吸变得紧张急切起来，居然忘记遮住自己！ 身材高大挺拔，目测一米八八，五官深邃，棱角分明，轮廓优美，一双乌黑凤眸摄人心魂，高挺英气的鼻子下，是一张红唇，还有那古铜色的皮肤，如雕塑般魅力十足，全身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冷淡与高贵。 回过神，脸红的发烫，急忙用手护住自己。 “能看的本少都看了，你还有什么本少没看过的，嗯？”萧寰漠冷笑一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你，你别过来。”沐冬儿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慢慢退到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拼命想要压制住打在眼眶的泪水，不想在这个陌生的男人面前显示自己的脆弱，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只能哽咽着问：“为什么？” “什么？”男人显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为什么不经我的同意就……”。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哈？”萧寰漠一脸鄙夷，“不是你主动找上门来的吗？现在装傻么？” “主动？没有，我没有！”。冬儿大声喊道，随即低下声，“我昨晚喝多了，晕过去了，怎么可能……” “醉了？晕了？”萧寰漠冷笑，“所以就爬到我床上了？那么多的包间，你干嘛不到别的，偏偏来我这？你和那些女人都一样，不过是痴心妄想爬上本少的床。现在本少如你所愿，你应该满意了？嗯？” “不是，我不是！”她越说越激动，但眼前的男子怎么也不肯相信，他一定认定自己是有意的。 泪水再也不止住，连哭带喊的，再夸张一点，几乎要把整张被子打湿了。 “真是，怎么会有这么能哭的女人？” 冬儿的哭啼声搅得他心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吧，你想要多少？” 冬儿听到他这话后，停止了哭泣，一脸迷茫的望着男人，“嗯？” 啧，这女人，又装傻么？萧寰漠心想，提高了分贝，“我问你想要多少钱！” 冬儿一下子就明白了，敢情这男人真的把他当成坏女人了。 见她没有回答，男人大大方方拿起旁边书桌上的钱包，随意从里面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她，“诺，拿去，你看够不够”。 余光瞥到上面的数字，是一个1后加上六个0，整数，而不是小数。 沐冬儿呆楞在原地，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一笔数目，但是，想拿钱砸她？就像你是阎王老子，本姑娘也不领情！ 猛地将那张支票抢到手中，一脸猴急的样子，让萧寰漠忍不住嘲讽的笑了声，但下一秒，他便惊呆了。 只听“嘶—”一声，那张支票瞬间被撕成两半！冬儿还不解气，狠狠地将它们甩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就算你是开金矿的，本姑娘也不屑！不要以为这世上每一个人都爱钱！还有，请你记住，我不是你口中说的那些女人！” 霸气地说完后，捡起地上的手机，衣服也没穿，只是卷起一张被子裹住全身，便潇洒离去。 萧寰漠愣住了，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任由着一个连他自己都瞧不起的女人参了自己一本。 冷淡的眸子，突然迸发出火热的火焰，修长的手指捡起地上凌乱的衣物堆中的一张卡，看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沐冬儿吗？很好，你成功引起本少的兴趣。” 拿起手机，手指翻飞，迅速拨通了电话，“去，给本少查清一个女人的底细”。 正文 第2章 没脸见人 从万客酒店冲出来，沐冬儿茫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辆，竟不知自己该去何处。 昨天是她19岁生日，明明应该是很欢乐的一天，却…… 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连同着委屈感，几乎要将她击垮，无力地跌坐在马路上，抱头痛哭起来。 “滴滴——”前方一辆汽车直直的朝她驶来，不停的响着喇叭声，催促她快些离开。 冬儿一双沾满泪水的眼睛迷茫地望着快要撞向自己的汽车，一动不动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不如就这样被车撞死算了。 可司机及时刹车，探出头，刚要破口大骂，见前面的女孩仅用一张薄薄的被子环住自己的身子，又见她一脸的茫然，以为她是个傻子，同情的叹了一口气，便扬长而去。 路人越来越多，纷纷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 “这女孩是不是傻子啊？” “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她家人呢？” …… 被人像猴子一样看着，无尽的羞耻再次从脚跟升到头顶。沐冬儿恍然想起自己没穿衣服，仅围了一张薄被子！ 穿成这样，谁都会以为她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坏女。 捂着脸，从人群中飞奔出去，冲到前面的“女人时尚”，随便选了一套衣服和一套内衣裤，到换衣间换上，直接用支付宝支付衣服吊卡上面的价格，也不用服务员打包了，更顾不上听那服务员说什么“今天全场打六折”，便跑了出去。 不经意间见对面有一家药店，犹豫了很久，才慢吞吞走进去，低着头，用几乎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我要买避孕药。” 虽然冬儿的声音细若蚊声，但柜台上的女子仍是听到了，笑眯眯问道：“小姑娘，你自己一个人来吗？” 冬儿不想回答，重复一声，这次提高了分贝，“我要买避孕药。” “是要紧急的，还是长效或短效的？。” 幸亏之前参加了学校的讲座，虽然听得并不留心，但避孕药的分类还是稍稍听进去。 脸一阵红一阵白，声音低了下来，“紧急的。” 走出药房门，拿着那粒药，冬儿咬了咬牙，一口气吞进肚中。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用水送药。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 刚拨通，莫椿丽的怒骂声飘入耳边：“冬儿，你滚哪儿了？和你同宿舍的说你一晚没回来，你今天不上课了吗？刚才老师点你的名字了。” 听到好友熟悉的声音，冬儿心里一酸就想哭，极力忍着，才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知道了，你帮我向班长请假，这节课我赶不回来了。” “哦，你快点啊，下午还有第一节课呢。呀，要上课了，不和你说了，挂了。” 没了莫椿丽的大喇叭声，冬儿觉得街上清冷清冷的，她已经分不清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如此了。 从万客酒店到C大，明明只有只有二十分钟的距离，但对于冬儿而言，却犹如走过了一生。隐隐中，觉得自己的人生轨迹在静悄悄的的改变着，昨日的自己，已不再是今日的自己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冬儿终于走到了C大正门，看着这原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校门，她觉得有些陌生，在门口徘徊了许久，直到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冬儿”，她才缓缓抬起头。 望着眼前笑如春风的男生，她，胆怯了。 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也不记得向他打招呼。 她该怎么面对他，面对莫椿丽，面对宿友，面对这所学校所有人？ “冬儿，怎么了？” 见冬儿眼神遮遮掩掩的，黎清阔关切地问道：“冬儿，没事吧？听说你今早没上课？” “嗯”。冬儿勉强应了声，不等男生说下一句话，便飞跑回宿舍。她怕，怕听到他为什么，怕他看出自己的心事，更怕看到他担忧的眼神。 肚子没出息地“咕咕”地发出声，冬儿这才想起今早她太慌张了，忘记了吃早餐，肚子已经承受不住了。 低着头，慢慢走到女生楼下面的饭堂，随便站到一条“长龙”里，听着周围的学生在欢快地谈着八卦，头埋得更低了。 如果有一天，她的这个秘密被这些女生知道了，估计会被人无情地嘲笑吧？那时，她就只有退学这条路可走了。 她幸苦了那么多年，才考上这所全国，甚至在全世界都算顶尖的大学，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她绝对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而误了自己的人生，活着再难受，她也不能放弃，为了自己，更为了独自把她拉扯大的她的母亲。 