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误入道观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话是这么个话,理也是那么个理,可这事真要是落在自个儿头上的时候,就感觉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我冒昧的问一下大家,如果你单独一人在深山老林中突然发现一个极为貌美的女子,你们会怎么办? 许多人肯定会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然是脱了裤子上啊! “bingo”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呢,在坐的各位有没有想过,为啥这么好看的大美女,怎么就会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呢? 或者说,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独居深山,难道不觉得有些诡异吗? 什么?你说很正常,一点也不诡异!好吧,我承认你已经被美色迷昏了头。 男人,尤其在面对这种美得让人丢了魂儿的女人时一定要理智,否则是很悲惨的。 就像我,曾经为了追求这种美,我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甚至可以说差点儿丢了性命。 今年八月份的时候,我被老板炒了鱿鱼,原因是因为前一天夜里加班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老板在办公室里偷情小蜜(冉蕾蕾)。 我当时是准备去上厕所的,可是经过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被冉蕾蕾勾魂的呻吟弄的血脉喷张! 正值精力充沛的我,对于这种事情总是充满无尽的好奇,就偷偷的趴在门口,从门缝往里面看,这一看,立刻被一对白花花的屁股蛋子弄得毛痒痒的,心里就想冉蕾蕾这个骚妮子,身材咋就这么好呢? 这么想着,我就想着怎么看的近一些,最好是能把冉蕾蕾这个妖精全身都给看遍咯! 当时我整个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趴在门上,使劲对里拱,结果,力大了,胳膊肘鬼使神差的对着门把手一顶,大门枝丫一声就豁然大开。我整个人就像软柿子一样,啪嗒一下冲门而入,倒在地上愣是摔得半天起不来,老板顿时就火了,脸都气青了,光着身子就给我踹了出来。 他娘的,老子晦气啊,偷个骚居然都把工作弄没了。 不出意外,第二天一大早,老板蒋卫国就给我叫办公室里,递给我一份大大的辞呈报告。 他话里话外对我都是褒奖有佳,说我是个难能可贵的人才,公司应该对于像我这样的青年俊杰大大培养才是,可是最近公司生意不景气,只能含泪让我先告老还乡一段时间。 一听蒋卫国的话,我就来气,什么青年才俊,什么告老还乡,全他娘的放屁,真以为我不知道,他这是变着法儿的炒我鱿鱼啊。 不就是昨晚撞见你偷情吗?有必要这样吗? 得嘞!咱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这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得有尊严,要活的敞亮,你不要爷,爷还懒得伺候你呢! 听了蒋卫国的话,我立刻装作茫然的神态,过了很久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表示非常痛心疾首。 但是我心里却在暗暗想,蒋卫国,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小爷我这就给你的丑事全抖出来。 于是我扯破了嗓子大喊大叫,就说蒋卫国,你没良心,像我这等为了公司赴汤蹈火的忠良,你也要辞退,我看你是眼瞎了,你眼里只有冉蕾蕾那个骚货。 说完了,我还把昨晚瞧见的事情大肆宣扬了一番,搞得全公司都沸沸扬扬,最后一直沉默在蒋卫国身边的冉蕾蕾终于淡定不了了,直接就让几个保安给我轰了出去。 反正我也被辞职了,无所谓咯,就算得罪蒋卫国又怎么样呢?我从办公室出来,许多人都对我竖着大拇指,那意思是说,兄弟啊,你真牛逼! 没了工作,大城市就待不下去了,隔天我就踏上返程的大巴,我老家是云甸苗寨的,那里全是山沟沟,没有可以直达的汽车,回家一趟,汽车都得周转三四回。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换了好几次,我们才沿着盘山公路往山下公路行进,不出意外,再翻两座山,我就可以到家了,可事与愿违,大概在下山三分之一的路段上,汽车嘎嘣一下突然抛锚了,怎么也发动不起来。 一大车人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汽车,急得团团转。我看看时间已经将近暮色,又看了看满头大汗的修车师傅,心里琢磨着,今晚估计要在这里过夜了。 闲来没什么事可做,我就晃悠悠的往山里去溜达溜达。 连续赶车,山路又颠簸的紧,我这半截肠子都快被颠的挤压到了一起,肚子咕噜噜的响,这种响声不是因为饥饿,而是,想去上茅厕。 这个大从林,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厕所,山里人基本不用厕所,都是就地解决,我也不例外,我提着裤子找了一处较为隐蔽之地,半晌后就发出一阵舒爽呻吟。 过了许久,我抬头看天,眼瞅着天色一点点变得暗淡,我琢磨着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毕竟这不知名的山中,就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一点也不安全。 我勒紧裤子,就准备往大巴的方向赶。可就在这时候,突兀的,一阵女子的笑声,若有若无的从远处飘来,这声音很淡,就像不知名的芳香,虽然捕捉不到,可却真实存在,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山腰处看去。 只见到大概在一百米外的一块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了几间木质的屋舍,这屋舍古朴,似是不含人间烟火一般突兀的耸立在那里,只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原本鲜艳的红漆,已经黯然失色,有的甚至已经脱落,给人凭空添了几分沧桑的感觉。 对于像这样的古朴建筑,在我们国家,许多深山里都有,不管南方还是北方,无不例外! 究其原因,可能与这些建筑的用途有关,一般来说,这些建筑,大多都是遗失的道观, 山里清心寡欲,在这里建造,利于修行! 而我此刻所处的地势稍微偏高,可以窥探这处道观的全貌。 原本我还以为,这破败的道观应该废弃了,没有任任何人居住,可就在此时,在这道观之中却莫名升起了一缕炊烟…… 正文 第二章 道观里的歌声 此时无风,炊烟笔直上升,我在这里看的非常清楚。 “难道这道观里还有人居住?”我心里呢喃。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云甸大山深处,太过于清苦,这里交通不便,生活用品补给也十分困难。平常一个男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愿住在这里,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呢?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那女子的笑声再次从远处传来,这回我听的清楚了,这笑声是一种曲调,这是清平调的前半部分,由唐朝诗人李白所作,改革开放后,邓丽君曾经唱过的歌曲。 只是邓丽君已经早亡,这样的歌曲在这里出现未免让人有些伤怀。 不过,这歌声确实完美,听在耳中让人不由得引颈观望,我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才能唱出如此婉转动人的曲调? 出于对于歌曲的爱慕,这样的女子也不禁让我神往,我甚至都在脑海里幻想,这女子穿着一身古装,凭栏起舞的画面。 心思不定,我就有些蠢蠢欲动,二十三岁的我,从未谈过恋爱,这种意外之喜,总让我期待又兴奋。 可是当我走到这道观面前的时候,我的心就不免有些疑惑。 因为,原本那样动人的歌声已经消失了,整个道观中静悄悄的,有些诡异,但是那股炊烟还在,不过从近处看去,这炊烟似乎有些不同,它是从院落里升起的,似乎还带着一股从远处根本闻不到的腐臭味儿,让我忍不住想要呕吐。 闻到这股味儿,我心里对于歌声的期待就减少了几分,开始瞎想起来,这破败的道观里,该不会住着什么孤魂野鬼吧。 联想到荒山野岭突然出现的歌声,还有这不适宜的炊烟,我心里莫名的惊慌。 可是,这个想法仅仅只是出现在我脑海里一瞬间,就被我否决了! 因为,我本身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我从不相信鬼神之说,更何况此刻天色尚早,即便是鬼魂也不该这时候出来。 我顿了顿脚步,几番纠结之下,还是决定上前看看,可那炊烟散发的那股味儿,让我有些受不了,我忍不住用袖口清掩鼻口,准备上前敲门。 然而,我刚走到道观的大门边儿时候,我就愣住了,在那大门上赫然出现了几个令我毛骨悚然的图案。 这些图案,全是一些被肢解的昆虫和毒蛇,然而它们并非画上去的,而是它们的尸体标本,他们一个个的就像画纸一样贴在上面,看得我头皮发麻,尤其看到大门最上端的中间地方的图案,我差点吓得跌坐在地上。 那是一只黑蜘蛛,民间又称黑寡妇,剧毒无比,此刻它已经被制成了标本,就像纸片被粘在门上,然而两只滚圆的眼珠子却瞪着我胡乱转动。 看到这一幕,我原本打算敲门的心思,立刻没有了!即便我从不相信鬼神,可是此刻我心里也只有一个疑问: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里真有什么不干净得东西?” 我越发觉得这里诡异至极,便再也不敢停留,踉跄的转身往回跑,我一口气直接跑到马路上,此时大巴还在那里,故障还没修好,路边一圈圈围的都是人。 修车师傅在车肚子底下爬进爬出,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司机也在一旁递水递毛巾。 只有我们这一帮子无事的人,乐呵呵的吹着牛逼。 有的人已经在路边支起了帐篷,既然知道今晚走不了了,那就待着这里好好享受山里时光吧。 我也坐了下来,和一些说客们吹起了牛逼,天南地北什么都侃,我念了一些书,知道的东西有的时候能勾起山里人的兴趣。 我就对他们说,大城市的繁华,说完了又说大城市的那些靓丽妹子,有几个三四十岁的大叔们,听我说到冉蕾蕾时候,口水都流出来,真是恨不能自己就是蒋卫国。 说着说着,赶路人的急躁情绪也就缓和下来了,几个老爷们也都互相认识了,谈话更是口无遮拦。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老人右臂好像是先天畸形只有别人手掌大小,显得有些风烛残年,他说话时总给人一种涉世很深的样子,一言一行,甚至一个眼神中,都给人一种不得不信服的感觉。 他与我一样,都是苗寨人,说话的内容总是离不开苗寨。他说苗寨渊源很深,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拿蛊虫来说,这个炼蛊之人就不下数十人。 我们也是处在苗寨,但却从未听过炼蛊,印象中与蛊有关的,就是自小时候,外婆养的奇奇怪怪的小虫子,可是炼蛊,这个词,我却闻所未闻。 我们都表示怀疑,最后那老者也是急了,直接甩出从他右肩处垂下来的空袖子,指着自己的畸形肢体说,看吧,这就是被蛊虫吸干精血的结果。 我们这时候才震惊的发现,老人的胳膊上,有一处处像是虫眼一样的孔洞,那孔洞深处像是一团团脓哫,看的让人心惊肉跳。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老人年轻时候是一个美男子,处处留情,惹了不该惹的女子,被人家姐姐下了蛊咒,最终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听到这里,我们都倒吸一口凉气,我身旁帅气的小刘,更是一屁股从地上弹了起来,也摸了摸自己的右臂,似是曾经也做过什么亏心事一般。 这场谈话,一直持续到大半夜,直到明月西沉,我们才各自散了回到车里休息去了,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醒来的时候,我们不在山上,而是被司机师傅喊醒的,说是到站了,我这才明白原来昨天我们熟睡不久,汽车终于修好了,行至今天下午,汽车才进站。 我和小刘以及老者一一告别后,最终决定先找一家宾馆住着,明天一早就启程回家。 我找的宾馆虽然价格稍微高一点,可是档次在这小镇里算是最好的,干净而且卫生,这才是我选择它的根本原因。 可我准备在前台交押金的时候,突然从门外窜进来一个中年妇女,她一看到我,立刻拉着我的胳膊就说,帅哥,你来我们店住吧,我们那里服务好,什么都有。 说完中年妇女还对我好一阵挤眉弄眼,那意思你懂我也懂。 可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人,这拉人都拉到别人店里了,保安怎么也不给她撵走。 我很不客气的抽开自己的手,直接拒绝她。说我已经看好这家店了,就准备住这儿了。 