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杭城富人区。 一栋占据一千平方的湖景欧式别墅。 一间充满喜庆的婚房里。 阮知夏身穿大红色的露肩礼服,耸着肩膀,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坐在kingsize的婚床上。 葱白纤细的十指不安的对搓着,她的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夜。 不…… 确切的说。 是阮子柔和那个人的。 原本今天要嫁过来的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阮子柔。 可就在婚礼一个小时前,阮子柔和一小白脸私奔了。 阮天民气得差点昏过去。 因为阮子柔的逃婚,新娘就临时变成了她。 她代嫁的这个男人是杭城首富司战宏的三孙子,司暮寒,一个比她大六岁的男人。 据说司暮寒五年前在一场爆炸事故被炸伤,昏迷了四年,直到一年前,才苏醒。 然而等待他的是,双腿残疾,脸部毁容的悲剧。 司暮寒似乎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从此性情大变,变得极其冷血残暴,凡是惹上他的人,不是死就是残。 一场爆炸事故,让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损落,取而代之的是残暴不仁的冷君王。 曾经有多少的女人想要嫁给司暮寒,现在就有多少的女人对他避之不及。 哪怕嫁给他,有用不完的荣华富贵,也没有人愿意嫁给一个毁了容,还冷血残暴的废人。 要她说,这司暮寒也是个可怜人,好端端的美好人生,就这样被飞来横祸给毁了。 五年前,他也不过才二十一岁,正是青春年华的年纪。 一个骄傲的人在经历了那样的变故,性情大变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理解归理解。 可当他成了自己的丈夫,她的心里有些难过。 她梦想中的丈夫是温柔型的,她可以不在乎他的长相,也不在乎他有没有钱,她想要不过是一个可以呵护她,疼爱她的居家好男人。 更何况,她一直都在等一个人,也许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唉……” 阮知夏微微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 不管司暮寒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她也已经替阮子柔嫁过来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再多想,也改变不了结局,还不如坦然接受。 庆幸的是,司暮寒双腿不便,想必那方面,多多少少也会受到牵连,她的清白,应该保得住吧…… 这样一想,阮知夏倒是开朗了不少。 不知何时,卧室里忽然多了一道突兀的滑轮声。 是轮椅转动的声响。 紧接着,阮知夏便看见自己的眼前出现了男人坐在轮椅的下半身。 他笔直的双腿立在轮椅的两边踏板上。 黑色的西裤下,是一双锃亮的手工进口皮鞋,干净光滑,纤尘不染。 由此可见,男人的脚,从未沾过地,才能干净的一丝灰尘都没有。 陌生的冰冷气息袭来,阮知夏那如密梳般的羽睫微微一颤,心猛地揪紧。 身子不由自主往床的另一边挪去,试图离男人远点。 阮知夏的举动似乎惹怒了男人,空气中隐约散发着冰寒的冷气。 看着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女人。 司暮寒那狭长的墨眸危险的眯起,他嘴角微勾,一抹冷笑薄凉嗜血的挂着。 第2章 “你很怕我?” 从男人的口中吐出低沉暗哑的声音。 那声音不高不低,不冷不淡,看似平静,却带着让人窒息的冷意。 “是……”阮知夏下意识点头,回头想想觉得不对,便连忙摇头改口道:“不是……” 生怕惹怒男人,阮知夏求生欲暴涨的说道:“我没有害怕,我只是太紧张了。” 她也不算撒谎啊! 她是害怕没错,可更多的是紧张。 “是吗?”司暮寒显然不信,他命令道:“不怕那就抬起头来!” “我……” 阮知夏身子猛地一颤,头低的更甚,显然是在抗拒。 “我命令你抬起头来!” 她越是不想看,他就像是要跟他作对一般,一把扼住她的下颚,用力一抬,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阮知夏的眼睛倏尔对上一张疤痕众横交错的侧脸,她顿时吓得语无伦次的叫了起来,“啊——鬼啊——啊——” 好可怕…… “呵——” 阮知夏的反应激怒了司暮寒,他的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拉向自己,强迫她看着他那半张被烧过而残留下来的狰狞疤痕,冷笑不止,“你不是说不害怕吗?