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你该长大了 我入狱的那一天,是我十八岁生日。  身后是哭的险些晕厥的母亲,还有带着残酷笑容的继母,以及对我指指点点的邻居。   她们都指着我,说我是一只小白眼狼,我爸爸辛苦养育了我十八年,最后却被我这个并非亲生的女儿给拔了呼吸机,然后一命呜呼。   我看着他们笑了,只是看到一旁正眼都不眨的看着我的男孩时,笑容僵住了。   而他见我看他,目光没有一丝躲闪之意,幽深的眸子里加深了一层,有矛盾也有质疑。这个男孩,明明和我年纪一样,却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我名义上的弟弟,而也正是他的出现,让我的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正是他那能言会道的母亲当着在场所有亲戚的面,在爸爸面前指正妈妈出轨,而且无论妈妈如何解释,都被林娇那个女人三言两语还击了回来,更重要的是,她还带来了一个说是妈妈的“情夫”出现了。   而那一刻,妈妈顿时身陷囹圄,爸爸眼里全是失望,也是从那一天起,恩爱多年的夫妻反目成仇,养育十几年的女儿并非亲生!   对他们母子没有恨是假的。   可他这么看着我,却让我想起爸爸去世的那天晚上,他的目光可比现在吓人多了,当时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站在那里,空气静谧,而他从头至尾一直低着头沉默,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我淡淡的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安详的爸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站了一会儿,就当我转身准备去找妈妈的时候,他忽然先前一步站在了我的面前,面容极其狰狞,吓了我一跳。   下意识的问,“你干什么?”   然后迎接我的就是窒息的感受,他正无比大力的掐着我的脖子,眼神带着狠厉,一字一句的对我说,“害死了人是要接受惩罚的。”   我虽心惊,但是依旧气势不输人,争辩道,“你怎么就知道爸爸不是安心安逸死的?每天像个活死人躺着那就真的快乐吗?”   “那你就去死。”说完,他手上有加了几分力气。   我愣愣的看着他,浑然忘记了挣扎,我不知道,他竟然这般恨我?爸爸死了受益人不是他吗?这不也是林娇做梦也想得到的吗?   过了很久,就当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他忽然放开我了。   可他的眼神依旧骇人,甚至指着我,声嘶力竭的说,“苏薇,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然后转身就要走。   我看着他,下意识的,闷在心里的一句话就脱口而出,“难道你不高兴吗?爸爸死了,他的所有都是你的了,说到底你该感谢我才是。”   果然,他站住了。   这让我开始无比后悔自己一时嘴快,万一他再次兽性大发要杀了我该怎么办?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站在那里看了我良久,忽然就苍白一笑,“我盼了这份父爱整整十八年,那种感受你怎么会懂?”   说着,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我在需要他的时候,一直是你在替代我的位置。而如今又是你亲手结束了我的念想,你说的没错,我该好好感谢你。”   闻言,我整个人一僵。   想到这里,我再次侧头深深的看了眼他,再然后决然转身。而我的命运从那一天开始,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入狱第一年,母亲来看我,她委屈巴巴的告诉我说,我走后,林娇就将她赶了出来,占有了原本是我们的房子,那是我父亲和我母亲离婚的时候分的一套房,她也霸道的将其占用,并且连我父亲的丧事都没有处理,就匆匆卖掉房子,而我可怜的母亲只能居住在外婆已经住过的小房子里。   入狱第二年,母亲再次来看我,她又瘦了一大圈,她看到我时欲言又止,问了一些我的情况,就落寞离开了。   第三年,母亲却没有再出现了。我以为她是在工作而忙忘了,反正还有两年我就要出狱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而第四年的时候,依旧没来。   直到最后一年,我以为这次她该来了,结果我却等来了一个男人。   那天是腊月初八,监狱外头下着鹅毛大雪,那个男人身穿黑色呢子大衣,里面是西装革履,唯一的印象是,模样还不错。   棱角分明,五官深邃。   见到我,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似笑非笑的说,“苏薇?”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我还是在他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然后他递给我一个文件,“你仔细看看,然后回答我。”   我看着他,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   但是好奇心驱使下,我还是拆开了,是一项合作协议。   换做以前,也许我会答应,但是现在我却摇了摇头。   “我对过去一点也没有兴趣,你可能白跑这一趟了。”说着将文件递给他。   男人却不以为意,他耸耸肩,“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母亲王楠已经死了呢?而且还是被那个害的你们母女一无所有的女人给逼死的呢?”   “什么?”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男人很满意我的表情,他牵起一丝笑容,“苏薇啊,你该长大了。”   出狱那天,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监狱长以为我是太高兴了所以喜极而泣,可只有我身旁的男人知道,我的眼泪是带着多深的恨意。   也许是我哭的太过伤心,所以他忍不住伸手把我抱住了,靠在他带着温度的胸膛上,那一刻,我低头笑了。   坐在车子里头,我一路沉默,不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只听男人再次开口道,“苏薇,你的父亲陈正山去世以后,那个女人就带着她的儿子掌握了公司,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夺回属于你的一切,那本该就属于你的。”   “包括她的儿子吗?”   男人顿了顿,好半天才意味深长的说,“看你如何选择捷径利用自己的优势了。但如果你想从公司内部开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恐怕没有个几十年恐怕很难取得成绩,到那时候,所有人都遗忘了你,你再出来夺公司,简直就是笑话。”   闻言,我侧头看向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一愣,随即笑了,“以后你会知道的。”   “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顾穆德。”   新书开篇,谢谢支持! 正文 02.说一个理由让我留下你 出狱以后,顾穆德直接将我丢在了一家市中心的高级会所里。  当会所女经理扔给我一套制服的时候,我愣了愣。和我一起入行的还有一位。她叫陈安安,看上去比我还惊慌失措,大眼睛里全是局促不安。   刘姐则满是嘲讽的看了我们一眼,“进了这里就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儿了,什么清白啊,在这些有钱人的眼里根本一文不值,还有啊,不该有的心思就别有了,免得到最后不太愉快收场。”   闻言,我付之一笑,“放心吧,我的心早就丢了。”   女经理勾着唇笑了笑,不置可否。   接下来整整两个月,我都没有见到我要找的人。   顾穆德只说他会出现,却不告诉我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就连那个男人的长相都很神秘都不透漏分毫。然后他的理由是,苏薇,凭你的直觉去见他,那么一切才显得顺其自然。   所以游离在各式各样的男人中,我也只能靠自己。   那天和平常一样向男人推酒,我这边正说的起劲,陈安安冒出来的时候还吓了我一跳。   只见她脸色苍白,十分不安的拉着我的手,“救救我。”   我顿了顿,看了眼还在喝酒的客户,只好找了个借口牵着陈安安离开。   把她带到洗手间。   只听她急切地说。“苏薇姐你帮我这一次吧?刚刚刘姐非让我去805包厢,姐妹们都说那里面的人个个都不好惹,我怕我会得罪他们。”   见状,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她可能也觉得这有些强人所难,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你比我聪明,来这里这么久了你都能明哲保身还能拿最多的工资,可我是真的很笨,我怕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说着她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是我为难你了。”   