她绝对不能让她们发现这个秘密！ “冬儿，原来你在这儿啊。” 莫椿丽的声音隔老远就能听见，冬儿急忙拉回自己的思绪，硬是把头抬起来，“嗯”了声。 冬儿表面看上去很平常，心里其实慌得要死，生怕这个从初中玩到现在的好友会看出破绽。 但莫椿丽显然丝毫不察觉出她的奇怪，拉着她的手，“别去饭堂吃饭了，走，我请你吃鸡排。” 呐呐地喊了声“哦”，便向外面走去，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平时的反应了。 “咦？她怎么不说我大方了？”莫椿丽挠挠头，看见前面已经远走的冬儿，扯开嗓子大喊：“冬儿，你去哪呢？鸡排店不是朝那边走！” 叫了几次，哪想到前面的人像是没听见似的，仍继续向前走，莫椿丽气的打不过一处来，喊得喉咙都破了，她前面的学生都回头看了，她居然没听到？ 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冬儿的手，在她耳边大吼：“沐冬儿！” 冬儿正想着那个陌生的男子，一个激灵急忙回神：“啊？” “你没听到我刚才在叫你吗？” “没有”，冬儿一脸委屈地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莫椿丽，那模样，不像骗人。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健忘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吧？前天才和你去过”，莫椿丽说着，转身，拉起冬儿的手，“快走吧，今天出了新款，绝对很好吃。” 正文 第3章 没了食欲 莫椿丽说的鸡排店就在C大西菀，远远就见一大条“长龙”，几乎都到小桥上了，估计有三四百人。 “这么多人？要等到什么时候？”莫椿丽沮丧地说，“唉，算了，我们还是不吃了。” “嗯”。冬儿无心享受美食，所以没觉得有什么好可惜的。 可莫椿丽是出了名的“美食王”，除了对美食感兴趣，几乎就没有什么可以引起她的兴趣了，不能第一时间吃上新款美食，她心痛得要命。 “你们也来买新款鸡排吗？” 再次听到那把温柔的声音，冬儿一颤，随机迅速低下头。 “是啊，黎学长，不过”，莫椿丽指了指“长龙”，“那么多人排队，估计到我们的时候都已经卖光了。” “给，你们一人一份吧。”黎清阔把手上的袋子一提，递到莫椿丽面前。 有美食在眼前，怎好拒绝？莫椿丽欢喜地接过袋子，甜甜地喊了声：“谢谢黎学长”，说着还拉着冬儿的手，示意她也跟着道谢。 冬儿恍然，她几乎忘记了她该怎么反应了，只好学着莫椿丽的样子，喊声：“谢谢黎学长”，不同的是，她没有装出甜美的声音。 好在黎清阔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笑颜道：“你们吃吧，我走了”，目光似是有意无意地扫过冬儿。 莫椿丽眼尖，见冬儿居然还低着头，在心里暗暗骂她白痴，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腰。 “啊？” 冬儿迷茫地望向好友，顺着她努嘴地方向望去见黎清阔一脸笑容地望着自己，眼中有些许期待。 冬儿明白莫椿丽的意思，也明白学长眼中的那抹期待的蕴涵，脸不再像以往一样变红，而是变得苍白。 对不起，我没脸面对你，更无力回应你的爱。 心内默叹一声，转过身，淡淡道：“我们走吧。” “诶？”对于冬儿冷淡的反应，莫椿丽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不满，冲黎清阔无奈的笑了一下，转身跟上冬儿，压制住心中的怒意，小声骂了起来：“冬儿，你是白痴吗？你难道没有察觉出黎学长对你有好感吗？你怎么……” 冬儿打断她，“我知道，但是，我不喜欢他。” “啊？” 莫椿丽更加不解了，“黎学长高大帅气，成绩优秀，对你也很好，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暗恋他呢，你居然，居然对不上眼？” “你不也是吗？”冬儿反问。 “那，那怎么同，我把我的爱都给了美食了，可你不是呀。” “我怎么不是了？”冬儿学着她的话，“我把我的爱都给了动漫了。” 莫椿丽知道她痴迷于动漫，只好拿她无奈了。但想想又惋惜，“货真价实的大帅哥摆在面前不要，错过了就很可惜了，冬儿，不如你尝试着爱他，给他一个机会嘛，他好歹也无私奉献地对你好了一个学期。” 懒于和莫椿丽废话，冬儿应付式地“嗯”了声，总算堵上她的嘴。 找了张石桌子坐下，刚咬住一小块鸡排，便看见卢馨美和杨蜜凤走了过来。 急忙把鸡排咽下，找她们挥了挥手，““卢会长，杨会长”。 “昨天晚上，玩的怎么样啊？”卢馨美笑眯眯地问道。 “还，还好。”冬儿笑着说，心却失望到了极点。 “是吧？你看你，昨晚都喝醉了，不知跑哪儿了，吓得我们四处找，可怎么也找不到，以为你先回学校了，可今早就听你的宿友说你一夜未归，我们多担心啊，正想着要不要报警呢。” “对了，你昨晚在那里住宿啊？” “我在，在我亲戚家。” 冬儿的紧张全落在卢馨美和杨蜜凤两人眼中，两人对视一眼，杨蜜凤会意，假笑道：“是吗？可是我听说你在这个城市并没有什么亲戚呀，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一瞬间，冬儿隐约看到杨蜜凤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急忙揉了揉眼睛，再看，已经没了。冬儿隐隐中，觉得杨蜜凤似乎知道什么。 不，不可以，她绝对不能让她发现！ 镇定下来，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亲戚前天来这里了，我住在她的租房里。” “是吗？冬儿你也真是的，亲戚来了也不通知我们一声，让我们好好带她游玩这个城市一番嘛。” “她，她只是来办事而已，没打算游玩山水的。” “这样啊”，杨蜜凤还想为难冬儿，手却被正会长拉住，眼神告诉她，这次先算了。 冷哼一声，极轻，但仍被冬儿听进耳朵里。 直觉告诉冬儿，杨蜜凤一定知道什么！ 等卢馨美和杨蜜凤都走了，莫椿丽凑过来悄声问：“你的亲戚不是已经和你们断绝关系了吗？你哪来的亲戚可言啊？” 冬儿一愣，她差点就忘了莫椿丽在身边！她俩从初中就认识了，对对方的家底可谓一清二楚。 急中生智，“椿丽，有一位远房亲戚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是爷爷的父亲的大伯的儿子的儿子的儿子的女儿”。 “啊？”莫椿丽目瞪口呆，“这么远啊？在我们家都不算是亲戚了。” “我们也只是两三年会见一次，我昨天也只是偶尔碰上的。” “这么巧？” “是，是啊”。冬儿悄悄吐了吐舌头，其实那位亲戚早就移民美国了，她根本连见到没见过，只是小时候听母亲无意提起过。 “对了，你昨晚干嘛去了？”莫椿丽嘟起嘴，“昨天是你生日，我本想晚上和你出去吃寿司给你好好庆祝一番的，结果打电话给你你不接，微信找你，你也不应，害我担心了一整晚。” 冬儿不能告诉她昨晚喝的太醉没有留意电话，否则她又担心了，笑笑说：“我们部门有一位委员生日，我们全部门都去了万客酒店给她庆祝。” “她们知道你也是昨天生日吗？” “我也不知道。” ‘你没告诉她们？” “没。” “为什么啊？”椿丽不解，“告诉她们，她们也会给你庆祝啊，这不好吗？” “可这样的话，费用会高很多的，恐怕我一个月的工资就打水漂了。”冬儿低下声来。 莫椿丽顿时无话可说了，她知道冬儿的家境，父母离婚，母亲常年卧床不起，需要每月洗肾来维持生命，父亲又不肯支付她母女一分钱，这么多年来，都是冬儿一个人边读书边兼职赚钱来给母亲看病和支付学费。况且，她们俩人都是从三线城市来的，在这个一线城市可谓格格不入，莫家在原来的城市也算上层家族，但来到这个国际一流的城市，国际一流的学校，也只能勉强挤进富贵圈子，而至于冬儿，更是连一席之地也没有。 叹了一口气，莫椿丽没再说什么。也许是心有所触吧，两个女孩双眼瞪着眼前炸的金灿灿的鸡排，却都没了食欲，最后各怀心事回到各自的宿舍。 正文 第4章 女人，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在我这 五天后，星期六。 冬儿原打算睡个懒觉后再出校去找份兼职的，但昨晚学校教务处临时发放通知，提醒已报名计算机文化考试的学生在今天八点带上身份证到考场考试。 昨晚连夜帮文娱部部长赶完一个小剧本，直到两点才睡，结果今天七点多就要起来，她总共才睡了五个多钟头，与平时的八个小时相比，几乎少了一半，不累才怪。 顶着个黑眼圈，到饭堂买了个馒头，刚咬上一口，就被同班的鲁玲玲毫不客气地嘲笑了一番：“冬儿，你这是怎么回事啊，眼圈怎么黑的这么厉害？我还以为撞上国宝了呢！”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来到考场，见到其他学生都拿出身份证出来时，她才想起，她没带身份证！ 急忙冲回宿舍，把柜子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它的踪影。这才想起自己前几天把它连同银行卡带了去万客酒店，她从那个男人的房间逃走的时候只捡回手机，其他两张卡都放到了裙子的衣兜里，衣服没拿，那两张卡自然就落在那了。 