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住进你的主卧 鼻息之间都是消毒水味,舒莞勉强地睁开眼睛,被刺目的阳光次激得不得不闭上眼睛。 缓了一会儿才能坐起身,头疼欲裂。 舒父被人诬陷进监狱,她四处奔波,希望找人帮爸爸翻案,可惜舒父做了多年行长树敌太多,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更别提援手。 舒莞奔波多日,竟然累到在了马路边上。 “咔哒”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真是你啊,舒小姐。” 清扬婉转的声音,好听地就像是百灵鸟,配合着她鹅黄色的小洋装,还真是美好的像是百灵鸟一般。 舒莞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连太太,好久不见,真是巧……” 呵,她住院了,老公不见踪迹,老公的前任倒是上赶着出现了。 “别叫我连太太了。”对方嗤笑一声,拉了椅子在舒莞对面坐下,“我不是也没叫你宋太太吗?” 舒莞面上微笑不改,放在被子底下的拳头却已经握紧,眼前这个女人,曾经抢了她的男朋友,如愿以偿当上了连太太,却好命地做着她丈夫的白月光。 她和宋西顾结婚三年,却一直有名无实,那个男人亲口警告过她,她只是他商政联姻的对象,让她不要多想。 “称呼而已,随你。” “随我?”云晴晴笑了,眼中露出胜利者的光芒,扬起下巴,“我离婚了。” 舒莞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被这女人的不要脸气到。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你就会真的变回舒小姐,而我,会成为宋太太。”云晴晴看着面前的女人,得意至极。 “他说了,很快就会娶我。”见舒莞没反应,云晴晴又补了一句。 舒莞心脏抽了一下,丝毫不怀疑宋西顾会这么做,舒家出事这么多天,那个男人连说句话的意思都没有,要不然她也不会举步维艰。 “那真是恭喜你们了。”她忽然粲然一笑,侧过身看着云晴晴,低声道:“恭喜你们,二手货凑成一对了。” “你!”云晴晴噎住,坐直了身子,气得抓紧包带,“舒莞,你不觉得可悲吗?你的男人,我每次都能抢到。” “也是,感谢你,每次都愿意用我用过的。”舒莞闭上了眼睛,“不过现在宋西顾我还不打算扔,你得排队,等我愿意和他离婚了,会提醒你的。” “少拿鸡毛当令箭,舒家早就散了,现在西顾想要甩了你……” “只要我不同意离婚,他就算起诉离婚也要时间。”舒莞猛地睁开眼睛,不屑地打量着面前气得脸色煞白的女人,“想捡我用过的垃圾,也得按我的规矩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晴晴跟吞了苍蝇一般恶心,也只能强行忍下去,高跟鞋踩得咚咚响离开,甩下一句,“舒莞,信不信?三天之内我就能住进你的主卧!” 这句话,这三年无数的女人都说过,有哪个成功了? 人已走,所有的伪装都瞬间破碎,舒莞弯着身子,捂嘴剧烈咳嗽。 这回,估计真的要有人做到了。 正文 第2章 你出去住 一个人在医院输液,从心底蔓延的冷,最后还是护士来提醒舒莞最好住院观察。 她礼貌拒绝,退了病房,爸爸还在监狱,她必须抓紧时间疏通关系。 天色渐渐暗下来,买到了想要的消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那个冰窖一样的家。 没想到停好车,走到门口,从来都是昏暗的别墅竟然灯火通明。 是他回来了? 说不出来的感受,舒莞有点开心,拿了钥匙开门,门却并没有关。 “Even,我想要把房间的颜色换成鹅黄色,这样看着更温暖,像家的样子。” 舒莞脚步顿住,指尖忍不住地颤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把门拉回来,门却被风吹开了。 她站在门口,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四目相对。 男人斜靠在沙发上,袖口微卷,面色淡漠,看到她进来,只是轻轻扫了一眼,目光轻晃。 “我记得,这栋房子暂时还属于我们的共同财产。”舒莞握紧钥匙,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算了吧,你的房间里都快落灰了,反正你也不在乎,倒不如成全我和Even。”云晴晴双臂环匈从楼梯上走下来,居高临下。 一口子堵在匈口,上下不得,连日里奔波,她根本没空打扫房间,却成为第三车插足的理由。 “把钥匙给我吧。”云晴晴走过来,向舒莞伸出手,见一旁的宋西顾无动于衷,更加有恃无恐。 舒莞抬起下巴,看向宋西顾,“就算急,也不在这一两天吧,让别人知道你连夜赶糟糠之妻下堂,是不是不太好?” “把钥匙给晴晴。” 就像是一块石头骤然被扔进平静的湖水,砸起涟漪,男人轻飘飘一句话,决定了舒莞的输赢。 他真的要和她离婚。 舒家没有作用了,所以他也不在乎了。 舒莞放在身侧的手臂僵硬,掌心死死掐住,疼痛犹如一根根牛毛金针,细密地扎进细胞和骨髓中。 “让你的律师递交诉讼吧。”舒莞退后一步,“娶我,是你说了算,离婚,总该让我有点决定权了。” 当年,是他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来舒家求婚,就算知道他心有所属,她也感激他,三年冷落,到最后她总要享受一把他妻子的权利的。 “好聚好散不好嘛?”云晴晴作出为难的样子,却突然伸出手,从舒莞手里把钥匙扯了出来。 舒莞下意识地去打开她的手,钥匙飞了出去,刚好砸在宋西顾的脚边。 男人略微皱眉,放下瘦长的腿,在舒莞低下了身子的前一刻,踩住了钥匙。 “你……” “反正你也不在乎,不如给晴晴。”男人一脚踹开钥匙,钥匙滑进了沙发底下。 指尖触到他的鞋边沿,光滑的皮质僵硬冰凉,将阵阵寒气从指尖一直传递到心脏,让舒莞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陈炎。”男人站起身,叫了秘书进来,“尽快把大门的锁换了,主卧的风格按照晴晴说的改。” 说完,越过舒莞往外走。 