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恶魔在身边 头顶的骄阳把大地炙烤的如同快要蒸发了一般,下了出租车之后,突然间强烈的光线让项若煜有一瞬间的眩晕,睁眼,那栋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两个小时前,死党还在挽留项若煜,拜托项若煜和她一块在暑假期间勤工俭学,可是两个小时之后的现在,项若煜却是拿着行李,站在了自己家面前。   如果可以,项若煜宁愿一辈子不再回到这个家里,可是她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家,项若煜一步步走了过去,深色的原木门给人的感觉那么沉重,项若煜站立在门前,呆愣了数秒,最终还是按响了门铃,尽管项若煜知道,那扇门打开的同时,犹如浑水猛兽般的灾难会将她吞噬。   开门的是一个项若煜没有见过面的女人,她看到项若煜时愣了一下,然后冲项若煜笑笑说,是二小姐么。   项若煜点头,大概这是家里新来的保姆阿姨吧。   “老爷夫人都不在,他们有事说是晚上才回来,小姐你想吃点什么……”保姆阿姨在和项若煜商量着什么,可是项若煜却没有听进去,脑袋里只记得她说,老爷夫人都不在。   他们一向很忙,自从那年项若煜随妈妈一块过来这个家里的第一天起,妈妈就尽心尽力地去帮爸爸的忙,五年如一日。   所以爸爸妈妈不在,项若煜一点也不意外,阿姨还在说着什么,可是项若煜没有心情去听,只跟她说累了,先去房间里休息,就拿着背包上了楼。   从学校里回来,项若煜并没有带太多东西,仅有的用来装行李的背包里面,也就只有一些创口贴和一支笔,一个笔记本。   家里还是从前的模样,可是项若煜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到底是哪里,一时间竟也是想不起来,拿了背包,便往楼上房间去了。   妈妈和爸爸的房间在一楼,而二楼,除却有项若煜的一间卧室之外,其他的房间,全都属于项易北——项若煜那个,继父家名义上的哥哥。   如果可以,项若煜不愿来到二楼,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愿回到这个家。   二楼的整体基调是冷色调,给人的感觉都透着一股深深的压抑,莫名心里有些不舒服,项若煜快步走近房间,打开了房门,然而却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一阵疼痛从肩膀袭来,随后项若煜的身体被一双大手反转,硬生生地抵在了关上的冰凉的房门上,门把胳在了项若煜的腰部,生疼一片,项若煜闷哼出声。   双手被钳制压在身后,项若煜身体紧紧的贴着房门,而身子则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狠狠压着,这一切都在电闪火光中,等项若煜反应过来想要呼喊挣脱时,嘴唇便被堵住了。   项若煜吃痛,在那肆虐的舌头到达牙齿的时候,奋力的咬了上去,瞬间咸腥的血的味道就在项若煜舌尖蔓延,可是那侵犯着项若煜的动作仍然没有停,更加过分的是,一双大手竟然抓着项若煜衣服的扣子,硬生生狠狠的把扣子连同衣服撕扯了下来,似乎是在报复项若煜咬了他的舌头,衣服被扯掉的同时,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应该也是红肿一片了。   项若煜奋力挣扎,可是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无济于事,随后只感觉地转天璇,她被摔在了床上。   还没来得及起身,一个身影就压在了项若煜身上,突然的重力让她头晕目眩,睁眼,看着身上还在撕咬着项若煜的胸部的项易北,项若煜说:“哥,你弄疼我了。”   只是嗜血残暴如项易北,怎么可能因为项若煜说疼就真的温柔,是的,她说了那句话,得到的对待便是,项易北更加肆无忌惮的疯狂。   黑暗中,仿佛看到他轻蔑的笑。   身上是项易北霸道肆虐的凌辱,侧面,是透过窗户仍然遮挡不住炎阳的风景。   和他冰冷无情的人一样,项易北在的地方,冷气总是开到17摄氏度,即便在燥热的夏天,也能把人冷的瑟瑟发抖的温度。   也许是发现现在这样的情况,项若煜居然还在看着窗外的太阳,这点让项易北生了不满,于是他冲刺的力度猛然加大,来自下体撕裂般的疼痛让项若煜苦不堪言,可是她不敢出声,家里还有保姆阿姨在,二楼和一楼的距离,根本就掩盖不住项易北的疯狂。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项若煜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   疼痛让项若煜急促地喘息着,良久,项易北停止了动作,耳垂传来巨痛,他咬了项若煜的耳朵,然后轻声在项若煜耳边说:“欢迎回来,我的,妹妹。”   项若煜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巴,眼泪已经蕴满了眼眶,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早已经把项若煜碎尸万段了。   楼下,突然传来了说话声音,项若煜警觉,是妈妈回来了!   如果妈妈看到自己的女儿躺在继子的身下,她要怎么面对项叔叔,怎么看待这个悉心栽培多年的女儿?好不容易收获的幸福很可能毁于一旦,而她,绝对不能成为扼杀妈妈未来的刽子手!   泪水夺眶而出,以前生活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上演。   那时候因为贫穷,母女二人挤在一间不足三十平的小房子里,冬日没有暖气,就盖着几层厚被子取暖。睡前,妈妈总会将被子暖热,然后告诉她可以睡了,在她跌进黑甜的梦乡时,妈妈仍在灯下做着零散的活计,只求多赚几块钱,改善一下伙食。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想让妈妈幸福。   眼前越来越模糊,泪水不断涌出,怎么都止不住。他咒骂了一声,从她身上爬起。   抬头瞪了他一眼,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剜出一个洞来,他无所畏惧,然而,她不能。她有要守护的人,所以再怎么屈辱,都要坚强地活下去。他正是拿住了她的软肋,才能将她吃得死死的!   “我要换衣服,请你出去!”她拍了拍被子,没好气地道。   他环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床上的小人儿,“你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项若煜脸色瞬时煞白,是啊!他已经将她拆骨入腹,吃得连渣滓都不剩,于他来说,哪里还有什么私密可言。她忍痛下了床,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在一堆衣服中翻来找去。   他慢慢靠过来,紧紧贴在她身后,项若煜的脊背立刻绷直,在站直身子和继续这个姿势间犹豫不定。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越过她的肩膀,从里面抽出一件高领长裙扔在她头上。   临了,来了一句,“换完下楼。”   妈妈和爸爸见到项若煜,自然是开心的吧!”   话说到这里,项若煜才惊觉,原来项易北平时也是不在家里的。   咽下口中的食物,他表明态度,“家里距离公司太远,来回不方便,我还是住在公寓比较好。至于有没有人照顾,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这年头,找个会做饭的人还不简单?”   项父叹了口气,知道儿子对自己仍心存芥蒂,怪他娶了孙琪,导致他妈妈……所以才不愿意回家。如今他能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吃顿饭,这就说明他开始慢慢释怀了,这么想着,心里好受了许多。   夹起一只鸡翅放在项若煜碗中,“听说你刚刚高考完,发挥的如何?”   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无法想象刚才还在床上跟自己缠绵的人,下一刻却能若无其事地用哥哥关心妹妹的语气问她考试发挥的怎么样。   盯着碗中的食物,忽然没了吃的欲望,放下筷子,停直脊背,认真地答道:“还可以。”   “报学校时要谨慎,不懂的可以找项若煜商量。”   她闷声答道:“恩……好。”   项若煜看不懂他,他明明恨她入骨,如今却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嘴对她嘘寒问暖。项易北,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呢?   孙琪和项成华不了解内情,相视一笑,感到无比欣慰,这样才算是一家人该有的相处方式啊!   喧闹的酒吧里热闹纷繁,趁着浓重的夜色,都市里的少男少女们褪下拘谨的职业装,换上潮流奔放的衣服,在靡丽的灯光下尽情扭动腰肢,释放最为原始的野性美。   震天的音乐盖过一轮又一轮的高呼,众人笑着闹着,将白日的烦恼抛诸脑后。项易北一手执着酒杯,一手插兜,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一路走到楼上包间,推开门,几个兄弟的目光齐齐望过来,司徒加森笑言:“还说他不来,这不是到了吗?”   项易北冲他们举了举杯,径直朝沙发走去,“又在背地里说我什么坏话呢?”   邱文轩摆手,“不不不!谁敢编排你啊?我们就是听闻你的妹妹回来了,想着你怎么也得扮演一个好哥哥形象,哪里还能来找我们鬼混!”   