你现在又叫什么?” 虚伪的女人,表里不一。 表面说着不害怕,还不是一看到他这张脸,就吓得惊慌失色。 阮知夏被迫盯着男人那张放大的半边脸,有种在看惊悚鬼片的感觉,心跳急速的跳动着,真有点要昏过去的后劲。 但是男人的话让她很不服气,本能的想要解释。 “你这么突然的凑过来,我当然害怕的好不好!这就像是在看鬼片,忽然鬼蹦出来,谁不吓一跳啊!” 这不能怪她啊! 她这是身体本能。 任谁这么突然,还这么近距离的对上这么一张狰狞的半脸,肯定会害怕。 更何况她本来就胆小,她可是连鬼片都不敢看的人。 也不知道是麻木了,还是慢慢的适应了。 现在再看着他的那半张脸,她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心里反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心疼之意。 说到底,他也是个可怜人。 他一定很疼吧! 她知道的。 小时候她因为顶嘴,被丁宛瑜泼了一杯热茶在脸上的时候,超疼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有触动,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了粉红色的疤痕,专注的打量着。 其实他的五官长得很完美。 立体的五官,狭长的凤眸,深邃的瞳孔,高挺的鼻梁,浓密的剑眉,性感的薄唇,完美得就像是出自名家之手雕刻出来的一般。 特别是此时,薄唇微抿,剑眉微挑,精致邪肆,凛凉薄情。 怎么看,都完美得让人惊叹。 若不是他脸上的疤痕,怕是这世间的女人都要为他神魂颠倒。 司暮寒没有想到阮知夏会忽然伸手过来。 当小手落在他的脸上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想要扭断女人的手。 “很疼吧!” 然而就在他抬手正要抓住她的手时,一声带着心疼和怜惜的话语传入耳中,让他浑然一震。 整个人顿住了。 很疼吧—— 第一次,有人这样问他。 第3章 司暮寒凛凉的眸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那双灵动的眸子此时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她唇瓣动了动,只听她又道:“当时的你一定很疼吧!” 阮知夏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凹凸不平的肌肤,眼里渐渐多一丝难以掩盖的心疼。 她不过是被热茶烫到,都疼得在地上打滚。 而他是被炸伤的,那肯定会更疼。 看着女人眼底流露出来的心疼之意,司暮寒微微愣了一下。 她在心疼? 心疼他? 想到这里,司暮寒不由勾了勾唇,有些自嘲。 竟然还有人对着他这张脸露出了心疼的眼神。 是他看错了吧。 是嫌恶和鄙弃才对吧! 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做到,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说道:“吻我!” 他想他可能疯了,既然渴望这个女人不嫌弃他的丑陋。 阮知夏脑子一懵,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什么?!” 看着明显不愿的表情,司暮寒慢慢地放下手,眼底那难以察觉的期待瞬间黯灭。 他自我厌弃的嘲讽着:“怎么?对着我这张脸吻不下去?” 他就知道,没有人不在乎容貌,就连他当初看到自己的脸时,都嫌弃的不想活了。 他自己都嫌弃的脸,又怎么要求别人来喜欢? 然而就在他松手的那一瞬间,阮知夏忽然吻了上来。 柔软的唇覆盖在那狰狞的半边脸颊上,一瞬间,像是有什么炸开了来。 那一瞬间,司暮寒的瞳孔不可置信的扩大,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震惊,她竟然真的吻了他……的脸! 还是那半张毁了容的脸颊上。 仿佛间,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眼神深谙的看着她。 阮知夏也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只记得男人自嘲的目光和那自我厌弃的语气刺痛了她的眼睛和耳朵。 她想也没想的就亲了上去。 那一刻,她的想法竟然是,她不想看到他的眼睛露出那样黯然无光的神韵。 因为那会让她想起当年的小哥哥。 同是那般黯淡无光的眼眸,宛如一潭死水,空洞的让人心疼。 看着面前放大的脸庞,阮知夏徒然反应过来,脸,瞬间爆红。 “那个……我……” 她猛地移开了唇,无措的低下头。 