云晴晴大喜过望,小跑着过去,故意大声地提着各种要求。 舒莞站起身,有点踉跄,嘴唇控制不住地发抖,死咬住内唇才能维持淡然的表情。 那俩人离开离开不久,陈炎就带着人上门换锁,看到舒莞还在,赶紧上前,竟然掏出了一把钥匙。 “少夫人,这是新房子的钥匙,您尽快住过去吧。” 舒莞怔住,看着钥匙愣了一会儿,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嘲地冷笑,“他还真是大方,这算是分手礼吗?不想让别人诟病他苛待发妻?” “不是,夫人您误会了,这房子是……” “我不需要。” 正文 第3章 叔叔会好好疼你 拿着包连夜离开别墅,将新的钥匙扔进垃圾桶,自以为是地维护了自己最后的尊严,又不敢回家面对那凄惨的氛围,只好狼狈地住了酒店。 躺在酒店的床上,满脑子都是法院一审的判决结果,还有宋西顾那句“把钥匙给晴晴”。 一晚没睡,天亮的时候就开始准备,舒家早期在海外有几处大的房产,舒莞全都变卖折现了,又打听到央行现行长今天的行程,她约了对方,希望用这些钱来挽回二审的局面。 李行长原本是舒莞父亲的副手,舒父一下台,他立刻就成为来新任行长,后面猫腻不言而喻,只不过,她现在还是要去求他,只有他愿意放舒父一条生路,不再步步紧逼,二审也许还有一丝转机。 盛装打扮,去了帝都最富盛名的洋场,还没进门她就能感觉到那扇门后的危险,侍应生将她带进去,一路上眼睛都在她身上瞥,露出不屑的光芒。 舒莞视而不见,下巴微抬,握紧来身侧的包带,全副武装。 然而所有的伪装,都在迎面那个人走过来的时候,悉数瓦解。 宋西顾。 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走在侍应生后面,和被众人簇拥着的男人,擦肩而过。 “小姐,李先生在里面,您自己进去吧。” 直到侍应生提醒,她才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推开门,包厢里的灯光昏暗无比,里面只有李行长一个人。 “李叔。”她朝对方点头示意。 “菀莞啊,来,快坐。”对方看到她,露出长辈的和蔼微笑,“你爸爸的事,我已经是四处奔波了,你先坐下喝点东西,听我说。” 舒莞心里戒备着,正在思考要如何拒绝对方的饮料,没想到李行长朝她身后努了努嘴,“别客气,自己拿。” 她松了口气,特意选了一瓶未开封的可乐,开瓶象征意义地抿了一口,抬头问:“李叔,我爸爸他一直都很信任你的,你帮帮我,当然,我不会让您白开口的……” 说着,她低头去拿包里的银行卡,结果刚刚低下头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晕眩。 心头一震,慌乱地抬头,眼神迷蒙之间就对上对面那双眼睛。 “菀莞,你和叔叔太客气了。”一双手抚上她的脸颊,恶心的触感袭来,男人凑过来,在她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爸爸不在了,叔叔只想好好照顾你,你来了,叔叔可就什么都不要了。” “无耻……”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舒莞撑着椅子想要往后退,脚下却一软,整个人往后栽了下去。 李行长眼中精光一闪,动作极快地将她抱住,单手就解决了女人无力的挣扎,将她整个人都扣在怀里。 门忽然被人小心推开,“李总,房间准备好了。” “好。”李行长声音都激动地上扬了一个度,脱了西装盖住舒莞的脸,将她绝望的表情都收在眼底,手却在她腿上摸了一把,“宝贝儿别怕,我这就带你去房间,好好安慰安慰你。” 满目的漆黑,身体被人悬空抬起,恐惧无限蔓延。 后悔莫及,竟然相信这匹在父亲身边潜伏多年的狼,舒莞,你太蠢了。 正文 第4章 救我! 男人的脚步急切,踩在走廊地毯上的细碎声音清晰可闻,舒莞的心也越来越绝望,泪流满面,只恨不能咬舌自尽。 忽然,男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李行长,好久不见。” 移动停住,舒莞瞪大眼睛,立刻就分辨出这道声音的主人。 是——宋西顾! “唔……”救我,西顾,救我…… “宋少,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有点事,恐怕不能相陪,下次还请您赏脸。”李行长急于美色,又怕出事,巴不得立刻就冲到酒店的床上。 在视线的盲区,用手捂住了舒莞的嘴,两句话没完就打算走。 “等等。”宋西顾淡淡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深沉。 舒莞心里燃起希望,浑身绷紧,却听得宋西顾道:“李叔,你的钥匙掉了。” 什么? 最后的希望破灭,抱着自己的李行长明显舒了口气,讪讪地笑了两声,又没办法低腰去捡钥匙。 “我帮你。”宋西顾难得这么乐于助人。 宋西顾,你如果知道,你帮的人正要侵犯你的妻子,还会这么有涵养吗? 舒莞浑身战栗,挣扎着想要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却没有办法。 “谢谢,谢……”李行长费力地伸手去接钥匙。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舒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重拳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她被一股大力从李行长的怀里扯了出去。 “宋西顾,你……” “当着我的面,带走我的女人,李立国,你找死!”男人声音阴沉,语气咬牙切齿,压抑的怒气可见一斑。 鼻息之间是熟悉的薄荷香气,舒莞控制不住地喘气,听到男人开口道:“把他处理了,少让他碍我的眼!” 随即是一阵拳打脚踢和李立国咒骂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远,门咔嗒一声,男人抱着她走进去。 身子被重重地摔在了床上,头上西装被一把扯掉,男人阴沉的脸就在上方。 