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凶楼命案 第一章 风水不太好   “这楼看着有点怪!”   黄昏,我站在这座新建好的小高层前,抬头仰望着它。这栋房子位于市区东边,在它的南侧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白天车水马龙极其热闹,到了夜晚也有无数勤奋的练摊一族前去摆摊,形成一条生意火爆的夜市,总之昼夜不休。这栋小高层建在一家四层的商场楼上,楼前是一个花园式的大广场,楼后就是那个商场的停车场,以投资房产的角度来说,这儿的确是个可以升值的好地段。   我仰望着这栋楼,脖子渐渐有点酸了,可是却还是有些不甘心。我总觉得这楼修的有些怪异,可是哪里怪异却说不上来。小超在后面拍拍我说道:“你丫的这是怎么了,看什么呢?楼上可是有美女乎。”我终于放弃了观望,想回头骂他几句,脖子却顿感酸疼好像扭到了,不禁用手揉了起来。   小超是我的发小儿,从小学就在一起也算是光屁股长大的哥们。他是个画家,画油画的,可具体画些什么我还真说不上来,反正发展的还算不错。他说起话来总是一个语调,平平缓缓不急不慢的,除非是和我在一起才会阴阳怪气的开几句玩笑,平时都是冷冷的并不爱说话。   而我叫老鬼,今年二十六岁,曾在外地工作过几年也颇为顺利,在买房的几个月前,我回到了这座生我养我的城市,开始了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成为一个作家。   小超知道我前几年攒了些积蓄,就强拉着我买了这栋楼上的一套房子,我本来是不喜欢这里的楼盘的。因为虽然单元有七八个,可是都在孤凛凛的一栋楼上,最重要的是这栋楼中间的那个单元的房顶少了这么一层,看起来总有种说不上的怪异。可小超偏说这是个好地段,还说兄弟就该买在一栋楼上,于是我们就做了邻居。   我买了一套六十多平的小户型,我没有太多积蓄,而且写作本来就是急不得的事情,能否顺利赚到钱还是个未知数,总要手里留些钱以备不时之需吧。小超则是洒脱的多,买了与我同单元同楼层斜对面的房间,足有一百二十多平,我俩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我看向小超,边揉着脖子边对他说:“我哪里有这么没出息,美女有什么好看的。不跟你闹,小超你看这楼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小超却一脸嘲讽凝眉看向我答道:“奇怪,真奇怪,我在奇怪你怎么这么爱操心啊。既来之则安之,再说了这栋房子自买了到现在装修好,三个月内一平涨了将近一千,你还不满意啊。我告诉你你再这么下去你就会因为操心过多而掉头发,接着眉毛也掉光,光剩下一个秃脑袋。”   我前一阵总感觉有些脱发,其实不然,秋冬季节的脱发是极其正常的现象,现在刚过完年不久,春天即将到来,脱发的烦恼也离我而去了,但这却成了小超没事爱调侃我的话题。我回骂道:“你平时冷冷酷酷的,不爱说话,合着把话全对我说完了,太恩爱了吧,咱们这叫什么?Gay还是什么?”   小超扑哧一乐踢了我一脚说道:“丫的和我是好基友·派,一点都不时尚,土老帽吧你。走,房子也建好了,就等装修了,咱哥俩也算是有房的人了,走呗庆祝一下喝两杯去,晚上哥们带你去潇洒潇洒。”   “潇洒就免了,喝酒嘛,那还是必须的。”我锤了小超一拳,我们两人兴奋的到附近的饭馆去吃饭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足饭饱的我们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饭馆墙角上挂着的电视正在演着一部古装肥皂剧,我们刚买了房子不宜浪费,要学会艰苦过日子自然也就找了这家离新房不远的小饭馆。   我打了个饱嗝说道:“我还是觉得这楼建的有点怪,为什么中间那个单元要矮上这么一层?”小超喝干净杯中的酒吐着酒气:“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就你这样的还写小说,一点联想能力都没有,这就是个凹字,正好和这栋房子的地产商的logo一致啊,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事情,用整栋房子给自己打广告,多高明。不过你以前做销售主管多赚钱啊,怎么想起来写小说了?收入怎么样签约了没。”   我一边看着那电视剧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只是小时候的梦想罢了,签约倒是签了,不过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钱的收入而已,对于网文来说已经不错了。”小超又给我们两人分别倒上酒举起杯子说道:“祝你早日出版!”我笑着举起杯子和小超碰了一下:“我也祝你早日找个女朋友别天天烦我,弄得我都没法找女友。”我们两人哈哈大笑起来,然后饮尽杯中酒。   电视正在演着一个人躺在断头台上,断头刀一落那头颅滚了出去,要多假有多假,我微微一笑,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指着电视对小超说道:“小超,你看断头台。”小超回头看了看那电视的内容,一脸不屑的答道:“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是说,你看我们的那栋楼像不像一个断头台?”我问道。   小超哼了一声然后笑着说:“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你的想象力不是不丰富而是实在太丰富了。”我嘟囔起来:“总之我感觉这栋房子风水不太好。”   “哈哈,你懂风水吗?对了,我忘带钥匙了,你带了没?去你房子参观一下,听说你弄好了,顺便看看夜景,感受下生活的休闲,也不至于胡思乱想的说什么风水了。”说着小超站起身来,他定是知道细心的我肯定带着钥匙,然后叼着一根烟向着楼前的花园走去。   天色渐黑,小超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他嘴里一直哼哼着,三单元十二楼,然后把烟灭在垃圾箱上的烟灰盒里,走进了电梯按下了12。   我打开了我新房的房门,扑面而来的是那刚装修好的味道,小超说装修是个慢工细活所以把房间交给了一个朋友的装修公司慢慢雕琢,而我则有些性急,铺上木地板吊上玻璃灯池,粉刷了墙壁卧室贴了下壁纸就算完工了,自我感觉还算良好。   小超看着窗外的夜景,说道:“你这边风景好,楼下人来人往的,打开窗户虽然车水马龙有些喧闹,但关上窗户就如幅动态的画一般,哪像我那房子的窗户全对着楼下的花园无聊死了,等回头来你这边画上幅画。”我笑了两声,并没答话。过了一会我伸了个懒腰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入住?”   “哦,忘记告诉你了,我得去西藏一趟,少则几个月多则半年,采采风散散心,最近超没灵感,等回来估计也就装修好了,到时候再入住。装修的是我朋友的公司,我已经设计好了你没事帮我去看看,钥匙在我妈家你去拿就好,用装修钥匙别弄错了还得换锁....”小超喋喋不休的说着,看得出来今天他也很开心,所以话格外的多。   我不耐烦起来:“好了好了,今天你怎么比我还像个老妈子啊。走吧,明天我还有事呢。”小超点点头跟着我走向大门,边走边说着:“好,对了你跟不跟我西藏啊。多神秘啊,回来后写东西肯定特有感觉。”我打开了房门,迈出一只脚跨到门外,答道:“我哪有这闲钱.....”话说到这里我突然愣住。   我的目光看向斜对面小超的新房,那关闭着的枣红色防盗门背后,好似有一双眼睛透过小小的猫眼在看着我,顿时我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就这样站在门口,死死地盯住那扇门,那扇门突然开了,里面传来一股阴风,而门背后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有些胆怯可还是想走上前去查看一番,却只见那扇防盗门又重重的关上了。我摇晃着脑袋,思考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就在此时一双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啊”的一声大叫起来,紧接着身后那双手也一哆嗦,只听小超说道:“你有病啊老鬼,这外号真没起错,老鬼老鬼果然神神叨叨的,大晚上的瞎咋呼什么,吓我一大跳。”   我觉得我的心脏还在胸腔内砰砰乱跳,我想如果我不闭着嘴它可定就会蹦出来吧,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问道:“你刚才看到你的房门开了吗?”小超摇摇头答道:“没有啊,刚才你话说了一半就侧着头看,我还以为你又见色忘义看到什么香艳场景了,就急忙也看去,却发现你只冲着我大门在发愣,我就拍了拍你没想到你这一叫吓了我一大跳。”   “小超,你听我说,我刚才真的看到你的门打开了,又关上了,是不是装修工人在里面。”我有些慌张的说着,小超则是掏出两根烟叼在嘴中点燃,插到我嘴上一根,然后夹住自己的那根狠吸一口笑道:“你是不是写小说给写出神经病来了,不过有这种可能,敲敲门就是了。”说着侧身从我身旁挤了出去。   我刚想阻拦,小超却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用力的砸向自己的房门:“开门我是房主 ,开门,里面有人吗?我来看看房子,但没带钥匙。”就这样砸了半天屋内却是静悄悄的,小超耸耸肩对我说道:“你看老鬼,这里没人,有人才是活见鬼了,好了好了不吓唬你了,你看你脸都绿了,苦胆破了吧,再弄下去就该送你去医院了,走吧。”说着一步三摇如同纨绔公子一般向着电梯间走去,我也转身关好了自己的房门,跟这里去了。   可就在我关闭房门的一瞬间,我却清晰地听到在我的身后,小超新家的那扇房门后面发出了一个女人的叹息。我浑身瞬间冰冷起来,如同寒冬腊月掉入冰窖中一般,一边打着哆嗦一边追上了小超的步伐,或许此刻在我的心里我更加坚信这栋房子的确是风水不好了。 第一卷 凶楼命案 第二章 豆腐脑好喝吗?   豆腐脑分很多种,各地的特色都不一样各有千秋,总的来说可以分为南北两派。其中北派喜欢用盐卤制成稍微硬一点的块状叫做豆腐脑,而南派则是用石膏制成较软也更加白的那种叫做豆腐花。   现在全国人民都会说普通话,只要你买早餐的时候说句豆腐脑,不管是南派还是北派,卖早餐的老板都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所以豆腐脑和豆腐花的区别也就不是特别大了。当然这是从制作方法上来分的,可是若细说起来还有很多差别,比如有些豆腐脑释放辣酱的再浇上醋蒜末等等,有些则是放糖的还与胡辣汤掺到一起俗称两掺,有些则是放上肉末,最有意思的吃法是在豆腐脑上放一排小酥肉,也就是干炸里脊然后再浇上糖醋汁,形成糖醋里脊豆腐脑。   我与小超所买的房子在楼后,也就是那家商场门前,每天早上都有许多小贩卖早餐水果之类的,可以一过九点就都走了,估计是害怕城管吧。我是向来吃不惯肯德基麦当劳等洋早餐的,就爱吃着油条或者肉夹馍喝豆腐脑,而接下来的故事发生在我在这里入住的两个月后,就与豆腐脑有关。   我伸了伸懒腰,望着窗外透过窗帘渐渐射入进来一抹光亮,然后站起身来穿好衣服,准备下楼买点早餐。这两个月里这栋楼里没有发生过任何怪异的事件,就连我斜对面让我倍感恐惧的小超的新家,也再没有一丝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二十多分钟后,我提着刚买的油条和热腾腾的豆腐脑带开了自己的房门,我坐在阳台的小圆桌上,看着窗外渐渐拥挤的交通和行色匆匆的人群,然后又转头看向我那装修妥当布置美观的新家,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我是幸运的,起码我有了一套房子,虽然现在赶稿子的日子是辛苦的,但我相信会好起来的,就如同新写的那篇悬疑小说一样,一定能顺利出版。   是的,我刚写了一篇新的小说,属于惊悚悬疑类的,电子版已经被熟悉的网站在第一时间签走,可不知道何事才能有出版社联系我。   我咬了一口油条,拿起勺子舀了一下碗中的豆腐脑。低头看去,却不禁有些发愣,眼前的豆腐脑白花花的一片,上面还浇了一点黄酱,还点了不少辣椒油,最表面撒上一小撮葱末。这白的红的黄的绿的夹杂在一起,让我突然没有了胃口,只是感觉很恶心,却又想不起来这到底像什么,许久我才一拍脑袋,把勺子插入碗中转身举着油条跑到了客厅里,因为这豆腐脑实在是太像脑浆了,这让我顿感恶心反胃。   我摸起在茶几上的电话,然后不停的翻看着通讯录,小超去西藏了至今未归,不知道是又去别的地方了还是准备久居西藏,说起来也真够潇洒的。而剩下的几个要好的哥们不是被派往外地工作,就是去国外开会,总之没有一个可以今天陪我好好休闲一下的。看来我的生活也只剩下码字和睡觉两点一线了,我失望的放下了手机,把那曾经包裹油条的袋子扔进了垃圾箱,然后站起身来准备洗漱一下就此睡去,可不曾想就在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三儿?”我惊讶的看着手机页面显示的名字。三儿姓张,但是不叫三儿,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和我关系较好的有三个人,正好凑齐了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加上我是老鬼正好是五人组。