然后转身就要走,见此情形,一咬牙,我还是伸手拉住了她。   当我推开那一扇实木门的以后,才发现里面早已经坐满了人。有和我一样的推酒女,也有几个小姐,还有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们。   刘姐最先看到我,可她一点也不意外,而是走过来就把我往里面带。   把我带到了一位身穿银灰色西装的男人面前,只见她笑的很深,“陈总,这是我们店里新来的,要不要看看?”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就和一双冷漠的利眸对了个正着。   忽然一下子,我连要为自己解释不是小姐的话都吞了回去。只听到我的心跳的剧烈。   男人坐在沙发里,锐利的眸子扫了我一眼,慵懒的像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   “刘兰芝,你现在胆子越来越肥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我这里送了?”男人缓缓出声,说出来的话依旧透露出一股无情之意。   我心沉了几分。   刘姐笑容不变,继续堆笑,“陈总哪里话,这可是我们很紧俏的小姑娘了,销售业绩月月第一,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个处。”   他却并不买账,不急不缓的点了根烟,然后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从牢里出来的女人也值得你们花这么大心思捧着?”   闻言,刘姐笑容一僵,连带我也开始紧绷起来。   就在我以为这次要壮士未出身先死的时候,男人再次说话了,这一次他的目光直直地锁定着我,似笑非笑,“说一个理由让我留下你。”   同样,我也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心里深呼一口气,然后一脸诚恳道,“只要你要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一刻,我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骄傲都化作虚无。或者说从我进监狱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失去这些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但,他并没有留下我。   刘姐恨铁不成钢的把我带出去,而我全然沉默,临出门的时候忽然,我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他也正看着我,所以我用他能看到的唇语说了一句,“陈嘉年。”   果然,他眸子一紧。   心照不宣的,他认出了我,而我也正大光明的告诉他,我也记得他。   准确的说是,化成灰也认识。   夜已深,在宿舍冲了个澡,补了妆,换了套紧身的抹胸裙就出了门。一下楼便见到黑色宾利稳稳的停在了宿舍门口,还很准时?这么想着,我走上前去。   车里很快下来一个人,他朝我颔首,“苏小姐,陈总已经在别墅等你。”   没有多话,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一路开到了江南别墅区,住在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幢偌大的别墅前,只听刚刚那个助理说,“苏小姐,老板有话,让您到了就直接进去。”   我点了点头,然后下了车。   为我开门的是一位大约五十多岁的阿姨,见到我,她先是用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才对我道,“进来吧。”语气简短,带着鄙夷。   我不以为意,大大方方的略过她走了进去。   首先走到的是客厅,用富丽堂皇四个字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我环视了一圈,看来他经手陈氏的这几年,比起爸爸在世时的辉煌有过之无不及啊。   就在这时,那位阿姨在我身后冷冰冰的说,“少爷在楼上。”   闻言,我才转身看了她一眼,而这一眼,我才发觉眼前的这个人似曾相识。而当她头也不回的走了的时候,我才猛然记起,她就是当年那个指正我妈妈和别人有染的保姆。   整整五年了,你们过得逍遥自在?我可想你们想到死去活来啊。想到这里,唇边的笑意加深。   上了楼,第一眼便看到陈嘉年正坐在书房内看文件。   听到动静,他甚至连头也没抬。   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然后唤了一声,“陈总。”   闻言,他这才缓缓抬起头,金丝边框的眼睛下带着探究,“知道我叫你来是做什么吗?”   我定定神,暗暗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我说我过腻了落魄的日子所以想要投靠陈总,你会信吗?”   他很明显被我的话取笑到了,只见他嗤了一声,“那关我什么事?”   他的态度在我意料之中,所以我并不生气,而是继续道,“陈总能保我衣食无忧的话,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   “比如?”   话音一落,书房里陷入沉寂,我们对视着,他冷漠又疏离。   他沉默着看着我。   然后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我开始解开我大衣的扣子。   很快,整件大衣就被我脱了下来,   里面顿时就只剩下一件贴身的包臀长裙,没有犹疑,我朝他走了过去,绕过书桌,走到他身边,然后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一下子视线就和他对了个正着。   这一系列动作,陈嘉年依旧保持缄默,冷淡的深眸里没有任何情绪。 正文 03.唯独不要爱上他 对于他的反应,我装作没看见,朝他绽放出一个自认为最谄媚的笑容,“这样可以吗?”  他同样看着我,忽然凑到我的耳边轻声呢喃一声,“到底是牢里出来的,做什么都这么贱。”   下意识的,我的眼睫没能忍住的一抖。   “如果我还是不收你,那么你是不是打算去坐别的男人的腿来达到同样的目的?”说话的时候,他犀利的眼神一直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一般锐利。   我身形再次一僵,随后故作欢笑,“我以为陈总把我从夜总会叫出来是想法和我一样的。看来,我理解错了。”说完,便作势要起身。   紧接着一双大手直接箍住了我,力气大的都快要把我的腰勒断。一个瞬间,我再次和他的目光对了个正着,而他的眼神可怕的把我吓得心惊。   此时他已经站了起来,下一个动作就是粗鲁的把我压在桌延边上,语气凶狠,“苏薇,这都是你自找的。”   然后整个人压了上来,没有任何前戏直接用手指搅了进来。   我从未体会过那样的痛,即使在监狱里被人打的时候,我都不觉得有多痛,可偏偏现在,我觉得痛的要命。   眼泪却被我生生给忍住了,我知道,我越痛苦,他就会越快乐。   因为他和他母亲一样,都是魔鬼。   许久以后,他终于停了下来,抽出了手指,随意的擦了擦然后就甩手离开。而我,对比起来,就显得狼狈不堪了。   慢吞吞的从桌上抽出纸巾简单的给自己擦拭了一下,撑着身子将衣服穿好,又将书桌擦干净,才穿起鞋子颤颤巍巍的出了书房。   我不知道接下来迎接的我的是什么,可能一败涂地,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从那天以后,一连半个月,都没有任何关于陈嘉年的消息,我和以前一样,继续穿梭在会所里。   然后等来了顾穆德。   外面正在下雨,所以他身上还沾了一些水汽。而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在他出现的前十分钟刚被客人泼了一身酒。   头发,衣服上全部都是湿哒哒的。   见到我,他并不急着询问情况,或者他对我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   说实话,这是第二次与他面对面,而我又是这样狼狈,所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看了我良久,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不顾我反应,径直给我擦了擦脸,手帕上淡淡的薄荷香瞬间充斥着我的鼻腔,一下子,我愣住了。   任由他帮我擦脸,看着他一动不动。   终于,他璀璨的眸子里染上了零星笑意,“看傻了?”   闻言,我禁不住脸一红。   他笑容不变,而是变得语重心长起来,“苏薇,是不是熬不下去了?”   一句话使我顿时警铃大作,我下意识的看向他,眼里也带着戒备。   他对我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笑容加深了几分,“害怕我放弃你了是不是?”   