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携恩逼婚? 桃花村的桃林,一个约莫四十的女人费劲的背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双手搭在女人肩上晃来晃去,显然已经没有了知觉。 李妇人是在偷会老情人回来的路上碰到的顾小鱼,那时她已经完全冻僵在后山的桃树下,本想装作啥都没看到,可她转念一想,自己那二十来岁都还没定亲的儿子,于是,李妇人想都没想直接将人给背了起来。 说起来,顾小鱼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她这岁数在村里,基本上都已经早早定下了亲事,只因顾小鱼样貌差强人意,家里人又巴不得她在多干几年活,所以到现在她也没定下亲事。 这样倒好,便宜了她那个整天就知道瞎晃悠的儿子了。 虽说顾小鱼长的瘦瘦小小,干巴巴的,但人也算是勤快,以后她也能享享福了。 一旦李妇人将人给背了回去,不需她传,很快,整个村儿里的人都知晓了,顾小鱼的名声自然也就不保了。 到时候她就等着顾家人乖乖上门来舔着脸求着她的儿子娶了顾小鱼。 …… 顾言溪想要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就像是被强力胶给粘住了一眼,怎么也睁不开。 她是国内著名中医专家,自小就熟知上百种药材,通晓人体各个经络,年仅二十八岁就坐上了都城中医院院长的位置,日常除了研究各类中医古方,就只为一些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看病。 她记得自己正在去参加世界级的中医研讨会上,飞机遇到了强气流,颠簸的厉害,紧接着就出了意外。 许是她这二十多年来,日复一日都在重复着一件事,很快就回忆完了这简短一生,不过……她脑子里乱入的这些画面又是什么意思? 之后出现到她脑子的画面,悲惨到让她都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泪。 不对,她……还活着? 迷迷糊糊中,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了些许对话声。 “娘,你说你费这老大劲把她带回来干啥?” “嘿,老娘这还不是为你好吗!唉,说起来这顾小鱼也是个可怜娃,摊上了这么吝啬的一家子,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你看看和猴瘦的样子,比起来,还不如咱家看门的大黄狗,这大冷天的还被叫出去给桃树修剪枝条,要不是老娘我路过,她早就去阎王老爷那儿报道了。” “娘,大冷天的你去桃林干啥?不会又去见补鞋的张老汉了吧。” “现在长大了是不,竟然还管起你娘的事来了。” 顾言溪眉头不禁拧在了一起,因为耳边声音愈发的大,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在她耳边说话。 蓦地睁开眼,霎那间又被突如其来的烛光刺得眼睛发痛,还没等她适应现在的光亮,一个穿着奇怪的男子举着一支蜡烛站在了她的面前,想必刚才说话的男子就是他了。 “娘,顾小鱼醒了。”男子回头冲着同样穿着古怪的妇人吼道。 说实话,顾小鱼烧了一个晚上,李妇人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更何况他们村儿得风寒死掉的人不在少数,而她又舍不得花钱给顾小鱼抓药。 毕竟,就他们这穷乡僻壤的桃花村,人人巴不得一文钱当两文钱使,谁又会为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花钱抓药呢。 不过现在还好,这丫头醒了,她也放心了,只是瞧着顾小鱼这呆滞而涣散的眼神,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丫头莫不是被烧坏脑子了吧。 想到这儿时,李妇人顿时变了脸色,紧皱着眉头,走到了火炕边沿,伸手戳了一下躺在炕上怔住的顾小鱼,“顾小鱼!” 顾小鱼? 顾言溪有些迟疑,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这声“顾小鱼”应该是在叫她了。 顾言溪迅速坐起身来,许是身上受了太多的伤,这一起身让她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似的。 她仔细的盯着眼前这个妇人,顿时属于令一个小女孩的记忆涌入泉水一样的涌进了她的脑子里,记忆里的确出现了长着这么一张宽额唇厚脸的人。 不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等她想清楚,一只短粗又糙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顾言溪眼神紧随着那只粗糙有些脏的手,心跳抑制不住的加速。 大家都知道作为一名医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爱护清洁卫生,大都是有洁癖的,自然顾言溪也不例外。 紧盯着那只脏手在眼前一晃一晃,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无奈之下,她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那只脏手赶紧离开。 “李婶!” 话音刚落,顾小鱼就感觉自己的嗓子干巴的厉害,如同从嘴里吐出数不清多少钝刀子似的,磨的她嗓子生疼。 李妇人瞧顾小鱼叫人了,知道她没事了,便抽手,上前扶住了顾小鱼,顾小鱼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扶好了顾小鱼后,听她的声音嘶哑的厉害,李妇人朝着一旁的儿子看去,“还不赶紧给你顾家妹子倒碗水来,若是这嗓子坏了,日后你不得听着难受啊!” 闻言,顾言溪立马就反应过来了,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上下。 她紧张的越过李妇人,看向站在门口刚才在她眼前晃了一眼的男人,身高如同武大郎,长相堪比如花哥,细瞧眉眼间和李妇人有些相似,应当是她的儿子。 瞧着他,在顾小鱼的记忆中,这人可没少欺负她,活脱脱的一个地痞无赖! 看这架势,她应当是不幸的穿越了! 李妇人瞧着儿子还站在门口,瞪着眼睛看着她,“还愣着干啥?等小鱼病好了回去,恐怕这名节是保不住了,你不得对小鱼负责,真是的,还得老娘提醒你。” 哟呵,瞧这形式,她这是要让顾小鱼携恩逼婚了呀! 李妇人的这儿子陈二旺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地痞无赖,都二十岁了,还没成亲,且不说村里没人愿意把姑娘许给他,就连附近这十里八村的,一提到陈二旺,纷纷避而远之。 听李妇人这意思,明显是想利用名节被毁为由强娶顾小鱼。 她顾言溪现在已经变成了顾小鱼,自然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况且顾小鱼尚且年幼,这幅身体年仅十三岁啊! 正文 第2章 顾小鱼失踪了? 次日清早,王氏看到回来的顾小鱼和跟着一起来的李妇人,心里这火气根本就控制不住的再次燃烧了起来。 一切的源头都是这个顾小鱼,如果不是她,刘氏也不会被自己打昏,请大夫的钱也就省下了,这时候还敢回来不说,竟还和村里名声最烂的人一同回来的,这简直就是在掉他们老顾家的皮! 昨日下午,她缝好了荷包,就没看到小鱼的身影,原以为是被婆婆唤去干活了,她只好去找婆婆,可婆婆除了骂她赔钱货,败家娘们外,什么都不说外,还将她避之门外。 