除了我是因为性格和爱好的原因被称作老鬼以外,就是王二麻子因为面部问题被起了这个外号,剩下的两人都是通过姓氏来叫的,所以这位张姓的同学除了被叫做张三外,还被我们取了个叫三儿的小号。   我接起了电话:“喂,三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怎么样最近在北京还好吗?”“好个屁啊,那群老丫挺的老板都是一群吸血鬼,我成天被外派和孙子一样。别废话了老鬼,咱见面再说,你快来接我吧,我一会就到机场了,然后直奔济南而去啊,你收拾收拾来接我吧。”   我说道:“来济南了?你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啊,几点的航班?”“九点四十,不多说了哥们先挂了。”说着三儿就挂掉了电话,我心中暗暗窃喜,看来接下来的几天我可有人陪我玩了。   我接到三儿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五十多了,我俩到了一家饭馆狂吃了一顿,在桌上我给他讲了许多酒店闹鬼的故事。果然不出我所料,三儿的胆子还是很小,说什么也不去酒店了,非要来我家借宿一晚,我当时就有扇自己耳光的冲动,嘴好欠啊。   我对三儿说:“哥们不是我不留你,你是知道的,我大学都没有住宿舍,我只和女人在一个屋檐下。”三儿喝了一口酒压了压惊说道:“那你让我怎么办,吓唬完了我又不管我,我不我去后厨借把刀把自己骟了,这样我就是女人了。”   “哈哈,我也不是不管你,要不我去给你开建日租房吧,就在我们那儿,你找我玩也方便,你看这样行吧。”我笑着说道,三儿也满意的答应了。我所买的这栋楼上有许多人家买了房子并不住,而是开展了一项日租业务,就如同酒店宾馆一样,一般都是像我家一般大小的小房子,只是屋内不像宾馆一样冷冰冰的而是有家的感觉,所以生意也颇好。   我们回到了我所在的那栋楼,三儿不停地咂舌说道:“楼前的广场花园真气派,这样的房子要到北京,肯定价格翻番啊。”我笑而不答,这就是二线城市的好处。很快我就开好了房间,房东和我在一个单元,有时候坐电梯的时候总会聊上几句,时间长了就熟悉了。   当我们交接完一切住房手续后,突然听到窗外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和一声男人短促的大喝声,紧接着楼下的广场上发出了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尖叫。我们慌忙打开窗户探出头去,只见地上躺着个人。三儿叫道:“下去看看,我擦,有人跳楼了。”   我和三儿以及房东几人坐着电梯,穿过楼前的花园,到了楼后的商场正门前,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围观了。只见一个人男人趴在地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西裤,看起来衣服的质地也是不错,估计也挺名贵的。可是这身名贵的西服此刻早已经皱皱巴巴的了,那人的白色的衬衫衣领被鲜血染红了,地上的鲜血形成了一小滩,而那人的胳膊被摔断了,骨头尖锐的割破西服刺了出来,他的腿扭在一起不可思议成一个8字,最恐怖远不止这些。   那个男人的头颅被摔开了,我抬头看去,这人应该是从十四楼的位置上跳下来的,那里的玻璃没有了,只剩下空荡荡的窗户框和迎风飘零的窗帘,不知道他是不慎掉落的,还是自己撞破玻璃掉下来的。我低头看向那人的头颅,天灵盖已经掀开不知去向,脑袋也像捏扁的皮球一样凹进去一大块,顺着破开的地方,红的白的绿的黄的流了一地,就好像.......   “哎呦,这好像豆腐脑啊。”我身旁的那个日租房的房东高喝起来。男人跳楼的时候并没有砸到他人,却也是溅了周围的行人一身的血。刚才那个尖叫的女人就是离尸首最近的人,她被尸体所溅出的鲜血染了一身,现在喊完了也就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呆呆的愣在那里失了神。   此刻那房东口出狂言之下,惹得众人纷纷怒目而视。可是房东却没有察觉,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好像在体现他有多残忍和胆大一样:“你们看真的好像豆腐脑,我去拿个碗回来舀上这么一点,热乎乎的.....”他还在喋喋不休,可我想到今天早上的早餐,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呕吐起来,周围的人也纷纷干呕着不敢再围聚,远远地避让开了。那房东却在哈哈大笑着,好似一个嗜血的野兽一般。   “我擦,这是个什么人啊,简直就是个变态啊。”三儿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依然在鄙视着那个房东。我漱了漱口,然后又干呕几声说道:“他就是个混蛋,太残忍了,以后说什么也不理他了,三儿下午我带你去玩吧。”   三儿摇摇头:“下午我得去见个客户,先忙完工作,要是完不成任务,我这奖金可是损失惨重啊。”下午三儿出门去忙工作了,我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站在窗前看着留下警方取证,地上的尸首早已被拉走,只剩下用笔画着的一圈白印,到了傍晚时分又过来了一辆水车,不停地用水枪喷着地上的已经凝固的鲜血。   不消多时地面就冲刷干净了,一切恢复如初就好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下班的时候到了,行色匆忙的上班族们纷纷踏过这里,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脚下的地上,就在几个小时前还有一具尸体那样恐怖的死去。   后来据不少人说,那天晚上发生了许多怪异的事情,比如镜子出现了人影,家中不停地传出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男人的喊叫声。可是每每我听到这些话都是付之一笑,我并不敢否定没有发生过,只是我没有察觉到任何怪异的事情发生罢了。   第二天中午,我和三儿吃晚饭,迎着和煦的阳光渐渐的有了一丝困意,可是并不想就此睡去,于是我对三儿说:“走,下去溜达溜达吧。”三儿点点头对我说:“我可能晚上要去潍坊了,正好一会儿把住房押金退了。”   “你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没陪你好好地逛逛呢。”我惊讶的说着。   “来日方长老鬼,咱哥俩不必客套,我也是刚接到消息,你们这里的单子我已经拿下了。昨天晚上把那人灌得七荤八素的签了合同,今天早上电子合同一回公司老板就来了电话,派我再去潍坊一趟,真是吸血鬼式的周扒皮。呵呵,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三儿无奈的说着,生活中往往就是有这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在光鲜的外表下总有自己难以启齿的苦衷,这时候朋友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可以尽情的倾诉给他,以纾解心中的郁闷。   我们走着楼梯抽着烟往楼下走去,房东的办公室就是他的家,在这个单元的十楼,我们下了两层四段楼梯,来到了他家门前。门前已经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了,满脸怒气不停地敲着门。我和三儿对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袋中假设了无数种可能性。   我问道:“你们是...?”   其中一个男人非常恼怒的又砸了下门对我说:“你们也是来退房租和押金的吧?这家伙在家却是不开门,什么意思嘛!我从九点多就下来找他要,可他就是大门紧闭。”   我感到有些奇怪,平日里这扇门总是开着的,因为毕竟要开门做生意,虽然我没来过几次却知道这里差不多是每天九点开门,晚上十二点关门雷打不动,就算关了门你敲门房东也是开的,可今天为何大门紧闭呢。   我思考一番于是说道:“是不是他不在家,出门办事去了。”那个女人却一脸不屑的说道:“怎么可能,我看他就是知道我们等不了这么长时间故意想把钱吞了。你看,我之前给他打电话,里面还有人接,只是含含糊糊的不知道说什么,我还以为他没睡醒。到了后来再打,电话只是在里面响起,却没有人接,刚才再打就关机了,这人啊真是人品不好,这钱赚得太缺德了。”   我和三儿苦笑一手,昨天发生那件事情后,我们早就把这个房东定义成了混蛋,此刻知道他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是特别出乎预料,三儿说道:“那咱哥俩下去转转呗,回来再说,实在不行就先不要了,回头你再找他。”我点点头答应下来,就和三儿坐电梯下了楼,想到楼后的商场地下超市给三儿买点东西,晚上他还要赶火车,万一饿了也可以吃点。   我们穿过广场做广场旁的扶梯下去了,走到了楼后的商场入口处,就在我们刚刚进入商场大门的时候却听见扑通一声响起,好似是什么物体高空坠落摔得稀碎的声音。我和三儿的身体不禁同时一震,不会又有人跳楼了吧。   我们慢慢的转过头去,紧接着又是几声男女混杂的尖叫声骤然响起,而地上则是趴着一个男人,我认识那身衣服,正是日租房的房东的衣服。我和三儿慢慢的走了过去,没错应该就是那个房东,因为十楼他家的窗户开着,他是自己打开窗户跳下来的,而摔死的地点就在与昨天那人同样的位置。   他的脑袋也被摔得稀烂,脑浆热腾腾的流了出来,依然是红的白的绿的黄的流了一片,就像他自己口中所说的豆腐脑一样。   虽然他也是身体扭曲,骨头穿体而出血流一地,但在他的手中却死死地抓着一张硬纸板,并没有因为下坠之势和漫天狂风而飞扬出去,我和三儿定睛看去,只见那张硬纸板上用黑色的记号笔写着一行大字:豆腐脑好喝吗? 第一卷 凶楼命案 第三章 谁借我一把螺丝刀(1)   时间又过了两个月,小超依然还没有回来,房子也就这么空闲着。他的新房早已装修好了,家具也托人置办齐全了,专心写坐的我却一次都没去看过,我总觉得房子的主人不在我先去看房有些不太好,即使我们亲如兄弟。   我给他电话讲了豆腐脑的故事,他却付之一笑对我:“哪里没死过人啊,生老病死和横死都是死,那个房东或许是最太损了不留口德,命该如此。也或许就只是个巧合,不过最有可能的是因为某些原因精神出现了问题。不给你说了,手机要没电了,哥们马上奔赴戈壁滩了,我这可算是玩嗨了。”电话那头的小超挂掉了电话。   现在的我倒是不孤单了,因为我又有了一群新朋友,虽然不像小超一样可以肝胆相照,但总也算有了些玩伴,有人说我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其实何必要长大呢,像个孩子一样快乐的生活不是许多人所梦寐以求的吗?   我的新玩伴大多都是学习或者从事艺术工作的人,他们分别是摄影师美遥和他的男友场记晓峰,胖嘟嘟的编剧小波和学习芭蕾舞的刘健以及话剧演员兰兰。除了晓峰和我同岁,其他人都比我小,我大学修的是播音主持专业,自然也算是半个艺术圈的人。   我们是在社区版块上认识的,聚了几次以后就变成了朋友。几人没事就爱碰头聚一聚,他们因为经济原因在这里租的房子,所以手头相对拮据一些攒钱买房是他们的第一要务,作为这群人里面的老大哥,虽然我也是囊中羞涩却经常让他们来我家吃饭。   我做饭还是有一套的,他们也挺喜欢吃的,而我们的固有节目就是吃完饭后,听我编造着一个又一个鬼故事。那天挂掉小超的电话就打电话叫他们来家里吃了顿饭,然后拿了几件衣服就去父母家了。新书完结了,总算有些功夫陪父母了,同在一个城市的我们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面了。   我在父母家住了十天,刚回到自己家就接到了晓峰的电话,晓峰说他们要搬走了,过来跟我告个别。我本以为只有晓峰和美遥两人搬走,当打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口站着的还有小波他们几个。我让他们进屋,倒上茶水后问道:“你们怎么想搬走了,这里住的不舒服吗?”   刘健看看我,又看看晓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屋子里瞬间陷入了沉默之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扫视这众人问道:“到底怎么了,兰兰呢?”众人的脸色突然煞白起来,小波这时候也看向晓峰说道:“老鬼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应该告诉他。”晓峰点点头,打开了话匣子。   那天兰兰正在家里不停地背着刚布置下来的话剧台词,并配上相对夸张的动作,这才是话剧所要的张力和表现力,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兰兰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紧接着更有力的叩门声响起。   兰兰整了整衣服走了过去,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一个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子,两条剑眉一对星眼再加上那健壮的体魄显得特别有精神,简直是英气十足,不过那个男人的脸色却是有些惨白的。   