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潦倒之人遇到盗墓者 六年前的一个初夏的日子里,在清碚市矶口区批发市场偏僻的一角,二十七岁的已婚小子逸俊,正身穿黑乎乎的油污工作服,弯腰清理着前两年从北京和上海收来的那些旧货。 这些旧货从都市公家单位或者大公司里淘汰掉的档案厨桌、电脑座椅、沙发座椅、老板桌台、办公用品,到都市网吧淘汰掉的沙发座椅、电脑桌台,样样俱全。开始的时候,这些旧货在这个二线城市的郊区内存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 但是好景不长,只是红火了半年的时间,就再也卖不动了。因为市场毕竟有限。再说那些旧货除了公家会议室里的座椅还卖得动,其他丫的东西就没有人再买了。 市场之所以萎缩,更大的原因是因为逸俊从北京上海进货,其他人也都先后效仿,结果很快就把这里的旧货市场给做饱和了。 买卖旧货的市场毕竟有限。见逸俊做得红火,就一哄而上都来做,结果就把个旧货市场给弄饱和了。 眼见一天卖不了俩小钱,日子一天天地迥了。 逸俊郁闷地半躺在一个竹帘躺椅上发呆—— 逸俊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混到这一步。 连续几年来,他是一年一个下坡路,连续三年,他的人生路似乎已经走到了谷底。 最近几年的一幕一幕让他简直不堪回首。 他的那些朋友发小,除了几个混不得不景气的偶尔来他这里看一看他,以便以他为伍,提振自己的精气神——看看哦,逸俊混成了这个邋遢样子,还不如我哦,哈哈! 例如那个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李沛,就是来故意埋汰他的,看看吧,逸俊混成了这个穷酸样子,还不如我一个蹲大狱的呢!我蹲大狱出来,立马就能上班哦——是的啊,李沛在进大狱之前,就有电脑技术和电工技术,假如不是一时脑子发热,与别人一起合伙盗了一次古墓,兴许就不会去蹲三年大狱。 然而,虽然逸俊没蹲大狱,却还不如刚刚刑满从大监狱里放出来的李沛。 逸俊越想越郁闷。他喝了一口茶水——那是茉莉花茶沫子沏的茶,像红薯叶子一般,很苦。 他禁不住吐了出来,呸了一口。 “咋啦伙计,哪儿不舒服么——嫂子呢?” 逸俊一抬头,结果又是李沛。真邪乎,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咋——你小子是光巴着我不舒服对不?”逸俊说着,就想随即涮李沛几句。但是转而一想,假如真把李沛给惹恼了,就再没有一个人肯上门了。 要是那样,他逸俊真的就跟蹲监狱差不多了——这对于眼下二十八九岁的人来说,无异于最大的悲哀了。 因此逸俊便忍了住,赶紧换上一副笑呵呵的模样面对着李沛。 李沛竟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端起逸俊的大茶缸子就喝了一口水。结果差一点儿就喷出来了,道:“哎呀,奶奶地,这是是啥茶叶哦,这么苦?” “你凑合点儿吧哦,我这里又不是大公司,也不是什么机关单位,有口茶叶沫子喝着就不错了。”逸俊说道。 “哎,嫂子呢?”李沛又问道。 “嗨,给他妈妈帮忙去了,她妈那边比较忙——”逸俊说道:“想不到人家的杂货批发倒是长盛不衰哩——” “哎呀我说逸俊哥。”李沛诡谲地眨了一下小眼睛,道:“哎呀,当初,你要是跟红雨成了的话,就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还有,你要是跟黑老薛合作的话,也不会——” “你个狗熊犊子给我住嘴好吧?”逸俊这次有点儿恼,不客气地说道:“你来我这里蹭口茶水喝,找点乐子啥的倒还可以,倘若是胡说八道,专门是给我来添堵,那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咋,你一个刑满释放的人,还敢来这里埋汰我哦!” 逸俊终于还是动了怒。 “哎哎哎,逸俊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错误地理解了我了哥。”李沛到也知趣,赶忙解释道:“我是说假如——哦,你还看不见如今这状况哦,哎呀说真的,这人都眼皮子薄的,没法说——就真如你所说,他奶奶地我这一进去再出来哦,可是真就惊脑子了哦哥——” 李沛说着竟然禁不住弄红了眼睛。 逸俊见自己的话果然是有些伤到了李沛,赶忙说道:“哎呀兄弟,我不是故意要提你这一茬子事,我是说,这他奶奶地世态炎凉,看着你混砸锅了,都觉着自己多么有先见之明似的,说当初不该这样不该那样啥的,奶奶地,要是都有先见之明,那谁还混打锅哦,奶奶滴,谁不愿意混得荣荣光光哦,谁不知道开豪车住豪宅去高级会所那样的活着潇洒哦!” “哥哥哎,我可算找到知音了哦。”李沛说道:“哥哥哦,不瞒你说,就他们请我这几次——哦,对了,有两次你也参加作陪了——我就看出毛窍来了。他们奚落你,埋汰你,我这心里头也是很难受哦!” “哎我说,你少客气,我再咋说,也还是比你一个刚从大狱里出来的人强上那么一丁点儿吧?”逸俊说道:“你别在这里在跟我显摆了行不?” 逸俊虽然嘴上继续强挺着,但是他的心里非常清楚,在他们的那些朋友圈内,他与李沛根本强不了多少,甚至于有些人宁肯看好李沛,也不看好他逸俊。 因为李沛毕竟身怀技术。而逸俊确实是什么东西也懂上一星半点儿,却什么也不精通。因为他在大好年华的时候,把太多的精力都用在了搞对象追女同学上面了!别说他曾经还是一个各科学业成绩都优秀,是一块能考上重点大学的料子,结果——嗨! 现在想想都是后悔莫及啊! 最后,好歹地也真考上了一个二类大学,但是又是为了追那个叫红雨的富二代美女,居然从大学辍学回家,来开了一家婚庆公司和一家游戏厅,几年下来,最后陪得就倾家荡产了。 李沛说的没错。 八零后的人,绝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应该是更开化的主。就拿李沛从大监狱里面出来这件事情说吧,谁也不落一个看不起落难朋友的话柄。那都是照请不误。席间那都是好话说够,推心置腹。什么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啦,什么东山再起指日可待了,更有拍着胸脯跟李沛表决心的主——兄弟哦,有困难朝我说——那简直让你李沛感激涕零,不知所已。 可是请完了,任谁也见不着了。都玩儿消失了,再也很难见着面了。 朋友们心里都清楚得很,那李沛还真的好意思再找他们么!请你一次也是为了台面上的面子,不能别人请落难的人了,自己不请,显得不大气。 还别说,李沛还真跟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打过电话。但是,电话打过去,不是接不通,就是不在服务区。个别的打通了的,那就是在外地出差。这时候李沛才明白了,弄半天都是一个字:躲!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谁还愿意跟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在一起玩儿啊! 李沛就将这些情况说给逸俊,逸俊笑了。李沛当然知道,逸俊真的与他强不了多少。于是觉得,只有逸俊与他是有点儿同命相连了。因此也就经常来找逸俊。 逸俊也是穷困潦倒地没有人理,因此也就不好意思再将李沛赶了走。 当得知李沛被朋友们冷落的情况时,逸俊更是心知肚明。于是觉得,也就权且是与李沛暂时在一起做个伴儿算了。 但是,逸俊清楚,就连李沛,也很快就会离他而去了。因为李沛毕竟是身怀绝技在身的人,他闲不住的。最终会有人启用李沛的。 对此,逸俊也早有准备。他知道自己将会长时间面对孤独了。 同时,逸俊何尝不知道李沛眼下所面对的这种境况。他自己就已经吃够了朋友们的白眼和人们的奚落。 当然没有人直接说在当面,见了面也像眼下李沛的情形一样,说得很好听——有困难言语一声哦! 可是逸俊心里清楚,他实际的境况,还用得着说么!只要想帮助,还用得着求么!再说,都是同龄人,怎么好意思开口求助哦! 并且逸俊也曾经风光过。只不过后来混砸锅了,一落千丈。人缘儿也随之一落千丈了。这就是现实哦!活生生的现实,必须面对才行。 其实逸俊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近乎孤独的生活。 好歹有一个家。妻子芹芹,真的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一个非常勤快又不怕吃苦的女人。而与芹芹认识,恰恰是在逸俊正在走下坡路的时候。当时,也正是逸俊近乎希望破灭的时候,逸俊遇到了芹芹。 但是,也就是想与芹芹安心地过普通人的日子罢了。当时,就在旧货市场上租了这么一点儿地方干起了旧货生意,直到现在。 现在的他们,已经能有了一个两岁半的女孩。名字叫小琪琪。 “哎我说,逸俊哥,你不能就这样下去哦。”李沛说道:“你还能东山再起的。” “我起,我咋起哦?”逸俊说道:“我现在就是想过安生的日子,管他啥起不起的,有啥意思哦。”逸俊说道。 “哎哥哦,你不能灰心哦,你看看我,一个蹲过大狱的人,还想东山再起哩——你咋能灰心哦!” “哎呀,我说李沛,你是做梦吧,哦不,我是做梦。”逸俊灰心丧气地说道:“现在这情况你难道还不明白么,你只要混砸了锅,妄想再起来,那是连门儿也没有,比登天还难哦!” “哎,咱别说这个了行不?”李沛见状,再说下去的话两个人就得绝望死,于是赚了话题,说道:“哥哥,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到底是咋进去的么?”李沛说道。 “哎,你个傻逼不说我还想问问你哩,你跟哥哥我说说,让哥哥我也长长见识,你咋去跟人家盗墓去了,你是不是看盗墓小说看多了哦?”逸俊果然来了精神说道:“那你就快说说吧。” 正文 第2章:盗墓者说第一件事 “唉,说来话长了哦。”李沛扑闪了一小眼睛,顿了顿,觑了一眼逸俊,说道:“这得从我认识的一个倒卖文物的朋友说起。” 逸俊知道,李沛的人生与他逸俊的人生差不多一样,不,确切地说与他的那些朋友们都一样。别看一个个地年纪不大,可是生活阅历可谓丰富多彩。除了杀人越货投毒放火和吸毒等等犯法的事情没干过,所有的都市里的活络大都干过了。 在这个都市里流行着一种说法,完全可以概括他们同龄人,也就是这一伙八零后的一段人生履历的。 这里流行的八零后说法就是:清碚八中聚过窝儿,南口冰场砸过坑儿,北头塔下扒过桩儿,矶口路上飙过血儿,碧园山庄拼过酒,御河歌城嗨过歌儿…… 其实这也正是清碚市市区里的八零后男孩子走过的从懵懂青皮到成熟的一段路程。 所谓清碚八中聚过窝儿,那是初中时候的一段经历。清碚八中在当时很有名气。尤其是在清碚城里的八零后的男孩子们的心中很有名气。这名起不是因为升学率,也不是因为学校多么好,而是因为八中的男孩子打架出了名。 可以这么说,清碚八中的男孩子,打遍整个清碚市的二十一处初级中学无敌手。那是一个爽哦。 以至到了后来,只要敢去清碚八中打架的男孩子就被看作是谢文东一样的英雄了。因此到了后来,但凡想着在同龄人中露出青头的男孩子,都要去清碚八中打一架方才证明是一个青头了。呵呵。 逸俊也曾经在哪里打过不止一架。因此当时混得是在圈内小有名气,当然这已经成为历史了。现在那些他曾经帮着着打架的同学早就各自西东了,有的已经研究生毕业了,还有的出国留学了。 想一想当初,自己曾经帮着那些看似柔弱其实很有心计的小子们拼了命地打架,真是他妈的后悔至极! 后来,再稍大一岁两岁的时候,就到了对女生搞恶作剧的时候了。也就是到了南口冰场砸过坑儿的时候了。南口冰场,是指当时南口建了一个溜冰场,其实就是水泥地上在加上一层细沙水泥,显得平整些罢了,那是一个公共场所。 溜旱冰,是当时一些女孩子的最爱。捣蛋男生就在夜半时分将那溜冰场用铁头砸出一个个的小坑儿来,让女生们在溜冰的时候晃晃悠悠地样子,调皮男生就在一旁偷着乐。 这样的砸坑儿活动也没少了逸俊这一员不可或缺的猛将。 再后来,就是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又聚到城北的一座废弃的塔楼上玩儿了。那里有些老桩子,很像梅花桩的样子,因此大男生能够盘踞在那里,据为自己一帮伙伴们所独有的玩具,你想玩儿,必须人更多势更众才能夺得下来。 逸俊他们已经有了几百人的玩伴规模,那整个清碚市还没有超过他们这一伙玩伴儿的。因此只要他们一到塔楼,别的玩伴团伙一溜烟似地就就跑掉了。也就是说,逸俊他们的这一伙玩伴,已经在整个清碚市成为了一霸。没有人敢惹。 因此也就有了下面的矶口路上飙过血儿的玩儿法出来了。 是不是真硬,那还真得见血为准。是的,比人多势众比不过逸俊他们的团伙,有的团伙开始比真玩儿法,那就是飙血。所谓飙血,无非就是动刀子。到了十七、八岁的年龄,那眼睛都红红的,眼睛见不得血,谁怕谁哦,一刀见血必定来精神,见血封喉哦! 逸俊动过刀子。