之前公婆早就有了要把小鱼给卖了的心思,更是去找了牙侩,若非她以死相逼,恐怕小鱼早就不在她身边了,如今一想,刘氏更是害怕了。 刘氏一想到自己的姑娘可能被卖了,立马朝着门口爬了几步,拍打着紧闭的房门,“娘,您就告诉我小鱼在哪儿吧,娘,我求求您了。” 许是刘氏哭喊的声音太大了,惹的附近的大狗都跟着叫了起来,大冬天这么一叫,让邻居也忍不住爬起了墙头。 “顾家二媳妇,你这是在作甚?”张家媳妇紧裹着厚厚的棉袄,寒风中的声音显得有些零碎。 就在张家媳妇的话刚说完,刘氏面前的门“咯吱”一声被拽开了。 王氏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一出来就对着刘氏又打又骂,“大晚上就知道叫唤,叫唤个什么劲,生个赔钱货你还有理了是不,我让你叫,让你叫!” 这叫隔壁的张家媳妇看了,都忍不住的抽了抽。 照这样打下去不得把人给活生生打死了。 “娘,小鱼在哪儿?”刘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扯着王氏的厚棉袄,边哭边问。 “张口闭口就是小鱼,也没见你生出个带把的,还有脸找我要人,谁知道冻死在哪个山沟沟里了!” 一会儿下来,额角上都冒着些许薄汗了。 “王老婆子,你再打你儿媳妇就要被你给打死了!”张家媳妇见刘氏被撂倒在了地上,瞧着刘氏的情况可能不太好了,她无法看着刘氏就这么活生生给打死了,急忙出口阻拦了一句。 张家媳妇这嗓门一喊,王氏终于恢复了神智,想着张家媳妇的嗓门一出,怕是很快就要传遍整个村了。 王氏见刘氏倒在了她的脚边,这才开始有些慌了,大声朝屋内喊道:“老二媳妇昏倒了,快出来!” 这才把打昏了的刘氏给送回了角屋。 顾言溪刚一进大门,就看到矮小微胖,一脸横肉的一个老太,身体竟不受控制的开始发颤。 是顾小鱼的祖母! 天下能让顾小鱼这么畏惧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顾言溪努力的让自己放松下来,以此来缓解身体的僵硬,她大病初愈,身体尚且软弱无力,王氏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她恐怕是难逃一劫了,照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就受不住王氏的“触碰”。 对此,她稍稍放慢了步伐,让李妇人走在了前面。 “王老婆子,你这孙女我可是给你好好的送回来了。”李妇人的岁数要比王氏小上几岁,样貌也比王氏好上许多,她声音轻呼的样子,王氏只觉得有些恶心的让她想吐。 李妇人可是王氏生平最讨厌的女人,说起来,还是在她们都还没成亲的时候,顾元贵曾找人去李妇人家提过亲事,不过那时李妇人早已和一个县里的厨子私定了终身,亲事这才作罢,顾元贵后来这才和她成了亲。 这事顾言溪倒是一点都不知道,没人和她提过,要是她早点知道,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李妇人送她的。 她让李妇人送她回来完全是碍于顾小鱼的祖父顾元贵好面,绝不会在有外人的情况教育自家的孩子,奈何,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王氏在看到李妇人之后,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恨不得立马将人给吞下一样。 纵然顾言溪再愚笨,也察觉的到王氏和李妇人有点什么,她和李妇人有过约定,就是说箭早已在弦上,她没有后退的机会了,顾言溪咬紧牙关,毅然决然按照原计划走。 “奶奶……”话刚说出口,顾言溪的眼泪犹如打开了水龙头一样哗啦啦的就往下掉,“我去给桃树修剪枝条,差点被冻死,多亏李婶把我带到大夫那里……” 顾言溪摁住自己的泪穴,低着头不断的哭诉,委屈极了。 她在知道李妇人意图让她做她儿子陈二旺那个登徒子的妻子后,就想办法说服了她。 这事自然不会有那么顺利,可陈二旺偏偏就嫌她丑说啥也不同意娶她,无奈的李妇人最终还是听了她的建议。 李妇人和陈二旺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她死去的相公也给她留了不少的财产,不过银子早就被陈二旺给挥霍的不少了,但好在她们还有些地,每年租出去,得到的租金足够他们娘俩儿过日子了。 就他们家的条件,怎么也算得上是村里很好的了。 按理说有这样的条件,陈二旺不应该找不到媳妇,偏偏就是因为李妇人那混乱的生活和陈二旺游手好闲的名声,人家说什么也不愿意把姑娘嫁到他们家。 她掌握了这最重要的一点,轻松的说服了李妇人在不毁她名节的同时将她送回顾家。 王氏在听到顾小鱼叫李妇人李婶,却叫她奶奶之后就完全的沸腾了起来,她也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在李妇人的面前失了脸面,随手一抓将旁边的针线娄往顾小鱼的脸上砸去,里面的针啊线啊鞋底子什么都飞了出来。 在感觉到有危险朝自己飞来之后,顾言溪反应迅速的就朝旁躲去,东西是没砸到自己的脸上,却砸到了李妇人的下巴处。 李妇人哪能让自己吃亏,随着一声尖叫后,抬脚踩在了针线娄上,还不忘跺上几脚,把所有东西都踩在了院子里的泥土中。 和王氏斗嘴斗了半辈子,她怎能不知晓王氏的痛点。 果不其然,王氏在看到自己的东西被踩坏之后,心里一阵悔意,慌忙的拿起放在门旁的扫帚,喊了一声“下贱坯子”就朝顾小鱼和李妇人挥了过来。 “够了!”顾元贵听见院子里有声音,便打开门出来看看,王氏刚把老二媳妇打昏了过去,这人还没醒呢,就又忘了。 王氏在听到顾元贵的声音之后,手上的动作还算及时止住了,她丢下扫帚回过头来看向顾元贵,“够什么够了?你是舍不得你的旧情人要被打了是吧?你个死没良心的!我看你就是忘不掉那个建人!” 正文 第3章 祖父的旧情人! 在此之前,顾元贵根本就不知道院中来的人是谁,在王氏说完之后,这才发现来的人竟是李妇人,现在王氏又这副模样…… 面对昔日的定亲对象和一旁逅头散发的王氏,顾元贵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了,现在王氏又不屈不饶的把那些都快腐烂的陈年往事拿出来说,这脸面也算是在外人面前丢的一干二净了! 王氏这越说吧,还越起劲了,最后顾元贵实在听不下去,上前给了王氏一嘴巴子,王氏被打的怔住了。 顾元贵很少和她动手,两人成亲这么多年,他更没有因旁人对她动过手,而今竟为了这个姓李的建人,他居然动手打她! 还是在这个建人的面前! 王氏心里觉得委屈,立马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这么多年我巴心巴肝在这个家里,伺候你这一家子,现在你因为一个外人打我!你打吧!你打死我算了!” 见状,顾言溪已经忘记了哭,此番场景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期! 李妇人来这顾家一趟也算是看了一出大戏,但是她也没忘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 “王老婆子,今儿我可不是来看你卖傻装疯的,顾小鱼人是我救的,我呢,也不盼你磕头谢恩,但你总得有个笑脸吧?” 王氏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哭了,伸手指着李妇人,像是找到了宣泄物似的,张嘴就是一顿数落,“笑脸?你给我送米送粮了?送个赔钱货回来,还想让我给你道谢?我呸!” 听了这话,李妇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转过头看向顾元贵,“顾大哥,说说吧,你是咋想的?” 顾元贵被李妇人这么一看,顿时觉得羞耻万分,他扯了扯王氏的袄子,低斥道:“赶紧给我回屋去!” 