身份证固然重要，但冬儿更关心银行卡上的钱，里面有整整一万，对于别人而言也许微不足道，但对于她而言，却是她所有的家当，是她留给母亲这个月的治病费。 冬儿肠子都悔青了，当时怎么这么蠢，偏要把它们都带在身上，这下好了，谨慎反被谨慎误！ 急得要命，这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冬儿点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想都不想，手指向左一划，把电话挂断，正想要将此号码标记为骚扰电话，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一看，仍是刚才那个号码。 难道真是找自己的？一般的骚扰电话似乎都不会重复打来的吧。 按下接听键，“喂？” “是我。”。一把低沉浑厚的声音自手机那头传来。 “谁？”冬儿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一下子没想起是谁。 “沐小姐真是健忘，才五天没见，就不记得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戏谑的笑声。 冬儿打了个激灵，猛然想起来，这人不是那日在万客酒店的男人是谁！ “什么事？”本来想直接挂断电话，但想起身份证和银行卡可能被他拿了，只好忍住怒意，平静毫不客气问道。 “你很生气？” “我生不生气关你什么事，你有话快说！” “女人，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在我这里。” 冬儿自恋地以为他是来给自己送卡的，对他的怨恨大大下降，讨好般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我有空，还是我来找你吧。”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来送卡给你的吧？”戏谑声更大了。 冬儿羞红了脸，她真是太天真了，天真到会以为这个随随便便就和女人亲密的男人会有这么好心会给她送卡！ “那你想说什么？” “我现在就在万客酒店，仍是那间房，你现在过来拿吧。” “哦，好。” 冬儿听得两张卡有着落了，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平缓下来。 急冲冲赶到万客酒店门口，突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那个男人所住房间的房号！那日她跑得太匆忙，没注意到门上挂着的的房号牌，也已经忘记了怎么走了。 无奈，只好拿出手机，硬着头皮打了回去。 “怎么，沐小姐，不认识路？”戏谑的语气不减一分。 “你房门号多少？” “1005。” 冬儿一间房一间房走过，终于在二楼的尽头看到了那个号码。 立定，揉了揉眼睛，确定没弄错后，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冬儿轻推开门，往里面一看，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里面的男子穿了一件白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松开，露出健美的胸膛，还隐约可见里面令所有男人都羡慕的腹肌。 这男人的身材，太棒了吧！ 那天太急没有太留意他的长相身材，冬儿想想都有些后悔，很不出息地产生一种侥幸感。幸亏他一个帅到爆的男子，而不是中年大叔。 这男人，绝对不普通，毕竟，能住上豪华的总统套房的，非富即贵，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想象的，最重要的是，他的气质，绝对不是平常人能学到的。 一双黑曜子般的双眸泛着寒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冬儿，俨然一副帝王之相。冬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男人的气场太强大，太冷，仿佛比从空调里吹出来的冷风还要冷上好几倍。 冬儿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哆嗦着声音，小心翼翼问：“那个，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呢？” “想拿回身份证和银行卡吗？可以，不过本少有一个条件”。 “条件？”冬儿以为他要报偿费，忙点头，“可以，你想要多少？一百块？两百块？”见男人冷眉微蹙，急忙补充，“要不多加三百，五百？” “女人，你以为我会在乎你那一点破钱吗？”萧寰漠好气地笑了笑，这女人，心思也太单纯了吧？居然会以为他想要钱？抑或是，假装的？ “一千？”冬儿以为他嫌不够，只得一咬牙，“那就一千，最多只能这个数”。心疼的要命，这一千块，得让她做多少布娃娃才赚回来啊？ 萧寰漠没有回答，却念出她的信息，“沐冬儿，十九岁，目前就读于C大，父母离婚，母亲得尿毒症，每月要洗肾维持生命”。 冬儿惊讶得睁大双眼，“你，你调查我？” 萧寰漠没有否认。 “你，你是怎么调查我的？还有，为什么要调查我？”此刻的冬儿除了惊讶，就是惊讶了”。 “本少自有办法”，萧寰漠坐在床上，挑起二郎腿，“能查出你的信息，对我而言，就像做小学数学题目一样简单”。 “你是什么人啊？”冬儿好奇问道，“教育局的人吗？” “不，我是一个商人”。 商人？那一定是很有钱的商人吧，否则也不会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一住就是总统套房。 看着他俊美的脸，冬儿脑子一热，想都不想就说：“你长得这么帅，不去当明星真是太浪费了”。 “明星？”萧寰漠轻笑，“你觉得我需要靠脸吃饭吗？” “我怎么知道”，冬儿说着，想起自己和他费力了那么多话，两张卡还没拿到，而他似乎不大想给的样子，语气有些不耐烦了：“那两张卡，你到底要怎样才还给我？” 正文 第5章 做本少的女人 “很简单。” “是什么？” “只怕你不愿意。” “除了上床，我什么都愿意。” “可以，我可以等，直到你愿意。” “什么？什么意思？” 冬儿抬头望向萧寰漠，扑闪扑闪着一对美丽的大眼睛，脸露出迷茫之色，像一只迷路的漂亮的彩蝶般。她不知道，她这样的神情很容易引人犯罪。 萧寰漠平静无澜的内心起了一丝涟漪，他自制力一向很强，可是，他居然会有两次失控，第一次是初次见到她的时候，他根本压制不住，这一次，那种强烈的感觉又来了，他究竟怎么了？难道他的自制力变差了？还是这个女人太美丽了？ 危险地眯起双眼，幽深漆黑的眼眸打量了她好几分钟，似乎想要将她完全吞噬。 察觉到萧寰漠眼中闪过的一丝丝的暧昧，冬儿不由得紧张起来，低头一看，还好，她今天穿的衣服比较保守，几乎到达脖颈处了，当初在网上看到它便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它买下来，可收到的时候却嫌它不好看，而且还有些高领，夏季穿一定很热，当时不知有多后悔呢，想退货，又想到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懒得退了，平时也不怎么穿它，今天实在找不到其他衣服，才把它穿上的，不想却帮了自己一把。她全身除了脸部和手部露在外之外，都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看出冬儿的心思，萧寰漠轻喃“真是个天真的少女”，心突然隐隐有些作痛，到底是他将她从一个纯洁的少女变成一个女人，尽管他没有逼她，但她也没有主动，算起来，好像仍是自己的错？ “你想要我做什么？” 萧寰漠回神，“只要不上床，你什么都肯做？” “是！” 看着一脸坚定的冬儿，萧寰漠忍不住笑出声，原本生硬的脸温和下来。 冬儿却是看呆了，这个男人的线条原来可以这么柔美啊，恐怕这世间顶尖的大师也无法刻出这样柔和的线条。 “想拿回两张卡，就做我的女人！” 冬儿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觉得有些突兀，“我们才见过两次，彼此都不熟悉对方，你就叫我做你的女人？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这没关系，你只要服侍我就行了。” “服侍你？” “你不想，我不会逼你，我会等你慢慢适应了再……” “如果我永远不会适应呢？” “没有如果。” “也就是说你会逼迫我去适应了？” 没有否认。 “你休想！”冬儿冷冷道：“不就是一张身份证吗？丢了就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最多办过一张就是，至于银行卡上的钱，你不知道密码，你……”。 “428036。” 萧寰漠得意地望着她，一脸“谁说我不知道，我已经识破你的密码”的神色。 “你，你怎么会……” 萧寰漠打断她的话，“这你不需知道，我自有手段。” 冬儿是学计算机的，猜想到他应该是通过编程来实现破解密码，便不吭声了，只能在心内自认倒霉。 “怎么样，这一万块你应该急需吧，到底答不答应？” 想起母亲的病情，若是没了这医药费，不能及时洗肾，会将病情加重，心想着好女不和坏男斗，不如先假装答应，拿到卡后，再一拍两散，他也拿她无奈。 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冬儿假装想了好一会儿，才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冬儿眸子里闪过的一抹狡黠落在萧寰漠眼中，嗤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想拿回你的卡，得签下一份欠条。” “什么欠条？” 萧寰漠站起来，拿起桌面上一支签字笔和一张白纸，“刷刷刷”在纸上写了一会儿，随后将纸递到冬儿面前，“好了，你看看吧，若是答应，就签下名字和留下指纹。” 冬儿结果一看，上面写着： 我沐冬儿欠萧寰漠一万元，若一个月后未归还，则连同20%利息下个月一并归还，若仍无法还偿，则重复以上利息。欠期为一年，从2015年3月至2016年3月。 若是逾期，则我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身体）都将属于萧寰漠。 “你……”，冬儿气呼呼地看着他，“这一万元本是我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 “我捡到的当然归我了。”。萧寰漠说的理直气壮，冬儿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得干瞪着双眼。 “想好了吗？签，还是，不签？” 萧寰漠一双锐利的深眸紧盯着冬儿的眼睛，丝毫不放过她神色的变化。 冬儿犹豫不决，如果不签，妈妈就会承受病魔的折磨，而她也会后悔不已，如果签了，那自己就被他吃得死死的，如果一年内无法偿还，也许这一辈子就会栽在他手上。 “怎么办，进退两难了？” 明明是他在逼她，他却一副同情满满的样子，可饶是这样，冬儿居然恨不起他来，撇了撇嘴，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无力。 “你的利息太高了，能不能稍降一点？。” “不行！”他立马否决。 “你简直在欺负人嘛！” “是又怎样？”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但我和他们又不同，因为，就算你真的还不了，我仍会好好疼你。” “无耻！”冬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怒意顿生，“霸占了人家的钱还反过来让人还债，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 “我是不是无赖天下皆知，你也会知道的。” “什么意思？” 冬儿哪里想到眼前这个男子会是盛名响誉满天下的萧氏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 心中暗暗裴腹：“说的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认识你似的。” 唉，算了，签就签吧，冬儿对自己的能力还是信心满满的，她才不相信一年内她还不清这“债”！ 大义凛然地拿起笔，洋洋洒洒签下自己的大名，食指沾上印台的红墨水，大力摁到欠条纸上。 “可以把身份证和银行卡还给我了吧？” 气呼呼地瞪了一旁笑得满面春风的男子，见他手上不正拿着她的卡？ 一把将他们抢过，见他丝毫没阻止，以为他还没反应过来，想拿起桌上的欠条，一把将它撕烂，可手还没刚碰到，那纸“刷”一声“飞”起来，抬头一看，纸已被男人叠起放入裤兜。 “切！”冬儿无奈地吐了吐舌，原来这男人是故意让她抢的。 “我要怎么找你？你天天都在这间房吗？”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很空闲，天天待在这里吗？不过—”萧寰漠凑过来，用戏谑的语气道：“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天天待在这里”。充满男性气味的气息喷洒在冬儿脸上，冬儿顿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平生第一次与一个男人这么近的距离（当然除去那晚），冬儿心内一阵紧张，急忙往后退一步，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 “不要说笑了！”冬儿真的生气了，这男人，以为她很有空吗，她可急着找份收入稍微较高的兼职呢。 萧寰漠本来也只是玩玩而已，说实在的，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给她缓解的机会，他本来是抱着玩玩的心情把冬儿叫来，逼她做自己的情人，是的，仅是情人。但再次到她后，他居然会产生强烈的占有欲，强烈的不舍，想把她挽留在身边，不是以情人的身份，而是以女朋友的身份！ 为什么会这样呢？萧寰漠不解，但，他不会探究下去，他并非是那种一定要知晓一切的人。 “你加我微信吧，你什么时候要还，就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抽出时间过来。” “我们又不是好友，加什么微信啊？”冬儿小声嘀咕。 “我们会成为好友的。” “才怪！” 萧寰漠没有多说，“地点我会在微信通知你。” 极不情愿地拿起手机，扫了一下他的二维码后，看到上面就写着三个字：萧寰漠。 “这是你的名字？” “嗯”。 “你就直接拿你的名字当微信号啊？”冬儿有些出奇，一般人都会起一个好听的或者有韵味的昵称吧，反正她身边的人都这样。 等通过好友验证后，冬儿看了他的朋友圈，竟发现一年下来，他只发过一条朋友圈，还是萧氏集团旗下的逸美广告公司上市的信息。 “你平时不刷微信的吗？” “你以为本少像你们大学生一样很有空啊？”萧寰漠看了手机一眼，“你的微信昵称叫无忧？呵，这是你的希望？” “谁不希望无忧无虑呢？”冬儿反问。 萧寰漠没有接话，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眼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痛。但，冬儿并未察觉。 “我先走了”，见萧寰漠没有阻拦，急忙冲到酒店外，开启了一辆天蓝色的共享单车，在这个高楼林立，公司遍布的城市到处转。 正文 第6章 两份兼职 A市虽说不是首都，但却是全国的商业中心，国际化的大城市。 每年都会有很多国内外的企业驻扎进来，招收大量的人员，所以冬儿并不怕找不到工作。 然，从十点离开万客酒店到正午十二点，没有一家公司她是达标的。有句话说得好，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她终于深深体会到了这点。 A市是多企业不假，但大多是外企，还是跨国集团，连锁公司旗下的分公司，能进入其中，自然是要具备一定条件的，要么是口语要达八级以上，要么就是要硕士毕业以上，就算是兼职生，口语也要达六级，她连四级口语都没考，更别说六级了。 唉，冬儿叹了口气，要在这座城市找工作，还真是难啊！ 冬儿有些泄气，想直接回校算了，但想起那张欠条，想起母亲的医药费，只得强打起精神，草草吃了顿饭，继续找。 直到下午三点多，总算有家餐饮公司她算达标，便到打印店打印了一份简历，直接去面试了。 面试官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脸很方很长，满脸麻子，见到她，也不问姓名，直接问她：“今年多岁？有做过这行业的工作吗？” “19岁，之前在一家二级酒店做过服务员。” “会基本的英语吗？” “会。” “有考英语四级和口语四级吗？” “没有。” 面试官指了指桌上的纸，“你说几句英语给我听听，就读这几句吧。” 冬儿一看，都是些基本的日常口语，譬如“Hello”，“Welcome to our resteruant”等之类的小学生初中生就会了，关键是看读得标不标准。这难不倒她，她的词汇量也许不多，但口语和听力都不成问题，否则又怎么会在高考英语听说考试中得满分呢？听班主任说，她是他们班唯一在听说考试中得满分的。 带着自信和微笑（她听说面试十一定要保持微笑，给面试官留下好的印象），冬儿大声朗读了上面的句子，被她有节奏且饱含感情的声音震惊，面试官朝她点了点头。 面试官：你很漂亮，本国语也很标准，英语说的也算流利，你什么时候可以来？ 冬儿：星期六日如果没事，都可以来。 面试官：好，你下星期六八点过来试工，试用期为两天，工资与正式用一样，八小时制，160元一天。 冬儿有些惊喜，也就是这份兼职可以给她带来每小时20元的津贴？ 心内偷偷窃喜了一下，这工资太高了吧，她老家才十二元一个小时，做一个小时就几乎可以攒到一天的饭费了，当然她要省着吃才行。 急忙点了点头，“好。”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得到指示，冬儿礼貌地朝面试官鞠了一躬，才慢慢离开。 冬儿喜滋滋地计算着她每月能得到的工资：一个月差不多有四个星期，共八天，每天一百六十，也就是每月有一千二百八十元。