一件皮褂子花了好几百块钱,结果胳膊上被一个胖子给捅了一个大窟窿,可是他毫不顾忌滴着血的胳膊,回手一刀劈过去,将刺他的那胖子的后脊梁划开了一尺多长的口子,白花花的肉露出来,旁边的胖子一伙的人们看到了这情形,吓得哇哇乱叫,到处乱跑乱窜。要不是那小子人长得胖脂肪够厚,恐怕就被逸俊给劈到后脊骨了。 逸俊想起来这一幕,还是真有些后怕。但是又一想,那是干什么呢,逞什么能呢,若是真出了人命,那还不是得赔人家的命么!但是终归还是没有玩玩儿到进少年拘留所……再说了,当初那么卖命为大家为朋友,现在又有谁来关心一下自己呢!奶奶地! 打完架喝酒,喝完酒打架,几乎是八零后十八、九岁街头上的男孩子的主要营生。那时候,清碚市中心有一家酒店叫碧园山庄,是一个社会上的有名气的大混混开的,因此,小混混们就以去那碧园山庄内喝酒为荣。 一到夏天,碧园山庄就推出“啤酒管够”的活动,这就更吸引了清碚市的小混混们去碧园山庄里拼酒喝。于是小混混们就成了碧园山庄的常客了。于是,碧园山庄拼过酒,也成了清碚市八零后男孩子们一段难忘的历史了。 到了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就开始进练歌房泡网吧和游戏厅啥的了。御河歌城嗨过歌儿就是那时候比较精准的写照。 在以后都成熟了,不再玩儿那些小儿科的玩意儿了。同事任务你问这玩法是一种懵懂了…… 总之,逸俊他们八零后街头男孩子头十几年的经历,凡是在清碚市时兴过的玩儿法,逸俊和他的朋友们都玩儿过了。逸俊是过来人了。 但是逸俊回首一看,和他一起玩儿的,除了考出去的朋友,剩下的这些人现在都已经混得人模狗样了,只有他——嗨,一言难尽—— 他也是没少努力。 应该是除了追逐女人和女朋友之外,逸俊也想早一点出人头地异军崛起,他干过游戏厅,干过婚庆公司,还干过一个咖啡厅加电话吧,最后倾其所有投资干三D仿真游戏广场,但是他却是一次次地失败并背上了巨额外债……以至于现在混得穷困潦倒。 他无疑是一个失败者。 但是面对这个刚刚从大狱班房里爬出来的李沛,他还总觉着得壮着一副脸皮才行。 总不能在蹲大狱的人面前丢份儿啊! 但是其实逸俊的内心里也清楚,李沛出来不长时间,绝对已经了解了所有朋友的境况,对于他逸俊的境况就更加了解。因此逸俊觉得也不能装过头。过犹不及么,这一点儿分寸,逸俊还是知道如何把握的。 “哦,呵呵,弄不好你也倒卖过文物吧?”逸俊笑道。 “嘿嘿,我倒是没干过,但是有时候也去文物市场上闲逛着玩玩儿。”李沛诡谲地说道:“我老娘家有一个小香炉,说是有些年岁了。我就揣在怀里去古玩市场去玩儿,其实我无非就是想去试试价格,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老徐。” “呵呵,想不到哦。因此你就与这个老徐在一起倒腾起文物了是不?”逸俊说道。 “诶,我可不是那种很容易就跟人搭伙的人。我就是跟他玩玩儿,也就认识了。”李沛说道:“我可没跟着他倒腾文物。” “呵呵,你到底倒腾不倒腾,关我屁事。我才不关心你是不是跟人搭伙啥的呢。”逸俊说道:“哎,说了半天,你是跟着他一起盗墓去了对不,还说没有入伙——我又不是公安啥的,你跟我说实话不就完了么。” “哎哎哎,哥哥,你可得相信我哦,。我真没跟他们入伙。”李沛坚持说道。 “好好好,那你是咋跟着人盗墓又被抓了呢?”逸俊反问道。 “嗨,哥哥,你听我说么。”李沛扑闪了一下小眼睛,说道:“我不是对电脑有点儿研究么,哦,我是说,我能摆鼓电脑电路啥的,就是被了这个技术的害。” 逸俊不再与其争执,就想听听他是怎么盗墓的,于是他就只“嗯”了一声,将眼睛眯起来,认真地看着李沛。 李沛长出口了一口气,说道:“在文物市场上,突然有一天,老徐认识了一个在东乡的一个文化村镇的卖玉如意的。” “玉如意?”逸俊不解地问道:“啥玩意儿哦?” “哎,你在网上查一查,就知道了。”李沛说道:“这个个玉如意曾经是古代官场上的必备之物哦。它有这么大小——” 李沛说着还用手比划起来。 “哦,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比较好的文物喽。”逸俊说道。 “哎,对了。”李沛的小贼眼里立马就冒出了亮光来了道:“呵呵,反正是一个好的文物,也是一个比较值钱的物件。老徐从那小子手里花了不到四千块钱,转手卖了六万多快钱。” “呵呵,这样倒腾还是真发财哦。”逸俊说道:“不过那个,不,这个如意是咋弄来的哦,那个东乡的小子是怎么得到的那个玉如意的呢,难不成是他祖上流传下来的么?” “哎,问题就在这里。”李沛说道:“老徐也和我们俩想的一样,是的哦,这家伙,那个东乡的小子是怎么得来的这个玉如意呢?” “再去找那个小子不就能问出来了么?”逸俊说道。 “可是那个买玉如意的小子再也没出现过。”李沛说道。 “那不就完了?”逸俊道。 “没完。”李沛说道:“老徐可是不死心哩,因为那小子跟老徐说了他的文化村的名字和地址。老徐就记心里了。因为老徐早前也听说过,那个文化村镇历史上曾经是一个县治所在地,也出过好几个进士及第的官儿。哎,也就是说,这个镇子上的人都崇尚读书做官的路。到现在考上的大学生也是蛮多的。哎,长话短说。当然散落下来的文物也就很多了。于是老徐就觉得去那个文化村镇上走一趟。” “他直接去了那个文化村镇?”逸俊道。 “嗯,直接下趟子了。”李沛说道:“结果那个文化村镇是个大镇子——你想啊,历史上曾经是一个县治所在地,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哦。居然那村镇上有万八人口居住,分为东西南北四个街区和村落,该是这一带最大的村镇了。” “那就不好找了。”逸俊说道:“假如再找那个人,恐怕不是很容易。” “哥哥,你说得很对。没找到那个卖玉如意的人。”李沛说道:“可是,在回来的路上,也就是在那个村镇的西南,有一块西瓜地,那里有一个瓜棚。正值夏至,即将数伏的天气,老徐觉得口渴,就朝着西瓜棚走来,瓜棚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正在乘凉。老徐说要一个瓜吃解解渴。也没问价。老汉到了地里摘了一个大西瓜,让老徐解了一顿馋。因为西瓜太甜了哦——” “嗨,那西瓜还不都一样哦,老徐怕是太口渴了吧。” “不对哦哥哥,你不懂哦。老徐当时也感到奇怪。只听老汉说,因为这里全是沙壤地。并且地势较高。无论下多大的雨,上多大的水,这里也淹不着。古河故道形成的沙壤土高岗子哦!这个村镇是独一无二的就建这个高岗子上有上千年了。老汉说着就话题一转,说这里是风水宝地,之所以古代除了好多读书人和做官的,都跟这里的风水有关,这里的土地里还到处都是宝贝哦——” “啊,咋说起这个来了,迷信!”逸俊说道。 “哎哥哥,你是不懂哦。你听我说哦。”李沛扑闪了一下小眼睛说道:“老汉紧接着说起了文革时候的事情来——也就是文革的时候兴起了破四旧和扒坟。这里古时候读书做官的多,并且做了官的也认为这里的风水好,就都在这里修坟地——” “这是必然的现象。但凡出了做官的都认为是坟地的风水好,现在一些大户人家不也是在看风水修坟地么!呵呵。”逸俊说道。 “哎哥哥,你别打岔。我还得接着说破四旧扒坟的事情。那些个看到坟茔、坟头儿和有点儿坟疙瘩的老坟,一个也未幸免——哦,这是那个老汉说的。以我看那老汉六十多岁,他问这个的时候,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因此他是亲眼看见了的。”李沛说道:“老徐没想到老汉说起这些事情。他开始还想打听一下那个买玉如意的小子的,但是到这时候他反而忘了那一桩子事情了,反而对老汉说的这里的一些老坟感兴趣了。于是就仔细地听老汉述说——” “呵呵,这就一步一步地与盗墓靠上了谱儿。呵呵,最后得去盗墓。”逸俊推断说道。 “哥哥哎,你听我说么。”李沛说道:“还远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还是说文革扒坟——刚才说到这里了吧,你光打岔。” “好好好,你说你说,俺不打岔了。”逸俊说道。 “嗯,扫四旧那一年,将所有的地面上暴露着的老坟茔几乎都扒开了,从里面拔出了金银首饰等物,还有很多瓷器和雕刻字画等殉葬品。但是很有价值的东西却没有。因为这些暴露的坟茔也就是一些仅一二百年的坟茔。而那些古老的真正当大官儿的坟茔还是没有找到。只是找到了一个府尹的坟墓,果然从里面扒出十几支玉如意来。” “我明白了,这就是那玉如意的来历了,对不?”逸俊道。 “哎,这一次哥哥说对了,呵呵。”李沛笑了笑道:“可是还是得话分两头来说。因为我只长着一张嘴哦,对不?” “奶奶地,你长着一张嘴,我长着两只耳朵,却只能听你一件一件地说,我又不能分成两个人来听,你这不是废话么!”逸俊愤愤地说道。 “哎我说哥哥哦,我是说一件一件地说。”李沛说道:“我的意思是说那些真正的大官儿的坟茔根本就没挖到,也就是说根本没找到。那个时候有没有人真正下功夫找,因此也就没找到——那些大官儿的坟还在这里的地底下埋着。这一件事情一会儿再说,我先说那些挖出来的金银首饰和那十几根玉如意的事情。” “嗯,你说吧。”逸俊道。 “文革时候是一种乱像啊,毁坏了很多的文物。这个文化村镇也未能幸免。那些瓷器被砸了个稀巴烂,那些字画雕刻殉葬品一把火少了个精光。而那些金银首饰和那十几根玉如意就被放在了学校里临时的一间仓库里面。” “哦,难不成是保存下来了么?”逸俊问道。 “呵呵,那是不可能的结果,后来人们就闹两派,你上来我下去,我上来你下去,谁上看来谁就想办法去那间仓库里搜索偷窃,结果是一件也没剩,都散落遗失了——也就是说都被村镇上的人们给偷掉了——其实这些文物玉如意啥的就散落在村镇上的人们的家里了。也就是说,那个买玉如意的小子,肯定也是村镇上的人在文革时候偷盗的一件古玩哦!” “嗯,我明白了这第一件事情了。”逸俊说道:“现在你说说第二件事。” 正文 第3章:盗墓者说第二件事 李沛又拿起逸俊身边的大茶缸子来灌了一口茶水,道:“哎呀哈,这种这天气真是下水的季节哦。” “啥叫下水的季节哦,你喝蹭茶就说喝蹭茶,你还下水的季节——我看你在大狱里别的没学会,这臭词儿是学了不少了,难不成你跟一个教书的成了狱友被熏陶了吧?” “哈啊哈哈哈,你个臭嘴叉子,还真又让你给说准了,我还真跟一个教书的是狱友,那个教书匠还在大狱里蹲着哩,七年哦——因为两个学生溺水身亡,而这两个学生是跟他住,因为工资低,他在家里带了两个学生,仪挣点儿外快小钱儿,可谁知道两个学生方放学以后偷偷地在河边玩儿耍,一个不小心滑到河里,另一个去救,也溜进河里——结果两个孩子都淹死了。多是因为现在这城里的河道都是一码的砖石砌成的陡岸,只要滑进去就是深水区,不会游泳的就没个活了——嗨!奶奶地,全是为了城市的美观好看,谁还考虑安全问题啥的哦——结果,嗨!这老师因小失大,把孩子的姓名搭进去,他自己也进了监狱……这其实又是一个故事——” “哎我说,你在大狱里没学会别的,可是听了不少故事哩,对不?哈哈哈哈——”逸俊笑着说道。 “哥哥哎,你可别再埋汰我了好不。说真的,你有好故事想听,我每天来啦给你听,多得是哦。”李沛说道:“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叫作蹲上大狱三年,那就相当于是研究生毕业了哦,可这个研究生就是社会大学的研究生。奶奶地,那真是啥情况都有哦——不光是强奸杀人犯啥的,五花八门儿,犯啥案的都有。” “哎,我说李沛,你别扯太远了,你还是说那第二件事,那个盗墓的事情吧,哦不,你干脆把那个教书的说完算了——那个教书的,就因为淹死了两个孩子就被判了七年徒刑啊?”逸俊说道。 “哎对。”李沛说道:“你想想啊,一个教书匠,没有钱赔给人家——哦对了,那两个孩子的家长说了,要是想私了,可以每人赔给一百万块钱。” “乖乖,二百万哦,这教书匠两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的钱——哦,我明白了,就只好认倒霉,服刑去算了。最起码是一个交代。”逸俊说道。 “对了哥哥,你说得就是这样。”李沛说道:“这就是那个教书匠为啥还在大狱里的原因,他的刑期还差三年哩——并且他也不要求减刑啥的,因为他知道,他万一要是减了刑,别说人家死了孩子的家长不干,就是他自己在良心上也过不去的。那个教书匠这样说。他还说即便是刑满释放以后,他也不想再回家里去,更不想再教书了,而是找一个码头去干搬运工。哦对了,那教书匠还有一个老母亲,他的妻子带着女儿已经离他而去了。那个教书匠说,他只有一个心思,就是得养活老母亲,除此就是再想办法帮人家那两个失去孩子的家长了——” “哎呀呀……还真惨。”逸俊想说这比我们还惨,结果就把“比我们”这三个字给省略了。他不能让李沛觉得他逸俊与李沛一样惨。他心里清楚,其实他的境况比李沛还要惨好多倍。但是他不想承认他比李沛还要惨的现实。他得努力壮着点儿门面。于是他把话题转开道:“哎,我说李沛哦,这个教书匠的插曲就先说到这里吧,你还是说说你的第二件事情吧,哦,也就是关于那个村镇上的那些大官儿的坟墓的事情吧。” “嗯,行哩哥哥,你听我说。”李沛眨了一下小贼眼儿,顿了顿,道:“这还得从老徐和那个种西瓜的老汉的话说起。” “是的哦,你不是说那个老徐在人家西瓜地里与那个种瓜的老汉啦上呱了么?”