这女子瞧我态度严肃,不是那种可以讨价还价的人,也没有再绕弯儿,告诉我,今晚她们宾馆会和民间商演一起举行一个表演,凡是店里的客户,一律免单观看,但是前提一定是住他们的宾馆。 喝!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女人以为一个小小商演就能让我改变自己的主意。 绝对不可能。 我再次果断拒绝了她,让她有力气还不如去别地多拉几个人。 中年女子见我油盐不进,有些气馁的问我,为啥不去,我说这家店干净卫生,妹子长得又水灵十足,实在不忍心走啊。 中年妇女一听到我说妹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媚眼闪动几下,不知道又要想啥馊点子,可我没给她机会,直接打发她赶紧走。哪知道她居然抓住我的手臂不放,使劲吹嘘她们店里按摩女郎多的不得了,个个臀肥胸挺的,包热包爽,只要我去,随便挑,保证夜里让我销魂。 尼玛,二十几岁的我,正值精力充沛之时,被她这么大肆吹嘘,明知其中有虚假,也都忍不住动摇一下,然而我回头看看前台,那个水灵妹子一脸鄙视的神情,我立刻一拍胸脯说, “我可不是那种人,人家是傻白纯好吗?” 中年妇女碰了一鼻子灰走了,我到前台那里付钱的时候,那个大眼睛的水灵妹子,对我展颜一笑,说你幸亏没去,那家店可是黑店,进去的人,出来时可都只剩下内裤了。 我暗自后怕,说不会吧,这么黑。水灵妹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最后我拧着行李准备上楼的时候,那妹子突然问我,说我可有兴趣晚上去看商演? 我摇摇头说: “商演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多睡一会儿呢!” 水灵妹子打趣的说你是猪啊,就知道睡,听说今晚商演的内容挺多的,许多表演形式也很活泼,尤其是演出压轴的据说是一个罕见的大美女。 一听到是大美女,我就有些心动,可却还不至于让我花钱买票进去,真正让我花钱的是我听妹子说,那美女唱的歌,好像是清平调! “清平调?”我疑惑的问到,心里想不会这么巧吧。 我记得我在云甸大山里也听到了清平调这首歌,只不过这是从那残破道观里传来的,我起初以为那歌声有些诡异,可能是孤魂野鬼作祟,但是现在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因为,那歌声要真是鬼怪发出的,那天下午我就可能回不来了。 可那在大山里唱的清平调的女子,与今晚商演的女子,会是同一个人吗?世上可有这样的巧合? 正文 第三章 歌美人更美 想到这里我就来了兴致,之前那道观虽然渗人的慌,可那女子的声音却尤为婉转动人。 出于对女子的好奇,还有一丝丝期待,我找了水灵妹子登记并且给钱,让她给我也买一张票。 水灵妹子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且让我晚上七点钟下来取票。 做完这一切,我随便弄了点吃的,就匆匆回到房间里,准备好好的睡一觉。也许是因为在汽车上睡饱了的原因,我躺在床上并没有什么睡意,反而脑海中全是山中道观的画面。 那老人说过,云南苗寨这一片,炼蛊之人很多,他们往往都身怀常人难以想象的本领,能够杀人于无形中。 我受过高等教育,对于这种超自然的东西,本不该相信,可是老人家那残废的胳膊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让我不由的想起,山中道观大门上的图案,那图案似乎也是各类虫子…… 过了很久,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要不是水灵妹子敲门给我喊醒,我估计商演我肯定要错过去了。 我们到达商演会场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小镇的广场上已经被夜幕笼罩,四周昏黄的放映灯光不断闪烁,看的人群明灭不定。 我和水灵妹子找了一个相邻的位置坐了下来,商演估计还得在等一会儿,我们就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从谈话中,我知道了,原来水灵妹子不仅长得好看,名字也不俗,叫林诗雅,年纪与我相仿,也是苗寨人,别看她总是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其实她出生并不好,父母都已经早亡,如今跟随外公生活,下面还有一个上学的弟弟,一家三口的生活费,全指望她这前台的两千块钱工资。 说到这里,我不禁对她多看两眼,这时候,我发现,她真的很好看,心里突然生出来一丝怜香惜玉的感觉。 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她掏心窝子的聊了起来,可我发现人家,对于我的情况似乎不太关心,总是有一搽没一搽的答应着,神情也不似之前那么热情,有些冷淡了。 我知趣的闭了嘴,总觉得像是被人家看穿了心思一样,坐在她身边很是尴尬。一直到商演开始这种尴尬才慢慢的化解,我无心看着台上载歌载舞的人们,目光总是时不时的落在林诗雅的身上。 她的气质很是出众,此刻正聚精会神的坐在台下,眼里似乎根本没有我。 这时候台上正在表演一对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片段,我也是受到台上气氛的影响,终于鼓起了勇气加她微信,她很爽快的问我,真要加她吗,确定不后悔? 我心想这不是废话吗?我不加你干嘛要你微信号。 她戏谑的看了我一眼,掏出一个苹果6s,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真是一个前台吗?一个苹果6s可得六七千,她对自己可是真大方。 心里虽然有点疑惑,可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加了她的微信,只见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连串的名字,天成娱乐会所。 微信头像是一个妖娆的只有奶罩遮身的女子,而这女子正是林诗雅。 我顿时就懵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林诗雅怎么和天成娱乐场所有瓜葛,凡是我们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天成娱乐的,那可是我们这边最大的一个会所,也是这边最大的鸡院。 难道她是一个卖的? 我脸色立刻一苦,心想好不容易看上一个,怎么就是一只鸡…… 难怪人家用的是苹果呢! 就在这时候,手机的微信屏幕闪动了一下! “一次三百,全套五百,包夜八百。” 看到一连串的数据,我心里失望至极,果然没错,对方就是一只鸡。可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未免有点可惜了。 我手指轻轻的在屏幕上戳动,写到,“可惜了!” 就是啊,我喜欢她是因为她美丽大方,清纯善良,我哪知道她是干这个的。当下直接拒绝,随手就打出这几个字:“我不需要。” 林诗雅手机叮咚一响,我看她眉头一皱,直接回复我:神经病。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厌烦的看我一眼,绝尘而去。 她一走,我的兴致就糟糕透了,心想,果然好女孩都被猪拱了,冉蕾蕾这样,林诗雅也是这样,心底失落的同时,又想起了山中唱清平调的女子。 我想只有深居简出的女子,才是最美好的,一时间竟然不由的有些后悔当时没有闯进道观里,好好看看唱清平调的女子了。 就在我神思缥缈之间,突然的,看台上传来了一串极为动人得美妙歌声……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清平调,这是清平调”当这歌声传入我耳中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回复了过来。 这清平调正是当时在山中道观里传出来的一模一样,而且这声音,也似曾相识,貌似就是当日那歌唱的女孩儿…… 想到这里,我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直直的朝着看台望去,这一看,整个人都如同遭到了雷击,只觉得眼前仿佛春晖三月,到处樱花飞舞,我直勾勾的盯着看台上那年轻而又曼妙的身影,心里忍不住去想,“漂亮,真他娘的漂亮啊!” 如果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子做媳妇,这辈子都没啥追求了啊! 看着她,我就想刚才那个林诗雅算个屁啊,这姑娘才叫正点好不? 这首歌词曲并不长,五分钟就唱完了,我还失落落的一个人,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脑海里全是那女孩的模样,艳红的长裙,赛雪的皮肤,秋水波动的眼神,种种一切让我都忘记了回去。 一直等到人群都散了,场上一片冷清的时候,我才呆呆的回了回神,跨出回程的脚步,可刚刚迈出一步,我就被一声俏皮的呼喊撩拔的全身热乎乎的。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仔细一听,正是唱清平调女孩儿的歌声。 正文 第四章 炼蛊师 我浑身一震,脚步都有些虚浮,两只鼻孔因为过分紧张而冒着热气,我不敢相信的缓缓转头,眼前的一幕让我全身的毛孔都欢呼雀跃起来。 “是她,真的是她!” 这一刻我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美好了,真正的理解了,什么叫上帝给你关掉一扇窗,又会为你打开一扇门,这打的何止是门啊,这简直是把房子都给我拆了啊。 天啊!美,这女人实在太美。 只见她已经脱下了商演时候火红的礼服,此刻下面是淡蓝色的牛仔裤,上面是月白无袖的缩腰小短衫,纤纤细腰若隐若现,更要命的是,不知道哪个天才设计师居然给这短衫开了一个v形低胸领口,看的我眼珠子差点都掉了下来。 试问各位,有谁还能在这样的美女面前保持淡定啊。 反正我是没法淡定。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美女,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我问她,美女啊,你是在叫我吗? 这美女也调皮,她对我直眨眼睛,说,要不然呢? 我擦嘞,一听到这话,我的心脏差点儿都蹦了出来。我在心里感谢佛祖,感谢观音菩萨,感谢王母娘娘,心说,你们终于开眼了啊。哥哥我终于要结束这悲催的单身狗的生活了,而且,这女人一看就是祸水啊,绝对能给人魂都勾了去,这可当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女子之前说我们在哪见过,可我怎么想不起来还有这茬! 我盯着她看了半晌,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就反问她, “我们真的见过吗?我咋没什么印象?” 女子嫣然一笑,脸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说: “真贵人多忘事啊,你昨天是不是去了一个道观?” 我疑惑她是怎么知道的,便说 ,“是啊,怎么了?” “那你怎么不进去?” 她继续追问,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说,原来昨天那清平调也是你唱的,说完我还感慨她的声音好听.说早知道是你,当初我真应该推门而入,保不齐还能发生点什么? 女子笑而不答,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算是默认了。 之后的聊天,我就总是围着她的声音变着法的夸赞她,生怕她一不高兴,就离我而去,而她呢,不仅调皮可爱,还总是与我开玩笑,有一次她说,昨天你要真来道观,搞不好你就会死在那里呢? 我摇摇头,说我才不信,你对我这么好,你会舍得让我死? 她又摇摇头,嘴巴翘的很高,哀叹一声,说难道你不知道女人是善变的吗? 我无语了,难道漂亮的女人都喜欢这样来吓人吗? 我没有理她,直接给她带去了电影院,我们在那里看了山楂树之恋,我在一旁感动的要死,她却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可我也不想浪费了两张电影票,就琢磨着趁机占点儿便宜。 我大胆的拉着她的手,她也没有反抗,仍旧面无表情,我本以为这么柔情的女子,手掌一定温热而且柔软,可我却只感觉到到了,冰凉和滑腻。 我起先以为自己拉错手了,就缓缓低头向下看去,这一看把我下了一跳,我发现她的手上花花绿绿有点像是蛇皮的感觉。 我急忙就想给这手扔开,然而这时候她的手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还是赛雪的白皙。 我只能以为,是我看错了。 电影放了近两个小时,可是我们没看完,她就急忙出来,说天色很晚了,她要回去休息了。 我也没拦她,只打算送她回去,到后来走到宾馆的门口,我才惊讶的发现,我们居然住在同一家宾馆,而且她就住在我隔壁。 天啊!老天对我是真的不薄啊。 不仅送给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伴,而且就住在我隔壁,我只想问,苍天啊,大地啊,你们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啊! 