他低头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妈就我一个孩子,哪里来的妹妹?”项若煜?那个贱女人生的孩子也配!   众人见他兴致不高,八卦心思上涌,“哎呦~今天吃了枪药了,说说,怎么回事?” 正文 第2章 注定折磨至死 几人脑袋挤作一团,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项易北扶额,真被老头说对了,他还真是交了一群狐朋狗友。一人赏了一巴掌,哪凉快哪待着去,好奇心害死猫不知道吗?!  邱文轩抱着脑袋纷纷逃窜,边跑边说,他肯定是被哪个女人从床上踹下来了,无处泻火才来找他们麻烦。其他人哭笑不得,Z市还有不喜欢项易北的女人吗?不存在的!   项易北抿了一口威士忌,不喜欢他的女人,家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岂止是不喜欢,厌恶程度估计都达到十颗星了吧!   其实,在座的诸位都是人中龙凤,且各有各的特点,项易北最招女人喜欢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够冷漠。单是这一点,就被大家当做笑话广为流传,结果人家淡淡回了一句:我瞧不起你们这些中央空调式的衣冠禽兽。   不过,在项若煜看来,项易北这种披着冷面神外衣的禽兽比他那帮狐朋狗友更可恶。   项若煜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刚进入梦乡,就被刺耳的铃声吵醒。眼睛眯开一条缝,直接摁了“拒接”,蒙上被子,继续入睡。   项易北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小丫头竟敢挂他电话,不想活了?右手的烟头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溢出淡淡的烟雾,空气中弥散着尼古丁的味道,有种让人想沉沦的欲望。   将快要燃尽的烟头摁在墙上,随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中,手指点了回拨电话,他就不信邪,这么吵她还能睡得着!   烦人的铃声催命似的吟唱着,项若煜一把掀开被子,揉着脑袋做了个抓狂的动作,忍不住腹诽一声:谁这么缺德,大晚上不睡觉,一个劲儿打骚扰电话!   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了片刻,按下绿色的接听键。她语气不善,“喂?请问找谁?”   听到她的声音,他勾勾唇角,一句话也没回,直接挂断电话。   项若煜盯着手机屏愣了一下,心想这人怎么能这样,打通了电话不说话,直接挂断是什么意思?通话记录上显示两通电话是同一个号码,她将号码反复看了几遍也没印象,再次躺在床上,已经了无睡意了。   手指戳进微博,点进一个特别关注的ID,刷新几次也没见有新的消息,悻悻地将手机扔到一边。睡也睡不着,想看的东西没看到,项若煜觉得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而恶意的源头,自然是刚才那两通扰人清梦的电话。   不知怎的,她觉得那人还会打电话过来,故意没调静音模式,将手机放在床头,在腹中想好一会儿的说辞,睁着眼睛等待着。果不其然,十分钟之后铃声再次响起,任是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   她秒速接了电话,脱口而出:“你到底哪位?大晚上——”   话没说完,对面传来一声嗤笑,项易北宛如恶魔般的嗓音响起,“没想到平时一副乖乖女样子的妹妹,竟然还有即将爆发的时候了,来,把刚才的愤怒重复一遍。”   她的手一抖,手机直接从手心滑落,早该想到的,能这般恶作剧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他的声音持续传来,命令她将未说完的话完完整整说一遍,她吞了吞口水,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不见,小声道歉:“对不起。”   项易北显然不买账,“我说让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她咬牙切齿,可是声音仍是平常道:“有点晚了,你有事么。”   他勾勾唇角,对她的隐忍颇为满意,“现在到missing酒吧来,我在302包厢等你。”   她看了看时间,凌晨1:35,提高音量,“现在?”   她从没大半夜地出门过,这个点公交肯定是没了,出租车她又不敢坐,该怎么过去?而且她从没过酒吧,万一他不放她回来,第二天一早,项叔叔和妈妈看不到她急疯了又该怎么办?   本想跟他讨价还价,看看能不能逃过今晚这一劫,谁知对方答了一句“你没听错”就直接将电话挂断,丝毫不给她交流的机会。   换上绿色的荷叶边衬衫,搭配一条黑色长裤,拎了包包就往外走。踮着脚尖尽量不发出声响,一点一点挪下楼梯,穿过客厅,来到玄关处,屏住呼吸将把手拧了一圈,终于将门打开。项若煜唯恐惊扰了爸爸妈妈。   从外面将门锁上,盯着夜空里的一轮弯月长舒一口气,不过片刻的功夫身上就被汗水湿透,项易北这个男人还真是会折磨人!   最终还是打车去了missing,她对路况不太熟悉,司机打开导航,一路将她载到目的地。望着灯火通明的建筑物,一咬牙,直接冲进去,然而,进到里面才发现格局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转了一圈都没看到电梯在哪里。   奋力挤到前台,盯着黄头发的小哥看了良久,依旧不敢开口。对方被她看得头皮发麻,讪笑一声,“美女,虽然我承认自己够帅,可你这眼神也太火辣了。”   知道他误会了,她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我找不到电梯……你能不能……”   黄发小哥一愣,本以为碰到一个暗恋他的美女,谁知道竟是个问路的,丢脸丢大发了!没好气地指了指右边的雕花隔断,“那边那边!”   一旁的调酒师憋着笑给顾客调了一杯玛格丽特,推过去,这才回头看他,调侃到,“怎么样,吃瘪了吧?”   对方没搭理他,哼,有什么好嘚瑟的,调了半年的酒,不还是没勾搭上妹子?   项若煜乘着电梯上了三楼,一眼就看到302的牌子,直接推门进去,看到一屋子乌央乌央的人时顿时傻眼,他怎么没告诉自己这里有这么多人?   面对这么多诧异的目光,她想要退出去,可脚下像灌了铅杨,怎么也挪不动。   项易北朝她走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往怀里一带,“怎么这么慢?”   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亲密,她有些不适应,低喃道:“刚进来时迷路了。” 正文 第3章 不如你跟我算了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问项易北从哪里找来这么清纯的一个女孩,还说有好的资源要共享,不能一人独占。项若煜站在他身边,仿佛像商品一样被众人讨论着,莫大的羞耻感袭来,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司徒加森坐的沙发偏低,看到小女孩眼眶微微泛红,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人家第一次来,还是易北带来的,你们不说招待,怎么还逗弄起来了?”   一旁的人酸到,“哟~易北都没发话,你着什么急,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他一脚踹过去,“去你的!”兄弟妻不可欺,知不知道!   项易北将一杯红酒递到项若煜嘴边,目光里柔情满满,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强硬,“喝一口。”   她摇头,“我不会。”   其实,上了大学之后,第一次班级聚餐她喝过几杯啤酒,当时感觉头晕晕的,脚下都打飘,最后还是被室友扶寝室的。自那次之后,她们再也不允许她沾酒了,说幸好上次她们在,否则就她这个酒量非得让人占便宜不可。   虽然项易北不是陌生人,但她清楚地知道,他劝她喝酒心思必定不纯良,还是不喝的为好。   一旁有人打趣,“这年头哪个女孩不会喝酒,项少,看来你塞得钱不够啊!”之后,将视线移向缩在项易北怀中的小人儿,他从未见过眼睛如此清澈的女孩,因为害怕,眸子里蒙上一层湿漉漉的薄雾,迷茫的看着四周,身子仍在瑟瑟发抖,活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心神荡漾,“不如,你跟我算了?”   项若煜身子一僵,抬头观察项易北的脸色,并没看出些明显的变化,想想也是,她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个物品,哪一天厌烦了,丢给别人也说不定。   她没看出来,邱文轩和司徒加森作为项易北多年的好友,自然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只见他捏着酒杯的手猛地握紧,指节处因为用力渐渐泛白,此时有多沉默,内心就有多愤怒。这世上,只有项易北丢弃不要的,却没人敢从他的手中抢猎物,可今日偏偏有个不怕死的!   邱文轩一脚踹过去,“兄弟的女人你也敢觊觎,不想活了?”   对方发现势头不对,急忙告饶,“我………我胡说八道的,项少别介意。”   项易北冷声道:“不会说话最好别开口,这样,命才活得长。”   “是是是!”他急忙应道,背上被冷汗浸湿,后悔自己刚才口不择言,险些惹来灾祸,谁不知道项易北黑白两道通吃,惹怒他可没有好下场。   项易北将酒杯挪近一分,杯壁直接抵在她红润娇软的唇上,语气强硬,再也没有商量的语气,“全部喝掉!”