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天下班的时候,我看了下手表,都快十二点了,夜宵城其他的店铺早就打烊了,老板周扒皮却还在算账,一点也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小鱼啊,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隔了一会儿,他递给我一个信封。 我接过来一数,发现比平时多了一千:“老板,你给多了。” “错不了,这是你应得的。”周扒皮冲我意味深长的一笑,手突然搭到我的手背上,语气诱哄的说道,“只要你肯从了我,以后每个月都会多给你一千。” 从你妹!这阵仗我在电视里不是没看到过,却从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忒他妈狗血了。如果放在平时,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剁下这只咸猪手,可转念一想下个学期的学费还没找落,硬是把火给憋了回去。 “哈哈,没想到老板您还挺幽默的,演的真像那么回事儿。”我咬牙切齿的打着马虎眼,“如果去当演员,一准是奥斯卡影帝。” 说着就要把手往回抽,结果非但没抽出来,反而被周扒皮抓地更紧了。还特猥琐的用手指在我手背上来回摩挲,笑得一脸淫荡:“叶小鱼,你知道我的意思,别搁这儿跟我装傻充愣。” 说完不等我反应,他一个饿虎扑食把我压倒在了餐桌上。我只觉得后背要断了似的一阵剧痛,脖子已经被他肥肠一样的嘴巴给啃住了。 “你放开我!”真他妈日了狗了,我差点没直接给恶心吐。怒火上来,摸到桌子上的消毒碗就一瓢开在他后脑勺上。 “啊!”周扒皮吃痛恼羞成怒,狠狠扇了我一个大耳刮子,顿时我只觉得眼冒金星,两耳嗡嗡作响,“丑八怪,也不瞧瞧自己长什么德行,要不是我家母老虎不下蛋,老子能看上你?”话落他又扑了上来,这回索性直接咬在了我的嘴巴上。 “唔!”我用力瞪着脚,想把他踹下去。然而我九十几斤的体重在他近三百斤的吨位碾压下,根本就是蚂蚁撼树。 “别白费力气了,乖乖听话,老子不会亏待你的。”他喘着粗气,满面通红。 只听“咝啦”一声,我的衬衫就被扯开了,露出一大截白花花的肩膀,浑身的寒毛也跟着倒竖起来。这回我真的慌了,因为害怕,眼角都被泪水浸湿了,手却还死命的抵在胸前:“放开我••••••唔!” 就在叫天不应,喊地不灵的节骨眼上,头顶的白炽灯忽然白光一闪,亮的异常刺眼。又忽明忽暗的狂闪几下后,四下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妈的,保险丝又断了!”周扒皮咒骂一句,但很快又笑了,“灭了灯更好,省的等会儿在兴头上被你的脸倒胃口。” 我想趁机溜走,结果反被他一把揪住头发:“想逃,门都没有!”脑袋就被死死按在了桌子上。眼看脱身无望,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吱呀声,原先被周扒皮反锁的门居然自己缓缓打开了。 我只觉得浑身一冷,午夜的凉风从半开的门外吹进来,让漆黑的屋子莫名多了份阴森森的感觉。 “什么人?”周扒皮做贼心虚的冲门的方向大喝道。 我一急,条件反射的想喊救命,却被周扒皮抢先一步,捂住了嘴巴。一时间,四下寂静一片,连根针掉下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在远处昏黄的路灯投射下,半开的门外同样死寂一片,根本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破门,老子迟早给拆了!”周扒皮明显松了口气,钳着我的双臂,骂骂咧咧的去关门。 我一面盘算怎么脱困,一面被迫跟着他走。走到一半,摸黑中脚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险些没摔倒。正郁闷,这个硬邦邦的东西突然动了,紧贴着我的脚踝慢慢滑了过去。冰冷又粗糙的质感,没来由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那东西是活的!我当即吓得噤声,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周扒皮见我忽然不走了,用力推了一把:“叶小鱼我警告你,别给老子耍花招。操!什么玩意••••••”他话没说完,也跟着停住了,抓住我的手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在不住的打颤。 我无瑕理会他,心跳快到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却梗着脖子连大气也不敢出。头顶房梁上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沙沙”声,仿佛有无数张嘴巴在黑暗中窃窃私语,既清晰又模糊,紧贴着头皮越来越近。 下一秒,只觉得脸上一冰,一个湿漉漉的东西顺着我的耳朵根快速扫了过去。但很快,又到了我的鼻梁上,紧接着又滑到了我的嘴唇上,甚至还想往里探。我头皮炸了一般,脑中一片空白——是舌头!一根又细又长的舌头! “啊!”正当我快要崩溃的时候,耳边猛的炸响一声惨叫,周扒皮钳住我的双手用力往后一拽,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把我甩了出去,额头砰的一下磕在了桌角上。我痛的倒吸一口凉气,使劲晃了晃脑袋,从地上坐起来。 刚刚周扒皮,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拖走了? 尽管看不到他的人,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就在不远处,而且情况好像不太妙。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般,一阵急促的“咕噜”声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其中还夹杂着渗人的,骨头不断被挤压时发出的“咯咯”声。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让整个餐馆大厅瞬间陷入了比寂静更为恐怖的氛围中。 “救••••••命••••••”终于,黑暗中传来断断续续的两个字。虚弱的声音一下让我想到了被浪头拍打在沙滩上的鱼,濒临死亡。 现在餐馆里能救他的,除了我,还能有谁?出于本能,我根本不想救这种人渣,可如果要见死不救,又实在做不到。 我伸手在地上摸索,抓到一只玻璃杯。仔细辨认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扬手就要扔过去。不料就在这时,原本熄灭的白炽灯忽然刷的一下又亮了,顿时照的整个餐馆亮如白昼。 适应黑暗的眼睛习惯性的眯了一下,等看清楚眼前的一幕后,高举的手一下顿住了。只觉得喉咙里塞了一大团棉花,想要尖叫,腿却先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扒皮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两只眼睛半睁着涣散无神,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告诉我,他还活着。而紧贴在他脸上的,居然是一只森森吐着信子的硕大蛇头!蛇如水桶般粗细的身体,正死死缠在周扒皮的身上,还在慢慢收紧。 极度的恐惧和惊愕,让我无瑕去思考为什么餐馆里会出现这么大一条匪夷所思的巨蛇。而奄奄一息的周扒皮,此刻还在向我求助,只是嘴巴一张一合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感受到我的注视,一直吐着信子在周扒皮身上试探的巨蛇,突然伸直脖子,转过脑袋直勾勾的看向了我。 它泛着森森寒光的鳞片,犹如烈焰顶端的火苗一般,蓝的幽深幽深。连同灯光下,散发着琥珀一样淡黄色光泽的瞳孔,都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寒气逼人。仅仅只是对视一眼,我就像置身于数九寒冬中,整个灵魂从里到外都要被冻住了。 空气里充斥着冷血爬行动物特有的冷腥味,身上的每一根寒毛因为死亡的威慑,都不自主的战栗起来。一时间我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巨蛇离自己越来越近,连逃跑都忘了。 “嘶嘶——”鲜红色骇人的蛇信子已经到了跟前。 我坐在地上,望着居高临下俯视我的巨蛇,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了,连尖叫的机会都不给我。只觉得眼前一暗,巨蛇就张开血盆大口,夹杂着耳边簌簌的冷风,飞速朝我扑了过来。 第2章 就在我以为这次死定了的时候,感觉双脚一轻,整个人被凌空提了起来。 疑惑的睁开眼睛,立马愣住了——巨蛇居然叼着我的衣领,把我拎到了桌子上。 不仅如此,把我放下后它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用冷到毫无温度的脑袋在我的脸颊上来回蹭了蹭。