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 英灵召唤   八年前   还是从某个男人说起吧。   那个比任何人都充满了理想,却也因此而绝望的男人。   这个人的梦想是如此单纯。衷心希望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幸福美满,如此而已。   每个少年都曾经在心中怀揣美好的愿望,但在了解了现实的残酷以后渐渐放弃的幼稚理想。   幸福是以牺牲为代价换取的每个孩子在长大成人后,都学会用这番道理为自己辩解。   但是他却不同。   或者说他比谁都要愚蠢,亦或者他脑袋有哪里不正常,又或许,他便是那种身负不为常世所理解的天命,被称为“圣者”的人啊。   当他领悟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生命,都被摆在牺牲或拯救的天平两端上之时……   当他知道这天平上绝对没有哪个托盘会被清空之时……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立志要成为这个天平的计量者。若是想更多地,更准确地减少这个世上的哀叹与悲伤,那便别无他法。   为了救起哪怕只多一个人的这一边,就必须抛弃哪怕只少一个人的另一边,为了多数人可以活下去,而将少数人给牺牲,这就是他的准则。   因此,他越是救人,反倒杀人的技术也愈发精进,多少次,多少次,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但他从来没有过畏怯。   不择手段,不问是非,只苛求着自己成为最精准的天平,让自己绝不算错生命的数量。   性命无分贵贱无分老幼,“一条”就是它的唯一单位。因此,他无差别地救人,也同样无差别地杀人。   等他醒悟过来时,已经晚了。当一个人公平公正地去对待每个人的时候,那便等同于他已经无法爱上任何人。若是他能更早地将这个准则铭记于心的话,那倒还好。   让年轻的心冻结坏死,变为一台无血无泪的测量仪器的话,他只需继续冷淡地区别活人和死人,漠然的度过一生,也就无需苦恼了……   但,他不是这样的人。   别人高兴的笑容让他满心欢喜,别人恸哭的声音触动他的心弦。   别人绝望的怨恨令他怒火中烧,别人寂寞的泪水总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擦干。   在追求超越人间准则的理想的同时   他过于像一个普通人了。   这样的矛盾不知道已经给他带来多少惩罚……   有过友谊,有过爱情。   但就算这些他珍爱的生命,和其他无数素昧平生的生命,同时放在天平的左右时   他也从来不会出错。   就算爱着谁也好,他仍然将其生命与他人视为等价,平等地去珍惜,平等地去抛弃。   一直以来,他与他所有珍爱的人,都注定了在相遇的瞬间便等同于永别。现在,对他来说最大的惩罚即将降临。   窗外堆满了寒风吹来的积雪,极寒的夜里,森林的大地也被冻结。建立于冻土之上的古城堡里,一个小室正被暖洋洋的火炉所保护,远离户外一切之寒冷。   在这片温暖的结界当中,他抱起了一个新生的小生命。这个小得不能再小   简直盈盈一握的身体,甚至感觉不到应有的重量。   手中捧着的这份纤细,仿佛那捧在手中的冬日初雪一样,稍微一动就会纷纷零落散去。   小嘴微微地一张一合,呼吸微弱却努力着,为在睡眠的同时保住一点体温。胸口传来了竭尽全力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心跳。   “放心吧,在睡呢。”   母亲躺在床上,微笑地看着他抱起孩子的样子。产后的憔悴还未褪去,血色也尚未恢复,然而这丝毫未损她高贵如宝石一般的美貌。因为她脸上的笑容与眼神,洋溢着幸福的光辉,这一切已经足以抵消因疲惫而带来的些许消瘦。   “几个喂了好几天的奶妈一碰她就哭个不停,被抱起来后安安静静的,这还是第一次呢因为抱她的是个温柔的人,小孩子懂呢。”   “……”   他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眼中呆呆地映照着母女俩的容貌。   他从未看见爱丽丝菲尔露出过如此美妙的微笑。她是一个注定与幸福无缘的女子,从未想到会有谁能带给她名为“幸福”的感情。   非神所造之物,而是由人工制造的人造物……对身为人造人的她来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爱丽丝菲尔自己也未曾期待过什么。   如人偶一般被造出来,如人偶一般成长的她,以前甚至不懂“幸福”到底代表什么。而现在,她正灿烂地笑着。   “能生下这个孩子太好了。”平静地,慈爱地的母亲说道。   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看着睡着的婴儿。   “以后,这孩子就要以仿造的人类这个身份而活下去。也许会很艰辛,也许会诅咒我这个仿造人类的母亲把她生下来的这个事实,不过,我现在仍然很高兴。我爱这个孩子,为她感到骄傲。”   从外表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令人一见就心生怜爱的这个婴儿她的身体,从出现在母亲肚子里的那一刻开始,已经被施加了无数次魔术处理,身体构造已经完全被比她母亲更不似人类的成分所替代。   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已经被限定了用途,肉体已经可以说是魔术回路的结晶这便是爱丽丝菲尔爱女的真身。   哪怕这样的诞生是那么残酷,爱丽斯菲尔却仍然说“好”。肯定着产下孩子的自己,肯定着呱呱落地的女儿,爱着这条生命,为她骄傲微笑。   这份坚强这份高洁,毫无疑问正是一位“母亲”的品质。与一具人偶无异的少女,变成了恋爱中的女子,然后成为母亲得到了不可动摇的力量,这大概就是无人能侵犯的“幸福”了吧。   这个男人比世上任何人都爱她。哪怕世界灭亡也要守护爱丽丝菲尔。但她是人造人,寿命非常短暂,卫宫切嗣担心那一天不知何时降临,惧怕那万一的可能性,妻子将永远离他而去……   切嗣哭了,把手中的温暖紧紧抱在胸前。爱丽丝菲尔支起身子,一只手轻轻放在哭落床前的切嗣肩上。   “别忘了,创造一个谁也不需要再像你这样哭泣的世界,这不正是你梦中的理想吗?再过八年……再过八年你的战斗就将结束,我们的愿望将会实现,圣杯一定能拯救你。”   深知他苦恼的爱丽丝菲尔,无论何时都是如此温柔地承受切嗣的眼泪。   “在那之后,你一定要回来抱住这孩子,抱住依莉雅像一个普通的父亲那样堂堂正正。”   “嗯,我会的,用全力,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注明一下,这是小说原文开头,以这个入题可能会更好一些)   ……   ……   八年后。   午夜。欧亚大陆。草原。   一处古城废墟内。   这里曾经是蒙古与匈奴所征伐的广阔草原,留下了无数将士的鲜血,鲜血浸染的土地上,巨大的废墟屹立,它的主体被粗大但残破的石柱所支撑,残损的壁画昭示着过往的辉煌。   环顾四周,四周是一片苍茫的草原。   这里曾经是一位王的战场,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认为,在那位王的故土召唤,成功率应该会高上不少。   “希望可以成功吧。”   卫宫切嗣悄然攥紧拳头,低声说道。   “嗯,切嗣。实在不行就用从康沃尔发掘的剑鞘进行召唤吧,据说可以召唤出过去不列颠的王者,都是非常强大的从者。”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说道,原来这里不止他一个人。   地面上是已经铭刻好了的召唤阵,那个圣遗物静静地躺在中间。   切开手指,把自己的血滴在巨大而繁杂的魔法阵中,卫宫切嗣看着它一点点把召唤阵染成红色。   那个圣遗物看上去平淡无奇,却是卫宫切嗣这几年的努力成果。   他精心策划一场袭击,不顾损失炸掉了大英博物馆主楼,骗过了时钟塔和圣堂教会所有人,完美地盗取了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圣遗物。   据说这玩意儿可以召唤出最强的剑阶从者,为了赢得这场战争,他不得不冒这个险。   不过,现在那群老家伙们应该发现了吧,切嗣知道他们肯定气急败坏。   可他们想追回来也没有用了。   这里是草原深处,遗弃千年的古城废墟,每一根草都曾浸染过鲜血。圣堂教会再厉害,也无法深入茫茫草原中寻找他们。   她的妻子,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温柔如水。她有着红宝石一样的红色瞳孔,如雪般闪耀的银色长发。   而今天穿着红色的高级西洋礼服,怀抱着仿佛由黄金所铸的剑鞘。   黄金质地,饰以醒目而豪华的蓝色珐琅,与其说是武具,不如说是类似于王冠或权杖那样的昭示贵族权势的真正宝物。   剑鞘中央雕刻着失传已久的精灵文字,证明它并非凡人所能打造的工艺品。   但这个由爱因兹贝伦家族发掘出来的圣遗物应该暂时派不上用场了。   切嗣递给爱丽丝菲尔一个坚定的眼神,轻轻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这个看上去黝黑一片的圣遗物能带来什么,但能被时钟塔里那群老家伙藏得严严实实,甚至现在都不舍得使用的圣遗物,绝对是好东西没错了。   卫宫切嗣缓缓开口,剧烈的魔力开始涌动伴随着他的朗诵涌动:   “宣告;”   “汝身寄于吾下;”   “吾命交于汝剑!”   “响应圣杯之召;”   “若愿遵此意从此理者,请答之!”   “于此起誓;”   “吾乃弘扬世间一切善者;”   “吾乃伐尽世间一切恶者!”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于七天;”   “穿越抑止之轮而来。   “天秤的守护者啊!”   每说一句话,那召唤魔法阵就发出更刺目的光芒,圣遗物开始颤动,那些血色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逐渐变成蓝色,围绕着圣遗物旋转升腾,强烈的气势爆发开来。   就像一场炫目的风暴。   在无光的大殿里,显得十分耀眼。   但此时已是午夜,在这方圆几百里的草原周围都荒无人烟,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异样光芒。   降灵仪式成功了么?   积攒于地板千年的灰尘在魔力蒸腾中缓缓散尽,卫宫切嗣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已经模糊的魔法阵中央。   看上去似乎有些娇小,有着一头类似头巾的纺织品覆盖于脑后,和自己想象的形态完全不一样。   她静静地走出召唤阵,看向了不远处的卫宫切嗣。   “你是……”   “我乃阿蒂拉,身为匈奴末裔的军神战士。”毫无感情的女性声音响起,卫宫切嗣有些错愕地看着她走来,有些说不出话来。   眼前,是一个少女。   身高一米六左右,典型的亚洲人面孔,飘逸的白色短发后是类似于头巾的白色纺织品,直接垂到了小腿。和爱丽丝菲尔不一样,她全身皮肤都呈现为棕色,许多白色的纹路刻在姣好而健美的身体上,顺着小腹划过全身。   “你就是……匈奴王吗?”卫宫切嗣有些不太确定,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他也终于明白了长老们为什么直到现在都不用这个圣遗物。   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上帝之鞭。   是建立过超级帝国的战斗之王,公元五世纪的人物,匈奴王阿提拉。   她是匈奴的末裔,匈奴一族的战士与王者。率领着无数骑兵的铁蹄对战场进行疯狂蹂躏,经历无数的死亡和胜利后,成立了拥有从西亚俄罗斯东欧到高卢广大版图帝国的大英雄。   同样也有她招致了西罗马帝国的灭亡的说法。   她的人生时刻存在于战斗之中。   因为她可怕的战斗姿态,被欧洲各地的人们称为“神之惩罚”“上帝之鞭”,并为之深深地畏惧着。   可卫宫切嗣怎么也想不到费尽心思盗取的圣遗物,居然只是召唤出来了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少女?   虽然有着相当凶猛的传说,但感觉上和战斗力毫不相符。   “嗯,作为从者,来到这里。”   名叫阿蒂拉的少女说道。   “我是你的御主,卫宫切嗣。”   名叫卫宫切嗣的男人说道。   “这样啊……”   少女点了点头,“为了打赢这场战争么?我会帮助汝打赢的,我战斗,我会粉碎这里的文明。我破坏,我胜利,迄今为止,直到永远。至此,契约成立。”   少女说完以后才看向作为御主的卫宫切嗣右手,三道被称之为令咒的约束契约已经成形,那是鲜血一般的纹路,充满了一种特殊的神秘感。   “……这里是哪里?吾所征伐的战场么?”阿蒂拉扭头看向大殿四周,发出低沉的声音。   “曾经是。”   爱丽丝菲尔轻声道。   “那么,我就叫你吧。”卫宫切嗣轻轻的咳嗽一声,说道,“有把握赢得战争么?”   他说话一向很直接。   “圣杯战争么?”少女看着周围,轻声道,“真让人怀念啊。战争。不过御主,我会为你而战的。”   “嗯,明白了。”卫宫切嗣点点头,布满胡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笑意,旋即转瞬即逝。   ……   ……   “那么,爱丽,你就带着这位小姐回到冬木吧。我们分开行动。我不能让那些御主发现的真正御主,所以爱丽,辛苦了。”   卫宫切嗣说罢,点燃了一根烟,抬头看着遥远的草原星空,缓缓吐着青蓝色的烟圈。   “明白了切嗣,你也多保重,我们会先回到爱因兹贝伦城堡的。”爱丽丝菲尔点了点头,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她从来不会让切嗣担心。   ……   ……   “那么,你的宝具是什么呢?”爱丽丝菲尔看向自现界以来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阿蒂拉。   可她却俯瞰着这片辽阔无垠的草原,充满了怀念,并没有回答她。   那里是……西方吧……   当年,我就是一路向西,不断战斗呢……直到死为止啊。   从不占领,从不驻扎。   只要是城市,就用血与火将其焚烧,用匈奴大军的铁蹄无情地践踏,留下满地白骨与废墟。   曾率领军队两次入侵巴尔干半岛,包围君士坦丁堡;   亦曾远征至高卢的奥尔良地区,相当于今日的法国内陆,最后终于在沙隆之战被停止向西进军。   然而后来她却率军攻向意大利,并于公元四百五十二年把当时西罗马帝国首都拉文纳攻陷。   