呵~没想到这个小丫头魅力还不小,平时没少勾引男人吧?想到她在大学里笑颜盈盈对着其他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知道躲不过,她的手伸向酒杯,想自己来。可手指覆在杯壁上,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长长的睫毛忽闪几下,轻启朱唇,啜了一口酒。酸涩的味道在口腔炸裂,她难受得往后缩,他用一只胳膊将她固定,另一只手端着酒杯不由分说地将红酒往她嘴里灌。   她紧闭嘴唇,不住地摇头躲避,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下巴流至她纤细的颈项,一路向下,浸入她绿色的雪纺衫,留下长长的一条印迹。她的皮肤较一般女孩子白皙,绿色的衣服称得犹如玲珑剔透的玉人似的,此时裸露的皮肤上染上一抹妖娆的红,让人有种犯罪的欲望。   司徒加森看着女孩使劲挣扎,忍不住提醒,“易北,注意分寸。”   项易北勾勾唇角,也对,美好的春光自然要独自享用,哪能便宜了这帮小子?拿起一旁的西装扔在她身上,拍拍她的脸颊,柔声道:“宝贝~咱们回家。”   项若煜尚未从刚才的混乱中清醒,听到“回家”二字,惶恐地睁大眼睛,项宅他已经回不去了,那他所谓的家又是哪里?正想着,胳膊俶地被拽起,他将她拥在怀里,冲几人点点头,“你们先玩着,酒水记我账上,先走了。”   众人纷纷阻拦,说他不够意思,有了女人忘了兄弟,见色忘义云云。邱文轩敲敲桌子,“行了行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赶紧放他走吧!否则一会儿火气上来了,你们灭的了吗?遭殃的还是人家小姑娘!”   黄段子这么一说,大伙都乐了,开始轰两个人离开,说什么空虚寂寞冷啊!单身狗抱紧自己啊!脸变得比翻书还快。项易北懒得搭理这帮子损友,摆摆手,搂着项若煜便往外走。   门关上的瞬间,司徒加森看向邱文轩,若有所思地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女孩有点眼熟啊!”   对方一点不惊讶,“我还以为你看出来了呢!那个女孩不就是他继母带过来的女儿吗?这哥哥妹妹纠缠在一起,日后可有的烦了。”   司徒加森脸色瞬间沉重,他们家的事他多少听说过一点,如果是因为伯母的死将罪责归于一个女孩身上,未免太过残忍了。这件事一旦被曝光,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舆论的矛头向来尖锐,那时他们该如何自处呢?   项若煜的背陷进椅座里,双手交握置于膝上,忐忑地望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他笑得一脸邪肆,“自然是没有人能叨扰我们的地方。”说完,踩了油门,车子猛地窜出去。   一旁的景色从窗边飞掠而过,变换的光影打在她恬静的小脸上,显得模糊而不真实。他往这边望了一眼,之后打开摁了一个键,快节奏的音乐音符在狭窄的车厢中流淌、跳跃,她低垂的眼皮缓缓开启,叹了一口气,今晚是别想睡了。   车子停到地下车库,见她神色恹恹的样子,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了。敲敲车窗,“该下车了。”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呵欠,开了车门就往外走,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突然定住,“天马上就要亮了,你赶紧送我回家,否则叔叔和妈妈看见项若煜不在会着急的。”   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该怎么应付,那是你的事。”   知道不能指望他,直接转身往外面走,她自己打车回去总可以吧!边走边想,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今生才惹上这么恶劣的男人!   他将车锁住,朝她的方向疾步走过去,在快要出停车场的瞬间,一把扯过她,恶狠狠地道:“你哪都别想去!”   他不好过,也不会让她好过,他们注定要折磨至死! 正文 第4章 诱惑 女人和男人的力量差距悬殊,项若煜最终没能逃脱,被项易被一路拽上电梯。眼睛紧紧盯着荧屏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她一阵慌乱,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劝说他,放自己回家。  电梯停到27楼,他揽着她的肩膀走到门边,拿钥匙开了锁,关门之时,猛地将她推到门板上,炙热激烈的吻随即落下。若煜不断躲闪,手臂隔在两人中间,胡乱地拍打,不让她将痕迹印在自己的脖颈。   他邪魅地勾勾唇角,这点力道就想阻止他,简直是妄想!   一手擒住她的手腕,拉至头顶,舌头在她的锁骨处留连、舔弄,像是要把她拆穿入腹一般。她秀眉微蹙,只觉身体深处窜出一股蚀骨的酥麻,仿佛心头有一只小爪子在挠,痒痒的。   “不要,求你了,放我回去吧!”一双大眼睛睁得圆圆的,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洒下淡淡的阴影,给人一种可怜无助的感觉。   项易北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残忍的话,“现在还不行,若是一会儿做完,你还有力气爬回去,我自然不会拦你。”   她眸中的光亮瞬时黯淡,身子不适地挣了挣,复又被他的大腿顶回去,如此循环往复,还是没能逃离他圈出的牢笼。在他的温情攻势下腿一阵发软,紧绷的神经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忍不住低吟一声,他肆虐的动作一顿,之后是更加猛烈的狂风骤雨。   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缩在被子里睡得酣甜,项易北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走到浴室洗澡。氤氲的雾气模糊了镜面,他伸手抹了一把,但很快又被沾染成方才的模样,索性选择放弃。   水流顺着喷薄的肌理缓缓滑落,细腰窄臀的,身材好到令女人高声尖叫。不过,可惜,这里并没有其他女人,只有一个不识趣的小丫头,再好也没人欣赏!   昨晚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燥热感再次袭来,他叹了一口气,打开冷水开关。呵~自从上次之后真是食髓知味,竟然开始对情事上心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上次的事完全是个意外,项易北和几个朋友去谈生意,自然免不了喝酒,几圈轮下来,连自诩酒量不错的他都多少有些犯晕。包厢里,烟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异常刺鼻。几个男人拿着话筒鬼哭狼嚎地吼歌,他嫌吵,打算出去透透气,谁知刚拉开门,就看到在走廊上与一个男人拉扯的项若煜。   那个男人已近中年,带着一副金属色边框眼镜,本该是个斯文之人,眼底却流露着与之不符的猥琐与贪婪。黝黑泛黄的手掌牢牢抓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两种色调形成鲜明对比,称得他面前的女孩更加稚嫩诱人。   若煜被同学灌了不少酒,全身酸软,挣扎的动作倒像是欲拒还迎。   “放开我,别碰我!”   他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根本没打算帮忙,哼,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男人,惹上麻烦才想到后悔,不觉得太迟了?   “求你……求你帮帮我……”她拽住他的衣袖,小声祈求。   项易北蓦地顿住脚步,冷眼看向抱在一起的两人,“我凭什么救你?”她是在说笑么,他凭什么要救一个害死他母亲的凶手?   她显然已经醉了,解释不出原因,只是嘴里不断重复着刚才的话。抬起下巴,眼波迷离,带着一丝懵懂,令人心生怜爱。小巧精致的脸蛋泛起一抹酡红,鼻尖圆滑,薄唇微启,将清纯和妩媚糅合得恰到好处。   他忽的怔愣,上次匆匆一瞥,竟没发现她还有这样魅惑人心的一面。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心头——与其便宜别人,不如把她困在自己身边慢慢折磨,将她们母女施加在他母亲身上的痛一一报复回来。   这么想着,他的眼神霎时阴鸷冰冷,沉声道:“放开她!”   男人搂着怀中的女孩后退一步,凶神恶煞地警告:“别多管闲事啊!小心我不客气!”   项易北忽的笑了,“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抬起腿,一脚踢向他的膝盖,在他踉跄时,趁机将若煜扯过来,再次加入打斗。那人从地上爬起,直接扑上他,他迅速闪身,成功躲过对方的袭击。   项易北疾步向前,一拳抡在男人头上,顺势踹向对方圆滚滚的肚子,见对方趴下,居高临下地盯了一会儿,确定他不能再起来,这才转身走向若煜。小丫头坐在墙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推了推她的脑袋还是没醒,蹲下身子,挑起她的下巴,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项易北哭笑不得,感叹道:“心真大!”说完,一把抱起她,往电梯口走去。   