做八天就有这么高的工资，如果做一个月，以三十天为截止，每个月至少也有四千八百块了。呵，都说计算机行业的好赚钱，她老家一个网络工程师，web开发工程师，等职位的工资待遇，也只是三千到六千左右。这种职业听起来高大上了吧，可到了这里，居然和一个服务生差不多的薪水。 在这座城市，普通的服务生随便都能拿到五千块的薪水，那如果是什么网络工程师之类的，恐怕随便就是一万两万了吧？ 但转眼一想，普便工资高，自然是因为物价高，就拿D大女生宿舍楼下的饭堂的饭餐来说，一个原味手抓饼就要十块钱，加一只鸡蛋就要多加四块，而在她老家，原味的才需四五块，加蛋也只是多加一块而已，这物价，竟是她老家的一倍不止。本来就贵了，但在整座A市，恐怕已经找不到比A大饭堂更便宜的餐馆了。 想到这，冬儿开心不起来了，她每天至少耗掉二十五元在饮食上，而且还只是一顿早餐一顿午餐而已，晚餐吃自己从网上买的方便面或小面包所用的钱还没算进去，按这样的花费速度，其实她一个月就几乎没剩下多少钱了，不要说还钱给那个叫萧寰漠的男人了，连母亲的医药费还远不能攒够。 她起码得再赚四千元才能补够母亲的洗肾费。 大脑一瞬间有一个想法闪过：辍学，长期的服务生。 但，另一个问题又来了：她辍学了，去哪里住？ 这座城市寸土寸金，就算是最简陋的，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的房间，每月的租费也需要一千元，就算餐饮公司包吃，可她一个月所剩余的也就只有三千元左右，也只是刚够母亲的医药费。可她，却因此断送了唯一能拼搏的机会！ 思来思去，辍学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只有再找一份收入较高的兼职了。 但，这样的工作，上哪儿找？ 低头沉思许久，不经意间抬头，发现自己竟走到了会所门前。漆黑的大屏幕上显示着一条信息：招娇人和服务人员。 冬儿从没进过酒吧和会所，就连ktv，她也只进过一次，但是，她在电视剧和小说里经常看到它们，知道那一般都是有钱人才去的地方，听说在里面工作可以拿到很高的小费。 但是，听说女人在酒吧和会所工作很危险。 总之，在这种地方，女人的身体和脸蛋才是本钱。 冬儿摇了摇头，转身欲要走，母亲痛苦的表情骤然浮现在眼前。 “妈妈—”，心痛的喊了声，冬儿转回身，一步一步走向会所里面。 她要拯救被病魔缠身的母亲，不管多么危险，多么辛酸，她也要得到这份工作，这份只需卖笑就能有高收入的工作。 “小姐是来？”一个浓妆艳抹，穿一件抹胸长裙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看了她一眼后，似乎由衷感叹：“小姐长得真美。” “你们这里是招人吗？我，我想……”，冬儿小声说着，在夜场工作一向被人瞧不起，她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实在说不出口。 女人见她支支吾吾的，自然也猜出个半分，拉起她的手，热情地说道：“你是来做夜场的吧？” “我可以只做陪吃陪唱的吗？” 怕女人不高兴，冬儿把声音压得更低。 虽然没有说明身份，但冬儿也能猜出她应该就是所谓的阿姨。 “可以啊”，出乎意料，女人马上就答应了。 冬儿见这阿姨对自己还算客气，便撞着胆子再问：“一晚有多少工资？” “一晚100元，你不要嫌少，做我们这行的，无论是服务人员还是娇人，靠的都是客人的打赏，他们满意了，一晚五百一千的小费，绝对不成问题。” “一个晚上要上几个钟？” “一般从晚上七点开始站台，至于几时下班，既要看你的客人什么时候原因走了。” “这样啊”，冬儿有些犹豫了，万一他们半夜三更了还不走，那她岂不是不能睡觉了？ 看出冬儿的不乐意，女人笑笑，“你不要担心，一般客人如果不打算来这过夜，十二左右就会离开的，就算他们真的打算留下过夜，也是由他们选中的娇人照顾，你也是可以下班的。” “那个，服务人员有工资吗？” “没有哟，她们靠的是客人的打赏。” 听说做服务人员会安全些，但她们除了帮忙照顾人，打理房间，同样要娱乐客人，而且还没工资，小费也会少很多，只要不应酬，然后自己小心点，应该就不成问题吧？ “你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看那女人急切的样子，冬儿觉得她像是捡到宝一样。 “我每周星期五、六晚可以来。” “你是做兼职的？” “嗯。” 看那女人一脸惋惜，冬儿有种她巴不得自己天天来的感觉。 “我需要带上什么吗？譬如身份证复印件之类的。” “你想日结还是月结？” “日结吧。”冬儿没打算做多久，先试试再说，她总觉得在这种地方工作不安全，让他们知道自己身份证号和家庭地址太险，而且说不定自己做一天就不想干了，又怕阿姨会欠她钱，所以不用多想，还是日结的好。 “好的”，女人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六点钟，我们做夜场的是七点上班，还有一个钟，你今天要不要先做一晚？” “好的”，冬儿点头，反正今晚有空，明天是星期天，不用上课，又不用去上班，迟睡一点没什么大碍，明天睡久些补回来就是。 见冬儿答应了，女人便热情地介绍起自己来，“我叫李丽华，是这儿的领队之一，通俗一点，就是阿姨，这里所有人都叫我华姐，你也可以这么叫。” 正文 第7章 换装 “华姐，我们又有新姐妹了？” 冬儿正和华姐说着，一个穿着露背吊带长裙的女人走了过来，一手搭上冬儿，一手伸到她腰部处轻轻捏了一把。 “嗯？” 冬儿哪里知道这女人一来是想与自己套亲近，二来是想看看她的“料”？ “不错，是小蛮腰，足够迷惑男人了”。 手继续往上移，轻轻捏了捏，“可惜，脸长得这么好看，腰又那么细，上面却没多少肉。” 那女人戏笑着说，脸上分明的写着三个字“太好了”。 冬儿心思没那么慎密，猜不出她的心思，不知道这女人一见到来了个漂亮女孩时有多紧张，生怕她会和自己争“饭碗”，但当发现她身材略有不足时，心也放松下来。 “我叫施滢，你呢？” “沐冬儿。” “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大家多关照！” “嗯”，冬儿点了点头，在这种地方，多一个朋友，多一个人照顾，总归是好的。 “现在已经六点半了，还有半个钟头客人就要来了，小冬，我先带你去换装。” 小冬？对于华姐给她起的这个昵称，冬儿有些不大习惯，因为她身边的人都叫她冬儿，其实包括她自己和她的朋友，他们都觉得这个称号够亲切，够上口。 当然，冬儿也不介意别人怎么叫她，称号又不是名字嘛。 华姐把冬儿带到一间化妆室，冬儿一看，里面很大，在心内默许了一下，有二十多张梳妆台，每一张的台面上都摆满了化妆品，什么脂粉，香水，眼霜，睫毛膏，唇膏……几乎所有类型的化妆品都囊括了，而且很多还是一整套的，还是大牌子的，……国货的，进口的，上面的各种文字，冬儿几乎完全看不懂。 不要说一整套了，就是其中的一支一瓶，恐怕也足以抵得上她之前做一个月布娃娃的兼职费。而且，这还是公用的，小姐们自己房中的，岂不更加昂贵？ 早就听说上夜场的娇人大多是月入过万的，挥霍无度，以前还不相信，现在不得不信了。 悄悄留意了她们的穿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差点就喊出：“你们这算有穿衣服吗？” 大多数娇人穿的都很显眼和暴露，稍微好一点的，则穿一件紧身低胸短裙或低胸开叉旗袍。娇人凸凹有致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都被这些衣服包装得格外出众，不惹得男人直流口水才怪，怪不得男人们都舍得花高价来这种地方了。 “我这儿有几套新衣服，你挑选两三套吧，当是送给你，作为见面礼吧。”。华姐说着，也不管冬儿应不应，唤了门外一个女孩进来，“你去我房间左边的衣柜里拿那几套新衣服过来。” “好的。” 一会儿，“服务人员”进来了，手上多了几套色彩艳丽的衣裳，都是用精美的胶袋子封装着，放到一边的沙发上后，便退了出去。 “小冬，看看喜欢哪几件？”华姐笑眯眯地说。 冬儿一件一件看了一下，衣服都很漂亮，只是，不适合她，太成熟了，而且，多多少少都要露出些肌肤。 “华姐，还有吗？”冬儿初来咋到，不敢太过分，怕惹恼了这位华姐，只能小心翼翼地问。 华姐是多么精明的女人，见冬儿推三阻四的，自然猜出她的心思，便笑道：“小冬，你不要怪华姐不通情达理，华姐必须要提醒你，干我们这行的，谁不是用身体来拼的？一旦踏入了这里，你就差不多得把你的身体交出来了哦，如果你没有这个觉悟，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是啊，想要高薪，就得付出点什么，别人靠的是脑子或体力，而我们，靠的就是身体。其实呀，我们已经算很好了，既不用费脑力，也不用费体力，只需要笑脸和身体就行，这是多么简单的事？再说了，你只是露些皮肤而已，怕什么呢。” “就是，放不开，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几个仅穿三点连体服的女人转过身看着冬儿，嘲讽道。 冬儿脸上火辣辣的，她觉得那些女人就是在嘲笑自己：还装什么清纯。 其实她们说得对，来这种地方的女人，大多数都豁出去了，为了钱，她们已经舍弃了灵魂，舍弃了自尊心。 而她沐冬儿，就属卖艺不卖身的女子。 没办法，敢来就必须敢做，她穿得露一些怕什么，周边的女生，也有很多露肩的呀。 