她赶走皇帝瓦伦丁尼安三世,使西罗马帝国名存实亡的战绩哪怕现在也为欧洲人所深深畏惧,那段历史,都没人愿意提及。   由四百四十八年至四百五十年,匈奴帝国在她的的带领下,版图到了盛极的地步:东起至咸海,西至大西洋海岸;南起自多瑙河,北至波罗的海。   在这广大区域的一带附属国,都有自己的国王和部落酋长,平日向她称臣纳贡,战时出兵参战。   现在,自己的部下早已埋葬在这草原深处了吧……   甚至连尸骨都腐朽成灰。   可我,作为英灵再次重生么?   她不禁感叹世事之无常。   那么,就再次拾起军神马尔斯之剑吧。   在名为日本的极东之地,日出之国。   在西方无法渗透的古老土地,尽情战斗。   不论对手是谁。 正文 第002章 拉美西斯   辗转各地,奔波数天。   爱丽丝菲尔成功坐到了伊斯坦布尔直达东京的航班,预定了头等舱。   之前的时间都忙着为阿蒂拉选购服饰上了,她那刻着“星之纹章”的躯体恐怕不能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有着作为战士的一面,同样也很美,而美丽往往最容易吸引人注意力。另外,这里是欧亚交界之处,圣堂教会的势力范围内。   “这个地方……很熟悉呢。”   阿蒂拉穿着白色的衬衫,踏着有些不习惯的高跟鞋出现在她面前。衬衫将现界时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遮掩起来,整个人充满了一种特殊的魅力,她看着机舱外的风景,带着一丝怀念道。   机场跑道航站楼接机的汽车公路和跑道。   这些现代事物,早已由圣杯所传授,她根本不感到惊讶。   她其实惊讶的是这个名叫伊斯坦布尔的地方。   “嗯,小姐,这里还有其它名字哦,叫君士坦丁堡。”听着她的疑惑,爱丽丝菲尔笑道。   阿蒂拉恍然,点了点头。   难怪会觉得熟悉,原来是几千年前就踏足过的异邦战场啊。   “小姐,你不喜欢说话吗?”爱丽丝菲尔沉默了一会儿,凑到她身前,关切地问道。   “我的意义,只是为了战斗。”阿蒂拉一本正经的说道,说这话时眉宇间带着一种肃杀之气,“至于战斗时的一切计划,都交由你们做吧。我负责战斗,为夺取圣杯清扫障碍。”   “这样吗?”   爱丽丝菲尔点点头道,“那,你对圣杯的愿望是什么呢?”   “嗯……”   阿蒂拉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才缓缓回答道:“希望能过一次不做战士的人生吧。但真要说起来,圣杯那种东西,如果是记录一切的容器的话,那我只会将其破坏,彻底的破坏。”   “哈哈……切嗣的话,可能不希望你这么做呢。”爱丽丝菲尔笑道。   “这样啊……那就是第一个吧。”   阿蒂拉缓缓说道,闭上眼睛。   头等舱里陷入了安宁,耳旁只有飞机预热时的嗡鸣声。   不知为什么,爱丽丝菲尔觉得眼前同样为白发的少女,似乎内在有些空虚,是因为常年的征伐吗?   她并不知道。   几分钟后,航班终于起飞了,在伊斯坦布尔欧洲部分的阿塔图尔克国际机场上扬起白色的机翼,高傲地冲入蓝天,跨越两洲而去。   他们的目标是东京,然后是冬木。   久违的土地。   ……   ……   日本。冬木市。   “能成功吗?”   名为韦伯维尔维特的十九岁青年穿着御寒的墨绿色打底衫,因为紧张,不由自主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他的面前是一个魔法召唤阵。   中央是圣遗物。   因为家族的魔术师背景只有三代,经常被其他家族和导师蔑视,所以,他今天才费劲地刻下了召唤阵,为的就是召唤从者,证明自己。   四周杂草丛生。   这里是个墓园。   许多十字架摆放得整整齐齐,在茂密的草丛中,白色的花堆中,同为白色的石棺上刻着逝者的名字,是基督教的墓园,每个人逝去后,都有牧师在旁边祷告。   所以……得罪了。   韦伯低声说道,双手合十。   时间回到过去。   名为韦伯的青年,的胆子在这次圣杯战争开幕时出奇的大,因为他不想再忍耐下去也不想再籍籍无名了,毕竟韦伯的才能,没有谁能理解。   作为一名本该高贵的魔术师,他并非出于世家名门,也没有遇到高人指点,曾经这名少年几乎完全是靠自己的不断自学与修炼才能成长。   终于有一天,全世界魔术师的魔法协会的总部通称“时钟塔”的伦敦最高学府向他发出了招聘书。在韦伯心中,这毫无疑问是无人能比的光辉伟绩,而自己的才能自然是比常人高出一倍。   韦伯维尔维特就是时钟塔开创以来的风云人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新生至少他本人是这样确信的。   但是,维尔维特家的魔术师血统,只传承了三代而已。无论在由于祖辈相传而积蓄起来的魔术刻印密度上,还是在需要世代继承而渐渐开拓的魔术回路数目上,韦伯比起那些名门世家魔术师后裔确实要差一点,这一点……很多。   我们需要知道的是,时钟塔中的奖学金学生里,拥有六代以上魔术师血统的名门之后一点都不稀罕。   因为魔术的奥义并非一代人可以一蹴而就的,必须通过父辈将其一生锻炼的成果交给儿辈继承而后开拓发展才能完成。根源越长久的魔导世家后裔实力越强,其原因就在于此。   除此之外,所有魔术师身上的魔术回路数量,在诞生之时已经决定,在这方面,名门中人甚至在生育方面动脑筋,动用优生学的手段为子孙增加魔术回路,当然在这一点上新兴的家系是韦伯难以企及的。   也就是说,魔术的世界里出身基本决定了实力……   这样的说法十分流行。   但是,韦伯并不这样认为。   历史上的差别可以通过经验和才能的增长来弥补。就算对方拥有的魔术回路远在自己之上,通过对“术”的更深刻理解以及更高效的魔力运用,完全可以消除天赋之间的差别这位青年对此深信不疑,他一直积极展现自己的才能,以此告诉他人:我就是一个好例子。   可是……可是啊现实十分残酷,那些恨不得把“咱就是血统高贵”刻在脸上的大少爷们和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希望能跟名门搭上关系的阿谀奉承的弱智们,才是时钟塔的主流,同时也决定了魔术协会的态度,连讲师们也不例外   他们把希望完全寄托在那些名门出身的弟子身上,对于像韦伯这样的“暴发户”研究者,人家不管不问,或者说已经放弃了这些人。   为什么对魔术师的期待值要由血统来决定呢?为什么理论的可靠性要由历史的长度来决定呢?   天知道。   韦伯气的牙痒痒,却偏偏无能为力。   那些讲师们把韦伯的理论研究全都当作诡辩,巧言驳倒韦伯后就忘掉了。讲真这真的太不讲理了,所以这些不公正待遇更驱使韦伯行动起来。   为了质疑魔术协会这种古老体制下的旧态势,韦伯奋笔疾书写下了一篇论文。这篇名为《试问新世纪的魔导之道何在》的论文是他构思三年,挥笔一年的倾心之作,其中各种论点经过反复考证,脉络井然有序,文章如行云流水一般。   在他看来,这篇论文如果能提交给审查会的话,必定会在魔术协会中一石激起千层浪。   但问题偏偏就出在这上面,他不敢交给审查会,给他的讲师看了一遍后……就撕掉了。   此人名曰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已经与系主任的女儿订下婚约,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讲师交椅的精英……中的精英,一个一直发自内心地蔑视韦伯恨不得随时给他下马威看看的男人。   “你这种妄想症啊,对探索魔导是没有帮助的,韦伯同学。”   他总是这样摇着头远去。   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带着怜悯的声音,还有肯尼斯讲师冷冷地俯视着他的眼神,韦伯一辈子也忘不了。   以一名讲师的才能而言,他不应该不理解韦伯这篇论文的意义。   事实上,他正是因为理解了,才开始妒忌的。   他畏惧嫉妒韦伯的潜力,觉得会危及自己的位子,才做出那种野蛮的行为,随意践踏他人的心血。   若不是如此将智慧的结晶学术论文撕掉这样的举止,又岂是学者的所为呢?   不可饶恕啊。   自己的才能本应向全世界展示,却因为一个“权威人士”的独断而失去机会,太不公平了。   在韦伯愤懑无处发泄的日子里,他听到了一个传闻。   传闻中说,肯尼斯为了将他虚荣的履历推上最高峰,最近将前往极东之地参加魔术的竞赛。   关于那个名叫“圣杯战争”的竞赛的详细资料,韦伯经过彻夜的调查,一下子被其神奇的内容所征服。原来,那是为了得到内藏庞大魔力的许愿机“圣杯”,召唤出英灵为自己作战以命相搏的大战。   头衔与权威都毫无意义,真正的实力决胜负。   也许确实很野蛮,但依靠这种野蛮来决出胜负的办法,简直就是为落魄天才展现自己真正实力而搭建的最佳舞台,韦伯想借此表现实力,得到所有人的承认。   于是,这个身材显得十分矮小的青年偷走了导师的圣遗物,独自前往日本参加这次圣杯战争。   那是一块肯尼斯从法国带回来的戒指类圣遗物。   据说是有拉美西斯二世和他的妻子奈菲尔塔利铭文的玛瑙戒指,有黄金镶嵌,为了把它从卢浮宫买下,财大气粗的肯尼斯花了六千万法郎,这个老牌魔术家族真不是一般的有钱,掌管着西欧经济大权,一个戒指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凭借他学生的身份,韦伯很容易就偷到了它,然后就是各种借钱买机票,迅速赶到日本冬木,来到这个灵脉所在地进行召唤   也就是这片墓园了。   在他想来,虽然自己的魔术水平不怎么优秀,但圣杯战争,其实更多的是靠从者不是吗?   韦伯经常这么安慰自己。   毕竟,拉美西斯二世,据说可是超强力英灵啊。   他乃古埃及第十九朝的法老,也是古埃及最著名的法老。   资料中写道:“拉美西斯”为古埃及语“拉之子”,即“太阳神之子”,也被称为“梅利阿蒙”   被阿蒙神庇护之人。   他本名为奥兹曼迪亚斯,是为古埃及著名政治家军事家战将艺术家建筑学家,也是古埃及文化最著名的代表人物,甚至没有之一。   在古埃及,他的名号等同,甚至凌驾于众神上。   在导师肯尼斯口中,他的灵格以强大至可以直接强行无视圣杯的规则,拒绝御主的召唤。   而英灵的强大都是与生前的逸闻和功绩挂钩的。   所以,韦伯表示有些担心。但,总要过这一关不是吗?   于是,他念出了召唤词。   滴下了自己的血液   “吾乃弘扬世间一切善者;”   “吾为传播世间一切恶者!”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于七天;”   “穿越抑止之轮而来,”   “天秤之守护者啊!”   他伸出右手,在冬木寂静的黑夜中放声大喝。反正这里平日就人烟稀少的墓园,此时又处于深夜当中,根本没有人能发现这里的异样。   然后,令韦伯感到震撼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强烈的光。   非常强烈的光芒。   非常非常强烈的光芒。   从黄金戒指中不断升腾出来,冲入墓园上空,无比壮观。   刺目得令人震撼,耀眼得令人敬畏,仿佛在墓园中升起了一轮耀阳,照亮了周围无边的黑暗。   “额……导师可没有说有这种事啊!”   韦伯能感到体内的魔力通过魔术回路不断从右手上流失,速度惊人,而那戒指还在不断释放光芒。   那是他的魔力!   韦伯就算魔术水平不好也明白,举行仪式时,通过准备同想要唤出来的英灵有缘的圣遗物,能够指定召唤出来的英灵。在没有圣遗物的情况下,会召唤出与自己相性良好的英灵。如果是与复数英灵相对应的圣遗物的话,就会从候补中挑选出与御主相性良好的英灵。   由于召唤本身是大圣杯进行,所以御主无需举行大规模的仪式。   不过,倘若要把战斗推向有利的一方,就必须准备好圣遗物,慎重地选择召唤出来的英灵,所以卫宫切嗣选择了阿蒂拉的圣遗物,阶,综合能力最强。   虽然切嗣更想选择可以和他一起暗中行动的或,但他苦于手中并没有这两种职阶的圣遗物,而且已经被召唤出来了。   所以他只能用了。   毕竟,如果随机召唤的话,连英灵的真名都不知道可就麻烦了。   另外,大圣杯会使用贮存在其内部的魔力,制作出作为英灵分身的从者。   从者会在现界的同时,成为被御主身上所刻的三道令咒迫使去进行绝对性的服从的存在。   在召唤的同时,御主和从者供应魔力的路径会被打通,之后御主会对从者供应魔力。   透过这条路径的存在,双方能够某程度上认知彼此的情况。   韦伯默默复习了一遍知识,还是无法理解自己的魔力被抽取的情况。   连英灵的影子都没有,反而在不断吸取他的魔力,那相当于生命力啊!   “喂喂,这是什么情况啊!”   韦伯慌忙大喊。   在时钟塔里有不少召唤失败的案例,好像就是这种情况啊,被不断吸取魔力,活活成为人干。   难道自己也要面临着这种情况吗?本来就有些自卑和懦弱的韦伯那一刹那甚至想到了放弃。   可放弃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不仅魔术回路会被废掉,甚至还要屈从于肯尼斯的怒火中,以他那种心胸狭义的心态来看,可能因为损失一块圣遗物而心痛不已,甚至报复自己的家族。   不行啊……   本来就这么窝囊了,怎么还能做出这种无能之举呢?   于是,韦伯鼓起勇气,反而放任魔力流出。   与其被那群自诩神使,高傲自大的家伙杀死,还不如变成人干!   这一刻,他拼了要来就来吧!   但一阵大笑自耀阳中传来。   韦伯愣住了。   魔力竟然不再流失,反而缓缓退回他的身体内。   威严与威压在这一刻如海潮般涌来,伴随的还有王者的喝声:“敢盗取吾之珍宝的贼人,竟想如此召唤吾么?吾名为奥兹曼迪亚斯!王中之王!万能的众神啊,但观吾之伟业然后绝望俯首吧!”   “你……你就是……从者?”   韦伯一阵腿软,不禁大声问道。   “小子,谁允许你这么称呼我的?吾乃王中之王!   “老实交代,如何从吾伟大的阿布辛贝神庙将它盗取出来的?”   “呃……这是买来的。”   韦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眼前这耀阳中雄浑的青年男声的主人,可是拥有超常能力的从者啊!可以说,他们是凌驾于魔术师之上的强大力量,他们可以改变一切,甚至包括物理规则。   “是吗?”那个声音放声笑道,“可怜而卑微的无光之人,在此漆黑之夜召唤吾,就是最大的不敬!要不是有寄托于圣杯的愿望,你已经被焚烧殆尽了。”   “那……你能成为我的从者吗?”韦伯忍不住放声大喊。   “看看你的手,小子,你的契约已经成立了,这个大圣杯,我可势在必得呢。”自称为奥兹曼迪曼斯的男声突然笑了,“跟着我迎接明日之光吧。”   韦伯愣住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三道令咒已经刻于右手。   “什么嘛,你耍我?”   韦伯明白,自己真的成为了御主,也就是说,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耀眼的光芒缓缓收束,一个尖尖的木质长角从光芒中先伸出来,黑发的青年赤裸着上半身,胸膛和腹腰镶嵌着璀璨的黄金。