临走之前我加了她的微信,微信上面显示虫虫,我问她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她说,她喜欢虫子,自然就叫这个名字了。 听她这么说,我其实挺惊讶的,很多女孩子都害怕虫,而她却喜欢虫,这让我有些奇怪,但我没多想,我只觉得,与她认识是缘分,如果错过了今天,以后可能就联系不上了。 所以,关上门以后,我立刻洗了澡,上床就发信息给她聊天。 起先聊的话题都是没滋没味的,到后来,我看她回我也少,我就有些着急,按耐不住那颗躁动的心,直接说, “我喜欢你。” 这信息一发,我就后悔了,我猜人家女孩子一定以为我是个登徒子,这是想占她便宜。 可我这么想时,哪知道,信息刚刚发过去,人家就回了一个害羞的表情,问我,真的吗? 我去,我顿时就激动的差点晕了过去,追问,你也喜欢我?她秒回,有一点! 我心里有底了,当真以为,这姑娘八成也是看上我了。 接下来,我们就一直暧昧的聊着,算是初步确定了关系。我问她一个人在房间害怕吗?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在想她最好说自己害怕,这样我就有理由去她房间了。哪知道我这念头,才刚刚敲定,她那边就直接回我,说,她害怕,让我过去。 什么,这么直白,这就让我过去,我当时脑子里全是她的貌美的容颜,也没想太多,直接回她,说我来万一干了坏事,你会不会后悔? 她发了一个藐视我的表情! “我会后悔?只要你别后悔就好了!” 我怎么会后悔呢?开玩笑,居然说我会后悔,好,我就进来给你看,看看到底是谁后悔。 二话不说,我噔噔蹬的跑过去敲门,我没想到她居然给我留门了,我刚刚把门敲响,枝丫一声,房门居然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就这么想让我过去吗?这可是赤裸裸的诱惑! 我轻轻推开房门,虫虫此刻正对镜梳红妆,对于我的到来,虫虫继续梳着头,语气听不出是高兴还是激动,只见她嫣然一笑,冲我回头,让我先坐在桌子旁。 我本想上去给她一个大大得拥抱,见她如此,我只好静静等待。 不知道是她故意梳的慢,还是其他原因,反正很久很久,她仍旧还在梳头,我盯着桌子上正在燃烧的檀香,居然渐渐来了困意。 那檀香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一圈圈烟纹缓缓的从燃烧檀香的器皿中升起,气味儿特别好闻,我忍不住多吸了几口,这一吸,整个身子差点儿都嗑在桌子上。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就像是吸了大烟一样飘飘然如坐云端。身体有种无比舒爽的感觉,可是整个人就是不太清醒,我几次都努力的睁开眼,却只能瞧见虫虫仍旧拿着梳子,在那里梳头,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最后,虫虫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自己就要陷入沉睡的时候,虫虫离开了的梳妆台,向我这里轻轻走来,我眼里除了一片分辨不太清楚的背影,就只有她那高跟鞋在地板上嗑出的哒哒声音…… 我望着她,下意识的抬头露一笑,我说,你来啦! 很奇怪,她居然没理我,只是自言自语的说,“男人都一样,永远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她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一手撑起自己的下巴,一边像是打量着宝贝一样,盯着我瞧。 我的视线非常模糊,但我隐约可以从她勾起的嘴中得知自己的境况貌似不太好。 我很想问她,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前一刻你还对我柔声细语诉说暧昧,而只是瞬间,就变得好似我都不认识你了。 可我说不出来,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猜想,结合今晚发生的一切,我觉得我真是鬼迷心窍了,这么漂亮的女子,怎么会轻易的看上我这个穷酸小子呢? 我挣扎着从桌子旁边站了起来,想要往外跑,大声呼喊救命,可我刚刚站起来,就轰的一下,摔倒在地,整个人更加晕乎乎的,然而这种极度紧张之下,却让我对于周围的情况看的更加清楚一点。 虫虫站了起来,在她左手边缠着一条绿油油的小蛇,它吞吐着血红的蛇信子,从虫虫袖中探出头来,好像要向我扑来。 “别闹,这可不是给你的吃的,哥哥还饿着呢!” 虫虫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她轻轻弹了绿蛇的小脑袋,仿佛绿蛇真的听懂了一般,又重新回到她的袖口,藏了起来。 我只觉得脑海轰鸣,这虫虫到底是什么人,听她的口气,我就像是食物一样,天啊,我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内心一片凄迷,感觉自己生命渺茫,但我根本不想死,我竭尽力气移动自己身体,希望能逃脱这里,可我挣扎半天,身体却丝毫没动。 “那檀香有问题!” 身体出现这种情况,即便是傻子也能想到。 直到这时候,我才确定,虫虫可能在我那天前去道观的时候就已经盯上我了,联想到,道观里的一幕幕,尤其是道观门楼上的毒虫标本,在到之前看电影时候,无意间发现虫虫手臂的斑斓色彩,以及此刻诡异的小蛇,和着迷药一样的檀香,我感觉整个人如同沉入海底一样的绝望着。 为啥嘞!因为之前那中了毒蛊的老人说过,云南苗寨,神秘莫测,其中有许多让人无法理解的能人异士,尤其炼蛊师! 难道眼前叫做虫虫的女子,就是炼蛊师! 想起之前,和她说的那些轻佻的话语,我的灵魂都在颤抖了! 虫虫缓缓的拿起燃香器皿,幽幽向我走来,她蹲下身子,嘴里似乎带着轻笑的说,“一个星期以后,你还活着,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说完她用手轻轻一摇,器皿缓缓被打开,一股比之前浓烈数倍的檀香气味从中飘出,烟雾尽散,肉眼可见,器皿的正中间,卧着一只两眼放绿光的黑蜘蛛。 这黑蜘蛛与昨天在道观门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虫虫轻轻一抬手,那黑蜘蛛发出一声欢快的嘶鸣,仿佛寻觅美食一般,直接向我扑来,从我张大的嘴巴里,缓缓钻进我的身体…… 正文 第五章 回乡 等我醒来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老板娘给踢醒的,原因是因为我的房卡已经到了限期,再不交钱,我就得卷铺盖滚蛋。 可是,虫虫给我弄晕之后,我的行李箱都被她翻了一个遍,别说钱包手机之类的值钱货不见了,就是我在路途中买的零食干果也都杳无踪影。 不得已我只好提着几件衣服,仓皇的从旅店里逃了出来。 刚到路口,正好碰到林诗雅,估计她刚刚做完生意,有种桃花盛开的感觉。 她冲我迎面走来,临到近前时,绕有性质的问我为什么搞得这么狼狈,我有些无地自容,就支支吾吾的说赶路匆忙。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继续赶路,这时候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死死的盯着我看,不知为何,我觉得自己在她的眼睛之下,感觉自己全身赤裸裸的,无可遁形。 她一声厉喝说:“我且看你这行尸走肉还能再活几天?” 她这话一出,我感觉自己的腿都软了,可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诈我,就装作不懂,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诗雅有些恼火,说你不用装了,我观你眉宇阴云翻滚,面色血气行走极端,七天之后你必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 我突然想起昏迷之前,虫虫说我如果能活七天,她会送我一份大礼这句话,此刻再联想林诗雅刚才所言,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下子,吐出来一大碗暗红色的血。 “你昨晚是不是遇到了黑寡妇?” “什么黑寡妇?”我面色苍白,看着自己吐出来的血,隐隐中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这样说吧,你有没有吃了一只黑蜘蛛!” “黑蜘蛛?”我心里一惊,想到,昨晚的事情,顿时身体软绵绵的跌坐在地上。 林诗雅见我如此,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我已经是第七个中了黑寡妇毒计的男人,你死定了! 说完林诗雅迈步就要离开,我恍若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抱住林诗雅的腿,求她能救我一命。 我心里想,她既然能够看出我的情况,想必也有解决的办法,只是当时,我都不敢相信,我居然回去求救一个风尘女子。 可是林诗雅一个劲的摇头,让我感觉不妙。 她说,你的血已经是红中带黑,说明你中毒不浅,毒液已经慢慢深入骨髓,想要活命,几率很低。 我被他这么一说,情绪一度萎靡不振,可她也说了,几率很低,并不是说,没有几率,想到这里,我立刻说,只要有希望,我们总该试一试不对吗? 林诗雅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现在知道了吧,昨晚给你机会你不要,到底还是去找了黑寡妇,现在变成这样,也是活该。说完还踢了我一脚,直接走开。 林诗雅一旦离去,我必死无疑,所以我拼了命的挡住她的去处。 林诗雅也是被我弄烦了,好无奈的对我说,黑寡妇花名虫虫,是成名已久的炼蛊大师,尤其擅长毒蛊。 你招惹了她,谁还能救你? 这样的毒,她也束手无策。最后她看我都快要哭出来了,就上来安慰我几句说毒虽然解不了,可她愿意帮我实现一个心愿。 我哭哭啼啼的说感谢她,因为我实在想不出一个都快要死的人了,还能有什么心愿,就催促她赶紧走,我只想要静一静。 而她呢,却要让我仔细想一想。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说,你帮我带一封信给我外婆吧。 她点头同意,我就开始书写。 信的内容是我编造的,不想让外婆因为我的事情伤心,就大概说是公司派我去海外深造,估计十年内都回不来。让她老人家不要挂念我。落款写的是冯成。这是我的名字! 林诗雅一看我姓冯,当即问我,你也姓冯? 我问她怎么了! 她没直接回答,而是问我家住哪里,我说在苗寨,她明显有些激动,声音颤抖问我可认识冯九英! 我就好奇了,我说,“你怎么认识我外婆?” 听到这话,林诗雅明显有些震惊,她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我,好久才说,你有这么厉害的外婆,还有什么毒解不了呢? 我被她这么一说,感觉一头都是雾水,忍住就问她,难道我外婆是个解毒的大高手? 可是我咋不知呢? 直到最后,我终于明白她为何这么说,原来外婆一直都对我们隐瞒了她的身份,按照林诗雅的话说,外婆何止是一位解毒高手,更是大名鼎鼎的炼蛊高手,名声在外,就连海外也都如雷贯耳。 如果林诗雅没有骗我,外婆真是如她所言的那么厉害,我这黑寡妇的毒也必然可以解开。 只是我不禁想问,这林诗雅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她又是怎么知道炼蛊师的呢? 而且我都不知道外婆是炼蛊师,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思来想去,终究都想不出答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事情真如林诗雅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么林诗雅就极有可能,不是风月女子,如果她不是,那么她又是谁?天成娱乐会所又是怎么回事,而且我最想问的是,她为什么要对我掩藏身份! 这些问题都像是一团团迷雾,让我猜不出来,我问她,她也不回答,只是故作深沉的对我眨了眨眼睛,说这是秘密,要是让我知道的话,外公会怪她的。 我去!我就问她,你跟我讲,这和你外公又有什么关系啊。况且经过你口,落入我耳,从此再无第三人知道,你外公都七老八十了,她又怎么会晓得? 然而,林诗雅却摇摇头,说她外公老厉害了,这世界就没有他老人家不知道的事儿! 嘿!这林诗雅长得倒是不赖,就是爱吹牛哈,这世界居然没有她外公不知道的事?你唬谁呢?我当时就问她,说,那你外公知道天上有多少星星吗? 林诗雅瞪着眼睛想了半天也不吱声,我嘲讽她,不知道了吧! 就知道你在吹牛。 我得意大笑,而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被我下了套,当时救火了,一抬脚,就把我踹翻在地。 我擦嘞,特么这女人也太霸道了吧。 我也懒得计较,还是找外婆要紧,这黑寡妇就像一个毒瘤,随时都能给我这小命弄没了。 现在我对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深有体会了啊。 告别了林诗雅,我立刻出发,往云甸深处,苗寨方向前进。 我到苗寨的时候,天色尚早,远远的站在半山腰,就能看到大大小小的由木头搭建的房屋,成片成片的铺撒在山谷中。 谷中炊烟袅袅,孩童嬉戏,不时的传来一阵狗吠,让这宁静的世外桃源凭添几分唯美。 不知道外婆,此刻在家里忙什么?想起了那个慈祥的老人,心里烦恼顿时少了三分,一到家,我就大喊,外婆,我回来啦! 