逸俊说道:“哎你就接着说那个大官儿的坟都没找到——哎就从这里说起。” “嗯,是的。大官的坟之所以在文革期间没有找到,一是因为年代久远,坟都迷失了。再就是真正的大官的后人怕家里的坟被盗,因此也就故意不留坟头。甚至于有的官员的后人就故意弄些假坟来混淆人的耳目。久而久之,也就真的迷失掉了。”李沛说道。 “哦,我听出来这个话里面的意思来了。也就是说那些坟其实也就还埋在那一片地底下,只不过没有被发现。这样老徐就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了。”逸俊说道。 “看你说的是哩。”李沛说道:“不过,整个过程不是这么简单。那个种瓜的老汉说了这一带的地势地貌,他沿着他的村镇的周围都是那种高岗地势,全是沙壤土质,沙壤厚,就这样的土质和底层,一个是离地下水位很低。百十米也见不着水的泉眼。再就是沙壤之下的土层是黄黄的花土层——这样的土层多么好啊!老汉还说,那些大官就是看中了这样地层和土质,才都争相在这修坟地。这里流行着一句话,就是这里地下三十丈,也就是其他地方的两三丈。意思是那些大官的坟茔是在地下三十多丈深的地方修建的坟茔和墓穴。一时不容易被盗,再就是尸首容易保存。”李沛侃侃而谈地道。 逸俊眼见李沛打开了话匣子,反而不再催促他,而是假装心不在焉地看着别处的样子。其实他是在认真地听着李沛的话。 “哎,那个老汉还说了一个插曲,就是扫四旧那一年间的一个插曲。”李沛说道。 “啥插曲哦,说来听听哦。”逸俊说道。 逸俊心想,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儿,权当是听着解闷儿玩儿罢了。同时也是为增加自己的一点点儿阅历。他以前只是在盗墓小说里得到一些关于古代墓葬的一些习俗。对于整个送上门来的盗墓小说,他怎么能轻易拒绝呢。 “哎嗨,那个老汉经历过文革的扒坟情境。”李沛说道:“也就是那一个府尹的墓穴被扒开的时候,哎呀,那老汉说人们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逸俊问道。 “嗨呀呀,那真的是想不到哦——最起码得二三百年了的棺椁,密封得相当严实,打开这个棺椁那是真没少费了功夫。”李沛说道:“别的棺椁,尤其是朽烂了的棺材,很容易打开的,即便是密封稍微严实些的,只要稍微用铁撬杠轻轻一别就打开了。即便是民国时期的不过几十年的新棺木,只要用铁锤稍微用力,就能打开了。可是这个府尹的棺椁,确实动用了大油锤,几个大汉轮流上阵,最后才打开了外面的棺椁,而打开这个棺材却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最终打开。总之,但就为了打开这个府尹的棺椁,足足用了一天半点时间,第一天只是打开了外面的棺椁,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才把里面的棺材打开——哎呀呀打开以后,你猜猜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什么了?”逸俊问道。 逸俊也听得越发有了兴致。 “哎呀呀,先是猛地一下子冲出了一股特别的气味——一居然瞬即熏晕了三个大汉!”李沛说道。 “啊?那家伙还了得?最后是什么情况?”逸俊问道。 “当时啊,正是夏天,人们赶紧把那三个大汉抬到通风处解开来衣领,过了好半天,那三个大汉才逐个缓过气来。可是那打开以后的棺椁,人们都不敢再往前凑了啊——都躲得远远地,一直等着过了两个时辰个,才有一个胆儿大的汉子,也就是这个种瓜的老汉,当年那也是猖狂一时哦,胆子很大的哦。他是第一个看到棺材里面这个府尹的人——当时他就惊呆了!哎呀,老汉说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府尹居然活灵活现地躺在棺材里,脸上的肌肉啥的都清晰可见,眼睛眉毛嘴巴都是清清楚楚,很新鲜,就像刚刚死去的人一样,简直神奇极了哦!” 李沛也越发说得活灵活现了。还真把逸俊给深深地给吸引住了。逸俊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用了什么药水浸泡了尸体?” “你比听完说么。”李沛说道:“人们见他蒙着鼻子和嘴巴上前去了以后,惊得样子很是奇异,于是就都效仿着他也把鼻子和嘴巴捂了住,慢慢地凑上前去观看,也都惊得不知所措。就这样,人们慢慢地敢上前去了——其实也就是说棺材里里面的气体挥发了,这附近也就没有毒气了——” “哎我说兄弟,不会是尸体的陈腐臭气吧?”逸俊说道:“那陈腐臭气也能熏死人的!” “嗯,你说得这个事,也不能排除。但是哥哥哦,你要清楚地是,整个尸体居然能保存的完好如初,这里面该是大有文章呢。”李沛说道。 “会不会是因为密封得严实的缘故?”逸俊道。 “嗯,跟你说得这个有些关系,但是据那个种西瓜的老汉说,除了密封的严实,还有棺材的材质好,再就是棺材的底子都是用高级香料打上的。”李沛说道。 “啥高级香料哦?过去有没有化学药水,化学香水啥的。”逸俊说道。 “哎,肉料。”李沛说道。 “你是说花椒八角大料小棔香陈皮肉桂么?”逸俊说道:“哎快别说了,你这样就会让我不能再吃肉了都——” “哥哥哎,还真是这样,就是这些肉料香料。”李沛说道。 “哎呀李沛哦,我看你快别说了行不,恶心死我了。”逸俊说道:“快说别的吧。” “我得说完哦,行,我就简单些说,就是这样呢,尸体保存的完好。结果就把被单掀开来了——哎呀身上的官服非常新鲜,花纹补服等都清晰可见。皂靴黑白分明。真是让人们都大开了眼界——明朝的情境再现在人们眼前。“李沛说道:”结果出土了许多明朝时期的瓷器和文物,还有十几根的玉如意。” “哦,这还真是个奇迹。”逸俊说道。 “哎哥哥哦,这要是让我的那个朋友老徐跟你来讲,那就更精彩了。等过些日子老徐从大狱里出来,我给你介绍认识一下哈——” “哎我说兄弟,你快省省吧,你千万别把你那个老徐也召到我这里来——我这就够受了,我这里总不能成了你们狱友的聚居地吧,难不成让你觉得我这里好玩儿,把我这里当成你们的刑满释放人员的临时收容所哦!没门儿,你干脆别跟我啰啰这些玩意儿了,够了!”逸俊居然动了怒道。 “诶,哥哥,你这是咋了,咋还动了脾气了哦,我告诉你,那老徐不是坏人——哦,你别以为蹲过监狱的就都是坏人——那啥,南非的黑人总统是叫啥来着——那不是那个谁的光辉岁月里唱的那一个黑人总统叫啥来着——” “曼德拉——奶奶地,你们一个盗墓贼,还想跟人家南非的反种族主义黑人领袖曼德拉相提并论哦?奶奶地,也不瞅瞅你的模样,奶奶地盗墓贼!呵呵——”逸俊说道。 逸俊果然开始用尖刻的嘲讽语言直接喷李沛了。 “曼德拉多鸡什么,他不也是一个人哦,盗墓贼怎么啦,他也是人,咋就不能比了哦!再说,也都蹲监狱——”李沛也感觉是被伤了自尊心了,也有些愤愤地样子,道:“我跟你说逸俊,你别以为我们蹲了三年大狱,就低人一等了,我跟你说,咱走着瞧!” 李沛说罢就要夺门而去—— “哎哎哎兄弟、兄弟,别别别——”逸俊急忙蹦起身身来一把拽住了李沛道。 毕竟这李沛还敢于来他这里与他聊聊天的,假如得罪了李沛,就再没有一个人再来他这里了。 可见逸俊真是可怜兮兮透顶了啊。 正文 第4章:继续追问盗墓的事 李沛果然站了住,有些不情愿似地道:“哎呀哥哥哎,做人不能这样哦。俗话说得好,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咋你也跟他们一样看俺李沛——是把俺给看死哩?你就真以为俺李沛没有出头之日了么?俗话说得好,你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啊?这想当年哪一个英雄豪杰没有个三灾八难地哦?” 不成想李沛的这一席话居然真的像响锤一般敲击在了逸俊的心尖子上,这其实不就是在说他逸俊么?是的啊,自己还真的不如一个从大狱面刚出来的人啊? 最起码,眼前的这个李沛,虽然在大狱里蹲了三年,可他眼下却显得精神头儿十足,进取精神不减当年,任是人们在背地里吐唾沫,极其轻蔑地侮辱他李沛,作为一个刑满释放人员,李沛居然还能够信念不倒,还别说人家再想着什么东山再起! 再看看自己,却是老气横秋,死气沉沉,就想遭了叶子霜打一样的蔫蔫地一蹶不振,成天价一副沮丧的样子,无精打采羞于见人…… 不中!是的——也就在这突然的一瞬间,逸俊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似乎让他猛然一下子醒悟过来——自己不能就这样完蛋! 同时,他也感觉的确不能再去小觑眼前的这个李沛,只要有机会,李沛绝对会混成大气候的。正像刚才李沛说的那样,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哦? 于是,逸俊上前一步拉住了李沛的胳膊道:“哎呀呀,李沛,你哥哥我的脾气,你李沛还不知道么,你哥哥我是直肠子一个,心里粗糙,我没想那么多,哥哥跟你说着玩儿哩,咱弟兄们谁跟谁了哦,谁还不知道谁那两袜子脚趾头哦!”逸俊继续说道:“哥哥我还得听你啦那个文化村镇的古墓的事哩——” “你就不怕我拉着你一起去盗墓啊?”李沛挣脱了逸俊的手,扭脸看着逸俊,故意说道:“我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啥事做不出来哦?呵呵。” “哎呀李沛,你别再埋汰哥哥了好不,你继续啦,继续啦,我还真没听够哩,其实比盗墓小说精彩多了哦。”已经说道。 “呵呵,你又把它当作盗墓小说来听了哦——行,那我就继续跟你说。”李沛黄皙的面容上一双小眼睛扑闪着看了逸俊几眼,就又坐了下来,随机端起逸俊的茶缸子灌了几口茶水。 逸俊不再说风凉话了。而是有些认真地看着李沛的样子暗自思量起来。他忽然记起来,这李沛的面容原来是很红润的颜色,不想他而今却变成了一副黄皙的面容。可见大狱里的日子绝对不好熬啊。李沛是因为获得了自由,所以现在才心怀着美好的憧憬。 就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对未来充满着美好的期待和向往。 逸俊心想,过不了多久,李沛就会被社会歧视的白眼,人们对蔑视和侮辱,再夹杂着人们风凉话的刺激,到处碰壁以后,他会失去信心的。想到此,逸俊心里暗自讪笑了一下。 但逸俊转而一想,不能讪笑李沛,自己甚至于还不如人家李沛。笑话李沛就等于无异于笑话自己。尤其是眼下,不能让李沛在他这里感觉到刺激,毕竟李沛是自己的朋友哦。同时自己也已经穷困潦倒,与李沛果真是属于一样的境况。真的是应该作为一种同命相怜才对。 想到这里,逸俊果真调节好了对待李沛的心境。于是他说道:“哎,李沛,你刚才说到哪儿了,哎对了,就是那个破四旧的时候,将一个府尹的坟墓给挖开了,结果尸首啥的都很完好,象刚刚死过一样。” 逸俊像是在提醒李沛似的。 逸俊是想赶紧让李沛从刚才的不快当中走出来。 “哦,嗯,是的。”李沛果然好像忘了刚才对不快,就挤了一下小眼睛,接着刚才的话茬说道:“按照现在的专业术语来说们,那就是死尸的肌肉啥的都不仅没有腐烂而且还很有弹性。连眼睫毛胡子茬都很清晰可见,身上的官服啊,盖尸体的被单什么的,都显得很新鲜。俺老徐的话说——哦不,你看我又提老徐,不提老徐了。就是按照现在的科学手段来处理这一座古坟墓地出土,那就能完整地保存下来。然而当时的情况,你懂的,就是将尸体啥的都扔了出来,将棺材里面翻腾了一个底朝天——” “哦那是,听上年纪的老人说过的,当年的破四旧就是那不样子,毁坏了好多的文物。”逸俊说道。 “就是哦,把男尸女尸都给弄出棺材来,把瓷器啥的都当场给砸了,玉如意没砸,其实按老徐的说法,那最有价值的当是尸体上的服装——因为保存得太好了,也就太有文物价值了——可是你猜,结果,到了第二天,发生了啥情况?” “那还发生什么情况?” “哎嗨别提了,那些衣裳被单啥的都成了纸灰一样的东西了——就连尸体上的衣服也都随风刮走了——剩下的尸体裸露着,同时尸体也都变成了黑色,面颊也都塌陷下去,肌肉全都萎缩在筋骨上,只有筋骨连着整个尸体了,也就是面目全非了——” “这是咋回事啊?”逸俊大惑不解地说道。 “这个答案很好揭开。你我都是读果树的人,应该不难理解。”李沛说道:“整个尸体以及随葬的衣物一着空气,就随即风化掉了。一开馆的时候为何显得新鲜哦,还不就是因为棺材密封的严实,与空气隔绝,才保存的如此完好么!那老徐说,假如当时能及时加以保护,或者进行专业发掘,并及时处理,那就会将这个棺椁保存得完好。看来这个损失从文物角度来说,损失是巨大的哦,哦,对了,这其实也是老徐说的。” 李沛还是不由自主的一次次地说起了老徐。这一次逸俊没有打断,他也没有反感,因为从李沛的嘴里,逸俊得知这个老徐绝对是一个对考古有些研究的懂行的人。逸俊看了一眼李沛,道:“看来这里头学问还真是不少哦。” “那是哦,老徐说了——哦哥哥哎,我再说老徐你不反感吧?”李沛问道。 “哦,你说你说就行,老徐是个内行,我听出来了。”