宋西顾一肚子火,走廊上就看到这女人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让人查了最近的记录就料到结局,没想到还是被姓李的狗东西抢先一步,这会儿看到床上的女人满眼泪光,更是怒火中烧。 一个猛地俯身,掐住女人的手臂,怒吼出声,“为了救你父亲,你是什么渠道都敢走了是吗?爬那个老鬼的床,你他么还不如直接去找连胜铉,至少他看着也没那么恶心!” 舒莞瞪大眼睛,一颗豆大的泪珠缓缓滚下,却又无法张口,挣扎许久,“不用……你……管……” “你!”男人气得手都在发抖,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红唇上。 细细一想,如果他没有截到李立国,这抹红唇就会有别人来肆意品尝。 想到此处,他毫不犹豫地俯身,准确地攫住女人的唇。 “唔……” 舒莞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呼吸都被他热烈的吻夺走,心脏砰砰砰地跳,呼吸之间都是他的味道,轻而易举地就乱了她的心神。 正文 第5章 洞房花烛夜 结婚三年,他们形同陌路,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花那么大力气娶到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直到此刻,他看着身体下面泫然欲泣的妩媚脸庞,才有点后悔。 装什么君子,本就是强取豪夺,与其形同陌路,留点恨也是好的。 这么一想,大掌抚上女人的细腰,猛地用力一扯。 “宋……西顾!”舒莞脸色煞白,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在地下城的陌生床上,他就像对待夜店女郎一样对待自己。 “闭嘴。”他深吸一口气,亲上她的脖子,红了眼睛,“我现在想明白了,与其让你去外面丢我的脸,不如我自己来!” “你无耻!”舒莞耗尽力气,从他掌心抽出手,用力打在他脸上。 可惜力道微弱,和轻抚没有区别。 耳边传来男人解腰带的声音,舒莞知道他是来真的,慌不择路,一点点往后退,又被他拉着脚踝拖到身体下面。 “我无耻?”男人喘着粗气,冷哼一声,“全世界就只有我能合法睡你!” 脸被固定住,被动承受他的吻,舒莞心里憋屈,不停挣扎,却挡不住男人将自己身上衣服一件件扯落。 皮肤相亲,冰凉的感觉,皮肤上荡起一层鸡皮疙瘩。 “宋西顾,你住手,要不然,这辈子你都别想和我离婚了,我会赖上你的!”穷途末路,舒莞哽咽着威胁男人。 身上的男人顿了一下,放在她腰间的手却往下滑了一点。 “舒莞,你……” “少爷!”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陈炎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少爷,出事了,云小姐不见了,车丢在路边!” 云晴晴出事了? 舒莞匈口剧烈起伏,男人皱了皱眉,还是从她身上起来。 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心口好像缺了一块。 “少爷!少爷!”外面陈炎还在喊着。 宋西顾下床穿衣服,穿外套的时候忽然又转身看床上的女人。 舒莞心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抓住床单不放。 “那天的问题,我再问你一遍,到底和不和我离婚?” 她怔了一下,抬头对上男人深沉的目光,想到他的举动,估计他不可能因为自己抛下云晴晴,不由得大胆。 莫名其妙受了欺负,至少也要让他不爽才对。 她梗起脖子,故意和他赌气,“不离!你想摆脱我,就起诉好了,我不好过,你也休想顺心!”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许久,竟然不怒反笑,居高临下,“好!好!舒莞,这可是你自找的!” 一把抽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果然有为客人准备的特殊道具,他捡了里面的手铐。 舒莞震惊地愣在原地,直到男人抽出她的手,将冰凉的手铐套上她的手腕。 咔嚓一声,男人拔下钥匙,将她锁在了床头。 “不是不想和我离婚吗?那就等我回来,我们把三年前的洞房花烛夜补了。” 舒莞吸气,“你混蛋!” 男人嗤之以鼻,把钥匙放进口袋,然后迅速地出门,吩咐陈炎找云晴晴。 正文 第6章 求离婚 周围一片冰凉,舒莞浑身赤果坐在床上,连被子都够不着,冷得浑身打哆嗦,只能抱紧自己。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温度越来越低,想到宋西顾现在正为了云晴晴急得红眼,一颗眼泪就掉了下来。 宋西顾,你是真不拿我当回事啊。 又过了许久,以为自己快要结冰了,门忽然发出咔嗒一声。 有人在外面开了门。 舒莞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强撑着睁开眼睛,以为宋西顾回来了。 门打开,走进来的却不是宋西顾,是个女人。 “抱歉,舒小姐,有位先生让我来给您打开房间,请您尽快离开。” 对方是个女人,背对着自己,舒莞浑身赤果被锁在床头,只觉得不堪,恨不得咬舌自尽。 “不好意思,你……你可以帮我开一下锁吗?” 酒店里的道具都有同一锁,防止客人丢了钥匙,这人明显是内部人员,背对着舒莞退到床边,替舒莞开了锁。 手腕自由,舒莞碰电般地扯了被子裹好自己,手指都在打颤,死咬住内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舒小姐,您尽快离开吧,这里实在是不安全。”女人再三提醒。 舒莞点头,迅速地穿了衣服,出门的时候,女人示意她跟着自己走,舒莞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 “不用了,我自己认识出去的路,麻烦你了。” 李立国不是好人,宋西顾不是好人,这人莫名其妙地救自己也未必就是好人。 女人见她坚持,也不好勉强,只是再三提醒她小心。 舒莞担心遇到宋西顾的人,一个人走了安全通道,从地下停车场往外走。