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灵鸟仙山之变 青天白云,有清风阵阵,空中飘蚨四现,有清气环绕,空气之中都隐含着一股清甜,一派人间仙境之景。 这里正是被称作仙界的——混沌界。 有火凤凰划过青天,“啾……”一道清鸣,划破天际,传偏方圆之内。 这火凤凰硕大无比,双翼伸展开来,足足两丈有余,再定睛一瞧,那火凤凰背上,竟还有一对年轻男女相拥而坐,正是一对神仙眷侣。 那男的朗眉清目,头发盘成一束,一身月白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一把流光溢彩的长剑缚于背上,谈笑间,说不出的潇洒从容。 那女子则绝美无双,柳眉如远山,明眸含秋水,晶莹剔透的肌肤似冰似雪,淡绿轻纱披肩而下,惹人生出无限怜爱,丝缎般的青丝随风飘洒,更透出三分的飞扬之意,只是那神色之间透露出一丝丝忧伤。 “青瑶,前面就是灵鸟仙山了,看到那颗百丈高的伞冠大树了吗,那就是许愿树,咱们赶紧过去吧!”火凤凰背上的男子一手指着前方,对身旁女子笑道。 被唤作青瑶的女子身子微微抬起,举头望向前方,眼中尽是兴奋之色,之前的忧伤尽然不见,仿佛碰到三世的好事似的。 “苏旷哥哥,你说,吃了许愿树上结的许愿果,真的许下什么愿望,都能够实现吗?就连我爹爹也会同意我俩的婚事?” 苏旷头一扬,淡淡一笑,道:“切,要真是如此,世间也没那么多的悲伤无奈之事了。” 青瑶一气,又好像是被气惯了一样,手摇了摇苏旷,娇嗔道:“你怎么就不说好听些呢!苏旷哥哥,你说你是地球最后一个修仙者,并且飞升的人,你那儿的人还相信神佛吗?” 苏旷摸了摸鼻子,瓮声道:“地球的人只相信科学,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不过是玄虚之学,而且那儿早已不适合修炼者居住了,放心你爹爹定会同意我俩的婚事的,因为你爹爹是个说话算数的大侠……” “恐怕我是混沌界最后一个来自地球的人了,不过话说回来,那许愿果虽不能实现你的愿望,你苏旷哥哥我却行呀,你说,你要许啥愿望,你苏旷哥哥我保证帮你完成!”苏旷挺了挺身子,得意地说道。 “切,谁不知道你是天下第一大话王!”青瑶丝毫不买账抬头看着青天白云如丝般擦过自己身前。 苏旷却一点也不脸红,反而涎笑着道:“这次我可没说大话,你不信?哪,我问问你,你说你的愿望是什么……不说?你不说我还不是知道,你不就是想和我好好地过一辈子嘛,就这个……” “啊呀!别打脸,换个地方!” “你少臭美了,去死!” 青瑶羞红着脸,挥动粉拳,劈头盖脸就往苏旷头上砸下…… “啾……”火凤凰却像是习惯了背上两人的打闹,圆圆的闪着金光的眼珠一眨也不眨,俯身往灵鸟仙山飞去。 而灵鸟仙山下,此时正有四双阴狠的眼珠子盯着天空,就像是守株待兔的猎人,正等着他们的猎物自投罗网! 火凤凰在许愿树旁一落地,四人就迅速围了上来,将火凤凰、以及背上两人,死死围在正中,像是怕他们跑掉了。 两人的打闹瞬间停止,青瑶畏惧地看了看周围四人,双手紧紧抓住苏旷的手臂。 苏旷眉头一皱,轻声安慰了青瑶几句,自火凤凰背上一跃而下,然后……刚才还热情洋溢的双眸片刻冷却。 “天山四魔?” “既然知道我们的来历,就老老实实把东西留下。”其中一个身材最长,同时也最瘦,皮包骨头活像个干尸的人说道。 混沌界虽为仙界,但修仙者一多,品格照样参差不齐,这拦路打劫的事,也确实时有发生的。 只是他们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旷在仙界逍遥自在,做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勾当,他两袖轻轻,全身除了一把在别人看来并不算什么的“劫魔剑”,就只有一只火凤凰常年相伴,哪里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东西?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如果连大名鼎鼎的劫魔剑仙苏旷,我们都认不出来,那要这双眼睛还有何用?”那“瘦长干尸”桀桀笑道。 苏旷冷哼一声,淡淡道:“既然知道是我,你们竟然还敢打我的主意?” 苏旷不再否认,因为不管这四魔是怎么认为自己身上有个“东西”的,既然他们找上了自己,那么说再多也没用。况且自己怎么可以不顾劫魔剑的威名呢? 再说了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前,自然要表现得更为侠义一点了,要不怎么配得上青瑶? “瘦长干尸”眼中精光闪动,冷冷道:“打你的主意又如何?我劝你还是老实将东西交出来,也好留得一条命在,不然动起手来,不仅性命没了,那‘万年冰魂魄’还不是要落入我们手中。” “万年冰魂魄?”这倒确是一件宝物,只是自己分明连见都没见过这东西,天山四魔又怎么会认定这东西在自己身上?而且这东西虽好,却也不值得为此丢掉性命,天山四魔又为何连性命都不顾,要来抢夺这东西? 天山四魔的修为如何,苏旷是很清楚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是……目前自己实力大损,真打起来,也说不定谁输谁赢,但自己实力受损根本只有几个最亲近的人知道,天山四魔怎么可能知晓?他们既不知道,又怎么敢来找自己晦气? “瘦长干尸”见苏旷沉着脸不说话,像是知道他心里所想似的,怪笑道:“想清楚了没有?嘿嘿嘿嘿,我们可是知道,你如今的实力,只剩下了不到一成,我劝你还是识时务点,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吧。” 苏旷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们怎么知道此事?” 青瑶站在一旁心想,苏旷哥哥为了医冶我的疾病,不息用真元助我,可是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知道? “瘦长干尸”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厉喝道:“你还不把‘万年冰魂魄’交出来,难道真要动手么!” 苏旷仰天哈哈笑道:“就算我实力只剩一成,但就凭你们几个,我还未放在眼里!” “还有我!”青瑶也从火凤凰背上跳下来,与苏旷并肩而立,训斥道:“苏旷哥哥,我们一起打败他们!” 火凤凰也一阵清鸣,像是为苏旷助威,不停地扇动着翅膀,刮起阵阵烈风。 苏旷冷峻的脸色顿时舒缓,朝青瑶柔声道:“青瑶妹妹,你好好去凤凰背上呆着,看你苏旷哥哥怎么教训这四条小魔就成。” 心知火凤凰年纪尝小,战力不高,而青瑶病刚刚冶好,更不可能是帮手,他们在此反过来会越帮越忙。 想着不由分说,就将青瑶推上了火凤凰背上,再一拍火凤凰的大脑袋,火凤凰会意,立即扇动翅膀,身体冲天而起。 青瑶知道苏旷决定了的事,就不容更改,也只好被火凤凰带上了天,同时紧张地伸出头来,关切地注视着地面上的动静。 地面上已经打了起来。 只见天山四魔纷纷祭起自己的趁手法宝,从四面对苏旷进行围攻,而苏旷只是站立不动,一手劫魔剑四处挥动,就将天山四魔的攻势尽皆化开。 “看起来,他们还不是苏旷哥哥的对手。”青瑶顿时放心不少。虽然她也知道天山四魔修为平平,可毕竟苏旷正在实力大损的关头,她也是有些心慌的。 地面的战斗越来越激烈,苏旷已人剑合并,化作道道流光,左冲右突,开始了主动进攻。而天山四魔则疲于应付,眼中的惊讶之色表明,对于发挥不到平时一成实力的苏旷,依然如此强势有些不敢置信。 天山四魔常年在一块,自也钻研出了他们独特的合击阵法,此刻已然已经发动,面对苏旷的压力,骤然减轻不小,但他们知道,继续打下去,败的迟早还是自己,脸上不由纷纷现出后悔之色。 青瑶越看心里越轻松,她知道自己的苏旷哥哥绝不会败了,也在想,到时候自己再下去帮一把,那天山四魔就连逃都逃不掉了。 青瑶生于仙界世家——仙灵山庄,自小修习仙法,也有着二阶上仙的修为。而苏旷则是五阶上仙,在混沌界,已经是一流高手的存在,就算不能横着走,混沌界能胜他的人,也已不多。 “若不是苏旷哥哥如今本命真元大损,你们早已经真正去做鬼了,哼!”青瑶挥舞着小拳头,暗自愤愤不已。 可突然,一道六色霞光自灵鸟仙山上射出,准确地照在了激战中的苏旷身上,激战中的苏旷没有防备,躲闪不及,身形立刻在空中凝结,并顺着那道六色霞光,手舞足蹈地被拉扯过去! 