逸俊说着又看了一眼李沛,道:“我现在也突然明白了,正是因为老徐是个内行,也才打动了你,让你跟着老徐最后走上了盗墓的路,对不?” 逸俊索性一针见血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哦是,哦不不不,哥哥,这是后话了,你比我还心急哦——你继续听我说完这个事情吧。”李沛好像不想轻易承认逸俊说的话,更不想让逸俊轻易地把他所走过的路轻描淡写地说透。因此他用自己的一双小眼睛看了一眼逸俊,继续说道:“说实话,那老徐的确是懂得多。当时,我不知道老徐说的那文物价值到底是啥,就问老徐,老徐说的通俗易懂,他说那些衣物被单和殉葬品能看出当时的丧葬习俗。” “哦?老徐果真是了不得。对啊,那衣物被单啥的能看出古代人时兴的东西来。这就是文物的价值啊。”逸俊也拉直了眼睛说道。 逸俊清楚,古代的人们更加重视人死为大这个事情,都是会把最好的衣物让逝世的人穿戴身上,尤其是官员死了,那陪葬的衣物啥的就更是不菲。因此通过衣物啥的就能知道当时人们的生活习俗等情形无疑。 至此,逸俊越发了解了李沛为什么会被那个老徐说服一起去盗墓了。因为那个老徐果然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呢!因为单就这些知识,也足以打动一个懵懂小青年的心思了。更不要说八零后的小青年大都是看着《盗墓笔记》度过的那几个春秋,对于古墓的兴趣很容易走火入魔。这李沛就是其中之一。 “那老徐说的更确切。”李沛说道:“老徐说,我们现代人只是从书本上间接地知道古代人的风俗习惯,而保存的实物实景确实太少了。假如能有实物和实景再现古代的情形,那就是太有价值和意义了。这就好像是物证一样确凿了。” “奶奶地,还真是精辟哦。”逸俊禁不住说道。 但是逸俊转而一想,千万别让这个李沛将自己忽悠进他们的盗墓圈子里去,那样就不能自拔了。现在自己虽然有些潦倒,但值得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没有与违法犯罪粘上干系,这是逸俊唯一感到欣慰的,也是他能够赖以平安度日的一个小小的资本。也是他活在当下的一个底线。无论如何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违法犯纪。 是的,贫穷与普通倒是无所谓的,起码自己和家人平安无事,假如粘上犯罪,那就会家无宁日了。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成了一个家,虽然穷困,但是毕竟还算有一个家在哦。 老婆芹芹虽然脾气倔,毕竟还知道疼孩子,也知道体谅逸俊。同时,芹芹了解逸俊。他是相信逸俊不会就这么永远地沉沦下去的。 芹芹相信逸俊早晚有一天会异军突起的。因此逸俊不想毁掉妻子的这个梦想。逸俊心里面更清楚,正是芹芹的这一个美好的梦想,维系着他们的这个小小的家庭没有破裂。 想到此,逸俊就对面前的李沛充满了警惕。虽然不你能让李沛感到对他的轻蔑,但是也绝不能被他忽悠了。听归贵听,说归说,权且是当作读了一次盗墓小说罢了。 “呵呵,那何止是精辟哦,那老徐简直就是一个考古的百事通哦——”李沛用小眼睛盯一眼逸俊,发现逸俊的目光有些异样,精明的李沛瞬即觉得这目光里充满了一丝敌意,于是他赶忙改口道:“哦,你看看,我又说开那个老徐了,哦,不提老徐了。” “诶,无所谓,说话还分这个那个么,聊天就是这样,愿意说啥就说啥哦,我觉得老徐是一个人物,比盗墓小说里的人物还精彩。呵呵。”逸俊说道。 但见逸俊居然把他说的与盗墓小说联系起来,于是李沛也哑然一笑道:“呵呵,哥哥哦,你若想听,我就继续跟你啦呱。哎,还是先说完那种西瓜的老汉说的扫四旧的那事情吧,也就是那个府尹的墓穴被扒开以后,有文物被单啥地都被毁了,瓷器也都当场砸了,连棺材也都拆成了棺材板——哎呀拆那棺材也是没少费了功夫。那是一个结实啊!哎老徐说了——哎呀我又提老徐——你看我这臭嘴——” “哎你提吧,你爱说谁说谁,你随便,哦。”逸俊显的一副无所畏的样子说道。 因为逸俊心里已经有了底数,就是无论李沛说什么,他只是当作一个好玩儿的笑话来听,不往心里计,至多就像读一本盗墓小说一样。因此也就不再计较李沛说什么老徐老张了。 “哦,是这样,老徐说,这个棺材之所以难以拆卸,一方面是因为棺材的材质好,另一方面是因为棺木的油漆上得好,上得厚,再就是油漆的成分啥的也是一个迷。因此老徐说毁坏整个棺木本身,也是让文物遭受了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的。” “哦,有道理。”逸俊说道。 “哎哥哥,你知道么,那时候的棺材,上多少次底漆么?”李沛问道。 “那还能上多少次,三次,五次?” “诶,十几次,有的是几十次,甚至于更多。”李沛说着还拿手比划着说道:“光底子和漆就这么厚。” “哎哟,有两公分多厚?哎哟!”逸俊惊道。 “当然是包括底子的泥子。”李沛说道:“为什么那棺材死沉死沉的哦,那棺木的重量再加上底子和漆的重量那还轻得了么?” “嗯,本来那棺木就够沉的了。因为当官的的棺木一定是极好的棺木。”逸俊说道。 “对了哥哥。”李沛扑闪了一下小眼睛道。 “哎,我说,李沛,你该说说,你与那老徐一起盗墓的经过了吧——哎对了,你是怎么参加老徐的盗墓团伙的哦?” 正文 第5章:过程忒精彩 “哎呀这真是一言难尽哦。”李沛说着有又端起大茶缸子灌了几口茶水。 “诶,我说李沛,难不成那老徐是盯上了那个文化村镇的那一带的土地了么——因为那里埋着一些大官儿哦!”逸俊说道。 “这次是让哥哥你说对了。”李沛说着顿了顿,觑了一眼逸俊,道:“这还是得从老徐从种瓜老汉的嘴里得知了一些事情之后,以及加上先前倒卖的那一只玉如意赚了几万块钱说起。也是因为我好事,再加上我嘴贱,结果就与老徐走到了一起。” 逸俊笑了笑,望着李沛的小眼睛,指着他道:“我就知道,你是得被那个老徐给忽悠住了,你小子也是让他给鬼迷心窍了,呵呵。” “诶哥哥哦,这要是换了你,也扛不住这样的诱惑——既好玩儿又刺激,还兴许能发财哦——不要说盗墓能盗出来稀有的文物,或者金银财宝啥的,就是再弄出十几根玉如意来,那也不少赚钱哦!” “可是,这盗墓是犯法的事情,你难道没想过么?”逸俊仰起脸认真地问道。 “唉哥哥哦,那个时候就是像你说的那样,鬼迷心窍了都,再加上好奇心驱使,也就把握不住自己了哦——”李沛说道:“再说了,那老徐说关键是找到那些深埋在地下的坟——这就把我的欲望给彻底地激活了——只要是他吊起了我的胃口——这你是知道的,我不就是爱摆鼓些电子玩意么,我们在高中的时候学过的震动和波的原理,我一直爱弄这个,这就一下子让我兴奋异常——” “哦,奶奶地我明白了——”逸俊指着李沛的鼻子说道:“你的这些个发明创造,被用在了盗墓上了——你这样很是歪点子,这叫歪打正着哦,咋说来着的,不,这叫正打歪着——怪不人家判了你三年,你是罪有应得呢!” “哎哎哎哥哥哦,你是又要埋汰我哦是咋的哦,你还听俺继续说吧?”李沛显得颇有些不如意的样子写着小眼睛道。 “呵呵,你小子哦,我是得听听你是怎么样跟着老徐一起盗墓的经过的哦,这部盗墓小说应该是精彩一点儿吧?” “哦,我知道你是看笑话,好好好,反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反正已经是蹲过大狱的人了,脸面也不值钱了,再说跟哥哥你说,也不怕献丑了。”李沛说道:“当时老徐说最犯难的,是找到那些个坟墓。他问我有没有较好的寻找办法,我就说我试试看。于是我就琢磨起了那个震动仪来了——哦我不怕你笑话,我就想鼓捣摆弄一个振动仪,将它连接在电脑上——” “你个小子简直是废材利用,不,你是将好办法用到了邪偏儿上了——你要是自己搞一点发明创造该多好啊!”逸俊说着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哎,我说李沛,你看我这里的这些破烂玩意儿,咱俩干脆合作搞发明吧?” “哎呀呀,哥哥,你这是说说玩儿吧,那是一句话的事情么?”李沛说道:“你到底还听我说盗墓的事情吧?” “哦,好好好,听,我听,你说下去。”逸俊说道。 但是此时逸俊果真是在脑子里考虑刚才自己说的话,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设想——假如能把李沛拉来一起搞点儿发明,绝对不是异想天开。李沛有脑子,而自己这里的废物很多,可以废旧利用搞发明,怎么就不行呢! “哎,哥哥哦,你听着哦。”李沛继续述说他的经历道:“说起来我还真弄出了一个振动仪。那玩意儿其实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我一说你就明白了。其实完全是震动和波的原理应用。用一根长长的金属钢钎,连接导线联通在电脑上——当然是手提电脑,使用起来很方便。” 逸俊此时听得就更加仔细了。他不是对这个所谓的振动仪有兴趣,而是想通过李沛制作振动仪的过程窥探李沛居然能琢磨出这个东东来,的确是不同凡响。于是他“嗯”了一声。但是他不知道李沛如何加上那么一根金属钢钎,与电脑连接起来就是一个地震仪,于是又问道:”我想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哎哥哥,又让你给说对了。”李沛说道:“关键的问题还是在电脑上下功夫。必须是得创制出一个程序来才行哦——其实关键就是做出这个程序软件来才行的。呵呵,哥哥,这就是你兄弟我比较拿手的一招了哦。虽然咱没上过信息工程学院,也没有叫系统地学习过计算机的编程啥的,但是我自己一直在钻研这个东东,我对这个东东有兴趣啊!还别说,还真没算是白下功夫哦。” 此时逸俊无端地升腾起一股对李沛的惋惜之情——倘若是在别处或者什么单位,这个李沛兴许是一个发明家哦,最起码是一个制作软件的高手吧,可是偏偏他就用错了地方,违法犯罪了。于是就抬眼望了李沛一眼,但见李沛的小眼睛居然变得是很有光泽。 这时李沛继续说道:“哎呀,当然说到做程序软件,也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虽然做出来的软件不是很规范,也不能称其为真正的软件,但是却是做出了一系列的波普影像和波的传播、衍射、反射、扩散的数据集合。呵呵,结果,还真做成了。” 逸俊真的服气李沛的那种执着,于是笑了笑,道:“呵呵,好小子,高中的物理知识都让你弄出东西来,你没上成大学,真是亏了哦,如果是上了大学,兴许你真能成一个人物了哦。” “嘿嘿,兄弟我就是爱瞎胡摆鼓,若是真上大学兴许就没时间和心思瞎摆鼓了,嗨,人是命。别提那个了,还是说说我的振动仪的原理吧——我是将这些图谱数据弄成了一个系统,各种震动的波都能有对应的波普相对应,这样就能使用了——” “嗯。”逸俊似乎不想在听李沛继续述说他的那些所谓的原理什么的了,因此显得有些敷衍不耐烦。 然而越是这样,那李沛却越是来了精神,非得将他的振动仪来仔细地讲给逸俊听,李沛说道:“呵呵,哥哥,你光说知道知道,你知道咋个用法,以及是怎么来用它来找到迷失了的坟墓么?” “咋个用法?”逸俊只得沿着李沛的思路问道。 “哎,我先举个例子来说明我的振动仪吧。按照我们高中学的振动与波的知识就可以很快地理解,很简单,我拍了拍手,就在空气引起振动了对不——整个震动的波碰到你的身体,就挡住了我拍手的震动的波,就会反射回来,我假如能捕捉到反射回来的波,就知道你的身体在什么位置了——” “晦气!李沛,你小子是找坟哦还是找我的身体啊?”逸俊有些恼怒地说道:“难不成我成了你要找到坟墓了么——真是晦气!” “哎哥哥,这不是打个比方么,也就是说,我的那个振动仪,就是这么个道理,通俗易懂哦,呵呵。”李沛不好意思地说道。 “行了,我明白了,你就别说你的振动仪的原理啥的了,你就赶快说说你是怎么用振动仪找那个迷失了的坟吧。” “呵呵,懂得了原理,就很简单了。比方说吧,怀疑这片平地里有坟墓——哎对了得是先有个大约的估摸,因为这个振动仪,是在一定的范围内使用,距离远了就测不出来了。”李沛说道。 “嗯。” “钢钎设置的端口与电脑连接起来,而后用力砸钢钎,最好是往深处砸,砸得越深越好。因为那些坟墓埋得比较深哦——”李沛说道。 “那倒是。” “哎,我先再插一句,其实早就有了更为高级的振动仪了,我的那个振动仪只不过是一个土振动仪,就像抗日战争时候的土地雷一样呵呵。人家那现在的振动仪连矿都能找,别说找坟了,一说你就明白,人家那高级的振动仪是能发射出波来,直接捕捉反射回来的波就行了,咱的这个土造的还是得先得制造出震动的波来然后再进行捕捉——” “哦,真是难为你了哦李沛。”逸俊道“只不过——只不过是为了那个老徐盗墓。这真是用错了地方哦。” 逸俊忽然觉得这个李沛的确是有一股子拼劲儿的,只是用错了地方而已。也为他们到目的煞费苦心而感到悲哀——他们其实是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哎呀哥哥,其实我当时就是一股子好奇心驱使着我,我真的没想过多的事情。”李沛说道。 “哎呀,真是的。”逸俊叹息哦了一口气,顿了顿,说道:“哎,接下来就真去了那个文化村镇的地里去找坟了么?” 李沛点点头。