他竟站在一艘仿佛黄金所铸的船上,那长角是船头。他高高的俯视着韦伯,太阳般的金色眼瞳中散发着威严,他是散发日轮光辉的王中之王!   而在韦伯眼中,太阳自这位王中之王身后而升起!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了吗?黎明的光辉已经初照冬木市,又是崭新的一天!   青年扬起似乎是亚麻布所编织的白色长袍,从长长的太阳船上走下来。他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全身戴着黄金首饰,极尽奢华。   他即西元前以功绩取得神秘,古埃及最强大的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   “就是你召唤我的吧。”   他看向韦伯,声音温和了许多。   “没错,是我啊。”   韦伯连忙说道,眼前这位,可是大人物啊。   “第二个问题,你寄托于圣杯的愿望,是什么呢?”拉美西斯二世再次问道。   “我吗?”韦伯指了指自己,表情几度变化最后怒目圆睁,“当然是让那些嘲笑我的人都闭嘴啊!得到所有人承认,在圣杯战争中走到最后!”   “可笑的愿望啊,我是埃及最伟大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我的愿望是在现世取得肉身并建立治世,复活我所深爱的王妃奈菲尔塔利,这才是伟大的愿望啊!你的愿望过于渺小,和你的身高一样。”拉美西斯二世摇了摇头,看向太阳的方向,轻声笑道,声音中充满了轻松。   韦伯撇撇嘴,表示不置可否。   “你是吧。”   韦伯看向戒指,它已经黯淡无光了。小心地把它收起来,把魔法阵给掩盖起来,确保不留痕迹后,他松了口气。   “嗯,吾凭生前所驾驭的太阳船,以骑乘手而现界呢!不过小子,你似乎很弱啊。”拉美西斯二世说道。   “没办法的事啊。”韦伯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失落。   “怎么了?”拉美西斯二世有些奇怪,“召唤吾等这般强大存在,反而不高兴吗?”   “圣杯战争,我们一定会赢的吧?”韦伯突然说道。   “那是自然啊。”拉美西斯二世望向黎明的晨曦,“看看这东方的太阳,吾和它比肩,在这个名为冬木的战场,我会和你取得胜利的!” 正文 第003章 暗杀者现   由冬木市的繁华街道向西直行大约三十公里处,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国道,横穿过远离村庄人迹罕至的大山,四周环境优美且人烟稀少。   国道的两旁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这一森林地带仿佛被波涛汹涌的土地开发热潮所遗忘了一般,或许是国有的土地,但是从土地的登记名簿上看却是属于一家外资企业的私有土地,而这家外资企业是否真正存在尚无法确定。   如果非要对这块土地进行调查的话,那么第一个让人费解的就是这个神奇的都市传说了。   传说这片茂密森林的最深处,有一个什么“神话之城”,当然,这个传说只是一个无聊的怪谈。   虽说这片森林尚未有人开发,可是从冬木市驱车不到一个小时便可抵达这里,如果真的有一座那么奇异的城堡的话,一定会众人皆知。   实际上,过去也曾经有人数次在这片原始森林进行土地测量,可是一次也没有发现过人工建筑物的痕迹。可是每隔数年,总会有人重新提那个传说。   比如有一群孩子们怀着一半游玩一半探险的心情走进过这片森林。   还有一个迷路的徒步旅行者,他们看见在迷雾中突然出现了一座古城,这个城堡由岩石砌成,十分壮丽。   城堡中没有任何人居住,好像一座弃城,可是城堡中设施齐全,一切都井井有条,让人不由得产生似乎有人居住在这里的错觉。   据说是一座异常离奇的古城。   当然了没有人会相信这种传闻。   它充其量也只是苦于没有新闻素材的三流杂志,在夏天的怪谈特辑中用一页纸的版面来讲述的一个这样的故事。   只有极少数的魔术师知道这个城堡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城堡每隔六十年才迎接一次为参加战争而进入城堡的主人,总之是一座魔道的城堡。   这个城堡被多层的幻术和魔术结界所笼罩,除了极为偶然的情况之外,决不会显露在外。   这是一个奇异的空间。   知道这个城堡存在的人们都把这片茂密的森林叫做“艾因兹贝伦之森”。   彼时正值在冬木市举行圣杯战争,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族长尤布斯塔库哈依德觉得在死对头远坂家的直属领地上设立据点,是非常不妥的举动。   所以他充分利用家族的财力,直接买断了距离冬木市最近的灵脉之地,作为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根据地。   那是第三次圣杯战争的前夕,恰好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那个剑拔弩张的时期。   这片广阔的原始森林被结界笼罩,与外界完全隔离,艾因兹贝伦家族把自己原有的城堡全部转移到了这片森林里,由此可见艾因兹贝伦家族的庞大财力和对圣杯的执着非同一般。   而当时远坂家为了在冬木购买土地进行了种种交涉,并为在当地的隐蔽工作而劳碌奔波,这些与艾因兹贝伦家族相比,只能是令人发笑的举动了。   “这里就是你们说的城堡吗?”   阿蒂拉看着面前掩映在丛林间古老却美丽的爱因兹贝伦城堡,略显惊讶。   “嗯,小姐,这里就是我们的基地咯。”爱丽丝菲尔带着她走了走了进去。   大厅里有着豪华的装饰,精美的壁画,水晶的吊灯,长长的回旋楼梯通往二楼。   “是妈妈么?”一个略显稚嫩的可爱童音在二楼响起,紧接着是一个可爱而不失活力的小姑娘从二楼跑下来。她身着紫色洋装,银色长发和红瞳遗传自母亲,而刘海则遗传自父亲卫宫切嗣。她看着身后同样银白长发的少女,不禁问道:“有客人吗?”   “嗯,这位是小姐。”爱丽丝菲尔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少女,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大姐姐好。”   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天真烂漫的声音传来。   “……”   阿蒂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战士,她没有体验过有孩子的日子,一直战斗,一直征伐,一直前进,从来没有成为过女性,永远都是战士呢。   “那,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等切嗣回来后,我们就参战了。”爱丽丝菲尔说道。   阿蒂拉还是点点头,她一直都是这样,不苟言笑,用行动说话。   ……   ……   冬木市。远坂府邸。   一身深红衣装,蓝色双眼的男人在喝下午茶。   他身材高挑,五官端正,面部轮廓显得十分深邃,因而略显冷酷和严肃,但最给人留下印象的是那个极有魅力的胡子,他每天都要花时间来修剪。   远坂时臣是少见的正统魔术师,是这次次圣杯战争中唯  位渴望通过圣杯到达“根源”的御主。   所以,为了这次战争,他不得不把女儿樱送往间桐家族作为养女。   然后,让葵和凛也一起走了。   他了无牵挂。   可以全身心投入这场战争中。   为了赢得这场战争,他千方百计从两河流域得到上古时代第一条蛇的蜕皮,借此召唤出了最强的英灵,那个高贵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通过祖父的老友言峰璃正与作为监督者的圣堂教会结盟,得知各方御主的资料和动向,由此在情报上抢占先机。   此外,远坂时臣还通过圣堂教会作为中介人干涉这次圣杯战争的进程。   在隐藏了言峰绮礼已得到圣痕的前提下,安排言峰绮礼成为自己的弟子。   而后上演分道扬镳的戏码,实际上却是暗中指挥言峰绮礼消灭其他御主,当然,这些计划目前还未展开。   不过,现在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合作者言峰绮礼所召唤出的从者。   似乎,在召唤中出了岔子。   然后,现界的是一名少女。   一名失忆的少女。   自称两仪式的,并非正统英灵,有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让言峰绮礼很无奈,其他诸如这次强的变态的与身份都已明晰,可三骑士之首的,身份还未知。连同他的御主都没有任何踪迹,至于,他也才刚刚搞清楚,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罢了。   可啊……是唯  个已经现界而身份未知的从者啊。   没有史料。   没有传说。   宝具未知。   是一个三无少女呢。   唯一的优势是根本无法发现的气息遮断能力,据判断可能连顶级从者都极难发现,是天生的暗杀者。   但作为从者杀手锏的宝具未知让言峰绮礼真心无奈,可没办法啊,都已经签订契约了。加之她侦查能力相当优秀,也就释然了。毕竟,在他们的计划中,只是辅助而已,不断搜集有力情报,为那位英雄王取得胜利而铺路,然后,瓜分圣杯。   ……   ……   红洲宴岁馆泰山。   言峰绮礼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这家店。   他是位于冬木市言峰教会的神父,亦是在籍于圣堂教会里进行圣遗物管理及回收的第八秘迹会的代行者。   在这次圣杯战争里被圣堂教会以派遣形式转至魔术协会后,作为御主参战。   用某些人的话来说,他不算恶徒但算坏人。并不残忍但算邪道。天生有人格缺陷,无法对人们所说的美丽事物感到美丽,对很多称为丑陋的事物却也难以忘怀。   他年轻时为自己的感觉偏差而烦恼,曾经想努力地矫正,但如今已对此持乐观态度。   这次圣杯战争开战的三年前,他就被大圣杯选中,经父亲介绍暂入日本魔术师远坂时臣门下,学习魔术能力与知识,这就是他与远坂时臣的相识,称那个红衣男人为老师。   言峰绮礼还是在大口大口吃着麻婆豆腐,那种冬木人乃至于许多日本人根本无法下咽的,极辣的中国食物。   但这次和以往不同,他的对面,有一个少女静静地看着他吃着,可言峰绮礼本人并没有感到有任何不妥。少女的年龄大约十六岁,有着及肩的短发,里面穿着蓝色振袖,外面穿一件红色外套,腰佩一把匕首,脚部穿着长筒靴,一动不动且面无表情,看上去没有半分少女应有的矜持与娇羞。   她现界时就是这样一副打扮,所以言峰绮礼猜测她应该是近代英灵吧。   虽然宝具未知,但对她的评价非常高,称其为“刺王者”,如果她是敌人的话,哪怕是高贵的英雄王也会感到棘手,只不过没有宝具,可以将其打败就是了。   两人都不苟言笑,吃了这么久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言峰绮礼与她接触不久,就能感觉到她冷若冰霜,表现得什么事都无所谓似的,好像也没有寄托于圣杯的愿望。这才是他放心的,对他来说,从者只不过是战斗的工具罢了。   两人都是闷罐子一样的性格,相性简直为零,要不是她会一直按照他的指示行动,言峰绮礼可能会强行解除契约,但眼下,就没必要了,最基本的情报还是要交流一下的。   “宝具的话,还是想不起来吗?”   言峰绮礼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少。   少女黑色的眼睛看着他,终于从正襟危坐中恢复过来,然后缓缓开口。   “召唤过程,你使用的触媒不是与我有关的吧。”式轻声说道,声音就像男性,带着一丝低沉,“唯一想得起来的就是我的宝具非常强大,甚至可以扭转战局。只是,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进行真名解放。”   言峰绮礼再次挖起一勺麻婆豆腐,边吃边说:“其他从者的身份都弄清楚了吧。”   “嗯,需要特别注意,非常强。”式说道。   “有多强?”言峰绮礼问道。   “超乎想象的强大,甚至比那个金光闪闪的家伙还强吧。”式说,以她的性子,看上去高贵无比的吉尔伽美什也就是像电灯泡一样,金光闪闪罢了。   “,能详细说一下吗?”言峰绮礼停止了吃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吃豆腐举动。   “接近他二十米就被发现了,一个如同太阳般耀眼的英灵,前几天冬木煤气爆炸事件就是他搞出来的,仅仅只是一次攻击,就焚烧了三条街。”式冰冷如同男人的声音传来,“不过他的御主似乎对他的攻击有分寸,无人死亡,数十人重伤。”   言峰绮礼当然知道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煤气爆炸事件,在深夜发生。据说是一家排档不正确使用煤气罐造成的,引发了连锁爆炸,甚至炸上了东京的新闻。   但他也没想到是两个从者交战引起的,也可以说是圣杯战争的首战了。   和从者相性不符,真是让人伤脑筋啊,消息都不能第一时间知晓。   不过话说回来,一向骄傲的时臣居然会对那个英灵行君臣之礼,这和自尊心极强的远坂家家主严重不配啊。看来老师为了圣杯战争,还真是上心啊。   “这个对手的真名,有线索吗?”言峰绮礼问道。   “完全没有。”   式摇摇头,以她的阅历,还不足以理解存在于历史,传说,古籍里英雄豪杰的真名。 正文 第004章 所罗门王   从这个月开始便被连续报道的“冬木市的恶魔”,谜一样的连续杀人狂采用近年少见的残虐手段,仅在市内便有四起案件与他有关,而且据说最后一起更是将睡梦中的全家都残忍的杀害,可想而知应该是非常残暴的杀人犯。   虽然冬木市内的警察已经特别成立了专案组,将周边辖区的所有警力都动员起来抓紧时间破案,但案件依旧没有任何进展,还停留在连犯罪嫌疑人的相貌都无法确认的阶段。   对于时臣来说,在圣杯战争实施的时候发生这样严重的事件是令他非常头痛的,而且这一点对所有的御主来说应该都是一样的。   圣杯战争必须在秘密中进行。这是对所有参加者来说不变的铁则。现在这个时候在这片地方引起惹人注目的事态的人,是没有人欢迎的,万一警察查案查到了圣杯战争的秘幸怎么办?   原本,所有的魔术师都是圣仪的担任者,任何人都不会把魔术公诸于众,大家都只是秘密地研究着自己的术法,而那些无法彻底保守秘密的愚蠢的家伙们则会迅速被魔术协会消灭掉。只要是与保密相关的事情,魔术协会办事一向坚决。   而现在,这个无法确认相貌的恶魔哼着歌,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名字叫雨生龙之介。   