兰兰本来因为被人破坏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表演气氛而恼火着,此刻却一点气都没有了,因为门外的这个男人就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兰兰很不好意思起来,满面含羞的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能借给我一把螺丝刀吗?”那人答道。兰兰的骨头都快酥掉了,如果她能看得见自己的表情她一定会大骂自己是花痴的,因为男人的声音富有磁性,充满了男性声音的魅力。兰兰还想跟他多少几句就问道:“你住在几楼,怎么来我这里借螺丝刀了?要用它做什么?”   那个男人微微一笑,低声回答到:“我住在这个单元的401,上次我们在电梯里见过,你可能忘记了吧。我只是用一下一会给你送回来,我橱子门坏了自己想修一下,如果您没有那就算了。”说着男人就要离开,兰兰急忙叫住男人,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坐电梯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这么一个大帅哥竟然没有发现,嘴里却说着:“你稍等一下,我这里有。”然后就转身从屋内的工具箱里取出了一把螺丝刀借给了男人,男人道了声谢转身就走了。   兰兰赶忙关上房门在屋内梳洗打扮,期待着一会男人还螺丝刀的时候能和他一起去吃顿晚餐,她不断地幻想着自己与男孩的烛光晚餐浪漫邂逅和激情的吻。果然门又一次响起了,兰兰急匆匆的打开了房门,却失望的嘟起了嘴说道:“美遥姐,怎么是你啊。”兰兰和美遥现在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美遥比兰兰大几岁,一直扮演着一个知心大姐的角色。   美遥却调笑起来:“你是不是在等哪个帅哥来约你吃饭啊,看你一脸花痴相,这么不欢迎我我还是走好了。”说着美遥姐就佯装要转身离去,兰兰却一把拉住没有撒娇般的说:“别嘛,美遥姐,我知道错了。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呀。”   美遥被兰兰逗了好半天才莞尔一笑说道:“老鬼走了以后咱们还没聚聚呢,今天啊咱们晚上来我家吃饭,也尝尝我的厨艺。”兰兰却支撑下巴故作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讲到:“哎呀,是你做饭啊,那我的胃啊要受伤了。”然后两人欢笑着乱作一团。   “对了,你刚才在等什么人啊?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美遥疑惑的问道。在这个漂亮的大姐姐面前,兰兰从来都是无话不说的,于是她又一次露出一脸花痴相,边回忆这刚才的“艳遇”边给美遥讲述了刚才的事情。却见美遥越听脸色越苍白,直吓得兰兰不敢再讲下去,问道:“美遥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美遥却摇摇头声音发颤的说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兰兰也被美遥那慌张的眼睛和空气中紧张的气氛吓得一愣:“没有啊,怎么了?你快说啊姐,别吞吞吐吐的你想急死我啊。”美遥叹了口气,轻抚着兰兰的头发说道:“没想到你也遇到了,咱们楼上最近不少住户都遇到过,你想想咱们是建在商场上面的,电梯和住户是从五楼开始的,根本没有401啊。”   兰兰突然愣住了,极力思考着然后开始浑身抖了起来,她平日里总是吵吵闹闹的其实胆子并不大,她想了半天颤着声音问道:“美遥姐,你说会不会是谁跟我开玩笑呢。”   “刚开始遇到这个情况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他们却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没有人见过那个男人,而所有遇到此事的人描述的男人都是同一个。于是就有人报了警,可是其中一人有个在附近派出所当民警的朋友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在这个商场没有盖之前,这里本就是一个居民楼,共有五层。401住着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和一个聪明漂亮的姑娘,他们是一对恋人。他们本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儿,后来这个男人工作不太顺利,而女人又过于追求物质,于是就和一个有钱人搞到了一起。也不知那个有钱人是怎么想的,非要到这个对男女所居住的401去偷情,结果被提前回家的男人撞到了。男人怒不可遏,顺手抄起了放在桌子上忘记收起来的螺丝刀,杀死了这个男人,然后抓起了那个女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女人以为男人想杀她,就捡起了男人已经扔在地上的螺丝刀朝着男人的脖子扎去。男人死了,据当事前来办案的警察说,血流了一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而男人眼睛睁得老大,简直就是死不瞑目。”美遥面带苦楚的道来了这个凄惨的故事。   兰兰身体一抖说道:“那今天他给我借了螺丝刀,然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还不够恐怖啊,光来借就够吓人的了,他要来还还不定是什么样子呢?”美遥拍着胸口说道。兰兰身体依然在抖,强挤出一丝笑容:“当然我希望他永远不要还了,不过想想你刚才说的,真是吓人啊。美遥姐,我们快点去你家吧,我自己呆在家里害怕。”美遥安慰着兰兰,两人坐着电梯去了美遥家。   晚餐是丰盛的,晓峰没有回来,只打了电话说是约了个朋友。吃完饭后小波刷着盘子,而刘健做了一大果盘的水果沙拉,众人就坐在那里看起了电影,影片看了一半小波大叫着要吃薯片喝可乐,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每个人都干了活,所以出去买东西的任务就交给了刚才一点忙都没帮的兰兰,兰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此时楼下的小卖部已经关门了,只剩下商场后面的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了。于是兰兰站起身来,有些不情愿的统计好大家喜欢吃的东西,走出了房门。   夜晚的风有些凉,楼前的广场上早已空无一人了,兰兰有些后悔心想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就算是耍赖也不会出去买东西了,下午的事情和美遥所讲的故事不停地在兰兰的脑海中闪过,她的身上感到一阵阵的寒意袭来,她想回去却又担心众人嘲笑。只能小心翼翼来回张望着穿过花园,朝着那个便利店走去。   微风挂过地上的灰尘,卷成一片诡异的形状,而兰兰并没有发现,在她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坐在花园的石凳上,那背影看起来和前来借螺丝刀的男人一模一样。 第一卷 凶楼命案 第四章 谁借我一把螺丝刀(2)   兰兰买完了东西,急匆匆的快步离开了便利店,口中嘟囔着:“东西真沉,这帮没人性的家伙。哎,怎么能让我这么一个柔弱女生半夜出来买东西呢?”刚才便利店内店员温暖的微笑和那明亮的灯光让她忘记了之前的恐惧。   兰兰提着东西走了几百米后突然发现转角的夜间自助银行亮着的灯光,心中想到:不知道发没发工资,正好下楼了我就顺便取了吧。   兰兰想着就往自助银行的方向走去,她推开了玻璃门,发现这个门竟然坏了根本无法锁上,就算没有卡也可以推门进来。兰兰看看四周并没有人,就迈步进去了,在不远的树旁一个男人的身影晃了出来,他带着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慢慢的向着正在专心致志盯着自动提款机屏幕的兰兰走去。几秒钟后,玻璃大门慢慢的在男人的身后关上了.......   楼前的广场依然是那么昏暗,即使花灯足够明亮却依然阻挡不住黑夜的力量。兰兰又想起了美遥所给她讲的那个故事,身体轻微的颤抖起来,心中暗暗地在想:千万不要遇到他。   在广场上那个小花园的石凳上,有一个男人身影坐在那里背对着兰兰,就好像一个喝醉了醒酒的醉汉或者夫妻吵架不知所去的丈夫。兰兰觉得这个人的背影好眼熟,就好像......想到这里兰兰突然身体由轻微到剧烈的颤抖起来,喉咙中不由自主的发出咯咯的声音,牙齿也不停的碰撞着,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下午向自己借螺丝刀的那个人。兰兰多希望自己是看错了,可是这背影的确是一模一样。   那个男人就那样直挺挺的坐在是石凳上,身体一动不动,好似一尊蜡像一般。突然男人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沉而恐怖:“谁能借我一把螺丝刀?谁能借我一把螺丝刀?”那人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相伴的还有他慢慢转过来的脸。   兰兰大叫一声:“不要!”然后好似疯了一般朝单元门洞跑去,在她的身后传来了男人突然变得尖锐的声嘶力竭般的声音:“谁能借我一把螺丝刀?!”   电梯停到美遥所在的八楼,兰兰不敢一个人回家,她想即使遇到了什么人多了也能一起想办法。她跑掉了脚下所穿的高跟鞋却忘记了手中依然提着打一大袋零食,楼道里的灯好似也要吓唬兰兰一般不停地闪烁着,就如同电影中的鬼片场景一样。   兰兰跑到美遥家门前,拼命的敲打着统一安装的那种枣红色的防盗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只是开了,却没有人迎接兰兰,平时如若是这样兰兰一定会大喊大叫说众人不知道怜香惜玉,而此刻她却顾不上这么多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兰兰就一下子撞进了门去,并且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她舒了一口气一边转着身一边说道:“可吓死我了,你猜我刚才看见了什么?”当她完全转过身去的时候,却愣住了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这间兰兰很熟悉的房子家具依旧,可不同的是满屋中却弥漫着鲜血一般红色的灯光。兰兰颤着声问道:“你们在哪里?你们可别吓唬我!”她不停扫视着房间,目光在客厅的墙角停住了,在那里站着一个人,兰兰慢慢靠近大门,却听见锁芯反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兰兰绝望了。   “谁借我一把螺丝刀?”墙角的那人说话了,声音空洞凄惨。兰兰惊声尖叫起来,而墙角的那人却慢慢地转过头来,他的脸布满了鲜血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他转过身来一步一步的靠近兰兰。   兰兰失声痛哭起来,声音哽咽的几乎都听不出来她在说着:“别过来,不是我害死你的,别过来!”兰兰的手足无措,并没有阻挡下那个满脸是血的男人的靠近,男人走路非常缓慢,一步一顿的正在撕碎着兰兰意志,她的精神临近了崩溃的边缘。   “啊!”兰兰大叫一声,疯狂的拉扯着已经被反锁上的门,门在兰兰的拉扯下发出碰碰的巨响,又一声弹簧开锁的声音传来,反锁住的门开了。兰兰欣喜若狂的打开了门,余光所及的地方,身后伸出一双满是鲜血的手离她只有一指之遥。兰兰边尖叫着便冲出了门去,长发好似被那双手扶了一下,想要抓住兰兰的头发却只是擦指而过。   兰兰闷着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却满满的撞到了一个人的怀中,那人的胸膛很是宽阔,强壮有力。兰兰缩在那人怀中顿时梨花带雨痛哭流涕起来,对那人说道:“快带我走,屋里有鬼。”话音刚落,兰兰却感到门口的那个人突然抱住自己把自己拥回了美遥的房间,兰兰抬起头来看向他,眼睛却突然失神了,她的精神终于达到了极限,她崩溃了。   因为把她拥入怀中的人苍白的脸上有两条剑眉一对星眼,不是借螺丝刀的那个男人又能是何人,只听男人冷冷的说道:“你是在找我吗?”   突然屋子内的灯恢复了正常,小波美遥和刘健三人从洗手间内哈哈大笑的走了出来,刘健笑着说:“兰兰,吓唬吓唬你而已,别害怕啊。”客厅里依然站着那个满身是血的人,他脱掉鞋子踩在沙发上摘掉了蒙住吊灯的红纸,然后接过美遥递来的毛巾擦拭着手上和脸上的番茄汁说道:“兰兰,我是晓峰啊,把你拥入怀中的男孩子是我们大学同学齐国,我知道他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所以就合计起来想吓唬你一下,不好意思啊,吓坏了吧。”   兰兰被美遥扶着座到了沙发上,过了许久她那空洞的眼神才转回往日的神采,兰兰突然大哭起来,抱住头蹲下身子谁也不理只是不停地喊叫着:“你们怎么能这个样子,怎么能这样吓唬我,太不够朋友,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不对!”   兰兰慢慢的抬起了头,她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鲜血,在众人惊恐万分的表情中她站起了,腹部的衣服也慢慢地向外渗着鲜血,一道口出现在腹部然后如同泉涌一样喷洒出腥甜的鲜血,兰兰口中也涌出了大口的血液,但这却毫不妨碍她接下来的话:“不对,我忘记了,我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我听到他们描述道这里突然不明白起来故而发问。