用他那一双小眼睛盯了逸俊一眼,说道:“是的哦,在一个夜晚我就和老徐出发了,哦还有一个老徐的朋友,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发了。” 逸俊继续望着李沛,他是想听听李沛是如何盗墓,并且是如何在盗墓过程中被抓住的。 李沛就把这个过程说了一遍。 原来李沛与老徐他们一行三人组成了一个盗墓小组,这在法律上叫做有组织犯罪。 李沛说开始还是比较顺利,很快地就用李沛的土振动仪找到了一个古墓。定好位以后,就准备进行偷偷地发掘盗墓了。 然而他们三个人却不知道,早就有人偷偷地定盯上了他们三个人。这个不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卖给老徐玉如意的那个小子。 其实那个小子也一直在探寻着这里的古墓。他是想再次得到玉如意的。可是李沛和老徐她们三个人都没有发觉有人盯着他们。 三个人积极地准备着发掘。但是因为是盗墓,必须得在夜间行动。恰好是秋天,那块地里种的是夏玉米。他们三个人,又花钱雇了四个壮汉,一共是七个人,在一个夜晚带着铁楸撬杠和手提充电灯等工具,就开着一辆面包车来到了那块玉米地里开始挖掘,他们是想在一晚上将墓穴挖开,盗取文物以后随即再填上土。即便是有人报案,也不好查了。 结果一切都很顺利。在夜半时分,就挖到了古墓,因为这个墓穴不是很深,也就是不到十几米,七个人快速地挖掘,就提前挖到了古墓。 结果馆木也不是很结实,当时觉得有些晦气——因为这个墓葬不是一个很大的官员。既然如此,也只好打开棺木进行搜寻,果然不出所料,没有玉如意之类的殉葬品,当然而却有戒指和手饰等物品以及很多的瓷器,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看着再没有其他的有价值的东西,随即就将棺木合上以后,重新用土掩埋好,而后就迅速地离开了那块玉米地。 原本以为这样的一个普通墓穴被挖,不会惊动起多大的波澜的,但是那个卖玉如意的小子确实唯一的知情人。天亮以后,这一家的责任田的主人发现了自己的地里有一处被挖滥的痕迹,就判断是盗墓者所为,因而就即刻报警。 接下来的事情那就顺理成章地找到了线索。其实那个卖玉如意的小子根本没有出现,也没有目睹老徐他们的盗墓,但他却判断,十有八九是老徐所为,于是就提供了线索,说有可能是前一阶段来这里逡巡的一个文物贩子所为,而这个文物贩子就是老徐。 而后很快快乐就破了案,老徐和李沛就被抓紧了监狱,最后判了刑。 “呵呵你小子是冤哦还是不冤哦——你说说你——”逸俊指着李沛的鼻子说道。 “后悔也晚了,哎话又说回来,这其实也没有什么,能认识老徐这个人也还是值了——”李沛说道。 “唉——”逸俊想说悲哀啊,但是却没有说出口来,这就是真实的人生啊! 正在这时,老婆芹芹进门来了,一看见李沛,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是又不好意思守着李沛发作,就冲着逸俊说道:“做饭了么?” 李沛见此情形,一溜烟似地跑出栅门去了。逸俊知道将会与妻子又有一场口角的恶战了—— 正文 第6章:与妻子的热战 果然妻子芹芹是把女儿小琪琪放在了母亲那里独自一人回家来的。 看见李沛溜走了,妻子芹芹就更加放肆地大声朝着逸俊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难不成是要跟着他一个盗墓贼一起去盗墓么!天煞的,不得好死的盗墓贼!” 见芹芹如此大骂李沛,逸俊腾地一下子从躺椅上弹了起来,道:“你这是干啥哦,人家李沛碍着你啥事了,你骂人家,人家还没走远,让人家听见,你就不怕伤着人家么!” “我就是要伤着他,伤得他不来这里勾引你个废物了!”芹芹说道。 “啥,废物?你是诚心找不素净是吧,你说你打算咋着吧?”逸俊说道。 “咋着,不想过就离婚!”芹芹随口说道。 “奶奶地离就离,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是咋着哦?奶奶地,离!”逸俊吼道:“你别动不动就拿离婚说事行吧?” “不拿这个说事拿啥说事儿哦,这日子还有法过么?没能没采地也就算了,粗茶淡饭地过肃静日子,你倒好,偏偏让一个刑满释放的人来陪着你玩儿,你说你一个下午,都干了些啥哦?” “哎哎哎,我就不能歇息一会儿么?我是机器人儿么,机器人也得检修检修哦,也得充充电啥的吧?”逸俊不想进一步激怒芹芹,所以放低了声音说道:“咋就不能歇息一会儿了哦?” “你歇息,你再歇息,就没饭吃了,你看看,面袋子里没有面了,小米早就断了,哦小米这么贵,大米总得有吧,孩子因为这个就不想回来了,连米饭都喝不上了,每天除了吃馒头就是吃干巴烧饼,你说咱这个日子还能过么?” 妻子虽然还是满带着火气,但是跟刚来的时候火气小多了。 逸俊知道,妻子会像往常一样,发泄完了,就没事了。于是,他也像往常一样地一任妻子嚷嚷一会儿,尽量地让着妻子。 毕竟现实在这里摆着的。自己到了眼下的这一步,必须低头认怂才行。 曾几何时,他逸俊在芹芹面前也曾经是趾高气扬过的。与芹芹恋爱结婚的时候,虽然逸俊已经走了下坡路,但是逸俊毕竟是在清碚市八零后的圈子里小有名气的人,在矶口区算不上是大名鼎鼎,也是很知名的八零后的人物了,虚有其表徒有虚名,也算得上是一个从街头上混过场面的青头了,芹芹当时也就是冲着逸俊的这一点儿来的。 何况当时逸俊的那一家婚庆公司还硬撑着门面。但是芹芹看上的不是财富,而是逸俊在社会上的名声。 但是慢慢地芹芹发现名声其实是一个很虚的东西,既不能当饭吃它,也不能拿了过日子的。结婚不久,很快,找逸俊要账的人开始陆陆续续上门来了。 逸俊的账都是他在与芹芹结婚之前的几年间里赔下的钱。 芹芹没想到的是,与逸俊结婚,就背上了一些莫须有的债务。无奈,逸俊只得将婚庆公司关门大吉。这就让他们的小日子从一开始就前景暗淡。好在两个人都还年轻,芹芹倒也没有很在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哦。 两个人就在批发市场租了这么一个小地方,搭了两间简易板房,既能居住,也就权当作是一个小小的旧货卖场。 开始,还真能赚到一些小钱的。头一年下来算计下来,赚了一万多块钱。但是为逸俊还了一万块钱的账,连春节都是凑合着过的。算了算,逸俊还欠着外面三十八万块钱的账。但是芹芹相信,只要肯干,第二年肯定会比头一年的光景更好一些。 第二年,他们除了还了逸俊两万块钱的的账,还有了他们的女儿小琪琪。但是到了年底的时候,旧货市场开始萎缩,到了第三年,简直是一下子跌入了低谷。从此旧货市场一蹶不振。 眼下的逸俊别说没人在登门找他。他是巴不能地没有人来找他。因为凡是来找他的大都是来跟他要账的债主。尽管逸俊的爸爸妈妈也帮着他还账,但是爸妈都是工薪阶层,靠着微博的工资还账,只能是从牙缝里往外挤了,也是杯水车薪。妈妈的身体常年有病,早就病休在家,爸爸也已经接近退休的年龄了。因此逸俊不想再让爸妈替他还账了,就很少回家里去。也不再忍心向爸妈伸手了。 怕爸妈惦记,逸俊向爸妈谎称已经把账还得差不多了。他咬着牙坚持着,硬着头皮与来要账的债主进行周旋,以让债主宽限还债的时间。债主总说逸俊是想赖账,说的话简直是讽刺挖苦,刻薄极了。让一旁忙活家务的芹芹简直无法忍受。 而逸俊总是低三下四地好言以待低讨好逼债人,尽管好话说尽,来要账的人越发说话不客气,讽刺挖苦变成了奚落和侮辱,说出来的话语让芹芹难以入耳。 芹芹见了这情形,心头上窜动着一团火。 好说歹说地打发要账的人走了,芹芹便将一肚子火气朝着逸俊发泄起来道:“你逸俊不也是个人物么,咋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当初你是怎么借人家钱的了哦?借给你钱的人,不都是朋友么?咋就连一点点儿情面都不看了哦?” “芹芹哦,你看不见么,这些来要账的都换了人了,都不是我的那些朋友了,债主都换了人了哦——哦奶奶地,他们狗日的感觉不好开口跟我直接要账,变换了手法哦,有的把账转移了,有的专门雇了人来跟我要账,你让我咋办?”逸俊哭丧着脸道。 “那你就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芹芹不无奚落地说道。 芹芹对逸俊的话语越来越刻薄,越来越不顾及逸俊的脸面了。同时芹芹的脾气也越来越显得不耐烦,越来越不考虑逸俊的感受了。芹芹的脾气越来越坏了。 逸俊心里清楚,面对这么多的来要账的人,别说是芹芹,换了谁也受不了。对芹芹日益变坏的脾气,逸俊只好忍耐着。 他没有办法,这里好歹是个家哦,假如没有了这个家,难道要回到爸妈的家里去么?妈妈年纪越来越大,又有病,自己不仅不能尽孝道,假如再让爸妈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情况,那二老还能活下去么! 其实,逸俊的爸妈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已经混到了这种地步。 逸俊的爸妈总以为逸俊虽然没有继续读大学,是因为敢于独自创业,敢于独自干出一片新天地来的。现在的年轻人八零后,不都时兴个人创业么!同时爸妈也知道逸俊虽然书读得不咋样,但实际为人还是可以的。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热场子的人,外面的小朋小友很多。也相信逸俊虽然没干成大事业,但是也不至于混倒了现在的如此潦倒的地步。 同时,逸俊的爸妈也知道逸俊其实也很有底线,那就是不做违法犯纪的事情。因此与别的父母一样,感觉是孩儿大不由爷,既然已经成家立业,独自生活,也就没有必要再干涉过多。 但是,逸俊结婚以后,尤其是逸俊的逸俊婚庆公司关门以后,爸妈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了逸俊的公司是欠了外债而关门的事情。 是的,两个老人觉得既然是干事,也有赔有赚,欠点儿外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二老绝不不知道逸俊竟欠着近四十万元的巨额外债。尽管如此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几万块钱的积蓄交给了逸俊。 逸俊百感交集,但是,为了不再让爸妈操心,就谎称自己只是欠着外面几万块钱的外债,将巨额债务隐瞒了下来。没有将自己的外债数目告诉爸妈。爸妈就此就再也没有过问逸俊外债的事情。其实即便是知道了逸俊的巨额外债,又有什么办法呢! 逸俊的境况越来越惨了,妻子芹芹好像变本加厉,变得更加急躁甚至是暴躁,眼下居然达到了随意挖苦逸俊的程度。 逸俊为了维系这个小家,为了女儿小琪琪,也为了不再让爸妈操心,只得默默地忍了。 渐渐地,逸俊的眉宇间形成了一个皱褶。他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的这个皱褶,每当照着镜子的时候,逸俊的内心里就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悲哀。 他对着镜子扪心自问道:“逸俊,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叱咤在清碚市矶口路街头上的那个逸俊么!” 逸俊也很清楚,无论自己有多难,也不能在让爸妈操心了。因此,逸俊每次回家见了爸妈,总是先将自己眉宇间的皱褶用手往上摊开,然后使劲地抚平,在爸妈面前,尽量装出一副轻松的表情来。 逸俊的伪装果然骗过了爸妈。爸妈知道逸俊因为有点儿外债生活有些拮据,就不在乎逸俊不往家里花钱买些吃的东西。但是却不知道逸俊是如此的艰难。直到现在,逸俊的爸妈还以为逸俊的那一点儿外债,早已经还的差不多了呢。 爸妈哪里知道逸俊现在的境况居然是如此之穷困潦倒了哦! 面对眼下芹芹的的再一次提出说日子没法过的话语,逸俊也清楚芹芹的的下半句话,那还用说么,那就是离婚两个字了。其实这话芹芹已经说出口不止一次了。 可是,眼下的逸俊,真的是最怕芹芹说离婚的话题了。因为一旦真的离婚,他就必须回到爸妈的跟前去,那样就一切都瞒不住爸妈了,爸妈就会追问问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那样的话,逸俊就一切都不能在隐瞒了。加上那些债务,对于逸俊爸妈这样的工厂工薪阶层来说,无异于是天文数字! 那样的结果,必定是会要了爸妈的老命的! 无奈,逸俊只能耐继续忍受。 但是,这对逸俊来说,无疑是一种特别的煎熬了。 对于外面的屈辱,逸俊还能忍受,充其量就是呆在家里,不见任何人。也就免去了被溪洛的尴尬和羞辱。而被称为是幸福的港湾和避风港的家却成了火炉一样的地方,芹芹的那一张不饶人的嘴巴,合着永远也泄不完的怒火朝他一股脑地喷来,让他如坐在一个烤箱里面,每天炙烤着他,让他焦头烂额,都快被烤糊了! 面对妻子的不依不饶,逸俊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了。 