青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待看到苏旷那急切的神情,以及悲鸣着往地面俯冲而去的火凤凰时,青瑶脑子才“嗡”地一响,知道发生了非常不妙的事。 “苏旷哥哥!”青瑶在火凤凰背上急切地大喊,同时身形立起,像是嫌火凤凰不够快,自己正要往苏旷冲过去。 只见苏旷在那道霞光中已越来越小,可就是这样,一束青色光芒还是自苏旷手中射出,射向青瑶。这道光芒像是一根绳索,将青瑶牢牢捆在了火凤凰背上,同时火凤凰连声悲鸣,口吐一大口火球,砸向罩在苏旷身上的霞光 轰—— 火花四射,那道霞光将火球之威弹开。 火凤凰担心火球余威会伤到背上的青瑶,马上调转了头,以更快的速度,朝远处天边飞去…… 火凤凰与苏旷相伴多年,它看到苏旷那急得裂开的眼角,明白苏旷让他如何去做,纵然不舍,也只有振翅而逃。 天山四魔怔怔地看着苏旷在六色霞光中越来越小,不明白究竟是谁在暗中下手。刚才一战,他们已然各自受伤不轻,也没去追那火凤凰,更不敢再去追查这六色霞光的主人。 片刻之间,苏旷整个人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而灵鸟仙山上,一颗巨大的怪石旁,正有三人得意大笑。 “三少爷,这苏旷死了,仙灵山庄那位小姐,就是您的了。” “三少爷,苏旷一死,其它那些人,还有谁敢和您争啊,我们可是想着早点喝你们的喜酒呢!” “哈哈哈哈……” 三人又是一阵怪笑。 听他们说的话,这应该是一主二仆。被称作三少爷的这人,面色苍白,脸上总似掩饰不了一抹淫猥之色,暗淡无光的眼神中,透出一股狠厉之色,显然是一个不学无术,却又仗着权势,喜好为非作歹之人。 “不过!”这个被称作三少爷的右手一举,打断了两人的大笑,阴阴地道:“苏旷还不一定就死了,这乾坤圈只能将他送入轮回,到时候你们还是得下界去寻寻,找到了苏旷的转世,再将他打到形神俱灭,我才会安心。” 那二人又一阵怪笑,一人道:“三少爷难道还放心不下么,被乾坤圈送走的人,就算不投胎转世,一身法力神通也将散失殆尽,而且将失去以前的所有记忆,这时就算他想再重新修炼,都已几乎不可能,这样一来,与死何异?” 三少爷却不说话了,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那两个家伙见此情景,忙吓得扑通跪倒,连连大声道:“三少爷息怒,三少爷息怒,我们这就下界去寻那苏旷的转世!” 正文 第2章 第二章投胎转世 仙灵山庄,古殿内。 “小姐,庄主叫你去客厅呢。”一绿衣婢子来到一栋小筑外,敲门道。 “说过多少次了,不去,不去,我不去!”里面传出一志有点沙哑的女声,虽然略显沙哑,但无论是谁,都不能不承认,这声音仍旧动听已极,甚至因为沙哑,还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 说这话的一定是位非常美丽可爱的女孩。 几乎所有第一次听到这声音的,都会做如此想。 事实确实如此,仙灵山庄的青瑶小姐,方圆万里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举世无双的容颜,以及那独特清灵的气质,仰慕者也不知有多少。 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本该活得轻松快乐才是,为何要把自己关在屋里,为何又闷闷不乐,甚至仔细听,语气里还带着说不尽的悲戚。 “青瑶!”一个满面威严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走了过来,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无匹的锋芒,令人不寒而栗。 “不要老把自己关在屋里了,出来透透气吧,今天你慕容轩哥哥来看你了,难道你都不去招呼一下吗?”中年人站在房门外,脸上满是不快。 “出来吧,今天你就和那慕容轩出去逛逛,放松些,心里也就会舒服些。” 里面干脆一点声音也没了。 中年人不快之色越来越明显,微怒道:“苏旷那小子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想了!哼!还说什么自己是劫魔剑仙,修为到了九阶上仙,却连自己的命都管不了,还说可以冶你之病,不想竟死在了天山四魔手中,就这样的人,我也不能放心将你交给他,如今死了正好……” 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你究竟出不出来!” 绿衣小婢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忙敲门道:“小姐,你快出来吧,庄主他……庄主他都生气了。” …… “好,你今天不出来,以后就永远也别出来!哼!” 中年人说完,一甩袍袖,恨恨而去。 “世伯,瑶妹她……”一年轻男子正在客厅之中,端着个茶杯似在仔细把玩,眼珠子却动也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见中年人出来了,忙迎上去道。 而这个年轻人面色苍白,尽管故意装做谦逊老实的样子,但在明眼人眼里,那股阴狠却是怎么也是掩饰不了的。 这赫然就是那日灵鸟仙山上,被称作三少爷的男子! “轩儿啊……” 中年人一进来就叹息道:“瑶儿还是那副老样子,唉,连我都不愿见,要不……你自己进去叫她?” 这个三少爷自然就是慕容轩了。 慕容轩脸上一阵神色变动,抬起头来却又笑道:“既然瑶妹心情不好,那就算了吧,我也不好去打扰得她。” “唉……没想到那苏旷,却是个骗子,说自己是九阶劫魔剑仙,可连灵鸟仙山四魔都打不过。我本来见瑶妹跟了他很放心的,没想到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怎么保护瑶妹?” 慕容轩又坐下了,继续抓着那个杯子,在手中不断转动着道:“现在那苏旷虽然死了,瑶妹伤心也是应该的,我能理解,唉……只希望瑶妹早日振作起来才是!” 中年人叹息着笑道:“唉,世侄啊,要是瑶儿能有你一半这么懂事的话,我也就省心多了!混沌界最近飞升了太多骗子了。” 慕容轩眯着眼笑了笑,说道:“瑶妹这次虽然被骗了,但吃一亏,长一智,以后迟早是会好起来的,却也不应该太过责怪才是。” 中年人苦笑道:“只可恨,我当初也真相信了那苏旷,他只不过是最近才飞升的修炼者,怎么可能会有九阶上仙的修为?竟对他和瑶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知如此,我早该对瑶儿好好管教,也就不会酿成今日之事了,这事我也有错啊!” 慕容轩在心里暗道:“你这老不死的若早点撮合我和瑶妹,我也就不必花那么大的代价,去借乾坤圈了,可怜我那整整十个绝品仙石啊!仙石不说,要是你早点管教好你那女儿,我现在还会坐在这里苦苦无策么?瑶妹她早已经在我怀里了!” 嘴里却说道:“世伯不要这么说,瑶妹她年轻,被人骗也是没办法的,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好起来的,我也会一直等着她,让她看到我的苦心的。” 中年人喃喃道:“希望她能早点明白你的心意吧!” 慕容轩站起来,欲告辞离去。 “世伯,那瑶妹那……” 中年人挥挥手,笑道:“放心吧,瑶儿那我会好好管教的,总不会负了世侄你一片心意才是。” 慕容轩走出仙灵山庄后,一名紫衣女子立刻自旁边闪了出来,“嘤咛”一声,自后面将慕容轩抱住,娇道:“怎么现在才出来啊!我等你好久了,咱们在轿内来两下轿震吧。” 说着将自己那硕大雪白的胸脯迎了上去,压在慕容轩的胸膛上。 慕容轩眉头一皱,低喝道:“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叫你这段时间不要来烦我么,还桥震?车震呢!” 紫衣女子吃吃道:“可是……可是……我想你了,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我自己,就跑来找你了……” 慕容轩冷着个脸,转头朝仙灵山庄的方向看了看,说道:“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紫衣女子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闭嘴!”慕容轩低斥道。 紫衣女子果然乖乖地闭上了嘴,同时眼睛不自觉地,还是朝后面望了望。 月朗星稀,仙界的夜晚更加清澈明亮。 仙灵山庄东面小筑旁,有一铺满鹅卵石的小湖,月光照在绿色的湖面上,更显幽静。 