小波却颤颤巍巍的回答道:“她已经死了,而回来的那个根本不是兰兰本人。”说着美遥从包中拿出了一份报纸递给我。   我低头看去这是一份几天前的时报,而那几天我在父母家玩的很累一直没顾得上看报纸,我打开了报纸看到了一则消息:“昨日晚十一点许,一女子去离家附近的自助银行取款,被歹徒劫持,反抗之下身中数刀,当场死亡。据悉,此女子为xxx话剧团的演员......”   我放下了报纸,看向这群沉默不语的人,愤怒的砸着桌子:“你们还叫朋友吗?哪里有这个样子的,不过说什么也晚了,兰兰这么年轻竟然.....”我再也说不下去了,眼前满是那个阳光可爱却又带着一丝妩媚娇羞的女孩,花开不多时却已凋谢。   美遥他们站起身来提着包裹想要离开,他们已经无话可说,是他们的行为间接害死了风华正茂的兰兰,就在他们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我家的大门突然被扣响了,我从悲痛中清醒了过来,然后忍住哽咽问道:“谁啊!”   “谁借我一把螺丝刀?”门外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屋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众人声嘶力竭的尖叫,久久不得停息。   ————————————————————————————————————   我被兰兰的事情刺激的不清,所以想去散散心,于是背上背包,跨上相机一个人离开了我的故土。我习惯这样旅游,买一张火车卧铺票,目的地是这趟列车终点,然后上车睡觉,睡醒了躺腻了就下车,接着在这座漫无目的的陌生城市开始我的旅行。   当我到第三座城市的时候,手机却在此刻响了起来,我接起了电话。“老鬼,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小超的声音。我破口大骂:“他妈的你小子还活着啊,电话也不给我打,给你打也打不通,你在哪呢?”   小超声音很低沉的说道:“我在家呢,快回来吧,找你有点事。”“我又不是你爹,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太不孝顺了。”我反击道。小超却在那边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真的有点事,或许这个房子我们买错了。你快回来吧,回来再说.....算了,要不你先玩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等等,先这样,我定好机票,买点特产就直接打飞的回去,在家等着吧。”我感觉可能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否则依照小超的性格肯定是万事玩为先,定不会打破我出去散心的雅致叫我回去。   票当天确实卖得紧俏,于是我定了第二日的机票,给小超打了一个电话后就安心睡去了,在梦里我梦到了那个日租房的房东,梦到了兰兰,也梦到了小超家门中的那声叹息和让人毛骨悚然的窥视感。 第一卷 凶楼命案 第五章 找到我(1)   第二日十点多,我提着简单的行李回到了我的家,我取出一瓶红酒,从酒架的挂钩上拿下小超的家门钥匙,就打开大门向他的屋子走去。我们两人亲如兄弟,自然我和他家中的钥匙每人各有一把。我敲了敲门,屋内没有人做声,我猜他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画画,于是就悄悄的把钥匙插入锁孔拧开了房门。   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心中的恐惧还是因为礼貌的关系,我一次也没来过小超的新家,不过我想他也是刚看到他的新家没几天。我悄悄地走了进去,然后翻找着柜子,拿出两个红酒杯和开瓶器,打开了刚买来的这瓶红酒,然后举着杯子在房间里寻找着小超。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确在画画,我慢慢地走到他身旁,把一杯红酒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自己摇晃着酒杯醒着里面的红酒,慢慢的抿了一口,然后说道:“我来了,丫别画了。”   小超却竖起手指房子唇边嘘了一声,我不想破坏它作画的雅兴,仔细的看起来这幅新创作的画卷。这副画以黑暗深沉色调的为主,杂乱无章中配合着明朗的线条,构造出一幅混沌却正在重建的世界,我明白这是小超现在心境,肯定是有什么东西震撼到他的心灵,让他的三观发生了扭曲以至于现在有些凌乱。可是令我不解的是,在这幅画中还勾勒着许多不同的线条,黑色的细细的零零散散的飘散在画卷上,看起来好像是纸的褶皱,其实更准确的说像是长长的头发。   我觉得还得等一会小超才会画完,于是独自一人走到了客厅,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并且打开了电视看着午间新闻。我边看着眼角却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地面,突然我邪恶的笑了起来,我捡起了地上的几缕青丝,很长不粗也很软,是女人的头发看来小超找女朋友了。   我偷笑着搜寻者这间屋子地面,发现了数量极多的头发,我估计他快画完了,就继续躺在沙发上装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小超举着我给他放在画架旁边桌子上的红酒,喝了一口说道:“好酒啊,应该是92的吧。”   我扑哧一乐说道:“你现在舌头都快成精了,的确,也容我来猜一下。你家地上有女人的头发,这说明你在和一个女人交往,并且带她回家过夜了。其次呢,你的画告诉我,你现在心情很灰暗,而你对她印象最深的是她的头发,我说的对吗?不过哥们,这个姑娘是不是有点脱发厉害啊,我刚才可看到不少的头发,在这么下去她不用到四十就得成光瓢,你到时候再理个光头,你俩在一块多喜庆,合起来一个8。”   小超拍着巴掌赞道:“去你丫的,什么推断啊真是十窍已通九窍,简直是一窍不通,不过精神可嘉。的确和女人有关系,准确的说是和头发有关系,你待我给你慢慢道来。”我看到小超说着说着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就坐起身来点上根烟,细细的听了起来。   小超好似感觉有些冷一样打了个寒颤,然后也点上一根烟讲了起来:“前几天我回到了家中,本来想去你那里蹭吃蹭喝,结果却发现你并不在家,给你手机打你也正好关机。于是我就给你们家老太太打了一个,阿姨说你去旅游了,我想你好不容易出去散散心,也就不愿打扰你了。我刚进家门的时候就发现地上有许多女人的头发,这个我是可以肯定的,我相信你也可以判断,这头发的粗细和柔软度完全不属于男人的发质除非是特例。我在想是不是装修工人带女人来这里过夜了,我甚至还心中埋怨过你没提我看好家。于是我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家里打扫干净,除了浮土我还大扫出了大量的头发,当时我并没有在意,累了一天的我也没洗漱就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说到这里小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给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就拿着手机去别的房间接电话了。   我打量着这间屋子,心中虽然感到有一丝疑虑油然而生却怎么也想到不头绪,就好像缠乱的线团一样,找不到最后的那个终点。这间房子装修的的确风格很独特,一副巨大的圣母彩绘图做顶,花哨却并不凌乱,与白色大理石地面遥相辉映,显得有那么点西方宫殿的味道,沙发及家具大部分已白色为主,金色做包边看起来也是贵气十足。   就在我无聊地观察着屋内的装潢设计的时候,小超挂掉了电话走了过来,然后问我:“不好意思,刚才我说道哪里了?”“你累了然后睡了,你给我讲这些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大老远的让我回来就是为了听这个无聊的故事。”我有些疑惑的讲到。   小超摇摇头止住我的牢骚继续讲道:“知道了,那我继续。我当时睡的很香,因为忙了一天身体困倦不堪,这一夜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第二天我起床后,又发现地上散落的几缕头发,后来我发现好像每个屋子都还有,只是数量比以前少了,我想可能是家具底下的残留,又打扫了一遍果然家里清理的一干二净,我还掀起所有的家具清扫了家具下的地面,于是就再也找不出来一丝头发了。我当时认为可能是你带女孩来我家过夜了,装修工人怎么能如此大胆,只有你才有可能,不过我并不介意谁让咱俩是光屁股长大的呢。”   我刚要破口大骂,小超却抢先说道:“听我讲完,老鬼。那一天又是相安无事,我依然是逛逛街就回来画画了,可是第三天早上还是如此,地上依然散落着头发。我有些害怕了,我开始在想是不是我们买错了房子,或许真的像你所说的这里风水不好,而且你还说过感觉这个房间里有人叹气还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可是我依然在说服自己可能只是排风口的问题,可是想到排风口中有取之不尽的头发,我又吓得一阵哆嗦。我颤颤巍巍的打开了排风口的风罩,发现里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我关闭了屋内的所有门窗,也堵住了排风口,打扫干净家中的地面,我想看看在没有一丝外界影响的情况下还会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结果就如同我前几日所看到的那样,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是那细细长长的柔软女人头发散落在地面上。于是我决定离开这里,起码先离开这里等你回来再商量着解决。”   “就在昨天早上,我准备要离开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接收到了一条短信,是10086发来的,我以为只是什么账单之类的,就随手按开了。可当我按开那条短信的时候我却愣住了,然后如同是掉入阴冷的地窖中一般浑身冰冷。”小超面色有些惨白的对我讲到“于是我就打了你的电话,让你回来了,我想逃避不是办法,我们应该想办法解决这一切。”   边说着小超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这是一款三星f488e,就如同现在的智能机一样有宽大的屏幕,全触屏操纵,我点开了那条短信,只见上面的短信写着:别害怕,找到我。   我拿着手机看看屏幕再看看他,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脑子飞速旋转这想去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回答小超。然后我说出了一个我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理由:“是不是移动客服发错了。”小超呵呵一乐,对我竖起了中指并不答话,的确这个理由无法令人信服。   小超端起了桌子上的红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干脆的说道:“开始吧。”   “开始什么?”我疑惑的不解的问。小超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对我回答道:“就如她所想的那样,找到她,我们要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又藏在哪,开始行动。”他的语气虽然慵懒却也坚定,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两个人并肩作战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我们畏惧的东西,包括未知的恐怖。   我们翻箱倒柜的找着,甚至沿着房间的每一寸缝隙去发现一切可能有些不寻常的事物,我突然发问道:“小超,我们到底在找些什么?我们最起码要假设一个被找的对象啊。”小超点点头:“那我们就假设成一个女人的尸体吧,把一切有可能藏住尸体的地方都找一遍。别心疼东西,就算把这房子拆了咱们也要找到,否则这房子也算是废了。”   “得类”我高声回答道,既然有这句表明小超有决心拆了这个房子,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破坏。这间一百二十多平的房子瞬间被我翻找的不像样子,宽大的席梦思床垫被我用剪刀豁开两道大口,里面自然是空无一物。而整体衣柜的木板也被我纷纷踹破,我还以里面另有隔层别有洞天,结果依然是什么也没有。   小超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可能老式的恐怖电影看多了,把所有的墙上的壁纸撕扯下来,用手掌抚摸着墙面想在墙上发现重新垒砌的印记,努力的想要闻出尸体渗出来的恶臭。   我们忙了两三个小时却一无所获,而这个本来装修豪华充满异国风情的房子被我们糟蹋的不像样子。我用满是灰尘的手准备要拍拍小超,小超却机敏的躲开了,我这时候才想起来他的轻微洁癖症。于是我说道:“走吧,我们去洗洗手吧。”