正文 第7章:逸俊穷途末路要卖血 奶奶地,说一千,道一万,眼下还不就是因为缺少一样东西么,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钱! 有了钱,就能还账,有了钱就能在妻子芹芹面前找回尊严。 一年以前,芹芹还没有与逸俊撕破脸皮地让逸俊感到屈辱。那时候芹芹还能朝着逸俊说说自己的那些闺蜜们的情况,什么二英子找了一个大款,与前夫离婚了哦,刘梅新近又换车了哦,什么王欢欢又搬新居了哦,那意思就是双关,一方面为了刺激一下逸俊,让他振作起来,想办法挣钱,赶紧追上人家。另一方面也是暗含着对逸俊的无能龌龊的一种反讽——看看人家吧!看看人家的日子是咋过的!再看看咱这日子,为什么过成了这样子? 可是近半年来,逸俊就再也听不到妻子说这些事情了。其实逸俊心里异常清楚,并不是妻子的那些朋友们没有变化,是变化太大了,只不过妻子已经不屑于与他说她的闺蜜们的那些变化,妻子对他已经已经失望到骨髓里去了—— 难道真的没救了么! 眼下,已经面对妻子芹芹再一次提出说日子没法过的话语,他先是假装没听见,继而就是故意打岔道:“老婆,哦不,芹芹哦,琪琪没跟你一起回来哦?” “刚不是跟你说了么,琪琪不愿意回来!孩子回来,你能让孩子吃什么哦——是汉堡包哦还是冰激凌啊!”芹芹一股脑超逸俊倾泻道。 “哎我说芹芹,你咋这样说话哦?”逸俊强压着自己的满腔的块垒和不情愿说道。 曾几何时,逸俊亲热地喊芹芹老婆,而这半年多来,芹芹已经不屑于再听逸俊那种亲热的喊他老婆的称谓和话语了。对于逸俊称她为“老婆”,她每一次都表现出十分厌恶的样子。因此逸俊也很知趣,就不再“老婆老婆”地唤她,而直接改喊老婆的名字芹芹。 “啊?咋说话了,你一个大男人,能给孩子和大人什么哦!能给这个家带来什么啊!”芹芹毫不客气地说道。 芹芹的无情奚落和侮辱日甚一日,面对此情形,逸俊的心里火烧火燎。但是他继续强行忍着,只是想尽量不让事情继续朝着不利的情形发展。 “哎呀芹芹,行了好不,快做饭吧好不?”逸俊该换话题说道。 其实逸俊的肚子也真的咕咕叫了。逸俊也想借此转移这次争吵的不快。其实很明显,这哪里是争吵,分明是芹芹故意借机找茬,是在故意进一步激化矛盾! 而逸俊以为芹芹的发泄和不满也应该到此为止了。然而,亲亲的举动让他异常惊讶—— “做饭?你去找那个刑满释放分子吃晚饭吧,俺是伺候不了你了!”说罢居然头也不回地一赌气出门去了! 逸俊眼睁睁地看着芹芹出了院子,他张大着嘴巴,无奈地在小院子里转悠起来——逸俊在晚霞的余晖里,眼瞅着这一堆堆破烂旧货,无奈地叹息了一口气,就回到屋里打开冰箱,但见已经没有一口饭和干粮,也没有一点点儿菜了,他随即摸了一下衣兜和口袋,居然没有一分钱——他的晚饭竟然没了着落—— 难道去爸妈那里吃晚饭么? 爸妈的住处距离这里有七、八里路,再说爸妈此时早已经吃过了晚饭—— 他茫然了!自己居然混到了连饭都吃不上的地步! 去借钱么?向谁去借?此时他首先想到的是李沛。对了,也只有去向李沛借点钱来吃饭了! 但是,这必须得去李沛的家里才行——倘若是芹芹不回来,兴许李沛会约上他,一起去街上吃晚饭,弄不好还能喝上几杯啤酒的。现在可好了,李沛早被芹芹奚落走了。眼瞅着自己的晚饭已经没有了着落——到现在为止,一整天,逸俊只是在上午将那仅有的一包方便面泡了吃进肚里,到眼下,他的肚子也像是被饥饿给叫醒了似的,一个劲儿地咕咕地叫个不停—— 这肚子也够奇怪的,越是饭食没有着落的时候,它越是叫得欢实。 难道要去芹芹的爸妈那里吃晚饭?那样的话不是更让芹芹和岳父岳母看不起么!万万不能去那里! 宁可饿上一顿,也不能去岳母那里吃嗟来之食,尤其是在眼下与芹芹的婚姻出现危机的时候,那不更是像催化剂一样地,要把这个家迅速地推向解体么! 逸俊此时感觉到了一丝的绝望! 他想自己远不如刚刚从大狱里放出来的李沛。李沛好歹有一个温馨的家哦!李沛的家里很殷实的,他的父亲开着一个饭店,因此即使李沛蹲了大狱,李沛的老婆也没有与李沛离婚,而是守着李沛的一个儿子,一直在等着李沛刑满释放回来。并且李沛的老婆一直与李沛的妈妈住在一起的。 倘若是与李沛去借钱,就必须要到李沛的爸爸妈妈家里去才行。如此情形,逸俊怎么能去李沛的爸爸妈妈那里去借钱呢! 除了李沛,所有认识逸俊的人,都知道逸俊已经是外债缠身,并且是一个根本就还不起外债的人了,有谁还敢再借给逸俊一分钱啊! 逸俊果真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已经是无路可走了。眼下他连晚饭都吃不上了! 除了院子里的这些没有人要的破烂以外,逸俊一无所有了! 怎么办?他突然想到了卖血! 对,去医院卖血去——于是他回头将自己的茶缸子里的水和费茶叶泼掉,然后到了窗台下边煤球炉子的小矮桌上抓了一把盐,而后拿起暖壶倒了半碗开水,又在凉水杯里倒了半杯凉白开,咕咚咕咚喝了个饱,最后抓起手机,就朝门外走去—— 正在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他顾不得见一眼来电显示,就赶紧接了起来道:“谁啊?” 对方回答道:“我是建刚,逸俊哦,我请你吃晚饭,哦,喝啤酒哦——我就在兴碚路与矶口路的路口处的食来运转食府等你哦——快来吧,哦没别人,就咱哥儿俩,随便吃点儿,喝点儿啤酒,拉拉呱哦——” “哦,好来,建刚哥,我马上就到!”逸俊异常痛快地就答应了。 这真是老天有眼,居然再逸俊准备去卖血的档口上,有人救了他—— 沈建刚,是逸俊的同学加朋友,一个暂时还没有轻看他的朋友,也算是唯一的一个。 困窘了这么长时间,他居然都没有想到过沈建刚。何况是眼下的逸俊都没饭吃了的时候,这个沈建刚却突然冒了出来,这无疑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啊!因此,逸俊就很痛快地答应了沈建刚的邀请。 他抽动了两下鼻子,内心里有些侥幸,更多的是酸楚,转回身来——他想,既然是赴约吃请,无论如何也得换下来那个带着油腻的脏背心啊—— 正文 第8章:食来运转? 逸俊出了他这个堆满各种破烂的小杂院,锁住栅门,就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大街上走去。 哎呀呀,俗话说的好,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哦!想不到正在走投无路,连晚饭都没有着落的逸俊,居然有人请他吃饭。单就这一顿晚饭,也足以让穷途末路的逸俊感激涕零了。 虽然兴碚路与矶口路的路口离这里足有六华里,但是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简直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沈建刚居然是在他最需要这一顿晚餐的时候请他吃饭,并且是在那个比较有名的时来运转食府请客,这情形不正是意味着要时来运转么! 逸俊突发奇想,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在脑海里搜索古今中外的一些曾经到了绝境而忽然有了转折的大人物来。然而搜肠刮肚半天,除了想起一个姜子牙当年穷困潦倒,贩猪猪死,贩羊羊亡,卖白面遭遇狂风刮得一干二净,穷困一生,直到八十多岁才有了人生转折,执一国之相印,其余的人一个也没有想起来。 逸俊再次懊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读书,都把心思用在了追逐女同学的身上了,居然连第二个个励志成功的历史人物也想不起来。他现在想来后悔莫及,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奶奶地,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快想想建刚到底有啥事吧——是的,沈建刚不会只是无缘无故地请客吧。于是逸俊很快地将沮丧赶了走,边走边想沈建刚请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沈建刚的笑容是那样令逸俊难忘。是的,沈建刚的脸上永远都挂着一种幸福的笑容。他的这种笑是天然的,是天生的,这种笑,别人无论怎么装,也装不出来的。 沈建刚的确是一个有福之人。他家祖祖辈辈居住在矶口路的一个小斜街上。他家的院落是一个很传统的三合大院儿,因为处于市中心,属于规划的主要商业区。因此就最早被政府开发了。但是作为补偿,政府给他们安排了四间门脸房,还外加两套高层住宿。 然而沈建刚又是一个独子。这些房产他父母住一套,沈建刚和妻子女儿住一套,而那四间门脸房可是就成了他们家的摇钱树了哦。这情形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啊! 沈建刚的父亲确实一个乐善好施的人,他不仅人缘好,还博得了好名声。这个街上的居民,没有不认识他的。并且他也爱管闲事,凡事能管的他都义不容辞。因为人们知道他管闲事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大家的和睦,没有半点私心。因此街上的男女老少都很信任他。因此,沈建刚的父亲还被区里的公安工商税务等几大部门特聘为协理员或者监督员。 不仅如此,沈建刚的父亲极精明。随着财富的积累,他把钱投入了他看好地一家企业作为股份。于是沈建刚一家人从此就坐吃红利了。 可见沈建刚生来就是一个无忧无虑坐享清福的人,难怪他的笑容是那样自然天生的无忧无虑了。 沈建刚的人缘也很好,这一点儿很像他的父亲。同时他也是一个很爱管闲事的人。 现如今,这个人与人之间的闲事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就能管得了的呢。随着社会变迁,社会的方方面面越来越复杂多样,一般人是能躲事就躲事。宁肯少一事,也绝不不多一事,弄不好还粘上事,想甩都甩不掉,那就更麻烦了。 但是,这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就拿沈建刚他父亲来说吧。经他的手摆平的那些事,那都是别人管不下来的事情。可只要沈建刚的父亲一出面,一插手,无论多么棘手的矛盾和,麻烦的纠葛,立马就平复了。无论是犯口角的,想动粗的,还是因为买卖发生争吵而闹得不可开交的,只要是沈建刚的父亲一到场,立马就息事宁人。 有一次,街面上卖糖炒栗子的二黑,与前街的一个懵懂小伙子发生了口角,两个人谁也不相让,懵懂小伙子引来了几个小青年,要把二黑的炒锅给掀了。二黑也是多年在这里支摊子的老摊主了,再说二黑也绝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敢在这个街头上摆摊儿,那也得有些历练的道行。这不,他眼见来了几个小子来威胁他,二一下子将脊梁扒光了露出了纹身来,那几个小青年见状,也不甘示弱,也将自己的纹身裸露出来,这阵势真有点儿像香港片力度黑社会火拼的场面——结果引得路人驻足观看,不长时间接口上就被人群给围了住。 这情形明摆着是玩命的场面,弄不好就会出人命。眼看着就要爆发一场街头上的飙血大战,正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道:“快,去喊沈老爷子!” 这沈建刚的父亲已经很出名了,只要一说沈老爷子,没有不知道的。 可是,这一句话被人声的嘈杂和双方的喊叫给淹没了,双方都没有罢手,眼看着就要动手了,千钧一发之际,忽然看见一个健硕的老汉站在了二黑的板栗台上,叫了一声道:“我是沈老爷子!公安局特聘协理员!谁敢动手,我就把谁送进派出所!” 这一声喊,让双方想动手的一伙子纹身的壮汉都惊呆了! 因为这一带街头上的小混混都知道沈老爷子的大名。不是因为沈老爷子多么凶勇强悍,而是因为沈老爷子以他公安协理员的身份,经常从派出所里往外领人。但凡因为在街头上打架斗殴被弄进派出所里的懵懂少年,只要家长求到了他,他就会不加推托地去派出所里去领人。 但是被领的除了给派出所写保证书以外,沈老爷子还要求被领的孩子和家长都得再给他写一份保证书,沈老爷子才肯领人。 领出来以后,沈老爷子还要言之凿凿地警告被领出来的孩子和家长,他只领这一次,假如再次被弄进去,就不领了。 还别说,沈老爷子这一招还真管用,近些年来,附近这一街区的街头上的打架斗殴一天天减少了,到现在已经基本上销声匿迹了。 话说卖栗子二黑与前街的一群懵懂小青年正要动手,沈老爷子的这一声喊,双方即可都住了手。 因为沈老爷子的仗义,双方也都清楚,他们都是街头上的混混,说不准那一天就会进派出所,那早晚还得沈老爷子去领他们的,因了这个缘故,他们再沈老爷子面前沈老爷子面千都乖乖地耷拉了脑袋……兴许那一天被弄进派出所,也好求沈老爷子领出来哦! 沈老爷子在矶口路这一带的名声越发大的了不得了。 这就给他自己的后代沈建刚创设了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这情形令曾经在矶口路的街头上小有名气的逸俊羡慕不已。