这种违和的亲昵感,就像失散多年的流浪狗和主人重逢一样,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当我觉得自己就是那只流浪狗的时候。 “••••••”我无语的望着莫名其妙安静下来的巨蛇,用力掰住桌子,身体还在瑟瑟发抖,却忍不住奇怪的想:难道它认识我?还是嫌弃我身上味道难闻,不好下口? “叶小鱼,救我。”正在这时,那头半死不活的周扒皮恢复了神智,痛苦的缩在地上直哼哼。我翻了个白眼:老娘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救个屁啊!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在听到周扒皮的声音后,之前还算温驯的巨蛇突然发难了。充满压迫性的身体顿时笔直竖了起来,像一道幽蓝色的闪电,张口朝周扒皮咬去。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 “砰!”沉闷的撞击声。 说时迟那时快,在周扒皮的脖子即将被咬成两截的时候,我脑袋一抽,电光火石间把一直攥在手里的玻璃杯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巨蛇的后脑勺。玻璃杯应声落地,敲在大理石地板上,碎成了无数玻璃渣。 “嘶——”巨蛇吃痛,似刀尖般锋利的牙齿在距离周扒皮几公分之处停了下来,慢慢的扭过脖子,看向我。 我吞了下口水,也不知道打哪来的勇气,趁它还没反应过来,当机立断冲出了餐馆。真是活见鬼了!在刚才的一瞬间,我竟然从巨蛇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法掩饰的痛苦和诧异。 来不及想那么多,我一口气跑进家门,这才想起周扒皮还在餐馆里。要再返回去救他是不可能的,毕竟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出于人道主义,我帮他打了110和120,也算仁至义尽了。 缓了好一会儿神,我才从地上爬起来,打算泡个热水澡压压惊。躺在注满热水的浴缸里,满足的叹了口气。回想今晚,真是邪了门了——又是被老板潜规则,又是撞上巨蛇怪,还敢不敢来点更刺激的? 泡完澡从浴缸出来,我一边用手抹开附着在镜子上的水汽,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镜子里渐渐清晰的脸,想到之前周扒皮一边想要我,一边又嫌弃的骂我“丑八怪”时,我忍不住笑了。 说实话,这张脸的五官真没什么可挑剔的,眼睛大,鼻梁挺,皮肤也不错。唯一的败笔就是一枚鸡蛋大小的鲜红色胎记,从右边的太阳穴一直延伸到额头上,跟一团风中猎猎燃烧的火焰似的,既刺眼又突兀。 而在这个全民看脸的时代,有这样的胎记,就算是九天仙女下凡,也会变成路人甲。算了,长得漂亮是老天爷赏饭吃,像我这样人丑的,还是多读书吧。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在头顶挥了挥,好像只要这样做就可以把所有的不如意都赶跑。随后裹着浴袍钻进了暖烘烘的被窝: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受过惊吓之后人特别容易犯困,才沾到枕头,就睡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的正香,迷迷糊糊中感觉被窝里灌进一阵冷风。紧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冰冷的触感紧贴着我的皮肤,一寸一寸游走,越来越往下。 我难受的挣扎了一下,想翻身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仿佛被一根无比结实的大绳捆住了一般。连眼皮都跟抹了502似的,怎么也睁不开来。 随着我的呼吸,这根绳子好像活过来了,越收越紧,勒的我呼吸一滞。迷糊中,甚至能感觉到它鳞片一样粗糙的表皮下,有心脏在强有力的跳动。 是蛇!刹那间,脑海里划过餐馆里惊心动魄的一幕。难道那条巨蛇,跟着我到家里来了?不对,它又不是猎狗,怎么可能找到我家。 一定是之前惊吓过度,才会做关于蛇的噩梦。别怕,放轻松,一切都是假的。 “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正在我试图催眠自己的时候,一个冷冽中透着戏谑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根低低传来。陌生的声音,陌生的气息,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我吓得打了个激灵,想说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我好心好意救你,你反倒拿杯子砸我,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坏东西。”说话声低沉了几分,听得出对方有些不悦,“既然你这么调皮,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缠住我的那股力道蓦地消失了。几乎是同时,一个冰冷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光滑的皮肤,修长的四肢,还有缠绕在我脖颈间千丝万缕的头发。我顿时明白过来,在我被窝里的不是蛇,而是一个人,一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一个长头发的男人。卧槽,这什么情况? 现在我真的混乱了,完全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只感觉对方的手伸进了我的浴袍,在慢慢的往上移动。直到快要碰到胸口的时候,一用力,整个浴袍就被扯了下来。 突然碰触到空气的皮肤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拼命挣扎,偏偏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如同案板上待宰的羔羊,只能眼睁睁任凭摆布。 于此同时,一只手已经伸到了我的两腿间。像是为了故意惩罚我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渐渐往上游走•••••• 他妈果然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只是随便想想还有没有更刺激的,结果更刺激的就真的来了。 我扣紧牙关,直到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耳边还回响着对方急促的呼吸声。在无尽的黑暗中,我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打破了。这回是真的完了,我绝望的想。 早上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我懒洋洋的睁开一条缝,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从床上坐起来,我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上下痛的厉害,好像昨晚被人套进麻袋暴打了一顿似的。 等等!一想到昨晚,我立马清醒了,猛地一把掀开被子——睡袍还好端端的穿在身上,除了腰酸背痛,抬不起胳膊腿之外,身上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最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个可疑的男人! 我暗自松了口气:果然是个噩梦,幸好只是个噩梦。 大清早这么一吓,睡意全无。又意识到上午还有两节专业课,我也不敢再拖拉,赶紧起床洗漱,换了套衣服就匆匆忙忙出了门。 一走出楼道,就看到附近的居民三五成群的聚在小区大门口,窃窃私语着什么。有的急得直跺脚,有的烦躁的走来走去,还有的拿着手机气急败坏地在打电话。更有几个白领打扮的女人一脸惶恐,哆哆嗦嗦的浑身发颤。 这是怎么了?我纳闷的往前走,还没到门口,就被门卫张大爷拦住了:“丫头,别过去,前面危险着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问这话的时候,已经陆续有人原路返回了。 “不知道撞了哪路神仙,今儿个早上我一起来,就看到咱们小区门口密密麻麻爬了一地的蛇,全是带毒的。”张大爷用手比划着,告诉我千万要小心,否则被咬一口,阎王殿的小鬼就该来索命了。 又是蛇?我不禁蹙了下眉,还真是邪乎了。从昨晚碰上那条骇人的巨蛇开始,蛇这个字眼好像跟我卯上了一样。梦里出现蛇也就算了,现在青天白日,小区让毒蛇给包围了,这又怎么解释? 难不成我最近和蛇反冲,还是这几者之间,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必然联系? 正想的出神,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就听到有人被蛇咬了。