可我一打开门,院落静悄悄的。庭院中杂草都有半尺来长,这里好像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了。 难道外婆出远门了? 思虑很久,我终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可是外婆如果出远门,她又会去哪里呢? 我们云甸苗寨到处都是大山,绵绵千里之中,虽然地理面积不小,可因为地势原因,人口并不多,我们家的亲戚都在苗寨中,外婆年纪已经古稀,如果离开大山,那么她能去哪里呢? 难道,还真如林诗雅说的那样,外婆真是一个大名鼎鼎的炼蛊师? 如果真是这样,为啥二十多年来,我却一点也不知道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外婆养的那些奇怪的虫子,于是三两步就就跑去了西厢的小房子中,我打开外婆专用的小木屋,之前外婆养的虫子全在这屋子里,可是此时,这里却啥也没有,空空如也! 蛊虫不见了。 而这笼子里却留下了一封信! 信是用兽皮书写的,上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篆体,这一看,我就知道,这是外婆写的,因为只有外婆才会使用篆体。 在信封表面,写了四个字,“孙儿亲启” 外婆就只有我一个孙子,指的自然是我,可我不明白,外婆干嘛要给我写信,有什么事,就让二叔给我打电话回来不就好了么?非要这么神秘兮兮的,这是为何? 感觉到此事可能并非一般,我小心翼翼的拆开了信封。 “成儿外孙: 外婆有急事要出一趟海外,此事关乎重大,甚至牵连人类命运,如今蛊术一脉日渐凋零而南部巫术却在蓬勃发展,天筮泊乃是蛊界神器,千万不能落入巫族手里,否则人类危矣! 外婆一直隐瞒了你二十多年,希望你得知的外婆是个炼蛊术士之后,不要怪我,你是个平凡的孩子,我不想让你背负太多责任,只希望你健康快乐成长! 还有,外婆不在的这段时日,有什么困难,先去找你二叔,他如果解决不了,你不妨去南山道观,清虚道长久居于此,年轻时曾承惠于我,你若有事,他必当全力解决! 言罢于此,外婆即刻出发,望成儿孙,健康快乐! 2011.八月十五!” 我坐在笼子旁,久久不语,脑海中掀起骇浪,直到这时候我才完全相信林诗雅的话,外婆真是一名炼蛊大师! 可是外婆信中提到了天筮泊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关乎人类命运,还有外婆说巫族强盛,难道这世界除了炼蛊师,还有巫师的存在吗? 我对外婆信中提到的内容,很感兴趣,然而,外婆将自己的身份隐藏了二十多年,明显的,她是不想我卷入她的世界中,按照她的话说,这叫能力越强,责任越大,承受的风险也就越大。 可是,现在,我生命垂危,只有七天可活,外婆啊,我又如何能够快乐的成长呢? 想到这里,外婆在我心里的形象就更加神秘,这种神秘基于我对生命的渴望。 这一刻,我只想对外婆说,外婆啊,你快回来吧,成儿需要你来救命啊。 可我不能在这里一味的等下去,到那时,即便外婆回来了,估计我也变成一堆枯骨了,但是我若是去找她老人家也不行,试问,海外那么大,我上哪儿去找。 唉!难道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 我记得,外婆在信中说过,让我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清虚道长。 清虚道长早年曾经承惠于外婆,想必,我有生命之危,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看来只能去南山找他了。 一念至此,我强打精神,怀着烛光希望走出院子,我要去南山,到那里,或许我就得救了。 出了院子,我开始往南山的方向行进,可我发现,我根本不知道南山在哪? 无奈之下,我只有去二叔家里。二叔在这苗寨生活了几十年,附近他都很熟悉,南山的位置,他应该比我清楚。 果然,当我向二叔一说起南山的时候,二叔很是惊讶。他唏嘘了半天,才问我为啥要去南山。 去南山,当然是为了解毒啊! 可我不愿说自己中毒了,毕竟,和黑寡妇有过一段不光彩的遭遇,万一二叔问我为什么会中毒,我该怎么向他老人家解释呢! 我准备糊弄过去,就想着随便编织一个理由算了。可是这时候二叔的儿媳妇突然抱着六岁的女儿过来了。 这女孩儿天生长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对什么东西都充满好奇,什么东西都想摸一下,一点儿不认生。 见到我的时候,她扭着屁股从她妈怀里下来,乐呵呵的跑到我面前,伸出手好让我去抱她。 我也挺喜欢她的,就蹲下身子,准备一把给她抱起来。可我刚刚伸出手,小女孩儿居然毫无征兆的哭了。 哭声,特别大,就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我有些茫然无措,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就一脸无辜的看向孩子他妈沈霞,沈霞是五年前嫁到二叔家里,听闻她是未婚先孕,可能听到未婚先孕这个词,别人就会想,这又是一个轻薄的无知女子,可沈霞不一样,她聪明能干,又简单漂亮,在我二叔家里虽说是儿媳妇,可我二叔看她比女儿还重。 沈霞很爱二春哥,虽然二人结婚几年了,可感情一点没过气。在这云甸大山里,人们生活简单宁静,可像他们这般恩爱的,却是不多。 沈霞接过孩子,有些歉意的对我点头,说,小孩不懂事,让我不要见怪。 我一笑了之,但心里也好奇,不明白这丫头为啥见我就哭。 我试图去安慰她,可我越向她走进,她的哭声更大,到最后,都有点声嘶力竭的感觉。 这种情况的发生,让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心想难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都说不满十岁小孩儿,眼里有神灵,一切妖魔鬼怪都逃不过这一双眼睛。 想到这里,我立刻停下了脚步,当日黑蜘蛛钻到我嘴里,到现在都还没出来,该不会是它吧。 越想越有可能,我就对沈霞说,嫂子,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沈霞这才停止安抚女儿,转眼看向我,她眼露茫然,摇头说啥也没有,就是脸色不太好,黑一阵青一阵,还关心我,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也没有回答,径直跑到房里找了一个镜子,那镜子对自个儿脸上一照,我那比便秘一年还难看的脸色立刻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感觉我的生命又短了一天,我还有六天可活! 心里仿佛多了一块大石头,二叔见我情况不对,关切问我,到底怎么了。我一激动,当场就吐了一口黑血,那血吐在地上,还带着气泡,气泡破灭,还有阵阵黑烟盘旋而上。 二叔再也淡定不了了,盯着地上那滩黑血,拉着我就走到后院的一处小房子里。 “成儿,你是不是惹了不该惹得东西?” 我垂下头,知道此事已经瞒不了了,只能叹口气,说,“二叔,我中毒了!” 二叔一怔,过了一会才缓过来问我中了什么毒。 我没有隐瞒,说是黑寡妇。 听到这三个字,就连二叔都慌了,看来他也知道黑寡妇的,就问我,怎么会惹上这么个毒物呢?要知道云甸大山,虽然不知有几千里,可是黑寡妇,乃是热带毒物,轻易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我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二叔也没听懂,就摆摆手说,黑寡妇分有两种,一种是天然的,虽然有毒,但是毒性可以遏制。而另外一种,是毒蛊人专门从热带地区捕捉而来,从幼时就开始对其进行填毒式成长,成年以后,毒性要比正常黑寡妇毒上数倍。 但是往往这种毒物,都是有毒蛊师才会去涉猎,普通人根本见不到。 二叔话语刚落,我心里就哀鸣起来,我的运气不会背到这种程度吧。这么罕见的毒物居然被我遇到了。而且从二叔话里,我可以得知,我所中的毒,就是人工培养的黑寡妇,更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唱清平调的女子,居然是个毒蛊师。 我想我完了,碰上这么毒的东西,我还有救吗? 如果外婆在这里还好说,可是外婆去了海外,短时间回不来,而清虚是个道士,哪知道可能解毒呢? 想到这里,情绪不免又低落几分,但转念一想,外婆在这里居住几十年,那是看着二叔从小长到大的,虽说隔了层关系,但好歹是亲戚,或许外婆留下了什么解毒的灵丹妙药也说不定呢! 我侥幸的看着二叔,就问他了解外婆吗?二叔点点头,说一起相处几十年能不了解吗? 听到二叔这么说,我有些心动,心想外婆搞不好真留下什么灵丹妙药给了二叔。 于是我追问,那你知道外婆的身份吗? 二叔疑惑,说。一个老奶奶能有什么身份? 我说,云甸大山,有数不清的秘密,比如,炼蛊师,毒蛊师,还有巫师! 二叔立刻摆手,说我尽会胡诌,哪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人,说我是小说看多了。 一听到二叔这么说,我就知道没戏了了。 唉!我白高兴了一场,二叔连外婆的身份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有解毒的灵丹妙药呢?此刻一想,明白是自己多想了。 接下来,我又与二叔说了很多,但大多数话题都是围绕前去南山的地理位置,二叔还精确给我画了一张图,说按照这个线路就能找到南山。 我给这图贴在肚脐上,一迷糊就准备拿出来看。 离开二叔家里,我一路南去,心里明白此刻只能把希望寄托给清虚了,如果清虚都救不了我,那我这条小命算是泡汤了。 也许是因为寿命无多,我走路走的很快,半天时间就离开我们小镇,按照地图显示,我要跨过五座山峰,还有一条河流,再经过万毒林,就可以到达南山。 简单的吃了午饭,我便再次赶路,可我刚从到饭店里出来的时候,突然的,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 正文 第六章 万毒山 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二春哥正风尘仆仆的站在那里。 “二春哥?”我有些吃惊,二春哥不是应该在家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这里虽说只是云甸大山中的一个小镇,可是距离苗寨不算山路,也有几十里地,我想在这里遇到二春哥,不会是一个巧合。 我急忙的向二春哥跑了过去,就问他,为啥也来这里了? 二春哥埋怨的看了我一眼说,要不是因为你,我干嘛要跑这么远。说完还在我身上打了一拳,说,你小子现在长大了啊,跑的比兔子都快,都追了你四个小时,才追上! 我连忙回答,说哪有啊,我这是因为珍爱生命。 二春哥不屑的撇撇嘴,说得了吧,我看你小子命硬的很,三天?三百年还差不多! 我知道二春哥这是安慰我,我也就没有否认,告诉他,我现在时间紧迫,我要抓紧这六天时间,否则别说三百年,就是能多活一天我都要拜菩萨。 还是赶路要紧,真没时间陪你,要是兄弟我命大,这一次能够侥幸逃出生天,以后再和你畅饮通宵达旦。 我这么一说,二春哥脸色立刻暗了下来,说咋啦,不认我这个兄弟啊,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你要赶我走啊! 我连忙摇头,说怎么会,只是我现在真有事,我要去南山,去找一个道士。 当下我就把自己中毒的事情,对二春哥说了一遍,感觉心里有点儿抑郁,竟然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二春哥安慰我,说你是男人嘛!动不动就哭鼻子,我不是来了嘛,我陪你一块去南山,去找那个牛鼻子道士,他要是不给你看好,我就拿把刀给他道观拆了。 我破涕为笑,二春哥能这么说,我心里很感动。但是我不想让二春哥陪我去,因为我知道要去南山,必须要过万毒山,而万毒山的惊险就是当地的老猎手也不敢轻易踏入,我这要是带着二春哥,自己死了倒是不打紧,万一二春哥出事了,还有老婆小孩一大家怎么办? 我立刻摇头,从二春哥手里抽出袖子。不让他和我去,我要单独行走。可是二春哥死活不同意,说这是二叔让他来的,还说了,二叔早年得了顽疾,寻遍医生也都没治好,最后是我外婆给他看好的,他要还这个情。 得嘞,话都说到这个分了,我也就不好拒绝了,只能和二春哥一起上路了。 然而没走多久,二春哥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一瓶绿色的液体,让我喝下去。 我疑惑的盯着这么个奇怪的小瓶子,对着里面的液体充满好奇,就问他这是什么。 二春哥含笑说, “这是能缓解毒性的好东西!” “什么?可以缓解毒性?” 我有些不敢相信,问他从哪儿来的。 二春哥立刻摆出一副高傲的神态说, “这是小爷自己配置的?” 我捂嘴轻笑,说你要能配出这玩意儿,还在家种什么地,专门出来给人解毒,来钱不是更快。 二春哥听出我的质疑,顿时急了,一瞪眼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立刻从怀里拽出一本泛黄的老书,扔给我说, “你看看吧!” 我问他,你这是干嘛啊,别以为拿这玩意儿,就可以冒充神棍忽悠我。 二春哥也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催促我。还说自己的配药的知识,全是从这本书上面学来的。 二春哥这么一说,我顿时来了兴致,接过那本手册,缓缓打开,一打开的瞬间,整个人立刻变得古怪。 