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上自己的车,一辆迈巴赫就停在了她面前,车窗缓缓落下,男人熟悉的侧脸出现在眼前。 “莞莞,好久不见。”男人转头看她,声线低沉,墨色的眸子如一汪深井,深邃迷人。 连胜铉…… 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她瞬间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刚才那人是你派过去的。” 男人没有回答她,转移话题,“上车吧,我有事跟你说。”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舒莞扬起下巴,挪动脚步,舒家的案子牵扯到三年前的许多卷宗,她就是再傻也料到了这个男人三年前接近自己又转眼抛弃的原因。 他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舒家这次的事,和他脱不了干系,她恨惨他了。 “我有办法救你父亲,不想听听吗?”连胜铉语气笃定,并不着急,果然,舒莞在车前顿足。 他再一次开口:“上车。” 舒莞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熟悉的薄荷香气,和宋西顾身上的烟草味不一样,她以前最喜欢的,现在反倒有点反感。 “说吧,又看上我什么价值了,趁早说清楚,我们明码标价,互惠互利。” 男人略微皱了皱眉,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半晌才道:“莞莞,你变了。” 舒莞默了一下,嗤笑出声,抬手将脸颊边上的碎发别到脑后,笑着问他,“那你说,怪谁?” 我情窦初开的时候拿你当宝,倾心相待,你弃我如敝履,害我名声扫地。 我慌忙嫁人婚姻不和的时候,你又暗箱操作,害我家破人亡,前妻还想着抢我老公。 连胜铉,这种时候说我变了,你可真要脸! 男人绷紧下颚,避开她的视线,开了红酒瓶,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过去给舒莞。 舒莞刚被下了药,浑身都还在发麻,自然不可能喝酒,撇过脸去,“我没空和你聊天喝酒,直接说条件吧。” “你看上去很憔悴,就在我身边休息一会儿不好吗?”男人叹了口气,将酒杯放了下来。 舒莞心烦意乱,直接伸手去开车门,下车。 连胜铉闭了闭眼,知道很难和她沟通,总算直白开口:“离婚。” 舒莞动作顿了一下,转头,定定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和宋西顾离婚,我撤诉,你应该知道,你父亲案子的所有证据都是我提拱的。”连胜铉抬头,静静地看着曾经在自己面前天真烂漫的女孩脸上逐渐漫上鄙夷和恐惧。 “果然是你……” 早该猜到的,只是自己傻傻地不愿意相信罢了。 “花了那么大力气整垮舒家,就为了来破坏我的婚姻?”舒莞冷笑,“连大律师,你真是有兴致啊。” 连胜铉无视她的嘲讽,仰头饮尽高脚杯中的红色汁液,“拿着你和他的离婚协议书来,我立刻撤诉。” “这是最快的路,否则就算宋西顾会帮你,也要经历漫长的程序,途中如果再有失误……”他顿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握紧拳头,半边身子都僵硬了才回神,匈口闷闷的,推开车门走下去,脚都麻了。 和宋西顾离婚,死咬着不放是不甘心,可是避开这不甘心,到底为什么不相离,舒莞自己也不知道。 回到车上,忘了开空调,后背一层冷汗,窗户一开稍微有点风就是刺骨的冷。 爸爸那边的律师又打了电话,全是需要钱打点关系,资料不足的理由,其实她心里清楚,律师的作用几乎等于没有,他们只是想在舒家捞最后一笔罢了。 把车开到无人之处,伏在方向盘上,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干。 依在车门上,拿出手机,拨通宋西顾的电话。 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竟然把宋西顾的手机号记得这么清楚。 第一次,没有人接,她心尖一抽,苦涩不已。 这个时候,他应该忙着找云晴晴呢。 负面情绪上来,她游戏一样,接着打,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一个小时后,总算是通了。 “舒莞?你在哪儿?我不是让你……” “我们离婚吧。” 电话那边静了一会儿,随即是清晰的深呼吸声,男人嗤笑,明显压抑着怒气,“说不离婚的是你,说离得也是你,舒莞,你当我宋西顾是什么人?” “我问过你到底离不离,你已经错过了机会,现在,免谈!” 舒莞皱了皱眉,来不及问他为什么,那边就传来女人的哭声,还有宋西顾明显拉远了手机耐着性子安慰的声音。 她苦笑一声,挂了电话。 看了一眼手机,距离法院上班还有六个小时。 整个人向后仰,无力地瘫在了椅子上。 正文 第7章 守身如玉 太阳升起,舒莞一晚没睡,站在法院门口,眼前都是一片昏暗。 联系了律师,她却先到了。 对方一直拖延时间劝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她不要再丢掉宋家这个长期饭票。 她挂了电话,撂下一句,李律师您没空的话,我可以找别人。 婚,离定了。 一级一级台阶走上去,心也沉到谷底。 抬头就是法院的徽帜,一个月之前就是在这里她听到了父亲的一审宣告,有期徒刑二十年,全程观众席都只有她一个人,丈夫不在,初恋在原告席上。 “舒莞!” 一声厉喝,所有情绪都被打散,舒莞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站定,转身就看到怒火冲冲的男人大步流星地从下面往上走,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等到男人走到面前,身高压制,头顶是一片阴影,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人拦腰扛了起来。 “宋西顾,你疯了吗?放我下来!” “呵。”男人冷笑,气息不稳,“放你下来,放你下来去起诉离婚,然后转眼就去给我戴绿帽子是吗?” “你!”