一时间聚集在门口不敢出去的人全都乱了,尖叫着往里涌了回来。 我倒退不及,也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没站稳。眼看脸朝下就要摔个狗吃屎,幸亏从旁伸出一只手,飞快的拽住了我,下一秒人就扑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第3章 “谢谢。”我刚站稳脚,一抬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个修长笔挺的背影,和一头飘逸的黑色长发。这妹子好高啊,我感叹了一句。 “快看!那些蛇游走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嘿!成精了,我刚报警它们就走了。”打电话的人附和。 “走了不是更好,该干嘛干嘛,都散了吧。”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大门一下冷清了。我走出来的时候还刻意往四下张望了几眼,别说蛇了,连张蛇皮都没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走在路上,却总能隐约听到一阵低不可闻的“嘶嘶”声。好像有人在我耳边低语,又像••••••蛇在吐信子。 看来巨蛇后遗症不是一般的严重,我用力拍了下脑袋,想着过两天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 正在等公交车,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居然是警察打来的。说周扒皮现在在医院,有些事情需要向我当面了解一下。我想了想,答应下来,换了辆公交直奔医院。 早上的公交总是异常拥挤,我艰难的在人群中练习金鸡独立,时不时要接受别人异样眼光的洗礼。开到中途的时候,司机踩了个紧急刹车,我不小心踩了后面的人一脚。 “你瞎啊,踩到老子了知道不?你这种丑八怪来坐公交,简直是污染空气,还有没有公德心!” 我道了歉,这个男人依旧喋喋不休骂了一路,没有人试图帮我说话,反而给了他们正大光明围观的理由。早就习惯了!我低下头,假装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直到快下车的时候,我扯了下嘴角,冲那个聒噪的男人竖起两根中指:“你出门在外这么有公德心,你妈妈知道吗?”说完,不等他追上来,我飞快的冲下了车。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HolleKitty!我丑怎么了,我没公德心又怎么了,又没吃你家大米,瞎逼逼啥? 走进病房,一眼就看到周扒皮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的啃着苹果。见他这么精神,我就知道一时半会死不了。他老婆,也就是餐馆老板娘,看到我进去,一把拉我坐到了椅子上:“小鱼啊,快跟警察同志说说昨晚的情况,老周非说有一条这么大的蛇溜进了店里,要真是这样,不把他给生吞活剥了,还有命搁这儿啃苹果?” 老板娘是个实诚人,心直口快,我之所以没换工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她一边夸张的描述着蛇的大小,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 “你就是叶小鱼?”不等我开口,其中一个警察先问话了。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他。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古铜色的皮肤,剑眉,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非常有正义感。 “昨晚是你打的报警电话?”他示意另一个警察做笔记,自己则继续问道,“能跟我们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咳咳!”我正要说话,一直没吱声的周扒皮突然呛了几声,趁着警察没注意的时候,还挤了挤他特猥琐的三角眼,一脸哀怨。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让我高抬贵手,别把他龌龊的事情抖出来吗?其实在进病房前我是不打算放过他的,可一看到老板娘,又想想自己现在才大二,还有两年的学费没着落。加上手头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周扒皮试图对我不轨,而且他这次也吃了苦头,多少得到了报应。 多方面因素一综合,我决定给周扒皮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他要是还敢有下次,我叶小鱼也绝对不是吃素的。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餐馆快打烊的时候,正好赶上停电,然后••••••”我把昨晚的事情掐头去尾说了一遍,重点主要描述两人如何被巨蛇攻击的一幕。听我讲完,周扒皮明显松了口气,苹果也啃得更起劲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打电话报警的时候人在哪里?”这警察问的还真仔细。 “当时为了救老板,我用玻璃杯把蛇砸了,然后那条蛇就来追我。我一害怕逃走了,到了家才打的电话。”这倒是实话,毕竟作为一个女孩子,因为害怕而逃走再正常不过。况且我为了救人差点把自己命都搭上了,没道理要追究我的责任。 “小鱼,幸好有你在,老周才捡回一条命。这样,下个月开始,以后每个月多给你一千块,可别跟我客气!”老板娘听我说完,又拉住了我的手,一脸感激。周扒皮抬了下眼皮,也无话可说。 两个警察又问了些问题,确定我和周扒皮的叙述大致相符,表示会对夜宵城周围进行排查,让我们别担心,这才满意的离开。 这么一折腾,赶到学校的时候自然是迟到了。我偷偷从后门溜进去,刚坐下,前排的副班长王倩倩就丢过来一张纸条。我打开来一看,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中午十二点体育器材室见。署名:林晓洸。 我不由的攥紧了纸条,心跳的飞快。林晓洸是我高中时就暗恋的男生,因为他,我才会报考这所大学。幸好老天爷眷顾,不仅让我考上了,居然还被分到了同一个班。 我欣喜的弯了下嘴角,尽管知道教室里有一半的人正等着看我的笑话。可是面对喜欢了五年的人,我还是不想错过任何和他见面的机会,哪怕明知可能是陷阱。 当我午饭也没吃赶到器材室的时候,隔着玻璃窗真的看到了林晓洸,他正在整理排球。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推门走了进去:“那个,林晓洸同学,你找我什么事?” 不会是要跟我表白吧?虽然知道很不靠谱,但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有点幻想。 “什么?”林晓洸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我没有找过你。”说着,他搬起球框走出了器材室。就算他没有明说,可从他的眼神里不难看出,那一抹竭力掩藏的嫌弃。 毫无疑问,又被王倩倩给耍了。我调头要出去,不料从门外走进来三个女生,一下挡住了我的去路,其中一个还把门锁上了。 “你们看到了吧,老话说的一点也不错,丑人多作怪。”说话的人正是副班长王倩倩。 “没想到你还真敢来,也不怕把林晓洸吓到。”王倩倩的跟班一号刘玲阴阳怪气的说,“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林晓洸答应和我们家倩倩交往了,你这个丑八怪就别再痴心妄想了。” “是啊,我要是你就干脆套个麻袋把脸遮起来。”跟班二号李萌接过话茬,“嘻嘻,你不害臊,我们还替你害臊呢!” “我说怎么突然这么吵,原来是三只野狗在叫。”看着她们一副想要为民除害的嘴脸,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独自一人在外生活,要说收获确实不多。但起码学会一个道理——对我好的人,我会加倍回报,对我不好的人,我也会加倍奉还!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白莲花,我长得不像白莲花,更没必要做一朵白莲花。 “班长,她骂我们是狗!” “不让你吃点苦头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王倩倩气急败坏的扬手就要打我。 我头往后一偏,给躲过了。 “你竟然敢躲开!”李萌和刘玲见状要上来帮忙。 我乐了,这两姑娘怕是读书给读傻了吧?我不躲难不成还要傻乎乎的站着挨揍?不过笑归笑,以一敌三,我自认不是吕布转世。见势不对,也没敢逗留,连忙朝门外跑去。 只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头发被王倩倩拽住狠狠扯了一把。我吃痛,整个人失去平衡,四仰八叉往后摔了下去。 第4章 “你倒是跑啊,小贱人,今天保证不打死你。” 