王氏今天确实过分了些,小鱼再怎么说也是他们顾家的孙女,平日里打骂也就算了,今天竟还在外人的面前这么称呼小鱼,这不明摆让大家都知道他们顾家虐待孙女么! 如此,顾元贵冷着张老脸,伸手一抓就把王氏往屋内一拽,王氏到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顾元贵推的险些跌倒在了地上,站稳脚后,转过身来正准备开口,就被顾元贵迎面一掌拍在了额头上。 “啪”的一声,听的在场的人都觉着额头隐隐作痛,不过这一下倒是拍的李妇人心里的火气减小了不少。 “哎唷!你个……”王氏疼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抬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怒气冲冲的看向和自己过了大半辈子的顾元贵,见他冷着一张脸,就知道他是真的发大火了,到了嘴边的脏话又生生的咽回了肚里。 顾言溪只觉有些搞笑,在顾小鱼的记忆中,王氏可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而今看来,这王氏宿敌就是顾元贵了。 可能是见王氏停了嘴,顾元贵转过身,看了看一旁的李妇人,也不知该说些啥好,半响过去了,顾元贵还是没发话,最后只得先和顾言溪开了口:“小鱼,你娘病下了,上屋里瞧瞧吧。” 顾小鱼的娘生病了? 顾言溪忽而眉头紧拧,王氏怎会如此突然的病下了?怪不得她回来了这么久也不见王氏露个脸,顾言溪向李妇人示意了一下,就往最边上角落的屋子走去了。 李妇人会意了顾小鱼的意思,她“嘿呀”了一声,然后就朝顾元贵笑道:“既然小鱼也安全到家了,我儿子这几日出门收租,今儿应该要回来了,我也就不多待了,先回去了!” 顾元贵手里把弄着烟杆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李妇人也不在意,心情不错的转身出了顾家院门。 今儿个这事算是办完了,回过头来想想顾小鱼哪来的那么多心眼儿,竟还编出个她儿子去收租的慌来,小人不大,还知道为自己的名声做打算了! 她去顾家的时候村里怕是有不少看到了,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应该就知道发生什么了,到时候她好心救了顾小鱼的事定是人人都会知晓,顺道她也能图个菩萨心肠的名声,日后二旺找媳妇也不难了。 只是能让李妇人这么愉快的配合,并不单单是一个菩萨心肠的称呼,更重要的是她手里握有顾小鱼写给她的欠条。 原本她确实合计着让顾小鱼做她的儿媳,可她那眼高手低的儿子非是觉得小鱼长的不好看,丢下一句就算一辈子光棍儿也不娶她的话,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反正这儿媳妇娶回来也是跟她儿子过,儿子既然不愿意,她也不能逼着他! 平日里,二旺确实无所事事到处瞎晃悠,管来管去,日子久了她也懒得说了。 所以李妇人刚才说她儿子去收租了也不算是假话。 …… 顾家角屋里。 刘氏一动不动的躺在炕上,身上盖着一榻缝缝补补过的小被子,顾言溪走近一看,这王氏都消瘦成了皮包骨了,面色惨白憔悴,着实病的不轻。 刘氏不过才二十四五罢了,可这皮肤着实粗糙了些,更别说露出被子外的那只长着冻疮而皲裂的手了。 顾言溪自从进到屋内,眉头就没松展过,屋里因没有通风换气的缘故,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进门就是一面大炕,炕的一边摆着两口红木箱子,看起来有些陈旧了,箱子上的一边叠着一榻同样有着不少补丁的被子,另一边叠着一些破破旧旧的衣服。 环顾屋内,顾言溪目测,那箱子上的衣服怕是刘氏和顾小鱼所有的衣服了,但凡有合适的衣服,而今她也不会在大冷天的还穿着一件单薄的小袄子。 也不知道是捡了谁小时候的不要的衣服拿来穿的。 屋内的温度和外面的温度几乎一样,顾言溪伸手摸了摸炕的温度,刚摸到,顾言溪反射性的就将手给抽了回来,这哪里是火炕,简直是冰块,刘氏生了这么重的病,要是躺在这么冰冷的炕上,要是能好,那才奇怪了。 顾言溪瞥见炕沿下堆着的柴火,随后就看到了柴火旁有个洞,这洞应该是烧火的地方吧,尽管她之前没机会睡过火炕,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到过猪跑,这点小事难不倒她的。 她也顾不得赃了,蹲下去来,凭借顾小鱼的记忆里寻得了火折子,“呼呼”吹了几下之后便有了火星。 不过将火给烧好,顾言溪着实费了些力气。 待火燃的稳定了些,顾言溪这才起了身看向炕上躺着的王氏。 若刘氏一直躺在这冰凉的炕上,怕是真的要醒不过来,可能是因为顾小鱼对王氏的感情深厚,顾言溪忽然鼻头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来了。 顾言溪吸了吸鼻子,坐到土炕边沿上,将手放在了王氏手腕的脉搏上。 刚把着,顾言溪顿时变了脸色。 正文 第4章 抓着大伯的把柄 刘氏的病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若只是寻常感冒还好,但是她明显是哀伤、劳累过度,身体终还是承受不住了…… 等等,她这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顾言溪不经意间看到了刘氏氏手腕上有着一道道紫红色的印记,随后她将王氏的衣裳推上去一看,一道挨着一道的伤痕,触目惊心。 在顾小鱼的记忆里,顾小鱼母女经常毫无缘由的被王氏打骂,想来这一次刘氏也没有逃过这一劫。 顾家的家务基本上都全权交由刘氏在做,日常做饭洗衣,还要喂鸡和打扫鸡圈,冬天给桃树修剪枝条,春天跟着一起下地种田,雨雪天气不能出门还要缝些荷包挣些家用…… 刘氏在顾家可以说是一个全职保姆来照顾这一大家子巨婴! 如今她生病了,连个问候的人都没有! “小鱼……小鱼……”突然刘氏开口喊着她的名字,吓了顾言溪心里一个咯噔,尽管王氏的声音非常的弱,但凭她的听觉还是听见了。 顾言溪急忙凑过去看刘氏的情况。 可刘氏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顾言溪赶紧拖鞋上炕,将箱子上的另一榻被子给刘氏盖在了身上,这才算放心。 而今她手里头什么医用工具和药材都没有,即便在脑子里已经对刘氏的病情做出了诊断的方法,却无法实施起来,只能用这种濛汗的简单接地气的法子了。 而后,顾言溪拉着刘氏的起着冻疮的手,无助又心疼的看着刘氏,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若穿越来这儿的时候,她的医用工具也穿越来就好了,这样她现在就可以直接治好刘氏的病了…… 刚这么想,顾言溪就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迅速的在朝着手指尖的位置流淌运输,随后顾言溪发觉王氏的脸色终于有了点血色,还没等顾言溪搞明白刚才自己这是怎么了,屋门就“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二弟媳妇,大夫我请来了!”柳老大扯着嗓子朝屋里喊道,进屋看到顾小鱼后,脸立马就沉了下来:“你说说你这孩子,干的都是什么事儿,要不是你,你娘也不会病倒。” “愣着干啥,还不赶紧给大夫让位置!”见顾小鱼还愣在炕沿上,顾老大上前一把就将她给拉了下来。 顾言溪也顾不得管被顾老大扯疼的手臂,听到他说大夫来了,就把视线转向了进屋来的另一个人身上。 顾老大口中的大夫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肩上挎着一个药箱不慌不忙的走到了炕边,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让顾言溪怀疑他下一秒还能否喘过来气。 