我看着他,抿唇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才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声音轻柔却意外地令人胆寒,他说,“苏薇,把你变成这样委屈的人,是他陈嘉年。如果不是他,你现在还在父母膝下承欢,你的母亲也不会死的孤苦无依。”   然后他的目光跟着深远起来,“切记,你可以恨他,可以把他弄得一无所有,唯独不要爱上他。”   我狠狠一震。   那天,顾穆德还带我去了一个地方,是我妈的墓地。   上去之前,他把车停在了花店,轻悠悠的说,“好姑娘,去选一束妈妈最喜欢的花带给她吧,我想她会很开心的。”   而当我站在一排排花束前时,却踟蹰了。我才发现我竟然不知道妈妈喜欢什么,犹豫了好久,最终选了一大束雏菊。   墓地有些远,坐在车上,我的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所以顾穆德递给我一份报纸的时候我还怔楞了一下。   他什么也没说,只让我自己看。   然后便看到了报纸头条上陈嘉年剪彩的照片,我皱了皱眉头,不懂他的意思。   顾穆德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他含笑,“你再看清楚,除了他,还有没有认识的。”   我滞了滞,果真就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最后视线停在了一个黑衣服的人身上。   时隔五年,但他当年站在我家指着我母亲口口声声说和他有旧情的恶心嘴脸,却深深地印在我了我的脑子里。   赵匡明,我母亲的“情夫”。   我永远都记得被他指征的时候,我母亲多么无力的为自己辩解,她甚至向天发誓。可是我爸爸却不信任她。   事到如今,母亲已经香消玉损,而坏人却依旧活的逍遥自在。   我把报纸合上,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到了墓园,顾穆德并没有跟上来,一眼,我便找到了妈妈的墓穴。   它就矗立在那里,孤零零的,三年了,都没人来看她一眼,不知道她会不会难受。想到这里,我的心头一阵酸涩。   把花放在她的墓碑前,忽然就笑了,“妈,当初你要是狠心一点,哪里还有林娇他们现在?她可过的比你好多了,儿子当总经理,而她呢,在家享受荣华富贵,就算有上万个情夫,也没人敢说她不忠贞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   “你说爸爸到死之前后不后悔,亲信别人的话,还被那女人搬空了财产,让自己旧病复发,最后又被我拔掉了管子然后痛苦的死去。”   “说真的,他该感谢我,毕竟是我结束了他痛苦的过程。”   05.需要机会   从墓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洗了个澡,然后给自己化妆,每一笔每一画都格外认真。我不知道陈嘉年下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但是我要保证的是,每一次我都要精心打扮,时刻做好出现在他面前的准备。   没有尊严又怎么样?   镜子里,我注视着自己,精致的妆容,就连一丝发丝都很精心盘起,这样的自己对我来说却极其陌生。   我的长相随了我的母亲,曾几何时我也引以为傲过。因为爸爸说,像妈妈更漂亮,而他爱妈妈,所以也爱我。   可后来,我恨极了这一副面孔,因为爸爸看到我就会想起妈妈,然后迁怒我。那个时候,林娇就会在一旁笑的很得意。   天色已晚,而窗外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小雨,我踩着高跟鞋举着雨伞不紧不慢的走在雨中。   走着走着隐约听见有人叫我,然后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竟是很久不见的陈安安。   见我转头,她立即小跑了过来,连伞都没撑只拿在手里,显然是一出门便看到了我。想到这些,我把伞朝她那边挪了挪。   “老远一看觉得是你,没想到还真是。”陈安安嘴角带着微微笑容。   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看她,才发现其实陈安安长得挺漂亮的,标准的瓜子脸,浓眉大眼,一个美人胚子。   我扬唇笑了笑。 正文 04.忽然这么好说话绝对不是偶然的 见我不接话,她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语气说,“苏薇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啊?”  我一愣,赫然想起她是指的哪件事。   她又接着道,“那天之后我妈妈刚好病了,于是就回去了,原以为只是个小感冒,没想到一拖就是半个多月,所以也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对了,那天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虽然某种方面的角度来说我还是要感谢她的,不然我就错过了陈嘉年。而在人性这方面,这么久了,她陈安安并不是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可都没有一通电话,我不知道她现在的关心到底存在几分真心,但是半个多月的冷漠却也是真的。如果那天,我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恐怕也没人会真的心疼我半分。   心里这么想,但也并不想得罪任何一个人。   于是我缓缓地说,“大概是我长得没有你漂亮,所以进去了以后一会儿就赶出来了。”   闻言,陈安安松了一口气。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当快要到会所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却看向了远处。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此时会所门口正停着一辆纯黑色商务车。低调不张扬的宾利标致宣示着主人的尊贵。   从车里下来了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气场不怒自威。   然后我听到身边陈安安不自觉就呢喃了一句,“苏薇姐,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她倏地蹦出这么一句话,使我没来由的心一跳。   可随后她的话又打消了我的警惕。   只听她带着艳羡说,“陈嘉年,最年轻的权贵,那天晚上的包厢里就有他,那样的男人,如果被他喜欢会是什么滋味呢?”   闻言,我抬眸看向陈安安,果不其然她的下一句就是,“若是那天晚上我进去了,说不定有机会的……”   说完,她的眸色却黯然了几分。   我压下犹疑,也看向门口,原来今天陈嘉年并不是一个人来的,现在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位身段妖娆的女人。   下雨的深夜里,她仅仅穿了一件枣红色长裙,一席卷发随意的散落着,站在陈嘉年的身边,女人味十足,妩媚又风情。   他们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就相携走了进去。   一直到背影消失,陈安安才撤回目光,也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她摸了摸脸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啊苏薇姐,害你也陪我站在这里傻站着。”   闻言,我耸了耸肩,没有说的是,就算她不在,我也不会走过去,至少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会主动出现在陈嘉年面前的。他有佳人在怀,而我苏薇算得了什么?虽然我需要机会,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形。   今晚上陈安安做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不是不小心倒翻了酒就是撞到了客人,这种状况就连刘姐都看不下去了,把她直接叫过去训斥了一番。最后实在无奈,只好把她安排在我身边,要我盯一下她别让她出差错,还特别嘱咐说别让她进包厢推酒,以免造成更大的失误。   我嘴上应着,眼睛却注意到当陈安安一听到不让她进包厢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显愣了愣,而刘姐走后,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这一切我只是静静的看在眼里,倒也不戳破。   接下来的时间,陈安安跟在我身后,倒安分了许多,但是好几次她都欲言又止,我只故作不知。   因为下雨的缘故,会所里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所以有些忙。