她……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就这么坦然的亲了他的脸。 女人低垂着眸的样子很是青涩诱人,看着她那张亲过他脸颊的唇,司暮寒莫名的觉得口干舌燥,他伸手扼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了起来。 她的脸很小,大概只有他手掌大点。 巴掌大的小脸,很是清纯,此时红着脸不敢直视他的娇羞模样又颇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温婉柔情。 眉目清秀,唇红齿白,星眸灵动。 她的眼珠子很黑,很亮,大大的,很有灵气。 睫毛浓密而翘长,特别是她的每一次呼吸,会一上一下的扑闪着,像蝴蝶展翅一般,很是迷人。 她青嫩如含苞的花朵般的清纯,骨子里透着干净,纯洁。 那红润饱满的唇微微张着,仿佛在等待他的亲吻。 他俯首吻住了上去。 第4章 她的唇果然很软,吻起来很可口。 长这么大,第一次去亲吻一个女人,感觉还不赖,至少他不反感。 司暮寒伸手扣住阮知夏的后脑勺,逐渐加深了这个诱人的吻。 阮知夏还没从自己被吻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她使劲的眨了眨眼,满脑子问号。 他吻了她? 他吻了她?! 什么节奏?她被他吻了! 阮知夏顿时回过神来,猛地推开男人。 “你你你……” 阮知夏捂着嘴巴,脸红的滴血,瞪着男人,有些难以置信。 他为什么吻她啊? 她青涩的模样实在是太诱人犯罪,司暮寒深谙的看着她,抬手,扣住她的脑袋,将她的唇往前凑,俯身再度吻上那被滋润的透亮的红唇。 “唔——” 再度被吻,阮知夏使劲地推着男人,无奈男人的手实在太有劲,任凭她怎么推,他依然不管不顾的吻着她。 这一次,男人吻的强势又凶猛,像是要吞噬了她一般。 从未被侵入过的地界此时正被男人霸道掠夺着。 她被迫张着嘴,青涩的承受那如暴风雨一般的吻。 长那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亲吻,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陌生。 只是为什么这么晕呐…… 察觉到女人的不对劲,司暮寒猛地松开了她的唇。 见她脸颊绯红,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像是想到了什么,司暮寒心里一颤,很是吃惊,“第一次接吻?” 本以为她愿意嫁给双腿残疾又毁容的他,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肯定早就…… 没想到,竟意外的青涩干净。 也许是男人的劣根在作祟,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是第一个亲吻她的男人,心里,莫名的涌起一丝得意。 阮知夏没有说话,只是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模样有几分娇嗔。 太丢人了,差点被吻到窒息。 看着女人娇嗔的模样,司暮寒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开始有了些期待。 期待他和她的新婚生活。 他想,至少不会太无趣。 手心轻轻摩挲了一下女人那嫩滑的脸颊,他声音低沉清冽的说道:“乖女孩,去给我放水。” “什么?” 阮知夏有些懵,没听清他说什么。 “我身上有酒味,不舒服,你去放水,我要洗澡。” 看着女人一脸呆样,司暮寒抿了抿唇,他的小妻子模样长得还不错,就是耳朵好像不太好使。 “哦,好。” 阮知夏总算听清楚了,赶紧站起来,拖着长长的礼服,朝洗浴室走去。 司暮寒看着她穿着那长长的礼服就这样走进了洗浴室,微微皱了皱眉。 这女人…… 阮知夏进了浴室后,看着几十平方大的洗浴室,脑子里顿时想起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高档品牌的超大浴缸简直可以容纳四五个人。 淋浴间几个花洒,各种模式,应有尽有。 旁边竟然还有汗蒸房…… 果然,土豪就是任性。 拎起裙摆,走到那超大浴缸里去给某人放洗澡水。 浴缸很大,简直就是可以称为浴池。 第5章 “那个,水放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阮知夏走到浴室门口对着男人说道。 司暮寒不做声,只是转动轮椅朝她那边转了过去。 “去哪?” 司暮寒坐在轮椅上,看着某个准备出浴室的女人,冷冷道,“过来帮我脱衣服。” “哈!” 阮知夏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让她给他脱衣服?! 不会吧! 阮知夏一脸拒绝的神情。