逸俊艳羡沈建刚摊上了一个如此幸运的好爸爸。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家大业大,不如贪个好爸爸。拼爹这一利器,什么时候都好使。 逸俊的爸妈的居住地距离沈建刚家还有二里多远。小时候,逸俊和沈建刚也是要好的朋友,当然也是在街头上打架认识的。那时候时兴这个活儿络。八零后的男孩子当时就是爱在街头上打架——的逸俊快步朝着矶口路的和兴碚路的路口走着的时候,想起那些日子来,也觉得蛮可笑的。那时候忒无知,动辄打架…… 其实,沈建刚不仅继承沈老爷子的脾气和性格,他管闲事可又比沈老爷子宽泛多了。涉及的领域也更广泛。 到底有多么宽泛,这么说吧,涉及人命的事,只要不妨碍到公众利益、政府行为以及其他第三者的利益的情况之下,沈建刚能让当事人双方通过协商私了。这真的可以叫做绝活。这样的营生,一般人可还真不敢粘手。 当然,这中间主要是沈建刚心计——他很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协理员。如此一来,相对于他的老爷子沈老头,他可以算得上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这人怕出名猪怕壮,沈建刚很快就出名了。来找沈建刚协调重大矛盾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实际上,沈建刚好像是在利用他那种永远的笑容,掩饰着一些什么东西。是的,沈建刚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笑面虎。 想到这里,逸俊猛地一个机灵——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是的,究竟在哪个神秘的笑容下面隐藏着什么,逸俊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逸俊从未与世沈建刚深打过交道。 从前的时候,也就是逸俊还干着婚庆公司的时候,沈建刚虽然不像其他朋友那样经常见面,但是隔一两个月,多则半年,还是要见上一面的。见面的时候,除了那个永远的笑容,在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在逸俊的印象里,沈建刚的话语总是很少,只是笑。因此即便是逸俊潦倒以后,也没有觉察到沈建刚对他的冷淡和嘲讽。因为逸俊想不起来沈建刚对他有任何轻蔑的表示。这也是今天逸俊很轻快地答应了沈建刚的约请的原因。 但是突然之间,逸俊心想,莫不是沈建刚笑里藏刀? 小时候真的是朋友,那时候都清楚各自的脾性,大都是差不多的天真无邪,思想单纯,异常透明。那是真正的所谓青皮儿。可是进入社会以后的这些年,也就是逸俊以及与逸俊一样的八零后的那些朋友们,他们都在各自的人路上奔波,每个人所走过的路五花八门儿,道路不同,人生经历与阅历不也不同,可是人一生也就是这么几年成型期,随后一下子长大成人了。 这几年作为一个人的青春期的这几年,无疑才是性格脾性真正成熟的关键时期,——沈建刚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逸俊还真的是一头雾水——是的,平白无故的,沈建刚一直也是在真正的人生社会的名利场里面拼搏着的啊! 此时的逸俊心想,还真的不能轻易地赤山建刚的这顿宴请呢!假如沈建刚真的历练成了一个笑里藏刀的家伙,那真的就不好出那个餐馆的门口了—— 逸俊虽然穷困潦倒,但是对于那些看不起他的朋友们,或者不怀好意的,他宁肯饿死,也不会前去赴约吃那嗟来之食的。前些时因为李沛刚刚出狱,一些朋友为李沛“接风洗尘”,为了让逸俊当陪衬,就顺便通知已经参加了。逸俊当然也知道其中的意思,说是让他作陪,其实也是趁机让他与刚出大狱的李沛为伍,以此来婉转地奚落他罢了。 如果不是为了羞辱他,平时的时候,也就是李沛没有出狱的时候,为什么很少有人想到让他赴宴哦,更没有人专门为他哪怕是在小吃店里设酒安慰他一下呢! 因此,当沈建刚打电话要专门请自己吃饭,逸俊开始认为应该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于是当时心中一阵感激。这就让他加快了脚步。饿的肚子咕咕叫 然而,当逸俊想到沈建刚的想到了沈建刚的这一层——这些情形虽然逸俊近几年没有纸街与其直接打过交道,但是毕竟都在一座城市里面混着营生,现在仔细想来,他也有些耳闻的。尤其是近几年风传沈建刚爱管一些涉及人命的大事的时候,就更让逸俊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个沈建刚此时请客,到底是何用意? 然而,他的肚子又咕咕叫了两声——其实他自己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眼下的他需要吃一顿饱饭!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欲望,不,不是欲望而是最基本的需求!因此他的两条腿又不自觉地迈动起来—— 再说,想想沈建刚迄今为止,并没有看不起自己的任何意思。兴许他真的是看在曾经是发小的情分上,请自己吃一顿好饭呢!于是逸俊随即就继续朝着食来运转食府走去。 初夏的傍晚时节,正是人们下班以后朝着各个酒店奔去的时候。在夕阳的映照下,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作为闹市区的清碚路和矶口路,是整个清碚市最有名的繁华区域,尤其是这里不仅是夜市的进出街口,而且是几家几家著名酒店和餐馆的聚集区。这里灯火辉煌,人生嘈杂车水马龙,已经开始了夜晚的喧闹。 华灯初上,都市的繁华意味渐浓。女人们的装束开始变得五颜六色异常美丽,无疑,女人们都换上晚礼服来这里赴宴。时下的逸俊顾不得欣赏这些养眼的美色,而是急匆匆地朝着食来运转食府快步行走。 逸俊似乎已经对美色不再垂涎。这不仅因为他是过来人,还因为眼下的逸俊如此潦倒,哪里还有心思看那些养眼的东西。同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垂垂老矣,这些美色已经与他无关。他的潦倒和自卑无以复加。 尽管逸俊对美色和美景已经毫无关注之心,但是这里的确是这个个都市里的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 逸俊穿过都市的繁华,来到了兴碚路和矶口路的街口处,远远地就看到了在五彩缤纷的灯光的映照下,“食来运转食府”六个大字闪闪发光地格外引人注目。 在这一带的繁华区域,距离矶口区的夜市不远,各种餐馆酒店和商铺以及宾馆鳞次栉比,各式招牌都被点亮,让街面上更加灯火辉煌,而食来运转食府可谓是独占鳌头。 不仅仅是几十层高的大楼很是显眼,楼前的装饰也极其别致。 食府的门前是一个宽阔的停车场,并且设有喷水池和花坛。高高的水柱在再加上五彩的激光彩灯的映照,就更加显得一种豪华特别的气派。 因为这一家食府是开业才两年多,也正是逸俊走下坡路的这两年。因此逸俊从未来过这里吃过饭。他也不敢想来这里吃饭和赴宴。因为这里只有尊贵的客人才来得起,才吃得起。 逸俊从食府广场一侧的入口处跨进金碧辉煌的食府大门的一瞬间,悠地一下子就觉得一股诧异袭上了他的心头——沈建刚居然在这么豪华的酒店请自己吃饭,难道真是为了安慰自己么? 正文 第9章:破天荒编瞎话 逸俊走进食来运转食府的大门,大厅里的情境就更让逸俊的眼睛都拉直了。 大厅内豪华气派,金碧辉煌。大吊灯是俄罗斯式的。而厅堂内部装饰却是纯中国式的古朴典雅。这种装饰,极其高档奢华,而又不落俗套。 服务的男生和女生都穿着红色的上衣和浅蓝色的裤子。这种搭配明显的也属于中西合璧式的搭配无疑。让人感到亲切温暖,并且有一种亲切㔿温馨的感觉。 “欢迎光临!”男女服务生列队两边鞠躬道。 逸俊好久没有经历这种场面了,至少也得有几年了,别说这几年的经济发展真的是像插上了翅膀一样,时髦的说法是叫作腾飞呢!因此他顿时觉得精神一振。他微笑着朝服务生们点头致意。 逸俊看到大厅通往各个廊道堂口上的位置处都标有不同的特色字眼—— “东北野生鱼馆”,“中原黄牛牛排屋”,“东海海鲜坊”,“太行山鸡煲”……总之每个廊口都通往一个特色的就餐馆。 这情形让逸俊禁不住一阵眩晕,他差一点儿失态。但是他看见那些进进出出的老板模样的男人和女人,即刻让自己的情绪镇静下来——是的,如果真的让人发现他这么穷酸的样子,那会多么地尴尬啊!。 他不知道沈建刚在那个馆坊里等他,于是掏出手机来,想给沈建刚打一个电话。正好电话铃响了。逸俊一看是沈建刚打来的,于是赶紧接起电话来说道:”建刚哥,你在哪里——哦,你在哪个坊间,我已经进入了大厅里面——” “哦,我在中原黄牛牛排屋第2918坊间等你哦——你直接从那个廊口上乘电梯上来吧。”沈建刚说道。 “好的。”逸俊痛快地应声道。 逸俊扣住手机,直接朝着“中原黄牛牛排屋”的廊口走来。 这里也有两个服务生朝着逸俊鞠躬致意。逸俊走进走廊的廊道,十几米处就到二楼电梯的出入口处。他走进电梯按了29层的按钮。 逸俊乘着电梯到了第29层,走下电梯,眼前一亮,哟呵,这里简直是别有洞天——逸俊没有想到这里居然又是一个大厅,大厅里有许多小小的开放式的小围间桌——但实际都错落有致,不是很挤,让人感觉是别有一番兴致和趣味。 围间里已经落坐了三三两两的食客。看那样子,有点儿是家庭私家来用餐的人居多,也有的是朋友和同学和来就餐,每一个围间既是独立的,相互之间的间距又都非常合理。既显得的优雅别致,每个围间与围间之间又都互不相干。这情景让人感到十分温馨舒服和惬意。 这些错落有致的围间的周边,就是一个个封闭的坊间了——那才是私密的独立房间。逸俊想,那写私密房间是为情人啊,白领蓝领啊,商家公关啊,普通人为答谢或者有求于高层人物啊,公司业务往来啊,公务员、教师之间的宴请等等档次更高一些的需要所准备的,总之是为了私谈事情或者特别业务的,且先不要说菜品一流,单看这样的精心设置和细密安排,这样的经营模式和理念,使这一家餐馆的营生想不火都男啊,逸俊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是的,自己短短几年之间,已经落伍不知多少年了啊,难道有一个世纪了么? 别说这么豪华的餐馆,就是一般的饭馆,逸俊也很少光顾,因为他光顾不起。就算是陪请吃,也从没有来过这么高级的餐馆。前些狐朋狗友们——逸俊现在就是这样在心里暗暗地称呼他原先的那些朋友们——因为的确他的那些朋友没有一个真正帮他,就是那一次,他们宴请刚出大狱的李沛,也是在一家普通的餐馆里…… 逸俊用眼睛透过来来往忙碌的服务员的身影,仔细地搜索了一圈,便在左侧的一个廊道上,看到了2918坊间的门口。于是他沿着一个廊道直接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逸俊轻轻叩击三下,轻轻地地推开坊间的门,里面的豪华又让逸俊睁大了眼睛——古典式的园吊灯,坊间居然很宽敞。中顶空挡暗影灯为象形文字符号式,象征做人做事要长长久久自始至终;两侧的墙面上装裱着精致的古典字画,表明行事作风必须要朴实厚道;前面的大窗户直接冲着南面的繁华的都市夜景,整个清碚市中心的街市尽收眼底,也是表明一切都要从现实出发的含义。 厅坊中间是一个钢化玻璃大圆桌,与大理石地面竞相辉映,这是机器豪华现代版的餐厅啊!周围的座椅是古色古香的那种加强版圈椅。四周有沙发茶几,以便临时休息与恳谈。茶几沙发是改版型的中式——扶手与横棱浓郁的古色古香,与餐桌旁的座椅同事是一种古桐颜色,非常协调。在一侧还有特别的案桌和案台,是临时存放菜肴和酒水的地方。同时也是放炭火炉具的地方。 无疑,这是一个大房间,可以容纳十多人的用餐的大房间。 但见沈建刚正站着面向窗外,他魁梧的身子给了逸俊一个宽厚的背影,显然,沈建刚入此间说,可以使用虎背熊腰来形容。不用说,这几年间,正当抑菌穷困潦倒的光景。沈建刚这几年一如既往地过着极其舒坦的日子啊!这情形让逸俊的第一感觉就是自惭形秽。 沈建刚正在接打手机:“……哦,好的,好的,嗯,好的,……哦,……哦,……哦——好的……” 见逸俊走进门来,沈建刚扭过脸来,打了一个手势,继续边接打折手机,边用他那惯有的笑容朝着逸俊指了指身后的餐桌,示意逸俊先坐下去。 逸俊知趣地在右侧的一个位子上坐了下来。 逸俊注意到,整个桌子上摆满了十几套餐具和高脚杯、小酒杯。圆桌周围共有十多个座位,这么大的坊间。果真就只有沈建刚和逸俊两个人么? 沈建刚终于打完了电话。他扣上手机,漾满笑容的胖胖的脸上,一双眼睛一如既往地弯成了两弯新月,并随即将手伸向了逸俊说道:“兄弟呀,我太忙了哦,好长时间就想单独请你吃顿饭喝点儿酒,哦主要是说说话哦,我想你啊,你看看,他奶奶地成天瞎忙活哦——哎呀呀——” “哦,哥哥,我知道你太忙了哦——”逸俊说着并未将自己的手伸向沈建刚,而是朝沈建刚摆摆手道:“建刚哥,你也坐吧。” 