我摔在地上,王倩倩一个大耳刮子直接扇在了我脸上。 这一巴掌毫不含糊,我被打得脑袋嗡嗡作响,嘴上却还在说:“那你还是打死我吧,不然回头我可不敢保证不打死你。” “你!”王倩倩气的不行,扬手又要打。我被刘玲和李萌按在地上,有心想躲也无济于事。只能默默哀叹,想着周末空了去庙里一趟,好好去去这两天的霉运。 “啊!”正等着挨第二个耳刮子的时候,我没叫,王倩倩倒先叫上了。撕心裂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她怎么样了。结果一抬头,紧跟着也被吓蒙了。 一条通体乌黑,足有手腕大小,也叫不出什么名字的蛇正挂在王倩倩的肩膀上。一边顺着脖子往上爬,一边“嘶嘶”吐着信子在她脸上来回试探,仿佛在评估这道点心的可口程度。 “快,快把它拿开!”此刻的王倩倩被吓的面红耳赤,哪里还有半点淑女形象,只差没上蹿下跳了。 “倩倩你别过来,啊!” 刘玲和李萌看到王倩倩靠近,躲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我。混乱中,我趴在地上还被踹了两脚,顿时从惊吓中清醒过来,跟着她们往后撤。 “救命啊!”结果没走几步,刘玲和李萌又退了回来,“蛇,好多蛇!” 话音刚落,“嘶嘶”声此起彼伏,瞬间从墙角堆放各种体育器械的地方密密麻麻涌出一堆的蛇。大的小的,花的绿的,全都说不上名字。它们竖着脖子,扭动着细长的身体,眨眼就到了跟前。 这他娘的是掉进蛇窝了吧,一个器材室怎么会平白无故跑出这么多蛇?我看着快要吓到晕过去的王倩倩,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嘴唇不住发抖,小腿都在打颤。毕竟这些蛇有没有毒都不知道,要是被咬上一口,事情可大可小。 但是很快,在狼狈躲避时,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蛇虽然来势汹汹,可是一旦经过我身边,就会自动绕道。好像根本看不到我,或者像有意识一样,在刻意回避我。 难道这些蛇是受人指使,故意在帮我吓唬王倩倩她们?我看着三个吓到花容失色,尖声惊叫的女人,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脑洞。与其说这些蛇有意识,不如说它们也被我的脸给吓到了,来的更有说服力一点。 就在我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时,一旁被吓到崩溃的王倩倩撞倒了放置标枪的木架子。只听“哗啦啦”一阵闷响,木架上的标枪如同出鞘的利剑似的,齐刷刷朝我的方向飞快刺过来。 我了个去,这下死定了!因为距离实在太短,四周又爬满了蛇,根本没时间躲,也无处可躲。眼睁睁看着标枪越来越近,一想到自己死后,身上布满了血淋淋的窟窿眼子,我就忍不住自嘲:活着的时候已经够丑了,没想到连死都不能死的体面一点。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忽然感觉身上一冷,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梦见一个人俯身看着我,虽然离的很近,却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仿佛他的四周始终萦绕着一层浓浓的雾气,让一切都变得非常不真切。只感觉是个男人,很高,头发很长。 他看了我一会儿,伸出手在我被打的脸上抚摸了几下。冰冷的触感顿时让火辣辣的疼痛一下消减不少。 “坏东西,还真不让人省心。”他凑到我的耳边低低的说道,和他的手一样,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气息不禁让我打了个哆嗦。 这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我用力回想了一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听到我这样问,对方沉默片刻。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没有说话,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在生气。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我确实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号人。 “呵,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半晌,他戏谑的轻笑一声,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情绪,“不过在此之前,给你一个小小的忠告,为了他人的安全,千万别背着我在外沾花惹草。” 这••••••算哪门子忠告?说的好像我是个缺爱的女流氓似的。好吧,就算我缺爱,那也是个有节操的女流氓,因为这么多年我只喜欢林晓洸一个人。 等等,貌似重点错了!先不说我先天条件不足,没法到处勾搭,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在外沾花惹草又怎么样,关你一个陌生人鸟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叶小鱼。”正在腹诽,他忽然扣住我的手腕,低头狠狠噙住了我的唇,“记住,从今以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毫无防备之下,我被亲了个正着。刚要发飙,猛的感觉身上一轻,等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人影。我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保健室的床上。 原来是个梦啊,我下意识里摸了摸嘴唇,真实到好像冰冷的气息还残存在上面。这算什么,一个诡异的春梦?也未免太荒唐了。 从床上坐起来,紧接着想到了在器材室的一幕,连忙低头查看身体。完好无损,别说窟窿眼子,连道划痕都没有。太好了,我没死,我还活着! 与此同时,我看到了另外几张床上躺着的三人,个个面白如纸,双目紧闭。看来这次确实吓的不轻,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你觉得怎么样,头晕不晕?”听到动静的保健医生走了进来,关切的询问。仿佛没有看到我脸上的胎记,表情十分温和。 “我很好,谢谢。”保健医生是个年过四十的女人,看上去挺有气质,“医生,请问一下,是谁送我们过来的?” “哦,是这样的。有个班级要上体育课,正好去器材室,看到你们四个晕倒在地上,就给送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那麻烦你了。”我最后瞅了一眼还没醒来的王倩倩她们,再次跟医生道谢后,走出了保健室。 照医生的话来看,被发现的时候,器材室里已经没有蛇了,否则学校早就闹翻天了,怎么可能一个个没事人一样。或者说,很有可能器材室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出现过蛇,这很可能也是梦的一部分。 我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两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都让我有些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了。也许真的是临近期末考试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精神不好。我一边想着怎么缓解压力,一边回教室整理课本。晕了一个下午,其他人早就放学了,还上什么课。 回到家,随便吃了碗泡面,就匆忙赶往夜宵城上班。天气热,出来吃夜宵的人越来越多,三五成群的,生意好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小鱼,8号桌的爆炒猪大肠好了。”老板娘吆喝一声。 我才结算完另一桌的账就急急忙忙跑过去,接过盘子往8号桌走。也不知道是白天受了惊吓还是天气太闷,或者是这猪大肠实在味道太冲。总之那又腥又辣的味道钻进鼻子里,让我的胃忍不住一阵翻涌,酸水一下冲到了喉咙口。 “呕!”我放下盘子,急急忙忙跑到了一旁的角落里,俯身干呕起来。傍晚吃的泡面早就消化光了,吐了半天除了一些酸水什么都没有。可就算这样,总感觉胃里恶心的慌,好像有一口气顶在那里,咽不下又吐不出。 “小鱼,你脸色咋这么差,没事吧?”发现我的异样,老板娘上来询问。 我冲她摆摆手,示意不碍事。这两天周扒皮住院,店里本来人手就不够,而且老板娘给我加了工资,要为了点小事请假,也说不过去。 “没事就好,那边客人吃完了,去收拾下桌子。”她拍拍我的肩,转身又忙开了。 后来在上班期间,我又吐了两次,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都吐不出来。回到家后,睡前又吐了一次。