说完我打开了洗手间灯洗起了手来,小超站在我身后看起来也有些疲惫的样子。   我洗完手洗了把脸并且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我感到了镜子中自己的身影有些扭曲,不知道是大脑刚才不断的运动导致的缺氧还是紧张出现的幻觉,总之我当时的确是看到了。   我指着镜子对小超说道:“这里有些古怪。”小超并没有问缘由,只是看着我等待着我下一步的指示,我们两人都有些找的麻木了。   我们两人拧开了固定镜子的螺丝扣,然后一人扶住一边把这面硕大的镜子从墙上拿了下来。果然墙体重新粉刷过,看起来好像还有点湿湿的感觉,我和小超不禁到了个冷颤,想象着墙后突然滚出一团血肉模糊头颅的场景。 第一卷 凶楼命案 第六章 找到我(2)   小超招呼了一声就去楼下的五金店租了个大铁锤,跑回来后气喘吁吁地递给了我,我抡起锤子狠狠地敲击着墙面墙皮被震得粉碎,红色转头也从一片水泥后露了出来,竟然什么也没有!   我惊讶的看向小超,小超则是有些气愤的抓起一块敲掉的水泥狠狠地砸向那面墙,大喊道:“老鬼,你个臭丫挺的吓死我了,什么都没有你还神经兮兮的,哥们都快吓尿了,你看你把我这房子弄成什么鬼样子了。”   我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他让我破坏寻找的,怎么这时候又怪到了我的头上,就算我不要他感恩戴德,他也不能狗咬吕洞宾吧。说着我扔掉了大锤向着门外走去,小超一看我生气了连忙拦住我,嬉皮笑脸的对我说:“老鬼,不是不是,鬼哥,我擦,这点事情你就生气了。小的给你赔罪,来来来,我这边有瓶82的拉菲,知道你爱喝特意给你留下的。”说着转身朝着红酒储藏柜走去,我一下子不动了,喉头滚动了一下,我着实想尝尝82拉菲的味道,说实话我只在电视中看到过,真的没有喝过。   82年又被称作波尔多的世纪靓年,那是个对于葡萄酒而言近乎完美的年份,那一年的波尔多酒庄酿出了无数好酒。而葡萄酒如果没有酒窖的话最好珍藏在红酒储藏柜中,让机器制造一个适合葡萄酒的温度,不论是干红还是白兰地,都不同于中国的白酒,白酒是要讲究密封的,而葡萄酒所用的橡木塞则是具有通透性,所以有些地方的人喜欢把葡萄酒埋在地下。即使如此用心的保存,我认为他们还是变质了,而我们所喝的不仅是那舒爽的口感,还有其中那略带酸楚的年代感。   小超捧着一个倒着红酒的醒酒器慢慢朝我走来,然后满脸谄媚对我说:“坐啊,坐下慢慢等它醒好。”我看到他的表情一下子也就也不生气了,乐了出来:“别闹了,你看你家现在还有法坐人吗?去我那里吧。”说着我走出了他家,并且打开了我的房门。突然我停在门口,手停在虚掩的房门上,然后满脸惊恐的对小超说:“你说我一会打开门,不会我家也满地是头发吧。”小超一惊,我却哈哈笑起来:“别害怕,我刚才刚回了家放下行李,还拿了给你的那瓶红酒。”说着我推开房门迈步进去了。   小超跟在身后,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什么一样,直到我招呼着他他才恍然大悟的样子走了进来。我坐在沙发上,等着红酒醒好,因为刚才的忙碌倦意顿时涌上心头,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我慢慢的就睡着在沙发上,而最后停留在我印象中的,是那醒酒器中的拉菲和小超眉头紧皱的表情。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于是我端起醒酒器,把这红酒引流到高脚杯中,慢慢的品了口然后站起身来寻找着小超。我家的房门大开着,小超正站在门外,我走了出去发现他们家的房门也敞开着,他没有理我不断的穿梭在两个房门之间。我朝着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你中邪了,对了干嘛骗我,这明明是86的,还冒充82的,不过也是不错。你到底在看什么呀。”   小超则是咬住手指思考了片刻回答道:“老鬼,你有没有觉得你家略微高一些?”我点点头笑着说道:“当然,我装修那是一流的,让你学我装个玻璃吊顶你不听,现在觉得我家顶高了,这不是你们画家最擅长的吗?制造视觉得假象。”   小超摇摇头,还在思考着什么。“你看咱们地面的高度都是一致的,你并没有吊顶和外面的高度也是一致的,和我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一边指着楼道的天花板和地面一边说道“你不会认为有人把尸体藏在天花板或者地板下了吧,多老的桥段啊,而且根本不现实,尸体有一定的高度,刨个坑装修的时候肯定会发现。其次就算是埋了进去并且整个地面都铺整齐了,尸体也会腐烂产生尸臭甚至往楼下渗水。所以你的想法根本不现实,跟你说话呢,你这是干什么,千万别给我下跪啊。”   我正在说这话,小超却突然跪倒在地,然后头低了下去,趴在地上。我本来还在跟他开玩笑,可是却发现他如此行动必有他的深意,于是就不再喧闹。   过了好一会,小超站了起来说道:“地板有些倾斜,很略微的倾斜,不是局部可以说是整间房子的地板都有些倾斜,这种略微的倾斜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装修工人也不会发现这差之毫厘的区别,而且接近房门的部分是最低点,这样一进门也不会发现高低的反差,地板下肯定有东西。”于是我也趴了下来,向小超刚才的动作一样观察了起来,但我却没有感到一丝倾斜,可是我相信小超,也相信他的专业水平。   我和小超迈步进屋,看向那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小超找回了扔在洗手间的大铁锤子,递给了我然后说道:“老鬼砸开一面地砖,看看底下到底有什么?”我眨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小超,我的亲哥啊,这可是大理石的地面,咱们要砸到什么时候,你要非要干,我就舍命陪君子。你先来!”   小超却是皎洁的一笑,指着自己细长的手指说道:“我现在在修一副很重要的画,你不希望我满手是血泡吧。”我狠狠地锤了他肩膀一下,知道他从不会拿这种事情骗我,吼道:“真服了你了,就敲一块,如果什么都没有就此作罢。”小超坏坏笑着,看着满头大汗抡动大锤的我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地面。   终于经过半小时的折腾忙活,我敲开了这面大理石地板砖,并且砸碎了石下的水泥,我支撑着锤子看着那细碎的水泥块,终于体会到了农民工干体力活的不易,我喘着粗气说道:“超,你看。什么也没有,咱别瞎忙活了。”   小超蹲下身子,慢慢的翻着底下地上的残渣,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他的脸上透露出无比的阴霾让我为之一惊,忙问道:“小超,你怎么了?”当时我真以为如同我写的小说那样,小超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找到了。”小超指着地上的那片水泥地对我说。我仔细看去,原来刚才之所以感觉如此累人是因为地板砖下除了原有的腻子本来该只有一层粗水泥,就是毛坯房中地面的模样,而刚才我却砸开了地板下的那层腻子,并且砸开了这层混着沙子的粗水泥。在这粗水泥之下还有一层水泥地面,这有违房屋的构造,显得很是多余。   我蹲下身子,看向这片地面,寻找着小超所谓的找到了的东西,在那片地上混合着水泥还有一些杂质,其中尤为明显的是一根和之前所见一般粗细的头发。我看了看小超问道:“接下来怎么办?”小超则是拿起了电话,边拨着110边对我说:“接下来就不是你我能做的了,交给警察吧。”   一个月的时间内,我们随时配合着警方的调查,可是领我们奇怪的是,那条神秘的10086短信却在小超的手机中踪影全无,不过这也无关紧要。由于案情极为凶残我们并没有知道具体的细节,后来这些事情还是通过小超一个参与办案的朋友那里知道的,因为有保密守则所以有些细节也只是一带而过,故事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这栋楼修建期间的一个深夜,一群喝了酒的民工摇摇晃晃往工棚走去,他们很开心,因为马上就要完工了,他们马上就可以领到工钱寄回家里。而此时一个失恋的女孩正坐在商场前的街边低低的哭泣着。那天晚上很冷,冷风一拍民工们的酒劲一下子就炸开了,其中一个看到了哭泣的姑娘,一时间豪气云天走到女孩旁边问道:“姑娘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那女孩看到满嘴酒气的男人有些害怕,忙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泪说道:“我没事。”说着慌慌忙忙的转身逃去,那民工也是喝多了一把拉住女孩粗声问道:“没事你哭什么?”   女孩被捏的生疼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我真不用你们帮忙,你们快走吧,你们自己都不帮不上自己。”在周围的工友一片起哄声中,那个拉住女孩民工一下子怒火中烧,把女孩扯到自己身旁,咆哮起来:“你们城里人怎么就瞧不起人啊,我们怎么了,我们就不能做好事了。”拉扯中女孩的衣服竟然撕裂开来,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女孩大叫起来,那工人这才清醒过来。如果被当做流氓抓起来,自己一家妻儿老小就全完了,于是用手捂住了女孩的嘴巴,把女孩顶在墙边,死死地按住然后不停的说:“你别喊,我不是坏人,求求你别喊了。”   十多分钟过去了,女孩停止了喊叫,准确的说她连呼吸都停止了。周围的人一语不发起来,互相看着对方,大家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却还是口干舌燥,他们的心好似要蹦出来一样,每个人都在巡视着四周,可除了他们在这个夜晚大街上空无一人,很巧的是旁边的大街上,此刻连辆过往的车辆都没有。   他们每个人都在恐慌着,恐慌他们杀了人,虽然只是一个人亲手杀死的女孩,其他人却也担心被判为同犯,毕竟这个城市中对他们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一辆小推车被这群民工从工地上推了出来,然后装载着一动不动的女孩并且盖上了一张油布去了这栋自己平日工作的工地上。   他们为了掩人耳目选择中间的单元,并且推着车子到了较高的楼层,12楼。女孩被放在了小超所买的这间屋子里,他们把女孩从车子上抱下放在地上,互相商量起来,几分钟过后他们终于有了结果,那就是把女孩分尸。这群民工原本都是善良的农民,可谁也不知道为何那天晚上他们都有如此邪恶的想法,可是的确他们做了。   女孩的衣服就这样被一件件脱光,他们把衣服塞入自己的衣服里准备一会儿带走扔掉,可就在这时候,女孩醒了原来她并没有死,她只是因为惊吓过度休克过去而已,慌张的女孩看到自己赤身裸体的模样后吓得大喊大叫起来。她这么一喊围在她周围的民工却是吓得不知所措,慌乱之中一人摸起了地上不知道谁散落下来的一柄大锤,然后狠狠的向着这个女孩的头上砸去。   女孩的头一下子凹了下去,就好像是捏扁了的皮球一般,鲜血顿时染红了地面,这次女孩是真的死了。工人们没有喊叫,月色洒在他们的脸上泛出淡淡的银光,好似是一群嗜血的恶魔一般。   女孩的尸首他们混装在沙子水泥之中,放入了楼下早已停工的搅拌机里。马上要完工的工地上只留下少数的工人和几个技术员值班,那天晚上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人都睡得很死很沉。就这样这群民工用女孩的尸首,水泥和沙子做成了一堆,用小推车推到了地面满是鲜血的十二楼小超的家。   他们就如同着魔一般没有一丝恐惧,精工细活的铺上了一层水泥,把这个女孩的碎末均匀的铺到了地上,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均匀的铺匀了房间每一个角落。时间紧凑天已经蒙蒙亮了,民工们在这层水泥的上方又铺上了一层粗料,遮挡住了女孩尸体的杂质,也防止了肉屑味道的传播。他们铺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料不够了再在搅拌又担心技术员起床看到,于是把房间剩下的部分少涂了一点,地面的高矮发生了不易察觉的变化,才使房间变成了微斜的模样。   当然这也影响了后来装修期间的地板铺设,于是整体的地板也变成了倾斜的模样。造化弄人,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间房子的主人竟然是个对线条极其敏感的画家,终于发现了这桩冤案。   故事就此结束了,小超回到了重新装修的新家,当清晨的阳光在一起照射到他的脸上的时候,他不经意的往地上看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我和小超在这栋楼上见证了太多灵异的事情,于是我们决定卖掉我们的房子,由于私心我们对来看房的人隐瞒了事情的真相,而房价果然如同小超预计的一样大涨,我们还因此小赚了一笔。   卖掉房子的那天晚上我和小超喝的酩酊大醉,小超搂住我的肩膀吐着酒气说道:“老鬼,我这次算是信了,你上次说这栋楼风水不好像个断头台,还说你听到了叹息声感觉有人在窥视你,这次哥们儿算是全信了。”   我推开了小超也是醉醺醺的答着:“别提了,事情都过去了,春暖花开的生活等着我们。哥们儿决定把这件些事情写下来,然后不写灵异了。”   小超笑着问我:“那你写什么?”我脑子没有想出来,情急之下大喊道:“我写都市,我写言情,对我就写都市言情。”“哈哈,你不是琼瑶阿姨,你是穷鬼大叔。”小超讥讽起我来。