我有些微怒的问他,这书到底从哪来的,为什么上面会有我外婆的笔记? 一听我这么说,二春哥慌忙把书抢了去,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是他无意中捡到的,按他的揣测,可能是外婆无意间丢在菜园子里的,他也是恰巧路过,捡了一个空! 而他,也正是从其中学会可配置解毒药的方法。 关于这些我懒得管,你捡的也好,还是外婆送你的也好,此刻,我只想知道这瓶子里的绿液到底有没有效果,我二话没说,直接给这绿液一口气喝光了。 “怎么样?”二春哥问我,“是不是好一点了?” 他这么一问,我立刻对自身进行感知。 我只觉得这液体酸甜苦辣甘辛咸,样样都有,喝到肚子里,就像是火一样,烧的我肠胃咕噜噜的响。 不多时,肠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整个人脸都青了,肛门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比沉重,就快要憋不住了。 我说,得嘞,你这到底是泻药还是解药,我现在一点也不好,只想上厕所。 好了,这一趟厕所,我愣是上了两三个小时。我很早就想出来,可我一提裤子肚子就咕噜噜的响,根本就憋不住的又蹲了回去。 直到下午两三点,我才从茅房里出来,和二春哥一起上路,沿路中,响屁不断,二春哥总是用手捂着鼻子,一脸嫌弃。我说,兄弟啊,你也别嫌弃我,这可都是你自己做的孽,谁让你配置的这玩意儿,我光拉肚,都拉了几十回了。 不过,还真别说,这两天,虽然一直拉肚子,但是确实感觉的到,身体比前两天要好多了,脸色也好了,身体里就像突然少了什么东西一样,轻了很多。 看来这绿液,还真有些效果。 我们一路前行,直到第五天的时候,终于翻过了第五坐山峰,下午就来到了云甸的朵唯耳江,朵唯耳江很宽,至少有百米宽,想要过江非常困难,我们沿江行走,想在江腰看看有没有过江的船夫。 直到下午三点左右,我们在一处高大的百年松树旁,看到了一艘木船停泊在江面上,而松树下正好睡着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穿着云甸的民族服装,脸上搭着一顶草帽,此刻正懒洋洋的睡觉。 对于大山里突然出现的渡船人,我和二春都有些惊喜,毕竟是要过江的,而江那边就是万毒山,在这里出现的渡船人,虽然很容易令人产生怀疑,可我不同,我急于渡江,也就不会想这么多。 走到松树下面,问那男子,过江不过,那男子浑浑噩噩的在睡梦中醒来,看到我二人,明显愣了愣。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一脸惊喜的问我们,是要渡江吗? 我和二春哥都答是,这男子一下就来了性质,说一次五十元。 我们也没有拒绝,虽然觉得有点贵,可人家常年靠着摆渡吃饭,也要也要养家糊口。 我很爽快的付了钱,可这里是大山深处,水流湍急,我们过江都花了半个小时。 在这半个小时里,我们知道船夫名字叫童庆,祖上一直都在这里撑篙,所以他算是继承了祖上的遗愿。 按他所说,这万毒山,非常凶险,毒物很多,外来人稍不留神就会命丧于此,他虽然不懂毒性,可是在这深山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一套避毒的方法。 我们一路聊,总感觉和他非常投缘,尤其是最后上岸的时候,童庆居然要求送我们,我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心想有他一路陪同,走出万毒林,或许时间会减少很多。 或许今晚就可以到达南山了。 于是我们爽快的答应了,万毒山很冷清,这里仿佛真是毒的世界,就连一只鸟的叫声也都没有,一路走的很是悠闲,毕竟有童庆陪同,我们也不担心会遭到毒物攻击。 只有,二春哥总是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总是会揪下来一两个叶子,放在怀里。 我问他,这是干嘛!二春哥说这一次来这里,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来了,所以他想留个纪念。 童庆也只是笑了笑,拍着胸脯打包票,说以后想来这里玩,只管来找他。 二春哥目光闪动几下,没有说话,继续摘他的叶子。而我,看向童庆,有些歉意,只能说,我这哥哥调皮惯了,我们可以不理他。 童庆摆摆手,一副了然得模样,说第一次来这里好奇是难免的。又问二春哥是不是接触过毒药。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就反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惑? 童庆说他发现二春哥摘的那些植物,都是无毒的,有毒的他一个也没摘! 一听这话,我怎么觉得有些古怪。既然童庆知道这其中有的植物有毒,为什么不去阻止二春哥呢?反而还让他去摘。这样的做法,与他一直以来表现的友好形象差距有点儿远。 一时间,我也敲不定,或许是我多想了,但是人不得不提起戒备,尤其身在异乡。 我狐疑的看着童庆,半晌后摇摇头说,我们老家根本没有毒物,也接触不到。 听到我这么说,童庆仿佛松了一口气,对我也越发客气起来。还说天色快要晚了,不如就去他家里住一晚,明天再走也不迟。 我本想拒绝,但又担心童庆多想,便只好答应下来。 我们来到童庆家里,这里很简单,只是用几块木头,搭成了几间木质的小屋。我环顾一周,发现这木屋虽然不大,但是墙上却密密麻麻的挂着各种东西。 尤其,是我无意中瞥见,在童庆的房间里,居然垂直吊着一个巨大的蜘蛛网,那蛛丝晶莹透亮,在灯光下闪烁着水晶一样的光泽。 而那蛛丝上方,居然……攀爬着一只黑蜘蛛! 我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我认识那黑蜘蛛,那居然是……黑寡妇! 我心里凉了半截,童庆说他不懂毒物,但他房间里却养着一只黑寡妇,而且这黑寡妇与我在酒店里遇到的那只一模一样。 童庆说他不懂毒物,可他为何还要养这些毒物? 哼!这个骗子! 晚饭的时候,桌子上的菜肴多以鱼类为主,但我此时无心多吃。只好敷衍几口,就说一天太过劳累,想要早点休息。 童庆也没坚持,给我们安排了房间,就独自出门了,说是要去江边照顾小船,以免浪大给掀翻了。 我回到房里,就问二春哥,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不一样。 二春哥说,你现在才知道啊,我早就看出来了。 当时,在船上,童庆说他不懂毒,可他却在深山里居住,傻子也能明白,这是骗人的话,这万毒林一步一毒物,如果不懂毒,他早就挂了。 听二春的话,我忍不住埋怨了两句,说,既然你都知道,为啥还跟着进来,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二春哥轻笑一声,说,那可未必,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树叶子,说,“你看,有它们在,我还怕他不成?” 正文 第七章 蛊毒王 我问他,这是啥? 二春哥得意的说,这几种药草,就是之前我从这万毒林里摘下的,这几种药草,虽然都无毒性,可是拼在一起,却有剧毒。 我说,那又怎么样? 二春哥也不回答我,让我去提一桶水来,然后跑到地锅上给水烧开后,将那些树叶全部放入其中,直到药材被熬透,才一瓢瓢的舀出来,说,只要将这桶水用布蘸染,将屋子里擦一遍,那童庆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都跑不了。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可转念一想,我也在这屋子里啊,那童庆都跑不了,那我更没有生还的可能啊! 我想二春哥啊,你不要逗我好吗?兄弟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咋就不能让我安稳的过几天。 二春哥似乎明白我的心思,他袖口一抖,露出一个滴溜溜的绿瓶子,我认识这个瓶子,就是几天前他给我喝的那个。 “喝了它!” 二春哥,提醒我说,只要喝了它,普通毒药根本无法奈何你。 我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此刻命更要紧,不信,也得信。 喝了药液,我就开始给这药液往屋子里擦,我擦得飞快,半个时辰不到,就擦完了。 弄好了这里一切,我和二春哥商量一下立刻就往门外走去。 趁着现在天黑,我们或许还能逃离这里。就算童庆回来,发现我们已经离开,可他想追我们估计也不太可能。 二春哥的那些毒药可不是吃素的。 此刻月光还算亮堂,行走在山里,勉强还能看清楚山路。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速度根本提不起来,毕竟这里太过危险,行走起来如履薄冰。 我正在哥二春哥谈论童庆,我们都觉得那家伙太过于道貌岸然。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不是想谋财害命,就是别有所图。 正在我谈到性质来的时候,二春哥突然捂住了我的嘴巴,对我嘘了一声,说有人! 我一惊,登时就竖起了耳朵! 这是一男一女,男的声音很熟悉,正是童庆。女人的声音,我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一时间没想起来。 童庆说,“他们就在前方的木屋里!” 女人回答,“你确定他气色当真很好?” 童庆点点头,说千真万确! 女子,似乎有些激动,感慨一声,说她跑遍十六合三县,都没有发现中了黑寡妇毒的人还能活六天的,真没想到,当日宾馆里的少年,居然这样命大。看来是天要助她。 听到女子的话,我哪里还不知道对方,就是那日给我吃了黑寡妇的虫虫,只是对方此刻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童庆一直喊她少公主,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我虽然好奇,可是知道自己命更重要,直到二人走后,我才发现后背已经全湿了。 我拉着二春哥,赶紧走,说,我的毒就是刚才那女子下的,我们的赶紧跑,否则,待会她追上来,我们就跑不掉了。 二春哥双眼露出凝重,说刚才那女子不简单,他自忖自己已经是毒物入门了,可是面对这样的对手,他却一点儿信心没有。 没有信心! 这似乎意料之中,有信心才奇怪呢?他是不知道那少公主的厉害,否则他还不早就跑的没影了。 我和二春哥一直跑了很久,感觉就快要出万毒山了,此时天色已经泛着鱼肚白,黎明就要来临。 看着黎明的曙光,我仿佛也看到了希望,感觉我又可以活了。 可就在这时候,一声有失唯和的声音响起来,“怎么不跑了?” 这话一传出,我内心立刻咯蹬一声,完了,她来了! 我回头,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那脸,只是隔了几天,可是此刻我却像是见到恶魔一样,颤巍巍的后退。 “怎么是你?” 我问她! 她不可置否的开怀大笑,怎么不能是我!还对我竖起大拇指,说我真牛逼,中了黑寡妇还能活到现在。 我说,你也不错,中了我的毒药。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虫虫哼了一声,说就那毒药,也只能毒死童庆那个废物。想要毒死她自己,还差得远呐! 我本想说,你就吹牛吧,可她却活蹦乱跳的活在我面前,想说的话,只好又咽了回去。不过,童庆确实死了,这一点让我有些高兴,黄泉路上总算有个垫背的。 我本已是死人,命运不由己,但是二春哥确实无辜的,我对虫虫说,你身为毒蛊人,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该沾染凡人因果,否则你修道难入大乘,你放了二春哥,我跟你走,绝对不反抗! 她沉思许久,抬头看着我,说,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只是为了我的蛊毒王,在聪明的人也得死。至于二春哥,他原本就没想让人家死,毕竟蛊道之人,大乘就可超脱凡尘,沾染凡人因果,是在掘自己的蛊基,实在不明智。 可是二春哥死活不愿走,说啥也要陪我,我只有搬出二叔和沈霞,最终他才含泪离去。 这里距离云甸苗寨,至少还有几天路程,即便二春哥,回家立刻报警,也已经于事无补,到那时,恐怕我早就死了吧! 二春哥走后,我曾几次试图反抗,逃跑,可是眼前的虫虫明明只是一个女孩子,可我却如何也打不过她,几次我试图还手,都被她一脚揣在屁股上,整个人摔成了狗吃屎。 最后,我还不老实,我心想你个狗娘的,老子马上就要死了,我害怕你做什么? 要做就做个风流鬼! 登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胆子,我直接扑倒虫虫,在她尖叫声中还在她翘臀上狠狠拍了两巴掌! 那屁股真是柔软至极,让我春心荡漾了好一阵,可是接下来我就悲催了! 虫虫直接从腰里摸出来一大把白色药粉,轻轻一撒,我整个人立刻晕乎乎的,眼冒金星,轰的一下,整个人就没有知觉了…… 黑暗…… 无比的黑暗,我睁开眼睛,什么东西也看不到,只感觉地上湿漉漉的,还有透骨的寒凉! 我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掌,在四周乱摸了一阵,什么也没有摸到,只有一大摊湿漉漉的液体,我本能的放在鼻孔处闻了闻,一股骚味儿,在我鼻尖游荡。 尿,哪来的尿? 难道是我自己的,我摸了摸裤子,还是很干爽。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我顿时小声的喊,“有没有人?” 