这下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人在外身体是本钱,对于健康我还是很重视的,毕竟指望不上有谁能依靠。 想想明天上午正好没课,保险起见,还是去一趟医院比较放心。 第5章 “你的肠胃很好,没有任何问题。”医生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至于屡次呕吐的原因,建议你去看一下妇产科。” 一大早到了医院,又是挂号又是检查,好不容易折腾完,结果被医生带到了妇产科。我笑了,就算胃没有毛病,也不至于让我看妇产科吧,难不成我呕吐还能是因为怀孕了? 别逗了,长这么大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怎么可能怀孕。别告诉我是圣母玛利亚转世,耶稣能跑到一个东方人肚子里? “小姐,您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此刻坐在我面前穿着白大褂笑得一脸温柔的女医生不是天使,而是索命的白无常,“头三个月胎儿很不稳定,建议您不要做剧烈运动,更不易行房事。” “……”行房事你妹!睁大眼睛仔细瞧瞧,在你面前其貌不扬的女人还是个如假包换的黄花大闺女。 我想咆哮,可看着检查报告单上的结果,手指冷的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真是日了狗了,一个还没拆包的女人,怎么可能好端端会怀孕,而且已经有两个月了! 回想两个月前,白天学校上课,晚上夜宵城打工,清白的不能再清白,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说,我是个雌雄同体的怪物?fuckoff!要真的是雌雄同体,到我现在这个年纪,孩子早就一箩筐会打酱油了! 等等,不对劲的地方,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了前一晚上那个诡异的噩梦。难道,我真的在梦里被一个男人强了,然后怀上了他的种? 靠!我怀疑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一定会精分。先不说做梦会让人怀孕这件事靠不靠谱,就算真的会,加上今天事情过去也才两天,肚子里的孽种怎么可能有两个月? 要按这样算,是不是等到第十天,孩子就要呱呱落地了?洗洗睡吧! “为了宝宝的健康,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千万别吃生冷辛辣的食物……”走出医院,耳边还回想着医生热切的叮嘱。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的家,只知道这是上大学以来第一次翘课,也是打工以来第一次翘班。 整个下午都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满脑子来回只有一个问题:“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是啊,我才21岁,离大学毕业还有两年。本来就不堪推敲的人生,再多一个莫名其妙的拖油瓶,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继续撑下去。 一直躺到太阳下山,天色灰蒙蒙,我才从床上下来,强打起精神下了楼。是的,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再确定一次。要是误诊最好,可如果真的有了,没办法,只能打掉! 从药店出来的时候,还听到导购员在互相挪揄:“瞧人家,长成这德行都有人要,你也不差,怎么还是万年单身狗一只?” “单身狗怎么了,又没吃你家狗粮。” 呵呵,我倒是万年单身狗不假,只不过是一只莫名其妙怀孕的单身狗。 一回到家,我就心急如焚的冲进了洗手间。等待的过程无疑是煎熬的,可比起看到结果,这些煎熬算个屁!我捏着两条杠杠的验孕棒,恨不得喝一瓶敌敌畏直接去回炉重造! 坐在马桶上发了会呆,我心灰意冷的把验孕棒丢进垃圾桶,重新躺回了床上。又做了好一会功夫的心理建设,才终于接受这个不争的事实。 随后给班主任和老板娘打了电话,各请了三天病假。没办法,事到如今只能兵行险招。毕竟还要完成学业,实在不能胜任带球过日子的风险。 请完假后,我换了套衣服出了门,想四处打探一下比较靠谱的私人诊所。正规医院是不敢去的,一个是费用太贵,我还要留着钱付房租和下个学期的学费。另外一个是人多眼杂,万一让哪个熟人看到,我叶小鱼就彻底完蛋了。 马路上人来人往,基本都是三五成群,像我这样孤零零的一个,难免显得有几分突兀。不过现在完全没工夫顾影自怜,我强打起精神,视线在各处的弄堂和电线杆上瞟。很快,一则广告印入眼帘:妇友门诊,女性朋友的知音。无痛,快速,烦恼去无忧。 我看了下地址,离住的地方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最关键的是价格很实惠。我记下号码打了个预约电话,决定一早先过去看看。 一夜无梦,起了个大早,我就直奔诊所。前台的妹子看到我,立马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热情的介绍起无痛手术的好处。 我一头雾水的听她说了半天,最后听明白了一个意思:要无痛,再加一千麻醉费。 我笑着告诉她:“谢谢,不用麻醉。” 笑话,我本来就是为了便宜才找的你们诊所,如果再加个一千,跟其他家有什么区别。尽管我也想过可能自己是被广告忽悠了,可转念一想,现在的诊所都半斤八两,换汤不换药。与其把三天假期浪费在找性价比高的诊所上,不如快刀斩乱麻来的更痛快。 “你先填一下表格,等会安排你做体检。” 听我这么说,妹子的脸一下拉长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冷冰冰的丢过一张表格。我也懒得理会,自顾把表格填好了。当然,填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凡是涉及到隐私的,一律胡编乱造。 象征性的做了一番体检,我就被推进了手术室。给我做手术的是个高个子的女医生,虽然大半张脸都被口罩挡着,但从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和露出来的一双星光般的眼眸不难看出,是个标准的美人坯子。 我紧张的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医生和护士忙活着术前准备,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我一向怕痛,平时手被划破一个口子都能痛上很久,更别说无麻醉手术了,等会难保不痛晕过去。晕过去也就算了,怕就怕又被痛醒过来,然后发现手术才做一半,这就悲了个催了。 “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手术。”其中一个助手对医生说。 医生冷冷的“嗯”了一声,侧过头来看我,向上挑起的眼角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顿时我觉得脑袋duang的一下,后脊梁骨都毛了——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没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手术台前的三个助手突然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似的,浑身一软,齐刷刷瘫倒在地上,全都失去了意识。只有那个长发医生还站着,目含笑意,慢慢向我走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对方越逼越近,我挣扎着想从手术台上下来,不料反被扣住了双手。 “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你说我是什么人,嗯?”低沉的声音,冰冷的气息,慢慢贴近我耳边。漫不经心的语调中,透着淡淡的威胁。这他妈哪里是女医生,分明是个男扮女装的大变态! 早知道这种私人诊所会不靠谱到这种地步,我就算花再多的钱,丢再大的人,也坚决不来这里。 “救命啊,来人啊!”我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扯着嗓子干嚎了几声,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又看对方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分明在说: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你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这变态是怎么混进来的,单看他的架势,就莫名让人觉得恐惧。神不知鬼不觉就瞒过了所有人,还把三个助手同时弄晕,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在回答你之前,我倒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尽管隔着口罩,我还是能感觉到对方脸上挂着恶趣味的笑,就像猫抓到老鼠之后,会做最后一番戏弄。 