一身披淡绿轻纱的女孩静坐湖边鹅卵石上,托着下巴,望着湖水在静静出神。 她已经坐了一晚上,却连动也没动过,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又不知会有什么事,有什么事情这么久也想不完的。 湖中有水草,湖边有绿树,有轻风吹过,湖面泛起阵阵嶙峋波光,月光幽幽映照而下,有美人坐于湖畔,也许是正在思念她的心上人,月光照在薄纱之上,洒出一层淡淡的光辉,好一副优美而令人向往的图画! 她究竟在思念谁?又是谁,让她有那么忧郁的脸? 明月当空,一只硕大的凤凰,扇动着巨大的翅膀,自天边飞来。 凤凰落在湖畔,落在女孩的身旁,像是也不忍打扰这片安宁,悄然变小,直到小鸟般大,静立在那,暗然无声。 女孩终于轻轻叹了口气。 随着这声叹息,鸟儿也笨拙地移动脚步,来到女孩身边。 女孩抚了抚鸟儿翅膀间的绒毛,幽幽道:“凤凰,你说,他真的死了吗?” 凤凰低鸣几声,嘴中“咕咕”叫着,显然也悲伤不已。 这女孩,显然就是青瑶了。 正文 第3章 第三章凤凰有灵 青瑶痴痴望着面前湖水,喃喃道:“苏旷哥哥他是为了我,才实力大损,他为了治好我的顽疾,才不惜耗费全部的本命真元,他是为了我才死的……他若真的死了,我也不想独活了。” 凤凰拍打着翅膀,金色的眼珠子里,已有了急色,这只凤凰看起来尝且年幼,还没有修炼到说话的地步。 青瑶痴痴一笑,幽幽叹道:“放心吧凤凰,在不能确定苏旷哥哥真的已死前,我也是不会舍他而去的……在这些天,我找遍了家里所有的藏书,也没找到,究竟是什么法宝,会发出六色霞光,把人吸走的。” 凤凰“咕咕”低声叫着,忽然,一个纸团自他爪间滚出来,凤凰不停用脚爪指这纸团,示意让青瑶看。 青瑶一喜,低声道:“这是苏旷哥哥的消息吗?你有了他的消息了吗?” 声音微微发颤,显然兴奋不已,又有些不敢相信,怕万一自己猜错了似的,在凤凰没点头之前,她甚至不敢翻开纸团。 凤凰虽然不会说话,但早已通人意,它不住点头。 青瑶一把张开纸团,上面写着:苏旷未死,仅被乾坤圈打下仙界,修为尽失,可能已经投胎转世,你可下界去寻他,见信撕毁,切记切记! 青瑶差点就要跳起来了——原来苏旷哥哥真的没死!这如何不让她兴奋异常? 可这送信的人究竟是谁呢?他为何知道这些,又为何不能让别人知道? 但青瑶此时显然已顾不上去想这么多,抓着纸团的手忽然冒出一团青色焰火,纸团顿时化为飞灰。 可在她正想着要立刻下界的时候,却犯了踌躇…… 她是肯定会毫不犹豫去寻找苏旷的,可凡间的界面这么多,苏旷到底去了哪个呢?难道要一个个地去寻找么?每个界面都那么大,每找一个,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而苏旷法力尽失,又有多少年的时间可以等她呢? 青瑶忽然抓住凤凰的翅膀,大声道:“刚才那个纸团究竟是谁给你的,你还能找到他么?他一定知道苏旷哥哥是到了哪个凡间界的,一定!” 凤凰没想到青瑶竟有这么大的力气,抓得他差点就站立不稳了,可听清楚了青瑶的话,却将那长着只长喙的大脑袋直摇,显然它不知道。 这个纸团忽然自天空飞来,凤凰只是自然地一抓,它明显地感到这可能与苏旷有关,就找青瑶来了,送纸团的那人若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就凭连人形都化不了的凤凰,自然是无法知晓的。 而青瑶和凤凰都不知道,就算送纸团的那人,也不可能知道苏旷究竟去了哪里。 乾坤圈只是仿照六道轮回而成的一个法宝,并不能像六道轮回一样,可以记录下每个由此而过的生灵去了哪里,乾坤圈仅仅是启用时生出一个临时的轮回通道,借用六道轮回的力量,将人转世重生而已。乾坤圈每次使用,都需要用特殊法诀先祭炼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够拥有开启六道轮回的力量,而如果祭炼时法宝获取的灵力不是很足,则被攻击的目标可能不会转世,而仅仅是丧失一身修为和记忆。 送纸团的那个人既然没有肯定苏旷没有重生,仅仅是失去修为法力,那这人至少和乾坤圈有关系,说不定就是乾坤圈的主人! 可青瑶自然不知道这些,既然送纸团的人没法找到,那就只能用笨办法,一个个界面去寻找了。 青瑶虽为一介女子,但下定了这个决心之后,世上只怕再也没人能令其改变。而无数个凡间位面中,光青瑶自己知晓的通道,就有不下数百个,这样一个个去找,也需要极大的毅力,这种毅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不然,慕容轩的两个手下听到要他们下界去找人,也不会如此不乐意了。 而苏旷究竟去了哪个位面呢? “凤凰,你要跟我一起去找苏旷哥哥吗?” “啾……”一声清鸣划破寂夜,凤凰拍打着翅膀,载着青瑶往位面通道而去。 玄幻大陆,洛阳小城,酒楼院子内。 “你这臭小子,平时吃得多,睡的时间长,简直就像猪一样。”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双手附后,指着面前的青年臭骂。 青年小二模样却仰起头来,连正眼都没有瞧一瞧面前的中年男子,双手一样附后。 “你看看你,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们开的是酒楼,不是慈善事业,说过多少次了,不能让乞丐进入我们的酒楼,这样会降低我们的身份地位,你看看你,今天又让两三个乞丐进入酒楼了。” 中年男子骂了一偏,发现自己骂了大半天,却如在对牛弹琴,对方全然在把玩着手中的一段巴掌大小的骨头,气道:“你,你就只会啃骨头罚你三天不准吃饭,还有这个月的工资,你一分都没有。”中年男子一甩袖袍,转身大声地说:“跟你的死鬼老爹一个样,败家子,我姓苏的家业就是这样被你们两父子给搞垮了。”青年听了却一反常态,愤怒地走到中年男子的跟前:“喂,苏流盲,说我可以,不许你污蔑我爹,否则” “否则什么?”被称为苏流盲的中年男子,附身上前,将青年人的气势给压了下去:“我告诉你苏旷,你老爹老娘已经败了我苏家大半的产业,为了家业的发展,以后开股东大会,你禁止参加,再说了你不也是他们从路边检回来的野种而已,你只是认他们做干爹干娘而已,你还真的当自己是他们的儿子啊,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苏流盲说完重重地甩了一下袖子,转身离开。 苏旷不甘地指着苏流盲的背影骂道:“你个臭流氓,没有我爹娘,你会有今天的日子?没有他们,你不也早就知道还在那个地方当乞丐去了,这份家业是我干爹爹一手创办的,迟早我得接手他这份家业,你最好就是给我滚开” 这名叫苏旷的青年男子,从外表看与在仙界被打下凡的苏旷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没有了那份清逸的神情,却长得更为结实,肌肉发达。 苏旷来到三层高的酒楼,举目四望,酒楼人来人往,看到苏流盲正在算账,愤怒地对着他坚起了中指,却被旁边的一名店小二看到,走到苏旷跟前,一拍他的肩膀说:“喂,苏大少爷,帮忙擦桌子吧。” “你都叫我为少爷了,那我还做什么。”说完苏旷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心中对这个打小报告的小人没有半点好感。恨不得将他赶出这间酒肆。 “哎哟,你还真当自己是少爷?你爹娘早死了,现在这家酒楼的主人是你叔叔——苏流盲,不是你爹,臭少爷。”店小二说。 “哼。”苏旷一下子站立起来,指着那名店小二说:“说,今天是不是你向苏流盲告发了我,臭小人。” “是,那又怎么样?苏流盲老板早有言在先,不许你做坏事。” “你昨天站在门口的一家三口,都快饿死了,我只不过是救人而已,我有什么错?你这个小人,到我坐上撑拒这个位置,第一个拿你开刀。” “什么?就凭你?你也是店小二而已,还整天想着翻身做少爷,做老爷?发你的千秋大梦吧。” 此时苏流盲听到了苏旷的话,双手附后走过来道:“干什么?不用干活啊!苏旷你这小子,这间酒楼现在是我的了,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我才不会收留你,你干爹干娘死得早,没有我你有可能长得这么高大么。” “什么?这间酒楼是你的?苏流氓,你耍什么流氓,这间酒楼是我爹亲手办的,理应由我继承,当年要不是我爹看你可怜,收你为继弟,你现在还不知道在那个角落做乞丐呢?” 对于这个苏流盲,苏旷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现在听到他说要霸占自家的产业,苏旷火气上升双手紧紧地握住拳头。 