我带着陈安安在大厅里周旋,忙的不亦乐乎,好几次经过包厢,也没有踏足进去的打算。只是陈安安就明显的站不住了,而她的目光总会不经意的落在805包厢。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陈嘉年他就在里面。   忙碌了一阵,终于得以休息,我们走到员工休息间坐下,她不说话,我也不主动开口。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开口了,她说,“苏薇姐,一会儿我们可以去包厢推酒吗?”   我没有看她,而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才点了点头,“好啊。”   话音刚落,她就绽放出一个微笑来。   没有坐多久,我们就起身出去,这一次是陈安安主动走到前头,而且第一个就是往805的方向走,昭然若揭的意图。   我安静的跟在她身后,对于她的目的也不拆穿。   打开805包厢的门,陈安安推着酒就进去了,丝毫没有在意包厢里还有其他的推酒女,我知道她的名字,叫罗依柔,在会所里是一名老员工了,很多人都叫她一声柔姐,而她见到我们,明显表现出不悦。   包厢里的人不多,就连小姐都没有,只有柔姐在那里默默倒酒。难怪对于我们的出现她会恼怒,换了我我也不高兴。   而在座的,除了陈嘉年和那女人,剩下就是四位精英打扮的男士,他们时不时交谈两句,气氛和谐。   就在这时,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忽然发声,“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有了倒酒的吗,又来一个?”   此言一出,交谈声顿时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向这边。她说的是一个,明显是没有注意到陈安安身后的我。   也是,包厢里灯光昏暗,不认真看确实不会发现我的存在。   闻言,陈安安立即解释,“是这样的,是刘姐怕招待不周所以特地叫我们进来,看需不需要帮忙的。”   那女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很快转头和她身旁的男人说话,“年哥,我可记得你特别交代刘兰芝不要让人打扰我们谈事情?”   她这句话无疑就是打陈安安的脸,此时,都不用看都知道陈安安一定一脸的羞愧。   “算了,过来吧。”陈嘉年忽然发话了,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锁定在这边,我看不到他的神情,而从我的视线看过去,女人因为他这句话脸色明显变了下。   陈安安明显因为他的一句话高兴到了,推着酒就走了过去,丝毫都没理会一下,还站着她身后的我。   在她往陈嘉年身边走过去的同时,我突然产生一种掉头就走的打算,我总觉得,陈嘉年忽然变得好说话绝不是偶然的。 正文 05.赢家是谁? 果不其然,就在我转身开门的时候,陈嘉年开口了,他声音凉凉的,很幽深,“站住。”  我的脚一顿。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也过来。”   “……”   到了这个份上,再走肯定是行不通的了,于是我深呼吸了一下,转头脸上就笑靥如花,娇滴滴的唤了一声,“陈总。”   而他也正看着我,眸子里似笑非笑。   本以为陈嘉年会对我冷嘲热讽,结果我想错了,他压根就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连倒酒都是叫的陈安安,而我站在一旁瞬间就成了个摆设。   不过也好,至少我就不用承受他身旁女人那噬毒的目光了。   柔姐也是一个机灵人,自从陈安安来了以后她就不到陈嘉年身边来了,一直在其他客人身边。   至于陈安安,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有陈嘉年,哪里看得到别人。   女人之间的心思,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在场的女人,都知道她陈安安想攀上陈嘉年。   各怀心思的待了一会儿,中途,陈嘉年出去了,紧接着那女人也跟着走了出去,等到进来的时候,陈嘉年神情倒没有异常,而女人则绷着脸明显不高兴。   又过了一阵,沙发另一头聊得好好的两位客人突然因为某件事情发生了争议,一下子就争得面红耳赤,他们看上去很年轻,所以骨子里难免的争强好胜,都想力争自己的观点,所以也就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见此情形,陈嘉年则沉默的坐在那里旁观,明显不打算插手的意思,终于,另外两位年长的男士看不下去了,也加入了劝解的行列,没想到反而使争吵的两人越说越烈,还开始动起手来了。   有什么砸什么,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破碎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想着避开,而那女人也是吓得不轻,转头刚要到陈嘉年身边去,结果就停住了。   因为此时,陈安安正小鸟依人的依偎在陈嘉年的怀里。   我跟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不由也是一怔,抬眸看向陈嘉年的时候,却和他视线刚好对了个正着,而他不知道观察了我多久。   他看到我,眼里依旧噙着不明的笑意。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男人顺手一个杯子直直地我这边砸了过来,猝不及防一下子,我竟然忘记了动弹。   眼看着杯子到了我眼前,这时就连悬在顶上的吊灯忽然整个掉落了下来,发出噼里啪啦破碎的声音。   我已经完全傻了,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要受伤的时候,突然,面上一暖,直接就迎上了一个硬硬的胸膛。   我大惊失色,猛然睁开眼睛,然而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等到再睁开眼睛时,眼前哪里还有什么遮挡,吊灯还在发出呲呲的电流声,甚至还能隐约听到有人呼痛声,见状,我愣了愣。   刚刚会是谁挡在了我面前?   我急着想要去确认,可无奈,包厢太黑,到处都是玻璃,又不敢乱动,所以什么都无法看清。   这时外头传来刘兰芝的呼声,再过了几分钟,包厢突然就亮了,满地狼藉。   下一秒,“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包厢,所有人都懵住了,就连站在门口准备进来的刘兰芝也是一怔。   我转头看过去,陈安安正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而那女人仍旧一副气急了的模样,打人的那只手隐约还在颤动,不难看到,她也受伤了,小腿划破了一条口子正流着血。   陈嘉年明显生了气,脸色阴沉着,语气也冷了几分,“高梦溪你别太过分。”说着,伸手去拽陈安安,把她护在了怀里。   那个女人原来叫高梦溪。   见此情形,这高梦溪的脾气也上来了,她朝陈安安冷哼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年哥你来保护?”话里言间还有点委屈之意。   闻言,我这才注意到陈嘉年的手有很长一道伤口。虽然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但是显而易见,吊灯落地的时候,高梦溪并没有受到陈嘉年的保护,而她把这一切都算到了陈安安的头上。   此时高梦溪气的直发抖,厉声指向陈安安,“贱人,今天我记住你了,以后有我在的一天,我都要弄死你,你最好躲好了。”说完,不顾腿上的伤拔脚就走。   陈嘉年没有跟上去,而是小心翼翼的抱紧了陈安安,只是目光却不经意的看向了我。   我又是一怔。刚要移开视线,结果就看到陈安安满是怨恨的眼神看着我,眼泪盈盈的。   再下一秒,她就捂着脸一头晕了下去。   而我也才注意到她的腿也受伤了,甚至比高梦溪都伤的严重,连脚背上都是玻璃碎片。   后面就是一阵手忙脚乱,不过,今晚上的赢家是谁已经出来了。   目送着被陈嘉年抱走的陈安安,我忽而勾唇笑了。   我站在那里站了会儿,当我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罗依柔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她随着我的目光看向一片狼藉的包厢,忽而幽幽的说,“刚刚我都看到了。”   闻言,我的笑容僵住,复又侧头看向她,故作不解的问道,“什么?”   她把目光收回,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吊灯坠落的时候,你离得最近,可你却毫发无损,而那杯子直接朝你扔了过来,却也被你逃过了一劫,这难道都是巧合?”   我一怔。   见我一言不发,她却笑了,“看你紧张的,我不过是感慨你幸运而已。”说着,她又接了一句,“那高梦溪可不是好惹的主,陈安安这次可是惹了麻烦了。”   言毕,她抬脚离开。   而我仍旧怔楞在那里,她竟,什么都知道!   那天晚上,陈安安没有回来。   