但有些幅度实在太大，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穿，最终，只看中了一条比较保守的复古开叉旗袍和一条吊带粉色长裙。 “就这两条吗？其他的不要了吗？再挑挑吧。” “不了，两条就够了”。有一条黄色的修身显瘦包臀连衣裙看着不错，但一看标价牌上的价格，竟然高达六千！冬儿哪里敢要？太贵了，她怕还不起这个人情。其他两条都是一千多的，对于冬儿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她最贵的衣服都只是三百多，这些裙子够她买好多套在她老家比较好的衣服了。 “华姐，这裙子我喜欢，能送给我吗？” 旁边正在描眉，穿着一套bikini的小姐摸着那条透明蕾丝旗袍包臀开叉紧身长裙，眼巴巴地看着华姐说。 冬儿看她已经盯着那条裙子好久，从女孩把裙子拿进来之后，她就一直看着，似乎已经垂涎了好久。 那条蕾丝旗袍做工精细，款式新型，确实很吸引人，但就是太透了，冬儿把手伸进里面一看，除了把肉色变成浅黑色之外，什么都挡不住。而且价格还很高，竟然要两千多元。 “你喜欢就拿去”。华姐并没有表露出不满之色，相反，还挺高兴的样子，“反正这些衣服我也不穿，摆在衣柜里太浪费。” “谢谢华姐！”那小姐惊喜万分，激动地说，“太好了，今晚我就穿这件！” 她说着，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身上的bikini脱下，把那套旗袍套到身上。 冬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举动，还有小姐们平静得没有表情的脸，心中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哇，小梅，你好性感噢。”一位小姐喊了出来，“今晚你绝对不怕没钱收喽！” 这次，除了惊讶，冬儿心中更多是震惊了。 不要说男人了，就是女人，也绝对能瞬间被吸引啊。 “小冬，你也换装吧”，华姐笑着对她说。 是要我在这里换吗？不好吧？她从没在别人面前换过衣服呀。 “那个，华姐，换装室在哪里呀，我，我……”。 冬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位小姐打断，“不就是换件衣服吗，干嘛非得到换装室啊，再说了，你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啊，一会儿还要给你化妆呢，起码也得十来二十多分钟，客人们都来了。” 没办法呢，冬儿只得佯装笑脸，“是，姐姐说的对，我现在就换。” 还好穿了内衣，否则真是什么都被她们看光了。 冬儿心虚地想着，以飞快的手速褪下原先的衣服，换上那条复古旗袍。 被小姐们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换衣服，冬儿别提有多尴尬了，脸红了一大半。 “小冬身材真好，很苗条，脸蛋又精致，太淑女了，男人绝对喜欢”。华姐在一旁啧啧称赞。 “是啊，这么一看，还真有玉女形象。” 冬儿谦虚地笑了笑，“哪有，还是众姐姐有吸引力，我这种萝卜干，男人不喜欢的。” 电视剧和小说看多了，冬儿知道这种地方的小姐们都是以姐妹称呼的，但虽说她们叫你一声姐姐或妹妹，心里却不一定会真把你当成好姐妹，明着是讨好，暗着却是争斗。在这种地方，不谙人情世故，很容易遭人讨厌的。 所以冬儿说这句话，就是要讨好众小姐，免得被人说傲慢。 “小莫，你给冬儿化妆，记住，化淡妆。” “为什么啊？大家都化浓妆啊。” “淡妆适合小冬。” “哦”，叫小莫的似乎还是不明白，等华姐走了，便对旁边的小梅说，“华姐怎么知道她适合淡妆？浓妆难道就不适合吗？” “别再计较了，快给她化吧，记得啊，用心化，华姐会赏你的。” “什么意思？” “笨！”，小梅丢下这话，便转身离开了。 “唉，我们估计没戏了。”又一个小姐站起身，意昧不明地说了句话后，也走了出去。 其他的小姐也纷纷起身，有的经过冬儿身边时，还用幽怨嫉妒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冬儿和小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所以。 正文 第8章 小莫心事 趁着两人直视的间隙，小莫仔细打量了冬儿好一阵，有点羡慕地说：“小冬，你真漂亮。” 虽然对自己的容貌有几分自信，可被人当面夸赞还是会不好意思，而且冬儿一心想与这个小莫打好关系，又见她一脸的惊羡，知道她一定很希望自己的容貌也能得到认可，想到自己初来咋到，总不好抢了别人的风头，又深知要和刚认识的人打好关系，就要说那人中听的话，便笑道：“是吗？小莫你也很漂亮啊。” “真的吗？”对于冬儿的称赞，小莫显然很惊喜，但很快神色便黯淡下来，似在自言自语：“如果他也这么觉得，那有多好啊。” “小莫，你在说什么啊？”冬儿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她有什么心事。 冬儿见她神色寻常，似乎刚才的失神没有发生过一般，心中虽然有些疑虑，但又想着自己和她才刚认识，最好不要管那么多，否则就会给人一种“这人太八卦”的感觉。压下疑惑，看了看那些腮红盒子，每一盒都是不同的颜色，而且深浅不一，有浅桃、亮粉、玫瑰、酒红、和金棕等等。 “随便吧”。冬儿对化妆不大了解，也没有喜欢与不喜欢的颜色，所以涂哪种颜色对她而言都一样。 “怎么可以随便呢？”小莫惊奇地说，“小冬，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化过妆吧？” 冬儿尴尬地笑了笑，确实如此，化妆品太贵了，她哪里买得起？ “小冬，看你的打扮很像学生，你应该还在上学吧？” “嗯。” “读大学吗？” “嗯。” “真羡慕你还能上大学”，小莫语气有说不出的羡慕与苦涩，“上大学要用很多钱的吧？你在哪里读？” “C大。” “哇，好厉害”，小莫惊讶地说：“听说这所学校很难考的，而且学费也很昂贵，你为什要选它呢？全国还有其他在国际也算一流的大学呀，而且它们的学费还没那么高。” 冬儿尴笑了一下，她当初哪里知道啊，而且谁叫她的闺蜜莫椿丽硬要拉她一起报考这所学校呢，还用C大盛产高富帅的条件吸引她。 可能她当初真的穷怕了吧，巴不得快点找个有钱的男友，所以被莫椿丽这么一说，想都不想就在第一志愿那里填了C大，结果还真的被录取了。 等收到通知书一看上面的学费和宿舍费时，她顿时有种掉入坑的感觉。幸亏莫椿丽有情有义，说服她爸每年支付她一半学费。 “你是为了攒学费所以才来这挣钱的吗？” “算是吧”。冬儿想着把自己的家事告诉一个刚认识的人总不大好，便没有告诉她其实她是为了母亲的医药费才来。 “你一个学生做这有点不好吧？你为什么不做服务人员呢？” 其实冬儿对这并不了解，她从来没有进去过，也没听身边的人提起过，对酒吧、会所的了解仅限于电视剧和小说，所谓的服务人员和娇人她其实分的不清。 “我只是做陪吃陪唱的，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过男人的疯狂！”小莫不赞同地说，“那些男人，才不管你是服务人员，还是应酬女呢，只要看中了哪个女孩，就像只饿狼一样，狠狠地咬着她们不放。” “怎么个咬着不放啊？” “小冬，你太天真了吧？这都猜不出？你说啊，来这的男人，图的是什么？” “快活喽。” “那你说，怎么才能快活？” 冬儿说不出这类的话，因此只能哑口无言。 “男人都是牲口，女人对于他们而言吸引力很大，只要他们看上了你，就算你说你是不应酬的又怎么样，你觉得他们会当一回事吗？” “小冬，洁身自好在这是不存在的，娇人大多已经麻木了，为了钱，她们什么都可以干，哪怕出卖自己。” “这就没有好女孩吗？” “不是没有，是很少。” 小莫补充一句：“在这种场所，谁能保持初心呢？” “那你呢，小莫？” 冬儿期待地望着她，期待她会说“不。” 小莫没有回答，冬儿看到她的眼角渗出了几滴泪。 “怎么了，小莫？” “我比你早来这里两年，我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是给了一个我深爱的男子。” “那个男子……” “他不爱我，他也不可能会爱我”，小莫苦笑，用手拭去泪水，“他是那么的优秀，又怎么会喜欢这的女孩呢？” “你之所以不再应酬，是因为他吗？” “嗯。” “你之后还有见过他吗？” “有的，他偶尔会来这里和人谈生意。” “那你……”，冬儿很想问小莫有没有和那个男子表白，但又想起一个会所的女孩，恐怕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脸面向客人表白吧？ 出乎冬儿意料，小莫看出她想问什么，回答说：“有，我向他吐露了我对他的爱意。” “那他怎么说？”虽然已经猜到结局，但冬儿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小莫与其他人是不同的，小莫对他情深意切，就算他不喜欢她，也应该会感动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了。” “后来呢？你说他和别人谈生意时会来这里，那你应该经常碰到他吧？” “是啊，我是见到他，可他，……”，小莫突然哽咽起来，眼泪扑簌簌掉落于地。 “他不认得你了？” “如果只是不认得我，我会失望，却不会心痛。” “心痛？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他只是问我愿不愿意帮他一个忙。” “他要你帮她什么忙？” “他说他父亲的集团因为破产欠下梁氏集团一大笔债，梁氏董事长梁国乐很喜欢我，如果我肯去陪梁国乐，梁国乐就答应免去他们三分之二的债。” “所以，他要牺牲你来抵债吗？” 小莫低下头没有回答，只是在小声哭泣着。 冬儿想起了萧寰漠，那个欺负她，把她的钱拿了，还把她的人作为“抵债物”的男人，还有那个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妻女的父亲。 “男人都是这么坏的吗？”冬儿忍不住骂了句。 还好小莫没有听见，否则也许她会更痛苦了。 小莫很快停止了哭泣，抬起头，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泪水弄花了她脸上的脂粉，重现那张美丽动人的面庞。 小莫其实很清秀的，只不过被脂粉遮掩了这种自然美。 “梁国乐多次想点我，但都被我拒绝了，他再老几岁，就都可以当我爸爸了。” “所以，你怎么回答他？”冬儿忍不住问。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小莫反问。 冬儿脱口而出：“当然是拒绝啊。” “可是他说如果我按他说的做，他就娶我，他说他不会介意我的经历。” “他不在乎？谁信？而且，难道他不知道你在乎吗？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了他根本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他只是把你当成一颗棋子来看待！” 冬儿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也许是对小莫未能看清情势感到愤怒吧。 小莫苦笑了一下，继续说：“棋子又如何？其实只要能做他的妻子，不论受多大的委屈，我都心甘情愿。” “小莫……”，冬儿差点就说“那种坏男人，不要也罢”，但看到小莫神色坚定，只好把那话咽下肚中，叹了口气说：“所以你答应了？” “没有，我马上拒绝了。” “之后呢？” “后来我见过他几次，但他都没有和我说过话，我故意走到他身边时，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知道，他很生气。” “管他呢，既然他不爱你，那你何必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别想那么多了，天下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你一定能找到呵护疼爱你的男人。” 小莫“嗯”了声，眼神却迅速黯淡下来，用冬儿听不见的声音说：“如果，我只想要他的爱呢？” 正文 第9章 天堂（一） 这时，之前的服务人员走进来看了一下，开口就喊：“小莫，你怎么搞的，怎么还不帮小冬化妆？” 小莫立马回神，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呀，还有十五分钟了！”。 “化个淡妆而已，这点时间还是够的”，“服务人员”说着，看了小莫一眼后，惊叫出声：“呀，小莫，你还好说，你对着镜子照照，你的妆都化开了。” 小莫急忙往镜子里看了一下，顿时就慌了：“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这样出去吧？要给小冬和我自己化妆，恐怕时间不够……唉，华姐又要说我了。” “不如我来帮小冬化妆吧，你忙你的吧。” “可是……” “怎么，对我的化妆技术不放心吗？小莫，你大可放心，我的化妆技术在香香可是无人能比，再说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淡妆吗，谁不会啊？况且，你看小冬的五官多精致，眉型够完美的了，也没有多余的杂毛，根本不用画眉修眉了，脸上也很干净，没有什么痘痘和瑕疵，我帮她补补粉底和涂个口红就好了。” “也是”，小莫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小倩。” “不用谢，我们‘服务人员’本来就是服务你们小姐的”。小倩脸上稍微有些鄙夷之色，想到了什么似的，边给冬儿化妆边唠叨起来“小莫，其实你不用对我们这些‘服务人员’这么客气的，别的人都是对我们呼来呼去，指东指西的，很少像你这样宽厚温和的。可是你这样会引来其他人的厌恶的，我已经听到不止一两个人在暗地里说你装好人了。” “让她们说去吧”，小莫满不在乎的笑了一下，“我才不会看人的脸色做事呢，凭心就好。” “是啊”，冬儿赞同的说：“她们又不是皇帝，凭什么那么霸道啊。” “对了小莫，你是学生吧，为什么要来这啊？”小倩岔开话题问道。 “攒学费”。小冬重复对小莫说过的谎言。 “这种地方很不安全的，就算是我们。” “是啊，小冬，不如你当个‘服务人员’吧，安全些”。小莫说道。 “虽然实质没什么不同，而且也很幸苦，但起码男人见你只是个服务生，只要你不要努力表现，他们一般都不会随便碰你的。” 冬儿有些纠结，虽然她们说的不错，但华姐也说了，“服务人员”是没有工资的，而且小费也会少很多，既然“服务人员”和娇人没什么不同，那她倒不如做个娇人呢，反正她不应酬，小心点就是。 三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已经化好了妆。 “好了，小冬，你看看满不满意？”小倩笑着对镜子中的冬儿说。 这么一说，冬儿和小莫都同时望向那面爱心型镜子。 镜中的女生与平时的冬儿没有多大的不同，只是脸上因为涂抹了浅桃腮红，看起来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花，再加上有粉红色口红的滋润，整个人显得娇羞可爱。 “小冬真是个美人坯子”，小莫和小倩异口同声地说。 对于她们的赞叹，冬儿表示无可奈何，从小到大，几乎所有人见到她之后第一句话都是“哇塞，你怎么这么漂亮？”，她听得耳朵都腻了，以至于产生了“免疫力”。 “好了，我们出去吧”，小莫说着，想起什么，便对冬儿说道：“小冬，你初来咋到的对这儿不熟悉，你跟着我吧，还有，小倩，你也帮忙照看她一下”。 “好。” 从化妆室出来，冬儿便看到偌大的大厅差不多被各色各样的人占去一半的空间，门口还不断有人潮涌进来。 原本金黄的大厅一下子变暗，彩色的霓虹灯不停地闪耀着，刺得冬儿的眼睛几乎睁不开来，摇滚音乐也和爵士乐也适时地响动起来。 “呼—”，人群中有人开始激动地喊出声，一个穿着低胸v领短裙的小姐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扭一扭地走上舞台，扭动了细腰，紧接着，便朝围在台下的男人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这小姐还没发话，就已经迷倒了一波男人，男人都用灼热的目光看着这小姐，如果所有男人的口水能收集到一起，冬儿相信这些男人的口水绝对能淹没这个人。 “谁想上来与我共舞啊—？”小姐甜甜地说，最后的“啊”字还故意拉长半声，同时还妩媚地眨了眨眼睛。 一个男人手疾眼快，二话不说就冲上台，拉起小姐的手。 “咕—”，冬儿听到旁边的男人们咽口水的声音。 这小姐所站的舞台是整个大厅最大的，几乎可以容纳一百多人，而且上面装饰了许多彩色纸花和小彩灯，而且还有烟雾缭绕，气氛布置得很炫目。 当然，除了这个大舞台外，还有五六个小舞台，所有的舞台几乎都是一样的布置，仅仅只是地板上闪烁的灯光的颜色不同，红，粉，紫，蓝，绿，都是很适合夜会的颜色。 许多男人都纷纷涌上舞台，就是为了能与这个小姐共舞一曲。 “呀，小迢，这风头都被你占光了，这怎么行嘛！”其他小姐不乐意了，也纷纷跟着走上舞台，在冬儿目瞪口呆间，所有舞台都已经被她们和男人们霸占了。 “嘣”一声，闪光灯闪耀了一下，一曲冬儿从没听过的歌从四面八方响起。 一个小姐带头舞了起来，苗条的腰肢，像蜿蜒的蛇一般随着热情澎拜的歌扭动，惹得男人的目光跟着她的身体的转动而转动。 另一个小姐也跟着舞动起来，同时小嘴还唱起歌曲： “是男人我都爱，不管穷富和高低！ 是男人我都抛弃，不怕你再有魔力！” “cool-”，台上台下的男人大声呼叫，一个男人大声喊叫起来：“脱衣服，脱衣服！” 其他男人也跟着打着拍子大喊起来：“脱衣服！脱衣服！” 那小姐调皮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妩媚地跳动了一下，扭动了一下身子，有气无力地喊了声：“不嘛，哥哥们怎么这么坏！” “脱衣服！脱衣服！” …… 男人们却不依不挠的，仍在不停叫喊着，冬儿感觉那些男人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那小姐妖媚地笑着，“刷”一声，身上原本穿着的白色衬衫被她迅速脱下，随手一抛，将其抛到空中。 那些男人像集市里的大妈大婶一样，纷纷涌上前，想要将那件衬衫抓住。 “谁接住了我的衣服，我今晚就属于谁！” 