可就在此时,小超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揉揉眼睛拿过了手机,我也凑过头,是10086的短信。我们两个人相视而笑,因为这次肯定是话费账单之类的,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震慑我们的心灵,小超点开了短信。   短信只有四个字,却让我们两人不寒而栗起来,久久不能平息,屏幕上写着:谢谢你们。 第一卷 凶楼命案 第七章 电梯中的小男孩(1)   电梯永远是一个故事多多的地方,我本以为我离开了那个凶楼之后就不会再有烦恼,可是没想到不久之后,凶楼再一次的找上了我。那时候我已经买了市区西北部的一所公寓,可是创作总是这样的,我也遇到了瓶颈。心烦意乱之下我摸起电话打给了我的一个朋友,她叫秦岭是电台的一个记者,专门做一期类似于灵异探秘的节目,我想通过她的口中得知一些信息启发我的创作。   “喂,是我,你.......”我话还没有说完,秦岭就挂掉了电话。我心中一时间怒火中烧,文章无法继续的烦恼加之这无礼的举动让我一下子爆发出来。什么意思嘛,毕竟很多年的朋友,不想理我就把名字拉黑啊,何必要接起来又挂了。   正当我来气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抬眼看去是秦岭的号码,于是没好气的接了起来:“姐们儿你刚才什么意思啊,真是的。”“哥们儿真不好意思,我刚才正在开会,一不小心按通了电话,然后我又关了,你怎么了?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生气吧,是不是心里不舒服了。”秦岭的声音很好听,就好像百灵鸟一样。我心中的怒火在这美妙的声音中一下子平静下来,却依然倔强任性的说道:“最近有什么灵异事件吗?小爷我中午请你吃饭,不知道美女赏光否。”   秦岭却是扑哧一乐答道:“我今天还真没空,要不你跟我们来吃工作餐吧剧组报销,你要来的话就在你以前住的楼附近见面,我们现在要准备去做个录像,那个楼上又发生了灵异的事件。”我心里一沉,内心对曾经自己居住过的那个,形如断头台的凶楼还是有所阴影的。我本想拒绝秦岭的要求,可是好奇心作祟我却答应下来,我想知道那楼上我走之后发生的故事。   一个多小时后我到了位于城东的那所充满灵异的楼前,就如同往常几个月前一样,这里还是那么繁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我在楼下的花园广场再次抬头仰望着这座楼,心中感概万千回想着曾经发生过的那几次充满惊悚意味的故事,我把它们写了下来,并且凭借他们在圈内小有名气,为我带来了无数的好处。   这座被我称为凶楼的地方就如一段灰色的回忆,经常刺激着我的大脑,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然后自嘲般的笑了笑,摸出电话正想要拨给秦岭,却见他们从广场的另一边上来了。   与秦岭同行的还有摄影师阿东,剧组的实习记者孟紫杉两人,阿东是个犹如痞子般的摄像师,我去找秦岭玩的时候碰到过几次,对他颇有好感总觉得这家伙和我是“一路货色”。而孟紫杉则是一个大四的学生,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天资不错加之人也很会办事,我也颇有好感。   孟紫杉她家里拖了不少关系才混到跟组实习的份上,这比起那些无权无势的实习生要好得多,可是在这么一个灵异揭秘的节目中实习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当然对于孟紫杉的情况,是日后我才了解到的。   我与阿东认识只是不太熟悉,所以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冲着孟紫杉点了点头,就叼着烟一把搂住秦岭叫道:“美女,哥哥想死了你,早上这么对我先亲一个,惩罚一下你。”秦岭却一把把我推开,笑着说:“老鬼,你有没正行了,守着人家小姑娘瞎闹什么。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组里的小孟,这是老鬼一个破写书的。”   我打量起孟紫杉,一米七多的个子,小圆脸柳叶眉杏核眼,说不出的美艳动人。我伸出手去说道:“您好,叫我老鬼就行。”孟紫杉却怯怯的不敢伸手,看看我再看看阿东和秦岭,然后问道:“你是写凶楼的那个吗?我在论坛上看过你的文章,是不是就是这个楼上的故事。”我叹了口气只是点点头,因为她这么一问又让我想起死去的兰兰。   孟紫杉却是惊呼起来,说道:“原来都是真的,我有些害怕却也是兴奋的很,这是一个新闻工作者梦寐以求的事情,发现吸引人眼球的题材。”我却微微苦笑一声说道:“你还真敬业,我都伸出手去半天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和我握一下手,表示友好啊。”孟紫杉听了我的话反而往后退了一步,略带怀疑的瞧着我,好似在盯着色狼一般更加紧张了。   就在这时阿东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秦岭也笑了。后来我才知道阿东在车上对孟紫杉说我是个色狼,只要一和女生握手就趁机搂过来非礼,再加之刚才我与秦岭的玩闹,孟紫杉就更加信以为真了。   我们嬉笑着走入了单元门,阿东却是懒洋洋的扛起摄像机爬起了楼梯,我大感惊异于是问道:“阿东你怎么,锻炼身体也不分个场合。”秦岭却对我说:“走楼梯吧,没多高提供线索的知情者就在十楼,刨去下面占用的四楼,爬六层就行了,咱们边走我便给你讲。”我们四人慢慢的朝着留上走去。   原来这个楼上最近发生的灵异事件是这样,大约在四个月以前,楼上本来有一户人家,一个单亲妈妈带着一个小男孩过着幸福平淡的生活,他们是租的房子,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因为这所大楼的附近有一所不错的小学。为了能让小男孩接受更好的教育,他们选择了借读于这家学校,又是因为住得比较远才在这座楼上租住。   每天母亲都会接送小男孩上下学,有时候母亲做饭的时候,小男孩就会去楼下的花园玩耍一番。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小男孩,不仅他长得虎头虎脑十分可爱,而且极其懂礼貌见人就打招呼,有时候赶上谁拎着东西不方便按电梯的楼层按钮,小男孩还会代劳一番。   就在一个与往常没什么区别的下午,小男孩放学后依然在楼下的花园里玩耍,可是到了晚上却没有回家。小男孩的母亲担心坏了,四处寻找他并且报了警,据说直到那天晚上十二点还依然能听见母亲呼唤小男孩名字的声音。有些好心的邻居也参加了搜寻,找了一夜却未曾发现任何结果。   忙碌的生活渐渐地让邻居们就淡忘了这件事情,只有那个母亲还是依然念叨着去寻找自己的孩子,不久便疯了,十几天后着这个母亲也离开了租住的房子,从此不知去向。时间飞速得过去了一月,当众人完全忘却了的时候,在那个阴云密布的下午,发生了一件事情,却又让人们想起了那个小男孩,并且每每提起毛骨悚然,但事情远没有结束。   事情发生的那天,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提着刚买的菜来到电梯间等待着电梯从上而下,电梯门口早已站着五六个上班族,他们刚刚下班正准备回家休息一番。电梯门从楼上降了下来,先是发出哐当的一声轻响,对这声音住户早就习以为常,电梯可能有质量问题,每天不响一响住户都觉得不习惯。门叮咚了一声打开了,电梯前的众人却一时间都愣住了,各个面色惨白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电梯内站着那个小男孩,脸也是惨白的,只是这种雪白之中带着一股被不一样阴冷之气,而他正是那个失踪的小男孩,众人都是见过他的,也不知道现在为何会如此害怕这个可爱的男孩,只是现如今男孩的面容依旧,可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令人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叔叔阿姨奶奶,你们去几楼,我帮你们按楼层。”小男孩笑着对众人说道,那位买菜归来的大妈此时说道:“虎头,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虎头”是这个小男孩的名字,大妈在楼下花园里曾经问过他的名字,虎头没有回答,反问道:“奶奶,我妈妈去哪里了?”大妈一时语塞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这样吧虎头,奶奶带你去找警察叔叔,让警察帮你找妈妈好吗?”   虎头却虎头虎脑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好,我不走,我只能呆在电梯里,我都在这里呆了十多天了。”说着那张脸突然溃烂起来,一点一点的支离破碎,宛如一面被打碎了的镜子一般,然后一块一块的掉在地上,伴随着的还有虎头的哭声:“奶奶,我害怕,我怎么会这个样子!”   “啊!”电梯间前的众人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他们惊恐的向着门外跑去,身后不断传出虎头一声声的哭喊:“你们别走,别走,帮我找我妈妈。”   从那一天起,这个楼洞就不再平静,没有人再敢按开电梯的按钮,因为说不准电梯门一打开虎头就会出现,然后破碎最后不断地哭喊着。楼上的住户不敢去尝试,都选择了爬楼梯上下,虽然不方便的很,但是却也不必胆战心惊,天色渐晚后也就再也没有人敢出门了。   我们爬到了十楼,摄像师阿东早就已经气喘吁吁了,我因为总是坐着写东西,身体素质也下滑的厉害,此刻虽然在秦岭和孟紫杉两位美女面前表现的神态依旧,可是实际上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气息也不那么平稳了。   我们整理了一下录像和录音器材就要敲响知情者的大门,可就在这时身后的电梯却“叮咚”的一声打开了,其中还好像传出若有若无的一声:“叔叔阿姨领我出去。” 第一卷 凶楼命案 第八章 电梯中的小男孩(2)   我们几个愣住了,慢慢回过头去,电梯门打开着,但里面却什么都没有,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背后的汗都凉了,突然电梯里飘出一阵风,让我们几人浑身打了个激灵。秦岭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而孟紫杉则是发出了一声凄厉的低呼。这种可以压低声音的尖叫,犹如磨牙一般让人忍受不了,不得不说的是,女人的叫声有时候比灵异事件本身更令人毛骨悚然。   我慢慢走到电梯门口,朝着里面巡视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电梯里面,倒退着走到秦岭他们身边,说道:“没什么,不过是电梯到楼层了,不知道是谁按的,也可能是故障了吧。”   众人对这个答案自然不太相信,可是此情此景却没人反驳我,我们慌忙的敲响了知情者家的防盗门,好似那里是能够避难的港湾一样。   门缓缓地打开了,从门内露出一张惨白的脸,阴惨惨的说道:“你们也听到了吧。”   我们吓了一跳,但是那家主人随即打开了大门,让我们进来,屋内的阳光很足,我这才看清那人,不过是一个贴着面膜的中年妇女。   妇女揭下了面膜边拍打着边说道:“我能上电视吗,我特意敷了一张面膜,还需要画上镜妆吗?咦,怎么你也来了,好久不见啊。”   那妇女看向我,我脑中飞速搜索着,我见过她,那是很久之前,在花园的时候还说过两句话,不过印象不深了,看来她的记性真好,能一下子想起我来。   我和她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家常,关系一下子就套近了不少。她让我们叫她张姐,是这座公寓上最早的住户之一,所以对整栋楼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了如指掌,包括小超的房内发生的事情。   我问道:“张姐,你刚才说你们也听到了吧是什么意思?”张姐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讲到:“就是那个小孩在电梯里讲话啊,别说你们没听到,要是没有怎么刚才敲门声这么急,而你们的脸色如此惨白。”   我笑了伸出大拇指说道:“张姐你应该去做侦探才对,推理的很对,我们的确听到了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   张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老人们都说孩子是被困在电梯里了,但是按说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没有发现孩子的尸骨啊。反正这事吧弄得我们楼上楼下的都不敢坐电梯了,像我这个楼层的还好说些,有些顶层住户简直是苦不堪言啊。”   “你们电梯底下查没查过?”孟紫杉的脸色依然有些惨白,声音带着些许颤音说道。   我们面面相觑,皆是没有听懂孟紫杉的话,秦岭问道:“小孟,什么电梯底下。”孟紫杉一本正经的讲到:“我的意思是孩子是不是掉在电梯的最下面了。”   “这怎么可能呢?”摄像师阿东不可思议的叫道,边说着也没征求人家主人家的同意,就扔给我一根烟,自己点找了烟。   我看了看张姐,张姐点点头递过来一个烟灰缸,我这才点燃,吸烟有害健康,不吸烟停止思考,两害取其轻我还是选择了吸烟。我吞云吐雾的说道:“阿东,事情很有可能像小孟说的那样。