舒莞气节,脑子里缺氧,连说话都说不利索。 男人一把甩开车门,毫不客气地将舒莞扔了进去,随后自己就俯身进车,“开车!” 舒莞坐定身子,立刻就去开身边的车门,不出意料地上了锁,她闭上眼睛,转身怒视宋西顾。 男人慢条斯理地扯了扯领带,接受她的视线,冷哼一声,闭目往后靠。 舒莞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逃跑,她可没忘记宋西顾昨天发疯时说的话。 “别动歪心思,你跑不了。”森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浑身脱了力,发自肺腑的无力,眼看着车开进她从来没有踏足的小区。 “这里是哪儿?” 被强行拉下车,男人将她拦腰抱起,不顾她的挣扎一脚踹开别墅的门。 “让你自己走进来你不走,非要我强行抱你进来,舒莞,有时候我真的发现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大步流星地去了卧室,踹开门就将女人扔进卧室的床上。 舒莞一头雾水,下意识地就是爬起来,冷笑,“你对我好?你对我好就是看着舒家被逼上死路,然后置之不理是吗?” “我凭什么理?”男人猛地俯身,将她推倒在床上,语气凶狠,“因为我有个新婚夜嘴里叫别的男人的名字的老婆吗?” 舒莞浑身一僵,脸色煞白,不敢看男人盛怒的脸。 整个帝都都知道,她是连胜铉不要的人,害得宋西顾捡了别人的不要的女人。 宋西顾最不爱看她这幅一听到连胜铉就魂不守舍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俯身就吻住她的脖子,毫不客气地咬。 “啊——” 舒莞忍不住挣扎,却被他按住两肩,“你求他了?怎么求的?也像现在这样吗?” “宋西顾,你放开我!” “求他的时候不膈应吗?”他皱眉反问,唇贴着她的动脉,“他都那么对你了……” 他突如其来的啃咬,匈口一阵刺痛,逼得舒莞弓起身子,从喉咙深处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不如求我,求我,比求他容易。”男人魔咒一般的声音在耳边盘旋,似乎有蛊惑人心的作用,让舒莞无力挣扎。 三年都没有过交集,两天之内,被他脱干净两次,舒莞满脑子只觉得疯狂。 “宋西顾,你喜欢我吗?” 迷迷糊糊地问出口,身上的男人却顿住了动作,沉默不语,并不回答。 舒莞心尖一痛,知道了答案,在他犹豫的片刻,手悄悄探向旁边的床头柜上的花瓶。 宋西顾还没来得及反应,心里五味杂全,正要开口。 忽然,脑后一阵剧痛! 哐的一声,花瓶碎裂,鲜血四溢。 男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体下面的女人,眼前一片血雾,整个身子都往后仰去。 房间里一片混乱,舒莞吓傻了,看着一地的碎片和鲜血,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来人!陈炎!” 我不想伤你的,就算你没把我当妻子,我也感激你。可是,我做不到和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发生关系。 “舒莞,你真是好样的,爱他入骨,守身如玉啊——”男人倒在床边,咬牙切齿地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女人,恨得牙齿都在打颤。 陈炎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满地狼藉,宋西顾浑身是血,舒莞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登时全都明白了,赶紧打急救电话,送宋西顾去医院。 正文 第8章 给我跪下道歉 舒莞坐在床上,眼看着医生进房间,将浑身是血的宋西顾抬出去,男人阴鸷不甘的眼神,在她脑海里不断回放。 嘴里魔怔一般地呢南,“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不是……” 就像是迷路的孩子,浑身抖得如筛糠一般,好不容易才抱紧自己。 整栋别墅里空无一人,她独坐一晚,第二天是被高烧烫醒的,喉咙里好像在冒火,光着脚下床,扑通一声,膝盖跪地,好像还压到了什么东西,疼得她瞬间清醒过来。 咬着牙挪开膝盖,视线聚焦,看清了刚才膝盖压到的东西。 是……钥匙? 应该是从宋西顾口袋中掉出来的。 她颤着手指过去拿起来,心尖一颤,这是那天陈炎给她的。 鬼使神差,自己拿着钥匙到别墅大门上去试了一遍,果然是配套的钥匙。 站在门口,环顾四周,这里的环境比她和宋西顾结婚的那套别墅还要好,周围绿化面积很大,更有……人味儿。 说不出来的滋味,她乘着门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倒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宋西顾,你到底什么意思?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往别墅里走,发现冰箱里竟然什么都有,比她原来住的新房都齐全。 陈炎一直不回来,她心里担心,又高烧不断,食欲不振,强行往下塞面包让自己不倒下去。 一连一周,差点没死在别墅里。 陈炎打开门的时候,她已经晕倒在楼梯上,血糖供应不足。 好不容易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主卧里,陈炎站在门口,床前是护士。 “夫人。” “他……怎么样了?”挣扎着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 “少爷没事。”陈炎皱了皱眉,“只是明晚有个晚宴,希望您一起过去,请您早早准备。” “他出院了吗?现在就去参加晚宴?”舒莞一激动,撑着身子想要起身,没想到眼前一黑,头疼欲裂。 “少爷只是去应个场面,您好好准备就是。” “是他让的吗?”舒莞问得小心翼翼,她想不出自己做了那样的事,宋西顾竟然还愿意带她出去。 陈炎颔首,“您始终是宋氏财团的女主人。” 