反正逃不掉,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的说:“来这里还能干嘛,难不成保胎?” 我说罢,这回他终于蹙起了眉川,松开扣住我的手,直起身冷笑道:“啧,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能耐不长,胆子倒大了不少。” 这么多年不见?难道他以前认识我?可无论我怎么想,也搜刮不出关于他一星半点的记忆。还有,我说他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简直和梦里强了我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我猛的记起刚才他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如果以上情况属实,那么是不是说明,噩梦成真了? 正当我惊疑不定,思绪在脑海里百转千回时,他一下压低身形凑了过来,口罩几乎碰到了我的鼻子尖上:“多么可惜啊,如此美妙的夜晚,你居然把它忘了。” “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和你重温一下,叶小鱼。”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慢将口罩摘了下来…… 第6章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以貌取人的人,至少不会取的太过分。可当看清楚眼前这张脸时,即便明知对方不是善类,我还是忍不住可耻的脸颊烫了一下: 一双好似有星光落在里面的双眸,睫毛如同扇子般长而浓密,只是现在这样随意的眯着,都让人觉得是一道别样的风景。山脊梁一样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刀刻般的薄唇,红润的色泽,好像打翻的朱砂。连同坚毅的下颚线,都将下巴勾勒的别有气势,顺着脖颈的弧度看去,仿佛是一只高贵的黑天鹅。 而一头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更是衬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竟然比女人还要细腻几分,完全挑不出一丝瑕疵。如果不是脖子上突兀的喉结,估计有人跟我说他是个妹子我都信。 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他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干什么,还让我怎么活?看看他,再想想自己,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 “怎么,看傻了?”见我愣愣的,他低笑了一句,刚才的薄怒跟着消减了几分,“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看着我,像个十足的小花痴。” “……”我可不记得之前有见过他。听他怀念的口吻,我再次断定这人脑子有问题,只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那时候,可比现在可爱多了。”他说着,用冰冷的指尖挑了一下我的下巴,神情餍足。 “你究竟是谁?!”我发誓我真的快要被他整疯了。 “别急,我现在就告诉你。”他勾了一下右侧的嘴角,眼睛危险的眯成了一条缝,“我,是你的老公啊……”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毫无征兆的咬住了我的唇,居高临下的姿势霸道的让我喘不过气来。气息交替间,后半句没有说完的话,低低的飘进了我已经开始混沌的思绪:“也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毫无温度的舌尖划过我的上齿贝,又像一条灵蛇似的探进了口腔中,在上颚细细的扫了一遍,引得我不由战栗起来。我挣扎着想踹他,可刚有这个念头双腿就一麻,立马失去了知觉。 我一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能的偏过头躲避他极具侵略性的吻。然而下一秒,下巴就被死死扣住了。紧接着,双臂也和双腿一样,完全没有了感觉,就像不是自己的了。 这个人,难道会妖术?我瞪大眼睛,已经忘了要反抗,任由他在口中扫荡。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这个吻比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任何一幕吻戏都要漫长,直到我憋得都快窒息了,他才恋恋不舍的退出去。 “现在,想起来了吗?”他的一只手还搭在我的胸口上,说话间,用力捏了两把。刚才亲吻的时候,这只手没有少占便宜,而现在也没见他有放开的意思。 我拿唯一能动的眼珠子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尽管如此,心里很明白,刚才被强吻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就在几天前的夜晚,梦里,那个男人也对我做过同样的事。 而现在,我不得不逼迫自己正视一件事。那就是,我一直认定那是个噩梦,其实从始至终,就根本不是梦! “你究竟是什么人?”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这个能耐。不仅能操控别人的身体,还能轻易制造幻境,混淆视听,让人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而且对于他,我心里隐隐总有种异样的感觉。很陌生,又熟悉,连冰冷的体温,都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你确定想知道?”听我这么问,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之前恶趣味的表情。 我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见我如此,他将放在我胸口的手慢慢移到了我的肚子上,来回摩挲了几下,然后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乖儿子,等会你娘亲被吓哭了,可别赖我哦。” 话音一落,他突然抬头看向我,之前还噙着笑的面庞霎时间如同结冰的湖面一样,没有了任何表情。而那双美的如同有星光的双眸,瞳孔的黑色渐渐褪去,最后变成了琥珀一样的淡金色,只有中间还留着一束黑光——这是一双,蛇的眼睛! 就在我猛然意识到的时候,他的脸上突兀的浮现出一个硕大的蛇头。虽然一闪而逝,但还是被我清晰的捕捉在眼里:幽蓝的鳞片,森冷的眼神,不就是在餐馆遭遇的那条巨蛇怪吗? 一时间,我的心情已经无法用简单的震惊或恐惧来形容了。想到这几天接二连三遇到跟蛇有关的匪夷所思的怪事,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释。我他妈被一条公蛇精给缠上了,不仅如此,它还趁我睡着的时候强了我!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居然还怀上了这条蛇精的小蛇种!非常抱歉,凭我的脑洞,实在无法想象,一条蛇和一个人结合生出来的东西,会是个什么鬼模样。 既然肚子里的不是人,我就更不能把它生下来!我看着已经恢复原样的人,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把肚子里的怪物弄掉。 “叶小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首先我要告诉你,我并不是你认为的蛇精。”他顿了一下,眯着眼睛继续说道,“其次,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不要妄想试图伤害他。”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有一千种办法阻止你来医院。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还有另外一千种办法,让你清楚在我面前你有多渺小。” “所以,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他一番连削带打的话说得我心惊肉跳,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让我觉得不可理喻。这算变相威胁软禁么,笑话,我又不是受虐狂,凭什么要任由你摆布? “那么多女人,干嘛要找上我?” 我就闹不明白了,以我的条件,要找出比我丑的可能有点困难,但要找比我漂亮比我有气质的,满大街一抓一大把,比比皆是。可偏偏为什么要在那么多女孩中,就一定要相中我呢?