今天,他杀了第四十二个猎物,将他关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折磨了半天以上,最终看着那个男人带着无辜的眼神去死,鲜血和内脏洒落一地。   他感到很兴奋。   杀人使他快乐。   自己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杀人呢?   也许是因为探讨生命的本质吧。   对死亡真假异常敏感的自己,根本无法在恐怖电影里找到应有的快感,那些看似逼真的电影场面完全勾不起他半分兴趣,只有真正的死亡,才是他所追求之物吧。   那么,只能动手了。   他是疯狂的行为艺术者,想要了解死亡,精通死亡,他杀的人便越多,他对人生的理解也越深。   他认为这是“产生效益之事”,于是抱此信念在日本列岛辗转,在各地犯下连环杀人案。   其犯下的杀人案中大多数尸体的真实身份都还被列在警方失踪列表中,没有留下半分痕迹,让被害者人间蒸发。   尸体处理很棒,所以他才无忧无虑地去杀人。   但他最近想到了一个全新的杀人方式,那就是召唤恶魔,两个人,效率总比一个人高吧。   可是据神秘学的那群神棍所说,召唤恶魔,似乎要祭品啊。   小孩吗?   那就去找啊。   ……   ……   冬木市。新都。   又是崭新的一天结束之时。   但这里和外面的车水马龙不同啊……   这里一片黑暗呢……   龙之介看着死相凄惨的父母二人,撇了撇嘴。   不自量力啊。   从动脉中喷出鲜血的颜色,与用手触摸到的腹腔内某器官的温度,把这些都一把拽出来,然后涂在墙上,扔在地上,感受着死亡的残酷与死亡本身。   反抗这种东西,不存在的。   因为最后的结局永远都是死啊……再反抗又有什么用呢?   “不用这么紧张啊。”   龙之介看着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小男孩,露出招牌式的病态笑容。   “接下来哥哥我要召唤恶魔哦,你说,恶魔叔叔第一次见面,你应该怎么欢迎他呢?”龙之介就地取材,用爸爸的毛巾把他亲爱的解剖刀擦干净。   龙之介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他轻声哼着民谣。   昨天在家里一阵翻找,还真让他找到了召唤“恶魔”的文献,文献上那些细小的文字乱七八糟的堆积在纸上,写的东西简直就是像妖术一样荒唐的无稽之谈。   但是从零散于页面上的基督和撒旦之类的文字来看,这似乎是有关于西洋神怪的描写。   将人的身体作为祭品供奉给异世界的恶魔从而召唤出神灵云云,简直就是玄幻小说一样的世界。   与此同时还有一块黄金残片,据记载正是那个什么圣遗物。所以,他今天精心准备了这场入室杀人游戏,有样学样的在客厅地板上尝试魔法阵的绘制。   阳台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在画之前他还特意拉了拉窗帘,看看新都市中心的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他胆子大到了在闹市区杀人。   ……   ……   电视机还开着。   几十分钟前这个不大但温馨的三口之家还在看新闻,啃着新做的紫菜寿司。妈妈是家庭主妇,准备把这一天的衣服洗掉,爸爸刚刚换上下班后舒适的衬衫加睡衣,亲爱的七岁儿子准备上床睡觉。   惨剧就这么忽如其来。   借助电视机的忽明忽暗的光线,他翻着残破不堪的文献,不紧不慢地勾勒着魔法阵。   “还要滴上自己的血吗?”龙之介翻过泛黄的纸页,有些诧异的说道,客厅里只有沙沙的翻书声和音量调低但依稀可见的新闻主播声……当然还少不了一个男孩绝望的呜咽与后来因为恐惧而发出的抽泣。   “嘛,血什么的最喜欢了。”龙之介毫不犹豫地用刀尖划破了自己右手的动脉。   血一滴滴落下。   小男孩目光愈发惊恐,以他不超过十岁的年龄,恐怕根本无法理解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吧。   顺着魔法阵的凹槽,血液逐渐灌满整个魔法阵。   龙之介兴奋地扔掉了文献。   中指的琥珀色戒指闪着血色的光芒。   他念出了召唤词。   生涩,拗口,但字字有力。   血光越来越浓厚,到最后居然升腾在客厅上空,并逐渐转化为黑色的波浪,环绕着作为圣遗物的黄金残片,以及魔法阵外的龙之介。   黄金残片竟然发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直刺得他睁不开眼。剧烈的魔力波动充满了整个客厅。   他越来越期待,是不是会有一位强大的恶魔遵从召唤而来呢?   然后,他便听到了令他期待已久的声音。   可是……这是恶魔会说的?   他持怀疑态度。   “吾乃所罗门王,掌管七十二柱魔神,人类,是汝将吾召唤于此吗?”   剧烈的魔力波动缓缓散尽。   龙之介看到了一个白发男人立于魔法阵中间,刚才雄浑的男声就是自他口中发出的。   三道令咒已经成形,刻在他右手手腕上,繁复的图案,红色的,就像血一般,十分深沉。   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呈棕黑色的皮肤和脸颊上是一丝冷峻。   双手和手臂上是十个指环,有许多黑色的魔纹交织于双手,看上去是有恶魔的几分特点……可他却有一头格格不入的白发,还……编织成了一条粗大的白马尾。   “你是恶魔先生吗?”   龙之介兴奋得手舞足蹈。   “嗨,孩子,看,我成功了!那么,就让你乖乖地给恶魔先生当礼物吧!”雨生龙之介高兴地大叫。   所罗门王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准确地说,是看着他手上的令咒痕迹。   他很不爽,摊上了一个这样看上去不是正统魔术师的御主,对于赢得圣杯战争这种技术活,比较麻烦啊。   而最关键的是,这里有他所厌恶的血腥与残忍。   被掏空的身体。   糯滑的内脏。   干涸的血液。   还有……孩子。   对于这位因贤明,温良,博爱而受到民众爱戴之王来说,实在是达到了无法忍受程度。   “你不是恶魔先生吗?”   龙之介说道,还伸出一只手在他金色的眼瞳上晃来晃去。因为名为所罗门王的从者,现在都没有离开魔法阵一步,就像个石雕。   所罗门王皱了皱眉头。   这个御主,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了啊。如果还是生前,这个橙色头发,紫色上衣的家伙死一万次都不够,哪怕尝遍所有刑法,都不够让他他赎罪。   但……这是他唯  次从英灵座被圣杯召唤吧,如果想实现愿望,那么就只能选择妥协,和御主一起厮杀到最后。   因此,他没有轻举妄动,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弱智的家伙,用约柜残片召唤出了他,但他好像对这些并不知情啊。   所以所罗门王凭借固有的千里眼,看穿这个世界的过去与未来。   当然还有这个御主,以及眼前这副惨状的始作俑者。   “,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最好别在我眼前杀人,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容忍度。”   龙之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在客厅里连连后退,讶异道:“你在说什么啊!恶魔先生!”   “我不是恶魔,我是所罗门王,以色列的魔术之王!”   极为强烈的魔力自他十戒中升腾而开,旋转着扫向四周,掀翻了各种家具,连地板,都崩出一条条裂缝!他怒气腾腾地逼近。   “你……你要干什么!”   雨生龙之介当机立断,把身旁本就因为恐惧而无法动弹的孩子一把抓过来,闪闪发亮的解剖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我的话,你应该听清了吧。把他放下!”   所罗门王怒道。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雨生龙之介这个新任御主突然又扔下了刀,围绕着他哈哈大笑:“哎呀……我差点忘了,我可是恶魔先生的主人啊!那么,以令咒之名,我命令你:以后别阻止我杀人!”   红色的光芒自手中一划令咒上无声的爆发开来,径直穿透了所罗门王的身体,可以看出,他金色的双眼中是极度的愤怒!   手起刀落,小男孩应声而死,所罗门王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他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这划令咒的强制约束力让他动弹不得。   如果是普通圣杯的话,他拼着自爆灵核也要宰了这个家伙。   但大圣杯……   哎……   “呐,恶魔先生,现在可以帮我一起愉快的杀人吗?”   龙之介病态的狂笑声传来。   这个世界,已经变了。   几千年后,还有这种人吗?   所罗门王的愤怒,只能被压抑。伟大的以色列国王,魔术的创始者,伟大的英灵,为了虚无缥缈的愿望,成为了从者,有时,就是这么憋屈啊……   可为了圣杯,我忍了!   接近根源之际,这家伙千死万死难赎其罪! 正文 第005章 卫宫切嗣   再次踏上了冬木的土地啊。   卫宫切嗣回来了。   为了把那一整套装备带回日本,躲过海关检查,他可下了不少功夫。终于在助手久宇舞弥的帮助下回到了冬木。   接下来,他就要履行作为“魔术师杀手”的战斗方式了。   因为本身就是魔术师的缘故,他十分了解魔术师,而又用魔术师不屑而为的手段追杀魔术师。   因为他们太高傲了,骨子里是难以掩盖的傲气。   所以,这个男人不择手段“杀死敌对魔术师”有关的事令他声名狼藉,但卫宫切嗣毫不在乎。   对魔术协会而言,卫宫切嗣是个非常麻烦的家伙,极为难缠,就像草原狼一般暗中行动,毫不留情。但也因那样狠辣手腕才得以被爱因兹贝伦家族注意和雇佣,从而结识了妻子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并一起生了一个女儿,即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在这次圣杯战争中作为匈奴王阿蒂拉的御主,代表之前几次圣杯战争中屡战屡败的爱因兹贝伦一族出战。   前几次没得到不要紧,但这次非比寻常,因为那是大圣杯啊。   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本身并不擅长战斗,所以雇佣了他参战。   而他本人则想要通过圣杯来实现世界和平的愿望。   为此准备了相当久。   他对圣杯志在必得。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既不是英雄也不是武士,而是一个杀手。   他没有用生命和别人竞争的勇气。所以他的目标就是小心谨慎地用最小的风险确保取得胜利和生存的权利,就像暗夜的独狼,虽然孤独,但致命。   冬木。新都酒店。   作为冬木市的天际线,新都酒店是卫宫切嗣大本营,也是冬木市的地标性建筑。   二十五层。单人间。   白色的床单上是黑色的大箱子,各种黑色的武器一字排开。   等着切嗣检查的诸多物品当中没有一件是与魔术师身分相符的。   放在床上的,只有千挑万选而来的,拥有最高性能的新锐兵器.而除此之外,也都只是普通兵器,没有一样带有魔力。   这些,就是有着“魔术师杀手’’之称的魔术师卫宫切嗣所使用的异端做法,用科技的力量改变自古以来的魔术之战。   要说起魔术师这种生物最大的弱点,就是由傲慢而产生的大意。   他们毫不怀疑自己就是神秘与人智的中间人,并且他们深信,除了神之外,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也只有同样身为魔术师的人。   所以当他们面临战斗时,只会留意各类魔术攻击。   而其结果,就是他们非常轻视不依赖魔术的纯物理攻击,那些拳头,那些枪炮,那些热兵器,把它们当作次要性的威胁。   因为魔术师会利用幻术麻痹亦或是防护结界魔术礼装等方法将那些低俗的攻击手段全数瓦解,甚至无法靠近身体。   但是,他们太看轻所谓的科学技术了。人类不靠魔术的力量究竟可以办到多少事情?大多数的魔术师都不了解这一点,他们出身于古老的魔术家族,甚至有些根本没有接触过外界,只是以魔术高手的身份参战,比如肯尼斯,就是这类人啊。   所以,对于名叫卫宫切嗣的男人来说,只有出奇才能制胜。   切嗣发现当魔术师发动魔术后其体温会产生变化,于是开始他不停地研究和锻炼,现在他已经能从热量分布图中分辨出发动时魔术的各个状态。   分辨出常人和魔术师已是相当简单的事了,他现在甚至能看出对方释放魔力后产生的破绽。   床上首先是夜视装置。   之所以要同时使用床单上这些又重又大的夜视装置,不光是因为夜间作战,更是因为他对此战的重视。虽然科技日新月异使得电子产品在向小型化迈进,可一个夜视瞄准镜还是像个饮料瓶那么大,不过还是没法和光学瞄准镜那夸张的体型相比。   而且就算枪本身被设计得非常轻巧,可一旦加上巨大的瞄准镜,就会显得奇怪而难看。这样一来整把枪总重至少达到了十公斤。   光看这重量,说这是狙击枪不如说是作为支援火力的机关枪。就算是重装备,这样改装都会对其实用性产生阻碍,但切嗣却认准了自己的选择。如果把这把暗视狙击枪同魔术相比,它的性能自然低了一等。   只要使用了魔术,就能轻易看透黑暗,从而发现魔术师的位置。但切嗣可以用这把枪,把一切散发出魔力的人全部击毙。   在无法感知任何魔力的黑暗中,向一个数百米外的目标射击如果是职业军人那并不难办到,可作为魔术师,多数人却对这一窍不通。   原以为跨越了人类智慧而踏入神秘世界,却不知道这样的自鸣得意,将自己给困在了一个多么狭小的地方。   能够意识到这些的魔术师,实在是太少了。   切嗣从床上抱起这部超重量级的狙击枪,检查了枪把和扳机,确认它正处于最佳状态。   “射程五百米,已归零。需要确认么。”   “不,不用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确认瞄准镜,而是想确认射击时的手感。而日本作为法治国家,是不允许随便用枪的。   然而圣杯战争开展在即,用上这枪的时机很有可能就在今晚。   切嗣对舞弥所作的工作给予了全部的信赖,除了华瑟之外,他还为作为先头前去打探的舞弥准备了一把斯太尔突击步枪。   当然,瞄准镜也被切嗣改为和他一样的夜视镜,而其他的都是标准配置,重量还不到五公斤。   而两人的备用装备。则是两部卡利柯950微型冲锋枪,大小如同一把大型手枪,并使用了强化塑料,所以和华瑟相比,它看起来更像是个玩具。   被称为螺旋式的特殊弹仓能容纳50发9毫米口径弹,而每分钟七百发的射速则不得不使人惊叹它的凶猛。而其他装备包括了手榴弹震荡手榴弹信号弹,甚至还有一捆4塑胶炸弹。   