看着她空荡的床铺,我忽然想起当她看着陈嘉年的时候,眼里闪烁的痴迷,以及被高梦溪误会的时候,充满怨念的眼神,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叹息。 正文 06.很快就会嘚瑟不起来了 我是被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吵醒的,等我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除了我,原来大家都醒了。  她们都坐在床铺上静静的看着陈安安在那里收东西,谁也没有问一句。想必昨天晚上陈安安被陈嘉年抱走的时候,都知道了,所以碍于陈安安现在的身份,谁都没有发脾气。这里谁都清楚,攀上陈嘉年意味着什么。   我看了她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于是准备躺下去的时候,陈安安却叫了我一声。   闻言,我侧头看向她,也才看清楚她左脸赫然还一片红肿。   陈安安表情平静,从包里掏出一个礼盒递到我面前,然后说,“苏薇姐,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也不明白她为何要送礼物给我?她休假了半个月,昨天一见面就因为我挨了一巴掌还会巴巴的感谢我?这属实不太相信。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我也没多说,大大方方的收下了,末了道了一句谢,“你太客气了。”   她虚虚的勾了勾唇,“如果我想见苏薇姐你,可不要拒绝我哦。”   我一怔,嘴里却应着,“哪里,当然随时都可以的。”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而这个笑容里到底掺杂了多少心思,就只有各自体会了。   陈安安彻底搬走了,是陈嘉年的助理来接的她,我听到陈安安熟络的唤他汪哥。   等她走后,其他人争先恐后的趴在窗户上去看楼下,直到目送他们的车子绝尘而去,才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言论,语气里不无羡慕。   这些人中,除了我没参与,就剩睡在我斜对面的罗依柔了。可她的目光却直直的看向我,见我也看她,则朝我深意的笑了笑。   我不着痕迹的蹙眉,她好像把一切都看的要透彻清晰。   后面的日子,我还是我,经过陈安安这件事,反倒沉静了不少,只是隐约觉得陈安安这么容易搭上陈嘉年有些不可思议,从那天的情形就可以看得出那高梦溪也不是吃素的,我还了解到这高梦溪家里背景不小,与陈氏一直有生意合作。   到目前为止,陈嘉年唯一公开带着参加场合的女伴就是高梦溪。可见,两人之间的渊源并非仅仅是商业合作这么简单。   而陈嘉年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打了高梦溪的脸,公然叫板高梦溪。难道就不怕高梦溪回去告状?这陈氏虽然资历雄厚,但并不代表可以富可敌国,他这样做,中间到底存在个什么问题呢?我想不通。   又过了几天,高梦溪却出现在了会所,而且身边只带了个助理,并没有看到陈嘉年的身影,她依旧我行我素,进包厢就点了酒,还叫了几个男公关。   我在包厢里送了一回酒,途中就被刘姐给叫走了,剩下的就是罗依柔在负责。   等到我送完几位客人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刘姐站在吧台那里打电话。   “那个安安啊,你能不能帮刘姐一个忙啊,我联系不到陈总,但是我现在有急事找他。”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没有之前的趾高气扬,反而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恼了电话那头的人。   我无意听下去,扭头就要走,正转身,刘姐忽然叫住了我。   “苏薇你过来一下。”   闻言,我看向她,目光犹疑。   见我不动,她竟没发脾气,还主动走了过来,把电话递给我,“你和安安之前关系不错,所以麻烦你帮我跟她说一声,让她帮我找下陈总。”   然后又附在我耳边小声说,“包厢那位现在正哭天喊地的,都快把我包厢都要砸了,可能还是因为上次那件事情气一直没消呢,偏偏陈总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所以看陈安安能不能帮我找一下了。刚刚我跟她说,她直接说她也联系不到,所以你看你能不能….”   说完,一副祈求的模样看着我,显然,刚刚陈安安并没有应她的请求,所以她就想到了我。   虽然这个忙我一点也不想帮,但是没办法,我还要留在这里,所以务必不能把刘兰芝给彻底得罪。   于是我接过电话,喂了一声,“安安,是我苏薇。”   那头静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说,“是你啊苏薇姐。”   “嗯,是这样的,我想……”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直截了当的打断了,“陈总他在加夜班,所以没空。”   “哦,这样啊。”不用再往下说,她的意思很明显,我也不愿和她多说下去,然后说了声谢谢就要挂电话。   结果陈安安再次开口了。   “苏薇姐,虽然之前我很感谢你的照顾,但是没有一个人是愿意和过去挂钩的,尤其是像我们这种从会所里出来的女人,所以……”   她既然这么说,那我也不必再客套,声音也冷淡了几分,“嗯,刘经理找你并没有别的意思,而是知道你和陈总的关系好,希望你能帮个忙而已,并没有谁想说明什么,你不要误会。”   闻言,她沉默了一下,才答了一句,“那就好。”   挂了电话,我朝刘姐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而她自然把陈安安的话也听得清清楚楚,果然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说,“还真以为自己乌鸦变成了个凤凰,看着吧,很快她就会嘚瑟不起来了。”   说完摇曳着身姿离开了。   见状,我只能是摇头失笑。   然后返身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推着酒往其他包厢去,路过高梦溪所在的包厢的时候隐约还能听到她在里面痛哭狼嚎,我侧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却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   此时高梦溪正倒在一个男公关的怀里,脸色驼红,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说着说着还伸脚去踹她面前跪着的人,那熟悉的制服,使我一顿。   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一直背对着跪着的人忽然转过了头来,和我的视线聚在了一起,竟然是罗依柔。   她此时头发散乱着,脸上也挂了彩,除了眼里有一丝神采之外,整个人都很糟糕。   她看了我一眼,就很快又扭开了头,丝毫没有要像我求救的意思。   我抿唇站在那里,想了想,还是推着车离开了。   心不在焉的走着,终于找到一间没有进客的包厢,一个闪身便躲了进去,快速的掏出了手机,直接给顾穆德拨了过去。 正文 07.跪在那里的可能是我 顾穆德很爽快,很快,我的手机就收了一则短信,是一串手机号码,据他说这是陈嘉年的私人手机,很少有人知道的。  拿到号码后,想到罗依柔憔悴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产生了一种想要帮一帮她的想法,我自问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是经历上次的事情,在她明知那天晚上陈嘉年护着的人是我的情况下,而她似乎并没有和高梦溪透露半个字,不然现在跪在那里的可能就是我了。   所以,这个忙我想试一试,于是咬牙给打了过去。   电话嘟了很久,而这个过程中,我更加备受煎熬,等到终于接通了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嘉年喂了一声,没听到回应,又不耐烦地喂了一声。   我听着他醇厚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在他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说话了。   “是我,苏薇。”   一句话抛出去,那头变成了久久的沉默。   我等了一阵,才听到他冷酷的语气说,“找我什么事?”   “那个…你能到会所来一趟吗?高小姐醉了,一直闹着不肯回去。所以……”   “所以你叫我来把她接走是吗?”   我顿了顿,回答了个是。   果然,他冷笑了一声,“你是脑子有毛病还是觉得我看起来像个大善人?嗯?她是顾客,你们怎么处理这种情况难道不知道?”   只听他又道,“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电话号码,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打给我,就这样。”