将箱子放在炕上后,顺手摸了摸炕,然后转过头来瞥了一眼灰头土脸的顾言溪,“小丫头不错,还不知道不让你娘冻着。” 顾言溪见他不紧不慢的将关注点给放到了烧炕上面,心里有些着急:“我娘的病更重要。” “嗯,是个孝顺的女娃子。”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了笑点点头,他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出王氏的病情并非有顾老大说的那么重,所以这才没有那么着急。 在众人都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王氏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顾言溪后,就瞪大了眼睛,“小鱼!你去哪了?”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嘶哑的都快发布出来声音了。 “赶紧给你娘倒碗水!”老大夫打开药箱,“既然醒了,就说明没啥大问题了,你先别着急,对,躺下。”老大夫从药箱里摸出来一块布放在王氏的手腕处,这才将手放在了上面。 说起来,顾大夫和顾元贵是有些亲属关系的,基本上每次顾家人有个小病小痛的都是他来,他曾在县里给不少有名头的人家看过病,每逢女眷就会隔布试脉,即便回到村里,这点习惯也没改。 在顾老大看来,顾老大夫就是穷讲究! 顾大夫检查完毕后,收回手,顾言溪就端着水来了,顾大夫顺势将白色的布子放回了医药箱,然后起身给顾言溪挪了地方。 “你娘没啥大问题,休息一阵就好了。” 原本就刘氏这身子骨,他应当开些暖身补血的药方,转念一想顾元贵有那么一个抠门的媳妇,怕是写了药方也无济于事,于是也没多说了,碍于沾亲带故的原因,诊费什么的他也不好意思开这口了。 “您坐坐,我给您也倒碗水。”顾言溪把水端给了刘氏,赶忙转过身。 刘氏接过水,对顾小鱼能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惊诧。 这小鱼平日里话那可是少的可怜,更别说明白些人情世故了,虽说这点随了她,可这确实不受王氏喜爱。 但今儿个这话,给她了一种小鱼长大了的感觉。 如此,王氏鼻子一酸,但凡自己有点儿能耐,或许小鱼也不会跟她受了这么多的苦头。 “不坐了,我这把老骨头回家得费些功夫,晚了,夜路不好走,我得赶紧回去了,小丫头好好招呼你娘吧,顾爷爷先走了。”柳大夫挎着药箱对顾言溪笑了笑,顾老大和顾言溪跟着出门送了送。 人还没走远,顾老大的脸就黑了下来,“病又不严重,还躺了这么一天,害的我白白跑了这一趟!” 对于顾老大的抱怨,纵然心里有气,也不好说什么,她回来的时候刘氏还没醒呢,她还纳闷为何突然之间就醒了,刚才她检查的时候,病情还很严重来着。 再说了,更何况顾老大在他回来之前就去请大夫了,这么晚才请回来…… “大伯,我也是刚回来,再说了娘也是刚才醒的,大伯不也看见了吗!”顾言溪轻声道,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性子。 顾老大刚想抬脚离开,听见顾小鱼说了这话,见她面无表情的模样,怎么就让他这么来气呢,“哟,才出去两天,翅膀长硬了是不,竟敢和长辈顶嘴了?你说你都瞎学了些什么玩意,是不是跟哪个野汉子鬼混了?” 自小接受高等教育长大的顾言溪听到这话后,着实瞪大了眼睛,虽说顾小鱼的记忆中有不少挨骂的记忆,但从未听到过这么难听的话。 再怎么说,她都是他的侄女! 照她以往的性子,早就上前给他来一个上勾拳下勾腿,然后直接撂倒在地上,让他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王氏嘴巴恶毒,顾老大的嘴也这么恶毒! 在苗疆以她的身份地位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今儿早上被王氏骂成赔钱货、贱坯子她以为就够难听了,而今顾老大又这么说,不愧是一对母子! 顾言溪做了一组深呼吸后,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嘴角不由得向上扬起,“记得上次和娘进县里交荷包,大伯对有个姐姐可不是这么凶巴巴的。”她没记错的话,顾小鱼站在路边等刘氏的时候,正好就看到大伯从对面窑子出来了,临走前,还不忘在那姑娘脸上亲了一口。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顾言溪瞧着顾老大紧紧的握住拳头,谁会料到这个秘密这么巧,就被顾小鱼给撞见了。 正文 第5章 送去尼姑庵 顾老大一般会帮人往县里送些各种货物,遇到好的雇主,自然这赏钱是必不可少的,这一来一往的,攒下了不少私房钱,钱有了,心思也就更多了,相好顺其自然也是有了。 他是个有家室的人,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被大家伙儿指责事小,媳妇跑了就事大了。 到时候啥事都得靠自己动手了,日子怕是更难过了。 闻言,顾老大心里着实一颤,顾小鱼一向是个委曲求全、沉默不语的性子,今天顶嘴已经够让他震惊了,现在竟然还用这冰冷凌厉的眼神看着他。 平日里顾小鱼胆怯懦弱的眼神完全看不到了! 只是顾小鱼越这样,他就越是厌恶这个侄女,恨不得一脚把顾小鱼给踹出大门外,不过,他也只敢想想。 最后,顾老大狠狠的瞪了顾小鱼一眼,转身回了屋子。 回到角屋后,王氏拉着顾小鱼,又是上下打量看有没有受伤,又是问寒问暖。 这样的关怀,是顾言溪从未有过的,从小父母都很忙,一年里,他们根本见不上几面,很多时候都是匆匆一眼,所以刘氏给她的这种温暖,让她终于感受到了真正的母爱。 “嘭”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吓得刘氏母女一颤。 “这都啥时候了,还不赶紧起来做饭,难道还想让我老婆子伺候你们不成!”说完了话,王氏这才露了个脸出来。 等进屋看到刘氏母女都坐在炕上的时候,王氏这心里的火气更大了,指着顾小鱼,“你这个当娘的,倒是教育的好哦,这个小贱蹄子都跑去跟李妇人待在一起了,你还有这心思跟她说话,娘俩都是一个德行,没个正形,毛还没长齐,就想折学习到处勾引男人了,我们老顾家的脸算是让她给丢尽了!” 刘氏先是被王氏劈头盖脸的这么一骂,有些懵了,可反应过来后,难以置信的看着顾小鱼,“小鱼,你奶奶说的都是真的?” “娘……” 没等顾小鱼解释,刘氏一个耳巴子就给顾小鱼打了过去。 顾言溪被打的脑袋瓜子都在冒着小星子,甚至想都没想过,刘氏会打她。 见刘氏这一举动,一旁的王氏心里也舒坦了不少,“寻思着老顾家出了这样的事,还是早点打算把她给送到尼姑庵子去吧,省口粮不说,也能洗洗她身上的狐媚子味儿!” 就在桃花村不远的地方,确实有个尼姑庵子,不过谁没事把自家姑娘送过去。 “娘,您是开玩笑的吧?” “开什么开,这事就这么定了,赶紧给我做饭去!”王氏撂下话,不耐烦的走了。 刘氏光着脚赶紧追了出去,正好也看到顾元贵在院子里,“爹,小鱼知道错了,您劝劝娘不要把小鱼送走。” 顾元贵吸了几口杆烟,瞥了一眼王氏,而后,将杆烟在墙上敲了两下,“这事你娘说的算。” 刘氏又赶紧过来把站在门口的顾小鱼扯了过来,“小鱼过来,赶紧给你奶奶认个错,以后再也不跟不三不四的人走近了。” 顾言溪踉踉跄跄的被刘氏给拉了过来,顾言溪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王氏,“我没有错!” 顾言溪知道,即便今日她向王氏道了歉,王氏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她给弄走,不然之前也不会任由她失踪了,也不去找她。 