这些都是舞弥按照切嗣的指示,在连原因都没问的情况下而精心备妥了的,但切嗣冷漠的眼神中,却尚未透出半丝满意的神色。   “交给你的那个东西呢。”   “在这里。”   舞弥从柜子的最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紫檀木箱。那张从不轻易露出笑容的美丽脸孔,看不出是真的无所思,抑或是心怀极度的敬畏之情。   切嗣接过舞弥奉上的木箱,放在了桌上,随手取下锁打开了箱子。床上所有的武器都是为了今天而重新准备的。   可以说因为爱因兹贝伦的财力才得到了这些东西,虽说这些确实是通过非法手段以高价购买的贵重装备,但只要拥有资金以及相关渠道,买到这些东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而这些东西也仅仅是一些装备而已。   可长眠于紫檀木箱中的这支步枪,却不是用金钱能买到的东西。这是切嗣曾经的战友,于九年前引退之后交由舞弥保管。它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只属于切嗣一人的枪。   由胡桃木削成的枪夹和枪柄中嵌着十四厘米长的枪身,使人不由联想起一柄收在鞘中的短剑。   除了必备的扳机和撞针之外,从外表看甚至看不出纹路和枪膛,外形相当简洁.类似于中世纪末期的火药枪。   这就是“礼装”当魔术师准备用魔术来进行战斗时的专用武器。   卫宫切嗣的魔术礼装是枪。他的爱枪为出品的。而“起源弹”则是用此枪来施展的魔弹。   因为魔术师们只固执于魔术,所以电子制品与机械物品就成为了他们的盲点。这是一个很好理解的普通道理,每个人都有擅长或不擅长的东西,但这只是理论上的结果,不能排除有意外情况。   因为尚有不少魔术师不属于“普通”魔术师,他们除了魔术还会很多东西,比如言峰绮礼就学过中国的“八极拳”。   当遇到这样的对手,切嗣就将他称为“强敌”。如果遇到无法对其行使现有策略的“强敌”。那切嗣也只有以一个魔术师的身份,用尽所知的一切秘术去与其抗衡。而那时,或许手中的这把就是唯一的胜算。   而实际上这把是一把单发式步枪。   因为这原本是被用作射击比赛的。   而切嗣为了使用特制的魔弹,更换了它的枪身,并在撞针上施了魔术。   它使用的是30。06毫米口径的狙击步枪弹。而这种子弹无论从尺寸还是威力来说都与步枪子弹的概念相去甚远。   而相比沙漠之鹰所用的马格努姆弹,30。06毫米的威力则更是显露无疑。不过作为随身携带的步枪,只能说它的火力过于强大了。   切嗣拾起这柄枪。   无数次被切嗣手中汗水渗透的胡桃木枪柄,摸起来还是和九年前一样顺手,可持枪的感觉却已经非常陌生了。   他静静的收拢手指。   让枪与手骨契合,仿佛枪就是自己手臂的延伸部分。   用食指打开保险下面的轴,枪身便猛然向前倒去,露出了弹仓。从箱子里取出一枚起源弹,滑人弹仓,利用手腕的挥动将它关闭。   弹药与枪的重量共有两千零六十克,这个重量对于切嗣的右手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触感如此的熟悉,切嗣想到自己早已习惯与这杀人凶器共处,不免胸中涌起一阵苦涩。   而自己的双手,是否还能完整的回忆起妻子和女儿的温暖。   她们的脸颊是那样柔软,手指是那样纤细,而切嗣是否还能记起这份温情?   切嗣又从箱中取出了一发弹药,试着重演当年他完美熟练的填弹技术。开启弹仓,取出弹药后反手将子弹滑入弹仓,随即甩动手腕将枪膛关闭。   所用时间不到两秒,是杂念使动作变得迟缓。   “不行了啊。”   “是。”   对于切嗣自语般的自我讥讽,舞弥脱口而出,切嗣当年的身手她是最为清楚的。   卫宫切嗣将填人枪中的子弹取出,又捡起落在地上的一发子弹后,将它们重新放回了箱子里。   “伊莉雅还没那把华瑟重啊,她明明已经八岁了……”   切嗣开始呆呆地回忆起以前,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他的思想仿佛停滞了。   所以当舞弥从他背后不做声地靠近他,钻进他怀中时,他吃了一惊。   舞弥长蛇般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用柔软而干燥的嘴唇封住了他的嘴。眼前的女人与他所思念的女人重叠起来,但味道和感触又是那样陌生。   仿佛眼前的一切就是给予自己无情的惩罚。   “现在只要想着必须去做的事就行了。至于其他事情,不用费心。”   她冷静地用一种带着一丝蛊惑的语调提醒着切嗣。   “……”   切嗣沉默着.感觉到胸中的情感变得越来越冷。而心中原有的疼痛,也随着温度的降低而越来越淡。   她成为了这样的女人,正是切嗣自己,将这个从战场捡回的少女培养成了这样的女人。   切嗣静静地挣脱了她的怀抱。   现在手中这把枪是卡利科950冲锋手枪。是一把由美国奥勒冈州高地县卡利科轻武器系统公司研制的制弹筒供弹式半自动手枪当然也可以划为卡宾枪型武器,发射919公厘鲁格手枪弹。   其最大的特点就是其高容量圆柱形螺旋供弹的弹筒可伸缩的枪托和塑料枪身。螺旋供弹的弹筒这种方法令其在一个比较狭窄的空间内的弹数都可以在50100发内。而子弹射击后,弹壳会很像90一般向下抛掉。   另外它有足够的枪管长度,因此可以在护木下装上前握把令射击时更舒适和准确,这是更适合于冲锋枪或步枪的方法,当然也适合卫宫切嗣。   他上膛,精心擦拭每一发手枪弹,在战斗时,每一发都不会浪费。   接下来是瓦尔特2000,是由卡尔瓦尔特运动枪有限公司设计及生产的犊牛式狙击步枪,2000是完全以军警狙击手需要为唯一目标的全新设计,不同于其他狙击步枪多以现有枪型改造加强来满足市场需要,发射7。6251公厘北约口径步枪子弹。   该枪设计优异,准确度极高。不过由于完全以品质为首不计制造成本,造成售价昂贵,1988年11月停止生产,但这种高精尖的枪械正和他胃口,所以他也选购了其中最好的一把。   瓦尔特2000采用犊牛式,把发射组件后移至枪托内,缩短其整体长度,而保持枪管长度。不仅如此,瓦尔特2000在夜间可使用4夜视镜来协助狙击,所以,接下来狙杀第一个目标肯尼斯,就要靠它了,如果狙杀不成功,那也可以使用第二套方案。   接着是格洛克17,是由奥地利葛拉克公司设计及生产的第一把手枪,发射919公厘鲁格手枪弹,标准弹匣为17发。   格洛克17在1980年设计,是为了回应奥地利陆军取代瓦尔特38的需求而制造的。1983年正为奥地利陆军的制式手枪,被命名为80,在军火黑市里的价格非常高昂,但钱?卫宫切嗣不在乎。   格洛克17及其衍生型都以其可靠性著称。因为坚固耐用的制造和简单化的设计,它们能在一些极端的环境下正常运作,并且能使用相当多种类的子弹,更可改装成冲锋枪。   而且它的零件也不多,因此维修相当方便,枪管相对比较靠近握把,所以不需太大握力,也能减少后座力,适合随身携带。   和所有格洛克手枪一样,格洛克17有三个安全装置,但格洛克公司同时也推出手动保险版本,对于切嗣来说,战斗时有这样一把短小精悍的武器可以给敌人出其不意的打击。   然后呢,是。   德国所设计的枪械,枪的原型是由信号枪改良,将其信号弹改为爆弹而成为简单的榴弹发射器,可以说是切嗣的重武器了。   通常信号枪是一种作战工具,而不是武器,可是德国人觉得在步兵分队支援火力不足的情况下这样一件不算轻巧的工具占着编制实在浪费。   接着是   长255毫米,枪管长155毫米。重量为1。4千克。   虽然枪支小并只能装备一发爆弹,但破坏力很强,可以一发摧毁一辆装甲车。   接下来是一个大件,也是卫宫切嗣这次准备使用的杀手锏。   92毒刺导弹。   美国研发的第二代程单兵近程防空导弹。   携带型防空导弹,采用红外线导引热追踪以及紫外线物体追踪,1981年服役至今。   并证实至少有270架飞机和直升机被它击落。体积小重量轻便于隐蔽机动。操作简便,可靠性高。筒装运输发射。筒身细长,前方为瞄准击发装置,右前方有方形栏框。   虽然官方要求两人一组操作,不过单人亦可操作,所以对于单独行动的卫宫切嗣来说非常管用,但卫宫切嗣买它可不是用来打飞机的,而是轰击大楼,引发连锁反应的。   没错,新都酒店。   他已经知晓了降灵科一级讲师矿石科君主阿其波卢德家第九代家主: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在冬木的下榻之所,就是这家新都酒店。   今天晚上,他会和妻子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坐加尔各答直飞日本的航班来到冬木。不知为什么他居然不让从者保护,而且从者似乎比他先到一步,据推测可能是人生地不熟所以引发了爆炸事件。从舞弥带来的情报分析是一个强力从者,但不论从者有多强力,把御主杀掉,七骑只剩六骑了。   所以,卫宫切嗣收拾好装备,先行离开。   他准备了两种方案确保这次行动万无一失。   酒店内部,已经安装了无数炸弹。 正文 第006章 暗藏杀机   冬木市。冬木大桥。   “小子,你魔力供给不够唷,这样可无法发挥我的实力啊。”   名为拉美西斯二世的从者在大桥之顶调侃道。   “知道了啦,这种话你说了好多次啊!还有,每次不要来这么高的地方行不行!”   韦伯维尔维特有些脚软地从冬木大桥的拱顶上爬起来。   这几天经历的事实在太多太多了,不知道古兰和玛莎会不会责怪自己,这几天都没回去啊。   被莫名其妙地拉去参战,在冬木大桥之上俯瞰风景,这个黑发金眼的青年完全没有考虑作为御主的韦伯感受。   当然,对此韦伯也差不多习惯了,毕竟,无论是导师还是梅尔文威因兹都他都不太喜欢,但对于后者愿意借钱让他来冬木他还是挺感动的,只是……他总是被忽略的那一个罢了。   没办法,谁让他的家系只有短短的三代呢?   第一代,也就是他外婆,当时某个魔术师的情妇,你侬我侬间习得入门的魔术水准。   第二代,也就是他的母亲,只是以“要好好珍惜妈妈重要的回忆。”这种程度的觉悟继承了魔术。   所以真正开始去探求魔术根源的,是韦伯这代才开始的,所以,不管是体内魔术回路的数量或魔术刻印的品质都无法和正统的魔术师相提并论,粗糙而低劣。   魔力供给不够,很正常。   但拉美西斯二世也只是调侃罢了,作为沉睡于三千三百年前的伟大法老王,他这次有备而来,积攒了数千年的魔力,即将爆发。   就算御主不行又如何呢?   作为王,应该有绝对的自信啊。   “喂,你在干什么?”   韦伯感受着大桥上自海面吹来的冷风,有些后悔没有多穿件衣服。   “哦,接下来会有好戏开场啊,可不能错过呢。”拉美西斯二世遥望新都酒店。   在暗夜之中,这座三十二层的新都酒店灯火通明,是极为显眼的地标。   “圣杯战争第一次大规模会战吗?”韦伯有些期待。   “嘛,差不多就是这样。”拉美西斯二世扫了他一眼,“可别拖我后腿哦。”   “知道啦,自保还是可以的。”   韦伯端坐在大桥的钢梁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因为有些恐高,他实在不敢多看两眼风景。   “对了,看样子你好像不是正统的魔术师啊,你怎么召唤出我的?”   拉美西斯二世突然说道。   “哎,说来话长啊。”韦伯叹了口气,“如果在现界时圣杯就赋予你所有知识的话,你也应该知道,我们魔术师的强大更多的是依靠血统的吧。”   “然后呢?”   拉美西斯二世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们家族的魔术师血统只有三代,这对于我们魔术师而言是非常大的劣势。魔术师的魔术回路很大程度上由血统决定,传承的代数越多,魔术刻印的强度就越大啊。像我导师,好像有九代呢。”   韦伯说这话时并不开心。   “然后,你就……”   “没错,偷圣遗物啊。”   韦伯说道,完全没有小偷的模样。   “原来如此,这么说我的御主本来不是你吧。”拉美西斯二世恍然道。   “怎么,你还想跑?”   韦伯有些示威似的举起了右手,三划令咒有着红色的纹路,繁复但美丽。   “那倒不是。”拉美西斯耸耸肩,状若随意的笑道,“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没办法啊,没人认可我。尤其是我导师,太过分了。你能想象一个你精心准备的东西根本不得到认可的痛苦吗?”   “想不到。”拉美西斯二世哈哈大笑,“我可是王中之王,大地的一切,都归我所有。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啊。”   笑完不久,拉美西斯二世脸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我们过去吧!好戏要来了!我能感觉到,有能和我比肩的英灵啊!”   “什么?啊”   韦伯愣了一下,然后表示一阵天旋地转,不禁放声大叫。   他被直接扔进了暗夜太阳船里。   “我们走!”   ……   ……   新都酒店。   “这里是个不错的根据地呢。”   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在未婚妻的陪同下刚刚回到房间。   从冬木市新都酒店的最顶层三十二层向下眺望,整个冬木市都没有比此更高的建筑。   但伴随着新都今后不断的发展,新生的酒店将会越来越多吧。   但是以拥有冬木市最高级别的设施和服务水准而自夸的新都酒店则不会把这一地位让给别人。   不只酒店的管理者和服务人员这样想。即便是酒店的客人也被新都酒店的高品质服务与经营模式所折服,可是即使住在如此豪化的套房之中,坐在落地窗边真皮沙发上的肯尼斯却连连皱眉。   在他看来,这个房间里的俗物不过是一种“浪费的集合”。   只不过是阴沉的屋子,高级的家具,各种豪华的日用品而已。   对于天生就是贵族的肯尼斯来说,最受不了的就是原本俗气无比的东西给自己套上谓之豪华的外衣而硬充高贵,而现在这个酒府的房间便是如此,没有任何,哪怕是一点历史背景,也毫无文化底蕴。   只不过是以奢华的表面装饰起来的猪圈罢了。   要追究起这种看上去卑贱的感觉,便不只是局限于这个小小的酒店,这整个被称为日本的极小的岛国到处都充满了令肯尼斯的神经不悦的逼怂和狭小。   即使是上次待的那个什么香港,也能够给人一种非常有地方特色,充满民俗风情的感觉。   可是现在的冬木新都,肯尼斯却一点都看不到当地的风情,像现在这样从高处眺望城市的夜景,你甚至都无法得知自己究竟是在哪个国家的哪个城市,简而言之没有任何特点,只是单纯的把些俗气的东西集中在一起。   要问这个都市到底是什么的话。在肯尼斯看来不过和垃圾山一样罢了。   在这个地处于地球最东面的岛国,如果还保留着它原本偏僻渔村的淳朴风情的话都比现在有意思得多了……   不过对于这种事情的理解能力,日本这个种族恐怕是领悟不到了。   毕竟这个民族连一百年的先进历史都没有。单纯想依靠科学技术和经济发展来同西方国家竞争,简直就是厚着脸皮拼命想挤进文明国度似的,跟暴发户一样。   跟他们真是很难讲明白道理。