这座楼上的电梯经常出事故,有时候半上半下的停不准位置。死者是一个小孩,个子比较小,很有可能因为电梯停在较靠上的位置,而他因为身材原因,一下子漏了下去。电梯地下不应该是严丝合缝的,应当有底坑,底坑能装有缓冲器还有挂钩链条等等,否则即使是八根钢缆电梯,停到底层的时候也会发生震动。这个小区的电梯虽然有轻微震动说明不符合规定,但是应该有缓冲器,否则根本审核不过。对了。张姐,上次搜查的时候查没查电梯底端。”   张姐摇摇头说道:“那我可不知道,这样吧,我这里有物业电话,你们联系一下,对了,我什么时候能上电视啊,那个摄影师先生您开没开录啊。还有我这算举报线索,我听说有二百元奖金,要是这期节目播出了你们怎么给我。”   我耸耸肩看向秦岭,秦岭一本正经的解答着张姐的一个个问题。孟紫杉轻声对我说:“我刚才就是这么个意思。”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秦岭的执行能力很强,她很快就联系好了物业公司的相关人员,本来物业是不希望这等事情上电视曝光的,可是耐不住这件事的确邪乎的很,居民怨声载道,纸终究包不住火,再加上秦岭的花言巧语,给物业经理说这是提高物业公司形象的好机会,反正这个世上没有鬼。这期节目相当于免费的广告,还能破除迷信弘扬正义等等等,总之算是把物业公司给“骗”了过来。   我们说明了猜测,电梯维修的师傅点点头说道:“当时我们没查那个地方,你这么一说的确有这种可能性。”我听了微微皱眉,按说电梯是需要定期检修的,即使不出小孩这档子事,按日子也该到底坑中看看。   “那块下去看看吧。”秦岭说道,修理工在自己的蓝褂子上抹了两把,略显犹豫地说:“这........这不太好吧。”   我发现他的手有些颤抖,知道他也认为我们的推断极有可能,现如今的表现是害怕的缘故,于是安慰道:“不光您一个人下去,摄像师也跟着下去。”看到阿东略显埋怨的看着我,我又补充道:“我也去。”   人多好壮胆,这下修理工才答应了我们的请求,阿东嘟嘟囔囔的埋怨着我,但是干起活来倒是也不怂,修理工下去后,他第二个垂着绳子下去了。我因为经常写东西的缘故,所以起早贪黑生活很没有规律,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以至于我现在的体型比不上几年前那般灵巧了。用登山扣锁住我之后,我慢慢的滑了下去,绳子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呻吟。   晃晃悠悠的我来到了底端,空气不是很好,甚至有些浑浊,但是不至于喘不上来气,毕竟移动中的电梯并不是严丝合缝的,总会带来一些气流。三个大男人挤在里面,还扛着一部摄像机,让这个原本不是很大的空间更加拥挤,其实这是黑暗的压迫感。   阿东打开了摄像机上的灯,修理工也打开了大手电筒,并招呼上面接个灯泡进来,很快留在上面的物业人员就拉了一根电线垂了进来,并送下来一个很大的灯泡。修理工接着手电筒的光亮接好了线,瞬间灯泡亮了起来。眼睛从黑暗的环境里突然看到光亮,不禁刺得生疼。修理工骂了一句:“他娘的,怎么送个瓦数这么大的,想晃瞎老子的眼啊。”   修理工骂完看了看依然开着灯的摄像机,不禁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头尴尬的笑了,阿东微笑着说道:“没事师傅,我没开,就是录下来了我也给您删了。”   这里的空间比电梯间略微还大一些,在灯泡的照射下,这里每个缝隙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连地上的爬动的虫子都无处遁形,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什么大动物我都不怕,就怕这种细小的虫子。阿东看出了我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扛着摄像机弯腰捡起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甲克虫类,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道:“老鬼,没想到你还怕虫子啊,白长了这么大个子了。”   我轻咳一声,本着脸说道:“别闹,给我放下,快找找出去吧,呆在下面总觉得阴气特别重。”   “怕了就是怕了,别说什么阴气重的话。”阿东说着,突然身子打了个冷战,随即看看我嘟囔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挺冷的,我先录一下,然后咱们就上去。”   我也感觉到了那股阴风袭来,侧头看看修理工,那师傅则是一脸的纳闷,我忙问道:“怎么了,师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修理工答道:“风应该是从上方或者从咱们下来的口上吹来的,不应该是横着吹得,刚才我感觉到有阵风,但是好像是横着飘过来了,真邪了门了。”   我皱起了眉头,却又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只能作罢。阿东很快就录完了周围的环境,无非就是录一些底坑之中的缓冲器,挂链之类的,总之看得出来这里很少检修,而底坑两边的落差高位也很不合理,坐在这个电梯上的人一定会在电梯到达一楼的时候感到震动感。   阿东录完后就拉着我说要快点上去,我不解的问怎么了,阿东却摇摇头,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是想快点离开。人都是有本能的,这种本能是动物与生俱来的,人虽然高级这种本能的感应退化了不少,但是依然能或多或少的预感到危险和未知事物的来临。   修理工拧下了灯泡,然后把工具箱往上一扔,双手抓住绳子,脚下用力麻利的就窜了上去,根本不像我们一般还要拴住绳子,连攀带拉的。灯泡一灭,这里又恢复了黑暗,阿东问道:“师傅,你别走啊,这么快上去干什么。”   那修理工嘿嘿一笑答道:“你俩爬不上来,上面的人拽你俩太费劲,没地方栓绳子,我上来帮忙。”阿东咽了口口水,不再发问,只能准备上去,因为走的匆忙,摄像机竟忘记关闭照明灯。而他要求第一个上去,说不想在这里呆着了,多一分钟都难受,就在他拴好绳扣的时候,摄像机突然碰了墙壁一下,照明灯向着上方打去。人对动的东西都有一定的敏感和下意识的跟寻,我顺着快速划过的灯光看去,一闪而过的地方竟好像有个东西在。   “等等。”我叫了一声,拉住了阿东,阿东显然是没想到有人拉他,被我一拉吓了一大跳,发出了一声惨叫,上面缝隙处立刻探下来四五个脑袋,急促的问道:“你们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我忙答道,阿东这才回过头来,接着照明灯的余光,他的脸色白的吓人,过了四五秒钟时间才幽幽的说了一句:“你快吓死我了,你没事拉我干什么,报复人也不能往死里吓唬吧,我错了,以后再也不用虫子吓你了。”   我用力捏向阿东的肩膀,以疼痛让他快速镇定下来,阿东这才本着脸说:“撒手,捏疼我了,到底怎么了?”我接过他的摄像机,用照明灯向着上方照去,照明灯的余光扰乱了我的视线,我没有一旁的阿东看的那么清楚。   耳畔只听到阿东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声,然后就见他手脚并用的顺着绳子爬了上去,我定睛看向头顶,在二楼的位置悬着一块钢板,那是电梯的底部。   在电梯底部靠近出口的位置,粘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腐烂了,露出了节节白骨,却没有发出来恶臭,好像是风干了一样。   一股寒意从我的背后升腾起来,瞬间身上好像有许多细小的针扎一般,半边身子都如同坠入冰窖一样。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开口对上面的人说道:“下来几个人,我找到那孩子了。”话一出口,我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发了颤音。   上面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才听到秦岭的声音,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但是可以听出来她在努力压制:“是活的还是飘的。”   “死的。”我冷冷的答道,一时间静的可怕,过了一会才有一个拴好的灯泡垂了下来,照亮了这狭小的空间。 第一卷 凶楼命案 第九章 电梯中的小男孩(3)   我没想到,秦岭是第一个从上面下来的。她脸色苍白,有些紧张的盯着我,然后筹措了很久伸手拉住了我,手抓得紧紧的。我向来最讨厌别人扯住我,因为这让我感到行动受阻,不利于应对突发事件,但此刻我却没有挣脱开秦岭得手,我看得出来,她十分害怕。   秦岭清了下嗓子说道:“那孩子的遗体呢?”我朝着上方努了努嘴,秦岭寻着我所指引的方向看去,发出了一声尖叫,刺得我耳朵生疼,我身上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晃了晃她说道:“别喊。”秦岭渐渐地平复下来,大口的喘着气,但这地下的空气显然不够清新。   很快物业的修理工还有阿东以及那个实习的小女生孟紫杉也下来了,大家细细的看向那具遗体,遗体被死死地贴在电梯的底端,呈扭曲状。我借着现在较为明亮的灯光看去,才发现其实并不是腐烂的,只剩下一具白骨,根本没有腐肉的痕迹,被我当成腐肉的不过是遗体身上的衣服残骸罢了。   白骨大部分是被砸瘪的,深深地嵌入了电梯底部,不仔细看的话,只会认为是不注意画上去白油漆。孟紫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还看不明白吗,电梯总出事故,小男孩漏了下去,但是并没有摔死,而这个电梯是因为修建的并不合理,底座并没有留有空余的空间。缓冲器在最底端的,但据我所知弹簧和周围的土基都需要很大的空间,大家看这里明显不符合正常电梯的标准,缓冲器都被埋了半截了。这不仅是施工的失误,更是因为平时检查不当造成的,按说电梯即使正常运行也应该隔月修检,但是咱们这个小区应该明显是没做到。”   我看像修理工,修理工惭愧的低下了头,我对他不禁有一丝反感,若不是因为他们的偷懒磨滑不尽忠职守,虽然不能救得了小孩儿,但起码也会也能让孩子的尸首重见天日。   我继续说道:“你们看,因为底坑过高,导致上下空间很小,即使是小孩也无法藏身,趴在缓冲器旁边或许还能报名,但是孩子太小不懂这些,话说回来就算当时保住一命也得有人听到孩子的呼救才能行。孩子掉下去后,并没有摔死,甚至可能只是轻伤,不过肯定是被摔懵了,这个小男孩很聪明,迅速想要扒开一楼的电梯门逃出去。可惜他只是个孩子,力气太小了,根本扒不开电梯门。这时候电梯下来了,这就是为什么小孩的尸骨在靠近门的那一边的底端。”   阿东有些哆嗦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孩子的尸骨之所以嵌在电梯底端,那是因为底坑过高,所以每次电梯降落的时候,都会带着缓冲器往下落一块,从而不停地挤压小男孩的尸骨,就这样生生的砸进了钢板里,这太不可思议了。”   “确实是这样,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孩子的尸首没有砸进地面,而是被嵌入了钢板之中,如果挂在钢筋链子上绞住还能解释的通,但是这样平平的砸进去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或许是血液黏住了尸体,然后............这也说不通,总之这个世界上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了吧。”我摇摇头说道。   “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秦岭突然问道“为何孩子死了这么久,却没有人闻到尸体腐烂的味道。”   孟紫杉突然说话了:“我来推断一下,我想应该是尸体被电梯的下坠之势砸的七零八落,血液渗入了电梯底坑之中,而每次电梯上升下落都会带起尸体,所以这孩子的肉体应该是........应该是被带的整个电梯里都是,每个地方只有很小的一块遗体,故而味道不大。加之电梯上下是会带起风来的,所以风流消散了浓烈的气味,也风干了地面上的血迹,再被灰尘一掩,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说到这里,孟紫杉朝着四周巡视了一圈,不禁打了个冷颤,我们也是如此,我们身处的电梯之中竟然随处都可能有这孩子的残骸。   “那也不太对,就是再少也应该有点怪味啊,细心的人若是自己坐电梯也应该能闻到。”秦岭又提出了疑问。   我摇了摇头,又一次看向了依然惊慌得很的修理工说道:“这个物业公司不太好,打扫卫生有些问题,而住户的素质也有些差强人意。猫狗的经常在电梯里大小便,我记得这个单元还有个卖鱼的,应该是经常提着鱼坐电梯,总之各种人都有,弄得电梯里的味道总不太对。加之物业打扫的并不勤,才导致了大家闻不到。好了,咱们不说这个问题了,秦岭你和阿东赶紧录,我先上去了,呆在下面总感觉不太舒服。我先上去报警,咱们弄完了赶紧走吧。”   秦岭点点头,并没有阻拦我,底坑中站了这么多人显得有些拥挤,我上去后,物业的管理人员已经到场了。他们不停地让烟说好话,邀请我们一起吃饭,但是我拒绝了,摊开双手告诉他们我不是电台的工作人员,只是个过来帮忙的。我掏出手机,义无返顾的报了警。   我坐在花园底下,享受着阳光给我带来的温暖和安定的感觉,平复着心中的紧张,这次的经历虽然并不惊险,但是却让我心里有些难受。这样一条鲜活且生气勃勃的小生命,就因为电梯质量的不合格和检修人员的懈怠以及监察部门的不利而失去了。