正文 第4章 第四章该出手时就出手 苏流盲本是无名无姓之人,后与苏旷的父亲结为兄弟,是以取了苏姓,因为苏旷爹娘将他收为干儿子不久之后便已去世,这十几年来他的家业一直都由苏流盲打理,在苏旷没有明白何为管理的时候起。 苏流盲就有意无意地不让他接手酒楼的业务,这点苏旷全看在眼内,他早就想到苏流盲迟早会有一天会霸占他的家业,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苏旷,我告诉你,这是你爹的嘱托。” 苏旷据理力争道:“我爹的遗嘱我看过,没有说过全由你打理,现在我懂事了,应该由我处理酒楼的业务。” “遗嘱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如果我的儿子没有能力管理酒肆的业务,将由苏流盲全权处理,这可是你干爹遗嘱上面写的,是你的干爹说的,不信我给你看。”苏流盲说完拿出一纸张来,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这份是苏旷爹的遗嘱,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确实也有这么一句话,可是苏流盲从来没有让苏旷接手过酒肆业务,甚至连书塾都没有让他进去过,每天只是叫他打扫卫生。 “苏流盲,虽然你不让我读书,企图抺杀我的才华,可是我如今识字会算,这间酒楼我完全可以” “你识字会算?有得到古洛国的认可吗?你有参加个考试晋级吗?你没有,没有就说明了你没有这个能力,既然你没有能力,那这间酒楼理应由我掌管,从今以后,你不得踏进这间酒楼半步,我看你连小二都不适合做,从今天开始你还是进厨房洗碗吧。” “苏流盲你给我站住。” 苏流盲刚刚转身想离开,被他一叫又转过身来:“干什么” 苏旷握紧拳头,一步就冲了上去,单手尽力一拳轰在苏流盲双眼内,打得苏流盲双眼一疼,赶紧捂住哎哟地叫了起来。 苏旷一拳打中,便再没有留手,趁他捂眼之际,双手如发疯的人一样,对着他猛踢,猛打,专往他的要害轰打过去。 旁边的店小二与里面厨房的厨师反应过来时,苏旷已经将苏流盲打得鼻青脸肿,血水横流。 一帮厨师与店小二赶紧冲上去将他们两个分开,苏流盲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痛得哎唷哎唷地叫,看到苏旷气冲冲地想走。 苏流盲气不过指着苏旷说:“你们谁给我打死,这个臭小子,我给钱一百铜板。” 那些厨师一听,便忙追了上去,对着苏旷拳打脚踢,苏旷一下子招架不住这么多人的攻击,自腰间取出一段手掌大小的骨头来,那骨头的外表像冰块般白,可是模样却像人的一段手骨。 苏旷看准店小二踢过来的脚,一下子敲了下去,痛得店小二赶紧退了开去,可是别的人却不顾一切地一祸蜂冲了上来。 苏旷只有被打的份,只是半响而已他就流下了腥红的鼻血,鼻血滴在他手中的白骨头上面,却一瞬间就闪了进去,接着骨头轻微地闪烁了两下。 众人只顾着打苏旷出气,却没有发现他手中的骨头异变,苏旷只觉得血在闪进去的瞬间,他的头脑一紧,自骨头处传来一股奇怪的热力,四肢如有神助一般,充满了使不完的力量。 “啊!”苏旷向上一撑,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周围的人推开,接着他冲上去,一拳打在苏流盲的垮下。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自苏流盲的喉咙处发出 苏旷还想再出一拳,可是头脑一阵庝痛,使不出一丝力气,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只听到身后传来苏流盲如狼般哀嚎:“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苏旷也不知道自己逃了多远,只觉得四周全是树,没有一个人,紧接着一头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瞬间他的后脑撞中一截木头,紧接着人就晕了下去。 而他的鼻子处流出的血水慢慢地渗透进他手中的骨头,骨头闪烁着点点红芒 三月镇,已是三月,红叶如火,繁花争放。 苏旷慢慢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看到了瞪得大大的三双眼睛……以及一根老木头的横梁、一片灰黑色的旧瓦、几缕刺目的阳光。 当然,苏旷现在是躺着的。 阳光从瓦片间的缝隙里照射下来,刺得苏旷刚刚睁开的眼睛又情不自禁地眯了起来。 看来是个好天气,好天气总是让人有好的心情,但苏旷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好的? 他不知道,因为不仅仅面前的三双眼睛不认识,头顶上的横梁瓦片不认识,就连他自己,他也不认识!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为何在这里,自己姓谁名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眼前的三个人是谁……等等等等,他什么都不知道! 苏旷眯闭着眼,像是在仔细回忆…… 可大脑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苏旷忍不住抱住头,狠狠地捶打自己的脑袋,可他仍是想不起哪怕一丁半点的东西来。 他忍不住想发疯,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实在比死也好受不了多少! 他抓住自己的头发一阵乱扯,可剧烈的疼痛,依然不能让他记起任何东西! 不,不能说是记起,应该说是连那种记忆的感觉都没有——没有忘记,谈何记起? 他只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除了对那些取之即来的知识有着认知外——比如房屋、人、瓦片,对自己以往的经历,却像是被洗过一样,没有半分印象。 “唉……原来这人是个疯子!” 一个比较中性的女声长叹道:“原来,这人比我们还可怜。” “不对!”一个从声音里,就能听出狡狯之气的语声道:“你看他穿的衣服,这虽然不是什么华贵的料子,可也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这家伙可能来头不简单。” 这时,最后一个温软、充满知性但又缺乏底气的声音道:“有点像是店小二的服饰,不管如何,既然他被我们救了,就是和我们有缘,我们总不能弃之不管的。” 那狡狯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道:“呆子书生!这人是个疯子,你要怎样管他?我看,倒不如是哪里来的,咱们再把他扔到哪里去,咱们自己都顾不过来,还能管得了别人么?” “张嘉安!”那中性女声语气里像是有了不快,语速很快地道:“我们还没弄明白你就说这话做什么,说不定这个人能治呢?我们人穷不能志穷,总不能干出那种见死不救的事……你说要把他再扔回去,那要饿死了该怎么办?” “人穷志不穷,嘿嘿,人穷志不穷,你们三天两日里唠叨的,就是这句屁话。”那个被叫做张嘉安的好像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嘴里不停道:“我们现在自己都要饿死了,志再不穷,也得先管好自己的肚皮吧?好啊,你说咱把他留下来,他一个疯子……还是这么大个的疯子,一不会做工,二要吃现成的,三还吃得不少……你们给他吃啊?” “我不是疯子。” 三人齐地一愣,全都转头看向苏旷。 苏旷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想起什么来,也就放弃了,这三个人说的话,他也都听在了耳里。 苏旷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灰尘,淡淡道:“我也不会吃你们的。” 说完竟自顾自地寻了大门,要走出去。 这是一个破庙,看起来是已完全废弃,不会有一个香客的那种。 庙很小,大门也就在旁边,苏旷几步就跨了过去。 “等等……” 正文 第5章 第五章再次被救 那狡狯的年轻人讥讽的声音,已懒洋洋自后面传来:“现在知道了吧,什么叫好心遭狗咬、好心没好报……嘁!亏你们刚才还死活说要管人家呢,现在人家一醒来,这就要拍屁股走人啦!” 