肯尼斯用手指轻轻地敲着自己因为厌恶而稍稍头痛的脑袋,焦躁地叹了口气,毕竟他唯一满意的就是这个根据地的视野。   “准备好了么?”看着索拉进门,肯尼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随口说道。   “嗯,魔术结界已经全部布下了,没有其他人的魔术波动。”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温柔地依偎着他,愉快地说道。   肯尼斯点点头,勉强把糟心给挤进心里,把自信露出来。   “这样的话,他们敢入侵,那就让他们看看我阿其波卢德家族的实力吧!”肯尼斯笑了笑。   笑声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也难怪,作为从小就被赞誉为天才之人,没有碰过壁,没有为极限而烦恼,天资聪颖的同时还是名门嫡子,不仅继承了代代相传的魔术成果的刻印,自身也拥有与之相称的,世间罕见之才华。   可这样的一直集他人羡慕与嫉妒与一身的肯尼斯却没有一点满足感和成就感,这对他来说只是人生的“必然结果”罢了。   作为西方家族,他参加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完全不是因为大圣杯的吸引力,而是想在人生中增添一项名为“武功”的逸闻罢了。   同样也没有什么寄托于圣杯的愿望,因为他想要的,都有了呢。   妻子,强大的从者,天才的地位,强大的家族。唯一让他有些不愉快的是那个学生,但天才嘛,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琐事,因为他觉得,自己抽中了最强的牌。   可肯尼斯完全不知道卫宫切嗣已经为他们埋下了大量4塑胶炸药,这种外形就像烤面包粉的炸药外边附上黏着性材料,非常容易爆炸。被切嗣安置在非常隐蔽的部位,像口香糖那样牢牢地黏附在酒店每一根承重柱上,每一堵承重墙上,一旦毒刺导弹发射,就会引发连锁反应,这栋大楼就会被人工爆破。   而肯尼斯根本发现不了。   上面没有任何魔力波动,是真正的热兵器,物理打击手段。   连从者,警犬都很难发现。   相较之下,肯尼斯在陪未婚妻索拉逛酒店时,在每条必经走廊,楼梯上布置的各种魔术结界,就显得有些愚蠢了,因为卫宫切嗣根本没打算和他正面交战。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自大的家伙恐怕还不知道魔术师杀手也参战了吧。   ……   ……   “御主,我回来了。”   一个男性声音响起。   肯尼斯不喜欢他说话的口气,但他的强大毋庸置疑。   “提前到达,冬木的感觉还好吧。”   肯尼斯问道。   “嗯,能感觉到多个从者存在。”那个声音还是毫无感情,仿佛置身事外。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圣杯战争,好像所有人都是这样啊,都非常强大,都特别骄傲,连御主都一样。   “明目张胆地住进来,还真吸引了不少杂碎的注意啊。”   肯尼斯冷笑道。   那个从者没有说话,而是解除灵体化。   最直观的形容是“苍颜白发”   身穿黄金的铠甲,内衬是黑色的贴身轻甲,手持黄金的长枪,目测身高大概一米七八,看上去也是金光闪闪的。   但他的眼睛仿佛目空一切,或者说是视线并没有凝聚点,连御主好像都没有看在眼里。   虽然有种被无视的不爽,但他忍了,毕竟,夺取大圣杯,还得靠他呢。   “那么,迦尔纳,你就先伺机埋伏吧。”肯尼斯说道,“等候我的指令。”   “明白了。”   名为迦尔纳的从者点点头。   他还有一些事隐瞒着,那就是那些蛰伏于暗处的从者们,连他都感到了一丝危险。   但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   这个御主,自视甚高呢。 正文 第007章 英雄王现   新都酒店对面的大楼上,卫宫切嗣使用长距离望远镜观测着大半个冬木市的情况。   他带上了狙击枪和发射筒。   毒刺已经完成了组装,他把那枚钝形的弹头填入其中。   天台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风扑面,但对于卫宫切嗣来说无关紧要,仅仅只是把风衣吹起来罢了。   他明白,一旦火拼,肯尼斯也会得到消息的。   因为阿蒂拉的首战即将开始。   爱丽丝菲尔和她走在冬木港区的路上,一盏盏高大的路灯释放着昏黄的光,沿着路向港区延伸。按切嗣的计划,爱丽丝菲尔伪装成的御主,从而让卫宫切嗣人间蒸发,没人会注意到这匹暗夜的独狼。   计划进展良好。   阿蒂拉凭借生前征伐的直觉,隐隐发现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跟着她们,但她没有声张,二女相视,互相点点头。   先到无人的地方,才能展开对决不是吗?   港区靠海,此刻已是深夜。   许多巨大的集装箱整齐地码放在水泥地上,更加高大的塔吊和指挥楼组成了冬木港湾的一部分。   在港口旁边,是因为退潮而裸露的沙滩,大海就在不远处。   “呐,小姐,你喜欢海吗?”爱丽丝菲尔看着天空一轮明月映照于波光粼粼的大海上,她走到沙滩上,把鞋子脱下来,赤脚踩着沙滩,任由海水在她脚跟一起一伏。   “海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呢。”阿蒂拉穿着得体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回答道。   “也是呢,作为匈奴王,最怀念的地方是草原吧。”爱丽丝菲尔轻声笑道。   阿蒂拉点点头。   站在码头上,看着这个女人像小孩子一样,在沙滩上踩出一行行脚印,阿蒂拉突然觉得有些美好,也许,这……才是女人的意义吧。   自己天生为战斗而生,直至死亡的一刻。   首先不是女性,而是战士。   所以……少女化为刻着星之纹章的从者,凝聚出由三原色组成的长剑,在千钧一发之际拦住了巨大灰色怪物狠狠砸下的无铭斧剑。   “直接动手吗?”   阿蒂拉看向了那个身材高大的从者,眼神一凝。   是从者,   “杀了她!”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名为间桐雁夜的男人强忍着无法想象的痛苦,低声咆哮道,“啊!”   狂战士发出了咆哮,手中巨大无比的,类似于岩石的斧剑再次砸下,码头上的扶手直接连同水泥地一起砸爆。   但阿蒂拉灵巧地躲开了。   她是高傲而理性的战士。   有着优秀的直感能力,面对任何情况都能保持冷静应对。   就像个机器一样,杀人不眨眼,理性地判断事物。   虽然有“战斗是自己擅长的领域”的认知,但就个人而言她并不特别喜欢战斗,只是摧毁,和前进。   “爱丽丝菲尔,小心。”   阿蒂拉提醒了她一下,虽然对那个御主不感冒,可爱丽丝菲尔她还是感觉不错的。   “吗?”   阿蒂拉看着脚一蹬,如同炮弹一般弹射而起的巨大怪物,手中的军神之剑再次挥砍而出。   作为狂战士而言,非常强啊!   眼前这个家伙,有着两米以上的身高,黑色的短发,肌肉扎结,青筋暴露,穿着铁灰色战裙,手持巨斧,裸露着上半身,赤着脚。   每走一步,都让大地颤抖。   但与之相伴的是御主的痛苦。   那是个戴着帽兜的男人。   为了救樱,间桐雁夜不得不接受了自己一直想要逃避的命运。刻印虫啃噬了他的血肉,融入他了的神经。在这一年的折磨之下,这个御主左半身的神经几乎瘫痪,几乎无法移动右半身,但他还有信念强行支撑着这残破的身体。   左眼的视力已经完全消失了,眼睛周围的肌肉也早已麻痹。头发在短短三个月内由黑变白,肌肤也血色全失,变成了如同死尸般的死灰色。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强行忍受着,他可没想到哪怕只是初步控制这个家伙,自己的身体就已经到了近乎崩溃的边缘。   “该死的……脏砚……”间桐雁夜的拳头狠砸到集装箱上,咳出带着刻印虫的鲜血,溅在集装箱和水泥地上,“樱……你一定要等着我!”   这个有着反骨精神的男人,可不会屈从于与从者相性不和这种憋屈的痛苦啊。他天性善良,虽然出生在魔术师世家,却毅然断绝了与魔术的关系,作为一个冬木普通市民而活。但命运这种东西,真的无法回避啊……   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在这剩下的时间里和狂战士取得大圣杯。   雁夜决定不暴露自己的身影,派出从脏砚那里得到的使魔“视虫”,自己则远离战场,在暗中观察战事的进展。   但现在,雁夜浑身无力地仰卧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他花了很长时间努力地稳定自己的呼吸。   全身上下血迹斑斑。   毛细血管全部爆裂,血从裂开的皮肤处源源不断地渗了出来,流到地面。   以前雁夜曾在电视上看到过,核电站爆炸事故的受害者与核辐射带来的疾病作斗争的情形。   现在的雁夜与那些受害者濒临死亡的状态相差无几,雁夜真正的肉体早已毁灭了,但是遍布雁夜全身的刻印虫,它们提供的魔力强行延长了雁夜的生命,使雁夜还可以蠕动。   雁夜刚开始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身体只剩下了眼前的这副模样,但随着时间推移也就接受了。   现在他感觉到在给供给魔力之时,身体好像已被刻印虫蚕食干净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要把樱从那个老怪物手中救出来。   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为此倾尽一切。   因为和脏砚作下了约定,如果自己成为脏砚的傀儡并赢得圣杯,樱就会被归还到远坂家,可以逃离间桐的地狱。   真怀念当初暗恋的葵姐啊。   间桐雁夜的思绪很混乱。   在葵嫁入远坂家后,他选择相信时臣能够给予葵幸福,于是他放下这片了这份暗藏于心里的感情,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她们母女。   可是,当得知远坂时臣将樱送给间桐家作为养女令其受尽虐待后,认为时臣践踏了母女的幸福。   “如果……如果……自己当初没有离开的话……樱就不用受这种苦了吧。”间桐雁夜流下了一丝丝泪水,而两位从者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   他就这样以半吊子的身份参加了这次圣杯战争,他本来就不是作为从者培养的存在,根本没有资质。所以,间桐雁夜用最勇敢的方式为当初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担下了责任,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加以燃烧,以渴求少女能够获得幸福。   毕竟,我是他的叔叔啊。   如果可以顺利解决的话,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宰了远坂时臣。   这次圣杯战争,他必须死。   因为,都是时臣的错。   ……   ……   “你很厉害啊。”   阿蒂拉脱离战圈,军神之剑前指,站在一个被巨大攻击而破坏得一塌糊涂的集装箱上俯视他。   周围烟尘滚滚。   他非常恐怖,阿蒂拉明白,如果不使用宝具,很难消灭这家伙。   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和自己一样稳妥,绝不冒进,极为强大。   那身铁灰色的肌肉,极度坚硬,除非宝具,否则根本无法伤害到他本体吧。   “,撤吧。现在不是使用宝具的时候,带着爱丽先走,把引开。”   卫宫切嗣知道,这种情况下使用宝具得不偿失。不说其御主有没有在现场,一旦使用,不仅真名暴露,万一不能击杀他,更是后患无穷。   “夫人,先撤吧。”阿蒂拉以绝对理智的声音说道,她只会忠实地执行着御主的命令,思考这种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   “嗯。”爱丽丝菲尔说道。   “该死的,不打么?”   间桐雁夜觉得有些可惜,但他还是松了口气,连忙令回来,那种负担真的太重了,狂战士本来就需要额外的魔力供给,他只是勉强达到这个级别,和另一个世界里成年的伊莉雅比起来,他略显不足。   毕竟,后者全身都是令咒啊。   看来以后,必须速战速决才是。间桐雁夜明白自身状态。   所以,也该先行撤离了。   但一阵哈哈大笑传来。   阿蒂拉知道,似乎又有从者来临了,之前战斗时他就感觉到了来自远方的窥视,有切嗣的,也有那个人的……   间桐雁夜脸色一变。   在冬木港最高的塔吊之上,一个金色的漩涡缓缓成形。   那是一个全身金光闪闪的人。   人么……   不对,举手投足间流露的霸气与压倒一切的气场,黄金的铠甲与猩红的战袍,让阿蒂拉明白,他可能也是一位王!   “看着蝼蚁们可笑的战斗,真的让人觉得是杂种一般的存在。”   金色的人影冷笑道。   眼前之人,因为距离原因,连阿蒂拉都只能听到声音。   阿蒂拉以军神之剑,防备着他突然袭击。   而间桐雁夜却在他身上感到了熟悉的气息,是远坂时臣的从者吗?那种感觉他到死都不会忘!   “,我以第一令咒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杀掉!”间桐雁夜强忍痛苦,伸出右手怒吼道。   那个铁灰色的男人回头了。   眼睛中是如渊如怒的火焰。   他低沉地咆哮,在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的时间里,巨大的塔吊发出因为巨力而支离破碎的呻吟,它开始倾斜了!   ,不愧是一力降十会的强大英灵!   巨大的塔吊是被砸毁了,彻彻底底地倒塌。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同样巨大的在把地面砸出大坑后,提着斧剑冲上高空,他要攻击吉尔伽美什!   可以看到,明显地皱了皱眉头,赤红眼瞳中是无情以及被压抑的暴虐,他躲开倒塌的残骸,化作一片光粒消散,然后又重新出现,在港区码放得最高的集装箱上站定,对于不得不躲避他的攻击,他感到威严被侵犯。   “你是谁?”   爱丽丝菲尔不得不出面问道。   “你没资格知道,女人。我这个人,喜欢高傲的对手,不拘泥于自身能力的卑微而胸怀大志之人。每当见到这样的对手之时我都会非常愉快。但今天,你们这些杂种敢在我的地盘上开战?那就去死吧!”   吉尔伽美什看着居高临下看着几位严阵以待的从者,他的声音震撼了整个港区!   无数金色的漩涡光圈自其身后出现,整整齐齐的铺满了整个视野,无数仿若黄金所铸之刀剑自其漩涡中浮现,瞄准了在场所有从者与御主! 正文 第008章 暗夜之阳   冬木。