只是刘氏根本不理解这其中的理,总以为只要她给王氏认个错什么的,这事就翻篇了。 “哟呵,你个小贱蹄子长本事了,行嘞,总有你哭的时候!”王氏狠狠的瞪了顾言溪一眼,转身就走了。 知道顾小鱼要被王氏给送到尼姑庵子去了,刘氏这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你要是真去了那个什么庵子,我还怎么活啊?” “要是日后你爹回来了,我该怎么跟你爹交代啊?”刘氏已经完全的奔溃了。 这些年,若非是顾小鱼这个支撑的话,刘氏也不会在顾家做牛做马寻死累活这么多年。 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个事,让她可咋活啊? 顾言溪看到刘氏这般,心里自然也很不好受,刚才想着,她去了那个尼姑庵子也好,可以离开这个家了,可转念一想,刘氏唯一的支撑就是顾小鱼,而今她就是顾小鱼,她不能不管刘氏的死活。 “娘,您放心,我心里有谱,我答应您,很快就回来。”顾小鱼握着刘氏的手,肯定道。 “真的?”刘氏听到这话后,停止了啜泣。 其实,她早就已经想好了,她要是离开了顾家,最不能接受的恐怕就是李妇人了,李妇人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爱财如命,她走了,顾家肯定是不会替她还债的,所以李妇人定不会坐视不理。 只要让李妇人那张大喇叭一样的嘴到处去宣传顾家虐待顾小鱼,消息传开后,就凭顾元贵那个极为在乎面子的人,一定会将她给接回来,以此澄清这个流言。 正文 第6章 谈条件 陈二旺刚到家就瞧着李妇人坐在炕上拿着张纸条傻笑,“娘,一张小纸条能让您笑的这个高兴?” “你懂个啥,这东西可值钱嘞!”李妇人从顾家回去,就一直坐在那儿盯着这张顾小鱼写下的欠条,甚至都开始想到时候拿到钱了要怎么花了。 就他们村里,能有这么二两银子,可是一家人一年的花销了。 “娘,我觉得您恐怕要失望了。”陈二旺瞟了一眼李妇人手上的欠条。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失望?”李妇人立马转头看着陈二旺。 “我刚从村头回来的时候,听说顾家人要把小鱼送去尼姑庵子。” 听陈二旺这么一说,李妇人当下就急了,从炕上跳了下来,“这可不行,她要是走了,我的银子咋办?” 还未等李妇人去查验事情的真假,第二天一大早,顾小鱼就被顾老大给领上山去了。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这山上的尼姑庵子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庵子和牙侩有合作,每隔一段时间,庵子就会卖走一批姑娘,对外声称去别的庵子学习了。 顾小鱼要是真的被黑心庵子卖走了,她的银子怕是就这么打水漂了。 这么一想,李妇人赶紧掉头去了平常人多的地方走一走。 …… 来尼姑庵的这几日,顾言溪倒是觉得比待在顾家好受多了,虽说打扫庭院累了些,但至少吃得饱穿得暖。 她在这儿倒是好了,只是她有些担心那软性子的刘氏。 算了算日子,李妇人应当已经把事情办得差不多了,顾家的人也快上山来接她了吧。 刚放下扫帚,准备休息一下,大门被人给推开了,入目的是一位妇人,背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迎上去一看,男孩嘴唇发紫,明显是中毒了。 顾言溪赶紧给妇人带路,闻声出来的主持看着顾言溪问道:“静尘发生了什么事?” 静尘是顾言溪来尼姑庵的时候,主持给她取的名字,意在沉心静气,勿念凡尘。 顾言溪侧过身,示意主持看一眼,主持见男孩昏迷,赶紧让她带去了空房。 从妇人和男孩的穿着来看,衣服材质算是上乘,做工精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况且看男孩中毒的症状来看,也不是普通的毒,就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谁能认识这种毒,更是验证了眼前的人并非如此简单。 将男孩放在榻上后,主持赶紧给男孩看了看,摇摇头道:“贫尼也没有办法。” 妇人赶紧拿出足足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主持,“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能治好他。” 主持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自然是心动了,只是瞧这不普通的两人突然出现在她们这荒山之中的庵子里,着实令人感到害怕。 即便是有再多的钱,她也不敢收啊。 “贫尼的庙小,怕是没有人能有办法,还是请施主另谋高就吧。”说完后,主持转头看向顾言溪,“静尘你留下来看能否帮上什么忙,明日一早将人送走!” 说完后,主持像是落荒而逃一般的,迅速迈出了房间。 顾言溪按主持的话,乖乖的站在一旁,忽然脸边刮来一阵风,回过神来后,面前竟是多了几个蒙面人,顺势也将房门给带上了。 “邱嬷嬷,主子如何了?”其中一个蒙面人上前询问,被唤做邱嬷嬷的妇人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摇了摇头。 蒙面人闻言,上前伸手意将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孩抱起来,却被一个细微的声音给打断了动作。 “若是……我能救他呢!” 顾言溪的声音不大,却使的屋里的所有人纷纷看向了她,妇人眼神倒还算柔和,只是另外四个蒙面人那灼灼的目光似要将她给盯死了一般。 一看就知他们是那种经历过刀光血影的人,之前她在国外救过一个职业杀手,那眼神和她跟前的这几个蒙面人想必,都显得逊色了不少。 蒙面人上下打量着傻愣在一旁逅头满面、瘦瘦小小和他们主子相差不多的小女娃,怎么也不像是个会医术的人呐! 虽说小女娃脸上写着满满自信,但若能忽视掉那双犹如筷子一般细的腿,或许他们对顾言溪还能有几分信任。 “我能救他,只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顾言溪咽了咽口水,好让自己有足够的底气来说这句话。 话音刚落,房间里是一阵诡异的宁静。 看现在的形势,他们应该是不相信她的话,正当顾言溪都要感到无望的时候,之前准备抱走男孩的蒙面人挪开了自己的身子,其他蒙面人跟着给顾言溪让开了一条道来。 “你若能治好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男子终于打破了宁静。 “老大……”独臂男人有些不太放心的看了一眼正小心翼翼走向榻边的顾言溪,忍不住开口。 “闭嘴!” 这一声怒斥,吓得顾言溪也不禁一颤,缓过神后,顾言溪大步走到了榻边,将自己的手放在男孩手腕上。 瞧着顾言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大家也跟着拧住了眉头。 忽然,顾言溪回头看向他人口中为老大的男子,“我需要银针!” 瞧着顾言溪这一连贯的动作,到还像那么一回事,蒙面人跟着放下了心来。 赶紧示意另外一个独眼的男子,“老三!” 独眼男子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针灸包,递给顾言溪。 顾言溪迅速打开针灸包,看着整齐排列着的银针,她不得不赞叹一句:好针! “你若喜欢,待你治好了主子,这银针就归你了。”