女孩听了,脸上不由微微一红,显然是有些难堪,可是这人要走,她又能说什么呢? 已到了门口的苏旷一顿,看了看破庙里的三人,转身走回两步,对着三人躬身行了个礼,恭声道:“在下多谢三位相救之恩,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厚报!” 那被唤作呆子书生的年轻人赶紧上前一步,客气地笑道:“不敢不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却是不该求什么回报的。” 女孩像是平时难得再找到说得上话的同龄人一样,赶紧接道:“对了,我叫水清,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们吗?” “我叫什么名字?”苏旷愣住了。 几人看他迟迟不回答,面上不禁又露出难堪之色。 只有那狡狯的年轻人讥讽道:“我早说过,这人来头不简单,这不,他连名字都懒得告诉你们,知道为什么吗……这是他认为你们没资格!” 苏旷赶紧道:“你们别误会,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我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甚至从哪里来的,我自己都半点不知道。” 女孩的难堪之色已变为兴奋之色,脸上依旧红扑扑的,她开心地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何还要走呀?你既然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那么你出去又要去哪里呀?那样你身上都没钱,岂不是要饿死……呃!” 忽然发现自己失言的女孩,赶紧捂住了嘴巴,片刻后又“呸呸”吐了两声,尴尬笑道:“嘿嘿,咱们救你的时候,因为……因为要给你验伤,所以……所以就知道了你身上没有钱。” 最后几个字女孩说得非常快,三个字当成一个字来说,说完之后,又朝着苏旷嘿嘿一笑。 而那呆书生却在一边对着女孩直打眼色。 女孩望过去,呆书生只是埋怨似地说了两个字:“水清!” 女孩瞪着无辜的大眼神,“啊”了一声,却不知道呆书生到底想要告诉她什么。 呆书生见状,只好将女孩拉到一旁,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人家失去了记忆,都这么可怜了,可你听了,怎么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啊!” 女孩又是一呆,旋即三下两下跳到苏旷面前,脸上更红,低声道:“那个……那个……啊,你既然没地方去了,就先留下来吃了午饭再说吧!” 苏旷耳朵却尖得很,呆书生本以为他听不到的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当然,呆书生想不到,苏旷也没去多想,因为现在无论是他们谁都不知道,苏旷原本是上界的劫魔剑仙投胎转世。 苏旷顺手一模,却模到腰间的一段骨头 女孩见状说:“这骨头已经不能再啃了,饿了我们整饭给你吃。” “这骨头是那一家三口的穷人给我的”苏旷还记得这骨头的来历,模糊之中依稀可辨。 虽然被乾坤圈打下界,一身法力一世记忆尽皆丧失得干干净净,可他因祸得福,那奇异的骨头将他原本那身为五阶上仙之躯、淬炼得无比精纯的身体,给炼化觉醒了。 至于其他的却是不会受多大影响的。 苏旷淡淡一笑,对这个善良的女孩微微致意,并答应了留下来吃顿饭。 女孩又开心得跳了起来,因为她又多了个新朋友! 女孩指着呆书生大声道:“我叫水清你知道了,这位呆头呆脑的书生,他叫慕容子冰……” 又指向一旁闷闷不乐的一脸狡狯之色的家伙:“这个人就叫张嘉安!” 苏旷笑道:“水清小妹,慕容子冰老弟,张嘉安老弟,你们好!” “小妹?”水清一愣,喃喃道:“那……那两个家伙,可是管我叫大姐的!” 慕容子冰和张嘉安倒不以为然,只因他们确实在水清手下,做小弟习惯了。而苏旷却仿佛直觉自己比这些人都要大似的,但既然水清要做大姐,他也只好由得她。 “水清大姐!”苏旷重新叫道。 水清脸色一喜,忙拉着苏旷过去坐了,郑重地对他说道:“既然咱都是朋友了,而你又不记得了自己的名字,没有称呼可不方便,我们先给你想个好听点的名字,你看好吗?” 慕容子冰拉着垂头丧气的张嘉安也围坐了过来。 作为这里唯一的书生,别人自然都认为他更有学问,因此取名的大事就交给他了。看着水清大姐望过来的眼神,慕容子冰只好干咳两声,沉思了一会轻声道:“不如,就叫文先吧……文也,天下之……” “得得得!”张嘉安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白了慕容子冰一眼,嗤笑道:“什么文先,什么之乎者也,还什么天下地上呢……不就是取个名字吗,名字而已,懂吗?只要听着顺耳好记就行,不如就叫……就叫有财,对!有财!你们看有财多好,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万万不能没有财!所谓财也……也……” 张嘉安也许是近朱者赤,与书生待久了,也沾染上了几分书生气,可偏偏什么没学到,“也”了半天都“也”不出个什么来。 水清一掌拍在张嘉安头上,打得他脖子一缩,水清怒道:“也你个头!咱三就你最俗,什么都是财财财,却又不见你弄出什么财来!” 张嘉安瞪着眼珠道:“那你说他该叫什么?” 水清眼珠子一转,又瞟向门外,看着外面繁花似锦的世界,突然欢快道:“啊!就叫苏旷!苏旷怎么样?给咱们还有苏旷自己,都带来无比旷野的意思!” 张嘉安白眼一翻,又是“嘁”了一声,道:“俗!” “俗什么,这名字还是我听他在梦中说的。”水清一指苏旷道。 “我说的?”苏旷不明所以然。 “是啊!你在昏迷的几天里,叫个这两个字。”水清仰起红彤彤的脸道。 慕容子冰虽不好反驳,但看他的神情,却也对这个名字不是很赞同的样子。 苏旷却忽然道:“就叫苏旷,你们就这样叫我吧。” 水清一听,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而慕容子冰和张嘉安则瞪大眼珠看着苏旷,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有气质,很是潇洒俊逸的帅哥儿,竟然真的同意别人这么样叫自己! 而且那意思也太牵强了点。 苏旷将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却想的是:这个破庙里的几个年轻人,虽然生活穷苦,连衣服都打满了补丁,却仿佛都对生活充满了热爱。更重要的是,看着这几个人在一起斗斗嘴,苏旷感到了一种温馨而宁静的感觉,这种感觉使他舒适异常。因此自己怎么称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像这小女孩水清说的,要活得开心幸福! 水清高兴完了,忽然跳起来,大声道:“啊,眼看着正午都过去很久了,我该去煮饭了。” 说着就走入庙里残缺神像的后头,后头好像还有个不小的空间,那里正有锅碗瓢盆的声音传来。 可一会儿,水清又一阵风似地冲出来,大声道:“哎呀,竟然忘记了,今天家里有了客人,该去买点好菜才是!” 慕容子冰立即站起来道:“大姐,你……你身上还有钱不,我这里还剩下些铜板,你拿去买菜吧。” 张嘉安却递手指了指苏旷别在腰间的骨头道:“我看就用他腰间的骨头煮汤吧。” 水清瞪了一眼张嘉安,他赶紧闭口不语,接着水清丝毫不客气,像是抢一样的将慕容子冰刚掏摸出来的铜板全部卷走,又像是一阵风,刮出了门。 苏旷不由打心底笑了笑,虽然不知自己为何流落至此,但能认识这几个朋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一转念头,又想到自己一片空白的记忆,不禁怅然若失起来…… 正文 第6章 第六章奇怪的组合 章奇怪的组合 慕容子冰虽然被称作呆子书生,却不像水清那般缺心眼,此时一脸郑重之色地问苏旷道:“阿……苏旷哥,你真的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么?” 苏旷苦笑,郑重地点点头却摸到腰间的骨头,心想这骨头还有那一个穷人蹭骨头的情景是怎么回事? 慕容子冰叹息道:“唉,既是如此,那苏旷哥你就暂时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吧,虽然我们穷,但一口饭,却……却还是吃得起的。” 