难不成他的思维也和普通人不一样,崇尚以丑为美? “这个问题我只许你问一次,记好了。”他欺身上前,嘴角还带着笑意,眼神却冰冷,“你是我的,也只有你,不可能是其他任何人。” 完了,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卯上了。我呜呼哀哉的想,心里哇凉一片。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不再追究。不过……”他话锋一转,“如果你再试图挑战我耐心的话,我很乐意惩罚你。” “现在,好好休息吧。”说着,他俯身在我额头亲了一下。和之前充满侵略性的吻不同,这次倒显得格外温柔小心翼翼,好像怕把我碰碎了一样。 随着他起身离开,我发现四周的景物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手术室的布置在逐渐远去,整个房间的摆设变得越来越熟悉,直到最后,我发现竟然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不仅如此,身上还整齐的穿着昨晚入睡前的睡衣。 难道我今天压根没出过门,更没有到过诊所?还是自己又在做梦了?不对,之前发生的一幕还历历在眼前,一定又是他在暗中捣鬼。既然已经知道他不是人类,而且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我诧异的四下看了看,那人早已不知所踪,同时我的脑海里回想起他说过的话: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知道自己在我面前有多渺小。 是的,种种迹象表明,这句话绝对不是信口开河。但正是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肚子里的怪胎生下来。因为我不想当一个怪胎的妈妈,更不想和一个非人类的怪物在一起。否则,我不也成了怪物? 第7章 望着窗外西沉的日头,一天又过去了。我躺在床上,上下眼皮直打架,累的不行。想着还有两天假期,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吧,就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可能因为白天出现过,所以晚上他并没有来骚扰我,倒让我睡了个好觉。清早走出小区,除了遇到几个晨练的老太太,也没碰上熟人。我拦了辆的士,直奔网上查来的老中医馆。 没错,既然诊所靠不住,那么我就买药来自己打。 老中医馆位置有点偏,等我回到家的时候都快到晌午了。洗好瓦罐,弄了个小炉子,在阳台慢慢的熬。约莫过了三个多小时,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就放在了桌子上。 叶小鱼,别怕,只要喝下去,所有的噩梦就都结束了。我端起碗,暗暗给自己打气,随后眼睛一闭,将苦涩的汤药一口闷进嘴里。好了,现在只要按照老中医说的,耐心等待半小时,肚子里的烦恼就会自己掉下来。 我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时钟的指针不紧不慢的拨动着。很快,半小时就到了,然而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不像老中医说的那样会痛如刀绞。 也许是因为个人体质不同吧,我安慰自己,又耐心等了半个小时,结果还是一样。除了中途上了一趟厕所外,什么异样的感觉都没有,跟喝了一碗白开水没差。 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既然中药不行,那就退而求其次,用西药。虽然会更伤身体,但我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不容易从一家私人小药房买到一小盒药,说明书上说,两个月大的胎儿只要吃两粒就见效,我毫不犹豫的用温水服送了四粒。有过前车之鉴,对于这个怪胎,必须双倍剂量才能凑效。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肚子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我一气之下把整盒药都灌进了嘴里,我就不信,这样还堕不了胎。 第8章 可没有想到,发生悲剧了。一整个晚上都在往厕所跑,怪胎没弄掉,他妈居然拉稀了,也是够了!我记得我买得是打胎药,不是泻药啊,混蛋!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再次拖着发软的双腿从厕所走出来,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正打算去厨房倒杯水的时候,眼角突然瞥到窗边立着一个模糊的黑影,顿时浑浑噩噩的思绪立马清醒了。 “是谁?”说完,我顺手抄起了墙角的扫把。 “每次看到我,除了这个问题,你就真的没有别的可说了?”黑影渐渐逼近,一头标志性的黑色长发和一双星光般的眼眸,除了那个大变态巨蛇怪,还能是谁? “你怎么会在我家?”我没有放下扫把,后退了几步,没开灯的房间显得有几分阴森。 “虽然不怎么友好,但起码比第一个问题进步多了。”他抬手,随意的打了个响指,一瞬间,房间里所有的灯都齐刷刷亮了起来,照的四下恍如白昼。 我这才看清楚,今天的他换去了医院里的白大褂,竟然穿着一袭墨蓝色镶金边的广袖长衫。修长的身形和笔挺的脊梁,衬得他如同从古装戏里走出来的妖孽美男,和灯光一样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是的,这货的打扮不折不扣就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所以,他不仅是个蛇精,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古董老蛇精。不过转念一想也对,不老怎么能成精。 “现在,就让我来一个一个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退无可退,被他逼到墙角上,“我的名字,叫凤渊,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叫我相公或老公。” 相公你妹啊,你全家都是小相公! “至于为什么会在你家里,既然你我是夫妻,这里不也就是我的家么?”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凑到我耳边,一字一顿的说:“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那么现在该轮到你了。” “为什么,不听话?”气压徒然骤降。 “什么?”我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为什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就这么讨厌我们的孩子?” 原来是因为这个。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在干什么?难道他一直都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些药没有效果也就有合理的解释了。 “没错,何止是讨厌,简直是痛恶至极!”只要一想到这几天受的苦,我突然不觉得害怕了,“这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答应要给你生孩子!” “更何况,鬼知道你一条蛇精,会生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我的人生本来就已经够糟糕了。因为脸上的胎记,被村里的人视为不祥,连亲生父母都嫌弃,从初中开始就被赶到了外地读书。到了高中,甚至连基本的生活费都断了,全是靠自己半工半读才撑到了大学。 好不容易和暗恋了五年的男生考进了同一所大学,还在一个班级。本来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多少还有一丝希望。但是这一丝卑微的希望,在我得知自己怀孕的一刻,就已经化成了泡影。 是的,我不恨林晓洸对我视而不见,我也不恨王倩倩她们对我的屡次捉弄,我恨的是这个只有几面之缘,却让我陷入绝望的男人。他加注在我身上的,不仅仅是一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孩子,还有一份让我永远都无法抬起头做人的羞耻感! “呵,这倔脾气倒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对我的一番怒吼置若罔闻,这个叫凤渊的男人低笑一声,伸出食指揩去了我脸上的泪痕,“叶小鱼,不管曾经你过的如何,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不过对于我们的孩子,我还是那句老话,不要试图伤害他,否则……” “我再说一次,那不是我的孩子,它是个和你一样的怪物,蛇精!不,是杂种!”