蒙面人见顾言溪眼睛都看直了,也不知一副银针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顾言溪拔出了几根银针来,正要施针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大家,“我施针时,身边除了病人不能有别人。” 独臂男子一听当下就不乐意了,“老大,她就是个骗子,你千万别相信她!” 顾言溪没有理会独臂男子失言的话,“若是晚了,他醒不过来,可就别怪我了。” 听小女娃这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能够说出来的话,蒙面人沉下脸,沉默些许时间,点头应道:“出去!” “这……” 被称为老大的蒙面人带头摔下离开了房间,这让顾言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不见了。 剩下独臂男子有些无奈的瞪了一眼顾言溪,冷哼了一声跟着也消失在房间里了。 正文 第7章 娶我 顾言溪手抬起细针,神情淡然,将一根细针在她轻柔的力度下,分别插ru人中,耳垂下方的下一寸位置,而后拿出防身用的匕首,在火上烤了会,彻底做了个最基本的消毒。 她低头望向有着精致面容的男孩,他印堂依然发黑,也知这毒过于集中,不好清除。 看来,只能是放血吸出来了。 她没有半点犹豫,抬起男孩那没有做过粗活的手腕,轻轻一划。 又黑又紫的鲜血,从伤口涌了出来,迅速染红榻,这躺在榻上,身子消瘦的男孩,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她收回明朗神情,拿出简单的香包,轻轻地扇着,用香料治疗的办法开始着手,就这还是从现代所学过来的。 当时教她的老师曾说,人和狗的鼻子很是相似的,极为敏感,有时候一些气味,能通过空气转播,进入鼻腔,从而得到缓解毒素扩散。 将香包放置在榻边后,她拿出了能解百毒的丹药来,这是她历经七七四十九天,瞒着顾家人炼制而成的丹药,竟没有想到,今日会用在这男孩的身上。 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身为医者,个人利益是小,救死扶伤为大! 她将丹药放在小男孩的嘴巴前,动作轻柔,将丹药送入口内,这才开始,看向已放出毒血完的手腕,开始蹲下去,拿起细针缝制着。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一道稚嫩,有些尖细的男声,带着警惕,飘入她那雪白的耳边。 顾言溪根本没有抬眼,反而是继续手中的动作:“我只是来救你的人,至于你怎么在这,这得问带着你过来的人。” 针线穿过皮肉,小心翼翼缝制的她,没有过多搭理对方。 男孩闻言,不悦地蹙紧眉头,盯着顾言溪那一张有些丑陋的脸看,只是眼神并未放下警惕。 这是一道发热的,宛如夏日艳阳般的眼神,就连在最后缝制好皮肉的顾小鱼,都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抬眼,对上那一双如黑夜般,深邃的眼,微微愣住,男孩比她想象更好看。 但也只是很快一眼扫过去,她将东西收拾好之后,便站起来,走到木门,打开。 “咔吱咔吱!” 外面的人在听见木门打开,便自觉地看了过来。 蒙面人最先迎过来:“怎么样了?”低沉的言语,带着慌张之意。 独臂男子冷哼着,瞧不起这个女娃娃:“大哥,就凭着她能治好公子吗?别想了。” 蒙面人抬起无掌纹的手,示意独臂男子莫要多言。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在等对方的回答。 顾小鱼将众人紧张的眼神,一一看在内:“治好了,只是,最近你家公子不得随意碰水,防止感染到伤口,还记得饮食清淡,不能吃油炸,酸辣,这些对胃部刺激的食材。” 她尽量声音稳重很多,也让众人有一定信服。 蒙面人等人连忙走进去,在看见少爷恢复如常,只是身子虚弱很多,靠在榻边,便放心不少。 嬷嬷是个感性的人,哭道:“谢天谢地,谢谢佛祖保佑少爷没事。” 站在门口的顾言溪,犹如一个局外人,看着这几个人说出这温暖的话,不禁想到,她最渴望的,最没有办法得到的,便是这所谓的亲情,这有人疼的人,还真是好。 被众人围着的男孩,从没有转移开目光,一直盯着顾言溪看:“等等,你们先别说话。” 众人还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瞬间停下。 顾言溪那破破烂烂的衣裳上,染上了不少血迹,比之前来时,还要邋遢,但一双狐狸眼,带着坚定之意,倒是有着不符合女子般身份的气质,这倒是让男孩不禁感慨:对方看起来远比他所想的倔强。 “多谢姑娘救我。” 这倒是显得有礼有节的,可顾言溪却低头轻笑,跟着摇头:“我并非是无偿救你。”她用余光看着之前答应她条件的蒙面人看着。 和她年纪相仿的男孩,自觉抬头,看向蒙面人。 蒙面人握拳,示意顾言溪说出条件。 顾言溪清楚地知道,这个要求确实是有点过了,但能够解决她的现状,故而抬高声调,指了指被众人围在内清绝的男孩说道:“我救你一命,你娶我。” 众人微微张开嘴巴,尤其是不喜欢顾言溪的独臂男子,听闻其说的话,整个人都震怒了,差点要冲了上来:“就凭着你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你以为我们家的少爷会娶你吗?” 蒙脸人伫立在原地,手中拿着刀,眼神带着犀利之光,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刺入顾言溪的心。 心中难免有些后悔,为何当初不听二弟的,现在把少爷搞成这样尴尬的处境! 嬷嬷则是将少爷挡在身后,挡住顾言溪看向少爷的视线:“这位小姑娘啊,不是嬷嬷说话狠,只是你现在这年纪尚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不知这人总是讲究门当户对!” 这些仆人会生气,这也是在顾言溪的预料之内,只是,她更加好奇的是,被围在中间的小男孩,会是怎么想的,因为他的意见更为重要:“怎么,你们还想要耍赖是吧?” 独臂男子是大嗓门,本就对顾言溪的印象不好,如今说的话,显然比之前大声:“你怎么不说,你狮子大开口,想郎君想疯了?” 郎君,是古代对夫君的另外一种称呼,若不是在古代待了一段时间,顾言溪都有些挺不习惯呢。 此刻的她不慌不忙,依靠在木桩旁,倒是有几分的痞气:“你们若是不答应也成,只是我不敢保证,他体内的毒素,还会不会病发呢?” 要不是她早留有一手,还不知如何应对这突发状况。 轻柔的言语,带着莫名的自信,这让被保护的很好的男孩低头浅笑着:“有意思,还没有人敢在本公子的面前说出这话,你倒是第一个,还真是有趣的狠!” 众人纷纷对视一眼,有些迷惘,公子竟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笑成这样。 正文 第8章 答应条件 蒙脸人不太确定,望向着嬷嬷。 嬷嬷也是一脸蒙圈,不懂少爷的意思。 唯独,独臂男子被顾言溪这不要脸的话给彻底气到了,站起身子,速度比先前还快,冲到了这小女孩的跟前,抬起掌风,正要落下。 可顾言溪只是倔强地与之对上:“难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说话就像放屁一样,这前些时候,还在答应我,不管什么条件都会答应,后一秒就用这样的态度,还真是好呢。” 暗讽的言语,加速了独臂男子心中的愤怒,气得身子发抖,想要落下。 一道低沉有力的男声,从身后响起:“住手,西夏!” 西夏的掌风刚刚停住,依然瞪着顾言溪,越发生气,冷哼着,只能转身回到少爷身边。 顾言溪站在原地,看向他的眼神,并未有任何的害怕的感觉,反而是看着这企图站起来的少爷:“所以,一句话,你是娶,还是不娶。” 若非来到古代,顾言溪都不知,有日自己当上了古代农女后,会随便看上一个男的,因此要求对方迎娶她过门,可她被顾家的人送到寺庙,现在想要回去,必须得有个理由。 而这成亲的理由,这也是让任何人都无法挑出毛病。