周围一片寂静,啥也没有!过了许久,我才听到一声叹息,“唉,又来了一个冤死鬼!” 原来这里是有人的。 我听说话人的声音,明显是个男人,年纪应该不大,可是此刻却显得有气无力,我又问了几句,大抵是说,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之类的。 然而,始终没人理我,只有在我不远的地方,总是传来一阵阵叹息声音。 仿佛在说,都是要死的人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这个漆黑的地方始终没有一丝动静,直到,一阵推门的声音传来,这里的漆黑才被一片光明充满,一个老妪骂骂咧咧的推着一个小车,走了进来,这时候我才听到稀稀拉拉的铁链拖动声音。 借着光亮,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我才大概知道,我这是被关在一个半密封的空间里,这里三面都是土墙,湿漉漉的有腐臭的气味传出。 只有正前方竖着一扇大铁门,铁门被锁链紧紧锁住,我们被关在里面,根本出不去。 老妪不知道在骂谁,只听她说那个骚娘们,就知道坑害老生啊!我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叫我来这种鬼地方! 老妪边骂边从车里拿出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 她随手往铁笼子里一扔,不耐烦的地嘀咕,一群猪骡,赶快吃吧,吃了好去上路。 她挨个的发,每一个铁笼里都扔一团,扔完后再扔下一个,直到走到我面前,那老妪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一双阴冷的小眼睛,盯着我看,啧啧的摇摇头,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小伙。说完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扔了一团给我。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候,胃里就空荡荡的,现在正是饥饿的时候,我一把就抓起那团黑东西,就往嘴里送。 这时候有一个年轻人,急忙的喊道,“千万别吃,有毒!” 我一听这声音,就觉得熟悉,立刻转头,发现这人居然是小刘。 “你怎么也被抓到这里来了?” 我认出对方,有些惊讶的问道。 小刘也是一怔,喊了一声冯兄弟后,就开始摇头叹气,说,可悲啊,我是被那娘们儿害得。 我也感同身受的摇摇头,说,啥也别说了,咱可都是天涯沦落人,我也是给那娘儿弄进来的。 小刘再次摇头,说我和你不一样,那娘门儿,是我女朋友!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变成了好奇宝宝,就问他,咋啦,你咋给自己女朋友关进来了啊。 小刘暗自恼火,就对我徐徐说来。 他说了很多,一时间我也没全记住,只捡重点记了一下。 原来,那小公主,名唤左流萤,与他是大学同学,大学期间他两很是恩爱,但是左流萤总是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蛇虫一类的东西。 后来,他暗中观察,得出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左流萤,家里世代都以炼蛊为生,并且在南端林一带凶名赫赫,为了远离左流萤,小刘渐渐与她疏远,最终提出分手,哪知道对方并不同意,以死相逼,小刘不得已才同意继续与之交往,然而今年初,左流萤找到小刘,希望对方能给他找六个炉鼎,借此炼制天下第一毒蟾,小刘哪会同意,直接拒绝,就连学也不上了,返乡回家,可仍旧没能逃过对方魔抓,直接被抓进了这里。 听小刘的意思,我们都是被当做炉鼎抓来的。 我就问他,那她准备那我们怎么炼制毒蟾呢! 小刘缓了缓,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心有余悸的指了指我手里的黑东西,说,瞧,你手里拿的东西没有,这是黑圣莲,这有剧毒,正常人只有服用过量才会死,然而一点点根本死不了,但是毒素会在身体里累积,等达到一定量的时候,人体就会慢慢变成毒体,到那时,在用人体喂养毒蟾。 我惊呼一声,用人体喂养毒蟾,那岂不是比杀了人还难受。 小刘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又指了指周围,你看那些人,他们个个都不敢吃这东西,都知道,吃了这东西,只会死的更快。 我恍然大悟,这才发现,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堆堆这种黑圣莲,原来都没吃呢! 可是,这是这里唯一的食物,不吃它,那吃什么? 小刘指了指墙上一个正在发打洞的老鼠,说,捉老鼠吃! 我虽然有些不敢相信,可我也能理解。毕竟人在绝境,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但是,如果这样一味的忍耐,龟缩在这里,就算不吃这毒东西,只吃老鼠,可是终究还是出不去啊。 左流萤废了这么大劲才把我们抓进来,轻易不可能放了我们。 难道,要让我们在这里呆一辈子。 这也不可能,如果持续这样,继什么东西也不吃,左流萤一定会想出其他的方式折磨我们,到时候,不吃她也一定逼着你吃。 我思来想去,我们生存的可能几乎为零,可如果就这样坐以待毙,我又不甘心。 怎么办呢? 我看着那一团团黑东西,突然的,脑海里,闪现一个念头…… 正文 第八章 祭炼 既然,她想让我来祭炼毒蟾,我偏偏不顺她的意,我若是被毒死了,他还怎么拿我来祭炼? 哼!我现在身重黑寡妇的毒,已然没有几日能活,反正早晚得死,还不如死的有尊严一点。 左流萤,我先把自己毒死,我看你怎么拿我祭炼毒蟾? 一想到左流萤无法祭炼毒蟾而发疯若狂的样子,我心里就无比痛快,几乎要发声狂笑。 小刘见我面色阴晴不定,莫名心里一颤,就问我怎么了,我连忙摆手,说没事,只是不想让左流萤奸计得逞。 可是话是这么说,然而,小刘却无奈叹口气,他认为左流萤手段狠辣,再加上有家族支撑,我们这几人根本就没有逃生的希望。 如今能做的,就是活一天是一天。 可是我不这么认为,我不想被别人掌控生死,我宁愿自由自在的去死。也不要也不要在别人操控下活着。 当即我就在小刘目瞪口呆之下,一把抓起了那团黑圣莲,张开嘴巴就往嘴里塞。 说实话,吃这毒东西的时候,我根本就咽不下去,因为没有谁自愿去死,这都是被逼的。 我几乎都没有咀嚼,就囫囵吞枣的往肚子里咽,一大团东西被我几口就咽了下去,顶的我眼珠子都突突的往外冒。 小刘看我像是疯了一样,一把抓住我的手说: “冯兄弟,你不要命啦,吃了它,你就别想活了!” 说完,小刘,还急忙抠我舌头,想让我把吃的东西吐出来。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狰狞大笑,“活着?若是这样活着,我宁愿去死,” 说完,我还对着周围的铁笼子狞笑, “我早就身中剧毒,已经过不了几天了,你们就让我痛快的走吧!” 周围没有说话声音,小刘也低头不语。 久久过后,小刘叹了一口气,他惋惜的看着我,说,没想到我们才见第二面,就已经是要阴阳相隔,如果下辈子还能遇到你,我希望我也能像你这样豪气干云。 说完,他对着周围挥挥手,又看了看我,见我目光决然,便让周围的人将那些没有吃的毒物全部拿给我。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垒了一堆的黑圣莲。一点没有犹豫,抓起一个,直接塞进了嘴里,没嚼几下,就咕咚一声全咽肚子里了。 虽然这东西,没啥滋味,可实的很,没吃几个,肚子就像鼓起一个球,圆滚滚的。 小刘在沉默中转过脸去,我知道他是不想看我痛不欲生的样子。 可是许久过后,我除了撑,其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这就让我有些无语了,难道说,我想死也死不了? 可是,我不管,只要我决定的事情,我一定要干到底。 接下来一段时间,前前后后,我一共歇了三次,终于给这黑圣莲全部吃完了,可是,仍旧还是除了撑,其他什么感觉没有。 我就奇怪了,难道这黑圣莲不是毒药?否则为什么吃了这么多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只有,一声声打饱嗝,就像是泛泡的声音,不断地从我胃里涌出来。 “嗝……” 整个铁笼子里都是打嗝带出来的酸臭味儿,我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小刘和其他狱友却有些心疼的看着我,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就这样,整个铁龙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我,时不时的传来一阵打嗝的声音。 起先,还能听到伴随着打嗝的声音出现,还有叹息的声音传出。然而,随着时间的往后推移,这种叹息渐渐被打呼噜的声音大代替。 我知道,进入黑夜了。 这时候,肚子也一点点的消化,渐渐没那么撑了,可是胃里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让我疼的难受。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吃下的毒药终于发挥作用了。 我要死了么? 随着这种疼痛感觉越来越强烈,脑子里不断的蹦出来这个念头。 好疼啊!浑身冷汗就像淋了雨一样全湿了。 他们睡得真香,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让挣扎的声音,将他们吵醒。 人在无助与绝望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人总是亲人。我好想外婆,可我也知道,这辈子与外婆的最后一面也没有希望了。 我闭上眼睛,让我安静的离去,可有那么几个人总是不停在我脑子里闪烁。 左流萤……我的大仇没报啊! 外婆……我如果就这么走了,她老人家会有多伤心? 林诗雅……姨?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到她呢?她笑起来,嘴角那两个大大的酒窝。她生气时候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有……那什么娱乐会所,不会的,她一定不是那样的女人,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去那里…… 脑子里乱的很,迷迷糊糊感觉天旋地转,终于在那一刹那,我的视线模糊了,我的最后一眼,是停留在墙上那个老鼠洞里,那又大又肥的老鼠,两眼冒着绿光,盯着我…… 两眼一下子黑了,整个世界彻底灭了…… 我原本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这样的要被终结了! 可是,我还是醒了,准确的说,我是被疼醒的! 不是肚子疼,而是手指中传来被啃食的疼痛——我睁开眼,缓缓转过头,发现手指已经破了,有血液流出,血是黑色的,那只又绿又肥的老鼠正在吸允这鲜血…… 这是一只吃人肉的老鼠…… 可是突然的,老鼠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喊,便脖子一歪,一下子载到在地上不动了! “死了?” 不会吧,我站起来,在老鼠身上戳了戳,身体软绵绵,但是两眼已经没有神韵,嘴的一边,鲜血流了一地。 怎么会这样? 这时候小刘醒了,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向我跑来。 冯哥,你还活着啊! 我无奈的点点头,说兄弟啊,我想死啊,可是就是死不了! 我看着他,指了指地上的老鼠说,还能吃吗?要不给兄弟们打打牙祭。 小刘估计也是饿的,一看到地上有一只一动不动的老鼠,登时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可当他看到老鼠嘴角的黑血,又瞧了瞧我的手指,声音颤抖了。 “哥,这个不能吃,有毒!” “啥?我没听错吧,你们以前不也吃吗?也没见出啥事啊,为啥今天就……” 我话没说完,小刘就给我竖起破裂的手指,说它是喝了你的血才死的。 这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的血有毒啊! 可为什么,它没把我自己毒死,却反而给这老鼠毒死了? 这个问题,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我仍旧孜孜不倦的吃着那些黑圣莲。 一天,两天,好像没什么事,除了夜里肚子里闹腾一阵以后,其他的还是很正常,这一点,让隔壁的小刘也忍不住好奇说,哥,你的命可真大,这要换成我,十条命也不够折腾的。 一直到第四天的时候,我才慢慢的察觉,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因为我时常感觉血液变得很凝重,有时侯会有一种仿佛流不动的感觉。 而我的皮肤,颜色在不断加深,双眼也变得血丝弥漫,更时不时的有眼泪流出,甚至有时候我都睁不开眼睛。 这时候我终于再次的感觉到生命垂危,我知道,这毒性终于累积到了一个临界值,而一旦到达这个临界值,也就是说,我的生命就走到头了。 可我,没什么好悲伤的,我既然选择这条路,我就该勇敢的走! 