苏旷听得出慕容子冰话里的勉强,也看得出这几个年轻人拮据到了何种程度,但此时此地,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买菜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水清手里提着些东西,还在门外就大声道:“快洗锅,快洗锅,今天王屠夫正好还剩下六两颈头肉、半根猪大肠,四十文钱全卖给我了!” “书生、张嘉安,你们说,今天这菜要怎么煮才好吃?”水清冲进庙里,看看左手的猪肉,又看看右手的大肠,兴奋道。 听到今天一顿菜就要吃掉四十文钱,慕容子冰和张嘉安脸皮子都狠狠一抽,幸好两人没再表示别的什么。 慕容子冰用他那老好人招牌式的笑容道:“这要问我们的客人,客人喜欢怎么吃,我们就怎么做。” 张嘉安兴许也很久没吃到肉了,虽然看着花钱很是不舍,但此时食欲战胜了一切,也兴奋道:“不如红烧怎样?大肠就用来刷锅!” 说完还“滋”地吸了下口水,一脸向往道:“我可是很久没有尝刷大肠的滋味了……” 慕容子冰含笑看着苏旷,在等他的意见。苏旷笑道:“就按张嘉安老弟的方法做吧。” 张嘉安听了,立刻摆出一副理该如此的表情来,慕容子冰看着张嘉安,笑着摇摇头。 水清立刻跑进后屋,锅碗盆瓢又响了起来,片刻后:“书生、张嘉安你们两个大混蛋,快进来帮忙啊!” 香气四溢的红烧肉、刷大肠做好了,几人正围坐在一起埋头苦吃,苏旷这时才真正对几人好好打量起来。 只见那红扑着脸,吃得最欢的水清大姐,看来也就不到二十岁,虽然穿着普普通通的粗布衣服,衣服上还有三个大补丁,却洗的干干净净,浑身上下也给人一种干净可人的气质。一张脸虽说不上漂亮,却颇具性格,是一种很耐看的感觉,加上一副粗陋衣裳也遮不住标致身材,苏旷敢肯定,如果给她好好打扮一下,一定也能迷倒不少人……而现在么,却显得男孩子气重了些。 那老好书生慕容子冰,则纤弱苗条,唇红齿白,正是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气质。苏旷略带恶意地想,如果将他打扮成女人的话,也许会比女人更漂亮…… 而张嘉安么,比慕容子冰更瘦,一张脸苍白,虽说不上是尖嘴猴腮吧,但也绝对是一副市侩嘴脸,他的一双眼睛最为突出,因为那眼中会不时闪烁出狡黠的精光……好在苏旷也看得出,这张嘉安小算盘是有,要说怎么坏,却也不像的。 几人打完牙祭后,各自抱着肚皮靠在墙角,满足地歇息起来,那张嘉安嘴里,还不时发出饱食后满足的呻吟。 而后苏旷与他们攀谈得知,这几人流落至此,也都是有着一些故事的。 慕容子冰本是进京考取功名的书生,十年寒窗苦读,本身就没什么钱,却不想在路上还被人骗光了身上仅有的钱财,于是流落至此。现在他既无法前往京城,也不好意思回乡去见父老乡亲,就在这里暂时安下身来,想着等赚了些钱,再去京城,不想这一呆,就是两年多了。 张嘉安是在一年前,带着雄心壮志借了钱来这里做生意,却因为好高骛远而又毫无经验,亏得血本无归……在水清的补充下,苏旷才知道,原来一个人亏本竟然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张嘉安是刚盘下了店面,进好了货,然后就再没了资金周转,同时还花天酒地、花钱大手大脚,生意却没有一文进账,仅仅不到两个月,张嘉安就被债主封了店面、扫地出门。 而水清么,则是这里土生土长的野丫头,她还在襁褓中时就被人扔在街上,然后被一个老乞丐收留,并且养大的。老乞丐已在三年前去世,那时她才十六岁,也只好一个人守着这破庙独自生活,但她没有去乞讨,而是常年在镇上找些零工来养活自己。 书生慕容子冰、做生意失败的张嘉安,最开始都是因为水清的接济才撑过来的,所以他们都心甘情愿叫她一声大姐,并且什么事,都主要听她的。 苏旷没想到这三人的经历都这么可怜,而自己虽然对过去完全没有记忆,但在他自己想来,也比这些人好多了,因此在心底,也不免对三人同情起来。 水清得知苏旷是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之后,也邀请他加入破庙这个大家庭,慕容子冰和张嘉安说起自己的往事,俱都心里凉凉的,如果再有个人能加入,那也确实是件不错的事,因此就连张嘉安都开口让苏旷留下来。 苏旷想想,这个地方虽然破了点,但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一起,相互照应,也确实不错,就安心待了下来。 可接下来的问题就来了…… 水清、慕容子冰、张嘉安三人都是要去做工的,而苏旷却什么也不会做,他们三人身体弱,做的都是细活,苏旷这个前世的上界剑仙,在酒楼内只会擦桌子的他怎么可能会呢? 吃了几天白饭后,苏旷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想让他们跟老板商量商量,让自己学。 正文 第7章 找工艰难 老板做的是小本生意,一个计算不精,就是要折本的,自然没余力养他这个“闲人”。 这个镇子虽然算不上小,但也绝对和繁华沾不上边,穷人比富人是多得多,所以求生计的自然也多,要想找个合适的事情做,那是很难的。 苏旷出去找了两天,依然一无所获,傍晚时又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破庙。 “那张嘉安老弟,怕是又要说一大堆闲碎话了吧!”苏旷心里叹道。 就在苏旷在破庙里住下来后,张嘉安每天就催促着苏旷出去找事做,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吧,做了一天又被赶出了门,那天晚上张嘉安就没好气地数落了他一顿,说他是什么世家公子爷,说什么从小娇生惯养,还说什么长得倒是这么好看,去做牛郎倒是不错云云…… 苏旷知道张嘉安就是这样的性格,因此也没在意,但每天听着这样的唠叨,心情总也不会好了去。可是又能如何?在这个小镇里,撑死的有,饿死的更多,要想找份活计,尤其是他这样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回到破庙,先将庙里庙外都打扫了一遍,打扫干净了,人住着也舒服,然后便开始做饭。 苏旷本身在仙界活了几千年,没事也总会做点东西给自己打牙祭,更何况他还在酒肆内做个小二,多年下来,手艺那是没得说。可经过轮回通道来到这里后,对做吃食的手艺也忘得一干二净,幸好他一学就会,水清手把手教了他怎么弄,他立刻就会了,并且做出来的东西,连嘴巴最刁的张嘉安都赞不绝口……要知道,张嘉安是从不说苏旷的好话的,但在这一点上,却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毫无保留。 可见苏旷做出来的东西,那是真的好吃——他忘记了前世的一切,却只要去做什么,前世的本领竟顷刻就回到他身上!他却不知道这一切得益于他腰间的骨头。 “只希望张嘉安嘴巴子被堵住了,就少说几句吧!”苏旷叹道。 因为上次的那一顿奢侈,也因为家里又多了个人吃饭,生活立刻就变得更加拮据起来。 黑色的砖案上,是一文钱一斤买来压仓底的谷子,然后自己剥出来的小半袋米,此时大概还剩下两三斤。米袋的左边,是几块放在破碗里的颜色发黄的盐巴。砖案的右下方,还有水清和慕容子冰两人去外面采摘的野菜,野菜也有很多人采,所以他们只采到些菜根。 这些,就是厨房里的一切。 尽管苏旷没有对钱财的意识,但也知道,自己这些人是穷到了何种地步。 好在他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实在不错,哪怕是野菜粥,也能做得独具风味——在仙界时,苏旷就没少吃灵草灵药,自然也曾变着法子做成各种味道过。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知道,要这样子做东西才好吃,他只是忽然觉得,这些东西好像就和他所认识的花草树木、房屋牲畜一样,是从潜意识中自然冒出来的,他想不到更多。 随着一阵喧闹声,水清他们三人已经回来了。 水清一进门就夸张地到处猛嗅,大声道:“哇!好香的饭菜啊!让我猜猜,今天咱们的晚餐是什么……” 张嘉安打断她道:“还能吃什么,还不是上次你们到挖的野菜根,自然就是野菜粥咯!唉……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肉呀,天天吃野菜,我全身都快没一丝力气了!” 慕容子冰赶紧安慰道:“过几天我们不是要发工钱了么,到时候再去买几两肉回来,给你解解馋吧。” 