远坂府邸。   名为远坂时臣的高贵魔术师在密切关注战场。   对于召唤出如英雄王这般强大的英灵,他是有些后悔的。   因为他的傲慢与威严,并不是三划令咒可以限制的,甚至不得不行君臣之礼,放任他前往战场。   可以说,吉尔伽美什是最自由的英灵,灵体化或是本体战斗,都由自己决定,哪怕战斗,都仿佛撇弃了作为御主的远坂时臣。   是个有骨气的人,都会不爽吧。何况还是骄傲如他的高贵魔术师,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让言峰绮礼与赶去了现场。   因为局面有些失控了。   英雄王被狂战士激怒了。   因为他对王的无礼行为,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啊。   无数刀剑斧矛自金色漩涡中源源不断地喷射而出,那种恐怖的威势,那种超远的打击,阿蒂拉不得不回避,毕竟,她还需要保护爱丽丝菲尔啊。   让间桐雁夜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魔力被源源不断地抽取,完全不顾御主的感受,要不是有令咒分担了大部分魔力,他早就死了吧。   那坚硬如铁的皮肤将无数刀剑尽数抵挡,在港区反弹,爆炸,无数集装箱被锋利的刀剑炸穿,化作满地残骸。   但英雄王旋即以更强大的攻势将他的皮肤贯穿,斧剑再如何挥舞,也很难护住巨大的身体,他咆哮,他进攻,可眼前这个金光闪闪的家伙,他连近身都做不到。   每一把刀剑,都是顶级的神兵利器,才有资格收入王之财宝。   清脆的金铁碰撞之声震耳欲聋,吉尔伽美什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和自己想得不一样呢,似乎,有熟悉的感觉在里面。   所以……   一把巨大的方天画戟自一个金色漩涡中射出,以绝对的威力把钉死在地上,这个巨大的怪物痛苦地咆哮,吉尔伽美什看到,他的眼睛里没有了瘆人的红光,可以感觉到,他丧失了生机。   但这种想法很快就变了。   ,突然爆发出无比强大的气势,他伸出了他巨大无比的手,一点一点地,把方天画戟给抽了出来!   那种令吉尔伽美什感到奇怪的感觉也随之愈发浓烈。   原来如此啊。   被本王的方天画戟钉死了还能复活吗?   吉尔伽美什冷笑一声。   “不过是小丑的行为罢了!本王就问你一句,你的真名,是赫拉克勒斯吧!”   的身体变成了可怕的赤红,恐怖的魔力波动爆发开来,他的气势,也在此刻强盛到了极点!   他对吉尔伽美什的回应是攻击!庞大的英灵挥舞着斧剑,直接冲了过去!   “这个武器,不是宝具!”   吉尔伽美什凭借敏锐的直觉断定。他并没有感受到宝具特有的强大魔力。   那么他的真名,八成就是了。   来自希腊神话的强大武者,宙斯之子,赫拉之荣光,和他同为半神级别的强大英灵赫拉克勒斯!   居然以狂战士现界么?   真是让人惊讶!   阿蒂拉没有贸然行动,她冷眼旁观,这种从者之战,非常有观察价值。   而且,这位从者,根本没打算隐藏自己的真名吧!   如此的肆无忌惮,就不怕被人类发现么?   “爱丽丝菲尔,你先走!”   阿蒂拉看着双方交战,出于对“战斗”本身的尊重,她并不会掺和两人的战斗,她的注意力分为两股,注意着远处新都酒店上的强大气息,似乎在移动,而且,以非常高的速度来到港区,在她的感觉中,如同太阳一般炽烈。   “御主,已经离开了那个叫肯尼斯的家伙,你可以行动了。”阿蒂拉说道。   “明白了。”   虽然是光明正大的剑阶,和自己更喜欢的暗杀行为不符,但这样的作为纯粹的战士唯命是从,他相当满意。   她真正的御主,开始行动了!   ……   “距离2800米。”   久宇舞弥报出观测数据,她作为卫宫切嗣一直以来的助手,这次圣杯战争,她也参加了。   “收到。”切嗣的声音传来。   对于切嗣来说,她是唯  个可以放心的同伴。   对于舞弥自己来说,当年切嗣在战场上的身影,还历历在目,可以说是切嗣让她有了生存的意义,她注定将为切嗣而战。   那段极为沉重的过去,她想忘却忘不掉。所以,把自己当成切嗣的一部份吧,为了他,哪怕去死都是可行的吧。   巨大的狙击步枪瞄准了吉尔伽美什的金色身影,这是大口径狙击枪,12。7口径,但普通子弹对从者根本无法造成更多伤害,他们酷似人类但并非人类,他们是传说的化身。   唯一能让他们受伤甚至死亡的也唯有宝具与强大的魔力攻击了。   久宇舞弥只是借助瞄准镜观察战局罢了,那个全身金光闪闪的英灵根本没注意到有人窥视吗?   爱丽丝菲尔已经安全离开了。   久宇舞弥向卫宫切嗣汇报后,立刻收拾装备,她即将赶往新都和切嗣汇合。   这么久没有行动就是怕太太受到什么损伤,现在,万事俱备。   无论是时机还是目标,都在合理范围内,切嗣扛起了毒刺导弹发射筒,同时拨打了冬木消防的电话,然后把这个偷来的老式手提电话从大楼上扔下去。   当它落地之际,电话接通了。   与此同时,默默倒计时的切嗣,面无表情地对准宽大的新都酒店大楼,射出了导弹。   “轰”   火光四起,冲入天空。   “纳尼?”吉尔伽美什被巨响震撼,在港区之外,隔了一条未远川的新都地标性建筑,冒出巨大的火光与浓烟,它层层崩塌。   注意是崩塌而不是倒塌,这是精心设计的人工定向爆破,这栋老牌建筑将化为几千几万吨废墟,自天而降,它从最顶楼逐步坍塌,每一根承重柱,每一堵承重墙都在连锁反应中被触发。同样是精心设下的魔术结界,覆盖的就有二十四层,连下水道都没有忘记,走廊也被其空间异界化,可现在这些对陷阱咒术战幻术战特化的礼装全部作废。肯尼斯有些吃惊,然后非常吃惊。他作为这次圣杯战争的外来人,第一次领教到了魔术师杀手的力量,当然也是科技的力量。   财大气粗的肯尼斯直接包下了整家酒店,反倒使伤亡人数降到了最低,切嗣并不是喜欢滥杀无辜之人,他只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切嗣采用的手段主要用来破坏大型高层建筑而使用的高级爆破技术,借由对承重墙和关键支柱的破坏使建筑由于自身的重量而向内侧压下。使用最少量的炸药,达到完全破坏的目的,对于精通古今内外所有爆破技术的卫宫切嗣来说,对于这种破坏的艺术有着非常独特的心得。   这个冬木市中所有作为魔术师根据地的建筑都被记载在卫宫切嗣的破坏名单上,而冬木新都酒店便是其中之一。   切嗣预先取得了建筑的设汁图,在其中寻找到设置炸弹的爆炸点。只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实际的操作连一小时都用不了。避难者们虽然已经尽可能地远离大厦倒塌可能波及到的范围,但是仍然被倒塌所产生的灰尘吹得灰头土脸,陷入片恐慌之中。   切嗣边看着骚动的人群边看准了一个风小一些的间隙把手里的烟点燃。   “舞弥,你那边怎么样?”   “一直到最后三十二层都没有任何动静,目标并没有从大厦中逃出。”这么说的活   切嗣带着微微的满足感望着已经化为片从烬的冬木新都废墟想到肯尼斯大人,现在一定已经和瓦砾为伴了。   肯尼斯所在的三十二层,由于定向爆破所产生的连锁反应失去支撑,最终就等于是从一百五十米的高空做自由落体运动掉到地面。   就算是有多么坚固的魔术结界防备也好,在如此强人的破坏力面前也无法保护布室内的人吧。   忽然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将切嗣的注意力从废墟上吸引过来。孩子的母亲抱着因为害怕而不停哭泣着的孩子,从切嗣的身边走了过去。二人身上都只穿着睡衣,全身沾满了白色的灰尘,样子看起来惨不忍睹,切嗣直望着她们母子二人的背影……   直到手指被燃烧着的烟头烫到才回过神来,切嗣将已经燃上一多半的香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   而大楼内部,面对宛若天塌地陷的感觉,肯尼斯没有慌乱,也没有让回援,这是作为天才的自信,也是他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索拉在爆炸的一刹那和他分开了,但他不必担心,因为索拉也有自保能力。   “啊!”   肯尼斯把大喝道!   这是他最喜欢的魔术礼装,名叫月灵髄液,肯尼斯众多魔术礼装之一,同时也是肯尼斯最中意的礼装。那是利用魔力填充的水银液体,银白色的,缓缓从试管内流出来,按肯尼斯事先设定好的行动模式化作了巨大的球体,把肯尼斯完全包裹在里面。   下一秒,剧烈的爆炸与爆破激起的砾石一起卷席了整个酒店。   而港区,吉尔伽美什也发现了异样,第四个从者气息出现了!   哪怕他对自己极有信心,面对是敌非友的从者,也保持了警惕,阿蒂拉,吉尔伽美什与被称之为赫拉克勒斯的神秘英灵在三个方向站定,竟是对峙起来!   对于这三个人来说,其他两个都有致命的危险,于是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默契。   赫拉克勒斯以狂阶现界,但理性还是留存了一些,知道现场的所有情况,不会无脑冲。   于是。   从者对从者。   御主对御主。   然后。   刺目者如太阳般耀眼的他,在深夜的冬木激起炽烈的火流,手持金色长枪的,出现了。   他落地的一瞬间,半个港区都在魔力放出的烈焰中化为岩浆火海,如同活火山一般。   更让吉尔伽美什吃惊的是,遥远的黑夜天空中,仿佛自暗夜而来的太阳船,带着伟大的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降临战场!   三个黄金一般的从者,包括两个不苟言笑但又极度危险的英灵,让这冬木深夜之时,仿佛阳光普照之际。   就像是暗夜之阳。   璀璨。   充满了光辉。   以及炽热和杀机! 正文 第009章 三王会晤   在韦伯面前,是一群奇怪的家伙。   两个金光闪闪的家伙,当然……还包括那如同午夜太阳的尖角船上站着的他本身,同样也金光闪闪的。   还有一个巨大的铁灰色怪物,就像石雕似的,但这个石雕会动,喘着粗气,看着天上诸王的身影。   “哟,看来今天晚上,大家都来了啊。”吉尔伽美什冷笑道,“为了圣杯而来的话,那就是我的敌人了啊。”   “啊,圣杯可不是你的私有物。”拉美西斯二世笑笑,慢悠悠地说道。   “是么?”吉尔伽美什的红瞳闪过一丝邪魅,“你又是何人?竟敢如此评价,想必过去也并非籍籍无名吧!”   拉美西斯二世也是一笑:“吾乃拉美西斯二世,天下唯一的不可忤逆之人!就如广阔的天空有鸟展翅翱翔那般,就如无垠的大海有鱼自在遨游那般,就如原野中有鲜花烂漫绽放那般,吾为黄金般炽热之地所爱戴,为众神所庇佑的王中之王!”拉美西斯二世伸出双手大喝道。   “喂喂,就直接告诉真名不太好吧!”韦伯躲在他后面低声说道。   “不用急,眼前这些人,也有王的尊严与矜持呢!”拉美西斯二世扭过头对韦伯说道,然后看向在场的从者,“那么,还有,你们的真名又是什么?”   三骑士看看没说话。   御主们的消息纷纷发过来了,看来真名不要暴露对从者们很重要,韦伯如此想到。   如果自报家门或者真名泄露,那么作为敌对方就有可能进一步从神话传说推测出从者的攻击手段乃至于宝具,当然还包括他弱点!   可眼前的拉美西斯二世就这么干了,他可不怕,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唯一的弱点就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眼前这些人,又算得上什么呢?   “原来是埃及的法老王啊,远赴冬木,就是为了抢夺大圣杯么?”   吉尔伽美什刚刚说完,就对拉美西斯二世说道:“吾乃迦尔纳,太阳神苏利耶之子,作为从者参战!”迦尔纳长枪前指,冷声说道。   “看来都不是一般的英灵呢!如此说来,这次圣杯战争,有意思啊。”拉美西斯二世的眼瞳中闪烁着金色,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那么,你呢?”   “吾乃阿蒂拉,匈奴王阿蒂拉!”手中,仿佛三种瑰丽的颜色形成的军神之剑指着高高在上的吉尔伽美什和拉美西斯二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此高傲之王,以杂种相称,世间唯有一人。”   “哦?说来听听?”   吉尔伽美什冷笑道。   “最古老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是吧!”阿蒂拉面不改色,沉声说道。   “嗯?你知道?”   吉尔伽美什的脸色变了。   “那是自然,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感觉,在几千年前的征伐中,我可曾放掉过相当于你父亲的那个人!”阿蒂拉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   可以看出,吉尔伽美什俊美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变形,无数金色的漩涡自其身后出现,齐刷刷地铺满了天空,那种数量,使众从者不禁对他的实力认知更上一层楼。更是知道,这次圣杯战争,个个都是劲敌!   “我已经说过,我是阿蒂拉,匈奴末裔的军神战士,战斗之王,阿蒂拉!”毫不示弱地大喝道。   “那么,我应该给你们最大的回敬是让你们这些杂种,一个都不剩!”吉尔伽美什大喝道!   大手一挥,吉尔伽美什即将发动王之财宝,这是他一贯作风,肆无忌惮地倾泻宝具,把所有人轰成渣!   这就是王者气概!   既非桀骜,也非狂妄。   这是源自实力的自信,他完全可以做到一打三,只怕他们不敢罢了!   “等等!吾所向往的太阳即将升起,黎明的光辉即将俯照大地,你若是想使圣杯战争暴露于天下,那就来吧!”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王的威严,“对于我来说,你们算什么?一群卑微的无光之人罢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吉尔伽美什直接投射刀剑,完全不留情面,他作为最古老的英雄王,他的财宝中拥有几乎所有宝具的原型,知识的原典,一旦动怒,必是肆意妄为,完全不考虑后果。   可御主不肯啊。   远坂时臣知道,麻烦了。   这位英雄王,并不是唯命是从的从者,作为从者的同时,更是一位王啊!   眼下,古老的钟摆指示黎明即将到来,这最早迎接太阳的远东之所,晨曦的冬木,可不能被英雄王暴虐的厮杀所覆盖!   “以第一令咒之名,王啊,请平息您的的愤怒,消除您的怒火离去吧!下次还有机会。”远坂时臣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说道。   手中第一划令咒也化作红光消失,留下淡淡的红色痕迹。   远处的冬木港,英雄王冷哼一声,表情压抑,灵体化而去。   拉美西斯二世看着东方那一抹鱼肚白,神情中充满了陶醉与向往。   