那一夜,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格外热情,配合他的动作轻轻吟哦,令他一次次失控。直到她累到昏睡,他才停了动作,下床时看到床单上那抹红色,陡然一凛,她竟然是第一次?!   本来心里有些愧疚,但转念一想,这与母亲的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虚伪的仁慈,他根本不需要。   ……   铃声没完没了地吵闹,若煜扒开被子,眯着眼睛去拿手机,在看到上面显示的备注时突然惊醒,坐起身,摆出一副恭谨的态度,按下绿色的接听键。   “妈妈。”她清清嗓子,极力保持镇定,尽管一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孙琪听到女儿的声音,急忙问道:“小煜啊!你在哪呢?早饭做好了,就等着你回来了。”   若煜脑子转了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恼,“哎呀,我忘记跟你们说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安安打电话过来,说她坐车来A市,让我去车站接她。我们俩在车站旅馆呢,别担心了,您和叔叔先吃,不用等我。”   “哎,既然安安都来了,你们还睡旅馆干嘛呀,让她直接来咱们家就好了。车站人多眼杂,万一遇上小偷抢劫的,你们两个女孩子哪里应付得了?”   “其实……那个……”面对妈妈的问题她一时卡壳,低头想了一会儿,继续圆谎,“安安在A市区应聘了个暑期工,管住宿的,我一会儿陪她去面试,您别操心了。”   “奥~是这样啊!那你们注意安全!”孙琪叮嘱到。   “好的,您吃饭吧,我先挂了。”摁下挂断键,她长舒一口气,庆幸总算没穿帮。   项易北倚在门边,戏谑地说:“没想到,咱们的乖乖女也会撒谎了,这要是让你妈妈知道,该有多伤心啊!”   若煜闻声抬头,在听到他的话之后,重新低头,他说的没错,若妈妈知晓这件事,该有多失望!可是,他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凭什么还能用毫不在意的语气来指责她?   她起身下床,“我要回去了。”   项易北缓步走来,将她摁回床上,她惊恐地睁大眼睛,莫非他还想要……   他拍拍她的脸颊,“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刚刚怎么跟你妈说的,现在回去,不怕穿帮?”从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女人,她还是第一个让他开眼的,但就算这样,他也不能放过她。   若煜闷声答道:“我去找一个地方呆一会儿再回家。”十根手指纠缠在一起,她本来就没打算现在回去,只是不想待在他这里罢了。   看出她的心思,他松开手掌,淡淡瞥了她一眼,说道:“你不是想回家,只是想逃离我的领地,离我远远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警告你,别再妄想了,你这辈子,都别指望我放你走!”   转身走到柜子处,将浴巾一扯,找到西裤衬衫一一穿上。再次站在若煜面前时,已经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动作优雅地打着领带,微微俯身,凑到她跟前,“我要去上班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呵~她不是想要他不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吗?他就给她一个机会。   若煜被他诱哄的嗓音迷惑,木讷地点头,答了声“好”。   听到关门声,她整个人放松下来,眼底一片清明,再无睡意,穿好衣服,赤着脚下床,在公寓内四处走走瞧瞧。慢慢走到客厅,踱到窗帘前,一把扯开,热烈的阳光直直射进来,刺痛了她的眼睛。   整段拉开,她才知道原来客厅有半面墙的落地窗,天知道,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能有一套这样的公寓需要多少钱。   项易北,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在路人眼中,他是商界最年轻的黑马,拥有几十亿的身价;在朋友眼中,他是合群的兄弟,讲义气,玩得开;在女人眼中,他是金钱和地位的象征,尽管项易北冷若冰霜,依旧有不少女人前赴后继;而在她眼中,他就是个扼杀了她未来的刽子手,是个将她拖到地狱的恶魔,是怎么样也摆脱不了的噩梦。   快到中午时,项若煜本打算回家,手机突然响起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安安”,她有些惊讶,难道刚才被她念叨,对方感觉到了? 正文 第5章 你跟我过来 摁下接听键,兴奋地唤了一声:“安安?”  “死丫头,我来A市了,现在在火车站,快来接我,快热死了!”夏安安拉着箱子穿梭在人群中,一只手拿着电话,高声吼道。   若煜呆若木鸡般杵在原地,谎话成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大概就像发毒誓被雷劈一样吧!手机另一头的女孩依旧喋喋不休,她将手机点了扩音,一边听她抱怨一边收拾,动作快了不少。   长时间就她一个人吧啦吧啦不停,说的口干舌燥时,她哀嚎一声:“姐们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你一个人不停地讲话,哪有我插嘴的机会?我现在正收拾东西呢,马上来接你,乖啊~”若煜安抚到。   正午炽热的阳光在水泥地上打下一片明黄色,天上地下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将人困在其中,接受炼狱般的洗礼。知了在林叶间嘶鸣,用尽全部力气,吟唱一首生命的恋歌。   广场上的人寥寥无几,夏安安找了一棵荫凉最大的树歇着,可依然挡不住恼人的阳光。她叹息一口气,盼着死党能快些过来。此时此刻,她是多么怀念空调、WiFi、西瓜、冰沙的生活啊!   因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有些堵,若煜姗姗来迟,不住地跟安安道歉。安安一把搂住她的脖子,调戏到,“恩,想让我原谅你很简单,我要吹空调,我要吃冰淇淋!”   若煜掩嘴偷笑,“就这么点需求?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安安摇摇手指,“你知道什么呀?空调、WiFi、西瓜、冰沙,这可是夏天四大法宝,缺一不可!”   “好好好!我现在就带你get这四件法宝,快走啦~”若煜推着她,往公交站牌走去。   两人到家之后已经下午一点多,孙琪特别开心,亲自下厨给两个孩子做了几道菜,不过天气太热了,俩姑娘都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便放下筷子。   两人本打算帮忙收拾,被孙琪赶走,嫌弃地说:“小孩子家家的,一边玩去。”   两个人面面相觑,尴尬一笑,随后一人捧着一碗冰淇淋,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会儿小声交流剧情,一会儿捧腹大笑,画面青春而美好。   何姨碰碰孙琪的胳膊肘,轻声道:“小姐回来之后就没见她这么笑过,这个姑娘,应该是她很好的朋友吧!”从见她的第一面起,她的笑容礼貌而拘谨,很少见她露出欣喜的表情,看到现在这副场景,竟觉得有些心酸。   孙琪微微颔首,嘴角漾出一丝满足的笑意,“是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忍不住感慨:“那个女孩叫安安,是若煜最好的玩伴,住在景县。在和成华结婚前,我就在景县生活,两家是邻居,因我独自一人照顾小煜,生活很是艰难,因此没少受他们照拂。如今,看到两个孩子关系这么好,我也很开心。”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哽咽,“我是个自私的母亲,明知道她不愿意让我改嫁他人,我还要一意孤行,是我害得她不开心。”   何姨见她眼泪滚落,急忙劝解:“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您也别自责了,等小姐慢慢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以后都会好的。”   孙琪笑笑,“你说的对。”   几个人晚上包了饺子,项成华下班回来,看到安安十分开心,毕竟这是若煜第一次将同学带回家,说明她已经开始接受现在的家庭状况,一切看似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日子一天天过去,成绩出来的那天晚上,若煜和安安紧张地守在手机旁,接到短信的瞬间,两人登时欢呼,兴奋地差点跳起来。项成华和孙琪听见声音,推门进来,看到两个孩子的模样,就知道彼此都考得不错。   若煜考了609分,安安考了594分,两个孩子捧着报考书商量着去哪所学校合适,项成华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俩赶紧睡,明天我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帮你们参谋参谋。”   若煜一听到“哥”这个字眼,神情忽的紧张起来,一个念头悄然萌生。她要自己选择学校,逃离他的势力范围,让他再也别想控制她!   她抬起头,直接拒绝,“不用了,叔叔,大哥平时工作繁忙,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我们自己看就好,反正也就是平均分和专业的问题,不算难事。”   “可是……”   孙琪拍拍他的背,“我跟小煜的想法一样,更何况,这也算是一种锻炼,日后步入社会,还不是需要她们自己打拼吗?”   项成华点头,“那行吧!咱们就先回去,让她们两个也好好考虑考虑。”话毕,搂住妻子直接往外走。   安安不解地问:“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若有所思地道:“不烧啊!哎?你为何不让你哥帮着参谋啊?”找个有经验的,不是更稳妥吗?而且,一家人,哪有因为对方忙碌而怕打扰的?   她摇摇头,“你别问了。”   若煜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选择沉默。让她怎么开口呢?总不能说项易北的母亲因为她们母女自杀,他为了报复强占了她的身体吧?这么羞耻的事,她无法用淡然的语气说出来。   安安没再追问,理所当然地以为若煜跟他关系不好才这样的。两人抱着参考书研究了一个晚上,直到天快亮之时,才选出几个稍微满意的学校。   起床之时已经是中午,项成华和孙琪都不在,两个小姑娘手挽着手从楼梯上下来,安安喊了何姨几声,说要吃酸汤鱼。刚到客厅的拐角处,安安一眼就捕捉到交叠双腿,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的帅哥,想着莫不是自己眼花了?否则,怎么会看到这般英俊的男人?   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之时,男人从报纸中抬起头来,与她四目相对,安安心神一颤,扯了扯一旁僵住的若煜,“哎,你认识他吗?”   迎上他冰冷的眸光,若煜脸色瞬时煞白,根本没听清安安问了什么。她满脑子里都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莫非项叔叔把自己的高考成绩告诉他了?可是项叔叔答应了她,不会给项易北打电话的,应该不会出尔反尔。   项易北慢慢走过来,脚步像踩在节拍之上,落在两人心上的韵律却各有不同。他在夏安安面前驻足,伸出一只手,绅士地问候,“你好,我是项易北,若煜的哥哥。”   安安笑得花枝乱颤,眼冒红心,伸出手与他交握,“你好你好,我叫夏安安,是若煜从小玩到大的闺蜜。”脑海中一连串‘啊啊啊’闪过,然而她悲哀地发现,竟不知道用哪句诗或成语来形容他的样貌为好。总之,就是帅的惨绝人寰就是了!   他这次回来,并非是父亲通知,而是估摸着出成绩的日子快到了,特意来试试水。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小心思,呵,不就是想逃离他吗?他倒要看看她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几人面对面看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这时,门忽然从外面打开,看到何姨提着大袋小袋走进来,边走边喘,“哎呦……可累死我了……这天气可真要命,怎么能热成这个样子?”   安安跑过去帮何姨拎袋子,帮她顺顺气,扇扇风,顺便不经意透露一下中午的菜单。   “你个鬼精灵,想要何姨做好吃的,还拐弯抹角不说清楚。我啊!偏偏我不做给你吃!”何姨哼了一声,将食材一一放进冰箱,傲娇地道。   安安不依,晃着她的手臂撒娇,“何姨最好啦,何姨最好啦,给我做水煮鱼嘛~”   “行了行了,别晃了,我头晕,马上就给你做。”何姨轻笑,明显就是在跟她闹着玩。   那边一片祥和,这边却冰冻三尺,项易北往厨房处看了一眼,径直上楼。刚越过她的肩膀,他蓦地驻足,命令到,“你跟我过来。”   她慢慢转身,忐忑地望着他的后背,犹如等待着一场判决。当他迈上第一级台阶时,她紧忙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破天荒的,他竟没去她的卧室,而是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拉着门,一句话也没说,无形的压力环绕着若煜,她吞了吞口水,低着头走进去。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少得可怜,色彩偏向黑白灰,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项易北一步步走近,一把扯过她的胳膊,将她甩到一边的矮柜上。坚硬的边缘撞上她的肋骨,她咬咬牙,忍着没叫出声。扶着柜子直起腰,他猛地环住她的腰,随即勒紧,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处,轻声问:“打算逃跑,恩?”   项若煜的嘴开合几次,矢口否认,“没有。”   她不能尽早暴露,万一让他知道她的去处,他会追过去也不一定。她一定要去向一个没有他的地方,好好地生活。这样一来,她的未来,她的人生,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正文 第6章 出乎意料 听完她的回答,项易北松开对她的禁锢,手臂慢慢下滑,嘴角漾出一丝笑意,却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若煜转过身,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在看到他眸光的一刻,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他怎么会这般轻易放过她呢?   项易北环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项若煜,我劝你想明白,是你自己亲口告诉我,还是任由我去查?如果让我查出来,所产生的后果,你能承受的住吗?”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望向他的眼神带着胆怯,“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我们母女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她是个成年人,难道不清楚死意味着什么吗?”   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胸腔内层层怒火几欲喷薄而出,咬牙切齿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指责我的母亲!若不是你妈执意嫁给我爸,她怎么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归根结底,你们这帮人都是凶手!”   若煜努力踮起脚尖,手覆在他的手上,面色憋得通红,艰难地道:“在我看来……阿姨……阿姨是发觉自己的爱情死了,令她心灰意冷,并非因为我妈妈要嫁给叔叔的事,才选择自杀。”   景岚阿姨和项叔叔一起生活多年,两人之间有没有爱情,相处方式如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所以,若煜觉得,她一定不是因为妈妈才走上如此极端的一条路。   可是,无论她怎么解释,项易北都不会相信,他心里只坚信一点,那就是她们母女合伙谋害了他的母亲。   掐着她脖子的五指逐渐收拢,他的神情阴鸷而恐怖,像是真的要将她杀死一般。蓦地,一滴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腕处,他微微蹙眉,手指宛如被灼伤一般,赶紧回撤,面前的女孩腿一软,直接跌落在地。   擦掉手上的泪珠,他轻哼一声,蹲下身子,扶住她的肩膀,语气中含着一丝逗弄:“你说,若是你妈和我爸知道咱俩的事,会作何反应呢?”   她猛地抬头,“不……不……你不会的,你不会告诉他们的,对不对?”即使他再恨她们母女,项叔叔好歹是他的父亲,他一定会顾忌吧!   “你可能不了解,我这个人,最讨厌玩弄别人感情的人,即使这个人是我爸,我也不会有丝毫手软。”他的手指移到她垂下的头发,下意识地扥了扥,顺便给了她一个明确答复。   若煜呆呆地看着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其实,对于她来说,他就是个贸然闯进她生命的陌生人。   她低下头,呢喃了几个字,“锦城的Z大。”   在她唇上落下一枚轻吻,诱哄到,“这才乖~”说完,笑着起身走出去,留若煜一个人瘫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兀自失神。   直到吃午饭时,若煜才从楼上下来,进了餐厅,看到项若煜和安安谈笑的模样一阵恍惚。原来,他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么?可为何,这种温柔,他连一丝都吝啬给予?   坐下来之后,她拿着汤匙默默喝着汤,一旁的安安悄悄撞撞她的胳膊,小声说:“有个这么优秀的哥哥,怎么没见你提起过?”   若煜讪笑一声,逃避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提及?   “他以前很少回来,统共也没见过几面,所以对他的事不太了解。”她压低声音,尴尬地回答到。   安安摩挲着下巴,一脸狐疑地望着她,总觉得她似乎话里有话。刚才和项易北交谈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很关心若煜,怎么到了她这里,两人变成了不熟?   项易北见两个女孩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眸光一沉,夹起一块鱼肉放进若煜碗里,关切地说:“来,小煜,多吃点。”   