说完,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   我拿着手机一时之间也没了办法,正好刘兰芝在对讲机里叫我,只能先放下这件事先过去了,想着一会儿再见机行事想想法子。   刘姐把我叫过去,直接就把我带到一个包厢门口,她还再三叮咛我,“苏薇,你是个机灵人,现在里面的那位是个有钱的大老板,你把他伺候好了,可不要出什么差错。”   我脚步一停,蹙眉看着她,“我只是卖酒的,伺候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会所里那么多姑娘,为什么偏偏叫我?”   刘兰芝顿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你以为我想叫你啊,是你刚刚在大厅转悠的时候被这老板看上了,人家指明要你服务呢。”   闻言,我理都不想搭理她,掉头就走,   她立即跟上来一把拽住了我,还做出一副十分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哎呀我的祖宗诶,我知道顾总把你放到这里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既然潜伏在这里,就应该做的逼真一点吧?再说了,你现在也是上班时间,有一点职业操守行不行?就当刘姐我求你了,行吗?”   我依旧没动,抿着唇沉默着。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只此一次行不行?姑奶奶算我求你了。”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虽然我仍旧不情愿,可能怎么办呢?离了这里我还能跑哪去?顾穆德把我放在这里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如果我轻易的离开了,唯恐失去的也会是他的支持,所以这个风险我冒不得。   于是我又跟她确认了一遍,“你要说话算数,只此一次。”   “行行行,你赶紧进去吧,人家等你好久了。”说着就把我往包厢里推。   猝不及防的一进去,一眼便看到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光头男人,人模人样的穿着一套西装,大肚子在衬衣的支撑的看起来像个孕妇一般。   见到我,他眼里一喜,立马就站了起来朝我油腻腻的笑道,“你叫苏薇?”   我看着他,还是点了点头。   只听他下一句就是,“好名字,人如其名,婀娜多姿。”   说着就朝我走了过来,“来来来,陪我坐一会儿?”说着,就伸出他的胖手欲来抓我的手。   我一愣,下意识的就给避开了。然后不顾他惊讶的表情,自个儿往沙发那边走了过去,拿了一瓶酒开了起来。   他站在那一会儿,又迅速的跟了过来,趁我弯腰拿酒杯的时候,忽然从我身后一把把我给抱住了。   我顿时大惊失色,忙要从他身上下来,“老板你先放我下来,我只是个卖酒的而已。”   “卖酒能赚多少钱?”他依旧紧紧箍着我,甚至用那厚厚的嘴唇贴在我耳边,“不如跟了我,以后保你享清福。”   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恶心的臭味顿时迎面而来,一下子,我连汗毛的立了起来。一边用力推着他,“你先放开我,你再这样我要叫人来了。”   “叫人?这里可是会所,男人的天堂,你叫?别人会理你吗?”说着,忽然重重的在我脸颊亲了一下。   顿时,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甚至开始泛起层层不断的恶心,而一个没控制得住竟然就开始干呕了起来。   见此情形,大肚子男人就恼了,用力的一把推开我,十分嫌弃的看着我,口里啐道,“什么玩意儿。”   我被他大力一推,整个人就毫无预防的撞在了茶几上,那一刻,额头立即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有股热流从脑门上面流了下来。下意识的随手一抹,还透着血腥味。   然而他并没有就此打算放过我,而是直接将我整个人拎了起来,死命的把我往门外拖。   因为额角还在不断流血,我的眼睛也开始模糊起来,只知道他正现在把我往走廊上拖,可是无奈怎么挣扎也是徒劳。   直到把我拖到大厅中央,他才停住了脚步,然后下一秒就将我整个人扔在了地上,力气很大,砸的很重,痛得我瞬间五脏六腑都蜷缩里起来。   他叉着腰还在那里骂着,“臭娘们,真当自己是回事了?竟然敢嫌弃我,今天我就要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办了你,叫你高傲。”   说着,走过来就来扯我的衣服。   一瞬间,很多人都围了过来,甚至还有人跟着瞎起哄了起来。毕竟在会所里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见怪不怪了,所以愣是没有一个人来帮我。   大肚子男人听到起哄声,变得更加兴奋了起来,他开始过来扯我的裙子,我整个人顿时大惊失色起来,下意识的使劲挣扎,而这一举动更加激怒了他,想都没想的就是一个大耳光打了下来。   力气大到把我的脸直接就打到往旁边一偏,紧接着脸上就闷麻的刺痛感袭了上来。   趁我被打的眼冒金星的晕头转向时,他趁机又来扯我的衣裙,还时不时发出兴奋的大笑,听起来让人真恶心透顶。 正文 08.他的助理对你有意思 这一刻,我是恐惧的。  在监狱里挨打的时候,我并不害怕,就是拔掉爸爸呼吸机的时候,我的手都没有一丝颤抖。   可现在,我只知道自己心里一片荒凉,早已没了自尊的人,唯一能值得骄傲的就是仅有的清白之身。   现实摆在眼前,我很可能逃不掉了,想想苏薇我是一个何其渺小的人?就是被人奸了杀了也没人会在意,连最疼爱我的妈妈也不会为我难过了。   死了就死了吧,但我不甘心啊,想到这里,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我以为今天恐怕是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横空而降,犹如天籁,以至于后来的时光里,我永远都记得那个场景,那一刻,我忘记了我们的仇恨,只觉得他的出现,使我的世界徒然一亮。   只听陈嘉年不带感情的说,“付总的兴致不错啊?”   闻言,大肚子男人停止了动作,等到看向来的人的时候,脸色顿时一窘。下一秒马上就换上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原来是陈总啊。”   陈嘉年没答话,目光直直地向我看来,见到一脸我血水模糊的样子,他的浓眉轻微皱了皱。   见陈嘉年没搭理他,他又很继续嬉笑,“这女人太不识相了,所以想教训一下她,没打算动真格的。”   看得出,这个姓付的很怵陈嘉年。   “哦?”陈嘉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我,最后竟然勾了勾唇,“她是挺不识相的,而且很无趣。”   听到这一句话我移开了眼睛,想着遇到了一个禽兽,又来了一个,还能更倒霉一点?   姓付的面上大喜,赶紧附和,“既然这样,陈总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陈嘉年直接就打断了他后面那些污浊不堪的话,而是转头对他身后的男人交代了一句,然后抬脚就离开了。   见状,我顿时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今天注定是栽了。   见陈嘉年走了,姓付的果真肆无忌惮了,他再次准备朝我走过来,却被刚刚那个男人先前一步拦住了。   他语气不卑不亢却富含力量,他说,“付总,这位小姐陈总要了。”   闻言,姓付的脚步一顿,似乎迟疑挣扎了好久,才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他一走,刚刚围观的人也跟着散了,我勉强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借着微弱的视线,才看清原来是陈嘉年的助理汪哥。   他低声对我说道,“苏小姐,陈总安排我带您去医院,希望您能配合。”   此时我已经脑袋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于是模模糊糊的点了点头。   再然后就眼前一黑,晕了。   我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头还在隐隐作痛,而且额头上还包了块纱布,想到昨晚上的情形,心里还有点后怕。   更意想不到的是,汪哥竟然还没有走,他坐在离我病床不远处,见我醒来,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苏小姐你醒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等等…”我出声叫住了他。   只见他转头看向我,表情疑问。   我默了默,然后道,“不麻烦你了,一会儿我就回去,然后在路上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回去?”他顿时皱眉看向我,“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需要在这里休息三天。”   “啊。”