眼眶里热热的,匈腔压抑地难受,她点了点头,放在被子下面的手紧紧握住钥匙。 一周以来,第一次有了食欲。 明天……要跟他道歉。 黑甜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从下午就开始化妆,悉心准备礼服,就算没有化妆师她也可以应对自如。 四点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陈炎那边却没了消息,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天色越来越暗,舒莞坐在床边,心里觉得不安,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陈炎。 一直到七点,她坐的身子都僵硬了,还是没有消息。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户外面的灯光投进来。 忽然,外面传来车的引擎声。 舒莞眼前一亮,猛地起身,向窗边走去,没想到起猛了,眼前一片黑。 深呼吸一阵,才看清外面。 是别人家的车,路过。 强烈的失落感,她自嘲一笑,舒莞,你什么时候开始期待宋西顾了。 放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舒莞立刻转身,去看信息。 ——别等了,他在我身边。 附带一张照片,云晴晴的正脸,还有男人立体的侧脸。 他刚出院,脸色苍白,脑后还贴着纱布,闭着眼睛假寐,更显俊逸。 手机差点从手掌心滑落,舒莞咬紧牙关,瘫坐在了床上。 这才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也是,她直接用花瓶伤他,他怎么可能不计前嫌。 陈炎只听宋西顾的,这条命令也只可能是他下的。 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 舒莞自嘲一笑,眼角沁出一滴眼泪。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她低底的泣声。 晚宴八点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手机上头条推送新闻,帝都酒店宴请各路名流,包括新上任的市长。 看到这条消息,舒莞整个人一个激灵,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如果能得到这位新市长的帮助,父亲也许还有救。 可是进酒店,一定需要请柬。 怎么办? 一直等,墙上的钟走到了七点半。 她闭了闭眼睛,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竟然立刻接通,男人深沉却又不乏温和的声音传过来,“莞莞……” “我发定位给你,来接我,我想见你。” 今晚这个时候,连胜铉,一定会出席。 “好。”那边的人语气稍滞,还是答应了。 …… 挽着连胜铉出现在会场,舒菀特地带了有黑纱的帽子,遮住了半边脸,神秘又特别。 轻易过了门卫,她立刻松开手臂,退开一步,“多谢。” 连胜铉略微挑眉,对于自己被利用了之后又被甩似乎没多大反应,低头去整理袖口,在舒菀转身的片刻,随口道了一句,“莞莞,小心一点,有问题,我还是欢迎你利用我。” 舒菀愣了一下,又听到他道:“只不过,我习惯了交易,你最好每次都有对等的交换。” 否则,我不会帮你,意思很明显了。 舒菀咬牙,抬头,在旁边人不经意的眼光中走上楼梯,寻找自己的目标。 结果,刚刚上了二楼,迎面就撞上一个女人。 “舒莞?”女人被撞,本来很生气,一看是舒莞,眼底浮现鄙夷。 舒莞下意识地拉了拉黑纱,遮住自己的脸,面无表情地道歉,急于离开。 “这么急做什么?”女人伸出手臂拦住她的去路,缓缓转身,加大了声音,“快来看看,我们帝都最高贵优雅的名媛,前华行行长的千金,撞了人就打算跑呢。” 舒莞咬牙,这个岳仪从前就跟她不对付,没想到为人这么不齿。 “岳小姐,我已经和你道过歉了。” 岳仪眨眨眼睛,手放在耳边,“你说了吗?我怎么没有听见。” “道歉也该有个道歉的样子,这么没诚意,也算道歉?”旁边有女人起哄。 舒莞深吸一口气,“你想怎么样?” 岳仪笑了,手抚上自己的耳环,面色平静,吐出一句话,“给我跪下。” “你!”舒莞瞪大眼睛,被眼前人的无耻恶心到,握紧拳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正文 第9章 急不可耐地回到他身边 她迟迟不动作,旁边看好戏的人就开始起哄,尤其是和岳仪一起的几个名媛千金。 “不过是被宋少赶出门的下堂妻,还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 “刚才远远地看着你好像是挽着连总进来的,该不会这么快就傍上新的金主吧。 “舒董事长做人不怎么样,知法犯法,教女儿倒是有本事,连仇人都愿意傍,这叫什么来着,忍辱负重是吧?”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立在一边准备看舒莞的笑话。 “呀,你这么一说,我刚刚好像看见宋先生了,只不过挽着宋先生的好像不是宋太太,而是云小姐。” 舒莞脸色一僵,脑中闪过那张照片,匈口闷的喘不上气来,紧紧咬住牙关才维持住表情。 几个女人看着舒莞孤立无援的样子,想到能将昔日的第一名媛踩在脚下,越想越兴奋。 “那舒小姐是怎么进来的?该不会是溜进来的吧,毕竟一个蹲在牢里的父亲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女儿来呢。” 别人怎么说自己舒莞都无所谓,可是他们凭什么这么肆无忌惮地侮辱自己的父亲。舒莞的脸上已经快挂不住笑意了,攥着衣服的手微微战栗,看着周围的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落入了视线。 连胜铉不知何时也过来了。