她不仅是要回到顾家,还要风风光光地回去,让李妇人知道,她顾小鱼就算离开了顾家,依然能够回去! 邱嬷嬷越发不喜顾言溪,想要站出来。 然而,男子反而是低头轻笑:“你若是敢嫁,我便是敢娶!”这个小妮子看起来邋里邋遢,说的话很是跳脱,可这胆量是他最是欣赏的。 他终于是同意了,这也是让本来就没有多大把握的顾言溪,捏紧的拳头,再次放松了下来,只要是想到能够风光地回去,就觉得心情比之前还要好很多。 “不过,公子,有些话,我需要和你单独说一下。” 独臂男子瞪着她:“你莫要得寸进尺!” 男孩摆手,示意着众人离开。 邱嬷嬷最先转身离开。 蒙脸人在走出门口时,还是看了一眼,能让少爷答应对方条件,同时对方还能活着的顾言溪,这女娃娃还真是不简单,从对方的眼神内,都没有办法看见对少爷的爱意。 所以,她非要少爷迎娶,这又是因为什么? 顾言溪全程只是带着笑意,在蒙脸人没有说话之前,也没有回答任何的言语。 一道清风突然吹起,待她抬起头来,正好看见独臂男子匆匆走来,速度极快,可即便如此,她都稳住自个儿的情绪,直到听见门被砰砰砰地关上。 她这才看向坐在榻上,面容阴沉的人:“你放心,我只是想要回到顾家,至于你体内的毒素,我也会按照约定时所说,帮你再次清除干净,防止你再度病发。” 男孩想要看穿顾小鱼这人,却在看见着,那一双标志性的大眼时,还是沉默不已。 此人这般地话少,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这般地稳重,顾言溪在嘀咕着。 “你在说什么?”烛光之下,显得身影修长的男孩,见她说话,故而询问着。 顾言溪呵呵地笑着,从衣袖内,拿出了之前早就写好的婚前约定手册:“既然你也答应娶我,我也会嫁给你,那我们今儿就将这成亲之后的注意事项都说一下吧。” 男孩嘴角抽搐,眼睛睁大,拳头跟着握紧,刚刚缝制好的线头,也因为对方的动作过大,溢出黑紫色的鲜血:“你别太过分。” 他虽然年纪看起来不大,但却绝不是这样随便的一个小幼女就可以摆布的! 顾言溪见对方很是生气,微微叹气,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坐在木椅上,拿出这绷带帮对方擦拭鲜血:“我这么做,不过只是权宜之计,你放心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更不想知道你是谁。” 烛光之下的她,连侧脸都瘦的惊人,丑的人不愿再看第二眼,这也让男孩眼神一眯,警惕感再次涌现在心头:“什么意思?” 这和古人说话怎么就这般地别扭呢,顾言溪第一次发现,想要让对方明白,她所说的意思,必须要将这话说完:“我是顾家之女,现在被困在这里,想要出去,可需要个理由,而你若是能够娶我,便是我最好的理由!” 男孩一把抓住顾言溪的手,死死的擒住她:“可你依然没有说,为什么要说这些注意事项?” 被迫抬起头的她,正好看见男孩那一双深邃,看不见底的眼:“因为这整个事情都只是权宜之计,只要我回到顾家之后,我就会找个机会,和你和离。” 搞了半天,这女人就是故意利用他而已。 从来都没有被人这般地戏弄过的男孩,听闻她所说之言,都要气炸了,第一次对这女子越发感兴趣:“好,但我也要加一条。” 顾言溪仔细地想了想,这挺公平的,便点点头。 男孩轻笑道:“这手册的大小事情,都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能生效。” 那她写的手册,岂不是没用吗?顾小鱼闻言,抿着嘴唇:“不……” “我困了。”男孩不等她说话,便倒头就睡。 从现代穿越到古代,不管是遇到什么困难,顾言溪都能一一解决,唯独这一次,是感觉到,这男的也不好对付,眼下,她把自己卖给了一个比她还要强的男人,这该怎么办?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她也累了一天了,找个地睡吧。 她站起身来,走到对头的椅子上,将椅子分别叠在一起,随之睡了下来。 而在她睡着时,一双犀利的眼再次睁开,看着很快入眠的顾小鱼,嘴角抽搐了会,倘若今日若不是他,那么她还能如此淡然处之,睡在此处吗? 这女的看起来没有任何心计,也不知他的身份。或许,他可以先观察几日,看看她能否将他的身子调理到几年前健壮时的状态。 次日,清晨,一道阳光照射进来。 躺在榻上的顾言溪,抬起柔荑来,想要遮挡住光芒,却发现这阳光倒是很是刺眼,热的有些受不了,便醒来了,正好看着嬷嬷在看着她。 正文 第9章 坏心的主持 这可把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你……” 邱嬷嬷对顾言溪这马上就被吓到的事,感到无语,这手中的毛巾,递给对方:“姑娘,从今儿开始,老奴负责照顾您。” 顾小鱼愣住着,没有接过对方递给的毛巾,反而在想,此人是谁,当昨天晚上的记忆,被唤醒之后,她才知道说,对方到底是谁:“你是邱嬷嬷?”不太确定的口吻,还是从她的嘴巴上说出来。 邱嬷嬷嗯了一声,想到这是少爷的吩咐,就觉得不太舒服,也不知少爷是怎么回事,竟然让她来照顾着顾言溪,越发无法理解少爷的做法:“是,姑娘。” 这邱嬷嬷好像也不是很乐意地照顾她,这让顾言溪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嬷嬷,你去村上去找一下马尾巷的顾家,和他们说一下,你家少爷要娶我。” 她要回去,不要一直呆在这里。 邱嬷嬷嘴角抽搐,这姑娘还真以为,自己是她的主子了? 还直接是使唤上了,可碍于少爷的吩咐,只能是低头笑着:“回禀姑娘,少爷已经派了东春,西夏去提亲了。” 看来,这男的还算心里有数,顾言溪放心不少了,跟着颔首:“那就好。”至于彩礼钱,只要是意思意思就好,不需要图章 浪费。 半个时辰后,东春和西夏都回来了。 站在门口,一直很担心顾家会临时改变主意的顾言溪,在看见他们走来,站在第二个台阶上:“怎么样了,我能回去了吗?” 原本就还讨厌着顾言溪的西夏,在看见对方询问,冷哼着,不给她半点面子。 冬春虽是话少,但也知礼数。若这小姑娘真和少爷成亲,便就是少夫人了,这基本的面子还得要有的,故而是看向西夏一眼:“西夏,不得对姑娘无礼。” 西夏越发生气,转过身,看着蒙脸人一眼:“大哥啊,她……才不是……” 冬春喝道:“闭嘴,少爷的决定,何时被你所质疑。” 两个兄弟的意见相左,但也让顾言溪有点不耐烦,还是说道:“好了,你们别说了,顾家那边是什么消息,直接说重点。” 顾言溪严肃的模样,倒是和少爷有些相似,这也是让东春有些明白,为什么少爷在听见顾小鱼提出来的条件:“顾家说明日就会派人来接姑娘,今日先将彩礼整理好。” 顾家还得明日才会派人过来,这让顾言溪越发困惑,这里距离顾家也就半个时辰车程而已,怎么顾家动作这么慢,还得先整理彩礼,除非这彩礼的数额巨大。 “你们少爷准备了多少彩礼?” 东春眼神没有任何的变化,低沉道:“不多。” 不多是多少?顾言溪还想要问着。 这身后传来了主持说的话:“阿溪。” 自打她和主持说了,她马上要回到顾家后,主持就唤她为阿溪,说是希望她在往后的日子,能够像这小溪水般缓缓而流,不被其他的杂物所污染到,保持初心。 顾言溪应了一声:“哎,主持找我?” 她便走了进去,却看见这中毒的男子正和主持坐在的石桌,这的桌子上还放置着樱花美酒,这红色的盖头,也被拿到一旁,这熟悉的味道……这分明是…… 她刚刚研制出来的美酒啊,怎么还被拿出来了,她可是打算拿出来卖的,便有些生气。 男子淡然自如,将顾言溪愤怒的眼神看在眼内,喝完这有点粗劣的樱花美酒:“不好喝。” 男子这般地说着,倒也是让顾言溪越发生气,将美酒抢了过来:“不好喝,那你就别喝。” 一直以为,顾言溪这个孩子过于沉默的主持,在看见着,她表现出来的小孩子气,这也是让主持差点笑出声来:“阿溪,你们明日就要离开,贫尼就将你之前在樱花林种下的樱花酒拿出来,招待各位。” 