水清一拍慕容子冰的手,怒道:“呸!要不是我们两个去挖野菜,他连野菜都没得吃呢!还挑三拣四,自己偏偏又懒得跟个猪一样,什么都不做。” 张嘉安大声哇啦道:“我懒?我再懒也比不上里边那个人好吧?凭什么他啥事都不做,你们都不去说他,偏偏老是说我呢!” 张嘉安兀自愤愤道:“还有,我不去挖野菜,那是因为有你们两个去就已经足够了,而我,以后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在挖野菜这种小事上浪费工夫?要是我以后做大事赚了钱,还不是少不了你们一份?” 水清眼睛一瞪,正要说话,慕容子冰赶紧和事道:“好了好了,都是好朋友,说这些做什么,咱们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分得太清了。” …… 星月夜,有晚风吹过。 苏旷嘴里叼着根枯草,抱头躺在庙外的桃树上。星光下,四处虫鸣阵阵,桃花清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说不出的舒畅。 而此刻他腰间的骨头再次闪烁起来可是他只是注视着空中的星星,却没有注意到骨头的变化 听水清说,过几天镇上会有场招工集会,到时候自己一定要去那里看看,到时候哪怕再苦再累的活,哪怕工钱再低,也要去做了。 苏旷深感吃白饭的痛苦,暗自下决心道。 正文 第8章 所谓的武林高手 第二天中午,苏旷正做好了饭等人回来吃,慕容子冰和水清一冲进门就大声道:“苏旷,你今天看到张嘉安了吗?他今天没有去上工,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苏旷摇摇头,道:“今早他不是和你们一起出门的么?” 水清道:“那小子和我们一起出去的,但走到半路,就说有事,我们问他,他也不肯说,然后就走了,之后就没去上工……难道他没回来过吗?” 苏旷摇头笑道:“倒是没有回来过,不过他你还不放心吗,他无论去了哪里,总不会吃什么亏的。” 水清跺了跺脚,急道:“哎呀,你不知道!” 想了想,又说了句:“你们先吃,我去找找他。”然后就又跑出去了。 慕容子冰见水清已经出去了,也不好让苏旷一个人留在家里,就坐下了,道:“我们先吃吧,他们两个人不用管的,给他们留些饭就行。” 苏旷眨着眼睛问道:“刚才水大姐说我不知道,什么叫我不知道?” 慕容子冰苦笑一声,又沉吟了一会,终于还是说道:“这个张嘉安,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老实,他呀,有时候老喜欢出去做坏事,他老想着赚些意外之财,结果每次,都是被人打得半死扔在马路上。” 慕容子冰苦笑着摇摇头:“唉……别提了,但是你放心吧,他这人挨打挨多了,筋骨比较硬,通常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两人吃完了,张嘉安还没回来,水清也没回来,两人就坐在门槛上等,同时慕容子冰也跟苏旷说些这里的风俗习惯之类的。 又过了半晌,水清还是没回来,但张嘉安却哇呀呀大叫着,被五个人拿着木棍追赶着,向破庙方向跑来。 慕容子冰和苏旷立即起身冲了出去。 张嘉安看到两人,迅速躲到苏旷背后,同时嘴里大叫着:“他……他……他们打人!” 说完眼珠子向四处一望,奇怪道:“咦,水大姐呢?” 慕容子冰紧张地看着五个气势汹汹追过来的人,微微撇过头,快速地对张嘉安道:“水大姐出去找你去了,现在没在庙里,没有水大姐,现在看你怎么办吧!” 苏旷却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仿佛天生就不应该对这些人害怕似的,听到慕容子冰的话,问道:“难道这几个大汉,怕水大姐不成?” 慕容子冰依旧速度很快地道:“水大姐从小就跟她那乞丐养父学过功夫,普通三五个人,还真近不得她身!” 那几个大汉好像认识破庙里的几人,也好像真的对水清有些惧怕,先是张着脖子对庙里望了望,见水清没有出来,其中一个汉子就大声道:“张嘉安,我家少爷说过,要是再看到你在街头行骗,就打断你的腿!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苏旷问慕容子冰道:“他嘴里的那少爷,是什么人?为何要管张嘉安的事情?” 慕容子冰紧张得脚步不断移动着,嘴里说得很快:“那是霍家大少爷,曾经被张嘉安骗过一次,因此就记了仇,但那霍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次被张嘉安骗了也是活该。” 张嘉安两腿打着抖索,水清不在庙里,他真的无处可逃了,只好紧紧躲在苏旷背后,急道:“慕容大哥、苏旷大哥,两位好大哥,你们一定要帮我,我要是让他们抓到,这双腿真的会给他们打断的!” 怎么说张嘉安也是自己的朋友,这件事苏旷不能不管,尽管他没学过功夫,却打心底对这几人不害怕。 苏旷顺手一摸却摸到了腰间的骨头,心想总比什么武器都没有好,上前一步,高声道:“我看,今天这件事,不如就算了吧,反正看来他今天骗的也不是你们,而且已经被你们追得这么狼狈,想必他以后是再也不敢的了。” 那说话的大汉道:“你又是什么人?我家少爷说的话,难道还有更改的么!” 转首又向张嘉安,怒目一睁,喝道:“张嘉安,是你老老实实地自己过来,还是要我们来抓你!要是你还要跑,被我们抓住,可就不仅仅是打断一双腿了!” 张嘉安嘴里发苦,偏偏瞧来瞧去,也没瞧见水清的影子,而慕容子冰弱不禁风,这苏旷看来虽长得高大,也是一表人才,但张嘉安却不相信,他能打得过这五个大汉的。 “张嘉安,难道真要我们来抓你么!”大汉喝道。 见张嘉安仍是不敢过来,另外一人道:“跟他啰嗦这么多做什么,咱们直接上去,废了他!” 这人说完当先挥着木棍冲了过来,在他看来,眼前这三人实在没有一个构成威胁的。 其余四人也一发喊,陆续奔了过来。 张嘉安大叫一声,撒腿便往庙内跑去,现在他的本能反应就是,能跑多远算多远了。 最先冲过来的那人刚跑到苏旷面前,苏旷知道不能让这些人冲进庙里去,不然张嘉安跑不掉不说,连破庙也要被打得稀巴烂,这可是他们唯一住的地方了,因此毫不犹豫伸出手去阻拦那拿着大棒的汉子。 他确实不会武功,所以就像平常人打架那样,用手去拨,用拳头去胡乱地砸。 正文 第9章 第九章吊丝与武林高手对抗 慕容子冰已经吓得跌倒在地,惊恐地看着苏旷举着骨头去迎战。 嘿!苏旷力气竟然不小! 这是慕容子冰的第一反应,就连躲在庙内的张嘉安,也偷偷伸出个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前方的乱斗。 那当先的大汉竟被苏旷左手一拨之下,挥舞大棒的手就不由自主移开了,然后苏旷再右手一砸,那骨头看似不怎么坚硬,这么一砸之下居然没有粹,直把大汉砸得眼中金星直冒,鼻孔当即流出血来,并且被这一拳砸退了好几步! 第二个人又已到了跟前,苏旷再一推,这个人也踉跄跌出十几步,然后“噗通”一声,坐倒在地。 第三个人是紧跟着第二人上来的,在苏旷推第二人时,他的大棍子已经狠狠朝苏旷砸下…… 慕容子冰差点惊呼出声来! 可是……比手臂还粗的棍子砸在苏旷头上,苏旷却像是完全没感觉似的,一抱头,向前一撞,这个家伙退得更远,然后也是一跤摔在地上。摔在地上后,兀自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 最后两个人也没去追张嘉安,见眼前这点子扎手,自然要先解决了。 在第三个人刚被推出去的时候,他们就一人一棍子,往苏旷背上和小腿处猛挥过去。 一声沉闷的木棍着肉声后,苏旷虽然没感觉到痛,但此时他正弓着背将一个人撞出去,他向前倾的身子也被木棍上的力道打得一趔趄,而后小腿部的一击扫来,苏旷仰面而倒! 然后迎接他的便是疾风骤雨般的棍击,打得苏旷不住地去捂脸,而另外三个大汉趁机站起来,也冲过来对着苏旷没头没脑就是一通乱砸,仿佛要将刚才吃的亏加倍奉还似的。 但片刻后,两方人都惊讶地发现,苏旷竟然还是没受一点伤! 苏旷发现这一点后,便不再惊慌,而是就地一滚,从几人脚边滚了出去,然后躺在地上双腿连踢,一脚一个,将三个人踢得不住往后退。 “噗通!”“噗通!”“噗通!”三个人再次跌倒。 而另两人收势得急,早在苏旷双腿踢别人时,已远远跳开。 然后五个人都惊恐地看着苏旷,看着这个在自己乱棍之下,竟毫发未伤的“怪物”,相互对视一眼,突然撒腿就跑,嘴里还哇呀哇呀怪叫着,生怕逃得不够快,连木棍都扔掉了! 其中一人边跑边喘气道:“老三,这家伙一定是武林高手!” 