筷子戳到拿块鱼肉之上,她一阵犯恶心,侧着身子,低着头,捂住嘴唇缓和一会儿,回到桌前再次看到,又开始干呕。拉开椅子,站起身,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胃口不好,你们先吃吧!”   安安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拉住她,“是不是肠胃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她摇摇头,“休息一会应该就没事了。”说完,径直往楼上走。   项易北紧接着站起来,神情严肃,“别逞能,我带你去医院。”   看她的症状,他心里有些慌乱,难道她怀孕了?这几次,他没有做措施,她这么小,估计也忘了有避孕药那回事,这么想着,他的神情更加紧张,万一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他又该如何呢?   脑海中闪过母亲死去时那张苍白的脸,他的心一横,决不能让她怀上他的孩子,即使有了,他也决不允许它出生!   他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若煜拼命反抗,口中叫嚷着“我没事,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可项易北根本不听她的,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依旧扯着她往外走。   安安在一旁插不上手,着急地挥舞着胳膊,“项大哥,你冷静一点,别伤了小煜。”她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小煜不就是肠胃不舒服么,至于这般激动吗?   听了她的劝阻,项易北脸色稍微缓和,但依旧没松开若煜的胳膊,坚持己见:“身体不舒服就不要扛着,走,跟我去医院。”   若煜叹了口气,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固执,看他这意思,她要是不答应,是不打算放她走了吗?他们的关系几乎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她一直以为他恨不得她们母女死了才好,为何今天表现出一副关怀备至的大哥模样,真不像他的性格!   “我跟你去就是了。”她无奈地道,之后看向安安,“你留在家里吧,我们很快回来。”   安安愣愣地点头,“好。”   两人结伴出了门,车子在路上匀速行驶,若煜转过头,看向一言不发的项易北,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非要带我去医院,我以为你很乐意看我出事。”   他扭头瞥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我只是看你刚才的反应跟怀孕相似,想去验证一下,你的肚子里有没有不该存在的东西罢了!”   她眉头深锁,原来他害怕的竟是这个,怪不得!勾勾唇角,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我一直有吃药。”即使他不提醒,她也不会给自己怀上他孩子的机会,她孩子的父亲可以平庸、贫穷、懦弱,但绝不能是个魔鬼!   前方红灯一闪,他急忙踩住刹车,若煜因为惯性瞬间前倾,若不是身上系着安全带,她很有可能会撞上车窗玻璃,上演一出头破血流的人间惨案。   见她惊惶未定地拍拍胸脯,他忽的笑了,嘲讽到,“胆子太小了。”听到她说一直有吃药,他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神情轻松不少。   若煜瞪了他一眼,不想跟他争辩,“既然知道是一场乌龙,我们就回去吧!”她不喜欢医院那个地方,单是消毒水的味道都令她感到不适,小时候妈妈带她去打针,她就一直哭一直哭,任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马上就到了,不如检查一下吧,省得回家之后他们问起,咱俩都没法交代!”   若煜沉默良久,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恩。”   在医院里兜了一大圈,最后的结果着实出乎人意料,她局促地站在原地,捏着单子的手指逐渐收紧,耻辱感从内心深处慢慢扩散,耳边响起阵阵嗡嗡声,折磨得她头昏脑涨。   刚才在诊室里,医生对项易北说:“现在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早恋,出了事才知道后悔,你这个当哥哥的要多管管,这避孕药又不是钙片、维生素,能随便吃吗?”   项易北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起伏,“回去我会叮嘱她的。”   他心理素质一向异于常人,所以表现得十分沉稳,若煜全程盯着脚尖,未发一言,她做不到像他这般厚脸皮,明明做了坏事还展示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项易北拿着药,站到她身边,沉声呵斥:“还不走?愣住作什么?”   望着他的背影,若煜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反抗的时候,她能做的只有忍气吞声,或许等什么时候,他厌烦了,觉得她无趣了,自会放她离开。   项易北将她送回项宅,把药扔给她,便自己开车走了,连大门都没进。若煜将药小心翼翼地藏在包里,迈开步子走进去。   妈妈和叔叔还未回来,安安一见她进门,立刻站起身,朝她走来。拉着她的手,询问到,“医生怎么说?还难受吗?”   她虚弱地笑笑,“没事了,医生说就是冰淇淋吃多了,引起肠胃不适,让我忌口了。”见安安放心的点头,她这才走到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在对方面前晃了晃,“要是没事,我先上楼歇着了。”   “你去吧,好好睡一觉,症状多少应该会减轻。不用操心我,我这个人自来熟,反正也是无聊,我打算跟何姨商量一下晚饭吃什么。”   若煜哭笑不得,“你一天吃八顿饭啊!天天吃,不怕长胖?” 正文 第7章 果然是骗我的 安安得意地扬起下巴,“不会,我是仙女,仙女是不会胖的。”  “你呀!”若煜戳戳她的抬头,无奈地道:“我上楼了,你自己玩吧!”说完,端着水杯“蹬蹬蹬”往楼上跑去。   将水杯搁在桌上,从包里拿出药,一粒一粒倒在瓶盖里,端到嘴边,毫不犹豫地仰头吃下。苦味在口中迅速蔓延,她急忙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热水。滚烫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强烈的疼痛感袭来,她捏紧衣角,强忍着不出声,额头上大滴汗珠滚落,嘴里轻轻喘息着,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良久,她从中缓过劲来,换下湿透的衣裳,调低空调温度,随后直接倒在床上。强烈的疲倦感汹涌而至,抑或是神经自觉地想要逃避现实,她只觉眼皮越来越重,没一会儿就睡的昏沉。   若时间亦可沉眠,那么若煜愿意跟它一起醉生梦死。然而,该来的终究要来,他们将此称为宿命,而她则唤其魔障。   安安在报学校之前便回了家,期间两人一直用电话联系,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两个人才聚在一起吃了顿大餐。   安安往杯子里倒满酒,跟若煜碰了下杯,口齿不清地说:“小煜啊!我觉得上辈子咱俩肯定有一段孽缘,要不为啥老天爷舍不得分开咱们呢!你看,连一起上大学这个小概率事件,都被咱俩突破了。”   若煜揉揉突突跳的太阳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声音极软,“还孽缘,少来了!我倒觉得上辈子咱俩可能是刀剑相向的敌人,要不,这一世也不可能纠缠不清啊!”   “唔……纠缠不清……”她咕哝了一句,“我也想纠缠不清。”   若煜没听清楚,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安安从桌上爬起来,眼神由迷茫转至晶亮,“若煜,我好像喜欢上你哥哥了,你是他的妹妹,一定知道他的喜好,告诉我好不好?”   若煜没想到只是匆匆数面之缘,安安这个丫头已经喜欢上项易北了,可那个男人太过恶劣,这么多年的闺蜜,她怎么敢把安安交给一个这样的魔鬼!   “可我跟他真的不熟。”若煜有些抗拒,很为难地道。   安安敲敲桌子,“喂喂喂!咱们可是十几年的朋友,这么做不合适吧!而且,我也没让你帮我追他,你只需要告诉我他的喜好就行。”   若煜咬着下嘴唇,纠结良久,终于道:“好吧,我尽量帮你试试。”   安安与她相视一笑,举起酒杯,高声喊道:“万岁!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来,举起酒杯,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两人喝得酩酊大醉,饭店老板盯着睡得东倒西歪的两个女孩直发愁,询问多次,若煜才放下戒心,模模糊糊说了一个号码,老板立马将电话拨过去。   项易北跟兄弟们喝酒喝得正欢,一个电话干过来,还是个陌生号码,他的声音冷凝成冰,“喂,请问您找谁?”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询问到,“请问您认识一位叫若煜的女孩吗?”   项易北神情一凛,“她怎么了?”   “奥,没什么,她和朋友在我们饭店吃饭,喝醉了。