原来拿出美酒的人,不是男子,而是主持,这也是让顾小鱼有些尴尬,可看向主持的眼神内,还是带着轻柔之意:“主持,顾家离这里近,以后我有时间,就过来看看你,不必拿出美酒出来的。” 更何况,这些美酒都是顾小鱼专门制作,就是能给主持一些香火钱,也好报答主持对她的好。 主持摇头,一双的清澈如水般的眼,正看向顾小鱼:“阿溪,我知道,你都是为了这寺庙好,但若真的维持不下去,那就关了,没事的,还可以去别的地方。” 顾言溪听完,心跟着捏紧,最近这段时间,这主持真对她很好,她想要回报什么,可现在什么能力都没有,在得知这个寺庙快要维持不下去,越发难受:“没事的。” 男子越听越迷糊:“你们在说什么?” 主持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顾言溪也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故而将此事当做没有发生过一般,也知,主持的心是好的,罢了,对方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忙,倒一杯樱花酒,那又如何? 她将酒倒入白瓷内,随之放在案前,而后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子:“主持是出家之人,酒肉都不能碰,今日这一杯酒就由我来好了。”说完,一口气喝完,将白瓷底翻开,露出这白底来。 可喝得太猛,这辛辣的酒味,还是刺激着她的喉咙,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身子跟着一晃。 主持连忙扶着顾言溪,关心道:“没事吧?” 顾言溪笑着摇头,很是豪迈伸出手来:“来,来,再来一杯。” 这分明是醉了,男子很少看见一个女儿家家的,这般地要强做什么,无奈地叹气,看了一眼嬷嬷。 嬷嬷心有领会,走到主持和顾言溪的身侧,将顾小鱼扶起来:“主持,这事交给老奴就好。” 主持有些担心顾言溪的情况,想要跟上,但还是被东春拦住,便不悦地看向男子:“施主,你这是在做什么?” 男子却从衣袖内,取出最近这段时间,主持因装自个儿可怜,而从顾言溪那边拿走不少钱财的证据,打在案前。 正文 第10章 风光回家! “以后离顾小鱼远点,否则我就将你是如何通过装可怜,四处拿人钱财的事情说出来!” 原本他只是让人照常调查下顾小鱼的日常,没有想到,会得知主持的真面目。 主持脸色苍白,连忙将这案前的本子,拿起翻阅着:“你是从哪里调查出来?” 男子站起身来,背对着主持,没有说任何的话,可是眼神内一片冰冷。 东春单是看了主子一个眼神,便知主子是什么意思:“你做的这些事情,难道以为真能瞒天过海,若今日不是你的夫君抱着孩子上门而来,我们都不知,真正的主持早就死掉了。” 有的人只是表面坏而已,主持则是看不出来的坏。 主持吓得脸色苍白,身子跟着发抖,这么多年的秘密,都不会有人知道,这些人怎么知道的:“你们到底是谁?” 男子打个响指。 东春了然,将主持捆绑起来,把其带去隔壁村镇的衙门。 西夏反而是蹙眉,有些弄不懂公子为何要帮助顾小鱼,明明此事可以变得更加简单:“公子,为何要帮助顾小鱼?” 男子也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多管闲事,看向着这门口的位置,不再多说任何言语。 只有南秋这个最喜欢医学的人,在此时,却还是帮顾小鱼说话:“少爷帮少夫人,那是天经地义的,理所当然的,我们不过是下人,别说那么多话,让主子不开心。” 西夏嘴角抽搐,有些生气于南秋到底是站在谁这边,怎么帮着对方说话。 男子并未回答,而是在想,顾家收了那么多的彩礼钱,并未来找顾小鱼,反而是先在村里面大肆宣传这彩礼钱,这看起来坚强的顾小鱼,到底是生活在怎样的环境内,这让他有些沉默。 次日,一大早。 顾言溪从梦中醒了过来,就开始准备着,回家的一些事宜。 结果,刚走出房门的她,就看见这早就准备好的邱嬷嬷,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邱嬷嬷见顾小鱼不说话,还以为对方不太满意,故而有些担心:“姑娘,怎么了?”自打她知道,少爷对顾小鱼的态度还算不错,而顾小鱼也在认真地帮少爷诊脉,对她的态度就好很多了。 已经是坐在马车上的男子,在看见两人还站在门口,故而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还不上来。” 顾言溪越和男子接触,越知道,男子是个没有耐心的人,也便走了上来。 回顾家,才是重点,只是,她站在门口那么久了,顾家并未按照着,之前所说的,派人来接她,反而是她和男子一同回去,那种不被重视的感觉,让她有些生气。 坐在马车上,她没有和男子对视一眼,而是很自然地看着车窗外面。 男子注意到了顾言溪的情绪,不是很开心,越发觉得好笑,这女的治病时,很是认真,可是不治病时,这想法还不算是很成熟:“你是在想顾家为何不来接你?” 这男的怎么知道她心中的想法,顾小鱼抿着嘴唇,转过头,正好看见那男子嘴角勾起的轻笑:“难道你知道,顾家为何不过来的原因?” 男子颔首:“因为是我没有让他们过来,反而是留在村口等着你回去。” 原来是男子叫顾家别过来的,这让顾小鱼不悦地蹙眉:“喂喂喂,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男子挑眉,靠在马车上,这如黑夜般耀眼的目光,集中在对方的身上:“因为我们交换了八字,现在你是我过门的妻子,我以顾家女婿的身份,让他们别另外去买马车,难道做错了吗?” 这也是让顾言溪额了一声,这才想起,农村哪里有马车,基本都是牛车。 所以,男子说的也没错,她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事情:“你叫什么名字?” “秦禹。”男子回答着,却因为余毒刚清理,身子很是疲倦,便睡着了。 男子身子下滑,快要坠落在地,这也是让顾言溪蹙眉,身子很自然地站起,来到了对方的旁边,将对方靠在自个儿的肩膀上,看着他那渐渐暗沉的眼,有些不明白。 明明他们差不多大,可男子好像很是疲倦。 马车正在缓慢地行驶着,不一会儿,便到了村口。 而这村口挤满了很多人,这顾家人站成一排,手里拿着成串的炮竹,但大家的表情各异,真正为顾小鱼开心的的,只有顾元贵和刘氏满脸都是笑意。 刘氏声音轻柔:“我儿啊,快快下来。” 这熟悉的声音响起,柳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着刘氏那担心的眼神,想到这些天,都没能陪伴在刘氏身边,越发内疚:“娘。” 跟着柳氏走下来的,还有秦禹,环视了一圈,才知道,顾家的情况是这么糟糕,他们都身穿破衣,这鞋子上满是泥土,看起来脏兮兮的样子,确实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了。 这正如柳氏所说的那样,顾家是这村子很平凡的人家,这也难怪,东春回来时,说这顾家老太爷只能是徒步十公里,才能去镇里买来马车,才能接回顾小鱼。 在一群众人中,这站在柳氏身侧的男子,清绝无双,这身边还分别站着嬷嬷,还有几个贴身侍卫,这有钱的程度,还是让本来就特别看不起顾小鱼的顾月儿有那么点小小的介意,捏紧粉拳。 原本她们都以为,顾小鱼找的人,是个没钱没势的普通男人,可当秦禹站出来,这根本就是将她之前的未婚夫给比了下去,试问只是一个村里面最有钱的,怎么可能比得过,这不仅是拥有马车,还有仆人的秦禹呢? 她的心有些痒痒,但还是笑了笑,对着顾小鱼说道:“姐姐啊,这么优秀的男人,是从哪里找的?” 这顾小月没有见过男人吗?怎么当众问出这样的话,连半点掩饰都没有,这也是让顾小鱼嘴角抽搐会,也不知道原主是如何容忍这妹妹的:“妹妹,这是哪里的话,这找男人,又不是像卖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