在第五天的时候,牢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刚开始我没瞧出来是谁,直到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认出,这就是当日拉着我去住她们宾馆的老板娘! 她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可接着就哈哈大笑。 说,你个滚犊子,你也有今天。 我没理她,但是小刘却对她出声呵斥,结果被这女人狠狠的打了一顿,才老实的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她估计是想看我还能过几天,就用手电在我脸上照了照。此刻我气色差的很,就像是生铁附绣一样,一块块的黑疤。直把那老女人吓了一跳,说怪了,别人中毒都是面色苍白,就你中毒,脸上才跟从泥地里拔出来一样。 我懒得理她,她也无趣,最后又说了几句狠话,然后锁了铁门离开了,可是没过一会儿,铁门再次被打开,这回过来了两个人,这二人一来,点燃了周围许多的蜡烛,四周一下子亮了许多。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来人。 一个是左流萤,一个是那中年女人。 中年女子给左流萤引路,神态无比恭谦,一口一个小公主的喊着。等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中年女子抬手对我一指,说,小公主,就是他! 左流萤看了我一眼,就像是盯着宝贝一样点了点头,也是感叹一阵,说我确实奇怪,说只是吃了几个毒物,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一边说,左流萤还在身上翻出一本书,像是查找资料一样,不时的望了我一眼。 直到书本被翻翻三分之二地方时,她猛然停了下来,身体竟然忍不住颤抖。 “这居然是毒体?” 这话她说的很小,但却无比震惊。 似是觉得不可能,还主动上前在我皮肤上划出了一条深深的口子,鲜血流出,被它用容器收集。 她手臂上缠绕的小蛇探出信子,在容器里舔了两口,果然没过几秒钟,那小蛇就身体打结,扭曲到了一起,整个蛇皮也从绿色变成了黑色。 “嗤!” 直接死了。 这蛇是左流萤的宝贝,此刻猝死,按说对方会悲痛欲绝,可她没有,还乐呵呵的对我笑,说我是个奇才,许多人努力一辈子,都无法成为毒体,可我倒好,误打误撞竟然形成了毒体。 只可惜,这毒体被她发现了,按她的意思,我这毒体,是毒蟾的最好炉鼎,只要后天子时一过,我便要被祭炼,到时候毒蟾便是我,我便是毒蟾。 听到这里,我哭的心都有了。心说,我这运气也他妈太背了吧。 本想把自己毒死,结果没想到却练成了毒体。 按说我只是吃了那几个黑圣莲,绝无可能成就毒体,如果非要问为什么?我估计可能离不开外婆的解药,以及中的黑寡妇毒。 可是现在懊悔已经没用了,难道我还真要被当做毒蟾的炉鼎吗? 此时,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只觉得我是真的完了。 左流萤临走的时候吩咐中年女子,让他给这其余的人都放了,说他们修行一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占这因果,否则渡劫之时将无法逃过心魔。 中年女子点头,然后对我遥遥一指,说,那他怎么办? 左流萤沉思一会,让中年女子不用费心,待会她会派人过来处理。 说完,又让中年女子去催工,让他们必须在后天子时前,完成对于穹隆鼎的祭炼,届时她这么多天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会变成现实,她的毒蟾,将会取代天成娱乐会所的金蝉翼,一跃成为天下第一毒物。甚至她还想借此去一趟海外,与她的大伯,还有各大蛊宗一起,去争夺一下天筮泊。 想到这里,左流萤花枝乱颤,一阵银铃的笑声过后,整个人消失在这黑暗的铁笼子里。 在她走后没多长时间,又有一啵人进来,逐一的将这里的其他人放走。小刘临走之前,问我可有什么愿望需要实现的,他可以替我去做。 我说哥哥至今未婚,还没有娶到漂亮媳妇,这就要归西了,实在是不甘心。 小刘低头沉思一会,让我不要太难过,说七月半那天他会给我多烧几个漂亮的纸人,保我在阴间里潇洒快乐。 我登时就给了他一脚,说你个王八蛋,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开玩笑。 这时候,小刘却突然捂住脸,不敢看我,只听到有嘤嘤哭泣声音传出,这家伙居然哭了。 我安慰他,叫他省点眼泪,赶快回家和父母团聚。小刘一下子就从后面抱住我,说冯哥,对不起,要不是我让你吃了那么多黑圣莲,我也不会这样。 我咧嘴一笑,瞪了他一眼,说你能不能别放屁,赶紧回家。 小刘走了之后,整个铁笼子里,立刻空荡荡的,就只有我自己了,顿时无边的恐惧还有无助全都向我笼罩而来,我多想一下子撞死在这里,可我一想到小刘和另外几人,这个念头就瞬间熄灭了。 我如果死了,左流萤必定会将他们重新抓回来,祭炼毒蟾,就算侥幸被他们溜了,也必然会有其他无辜的人受到迫害。 想到这里,我想还是算了吧,就算我从这里逃出去,我现在就是一个毒人,如果和常人生活在一起,谁能猜到,我会不会把别人毒死。 算了吧……,就让我死在这里。这么想,心里突然敞亮了许多。浑浑噩噩,我又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眼前的景象和之前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完全不一样。 这里到处都是青藤,它们像是一条条碧绿的小蛇,在虚空中缠绕,攀爬,互相交错,四周被严密的交织成绿色的藤墙,阳光无法照射进来,只有头顶上,血红夕阳的余光在慢慢的渗透进来。 而我呢,我在一汪碧绿的池子里浸泡着,像是百年老参泡在陈年佳酿里一样。我被小心的照顾着。 我动不了,因为我的手脚都被粗手臂一般粗细的蔓藤捆绑结实,我就这样,靠在池子的一边,双目无神的注视着天空。 天空湛蓝,可我却只能等死! “你终于醒过来啦!” 声音听上去,显得有些稚嫩,可是非常清脆,我缓缓转过头,便看到一张无比可爱的脸蛋,从池子一边伸了过来。 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年岁不超过十五,但是已经长得很开,她对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又说她等我很久了。 我狐疑的点点头,但却不明白她为何等我,毕竟现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一个囚徒,可她却在等待一个囚徒! 这是为什么? “你有什么事吗?”我有气无力的说。 出奇的,女孩子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问我想不想活命 废话,我当然想活。可我命不由己,不是想活就能活的。 但是对于女孩子的话,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问道, “你能让我活下去?” 女孩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仿佛觉得不对,又立刻摇了摇头。 这是几个意思,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我有些急眼了,人命关天啊,小妹妹,你不能这么逗我啊。 小姑娘笑了,很灿烂,说我可以救你,但我不能放了你。 我说为啥?她顿了顿小心俯在我耳边,说, “我若是放了你,姐姐会打死我的!” 我就问她,你姐姐是谁?她的答案让我瞪大了眼睛。 我说什么,你居然是左流萤的妹妹。你要知道我就是被你那无耻的姐姐关在这里的,我现在生不如死,全是因为你姐姐。 我顿时就怒了,说她是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姐姐在外面无耻的勾引汉子,你就在在这里拿我消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完全就是为了嘲笑我。 这话被我说的有些重,女孩颇有怒气,但似乎为了什么,也隐忍下来,说她和左流萤不一样,左流萤练得是毒蛊,而她只是才开始练蛊不久。 她对我说了很久,我都是冷朝热讽,最后她直接拿出来一个红瓶子,说这是克制毒蟾的解药,让我赶紧服下去,否则,我独自面对毒蟾(五大毒物之一)必死无疑。 我讥笑她,说你不要枉费心机了,我是不会信你的,我让她赶紧滚,我宁愿被毒蟾毒死也不会喝你的解药。 女孩彻底怒了,转身就走,但是没走两步,又回来了。 说不管我信不信,都希望我能够就那红色液体喝下去,因为,腼境之内,蛊族与巫族已经大战,就是他的大伯也都参与其中,战斗本来就已经焦灼。 如果这时候,在左流萤炼制成毒蟾,她一定会带着毒蟾一起夺宝,到时候大伯与蛊宗一脉必定势弱,就会凶多吉少。 听到这里,我就问他,既然是宝贝,那就必然有更多人的抢夺才对,我们干涉不了。 我闭目不在理她,准备睡一觉。可她却说,那是天筮泊,是蛊族圣物,只能在炼蛊师手里,如果落入毒蛊师手里,后果难以想象! 听到这里,我猛然睁开眼睛,自语道,“天筮泊,又是天筮泊!” 我记得外婆的信中也提到此物,难道此物真的这么厉害?想到这里,我再也淡定不了了,一来,我是担心外婆安危。二来,也是出于报复,不想让左流萤练成毒蟾,三来,更是为了我自己的性命着想。 最终的,我缓缓的打开了瓶盖,一口气给那红色液体全部喝光了。 正文 第九章 死里逃生 我当时一饮而尽那一瓶红色的液体,最开始只是觉的头晕眼花,然后却又感到从腹部逐渐而来的疼痛,慢慢的疼痛愈发剧烈,就像是无数钢针扎入骨髓般。 “天哪,他的毒体竟然如此强悍,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救不了他,化毒液更是激发了他身体里黑寡妇和黑圣莲毒,这下双毒相克他怕是活不了了。” 我迷迷糊糊间听到左流萤的妹妹自言自语道。我的内心一片灰暗,“难道自己就要死了吗,他还没娶到媳妇,还没有享受大好人生呢!还有外婆会不会伤心呢?不!他不能死!不!!!” “啊!”碧绿的池子下缠住我身体的藤蔓皆被我扯断,之前原本让我难受不以的池水现如今也像是失效了一般,这更加让我疑惑不以的是身体竟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竟然一点也不疼了。 我抬起手臂,发现原本青色的血管,却变成了黑紫色,皮肤却变得很是白皙,衬托的血管的颜色更加可怕。 “呵呵呵~没想到你的毒体如此厉害,左流光那个小贱人的化毒液竟然让你淬炼了毒体,呵呵呵!可还不是为我做了嫁衣!来人,将他给我扔到万毒窟去,那里有助于他淬炼毒体,待到后日子时,进献给金湖毒蟾做炉鼎” 左流萤美丽妩媚的容貌一如往日,但我却觉得她的心比我身体了的那只黑寡妇还要毒。左流萤身上的穿戴不同于华夏的穿着,她的头上带着类似苗疆女子的银质花冠,长长的乌发整齐的盘在里面,身着织锦描边衣裙,上面绣着很多虫子,黑寡妇、蜈蚣,蝎子多不胜数。裙倨边绣着晦涩难懂的符文,整个人显得极为阴暗恐怖。 很快我被人带到所谓的万毒窟,的确如其名,各种毒物遍地,而且绝对都是剧毒。 “呵!”我自嘲一声,我冯成活这二十年,没干出什么大事,却也没做什么坏事。凭什么我就要做炉鼎献给什么毒蟾,不!我一定要活着! 接下来的两天,我用身体里神奇的一种类似内功的东西,将万毒窟的毒物全部化为我的功力。身上的血管变得黝黑无比,身体里黑寡妇得毒时不时发作,但都被我忍了回去。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距离要被献给金湖毒蟾的时间很近了,我却慢慢的冷静下来,既然该来的总要来,那就放马过来吧! “呵呵呵,冯成,我们又见面了。你知道你的使命是什么吗?那就是献给金湖毒蟾!这个使命多么圣洁呀!”左流萤挑起冯成的下巴说道。 “哼!”冯成嘴角边勾起诡异的笑。 “时辰马上就到了!来人,把他带到和金湖毒蟾一起的的穹隆鼎去”左流莹妩媚的眼中闪过疯狂的神色。 “只要今天成功,她的毒蟾就可以打败天成娱乐会所的金蝉翼,一跃成为天下第一毒物。届时,那天噬泊也可以争取一二。” 冯程很快被带到一座大鼎前,只见带领他的人从鼎下方打开一个小门,立马把他塞了进去。 “诶!这个人可真惨呐,马上就要成为五大毒兽之一金湖毒蟾的炉鼎了!”其中一个押送冯成的人道。 “这话可不是咱们小小的侍奴说的话,小心惹祸上身。”另一位老成一些的人说道。 “我知道了哥,我也就在你面前说两句儿,在主子面前我哪敢多说呀!”押送冯诚的两人一边说一边离开这个地方。 “他们说的金湖毒蟾在哪儿呢!五大毒兽之一那应该挺厉害的,我要小心”丰城环顾四周,发现这个鼎内全都刻着之前在左流萤衣裙上晦涩难懂的符文,好像排列的有顺序一般,但仔细一看,又发现毫无章序。 “哒哒哒”声音传入冯成的耳朵里,像是指甲在地板上扫过,犹如尖锐的弦音在骚刮耳膜。终于露出了它的样貌,一只有成年人手掌大小的金色蟾蜍,他的身上由内而外溢出毒液,更显得外表金黄闪烁。 冯成毫不怀疑他身上的毒液一滴就可以杀死人,而且中毒后绝对很痛苦。 金湖毒蟾就趴在远处不动,这让冯成很诧异,突然听见外面左流萤的声音,屏息凝神的认真听起来。 “哈哈哈!今天就是我左流萤等了多年的时候啊!只待时辰一到,我的金湖毒蟾就要成为天下第一毒物了,届时就连金蝉翼也不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左流萤疯狂的大笑,扭曲了她美丽妩媚的容貌。 “靠!丫的!为了一己之私而以人为祭,我特妈诅咒你渡劫时直接陨落!!!”冯成在鼎内疯狂的比中指。 “小公主,时辰到了!是时候释放蛊咒了。”左流萤身边的一位侍仆打扮的人道。 “好!来人!把我的权杖拿来!” “是,小公主”那人转身拿过来一支权杖,权杖通体黝黑,顶端一个白色的骷髅内一块晶莹剔透光华决然的晶石。 “我们一族强大的金湖毒蟾啊!今天我们将会让你当上天下第一毒物的顶端!” 左流萤将权杖重重垂在地上,嘴里一直念着好似远古洪荒的咒语一般,配上他的嗓音,竟然有一种,绝世的光华。 而此时在大鼎内,金湖毒蟾渐渐的眼中出现了一些疯狂,一双鼓出来的红色双眼紧紧的盯着冯成,双腿一顿,就向冯成跳了过去。 冯成本来是想抵挡,而他因为练毒而产生的功力,竟然不能抵挡金湖毒蟾一分。 金湖毒蟾跳起来,一口咬在了冯成的胳膊之上,冯成只觉得全身都被金湖毒蟾给麻痹了,一时有点慌了神,眼中出现有点花了,出现了重重影子,冯成心里想着,不!我好不容易才坚持到了现在。怎么能够就这么样的放弃了呢!这不是我!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窘境,每次我都可以化险为夷的,这次也不例外,我一定可以的! 冯成黝黑的双目中透露出求生的欲望,此时同时,心里骤然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了他的心房。突然,嘴里一口黑血喷出来。黑血中竟然有一只黑色的虫子,他很确定了,这虫子,他的外婆曾经养过。 那只虫子虽然很小,却渐渐的演化出一对透明的双翼,向趴在冯成身上的金湖毒蟾身上咬去,金湖毒蟾的毒腺里分泌出来的毒液,是特别强烈的剧毒,几乎没有其他的比它还要剧烈的毒素,只是一滴就可以取了一个成人的性命。 可从冯成身体里出现那只蛊虫,粘上了金湖毒蟾的毒液之后,却没有一丁点的问题,甚至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是那个金湖毒蟾被那个毒虫咬了一口,身上的金色不在想之前那般闪烁着光华,渐渐的暗了下去,而那只蛊虫,身体却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有两倍有余,身体鲜红如血,反观那只金湖毒蟾身体渐渐的干瘪了下去,而冯成已经被这一切惊得说不出话来,双眼和嘴巴张的大大的,没想到这个蛊虫如此厉害,而蛊虫借着这个时候,飞速的进入了冯成的口中。 我现在只觉得全身撕心裂肺的疼,与之前的痛入骨髓不同,现在却是有种活生生被人拆来了骨骼的感觉,我真是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这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我毫不犹豫的卸掉了自己的下巴,若是从前的我,可能还会优柔寡断,但是经历了这一切的我,早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屌丝一样的我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忍受了这种疼痛有多久,渐渐的从小腹上升起来一股子的暖流,充斥在我的四肢和百位,所过之处,无不充满了力量。这种力量,比起以前的力量,现在的力量只是只柔不刚,却能致胜于千里之外。我睁开了双眼,一道道流光闪现在我眼前,随着那只蛊虫在我身体里消失,我终于由内而外的改变了。 那只蛊虫的的确确的外婆饲养的,它告诉了我,我外婆冯九英,是一个顶级的养蛊师却从未用蛊虫害过人,却依旧因为超高的炼蛊技术,被多人追杀,在我母亲和父亲都被仇人杀死的情况下,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我去避世隐居,更是从未告诉我,有关蛊虫和外婆身份的一切。 外婆以前饲养的一些小虫子,他们虽然其貌不扬,却是很顶级珍贵的天蚕蛊,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就将天蚕蛊种进了我的心房,为了在我有苦难的时候,能够出来保护我度过一劫。 我摸一抹心房,这天蚕蛊自然也就消失在天地之间了。 呵,现在该我去报仇了,因为天蚕蛊的洗礼,因为天蚕蛊和金湖毒蟾,我的身体进化为万毒圣体,我摸一摸了鼎内晦涩难懂的符文,眯了一眯双眼,呵,真是很好看呢,都不舍得破坏了,随后,一拳击碎了大鼎。 左流萤等人,瞪圆了双眼,自是没想到我能活着出来,更没想到,金湖毒蟾竟然被我给吞噬了。 正文 第十章 逃离地狱 “你怎么出来了呢!金湖毒蟾呢?我的金湖毒蟾呢?你不是应该是成就它的炉鼎吗!”看到我从里面走出来以后,一旁站着的左流萤美丽且带着一丝妩媚的脸上一阵扭曲,原本动听的声音也因为歇斯里底的喊叫失了最后的一点美好,她似乎有点抓狂,感觉像是看到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本来不该发生的事情怎么会发生了呢,左流萤无论如何都是想不通,左流萤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死掉了,而如今走出来的人真的还是自己吗,她不敢确定。更不敢相信,这一定不是真的,这都是幻觉。 “不,我的金湖毒蟾是最厉害的,它的毒液一滴就可毒倒一城的人,唾液更是可以麻痹所有人,金湖毒蟾一定是把他控制了,我的金湖毒蟾成为天下第一毒物了!”左流萤在心底劝说了一会自己,心里想着种种不可能的因素,她自我安慰了半天以后,又恢复了以往的骄傲姿态,觉得一定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对,就是那样,没有其他的可能的,或许之前只是自己想多了而已,一会得到证实就好了,那些都不会是可能出现的事情,所以只要一会的时间,什么都会水落石出的,自己只需要等待,等待金湖毒蟾的出现,等待一切真实的状况出现。 “你说的那个什么金湖,什么毒蟾,奥,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指的那只长的奇丑无比的癞蛤蟆吧?就它?它现在早就已经成了一具干尸了,你现在很想见见它吗?如果你真的喜欢,那我倒是也可以让你看一看。也算是为了感谢你当初送了我的黑寡妇之恩。”说完这些以后,我将那具干瘪而且枯瘦的最后只剩下了一丝丝气息的金湖毒蟾拿了过去,送给她看。 左流萤慢慢的走上前,只看见原本那个金光灿灿,光滑凌厉的金湖毒蟾变成了,外面普普通通的和平时所能看见的癞蛤蟆一般无二,金湖毒蟾的身上的毒腺也不在分泌出能够要了成人性命的毒液,原本那精神奕奕,红艳决然的一双大大的鼓眼,也是变得浑浊不堪。现在看来,完全看不出是本来处于全球毒物排行榜第五名的金湖毒蟾。 “什么?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的金湖毒蟾!你一定是在骗我!”左流萤原本的妩媚的眼眸里面现在充满了疯狂,很显然如今她已经被冯成刺激的已经精神失常了,嘴里啊啊的不停的直叫,手舞足蹈着,像一个患了病的人,或许是冯成给她的打击太大,她承受不住,就变成这副鬼样子。 “呵呵!原来你骄傲自负的左流萤也会有今天!你也会痛苦吗?那就来点更痛苦的吧!”说完我催动内功,直接将那金湖毒蟾的最后一丝生机彻底掐断。如今金湖毒蟾,不对,应该说是癞蛤蟆,已经渐渐风化变成一片飞灰,知道没留下一点印记。 “噗!”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左流萤直接喷出一口精血,而她原本美丽且妩媚的也渐渐变得不再那么精致了,白皙滑嫩的皮肤也变得干枯而泛黄,仿佛一瞬之间看了几十岁。 因为左流萤和金湖毒蟾是用生命本源签订的饲养关系,所以一但金湖毒蟾失去生机,饲主也会遭到反噬。反之,如果要是金湖毒蟾的等级升高,左流萤的容貌和蛊术也会相应提高。而今金湖毒蟾彻底失去了生机,所签订的饲主精血失了大半,能保全性命已经是万幸了,但是如今的左流萤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已经是个废人了,甚至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我看着人仰马翻的画面,大步流星的离开这个曾经是我的噩梦,但也成就了我的地方。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一事无成,每天只知道混日子过,看A片的那个冯成了,我已经完完全全的蜕变了,今后,我只能更强不能落败,我冯成就此发出誓言! 走出这个困住我的牢笼,我抿了一抿唇。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一个原始森林。山上山下,全是绿叶茂密的树林,人整天就在树林里走。从树叶稀疏的地方望去,近处的山布满了树林,现出了一片浓绿。远处的山也布满了树林,出现一片苍黑。不过,我从小最熟悉的就是辨识方向,一个新处的地方,他不过几小时便能辩清。真样的原始森林虽然大,但对我来说真的并不难,我的方向感非常好,这是直觉也是本能,而且我也很庆幸我有这样的本能,这让我在很多时候都受益匪浅。 我看了看太阳,现在温暖不已。如今已经是深秋,能这么温暖,差不多是下午两点左右。寻找了一下方向,开始回家的旅程。 一路上我饿了就吃些野兽烤肉,渴了就吃点野果,这几天不是没有吃到带毒的,只是我如今是万毒圣体,一点小毒不但对我没坏处,反而能让我精力百倍。 走了五六天,终于看到了人烟,我用内功潜进他家里偷了一件衣服。别问为什么。我在原始森林呆了那么多天,已经和野人差不多了,身上就只围着一件草裙堪堪围住重要的位置,早就不习惯了,而且真等到我走出去的时候,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那得多尴尬啊,所以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长远考虑。 走了半天,我终于算是找了一处干净点的小水洼浑身上下清洗了一下,换上了那件偷来的黑色的休闲服。微微整理一下,在水里照了照,影子照应过来的自己,那副原本整日吊儿郎当的神态,如今也是变得沉稳冷漠了许多,看起来更加成熟。一双桃花眼狭长而冷漠,黝黑好似黑曜石的眼睛里深谭一样的神情。眼尾处晕着淡淡粉色。本来小帅的一张脸因为晋升为万毒圣体,皮肤白皙的原因,俊逸了许多,这和原来的自己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我大步流星的向人烟处走去,一身黑色休闲服在这个不大的小镇不闲山不漏水,没人知道这是一个深重剧毒的人。我应该万幸那只天蚕蛊将我身上的毒都封在丹田处,我的血管不再像之前那般黝黑了,虽然现在呈现出来的是紫色,但也不大显眼,至少比以前强了不少。 终于又走了许久,看见了一个背着柴的迎面走来的大叔“哎,这位大叔你好,请问一下,咱们这是哪啊?”我一扫之前冷漠的神色,诚恳的问我身边的大叔。 “呦!小伙子外地来的吧!问我你算问对人了,这方圆百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大叔回答道。 “是的,大叔。我是新来的,之前和朋友来旅游,没想到人太多,走散了,我手机没电了,也不知道走到哪了呢!” 我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拉着大叔的手就不放开,这次放了他,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碰到一个人,这万一要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呢,可不能放过他,过了这个村没准就没那个店了,所以听到了大叔的回话,只好撒着谎回答道。 “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没事就喜欢到处旅游,尤其是像我们这种荒疏林子,多不安全吧。虽然我们这个小镇每年来的人不少,都是跟你差不多的大的小年轻,但是走丢的也不少,以后啊,这种大山深里尽量少来,你说这万一要是出了危险多不值得。” “额,我会认真听你的嘱咐的,但是,那个大叔啊,您能不能先告诉我这是哪吧?” “哦!对对对,光顾着和你唠嗑了,都把正经问题给忘了,我们这个小镇是位于南方宁兴市的阳城镇,我们这个镇虽然小,但这几年发展的是特别快啊,当然主要是你们这群小年轻来旅游促进的这里的发展啊,经济带动了不少啊……” “我们这虽然就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但是这里群山环绕,树木参天,一眼望去峰峦叠嶂,起伏连绵,青山巍巍披翠,碧水悠悠吐秀。一切生态都是从历史走来的自然,一切景观都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自然风貌。走进那里边走进了大自然的怀抱,走进了一个清幽、宁静的世界啊,这么好的地方你上哪儿里去找啊” “……” 大叔跟我聊了很多有的没的,然而以至于在我走出镇子已经是傍晚了,不得不说这小镇上的人都异常的热情,一听冯成是出来旅游的,和同伴走丢的,这家拿点吃的,那家那点特产,每个人这个五块那个十块,还有不少人家非要留自己吃个饭,然后再在那里睡一宿啊什么的…… 我无语的看着手里的一堆零钱,满头黑线的数了数,果然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足足凑了近一千元! 我感叹果然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等把身上的毒解了,就在老家干点小买卖,等外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