沈建刚伸出来的手就停在了那里——其实,逸俊之所以没有去和沈建刚握手,是因为他刚才的那种自惭形秽的延伸,只有地位相当的人才用握手表示,想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去接沈建刚伸出来的手啊!更何况是在这么高级的场合里请他一个潦倒之人,因此他好像觉得有些尴尬。同时的一瞬间的他也感觉沈建刚这样做实在是多此一举。 见此情形,沈建刚扑闪了一下眼睛,顿了顿,就把手缩回来,说道:“哦,逸俊弟哦,说实在的,我是早就想与你单独吃顿饭说说话的,哦,我是说与你单独说说话,就我们哥儿俩,掏掏心窝子,哦,我知道,你是不愿意人多——哦,不不不,我是不想让你参加他们人多的那种场合,人多瞎胡乱,也不能单独说说私话,没意思。所以,今天就咱哥儿俩——哦,就咱哥儿俩拉拉呱,说说话——” 逸俊还真的变得极其敏感了,沈建刚的这一番话,沈建刚作为说者,好像很是特别注意了逸俊那股脆弱的心情和心绪,似乎是已经避开了所有的容易引起逸俊敏感的话语和词汇,但是其中还是不经意地说逸俊不愿意参加人多的场合这么一句敏感的话语,无疑还是触到了逸俊那根敏感脆弱的神经。 “哦,哥哥,我知道你很忙,刚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弟妹芹芹已经做好了晚饭,正要吃呢,你的的电话就打到我手机上了,所以我就来了——哦呵呵。”逸俊破天荒地编了一句瞎话道。 尽管沈建刚非常注意说话的措辞,但是逸俊还是隐隐地听出了沈建刚话语里蕴含着的意思。 正所谓脆弱敏感的人禁不住一丝的轻慢和蔑视。于是逸俊也只好强装着那一丝的面子——他总不能直说连晚饭都吃不上吧。 可是不争气的肚子却在这关键点时候,“咕”地叫了一声。好在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可以肯定地说,沈建刚一定听到了。但是沈建刚却装作什么事情因为没发生的样子。逸俊偷偷看了沈建刚一眼。内心里感觉异常窘困。于是他为了强壮镇定,就小声干咳了一声。 “哦,呵呵呵,是么弟弟,那再一次,我要连弟妹一起请哦,带着你嫂子,哦对了,我们两家人,带着孩子来,其余的一个也不要——哦,对对对,就在近期哦,说准了哦。”沈建刚笑了笑说着,随即扭头朝着门外面喊了一声道:“服务员——” 逸俊知道,沈建刚是要点菜了。 正文 第10章:居然是吃美味大餐 “哎哟哥哥,就咱哥儿俩,你咋安排这么大的房间,也未免太破费了吧。”逸俊说道。 其实,眼下的逸俊盼着早一点儿把菜上来才好。因为他实在是太饿了。 “呵呵呵,弟弟哦,好不容易才能和弟弟见上一次面说说话,哪能太过简单哦——”沈建刚笑着说道。 的确,沈建刚的笑容让逸俊感觉既温暖又舒服。特别是刚刚挨了芹芹的一番奚落之后,逸俊就感觉沈建刚的笑容的确是一种真正的安慰。 “让哥哥你破费,太不应该——其实咱哥儿俩随便找一个小酒馆儿说说话就行了哦——”逸俊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时候一男一女两个服务生走了进来,男服务生手里拿着菜谱和记菜本。女服务生则用一个驮托盘举着一叠新消过毒的热餐巾,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随手把热湿巾先后递给沈建刚和逸俊。 男服务生首先躬身道:“先生,请问今天几位客人就餐,要不要撤掉座位和餐具哦?” “哦,就我们两个人就餐。”沈建刚一边接过女服务生递过来的热湿巾,一边笑着说道:“餐具可以撤掉,可以撤掉。” 于是,男服务生示意女服务生将多余的餐具撤掉。女服务生异常利落地撤掉了多余的餐具,只剩下了两套。同时将多余的座椅也都往一起凑了凑,以便凸显出两位客人的位置来。 女服务员整理好以后,就躬身退出了。 男服务生恭敬地将菜谱递向了沈建刚,说道:“先生,请您点菜。” 男服务生说罢,就随手拿起硬质记菜本来,手持着笔准备好了写菜单的姿势。 沈建刚直接接过菜谱,朝向逸俊道:“逸俊弟,你想吃什么?” “哦,哥哥,你随便安排两个菜就行了——随便啊。”逸俊客气地说道。 “哦,这是黄牛牛排屋,正宗的中原黄牛的牛排,那我们就以吃牛排为主,行不弟弟?”沈建刚笑容灿灿地望着逸俊道。 “行行行。哥哥,简单些就行。”逸俊说道。 沈建刚手拿菜谱翻腾起来,扭向男服务生道:“除了牛排,还有什么特色菜请你介绍一下,哦,对啊,新近又开发出新菜品来了么?” “哦,先生,新近开发的菜肴都在菜谱上写着呢——我们的菜谱也是随时更新的——”服务生说道:“重要开发出新的菜品,就更新菜谱,以便于客人点菜。” 时下,为了应对日益激烈的竞争以及客户的挑剔。高级餐馆酒店竟然也和软件程序一般,必须时常更新菜肴和花样,才能保持竞争力,才能拉住客户。 事实上,各个餐馆酒店除了比试服务水平,更重要的是注重竞争的品质和内涵,以及更新变换花样的速度和质量。 “哦,呵呵,是的,果然新菜不少。这才几天哦,就更新了一些新菜哦。呵呵。”沈建刚笑着说道。说完觉得有些走嘴,就又笑着看了一眼逸俊。 “诶哥哥哦,除了牛排,再点一两个小菜就行了,也就咱俩,别弄好些个菜咱吃不了,不是浪费么!”逸俊说道。 逸俊是发自内心的话。 再说他已经饿的撑不住了。实际上他一直在强行忍着,才不让肚子再次叫出声来。 沈建刚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逸俊,就朝男服务生道:“两份烤牛排写上了么?” “哦,对,先写上两份烤牛排——”服务生一边应着声一边写着。 其实这两份烤牛排,就是道大菜无疑。 “哦弟弟,咱今天不吃炖牛三宝那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了哦,咱除了吃牛排,吃一个牛肚小锅,不错的,是不?”沈建刚说着看一眼逸俊,有朝向服务生道:“哎,写着——” “写着哩,都。”服务生回答道。 “在来一盘鲜黄瓜条,朝天秋葵一盘,黄焖辽宁大虾。葱油扇贝,红烧海参——”沈建刚一口气说下了六、七道菜,并且是从最为简单普通的黄瓜条开始,越往后越是名贵大菜。 “哎——哥哥,行了行了——这么多的菜不是浪费么!”逸俊赶紧阻止道:“服务生,你把黄瓜条和那秋啥葵后面的那些菜都去掉,就剩下黄瓜条和小辣椒就行了哦。” “嘿嘿,那不是小辣椒是朝天小秋葵。哈哈哈——”服务生笑道。 显然,逸俊好久没有吃过大餐了,对于时兴的新菜肴新菜品,根本不清楚。那朝天小秋葵,其实就是时下高档餐馆里的必不可少的时令新菜肴呢! 所谓时令菜肴,不在于是多么名贵,而是他是一种餐桌上的时髦。就像时装一样,必须赶趟才显得时令新鲜。当大众都穿身上的时候,时装大师又会推出新的时髦服装来了。其实说穿了,服装换来换去,有时候居然出现往返与复旧,例如汉服与唐装就是这情形。菜肴也一样,也时常出现这情形——例如,食客们吃惯了大鱼大肉,就向往清淡,清淡食那几年轻的菜肴是一种时髦,看哪家餐馆的菜肴清淡,于是各类煲汤,薣子类、清蒸累的菜肴实行起来,各个餐馆都好有一比一拼。可后来太清淡了,人们有感觉不解馋,于是餐桌上又出现了早先曾经流行的红烧、烘趴、烧烤等菜肴来满足顾客的需求——但是这绝不是简单的回归与回复,而是经过了创新的。加入了新工艺,新烹饪的做法等诸多改革的因素。 现在的餐馆也是这样,当听得哪一家餐馆推出新菜肴来以后,只要流行开来,就成了必须的掌门菜肴了,也标志这个餐馆的档次的高低。 甚至有一些土豪、巨富、明星、大咖、官员食客,只要是相中了某一道菜,或者发现了一个新菜肴的话,就会千方百计地转移到自家的餐桌上去。 更有甚者,会把开发这道新菜肴的大师傅高薪聘请到家中去专门做这一道菜肴的。当然有的菜肴的烹饪技术是属于绝秘的。 然而,不要说土豪和贵族的家庭生活的情形,就是时下流行的餐桌上的常规菜肴,逸俊都一概是是一窍不通,别说对于时下流行的餐饮文化,更是如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汉,更何况魏晋了。 逸俊如同当年的一个包着羊肚毛巾进城的农民,,也如同一个还穿着春天的衣裳走进夏天的人。根本不知晓时下的餐馆里流行的是什么菜肴和饮食就餐规矩。 就像那个简单的青小椒一样的秋葵,逸俊还真的以为就是辣椒之类的东西。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其实就是才流行开来的一道非常清口的菜。而这道菜成了尊贵的食客必不可少的一道必点菜肴。 逸俊被服务生的那两声笑给弄得很尴尬,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还是沈建刚及时打圆场对着服务生说道:“哎,我说你笑啥呢,你就按我说的写上,马上给上菜来——快!” “是,先生,您请好吧。”服务生随即问道:“请问先生,喝什么酒哦?” “还用问么,啤酒啊!”沈建刚嗔怪地说道。 逸俊发现,即便是嗔怪,沈建刚的脸上也是满带着笑容,根本不会让人有半点儿反感。 这一招是别人学不会的,因为沈建刚的笑容是天生的。 “是,先生,请稍候,马上就到。”服务生说着躬身退出了。 坊间里只剩下沈建刚和逸俊两个人了。沈建刚的笑容就更加灿烂可人。 “哎呀建刚哥,你真是太客气了哦。”逸俊说道:“点这么多的菜,咱俩吃得了么?” “诶,慢慢地吃哦——”沈建刚说道:“咱不能光吃牛排哦,咱得吃点儿别的菜——哎我说弟弟,这一家餐馆的菜很有特色哦——哦,你一进门也都看见了。什么东北野生鱼,东海海鲜,等等,可是,每一个特色坊间菜席里并不是只有那一招特色,还可以互通的哦。例如咱今天有点的陕北特色啥的,这个在每个特色坊里也都有的。也就是说你假如去了海鲜馆,想吃牛排,他也有的。呵呵。” “哦,哥哥,你点了这么多的菜,让弟弟我心里很不好意思了哦。”逸俊说道。 其实逸俊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他太饿了。 “诶弟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哦,哥哥做东专门请你,咋说也得像米像样才够意思哦。”沈建刚说着就又笑了笑,道:“哈哈,也是好不容易地与弟弟单独说说话,你能来,就是赏了你哥哥我的脸了哦。” “哥哥,不瞒你说,憨弟弟我混打锅了哦——”逸俊觉得不能个在强装着脸皮了。他想与其那样强装着,还不如直言不讳地说了要好受一些。更何况即使再强装,早已经瞒不住沈建刚。在清碚市,在他们的整个朋友圈子里,逸俊的窘困是明摆着的。众人皆知。 “诶弟弟,咋那样说哦,啥叫混打锅了哦——这三年河东三年河西,谁还没有个三灾八难,谁还没有个低谷啥的哦?这才哪里到哪里哦?”沈建刚依然是用那种及其温暖的话语说道。 同时,沈建刚的两只眼睛依然是两弯新月。他一如既往地用他那种特有的笑容面对着眉宇间一个疙瘩的逸俊。 这情形再一次让逸俊感激不已。 逸俊心想,看来沈建刚是真心实意要借请客为名,实则是让逸俊好好地趁机打打牙祭解解馋的。 因此刚来时的那种拘谨和多疑就一扫而光了。他也就不再对沈建刚心存疑虑和埋伏。 这时候,一个稍年长的男服务生与两个男服务生端着两份烤制好的牛排和牛肚小锅以及调料蘸料来了。 随即一股特别的香味扑鼻而来。逸俊感觉到了巨大的食欲。 逸俊他太饿了。 随后,一个服务生搬来上了一箱铁罐啤酒。随后跟着女生。女生是专门来给倒啤酒的。 第一杯啤酒都是有服务生来倒的。 服务生们按照各自的分工,既快捷又有条不紊,既各有侧重,又相互配合地忙活着,不大一会儿,桌子上就变了样。服务生着实都是训练有素。 沈建刚和逸俊两个人的面前,都摆满了六七份调料和蘸料,烤制好的牛排是用锡箔纸包裹着摆放在一个长方形的栗子色的盘子里居于沈建刚和逸俊俩个个人恰恰都能够得到的位置。高脚杯里面倒满了金黄色的啤酒,上面飘着一层白沫,让早已经饥肠辘辘的逸俊禁不住垂涎欲滴。 牛肚小锅也被点燃。蓝色的火苗微微地窜动着,给包厢里增添了一种特异的气氛。 这蓝色的火苗象征着友谊的不衰。 “先生,请您先慢慢品味,其他菜肴也会陆续上来,需要什么,请及时吩咐,门外就有服务生听候,绝对会及时为先生提供服务——”那个稍年长的男服务生说道。 “好了,谢谢。”沈建刚笑着说道。 所有的服务生都躬身退出,包间里就只剩下了逸俊和沈建刚两个人。 逸俊早就饿的急不可耐了。但是他必须隐忍着,尽量不让自己因为过度饥饿而失态。亏了那一杯盐水了,不然,他是难以坚持到现在的。 沈建刚笑呵呵地端起酒杯来,说道:“哦逸俊兄弟,来,我先敬你一杯酒——”然而话刚出口,沈建刚马上改口说道:“哦,不兄弟,来先尝尝牛排吧,来——” 沈建刚说着就将酒杯放下来,讲一只波塑料手套戴上,而后伸手从盛放牛排的长方形盘子里拿起一根用锡箔纸包裹着牛排来,放在了逸俊面前的小盘子里,道:“来,逸俊,先吃一块牛排尝尝——” “嗯,好,哥哥,不瞒你说,我是真有些饿了哦呵呵。”逸俊也就不再作假。戴上透明薄塑料手套,揭开牛排的锡箔纸,来不及撒上调料,就往嘴里了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