我一定是不要命了,明知对方捏死我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还非要跟他硬碰硬。 结果我又一次低估了他的忍耐力。他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着附和我:“嗯,他确实是个杂种,可惜我不是蛇精。”说着,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朝房间走去:“我说过,假如你不听话,我很乐意惩罚你。现在看来,仅仅只是拉肚子,好像远远不够。” “……”原来如此! 想起在医院时医生的叮嘱,我忿忿的想:既然两个月的胎儿很不稳定,那么就算不用药物,也照样有办法将它弄掉。比如跳绳,跑步,或者干脆去跳高!一时间各种剧烈运动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怎么办,你沉思的样子实在太可口,我好想把你吃进肚子里。”凤渊把我放到床上,俯身凑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的眼睛。 见他这副德性,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即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我厚着脸皮主动一次,所有的烦恼都会迎刃而解。况且,如果是凤渊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他也没有理由迁怒于我。 望着上方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再三权衡之下,我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我闭上眼睛,生涩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心里还不住在给自己打气:叶小鱼,你他妈腿抖个屁啊! 见我如此,凤渊一语不发,任凭我自由发挥,我这才察觉到骑虎难下的尴尬。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甚至于主动解开了我的衣扣。 露出我引以为傲的资本。 我闭着眼睛,也能够感觉到身侧人的呼吸的沉重。 “嘤……” 我咛叫出来,原由是那人上了勾,一把抓在了我的胸口,随后,我更是感到受到了一股润湿,是来自那人的唇畔之下的津液。 他居然在吃…… “叶小鱼……”他情不自禁的一声呼唤,便是朝着我的裤亵 第9章 我偷偷睁开一条缝,正好撞见凤渊一脸玩味的看着我。顿时心一慌,对准他的嘴巴就撞了过去。 “啊!”两人的牙齿直接撞了个正着,我已经感觉不到门牙的存在了。 而同样被撞到牙齿的凤渊却不怒反笑:“叶小鱼,你的主动我很喜欢,但显然,你还不知道怎样当一个合格的妈妈。” 随后他压低脑袋,用更轻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放心,在咱们儿子三个月之前,我绝对不会碰你。” 听他说完,我感觉天灵盖被雷狠狠劈了一下。原来我的如意算盘,在对方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的意图。回想刚才他满是玩味儿的眼神,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让你自作聪明!我发誓,这是我活到21年来睡得最憋屈的一觉。凤渊美其名曰:“怕你想不开。”而不顾我的坚决反对,堂而皇之的留下过了一夜。 期间,因为我屡次试图从房间溜走,又被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外的凤渊拎回来的时候,他终于发飙了。伸手在我后脑勺拍了一下,我就变得跟个硬邦邦的木头似的,一动不能动,被他搂在怀里睡了一晚上。 没错,其实最不能让我忍受的,是我居然还能在他怀里睡着的事实。天知道当我睁开眼睛看到凤渊笑得一脸邪魅的样子时,我有多么想掐死自己。 “孩子他娘,昨晚睡得可好?”他恶趣味的笑着,支着胳膊,撑着脑袋,星光般的眸子望着我。 孩子他娘你妹啊!我抽了下嘴角。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明晃晃的阳光洒进来,洋洋散散落在床上,照在凤渊的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整个人美得不似凡间之物。 不对!叶小鱼,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人是谁,你对着谁犯花痴也不能对着他!想想林晓洸,林晓洸比他靠谱一万倍! “虽然我很想让你看个够,可是怎么办,我现在有事必须离开一趟。”他没有动,好笑的打量着我的神色,“乖乖待在家里,晚上我再来看你和孩子。” “哦,对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收起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你这条小鱼永远都游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正想着等会去公园好好跑上几圈,再跳个远,下个腰,要是能来个后空翻外加前空翻就更好了。但被他怎么一说,顿时觉得被当众扒光了衣服一样,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反被他捏住了鼻子:“如果今天再被我逮到,就不是拉肚子那么简单了。” 第10章 “有种你就杀了我!”我毫不留情的拍开他的手。 “放心,比死更痛苦一百倍的惩罚很多。而且……你以为死,就能摆脱我了么?”话落,我躲闪不及,唇上一冰就被他咬了一口。不等我反应,近在眼前的人已经凭空消失了。 尼玛,不是人了不起啊,得瑟什么劲! 凤渊一走,我很快冷静了下来。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原本请好的三天假,如今只剩下一天了,可事情却还没解决。而且从凤渊的态度不难看出,他对我肚子里这个怪胎的重视。 如果我一定要跟他硬碰硬的话,最好先给自己找好后路。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不会真蠢到为了一个怪胎而送命。 如此一来,也只能先把他稳住,然后从长计议,走一步看一步了。当然,这期间要是能找出他什么死穴或弱点,那是再好不过的。 于是经过多方面考虑,打怪胎计划,就这么暂时被我搁置下来。不过很快,我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当初才过了两天就被检查出来怀孕两个月,按照这个速度算,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我迅速低头查看自己的肚子,因为常年过的节俭,吃的不多,加上学校餐馆两头跑,身体清瘦的不行。平坦的小腹一览无余,怎么看都不像是怀孕的样子,更别说有五个月了。 我刚想松口气,可转念一想,最近遇到的怪事还少吗,哪一件按常理出牌过?对待非常事件,就必须用非常手段。保险起见,还是上医院再做一次检查比较放心。 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一点没错。然而到了医院,时间就变得特不值钱。排队挂号,问诊等结果,一来而去,大半天就过去了。最后好不容易轮到我,医生就说了几句:“您怀孕两个月,宝宝很健康,记得定期来做检查。” 还是两个月,这个结果在情理之中又出人意料。为什么会一怀孕就有两个月,而现在又纹丝不动了?这个怪胎,到底是怎么长的,究竟要怎么算周期?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所幸最坏的情况没有出现,至于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临近晚上六点,天色已经暗了。街道上人来车往,下班的下班,放学的放学,都在行色匆匆的往家赶。我摸了摸肚子,想到家中冷冰冰的毫无生气,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疲倦感。原来无论怎么假装无所谓,对家的那份温暖和渴望,其实还是非常介意的。 “姑娘,好心的姑娘,帮帮我。”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下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衣着朴素,身形佝偻的老奶奶立在身后。她的手中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放着两只被绑住翅膀的老母鸡,步履蹒跚的向我走来。 “老奶奶,发生什么事了?”童年生活中唯一给过我温暖的就是奶奶,因此出门在外,看到和奶奶差不多年纪的老人,我都会觉得亲切。 “姑娘,我迷路了,找不到我儿子家了,你能送送我吗?”她说着递过来一本破旧的记事本,上面第一页用蓝色的圆珠笔写着一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