他随性地倚着身后的梯柱,单手插兜,一双深邃的黑眸幽幽地望着她,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俨然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舒莞咬了咬了牙,知道此刻的连胜铉是故意的,明明是他带她入场的,只要他一句话的事,偏偏他却立在一边一言不发。 闹剧愈演愈烈,舒莞知道她要是再不想办法就真的会被赶出去,她长舒一口气,掸了掸被酒泼脏的衣服,挺起身时又恢复了自信的模样。没等众人反映过来时,舒莞已经踱步走到了连胜铉的身边。 她压低了声音,脸上却是微笑,夹杂着小女人的曲就,在连胜铉耳边说的却是,“阿铉,他就在楼上,我的离婚申请也快提交了,如果他脑子一抽为了面子救我,你知道的,我容易感动,拿回离婚协议也说不定……” 连胜铉脸上笑意更深,却夹杂着冷意,当初傻傻的丫头,如今也能言笑晏晏地跟他谈条件了。 围着看热闹的人见连胜铉并没有推开舒莞,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舒莞真的有可能是连胜铉带过来的,舒家倒台,但是连家势力正盛,不是好得罪的。 连胜铉顺势揽住舒莞的腰身,将舒莞往自己的身侧一带,转向旁边脸色微变的岳仪,“岳小姐,你似乎对我的女伴不太友好。” 连胜铉面上含笑,目光却沉着,盯着别人看时衬得瞳孔颜色更深,一扫之前的温和神态。 贴着连胜铉的舒莞能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烟草香,突如其来的亲近还是让舒莞感到不适,但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并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此刻她还需要连胜铉的帮忙。 面对连胜铉的突然发难,岳仪脸色白了白,“连……连少,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连胜铉墨色的瞳仁动了动,嘴边的笑意更甚,“既然是误会,那只需岳小姐给我的女伴道个歉,你为难我女伴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概不追究。” 岳仪手将衣服攥地死紧,难堪地往前走了两步,低头从牙缝中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岳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说的道歉,是下跪道歉。” 下跪道歉?岳仪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气氛一瞬僵了下来。 舒莞没想将事情闹的这么难堪,微微扯了一下连胜铉的衣角,“阿铉,下跪就算了吧……” “莞莞,你就是太心软了,她们才敢踩在你的头上。”连胜铉搂紧了舒莞的腰,将她的话头打断,好整以暇地斜睨着跟前的女人,“岳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最近岳老好像惹上一桩非法集资的案子。” 舒莞此时就靠在连胜铉的怀里,能看见他浅笑的嘴角已悄然浮现一丝诡异冷锋。 “很不巧的是,我是原告的辩护律师,这种案子打下来,轻则罚款,案情严重的话判个三五年也是有的。” “连胜铉,你不要欺人太甚!”岳仪骤然双眼泛红,狠狠咬紧牙根,浑身忍不住地轻颤。 她死死瞪着眼前看似温文儒雅的男人,“当我们岳家请不到律师吗?” “就是欺负你又怎么样?”连胜铉冷冷地扫了岳仪一眼,唇边扬起讥诮的渐渐放大,不紧不慢地开口:“岳小姐大可以试试看,看我有没有那个能力送你的父亲进去!” 岳仪脸色惨白,颤着身子缓缓曲膝,当着众人的面跪在了舒莞面前, 周围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刚才没有为难舒莞。 岳仪眼神阴鸷地看着舒莞,逼着自己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舒大小姐,是我岳仪不知好歹,咄咄逼人,舒小姐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看着她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样,舒莞皱了皱眉,不做声。 抬头间,二楼的宋西顾端着一杯酒,手肘撑在栏杆上,略显幽深的黑眸似是蕴着凛冬寒烟,淡淡睨着楼下依偎着的二人,唇边染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舒莞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他难道就这么在楼上静静看戏吗? 想到这儿,舒莞撇了撇嘴,赌气地往连胜铉怀里依偎,不再瞧他。 “连少,歉我也道了,跪我也下了,那我父亲的案子……” “你父亲的案子该怎么打,不是我说了算的,全凭我当事人的意见。如果我当事人只是要求赔款,那事情一切都好说,如果我当事人要求将人送进去的话,那我也办法。”说完连胜铉便揽着舒莞准备离开。 忽然,底下护着舒莞的男人接受到视线。 抬头,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宋西顾冷冷地看着底下的闹剧,薄唇紧抿,看不出情绪,只是握住栏杆的手青筋明显。 舒莞,你真是好样的,就这么急不可耐! 正文 第10章 抢了宋西顾 连胜炫淡淡微笑,搂着舒莞,挑衅地对楼上的人扬了扬眉。 另一边的岳仪憋得双眼通红,最后一丝的高傲和尊严撑着她狼狈起身,匆匆离开。 她一转身,经过香槟塔,忽然,哐当一声,随即而来的是连续的碎裂声,岳仪一声尖叫,被倒下的香槟塔砸中。 她正倒在玻璃碎片上,衣服早已被香槟浸湿,手臂上腿处净被渣子刺伤,鲜血淋漓。 连胜铉默默看着楼上的宋西顾在岳仪靠近香槟塔的时候将手中的香槟往下扔,香槟塔随之倒塌,嘴角划过一丝讥讽,马后炮。 听到声响的舒莞想要回头看,“那边怎么了?” “没什么,有人摔倒了罢了。”连胜铉用手将她的脸往自己怀里带,堪堪挡住舒莞的视线,不让她再瞧宋西顾分毫。 离开了闹剧中心,舒菀从连胜铉怀里挣脱开,“刚刚谢谢你。” 