而苍颜白发的青年,感到了另一方的求助,他脸色一变,同样是灵体化消失在原地。   间桐雁夜松了口气,瘫倒在港区某一处角落里,眼珠无神,皮肤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赫拉克勒斯消失在阿蒂拉的视野里,这个男人,似乎发现到了御主的情况。   阿蒂拉收剑,这场深夜的聚会,到此差不多结束了。   可刚想离去,便收到了御主的信息:拦截!   ……   ……   冬木市。新都酒店。附近。   对于一大早起来,发现窗边少了些什么东西表示很奇怪的雨生龙之介问他的从者所罗门王:“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是圣杯战争啊。”   所罗门王不想理这个御主,但他还是回了一句。   “圣杯战争?那是什么?”   雨生龙之介问道。   “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战争,胜利者拥有实现一切愿望的权力。”所罗门王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那恶魔先生,你要参加吗?”雨生龙之介问道。   “……”   所罗门王表示沉默。   因为,他们已经参加了。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有必要和雨生龙之介说一下,毕竟这家伙犯下连环杀人案,还被卷入了圣杯战争,万一有人发现他是的御主话,倒霉的可是自己啊。   “听着,御主。”所罗门王尽力使自己的心态从厌恶这个杀人魔中恢复过来,“圣杯战争,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如果还过着以前的生活,那你迟早会死得很惨。”   “为什么这么说呢?”   雨生龙之介一边清洗着亲爱的解剖刀,一边问道。   他是一个有原则的杀人狂,从不对受害者的财物下手,平常是脚踏实地的靠着打工度日,而圣杯战争什么的,不是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   “你杀人,迟早会引来其他御主的注意。以前,你的敌人是警察侦探,但现在,你的敌人是六个和我一样的从者,如果你还滥杀无辜的话,那么我也会弃你而去,因为你这样的御主,不值得我为之战斗!”   所罗门王大吼道。   他的眼瞳中是压抑的愤怒,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倒霉,摊上什么人不好,偏偏是一个这样的杀人狂,还大摇大摆的在闹市里杀人,肆无忌惮。   要不是自己身为魔术之王,暗中护着他,恐怕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已经被发现了,死了几百遍了。   远坂家的那个人,还有教会,都不会允许这种人参战的。   “是这样吗?”   雨生龙之介毫不在意。   所罗门王叹了口气。   他非常明白,眼前这种看似安然无恙的局面维持不了太久,只要到了后期,七大从者是必须决出胜负的,自己也不得不参战,要是以因为御主被杀这种憋屈的死法回归英灵座,他是绝对不甘心的。   “好吧,御主,我就请求你答应一件事:务必保全你的生命到最后,最后一点:尽量不要晚上出门。”所罗门王说道,他知道,夜晚是从者的战场,孤身一人行走在深夜,哪怕是普通人,从者们也会将其灭口的。   “这个嘛,倒可以考虑。”   雨生龙之介满脸笑容道。   “但是不让我晚上出门怎么行呢?”他看了看手中的令咒,露出令魔术王很讨厌的笑容。 正文 第010章 军神之剑   早晨的冬木和其他日本大都市一样,一片繁忙与喧嚣。   以往的喧嚣来自于上班族,赶不上电车的白领,或者提着菜篮的老太太,亦或是晨练的人们。   但今日的喧嚣来自于倒塌的废墟,受损严重的港口,新都凯悦酒店,彻底毁灭。   巨大的起重机正把同样巨大的废墟残骸吊起,警署的人正拿着一份失踪者名单对现场或是哭泣或是昏迷的现场人员进行确认。   这栋大楼倒塌的事已经震惊了全日本,由于发现了4炸药的烧灼痕迹和疑似导弹的碎片,所以被定性为恐怖袭击,警方正在全力搜捕嫌疑人。   但切嗣做事,从来不留痕迹。   同样,搜救工作如火如荼。   巨大的卡车和更高的吊车已经抵达了现场,推土机正在运走残骸。这是圣杯战争的第一次大手笔,但负责善后的是整个冬木市。   “把这里挖开!”   搜救主任是个中年人,带着安全帽,不断指挥作业。   眼下是巨大的山形废墟。   由玻璃和构成大楼本身的钢筋混凝土碎块组成,在大楼爆破时化作千百块碎片,可砸伤了不少人。   因为新都酒店下面是巨大的广场,所以显得十分空旷,如果是密集的建筑物或是深山镇里的老建筑话,恐怕会死很多人吧。   挖掘机迅速地清理着现场的瓦砾,到第二天黎明的时候,紧张地工作了一夜的救援队员们的脸上都充满了疲倦的表情。   而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说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接到报道的主任迅速地赶往现场。据队员报道,在瓦砾之中发现了一个直径长达三米的银色球体,怎么看都不像是建築材料的东西,忽然间就出现在瓦砾之中了。   “是建筑里的吗?顶层旋转餐厅的装置?”主任疑惑的声音中透露着不解。   “就算是那样的话,一点也没有损坏的痕迹,难道不奇怪吗?”   这么说起来,这银色球体的表面确实没有任何被损坏的痕迹,反而像镜子一样反射着晨曦的光辉,看上去就好像刚刚在这里经过打磨一样。   “看上去好似水银一样。”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的主任一边阐述着自己的想法一边走过去摸了摸球体表面。   当他的手碰到球体表面的时候,竟然一下子按了进去。   “嗯?”   就在他大吃一惊的时候再仔细看去,却发现自己的手只是碰触在坚硬的球体表面并没有按到里面。   “主任?”   周围的队员似乎谁也没有发现刚才的异常,只是带着困惑的表情望着一脸惊讶神情的主任。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必须把这个东西运出去。”主任喃喃自语。   “啊?”有队员纳闷。   “快用卡车把它运出去,快点。”   救援主任忽然变得异常沉稳起来,用平静的语言指挥着队员们迅速行动。   虽然救援队员们仍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知道眼前的这个来历不明的球体,应该尽早将其撤离出场地。   于是队员一起努力,迅速将这银白色的球体搬运到卡车的货架上。   可是……   “嗯?主任呢?”   忽然有一名队员注意到,就在刚才还一直监督着他们工作的主任不见了。   而就在忙碌地工作着的救援队员身后,传来卡车引擎启动的声音。   在慢慢地驶离事故现场的卡车驾驶席上,坐着那位目光呆滞的救援主任。   但是当救援队员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装载着银色球体的卡车早已消失在黎明的街道之中。   五小时后,在市郊外例行巡逻的警车发现了失踪的卡车和仍然坐在驾驶席上但失去意识的救援主任,但原本应该装载在卡车货架上的银色球体却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   ……   次日。   深夜。冬木新都。冬木中央公园。   遥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厦,近处却是如火的英灵。   迦尔纳看着对面提着仿佛彩虹剑一般的女性,不敢轻易露出破绽。   两人,都非常危险。   地面,是一片暗红。   那份红色以迦尔纳的脚为中心,呈辐射状蔓延,然后焚烧了周围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使烧焦的土地露了出来,由此可见,他的御主也非常人,竟然可以承受魔力放出:炎的剧烈消耗。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肯尼斯还没死吗?   的确,他没死,就算肯尼斯死了,迦尔纳也不会消失。   肯尼斯早在此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从者和御主之间本来就是只有一条因果线的,靠它进行互相感知和联系,而肯尼斯将魔力供给和令咒使用权分开,由两名召唤者分别掌握。   凭借肯尼斯那天才级别的能力,他成功将这个本无法实现的技术实现了。   所以,肯尼斯得到令咒的同时,将供应维持从者现界的魔力的功能转移到他的未婚妻索拉身上,使得自己有更充足的魔力应对其他参战者,驱使魔术礼装。   因此,他们两个,除非同时死去,否则迦尔纳的实力就一直是最强状态,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才是这次圣杯战争中最强的存在。   恐怕连都略为不及。   当然,远坂时臣的从者本身就是一个,掌管无数宝具,而消耗的魔力却只有八分之一。   若是当时远坂时臣不将他唤回来,恐怕暴虐的英雄王就要倾泻各种宝具,把在场的从者通通杀掉。   他有这个实力。   当然,其他从者也一样。   “,别挡着我,不然,你就是圣杯战争中第一个牺牲品。”   迦尔纳沉声说道。   他从来不会骗人。   幽鬼般苍白的皮肤在火光中显得十分严肃,黄金铠甲覆盖于黑色装束上,更衬托其耀眼之姿。   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以剑锋前指,毫不犹豫地应战。   “那就决出胜负吧!”   大声说道。   枪与剑交织着碰撞!   这就是从者间的战斗,远超常人的力量,速度与韧性!   他们的战斗令人叹为观止,他们类人但已不是人!   那是几秒内发生超高速斩击,军神之剑闪烁炫目的三色光辉,在一片火海中尤为显眼!   迦尔纳不负枪兵之名,面对极致的剑技,以黄金般耀眼的长枪应对,在公园里溅起一簇簇火花,带起令人目眩神迷的火风!   但很快,两人从激烈无比的战圈中分开。   因为他们不约而同地接到了御主的指示。   “看来这次战斗不能决出胜负呢。”迦尔纳冷声道。   “怎么,想离开?”   提剑,轻声说道。   切嗣给他的指示,正是拖住。   “我走,你留不住。”   迦尔纳话音刚落,全身的火焰便都向地面射去,他本人则飞身而起。   阿蒂拉并不是擅长飞行的英灵,她的战场在大地。可纵使如此,凭借远超常人的能力,她也弹跳而起,借助周围的建筑紧追其后。   哪知,阿蒂拉很快收到了切嗣的指示,她起愣了一下,但旋即反应过来。   她可是战士,思考这种事,就让御主分担吧!   切嗣告诉她。   宝具,允许真名解放。   于是,阿蒂拉择机找了一栋大楼落下。   手中闪着红绿蓝三种光芒的军神之剑被她高高举起,剑锋所及之处的空间发出微微的颤抖。   迦尔纳感到了致命的危机袭来,他知道,必须做出应对。   眼前这人,是欧洲全境所畏惧的(神之惩罚)(上帝之鞭)。   这位战士所具有的武勇与恐怖,征伐与杀戮,与“得到军神马尔斯之剑”这一逸话结合而成的宝具,即   由三色光芒构成的剑锋,据说能破坏存在于大地之上的一切存在。   军神之剑释放出如彩虹般的魔力光,在大楼顶端升腾,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名为阿蒂拉的白发红瞳少女提剑大喝道:“啊!”   她自身则如弹丸一般射了出去,那些庞大的魔力全部收束于她的剑中,她越前进便越强大,这种情况下,阿蒂拉展现了她当年征伐的英姿,永不后退。   而迦尔纳当机立断。   他渴望战斗,他直视攻击,他看着极速前进的阿蒂拉,放声大笑道:“武具之类全无必要,真英雄以眼杀敌!”   手中金色长枪被他随手扔了下去,在空无一人的废弃街道上炸出剧烈的金红色火焰蘑菇云。   而他本人,则籍此高呼:   “啊!”   其名为:梵天啊,覆盖大地。   在所有从者中,这样的宝具威力,也足矣排进前十吧。   白色的头发随火浪飘扬,金色的眼睛发出熊熊烈火,全身上下,璀璨炽烈得仿佛小太阳一般,庞大的火焰光线自眼部爆发,径直射向阿蒂拉。   三原色与眼炮对撞。   巨响响彻云霄。   这就是圣杯战争,超越常理的力量。如果落到地面,半个新都都将被剧烈的魔力对撞毁灭。   可现在只是满天的火烧云。   空气都炽热了许多。   ……   ……   这天晚上,是雨生龙之介的不眠之夜。   冬木中央公园附近是一片废弃的建筑群,靠着烟波浩渺的大海。同时也是雨生龙之介的狩猎场,这里依靠着冬木大桥,附近就是为数众多的小巷和无光的街道。   在这里杀人,没人能发现。   可现在,在雨生龙之介视线里的只有一柄金色的日轮形长尖枪,半插在化为岩浆火海的建筑群废墟之上,那么高贵,仿佛无可撼动。   而雨生龙之介他本人,则被那一刹那巨大的火浪掀飞数十米。   所幸所罗门王从灵体化解除,挡在雨生龙之介前面,接住了他。   要不是暗中跟着他,这次,这个家伙绝对会没命吧。   所罗门王心想。   他现在只希望这件事能给雨生龙之介一点教训,这家伙再在晚上乱跑,可能就是最早退出圣杯战争了的那一个了。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在晚上出门了!”   雨生龙之介一改往常乐观与无忧无虑的心态,带着浓浓的恐惧,颤抖地发出大叫。   他是真被吓到了。   所罗门王感谢名为的英灵。   “御主,你记住,这就是圣杯战争,这种事,不可能只有一次。”   所罗门王看着他,冷冷地道。   “我……我听你的!”   在一片火光中,所罗门王白色的卷发马尾与双手的魔纹指环,分外显眼。   ……   ……   “与,都是劲敌呢。”   远坂府邸内,远坂时臣看着窗外天空中连绵的火浪,感叹道。   “不过一群小丑罢了,也值得时臣你这番评价?未免显得太可笑了吧!”   英雄王从窗台旁无声地出现。   他其实一直站在那里,只不过解除了灵体化而已。   金色的长发披了下来,一身白衣赤目的英雄王摇晃着酒杯里妖冶的红色液体,如同红宝石一般。   这种战斗,自然应有高贵的王观战。   “您说的没错,王啊。”   远坂时臣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英雄王回来后大发脾气,现在才好一些。   “时臣,你要记住,本王不需要令咒那种东西约束,因为圣杯就是我的私有物,如果下次你还敢乱用的话”   英雄王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在时臣眼前轻轻一划。   “可是会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