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他沉着脸,语气间多了一股不容置喙的拒绝。 小女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让司暮寒很不爽。 她是他的妻子,让她给他脱个裤子,怎么了? “哦,就来。” 阮知夏咬了咬唇,无奈地走了过来。 看着男人面色冷酷的看着她,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视死如归的伸出了手。 她太紧张了,解扣子的手都在发抖,导致了她好半天,都没能成功把衬衣脱下。 最后司暮寒实在是受不了她,一把甩开她的手,自己动手解扣子。 他一下子就把上衣给脱了。 顿时露出了那健硕的胸肌和性感的腹肌。 看着男人那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好身材,阮知夏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还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没想到这个男人坐了轮椅,都能把腹肌练的那么有料,简直不输于她平时在电视上见到的那些男模。 甚至比那些男模还要性感撩人。 “你在看什么?” 司暮寒没有遗漏女人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惊艳。 他似乎心情极好,嘴角都隐隐上扬。 “看你啊!” 阮知夏下意识的回道。 一说完,她就脸红了。 接着便移开了目光。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占便宜的,她是职业病,看到好身材,难免会多看几眼。 看着女人动不动就脸红的样子,司暮寒嘴角微微上扬,“帮我脱裤子。” 女人青涩可人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使坏。 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看着她因为他而脸红心跳的模样,他觉得很好看。 “帮你脱裤子?!”阮知夏瞬间傻了,她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我不要!” 帮他脱个上衣,都像是要上刑场了,脱裤子,那岂不是…… 想想那画面,她都觉得辣眼睛好吗! 没想到女人会拒绝的那么干脆,司暮寒墨眸微眯,深谙幽邃,“这是你身为妻子的义务,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一句这是妻子的义务顿时让阮知夏头大,她很想说,她不是他的妻子啊,她就是临时龙套,顶个班而已啊! 为毛她先是被亲,现在还要为他脱裤子啊! 说好的他高冷禁欲,不好女色的呢? 努了努唇,想到婚礼前,阮天民威胁她的事,她无奈。 不太情愿的俯下身去,咬着牙,一把拽住男人的西裤,用劲的往下拉。 拉拉拉。 半天没拉下来。 司暮寒看着裤头都没解,就一个劲拉裤子的某女人,脸一黑,“笨蛋!裤头的扣子没解,你拉什么拉!” “……” 阮知夏生气的鼓着脸,腮帮子顿时以肉眼可见的瞬间鼓了起来,像条小金鱼,可爱极了。 第6章 麻烦! 自己不脱,偏要折腾她! “你就不能自己脱吗?” 阮知夏实在是干不来这种事,她可怜巴巴的望着男人,渴望男人好心点,就这样放过她。 “你觉得我可以吗?” 司暮寒的表情幽冷倨傲。 仿佛她问的话很白痴。 “……” 阮知夏这才想起,某人是坐着轮椅的,好似一个人,还真的脱不下裤子…… 只是…… 他是怎么穿上去的? 甩了甩头,阮知夏也懒得再去想那么多。 硬着头皮解开裤头,她用力拉裤子。 然…… 男人的裤子被坐的死死的,她拉不动啊! “你倒是配合点啊!” 她不满的看着男人。 这个男人存心的吧! “你没说,我怎么配合?” 司暮寒目光凉凉,说话都是带着一股深深的冷意。 “……” 阮知夏是有苦难言。 敢情还是她的错? “那个麻烦你挪一下屁股,我要拉了。” “哦。” 某人终于配合的挪了一下屁股。 阮知夏成功的替男人脱下裤子。 “好了,我先出去了。” 将裤子放到一旁,阮知夏准备起身。 司暮寒按住了她,手指了指身上最后的一件物品,缓缓说道:“还有这没脱。” “你……” 阮知夏直接爆红了脸。 这也要她脱? “你就不能自己脱,或者就这样躺进去吗?” “不能!”司暮寒拒绝,没得商量,“快脱!” 阮知夏抓狂。 却不得不从。 正如男人所说,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谁让她现在是他的‘妻子’呢? 小心翼翼的帮男人把最后一件遮体衣给脱掉,却在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瞄到了儿童不宜的地方。 