我楞了一下,下意识的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于是只能找其他理由,“可是我的工作……”   “放心吧,已经都安排好了,苏小姐你就好好休养就是了。”说着,朝我颔首了一下,然后出了门。   ……   那一天,汪哥送了粥和点心给我以后就被陈嘉年叫走了,而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待在医院里,也好,我也乐的自在。   没想到的是,那天晚上,罗依柔就来了,手里提着个果篮。   看到她也是白纱布绷着头,我也一愣。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忽而就相视而笑了,大有一种患难与共的滋味来。   她走过来坐下,看了我一眼,解了我的疑问,“是我求陈嘉年告诉我你在哪里的。”   我又是一怔。   只听她接着说道,“我知道是你叫来了陈嘉年,那女人昨晚上就跟疯了一样,不过见到陈嘉年以后就乖顺了。”   说着又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胸口,“折磨死我了,我都以为要死在那里了,真变态的女人。”   闻言,我莞尔一笑,看着她脸上还有明显的指甲印,也跟着自嘲,“我比你好不到哪去,我也以为昨天是我的末日了。”   她听了,也笑了。   忽而,她转头看向我,语气难得的轻柔,“所以,等我们伤口复原,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彼此的劫后余生?”   “好啊,必须。”我爽快应下。   见我答应了,她笑容不减,却增添了几分惆怅和感慨,“苏薇啊,你知道吗,我到这个会所好几年了,什么样的客人都遇过,像你昨天经历的,我也一样经历过,可是我没你幸运,那时候没人救我。”   说着,她眼里的落寞更深,“我进会所的时候正是你现在这个年纪的时候,那会儿刚和一个谈了好几年的男朋友分了手,而且他还卷走了我所有的钱,心灰意冷之下我来到了这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我怔了怔,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再次笑了,转移了话题,“你谈过恋爱没有?”   闻言,我摇了摇头,很诚实的说没有。   她一副就知道的神情,忽而说道,“有机会的话,恋爱一下吧,不管长久与否,总归是经历。”   我有些迷茫的看着她,过了好久才讥讽的笑了,“我倒是希望能任性几次,可是,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罗依柔听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终没有往下说。   她不问,其实大概也清楚,生活艰难,各自有各自的不易,所以很多事情都强求不来。   我在医院老老实实的住了三天,不过陈嘉年始终都没有露面,倒是中途,汪哥来了几趟,每次手里都提了些吃食,了解了下我的情况,在确定我没有问题以后,然后同意我出院了。   罗依柔也来看过我几次,而且有一次还与汪哥遇到了。   虽然疑惑,但是到底什么也没问,照常来陪我聊天,而一直到出院那天,我见她欲言又止的神情,终于忍不住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她一愣,倒也没有回避,而是直接的对我说,“苏薇,你和陈嘉年到底是什么关系?从那天在包厢里我就看出你们之间的不寻常了,然后又是前几天他忽然出现搭救了你。虽然你住院的几天他都没有出现过,但是他的助理却很殷勤,你可别说是他的助理对你有意思。” 正文 09.为你挡了一巴掌 对此,我不免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你想多了,如果一定需要个解释的话,那么我只能说他是我弟弟,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  “什么?你弟弟?”罗依柔一副你是不是在开玩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点头,“嗯,没有血缘的,却差一点就成为一家人了。”只是,以后永远都不会了。后面的半句我没有说出来。   她听了,才慢慢收起惊讶,见我不愿多说的样子,也不再追问下去,只是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声,“那你一定也为此失落过吧,如果,你也曾把他当弟弟看的话。”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使我浑身一僵。   过来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说,“没有,如果时间倒流,我一定会在他和他妈妈出现的那一天把他们全部赶出去,然后叫人吓走他们,而不是依着我妈妈的意思留下他们住一晚,那样爸爸回来就不会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了。”   她怔了怔,却也没有说什么了。   出院以后,我和罗依柔按照约定,在路边找了家大排档,好吃好喝了一顿,美中不足的是,我不能同她一般痛快畅饮了。   从那天起,我和罗依柔的关系似乎深了几分,她也不像之前那样整个人冷冰冰的,反倒是很关心我,有时候我上晚班,她还会买了粥送给我吃,又或者两人一起下了班后还会去后面的夜宵街吃吃烧烤,喝酒聊聊天。   在聊天中,罗依柔曾问过我,她说,“苏薇,你和我不一样,而且我也知道,你待在这里不过就是暂时之计。但是姐唯一能给你的忠告是,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失掉了自己的本心,尤其是爱情。”   我听了心里有一瞬的迷失,却还是耸了耸肩,语气里有点凄凉的味道,“我也还是那句话,如果我能有选择自己爱情机会的话,那么我会记住你这句话的。”   她看着我,随后自嘲的摇了摇头,感叹道,“你还是太年轻了,也许你现在以为最难达到的是你想努力达到的结果,但是你终有一天就会明白,最难过的其实还是情关。它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声的控制着每个人的情绪。”   那天我们喝的很醉,但是我的意识非常的清醒,她的话也确实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可是我会到她说的那种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那一步吗?跟谁?陈嘉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隔了几天,高梦溪又来了会所,不过这次一起的还有一个人。   是许久不见的陈安安。   高梦溪依旧我行我素的只穿了一条红色的抹胸裙,而且她似乎极其偏爱红色的事物,高跟鞋是暗红色的,就连耳坠都是红色的宝石,富家小姐的气质彰显。   她身旁的陈安安,则只是穿着呢子大衣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一段时间不见,她看起来反而憔悴了不少,脸色也很苍白,顺从的跟在高梦溪的身后进了包厢。   进门的那一刻,正和与我的视线碰了个正面,她忽然侧过头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进去了。   我正疑问她怎么会跟高梦溪在一起,罗依柔就出现了。   她端着一盆水果,见我表情不好,问道,“怎么了?”   我向她指了指包厢,“陈安安和高梦溪。”   闻言,她立即意识到什么,有些错愕。紧接着下一句就是,“苏薇,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一愣。   然后她二话不说的就把我拽着往外头走,一直到了员工休息室才放开我,再次不放心的叮嘱我,“苏薇,高梦溪不是一个简单的主儿,所以能不要招惹就不要去招惹她。”   “还有,你绝对不要通知陈嘉年,要是让高梦溪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下一个遭殃的肯定会是你。至于那个陈安安,你还是不要去管为好。”   她说完这些话,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又带着隐隐的不安看着我。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着,也十分清楚地知晓这趟浑水的深浅,所以一时间都无言以对起来。   现实是越害怕什么,那么就会来什么。   我这边刚和罗依柔分开,就听到对讲机里刘兰芝尖锐的声音正在呼叫我的名字。她还说直接让我去高梦溪他们的包厢,那里点名服务。   与此同时,手机也响了起来,是刘兰芝。   我停顿了几秒,然后接了起来。   “苏薇啊,高小姐指明要你到包厢里去,你现在赶紧过去一趟,而且我事先看过了,里面除了她就只有陈安安,所以你不必担心,都是女人,不会像上次那样的。”   我还没说话,刘兰芝又补充了一句,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有,顾老板那里觉得你的进度太慢了,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闻言,我整个人僵住。   