他的家庭也随着孩子的离去而坍塌了,我点燃一根香烟,静静的抽着思考着。   秦岭他们在半个小时后也出来了,和我一样拒绝了物业领导的邀请,理由很简单,物业方面不希望这则节目报道出去,毕竟这会让整个小区的名誉受损,更何况出现了命案,还是有一部分物业的责任。这个单元的居民肯定会闹上一番,就算不闹也影响不好,日后收物业费可难了。总之这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了,自有物业领导层头疼去,想来接受采访的物业管理人员日子也不会好过,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可能就是这个道理吧。   两天后,秦岭找到了我,给了我一个优盘,我插入电脑后是那天录制的节目,随着摄像机镜头的摆动,我看到站在电梯底坑的角落里有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他在对着摄像机微笑,笑容即欣慰又诡异。   ——————————————————————————   我的身上又是一阵皮紧,鸡皮疙瘩噌的一下就起来了,我点了两三次才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秦岭也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点燃,她戒了很久了,这些年我都没有见她抽过。   我喷出一阵烟来问道:“节目播了吗?这段估计得掐了吧,就算不掐也得找个专家现身,说说什么这是一种物理现象之类的话,否则就是宣扬封建迷信,估计审核不过。”   “切,你对我们的制度倒是了解很。这节目根本没有播出,直接被台里按下去了。”秦岭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说起来这期节目如果播出的话,配上好的剪辑和音效,编辑一番之后定能火起来。   我疑惑道:“为什么?”   “那家物业背后是地产集团,他们为了不造成恶劣影响就把事情给压下去了,再说受害人的母亲都已经疯了也就没人追究此事了,所以不了了之很正常,哼,这个社会啊。”秦岭叹息道。   “这个社会就是个人渣的社会,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没人追究就不查了,公共舆论监察就在何处,媒体因为怕对大企业造成影响就不报关,透明公正认真负责的态度又在何处。我要是国家领导人,我就学朱元璋,干得不好的直接一撸到底。”我义愤填膺的用拳头砸向桌子叫嚷道。   秦岭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小子依然是个愤青,说说吧,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眼见都奔三的人了,老这么飘着可不是事,准备写一辈子东西?”   “有什么不好,顾得吃喝,我又不是太缺钱,这种生活自由自在的挺舒服。”我笑嘻嘻的说道,转而伸手做对秦岭毛手毛脚状,淫笑着说道:“怎么了,秦大主持,想要包养我了。”   “德行,说两句就没正行,行,我还懒得管你了呢。对了,这个你拿着。”秦岭扔过来一个大信封。   我捏在手里已经断定了是钱和卡,我打开一捆人民币,是一万元,还有一张一千元的超市购物卡,我晃了晃手中东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先给钱再办事吗?看来新闻工作者就是有品德。”我笑着做半仰状,“大义凌然”的对秦岭说:“来吧。”   秦岭笑了,两朵粉霞飘上了她的脸颊,这在见多识广结交三教九流的秦岭身上并不多见,秦岭没好气的说道:“别闹,这是那家物业给的,说白了就是封口费,咱俩一人一万,再附送一千块钱的购物卡,也算是大出血了。愤青老鬼,这钱你收不收,反正我收了,既然报道不出去,这也算是对我的补偿了。”   我沉吟了许久,把钱收了起来,站起身来对秦岭说:“我也收了,这世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等钱财虽然收的窝心,但是花的却开心,哎,这就是人生啊。行了,你快去忙吧,我送送你。”   秦岭是上班时间出来找我的,也不便多耽搁,提起了坤包就走了出去,我们下了楼,秦岭坐上了自己的车,冲我摆摆手让我回去,就发动了汽车,从停车场准备倒车出去。就在这时候,我的电话响起了,是疯子的来电。   疯子原名叫胡迪清,是刑侦大队的中队长,经常过手一些大案要案,不过他所负责的通常是自杀或者较为邪门的一些案件,而非那些公诸于众的血案,所以破案的压力也小了许多。此刻有种微妙的感觉游上我的心头,不是周六周天,朗朗乾坤非那纸醉金迷的夜晚,这小子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莫非又有了新的案情。   想到这里,我快步追上了还没启动加速的秦岭,敲了敲窗户,她弹开门锁我拉门坐了进去,秦岭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我对秦岭微微示意让她保持安静,接了电话说道:“疯子,找我有什么事?”   “怎么才接电话,过来,我给你一点灵感。”疯子略有兴奋的说道,看来又是一桩难解之案。 第一卷 凶楼命案 第十章 刑警疯子   秦岭把车子拐出了小区,行驶在宽阔但却有些拥挤的马路上,口中问道:“疯子是谁,咱们去哪?”这时候我已经和疯子通完了电话,然后默默地记下地址,说给秦玲听,秦岭点点头向疯子所讲的地方开去。   我为秦岭解释道:“这个疯子是我一个朋友,叫胡迪清,市局刑侦大队的。”秦岭点点头说道:“你要这么说我能记起来有这么个人。”   “你认识?”我问道,秦岭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笑道:“也算不上认识,刑侦大队一共三个中队,有一次他们系统内搞活动,那时候我不正谈了个男朋友是公安系统的吗,我记得他给我介绍过这个人。对了,人家不是有名字吗,为什么叫他疯子啊。”   我笑道:“那你们为什么叫我老鬼呢?这就是个绰号,这个绰号可不是我给他取的,系统内大部分人都知道。原因有两点,第一,这人是个工作狂,一工作起来就好像入了魔一样,不破案誓不罢休,人一旦专注起来,加上又不笨就会有多种猜测和想法,以找到到最终的真相,但在此期间他的所作所为,让外人看起来就好像疯子一样。比如走路撞墙,开车撞树,他都能干的出来,脑子不定什么时候就跑到案情上去了,属于跳跃式思维。”   秦岭抿嘴一笑说道:“那第二点因为什么呀。”   “疯子是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高材生,我不知道你了解不,这个大学是警察学校中的清华北大,他老爷子又是省厅的老刑警中的一把手,最后挂了副厅级待遇退的休。”我说道。   “那他怎么混得这么差,到市局里工作,才做了个中队长,这不科学啊。”秦岭发问道。   我笑道:“要是合理了,就不叫他疯子了。本来进的是省厅,结果有个案子牵扯了高层,这小子非得一查到底,单位为了接到了命令,说事件不扩大化,可这个疯子非要坚持寻找真相。要不是看在他老爷子的面子上,早让人给整了,就因为不服从命令,只能让他停职留薪了。结果停职期间,他自己硬是寻找到了真相,苦于没法曝光真相,他选择了舆论的力量,大面积的运用舆论把事情炒热。当年的网警还不是特别多,等事情闹大了以后再想删帖或者封网站就已经来不及了,话说回来,他那几年中国人名公安大也不是白念的。一般的网警还真奈何不得疯子怎样,就这样事情是办成了,但是领导层大怒,说这是无组织无纪律,但疯子却一本正经的敲着自己的警徽义正言辞道:我选择正义。”   秦岭莞尔一笑颇感兴趣的说道:“到是条汉子。”   “怎么你喜欢,我介绍给你。”我调笑道,秦岭骂道:“去,快别闹,继续讲下去。”   我撇撇嘴说道:“还有什么好讲的,这就是老关系和现任高层的博弈呗,然后疯子就调到了市局,成了市局刑侦大队的一个中队长。其实本来变通一点的话,凭他的能力也能重新爬到很好的位置,因为这家伙破案确实有一手。可是现如今,他所在的二中队则属于刑侦大队中的碎催,一队破大案命案要案,三队破的是涉黑和涉毒,以及配合其他监察部门执法,也就是陪着检察院抓那些顽抗的官僚。最牛b的是针对秘密力量的培养,这个可不是我吹,你查查百科全书,这属于刑侦大队的工作,有点像国家安全局的负责范围哈。”   “那疯子所在的二队是干什么的呢?”秦岭问道,我答曰:“本来是经侦,因为刑侦大队是将原来的刑警大队,经侦大队,禁毒大队合并而成的。但是你知道经侦的油水很多,放到疯子这个执着的人身上有案子他就破,即使他知道破不得也要破,所以挡了某些人的财路。这才被分权,也就是说二中队有两位中队长,一位负责经侦,另一个就是疯子。自杀案件刑侦大队也要过手,还有些就是疑似自杀的暗自,只要不是太重要的都扔给了疯子。这家伙疯头疯脑的,事情办得倒是漂亮,领导也不爱管他了,放任自流,破案率上去了,这种不同流合污的人也因为职位原因碍不了事,所以疯子现在和闲散人员没什么两样。有些较为离奇的案子还能叫我去参观一下,给我提供一些写作的灵感,当然这也托了他不是负责重案的福,要是大案子我根本进不了封锁线。”   “我这么介绍,秦大记者满意不,要不要给你俩牵根红线。”我又坏笑起来,秦岭却白了我一眼说道:“反正我觉得他办事挺血性,不和你一样为五斗米而折腰,别瞪眼,我一说实话你还急了呢。说正经的,要是长得帅,可一定要给我介绍啊,姐不下手,早晚有人捷足先登。”   我点点头,心中却暗自偷笑,一会儿见了疯了,她非要大跌眼镜不可,因为疯子在工作状态中总是邋里邋遢的,也从不穿警服,想来胡子拉碴头发乱的也像鸟窝一样了。   我们来到了疯子所说的那个楼下,这是一栋80年代的老楼,看起来有些老旧,但是干净整洁,这里没有地下室,只是一个笔直的院子,院子里就一座楼,还有一排低矮的房子是车棚,只是车棚是一家一个的那种,每一家都安上了绿色铁门。   我按照疯子所说的,走到了第一个楼栋的三楼,此楼是一层三户的房子,想来没家应该有70——80平,秦岭为我解释道:“这是老干部的宿舍楼,周围这些院子里的楼都是各个单位的老干部宿舍。”   “你怎么知道的?”我疑惑道,秦岭微微一笑答道:“我曾经做过一次民生采访,就在这一片,当时好像是下水管道的问题,咱们怎么进去。”秦岭说着指向紧闭着的防盗门。   我一脸不屑的哼了一声,伸手敲响了防备,说道:“笨,当然是敲门进去了,难道还念咒语啊。”   防盗门很快就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恶臭扑鼻,我眉头一皱心中明白这是尸臭,之前我接触过一两次,至今记忆犹新,可是今天的尸臭中还夹杂着一股别的味道。   开门的是个小民警,他不认识我们,瞬间眉头皱成了一个团,然后很横的问我们:“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刑侦二中队刑警正好从屋内走过,看了门口一眼对那个民警说道:“是自己人,让他们进来。”我伸手冲那个刑警打了个招呼,收起了准备给疯子打电话的手机,带着秦岭走了进去,越往里走越觉得尸臭味极其严重,这也就是为什么关上防盗门的原因,若是这样的气味散布到楼道里,肯定会引起居民的猜忌,从而引发恐慌。   小刑警给我递过来两个口罩,说道:“已经开窗户通风了,但是还是味道很大,你们还是带上吧。”秦岭接了过来拢着头发,不让头发遮住视线。我看到那小刑警没戴,一时间争强好胜心起,接了过来却并不带上。   就在这时,疯子从里屋走了进来说道:“让你带上你就带上,这味道有毒,非得长病了才高兴对吧。这位是..........秦岭,老鬼你怎么把秦岭给带来了。”疯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邋里邋遢脏不叽歪的休闲装,而是笔挺的警服,显得一丝不苟,那口罩下的剑眉星目很有神,虽然看不见嘴但是阳刚之气早已油然而生。   我一时间愣住了,准备戴口罩的秦岭也愣住了,只是我愣在他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了秦岭,而秦岭则不是,只听她低呼一句:“好帅。”   疯子显然是听到了,看向秦岭,秦岭脸一红低下了头,这种小女儿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转而疯子又瞧向我说道:“问你话呢?!”   “你咋呼什么呀,正好秦岭在我家,我就让她把我送来了,你放心她不会拍摄的。”我知道疯子担忧什么。   疯子听了这话,冷哼一声说道:“我倒不怕这个,虱子多了不怕痒,再背一个处分又何妨。主要怕秦记者播报出去引起恐慌,寻常地界还则罢了,只是这个楼上多是老人,万一让他们多心了可不好,都一把年纪了受不了惊吓。”   “好善良的人。”秦岭小声嘀咕道,疯子的眉毛一挑显然是笑了说道:“不是善良,谁家里没个老人呢,将心比心吧。我在有次系统内的晚会上见过你,你俩还在一起吗?”   秦岭面色一沉,心说这下可完了,忘了疯子见过自己和以前男朋友的甜蜜劲了,虽然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是外人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秦岭只能摇了摇头,带上口罩不再说话,我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疯子显然没明白秦岭是怎么想的,以为触动了秦岭的伤心往事,忙解释道:“真不好意思啊,我口无遮拦了,这个......节哀顺变,不对不对,反正就让他如风一般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