连胜铉理了理自身的衣服,不慎在意道:“不用道谢,只要莞莞不忘答应我的。” 舒莞回身,笑得一脸娇俏:“嗯?我答应连少什么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明明之前他弃自己如敝履,一腔真心与热忱捧着给他,却被随意践踏。现在逼着自己离婚又是做什么?离了婚难不成跟他结婚吗? 连胜铉用舌顶了顶后槽牙,眯了眯眼,看着笑得像只狐狸一样的女人,不可抑制地笑了。 好,很好,都学会框人了。 “莞莞,我会让你想起来的。”深邃的黑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舒莞当做没有听到一般,直接越过他的身侧,独自往洗手间走去。 本应该避如蛇蝎的人却越来越纠缠不清,而离婚协议,宋西顾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就在上面签字。 一个死活不离婚,一个莫名其妙地非要逼着自己离婚,想到那两个男人,舒莞烦躁地抬起手扶住额头,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已经乱成一团的思绪。 舒莞草草洗了个手离开洗手间。刚拐弯处就碰见了她十分不想碰见的人,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西顾,你刚刚去哪儿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啊?” 舒莞冷眼看着云晴晴双手紧紧抱着宋西顾的手臂,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他的身上。刚刚理好的心绪转瞬间又烦闷不堪,没经过大脑思考,嘲讽的话脱口而出。 “云小姐是有多饥不择食,连有妇之夫都想沾染一下。” “那也比某些明知自己是有夫之妇,还往别的男人身上贴的女人强。”宋西顾冷冷地瞥了舒莞一眼便转开视线,淡淡开口,说出的话字字往她的心上扎。 舒莞愣了一下,随后自嘲地笑了,也对,自己怎么会当着宋西顾的面去惹云晴晴呢,她可是人心头上的白月光啊,宝贝都来不及。 越过两人,舒莞重新回到会场,兜兜转转上二楼找寻那个新上任的市长。 在二楼的一边,立着几个男人在侃侃而谈,其中一个西装笔挺,看似温文尔雅。 那应该就是新上任的市长了吧,舒莞立在不远处默默观察了一会儿。 终于等到周遭与他寒暄的人离开,舒莞准备上前,宋西顾不知何时先她一步走到了市长身边。 “连市长,幸会。” 看清楚来人是谁后,连宵周立马上前与他简单碰了碰杯,道:“幸会,宋总年纪轻轻就有能力管理这么大的企业,令我惭愧啊。” 宋西顾只笑了笑:“哪里,爷爷早就听闻连市长政绩斐然,本想借此机会与您碰面,哪知道临时有事,只好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宋少太客气了,宋老可是商界的泰斗,来日方长,有机会一定和他见一面。” 宋西顾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躲在一边的舒莞,将注意力转回连宵周处,“连市长,借一步说话。” 能走到市长这个位置的都不是什么头脑简单的人物,连宵周刚刚被调来这边,本就对各个关系脉络不是特别清楚,更何况宋家的势力不可小觑。 沉吟片刻后,连宵周点了点头,随着宋西顾离开。 舒莞站在原地,握紧酒杯,真想上去一把掐住宋西顾,她好不容易才进来,就这么被他搅黄了。 市长见不到,整场晚会也没了意思,舒莞避开众人,去地下停车场等人。 果然,晚会结束,云晴晴挽着宋西顾,坐进车里。 宋西顾默默听着女人聒噪,脑子里闪的是刚才连宵周那个老狐狸的话,完全避开舒莞父亲的案子,明哲保身,老谋深算。 忽然,车门被人一把从外面打开。 啊! 云晴晴尖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扯了下来。 “舒莞!你疯了吗?西顾!” 舒莞坐进车里,“砰”地一声关上车门,无视云晴晴的歇斯底里,直接转动宋西顾的车钥匙,高跟鞋霸道地踩过去,替他踩下油门。 车就这么冲了出去,宋西顾皱了皱眉,立刻稳住方向盘,却也没有踩刹车,仿佛没有听到后面云晴晴的声音。 “哎!西顾!”等云晴晴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早已经驶离了会场。 车内一阵沉默,舒莞见宋西顾木着一张脸,毫无波澜,终于忍不住了。 “宋西顾,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明明知道我今天去那个晚宴是做什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将人叫走,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西顾对舒莞的怒火置若罔闻,眼睛只盯着前方,不作任何回应。 面对这样的宋西顾,舒莞更加恼怒,“你说话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舒莞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棉花上,轻飘飘,不论自己怎么发火生气,怎么歇斯底里,他好像都混不在意。 “宋西顾,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 “吱——”地一声,宋西顾猛踩刹车,车子在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音后停了下来。 坐在驾驶座上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 宋西顾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漆黑的眼眸望向舒莞:“放过你?然后呢?你又要回到连胜铉的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