另一人道:“那准没错,不然为什么我们那样打,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第三人道:“早就听说有很多武林高手,喜欢装成不懂武功的人,来扮猪吃老虎,本来还不太相信,现在却真让我们给撞上了!” 第四人道:“还说这么多做什么,留着力气快点跑路吧,要是被追上来了,就惨了!” 第五人道:“娘希匹的,原来扮猪吃老虎竟然这么过瘾,老子以后要是成为武林高手了,也他妈要这么干,而且他还小看我们,用骨头当武器。” 待那些大汉都跑得影子也没见了之后,慕容子冰才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忙站起来拍干净了衣裤,然后跑到苏旷面前,左看看右看看,问道:“苏旷哥,你有没有弄伤了哪里?” 苏旷也两眼发怔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他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他是知道,人不可能承受这么重的击打,而安然无恙的,可自己偏偏就一点感觉也没有,也没有任何的地方不舒服。 慕容子冰嘴里连道:“奇怪,奇怪……”可也确实看不出什么伤势来。 张嘉安已经从庙里跑了出来,一出来就扑到苏旷身上,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拥抱,两眼发光地高声喊道:“苏旷哥!” 看着突然这么热情的张嘉安,苏旷有点不适应,心里微微发毛道:“柳老弟,你想怎样!” 张嘉安松开苏旷,用他那自以为充满诚意的眼神深深看了苏旷一眼,然后高声道:“什么也不说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苏旷哥,就是我张嘉安的亲哥哥!” 说完也不管慕容子冰和苏旷一身的鸡皮疙瘩,热情无比地帮苏旷拍打起衣裤上的灰尘来。 排干净了灰尘,又拉着苏旷进庙里,亲自找了根小板凳,夸张地拍了又拍、吹了又吹,才“扶着”苏旷坐下。 “苏旷哥!亲哥哥!”张嘉安也搬了根板凳坐在苏旷对面,拉着苏旷的手道:“我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苏旷一愣,瞬即一喜,急道:“是吗?那快点告诉我,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慕容子冰也张大了耳朵听着。 张嘉安神气地笑了笑,右手在嘴巴上快速地一抹,得意道:“苏旷哥,你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你以前必定是位武林高手!高高手的那种,而且是个屠夫高手,看你手中的骨头就知道了。” 无视苏旷略显失望的眼神,张嘉安继续道:“你一定是在跟人决斗时,失手被对方打成了失忆,而我们只要知道这世上,究竟有哪些武林高手,再以外貌特征来一一排除,就不难找出你真正的身份!” 正文 第10章 第十章高手 慕容子冰本来不以为然的,此刻也眼神一亮,抚掌道:“正是,像苏旷哥这样的年轻高手,又一表人才的,而且用骨头当武器的一定不多,相信一定很容易就可以找出来的。” 苏旷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疑惑道:“我真是你们说的武林高手?为何我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张嘉安已经站了起来,转到苏旷背后,替他捶了几下背,然后道:“你要是有印象,还能叫失忆吗!放心吧,凭我张嘉安柳大老板的眼光,错不了的!” 不多时,水清气呼呼地回来了,见张嘉安正在庙里,挥起粉拳就要找他算账。 在得知庙里发生的事情后,却也就忘了找张嘉安算账的事,转而对苏旷的身份大为感兴趣起来。 按她的说法,天下的武林高手,她闭着眼睛也能数得出来,倒着念,也能把所有人名字都念出来……可他左思右想,却硬是想不出,武林中有苏旷这么一号人物! 虽然众人对水清的说法那是一万个不信,水清什么底细,慕容子冰和张嘉安怎么不知道,她也就听她那死去的乞丐养父说起过一些武林中的事而已,她那乞丐养父若真的有本事,还会去做乞丐吗? 但几人也都知道,就算是功夫很厉害的高手,也很少有这么抗打的,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世上能有人经受住这样的殴打而完好无损,这样一来,武林中就确实不太可能有苏旷这么一号人物了。 一会儿后,水清和张嘉安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们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 饭已经凉了,这下也不用苏旷动手,张嘉安已经抢着自己端着饭碗进去加热去了,他可是打着如意算盘,心想这个苏旷老哥若真的是高手,那自己以后可得好好在他那里学几招才成,以后再去行骗,也不至于每次被打还要找水清出头了不是么? 但饭刚刚热好,还没来得及扒几口,就听得庙外一阵喧闹,几人还没来得及跑出去看,一个粗豪的声音就已经大声传进来。 “你们这群不中用的家伙,他要真是高手,你们还跑得掉么,瞧你们吓成那副熊样,不是给你家霍少爷丢脸么!” 那人声音也着实大,后面一句明明是他的自言自语,庙里几人都听得清楚。 “我就不信世上真有这么耐揍的人,一定是你们怕了那小毛丫头,就故意找的借口,且看我拆穿你们的谎言,再看霍家少爷怎么找你们的晦气!” “糟了糟了!”慕容子冰在门后急得拍手:“他们又来了!” 水清还没说话,张嘉安已得意道:“他们来了又怎样,有苏旷哥在此,还怕了他们不成?” 水清没好气地白了张嘉安一眼,又仔细地透过门缝观察起来,她的眼睛一直盯在那个大嗓门身上,面上不禁现出凝重之色。 那大嗓门的身材并不如他的声音那么大,甚至还算得上有点矮,但那浑身筋结的肌肉、眼中蕴含的精光、以及很是自信的表情,都显示着这人是个真正懂武功的人。水清自己习过几手功夫,自然看得出来,她也知道,遇到真正懂武功的人,她也是打不过的。 这个人虽然矮小,但满脸胡子拉碴,看起来也是个大粗人。 这人已到了庙门外面。 习武之人眼力通常比较好,他已经看见庙门虚掩,门后有几双眼睛正在鬼头鬼脑往外窥视,不禁又微微一笑——若是真的有本事,此刻还会在门后面躲着吗? 水清见那矮胡子已经发现自己,就只好打开庙门,施施然走了出去。不管怎样,即使要打起来,也不能在庙里动手。 出来才发现,那个霍家大少爷竟也在人群之中,只不过躲在人群后,不太显眼。 看来这次霍大少不仅带了十来个看家护院的保镖,还请了个真正的“武林高手”。 水清还没说话,张嘉安忽然从后面钻出来,他发现了霍大少,手一指,大声道:“霍大少,我不就是骗了你一次,你自己笨要上当原本就怪不得谁,为何现在还要跟我过不去?” 被人揭起旧伤疤,霍大少立刻从人群后闪出来,只不过还是待在后面,他也用手指着张嘉安,大声道:“张嘉安,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怕以后更多的人被你骗,所以要教训教训你,好教你再不敢出去骗人!” 张嘉安自以为有了苏旷给他撑腰,胆子已经大了起来,跳起脚来喝道:“你莫以为我真怕了你,你想教训我?我还想教训教训你呢!你这个为富不仁,抢人妻女不说,夜里还去踹寡妇门的家伙,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霍大少气急,也跳起脚来,正要破口大骂,旁边一个家丁赶忙拉住了他,在他耳旁细说了几句。 于是霍大少又淡定下来,朝着张嘉安不怀好意地一笑,退到了一边。 那边矮胡子已经退到了一边,也许是乐得看一看狗咬狗的好戏,看两边能各咬出怎样的一嘴毛,见霍大少被家丁拉住了,也就轻笑一下,走出两步站在了路中央。 矮胡子一抱拳,朗声道:“听说有位武林同道在此,胡某不才,正想讨教一二,却不知道足下是哪位?” 水清突然抢出来,也学着矮胡子的样子,略一抱拳,道:“水某在此,阁下想怎地?” 矮胡子还没说话,霍大少已叫了起来:“不是她不是她,这野丫头我认得,虽说也会两招三脚猫的功夫,但跟胡大哥你没得比。” “喂!什么叫三脚猫的功夫!”水清怒道:“有种你就出来和我比划比划,看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能不能打得你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