阮知夏的脸,急速涨红,啊的一声,把手中的小衣物随手一丢,她直接红着脸跑了出去。 司暮寒看着某个落荒而逃的女人,嘴角微不可查的扬起。 不就是看一下他的小暮寒么? 用得着吓成这样? 双手撑着身体,用力一蹬,直接跃身进入了放满水的浴缸里。 …… 出去后的阮知夏怎么都冷静不下来,脸颊红彤彤,心跳特别乱,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画面。 那就是男人的那啥么? 长得可真丑。 妈呀,她会不会长针眼啊! 真是要疯了,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她帮忙脱裤子嘛! 搞的她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 婚礼上被折腾了一天,阮知夏实在是累成狗了。 她也不管浴室里还有个男人,直接整个人扑在大床上,酣酣睡着了。 司暮寒洗好出来的时候,便看到某个女人大大咧咧地躺在他们的婚床上,那睡姿,简直难以形容。 司暮寒紧抿着唇,似乎难以想象堂堂阮家大小姐,睡姿竟毫无形象可言。 如果可以,他真心想把她丢出去…… 他扶了扶额,转动轮椅,来到床的另一边,双手支撑起身子,朝床上一跃,干脆利索的便躺到了床上。 幸亏床足够宽,他占据一边,女人占据一边,中间仿佛还隔着一条银河一般,互不干扰。 说来也奇怪,向来必须要依靠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的他,竟在此时有了困意。 第7章 司暮寒微微惊讶,却没有表露出来。 他伸手关掉房间的主灯,只留着两盞床头灯亮着,便合上了眼。 房间四周一片黑暗,就床头两盞灯微弱的亮着,无形中给房间添了一股温馨的气氛。 司暮寒本以为又是一夜未眠,却没想到,出乎意外的,他睡着了。 这还是他患病以来,第一次,不需要靠吃安眠药就能轻易入睡。 这一觉,司暮寒睡的很安稳。 只是睡着睡着,他很快就感觉不对劲。 倏尔睁开眼。 入目的是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 司暮寒:“……” 女人不知何时,宛如八爪鱼一般的缠在了他的身上。 不仅如此,那搁在他大腿间的大长腿还不安分的蹭着他的某一处。 似有似无的撩拨让他整个人燥热了起来。 再任由女人这么放肆下去,司暮寒怕是要炸了。 将女人的手脚一并从他的身上推开,司暮寒微微挪了挪身子,往床边移了移,似乎在尽量的远离女人,以防她再次突击。 闭上眼睛,准备再度入睡。 然而…… 女人柔软无骨的小手像缠人的小妖精,不到片刻,便再度缠了上来。 司暮寒猛地睁眼,看着搁在自己腹肌上的小手,额头凸凸的跳着。 他就没见过睡姿这么差的女人! 要不是老爷子的人一直守在门外,他真的想夺门而出了。 再任由这个女人折腾下去,他怕是一晚上都甭想睡了。 司暮寒见女人睡觉这么不老实,干脆用被子,将她整个人给裹住,直接给她裹成了一个蚕蛹。 阮知夏这会儿正做着美梦,梦里没有恶毒的后母,没有烦人的妹妹,只有她和她的大熊,她抱着小时候妈妈给她买的超大芭比熊睡在柔软的水床上,不知多舒服。 只是梦里的熊似乎比平时大了许多,还硬了许多,甚至还有温度了许多…… 可是抱着抱着,她又梦到那个烦人的妹妹跑进来,抢走了她的大熊,她差点没被气哭。 好在不到一会儿,她的大熊熊又回来了。 然而,她抱着抱着,大熊忽然不翼而飞了,然后,她被热醒了…… 醒来后的阮知夏傻眼了。 那个缺德的混蛋把她包成这样? 想谋杀啊! 阮知夏蹬啊蹬,踢啊踢,都没能把自己从被窝里弄出来。 她简直就要被气哭了。 最后她只能顺着被窝滚啊滚,一个不小心,直接滚到了床底下…… “哎哟!” 静寂的房间响起了女人的低吟声。 阮知夏从地上爬起来,小手揉着后脑勺。 欲哭无泪。 头磕在地毯上,也是真疼的啊! 而且头倍儿晕。 这一摔,直接把她摔清醒了。 啪嗒一声,房间的灯骤然亮了起来。 阮知夏猛地伸手挡住刺眼的灯光,目光看向大床。 看着床上的男人依靠在床上,一脸深意的看着她,她气得差点咬到了舌头。 “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捉弄我?” 一定是这个男人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捉弄她! 他怎么那么恶趣味啊! 不就是残了腿,毁了容么? 第8章 他丫的至于仇视这个世界么? 竟然舍得欺负她这么一个纯良的小白兔。 真是没良心,不绅士! “你怎么不问问我,你对我都做了什么?” 司暮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丝毫没有做坏事的反省。 “我一个小女人能对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 阮知夏鼓着小脸,气哄哄。 “那就多了。” 司暮寒邪肆的勾了勾唇,看着她,目光深邃莫测,“也不知道是谁像个八爪鱼一般的缠在我身上,推都推不开。” “不可能!” 她缠着他? 怎么可能! 阮知夏才不信他的鬼话。 “看来是不认账了?” 司暮寒眉眼深冷的扬了扬唇,唇角挂着淡淡的弧度,特别像冷面阎王,冷酷的让人心惊胆战。 “我我我……” 男人周身散发着不容置否的冷意让阮知夏心虚的颤了颤。 他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难道她真的那样干了? 可她记得自己抱着的是她的大熊啊! 只是她很快的意识到,这里不是阮家,不是她那窄小的房间,这里,没有她的大熊。 所以…… 她把他当成她的大熊给抱了? 卧槽,我的乖乖! 一想到她一晚上就抱着这么一个危险的大冰块,她都觉得不要太惊悚! “对不起,我以为我抱的是我的大熊。” 阮知夏连忙道歉。 还是很讲理的,得知是自己的错,便立马道歉。 “……” 司暮寒不悦的抿着唇, 大熊?! 当他是大熊? 这个女人还真是敢说! 司暮寒真是恨不得将这个大胆的女人给狠狠掐死! “知道就好了!给我老实点,再缠上来,我废了你!” 司暮寒恶狠狠的瞪着阮知夏,声音暗沉至极的警告道。 “……” 说什么呢? 说的她好像很饥渴似的。 他以为她想抱他啊! 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 哼! 知夏宝宝表示生气极了! “放心!谁缠谁是狗!” 阮知夏撂下一句狠话,便气鼓鼓的背过身去。 司暮寒一脸黑沉的盯着女人的背影,恨不得将她戳出个洞来。 许久,司暮寒才收回视线,他准备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 鼻翼间,却不断传来女人身上的香味,淡淡的,不像是香水味,有股幽兰般的沁香,很是清新宜人。 那香味就像是麝香一般,让他越发的魔怔,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她那白皙纤长的脖颈,瓷白的肌肤,在黑夜里,显得越发的诱人,就好像是香喷喷的美食,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如果…… 在那上面留下痕迹的话,会不会是一种视觉极致的美? 司暮寒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咽动,那狭长深邃的眸逐渐变得暗沉汹涌。 一股蠢蠢欲动的邪念从心底而发。 他,想要她。 疯狂的想要。 那股想要占有她的念头疯狂地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司暮寒死死地压制体内的那份不安分躁动,脸色阴沉得像能滴出水。 真是活见鬼了! 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那么渴望占有一个女人! 想到这,司暮寒幽冷的瞪着阮知夏,该死! 第9章 明明不过只是个小丫头片子,他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她是妖精吗? 还是她给他下了什么迷【情】药,惹得他如此难受,如此想要,狠狠地抱她! 阮知夏感受到来自背后一道炙热而难以忽视的目光,她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 为毛她忽然间有种被狼盯上的毛骨肃然的感觉? 都怪男人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搞得她心慌慌的。 她下意识抱住双臂,收紧,一脸防备凝视着前方,心想着,要是男人敢乱来,她就……就…… 阮知夏没招了。 阮知夏不知因为她这个动作,引那诱人的丰满顿时露出了一大截,白白的,深深的鸿沟,十分的诱人。 “!!!” 司暮寒无意瞥见,顿时看得腹下倏地一紧,差点把持不住! “……” 这个女人故意的吧? 故意来勾引他的吧? 受不了,要炸了! 他干脆扭过身去,背对着阮知夏,眼不看为净。 阮知夏透着落地窗的镜面看到了男人的这个举动后,顿时被气的。 什么嘛! 她长得就像一副欲怀不轨的样子吗? 不就把他当成大熊抱了一下么? 用得着像防狼一样防着她嘛! 小气的男人,她都还没嫌弃他腿残貌丑,他倒是嫌弃起她来了! 矫情做作的男人,哼! 阮知夏回身对着男人做了一个抽打的手势,然后一脸怂样的收回手…… 然后转身抱着被子,挪挪挪,直到把自己挪到了最边上,她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睡觉。 