想问问您有没有时间,来接一下她们?”   他深吸一口气,礼貌地道:“我有时间,劳烦您把地址发过来,我这就过去。”   刚挂了电话,项易北就收到短信的提示音,牢记下饭店的名字,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邱文轩拦住他,“哥几个喝得正高兴,你这是要去哪啊?”   项易北端起酒杯将酒一口闷下,“我去接个人,你们先喝着。”撂下杯子,转身之时又被司徒加森拽住,他无奈地道:“怎么着,非得喝一瓶,才肯放我走?”   司徒加森一脸揶揄,“酒不用喝了,你只要告诉我们是哪个小美人能有这么大面儿,劳您大驾亲自去接,回答若是令我们满意,就放你走。”   此话一出,一堆人出声附和,包厢里一时炸开了锅。   他做了个‘暂停’的姿势,环视了一圈起哄的人,笑着问:“真想知道?”   “想知道。”几人呈星星眼状,好奇地望着他。   项易北打了个响指,“这么想知道,酒也别喝了,跟我一起去接人吧!”   “好啊好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尤物,能让咱们项少当司机。”邱文轩挑眉,一脸兴奋的样子。   一大帮子人吆喝着出了包厢,一人一辆豪车上路,场面尤为壮观。到达饭店门口,侍者看到这么多豪车一时傻眼,战战兢兢地引着几位公子哥进去,直接去了老板说的包厢。   众人看了看睡得东倒西歪的两个女人,戳戳项易北,“这就是你要接的人?说好的尤物呢?”   项易北耸耸肩,“尤物是你们说的,我可没说。”   “我靠!耍我们啊!兄弟们,揍他!”说完,几人便开始撸袖子,颇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项易北松松领带,“怎么,确定要动手?”   几人见他认真的模样,急忙摆手,“不不不!闹着玩的,闹着玩的,咱们还是赶紧把两个小姑娘带回去吧!”   项易北不动声色地点头,随即掏出一沓人民币递给老板,“结账。”   老板看到几人来势汹汹,还以为是黑社会,说什么也不敢接项易北递来的钱,一口一个“免单”,还连带着点头哈腰。   项易北不为难他,将钱搁在桌上,走到若煜身边,一把将她抱起。走了两步,余光瞟到呼呼大睡的夏安安,在众位兄弟中逡巡一圈,目光锁定邱文轩,歪了歪头,“她就交给你了。”   邱文轩张大嘴巴,拿手指了指自己,“我?喂!项易北,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就偏偏选了我呢?”   他沉思了一会,答道:“我觉得你们两个脾气相投,性格相像,最为般配。”   其余几人听完哈哈大笑,惟有邱文轩一脸苦逼相,“项易北,这个仇我记下了!”逞完口舌之快,不情不愿地抱起趴在桌上的女人,吐槽一句,“靠!这女人怎么这么沉?”   一旁的兄弟调侃到,“连个女人都抱不动,文轩你行不行啊?”   邱文轩一脚踢过去,“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众人又是一阵轰笑,刚才紧张的直冒汗老板此时也忍不住弯了嘴角,将一堆佛爷送出去,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将两个女人带回他们喝酒的包厢,便扔在一边不作理会,几个大男人有的猜拳拼酒,有的打牌小赌,有的抱着话筒歇斯底里地鬼哭狼嚎。   若煜从睡梦中醒来,辛冽的烟酒味窜入鼻腔,忍不住咳嗽几声。周围的环境极其陌生,奇怪,她不是在跟安安吃饭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站起身来,往前走两步,有几个似乎有些面熟,她刚想询问怎么回事,就看到不远处的项易北,顿时脚下如生根一般,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他死死盯着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目光中带着掠夺的气焰,直直撞进她的瞳仁之中。她立刻低头,掩饰住面上的慌乱,后退几步,回到沙发边,一转身,正好看到仍在熟睡的安安,松了一口气,还好,项易北将安安也带了回来。   身后响起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她的脊背顿时挺直,全身的神经处于高级戒备状态,像是马上要迎接一场硬战的将士一般,带着实地如归的豪迈。   “醒了?”   开口的声音低沉喑哑,宛若他手中拿着的红酒,醇厚而令人迷醉。剑眉微微上挑,一双桃花眼沾染着靡丽之色,只一眼,便让无数女人沉迷。他的鼻子蹭着她的发丝,力道很轻,几乎不会引起对方察觉。一抹薄唇泛着诱人的淡粉色,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张扬而不放肆,勾魂却不至于魅惑人心。   “恩,谢谢你带我来这儿。”房间里很乱,她说话声音又小,也不知他听到没有。不过,不管听没听到,她都不打算再讲第二遍。   他的头抵在她的肩膀上,这个姿势有些痛苦,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矮了。晃了晃酒杯,将红酒递到她嘴边,“这次醉成这样,还说不会喝酒,上次,果然是骗我的吧!”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反驳到,“不是的,我真的不能喝,要不也不可能会喝醉啊!”   他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惹得她一阵战栗,“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相信你。”   此时,沙发上的安安翻了个身,嘴里呓语两句,若煜立刻屏住呼吸,紧盯着她看,生怕她一觉醒来,看到她这副模样待在自己哥哥怀中。他周围的人怎么看待她,她不在乎,可安安是她的闺蜜,一旦被对方知晓,又该怎么看待她呢?   更重要的是,安安喜欢项易北,若是看到两人姿势如此暧昧,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成吧!   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将鲜红的汁液一饮而尽,这次倒没有什么感觉,她无意识地舔舔嘴唇,将嘴角的残留扫进口中。项易北被她的动作吸引,搂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嵌在胸前,头探过去,吻上他梦寐以求的嫣红,与她一同品尝甘甜的汁液。   这种销魂蚀骨的感觉热烈而强盛,带着荼蘼一般的倾城绝艳,将相隔甚远的两颗斑驳的心距离拉近,独属于他们的悸动悄然拉开。 正文 第8章 寻欢作乐 邱文轩撞了撞身旁的司徒加森,指了指不远处唇齿相缠的两人,“啧啧啧,你说他妹妹才多大,项易北也下得去手……不对,下得去口!”  司徒加森一手捂住他的眼睛,“非礼勿视,懂不懂?”   邱文轩扒开他的手掌,一脚踹过去,“再激烈的场面,老子都见过,这才哪跟哪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这时,包厢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一个高挑的女人走进来,一袭Bally春夏新款连衣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栗色的大波浪随意慵懒地披在肩上,一张精致白皙的鹅蛋脸上眉眼带笑,眼角带着精明的流光,在包厢里扫视一圈,看到目标之后,嫣红的嘴唇一侧微微上扬,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过去。   邱文轩脱口一句:“卧槽!这女人怎么知道咱们在这?”   司徒加森急忙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两人,还好——已经分开了。站起身来,朝妖娆的女人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哟!咱们的大明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顾静怡嫣然一笑,戳戳他的胸口,“怎么,只准你们寻欢作乐,不允许我忙里偷闲?”   他讪笑一声,“不敢不敢,只是好奇,前两天新闻还报道说你在新加坡拍戏,今天就到我跟前儿了。”   她仰天长叹,细长的手指穿过长发,将碎发捋到一边,动作异常撩人。   “我刚下飞机就来找你们了,怎么样,够义气吧!”   邱文轩走过来,忍不住拆台,轻嗤一声,“你哪里是来找我们的,是来看项易北的吧!”   顾静怡瘪着嘴,摇摇手指,“看破不说破,咱们还是朋友。”   项易北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恰好迎上顾静怡射来的目光,他微微点头,径直走了过去。若煜偷偷瞄了一眼那个女人,擦擦嘴唇,一言不发地走向沙发处。   安安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向一旁的若煜,缓缓坐起身,声音中带着一丝奶气,“几点了?”   若煜打开手机看了看,回道:“下午四点,还困吗?”   她摇摇头,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吵死了。睁大眼睛往四周环视一圈,看到一群陌生男人,她后知后觉地问:“我们这是在哪啊?”   “应该是酒店包厢吧!不太清楚,我也刚醒。”   安安看到站在一个美丽女人身边的项易北,眸子紧缩,声音艰涩,“你哥哥带我们过来的?”见她点头,接着又说:“那个女人……我好想在哪见过?”   