那小姐把双手举成喇叭状，朝台下的客人们大喊。 男人们更疯狂了，冬儿看到有些男人为了把那件衬衫抢到手，竟狠狠将挡在前面的男人推开，以至于有部分客人被踉跄了一下，一个接一个摔倒下来。 那小姐却无视客人们的伤残，竟发出欢快的叫声，像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一样，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缓缓转过身，将上身仅穿的那件的扣子一个一个摘下，最后，完全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wow-！”舞台顿时沸腾起来，许多的夜店女郎也跟着男人们惊叫起来，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小姐的上身，那贪婪的，如恶狼般的眼神，仿佛要将小姐一口吞掉。 有的客人甚至为了能看得清晰些，竟带了望远镜过来，将镜头准确地对准。还有些客人则举着手机，将小姐的上身放大或者拍下来，想必是打算回家之后慢慢欣赏吧。 被这个小姐带动起氛围，许多小姐纷纷跟着效仿，大胆而开放，火辣的身材，谄媚的微笑，足以让男人们燃烧起来。 在氛围下，有些男人们已经站不住了，像饿狼一样，扑上那些小姐们的身上便开始动手动脚一番。 一时间，整个大厅弥漫着笑声，就像堕落的天国般，充斥着人性最丑陋的感觉。 正文 第10章 天堂（二） “小莫，她们每晚是都是这么大胆的吗？”冬儿忍不住问身旁的小莫和小倩两人，“每晚都那么疯狂，应该会很累吧？” “其实也不是每晚都这样的，如果小姐们不舒服的话，她们可以请假不来上班，但每晚都一定要有个‘dj’带动起氛围。还有，其实也不是所有人和‘dj’都这么热情的，也有些是像我们这样小心翼翼的。”小莫答道。 “嗯，但这样的女孩在夜店是很少的。如果真被客人看中了，给的小费够满意的话，她们一般都会愿意的。”小倩冷笑一声说。 冬儿差点就以为自己看错小倩的神情了，用手搓了搓眼睛，再看，小倩脸上的不屑之色还未褪去。 冬儿对小倩好奇起来，既然她如此看不起这的女孩，那她为何要来当“服务人员”呢？ 三人闲聊间，一个垫着大肚子的男人走了过来，望着小莫，坏笑着说“小莫莫，晚上好啊”，同时，一只大手搭上她香肩。 “梁总”，小莫讨好地点了点头，冬儿见她似乎强忍着恶心感，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见小莫没有挣脱开自己的手，那男人愈发发狂，那手顺势下滑。 “梁总，不要这样！” 小莫急忙将男人推开，又怕惹恼了他般，赔着笑容，用提醒的语气道：“梁总，小莫只是陪唱陪跳陪喝的。” “是吗？呵呵，我忘了，对不起啊，小莫”，男人脸上堆着笑容，嘴里道着歉，可身体却朝前移了一步，几乎要接触到小莫的身体。 小莫今晚穿的也是一件开叉复古旗袍，仅露出香肩和雪白的美腿，倒有一种无法触摸的美感，比起那些美，更能勾起男人的占有欲。 小莫急忙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她与男人的距离，仍是赔着笑说：“梁总，今晚我的客人不是你哟”。 “是吗？不知哪位客人这么好运能获得小莫小姐的陪伴呢？”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说：“莫非是高平昃？” 小莫听到这个名字后，脸马上红躁起来，没有回答。 冬儿猜出眼前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个觑觎小莫美貌的梁国乐了。 梁国乐冷哼一声，“小莫小姐对高总真是情深意切啊，只可惜，某人为了替父还债宁愿辜负这片深情啊，唉，这人还真是没用，不但不能替父分担，连一个女人都控制不住，真是失败，失败。” 冬儿猜想梁国乐是想借对高平昃的嘲讽来引起小莫的同情与不忍，从而达到自己目的，又见小莫脸色苍白，犹疑不决的样子，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小莫，别管他说的”。 “嗯”，小莫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梁国乐刚才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小莫身上，没有留意到冬儿，直到听到冬儿这话番话时，才注意到小莫身旁原来还站了个国色天香的女孩。 这女孩十八九岁的模样，全身洋溢着青春气息，但苗条的身材，蛋白般光滑白皙的皮肤，清丽俊秀的脸蛋，加上如瀑般的头发，倒也有另一番滋味。 梁国乐顿时起了色心，一双贼眼不停地往冬儿身上瞟，还假惺惺笑道：“这位小姐好面生，应该是新来的吧？” “是”。小莫没好气地回答。 “不知小姐芳名？” 梁国乐文绉绉地说着，一脸彬彬有礼的样子，如果不是他眼角那抹贪婪目光太明显，还真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位谦谦君子。 “沐冬儿”，冬儿虽然不大想理睬这个好色之徒，但出于对客人的尊重，她还是恶心感强忍着回答了。 “沐冬儿？好名字，好名字”，梁国乐说着，夸张地笑了笑，还故意往周围看了一下，显然是想找个附和者。 但他确实找到了，在他几步远处，站着几位穿的一身黑的高大男人，个个神情严肃，站得像根笔杆子般挺直挺直的。但看见梁国乐转向自己后，几人会意，都附和般地大笑起来，但左右两侧脸紧绷的肌肉，让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看这几个男人对梁国乐恭恭敬敬的，冬儿猜想他们应该是他的保镖。 豪门子弟或者名人明星一般都有自己的保镖，梁国乐既然是梁氏集团的董事长，有随同保镖不足为怪，只是，连出入夜店都带上保镖，这梁董事长还真做足了安全措施啊。 “这并不安全，常常会有恶人出没，这些人很凶悍的，如果那些生意人敢不服从，说不定就成为他们眼中的盯，肉中刺了”。小倩偷偷在冬儿耳边说道。 “你是说梁国乐被这些恶人看中了？” “没有，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性，而且我也不知道梁国乐的胆子到底有多大。生意人，胆子大的，又禁不起钱财的吸引，可能就会选择与他们合作；胆子小的，既不敢得罪人，又不敢和法律作对，那最安全的方法当然是雇几个靠谱的保镖时时刻刻保护自己了，在商业界，梁国乐并不算什么，比他成功的大有人在，那些恶人恐怕更愿意把精力放在更富裕的商人身上”。 冬儿对小倩越来越好奇了，她一个服务人员，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仅仅因为她八卦吗？ 正好奇着，梁国乐突然走上前，还没等冬儿反应过来，她的双手就被一双肥硕的大手捧住了。 梁国乐捧着那双白皙光滑的小手，不由得心潮澎湃，“吧唧”一声，吻上细腻的手背。 冬儿和身旁的两个同伴被梁国乐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吓了一跳，冬儿羞红了脸，急忙把手抽回来。小莫小倩则一脸黑线。 梁国乐尴尬地笑了笑，将悬在半空的双手收回，很不甘心的，贪婪的，上下扫了了冬儿好一会儿，最后，视线落在旗袍开叉处的雪白美腿上。 “不知冬儿小姐能否赏个脸，与我共跳一支舞呢？” 梁国乐脸上堆着恶心的笑，单手伸到冬儿面前，身子微微弯下，仍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梁先生，我不会跳舞”，冬儿如实回答。 “哈？是吗？”梁国乐当然不信，他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的女孩不会跳舞呢？他只当是冬儿不肯。 “沐小姐这是看不起梁某吗？”梁国乐脸上稍微露出些不满神色，虽然他的语气仍很客气。 “没有，冬儿真的不会跳舞，真的，冬儿从来没跳过舞”。冬儿只能反复强调，她不想惹恼了这位常客。 “是这样啊”，梁国乐显然也不想为难冬儿，便转换了话题，“不止小姐今晚有没有空呢？” 冬儿知道他的意思，是说今晚有没有客人点自己吧？ 摇了摇头，“没有”。 梁国乐以为她说今晚没空，立马拉下脸来，“谁？” 冬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答错了，但又担心实说他会缠着自己，便没有回答。 梁国乐虽然觊觎冬儿的美貌，但又不好和其他客人起争执，他也不必急于一时。 这时，一个穿着暴露的小姐走了过来，见梁国乐脸色不大好，便讨好般关切问道：“哟，这不是梁董吗？闷闷不乐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怒了您啊？我去教训教训她”。说着，还往前看了一下，当看见小莫和冬儿后，便明白过来。 那小姐本就看不惯小莫，因此也不喜欢才来一天就与她交好的冬儿，狡诈地笑了笑，不怀好意地盯着两人，冷笑：“小莫，小冬，据我所知，今晚并没有客人点你们吧？” 听了这话，梁国乐大喜，双颊因为太激动而不断抖动着，也不管冬儿和小莫是否愿意了，左右手分别搭在她们肩膀上，抚摸着两人的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