背对着阮知夏的司暮寒看着墙上倒映出女人抬手欲打他,又因为不敢而放下手的黑影,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眼底闪过一起讳莫如深的笑意。 只是片刻,他又绷紧了脸,因为实在是憋得太难受了! 这后半夜,两人谁也没真正入睡。 阮知夏担心自己睡着后又会死皮懒脸的缠上男人,愣是不敢再睡,生怕惹怒了这个性情暴戾的男人,会小命不保。 而司暮寒则是被某人无意间撩起的火折腾了大半夜,直到清晨五点,男人实在是受不了,起床坐上轮椅,出了房间。 司暮寒起身后,阮知夏紧绷的神经倏尔放松了下来,然后倦意也随着上头,便昏昏睡了过去。 …… 老爷子留下的人在深更半夜,两人都没有出来之后,就回去复命去了。 关阎早早就起床,准备过来待命。 他站在房门口,心想着自家少爷新婚日,不会那么早醒来。 谁知下一秒便看到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紧接着,司暮寒坐着轮椅走了出来。 男人的脸色极其不好,眼底下泛着一圈淡淡的阴影。 经常性失眠导致男人的眼底下,总有一层淡淡的淤青,像涂了眼影一般,不仅没有让男人看似颓废,反而显得男人更加的邪魅撩人。 隐约还有种病态的妖娆美感。 “少爷?”关阎一脸吃惊。 这新婚第一日,少爷醒的也太早了点吧! 难不成真如传闻所言? 他家少爷那方面受到了影响,不行了? “去澡堂。”司暮寒冷冷的吩咐。 “少爷现在就泡药浴么?”关阎的脸色显得更加不好了。 该不会他想的是真的吧! 第10章 少爷泡药浴的时间一向准时,从不会提前或者推后,今天怎么忽然要求提前了? 难道是因为受了打击? 想到这,关阎顿时有些同情他家少爷了。 他立即推着司暮寒朝澡堂走去。 他可怜的少爷,娶了美娇娘,却看得吃不着。 怪不得一大早就起来泡药浴。 司暮寒要是知道关阎的想法,指不定扒了他的皮,他明明是去降火,怎么就不行了! 泡完药浴的司暮寒直接出发去司家老宅。 …… 老宅门口,一辆辆昂贵奢华的轿车停靠一旁。 其中就有司暮寒的限量版迈巴赫。 司暮诚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司暮寒从车上下来,顿时面露嘲讽,“哟,三弟来啦?怎么一个人过来,三弟妹呢?这新婚第一日,就把弟妹留在家里,三弟就不怕冷落了美娇娘?” 司暮诚的目光落在司暮寒的腿上,骤然拍头,大笑,“哎呀,瞧我这记性。” “你这腿怕是满足不了弟妹吧?”他眼神里带着猥琐和嘲讽,“不如这样好了,我这个当堂哥好心点,替你满足满足弟妹的需求啊?” “哈哈哈……” 言语间尽是对司暮寒的侮辱和嘲笑。 关阎知道再继续任由司暮诚说下去,自家少爷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他连忙上前说道: “堂大少!我奉劝您说话最好留点余地。” “我家少爷再不济,也轮不到您一个私生子来指手画脚!” “你!” 司暮城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是私生子。 可偏偏这就是事实! 司暮诚看了看为司暮寒出头的关阎,然后再度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司暮寒,阴阳怪气的讥讽着,“三弟已经废到需要一个下人为你出头了?” 司暮寒冷冷的看着司暮诚,眼底是嗜血的戾气。 紧握成拳的手背青筋暴涨。 “找死!” 骄傲的司暮寒哪里容忍得了别人这么嘲讽,他阴冷的看着他,目光宛如在看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这样的话,佣人们背地里不是没人偷偷说过。 但敢这样当面嘲讽司暮寒的人,也就司暮诚敢这么肆无忌惮。 “哎哟!我好怕怕啊!你个残废,有种你倒是站起来打我啊!” 司暮诚见司暮寒生气,拍了拍胸脯,笑的更加得瑟。 看着司暮诚一副找死的样子,关阎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 到底是谁给他勇气,敢这样挑衅他家少爷! 难道他不知道,他家少爷发怒起来六亲不认吗! 没等关阎替他哀默完,果然就听到耳边响起阴森森的话语。 “既然堂哥那么想死,我成全你!” 关阎转头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司暮寒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黑漆漆的短枪,枪口正对着司暮诚的胸口! 看着黑漆漆的枪口对着自己,司暮诚顿时吓得双腿哆嗦。 枪! 在华国没有国家允许是不能私自配枪的,那是犯法的! 可司暮寒是总统特许的一人。 司暮寒手里的这把枪,是当年司暮寒不顾自己安危,舍身救下总统时,总统为了感谢他,亲手把自己用了几年的配枪送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