挂了电话,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往包厢过去,结果罗依柔过来了。   她扯住我的手,神色紧张,“苏薇,你还是别去了吧,我代替你,就跟她们说你今天休息好不好?”   话音一落的那刻,其实我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至少有人会为我担心,这种感觉可真好。   但是我哪里忍心让她去为我冒险。   于是我果断的摇了摇头,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的,依柔姐。你别自己吓自己,我会相安无事的,相信我。”   可罗依柔仍旧不放心,她还想说什么,对讲机里刘兰芝的催促声再次响起,我们短暂的对视了一下,我朝她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当我推开门走进包厢,才发现里面并没有高梦溪,就连陈安安也不见了踪影,我心中顿时警惕起来,又试图看清楚整个包厢的角落位置,忽然脖子后方被一个重力击打了一下,瞬间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栽了下去。   我是被一阵欢声笑语吵醒的。   慢吞吞的坐起来,看到四周全是陌生的,才猛然想起刚刚的经历。   我这是在哪里?   “你醒了。”   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脖子后方还隐隐的作痛,但始终强忍着,我扭过头看向她,是陈安安。我一顿,随即道,“这是哪儿?”   闻言,陈安安不紧不慢的朝我走了过来然后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只听她意味深长的说,“那天我为你挡了那一巴掌的事你不会不记得吧?” 正文 010.你也就这个能耐? 我徒然一震。  她继续冷笑说,“苏薇,给你一个自保的机会,现在只要你告诉我你和陈嘉年到底什么关系,兴许我会让高梦溪放了你,不然的话……”她刻意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用一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她直勾勾的眼神把我看的毛骨悚然,我顿时充满防备的盯着她,“我说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也不会相信的不是吗?”   对于我的回答她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只见她凉凉一笑,手指往窗外一指,“外面那几个男人看到了吗?”   然后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大草坪上此时正坐着几个镖型大汉,刚刚嬉笑声就是他们发出的,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时不时把目光往我所在的这边看来,眼神里还带着奸笑。   顿时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连我的心也开始揪了起来。   陈安安很满意我的表现,她嗤笑一声,语气十分冷酷,“苏薇,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说,那么你今晚就是那群男人们的了。”   说着,她忽然凑近了我,呼出的气息犹如毒蛇的杏子一般冰冷,“你最好考虑清楚,不然,他们对你做什么我可不保证了。你想想,如果今晚你真的被糟蹋了,陈嘉年就算对你有一些特别那么也会消失殆尽了吧?嗯?”   我看着她,才发现之前的确是我小看了眼前这个人,我原以为她只是单纯的痴恋着陈嘉年,但现在看来,她陈安安胃口可不小。   见我没说话,她的表情更加生冷了几分,她嚯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毒辣,“苏薇,这都是你自找的,怪就要怪在你和什么人有关系不好,偏偏要和陈嘉年扯上。”   说着,就朝外面走,临走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头也没回,“如果你心里还在抱有一丝期待,想等着陈嘉年来救你的话,那我劝你把心收回去吧,现在没猜错的话,他正被高梦溪缠着不得脱身,即使是知道了,恐怕也无能为力了。”说完,冷笑着扬长而去。   而那张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到她在对我阴冷的笑。   紧接着,那几个壮汉推开门,那一瞬间,我听到了心崩裂的声音。   抿着唇,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些男人朝我走了过来,心里也一点一点往下沉。下意识的往后面退步,见我这个反应,一个走在最前面的光头男人走过来就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厉声道,“上面可交代了我们要好好伺候你,所以还是乖一点吧,知道吗小姑娘。”   说完,朝身后几个男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我摇着头,脸也因为被拽着了头发整个纠结在了一团,下一秒,就有人把我整个拦腰抱了起来,然后直接往身后的沙发上一扔,还不等我挣扎,几个扔走过来直接开始伸手撕裂我的衣服,感觉到有人压着我的腿让我动弹不了,甚至不放心的,用毛巾塞住我的嘴巴防止我叫喊,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他们凌迟。   男人的手落在我的皮肤上时,顿时我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我使劲的蹬腿,无奈被压得死死的,怎么用力全都是徒劳。   只想大声哭可都哭不出来,也从没有像这样一刻,会这么恨陈嘉年。想到那个男人,眼泪就先流了下来,心酸委屈,都有。   眼看着我的衣物就快扒了干净,可是都无人阻止这荒唐的行为。   我自知已经无路可退,只能在心里发誓,如果今天我被这般凌辱,我一定不会放过伤害过我的每一个人,可是我真的还有勇气活下去吗?答案是未知,然后我又想,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出现能够救了我,那么我会竭我所能的感谢他,不论他是谁。   可是我心里很清楚,没有了,今天之后,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一个苏薇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有人推门而入的时候,我几乎是不带任何希望的看向那边,心里却只想着早点结束这一场梦魇。   而陈嘉年满身戾气的站在门口的时候,我目光狠狠一顿。   随后其中一个男人率先看了过去,紧随着所有人的动作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在那一瞬间,全部都楞了一下,最先是光头男站了起来,似乎意识到什么严重的问题,脸色突地一变,一边慌乱的穿裤子,一边朝陈嘉年走过去,在他面前点头哈腰,“陈总您怎么来了?”   然而迎接他的是陈嘉年毫不留情的一脚。还是直接踹在他的胸口,光头男一个不妨,痛的整个人都缩在了一团。   这一动作,使得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们先是看了看光头男,随后又看向陈嘉年,然后整齐划一的低头喊道,“陈总。”   陈嘉年的脸色依旧阴郁,他略过那些人直接把视线投到了我的身上,眉心就蹙了起来。   就在这时,汪哥从陈嘉年的身后走了出来,他朝陈嘉年点头示意,“我带苏小姐离开。”说着就打算朝我走过来,这时,陈嘉年却开口了。   他是对汪哥说的。   “这些人你都给我处理好了,明天告诉我结果。”说完,就走了过来,越过汪哥,先是把西装丢在了我的身上,下一秒就把我直接横抱了起来。   他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大概是看到我这惨不忍睹的模样,他的眉头依旧皱着,只是语气冷然了几分,“还有,陈氏取消和高氏的任何合作。至于高梦溪那边,你知道怎么做。”   只见汪哥十分恭敬的颔首,“收到陈总。”   说完,陈嘉年就抱着我离开了。   出来以后,我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闷着头不说话。   然后就听到陈嘉年在我头顶嗤笑了一声,“你也就这个能耐?”   我一顿。本想回击他一句,但是念在他救了我,也就忍了回去。见我不说话,他也没有了揶揄我的心思,一路上沉默。   他把我抱到一个房间,刚把我放下,一个身影就闪了进来,我还没弄的清状况就只见到此时此刻陈安安正抱着陈嘉年的腰哭的梨花带雨的。   而陈嘉年显然没有意料得到,也是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