若煜仔细看了看,没认出来,“你确定见过?”看项易北和她的相处模式,似乎是很熟悉的人,难道是他的女人之一?若是真的,她就更疑惑了,守着这么好看的人,为何还要来招惹她?   她一拍大腿,高声道:“奥~我想起来了,是顾静怡!”   夏安安除了睡觉,其他时候嗓门都特别大,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她这句话显得尤为清晰,惹得不少人往这里观望。若煜扶额,早就提醒过她做女孩要矜持,怎么就是不听呢?   顾静怡同样一愣,随即笑开,踩着优雅的步调走过来,在安安面前站定,伸出手,“你好,我是顾静怡。”   安安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吞了吞口水,伸出手与她交握,“你好你好,我叫夏安安,我特别喜欢你演的《锦洲行》,真的超级好看。”   她礼貌地笑笑,“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小粉丝,真的好开心。”清澈的眸子转了转,询问到,“需要签名吗?”   安安瞪大眼睛,一脸希冀地望着她,“可以吗?”   顾静怡点点头,“当然可以。”从包包里拿出一支钢笔,一沓张便签纸,嗖嗖写了几个字,撕下递给对面的女孩。脑中想到什么,冲她调皮地眨眨眼睛,“这是我的私人行程,所以,请你为我保密好吗?”   夏安安拿到签名,欣喜不已,自然任何要求都不会拒绝。连连点头,承诺到,“放心吧!我不发微博,也不会传播的。”   顾静怡点点头,看向另外一个全程沉默的小姑娘,“你是?”   “你好,我叫项若煜。”她伸出手,跟对方问好。   近距离打量着这个女人,再次被她的美貌惊艳到,一时词穷,反正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至于安安说的《锦洲行》,她没看过,但现在突然有了追剧的欲望。   “项……若煜……那你跟易北是什么关系?”两人同姓,还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总觉得存在某种联系。不过,若说是兄妹,从相貌上看又找不到共通点。   这个女孩是典型的江南女孩,皮肤柔滑如脂,眉目如画,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恬静气息,仿佛置身于山水之间,心灵经受洗涤,任何烦恼尘埃都很难沾染分毫。   她穿了一件白色镂空蕾丝连衣裙,长长的,垂到脚踝。内衬只到膝盖上方,一双纤细的小腿在斑驳的花纹中若隐若现,有种欲语还羞的诗意感。而项易北则完全不同,他沉默寡言,血性刚烈,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眉眼间染尽风华,透出一丝苍凉感。   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像。   若煜未来得及解释,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顾静怡身后的项易北插了一句:“她是孙姨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   “奥~”顾静怡恍然大悟,一年前项伯父再婚,娶的应该是这个女孩的妈妈吧!怪不得,她觉得不像,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呀!   在娱乐圈混久了,察言观色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从刚才易北的表情和语气来说,他对这个妹妹似乎不太上心。象征性地跟她握手,只三秒便松开,随后环上男人的腰,自然地往他胸膛上一靠,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今晚要不要去我那?”嘴唇凑到他耳边,一边说,手指一边在他的腰间画圈,极尽魅惑撩人。   项易北一把将她搂近,“我觉得,我的公寓比你那里安全数倍。”顾静怡是娱乐圈当红新星,无数狗仔想要拍到猛料,他一个商人,可不想出现在娱乐版头条。   安安捏着签名愣在一边,所以——她的初恋就这么完了吗?可是,抢她暗恋对象的是谁不好,偏偏是她的女神,这下真是恨都恨不起来。生无可恋地盯着手中绿色的便签纸,欲哭无泪,在地狱和天堂轮流切换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怎么了?”目光从甜蜜的两人身上移开,走到安安身边,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明明刚才拿到签名时还很开心来着。   安安一把抱住她,委屈地道:“小煜,我失恋了。”   若煜隐约想起两人喝酒之时,安安对她说的话,瞬间了然,拍拍她的背,安慰到,“别伤心,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目光再次落到不远处的项易北身上,在心中暗道一句:他,根本配不上你!   从她怀里退出来,安安抹抹眼泪,“可我似乎没那么难过。”   “啊?”若煜惊讶地瞪大眼睛,酝酿了半天的心灵鸡汤胎死腹中,从什么时候起,安安这么喜怒无常了? 正文 第9章 你还是好好看路吧 “顾静怡是我的女神,看到女神和我男神在一起,画面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啊!我就是有点遗憾,不过马上就平衡了,毕竟论身材、相貌、学识,我哪一点都比不上静怡女神。”  若煜无奈,“你还真是心大。”   聚会结束之前,项易北便和顾静怡率先离开,司徒晚上有一台手术,送两个女孩送回家的任务就落到邱文轩头上。安安的家在云城,距离太远,若煜让她去项宅住几天,也省的邱文轩来回折腾。   上了车,邱文轩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端坐在后面的两人,摁下一个键,静谧的车厢响起动感音乐,再看之时,两人的神情都放松不少。   他想不通,项易北和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是情侣,为何她看到易北和顾静怡在一起,脸上没有丝毫起伏呢?如果不是,今天中午易北也不会去接若煜,毕竟只要他不想做的,谁也强迫不了。   越想越迷糊,索性开口,“若煜,你和易北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煜一惊,心虚地看了一眼安安,急忙否认,“没……没什么啊!”   “可……”   “文轩哥!聊天分心,你还是好好看路吧!”他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很可能引起安安的怀疑。   邱文轩撇撇嘴,哎!不问总行了吧!   将她们送回家,若煜留邱文轩吃晚饭,被他拒绝,说什么被项叔叔看到他这个不务正业的人来做客,他们的晚饭会泡汤的。她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说,但他们这帮人每天都在做什么她确实不清楚,见他想走,也没再挽留。   安安在项宅住了几天,便回了云城,她一个人无聊,就缠着何姨教她做菜,倒也算找了一项乐趣。   时光如白驹过隙,马上就到开学的时间了,自上次包厢一别之后,她再也没见过项易北,日子一天天平淡无奇地过去,那个男人似乎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里了。   然而,在她出发去锦城的前一天,项易北再次出现在餐桌之上,她落座之时,听他们在谈论锦城生意的事,手里的筷子应声而落,惊讶地看着对面的父子。   两人同样望过来,项易北眸中闪烁着精光,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   她艰难地开口:“项叔叔,锦城也有您的生意吗?”   项成华点头,“是啊!而且距离Z大不远,我想着让易北过去任经理,到时候他也好照顾你。”   她急忙道:“叔叔,不用,您不用担心我,都说大学是通往社会的必经之所,我也想磨炼一下自己。”   “该磨炼的自然要磨炼,而且功课也要好好学,但你在锦城人生地不熟,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每个人能帮忙。而且,此次锦城那边有个大项目,让易北过去,既能照顾你,还能打理生意,我也放心了。”   一颗心跌落谷底,她僵硬着脊背,面对面前的美食失了食欲。何姨给她换了一双筷子,她匆匆吃了几口,便借口上楼收拾东西,离开了这个让她几欲窒息的地方。   正收拾着行李,听见敲门声,她一眼望过去,看到倚在门边的项易北,愣了一下,回头继续往箱子里塞衣服。   对方见她没作反应,径直走进来,拿起一旁的充电器、录取通知书什么的往她的包包里放,若煜见了,站起身,夺过他手中的东西,将包里的也统统倒出来,一时间,床上堆积了大大小小的东西,显得有些凌乱。   项易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不想我碰你的东西?还是……不想我碰你的人?”   她不想惹怒他,淡淡地道:“不是,这些东西都已经做好分类了,你一股脑装进去,我怕明天用的时候找不到。”   他似乎心情很好,抬起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笑骂:“小骗子,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坐在一边看她忙碌,提醒到,“明天要赶飞机,你记得早些起床。”   “好。”她下意识答了一声,走到柜子边拿上内衣裤,转身看见他,才发觉尴尬。顿了一下,想着反正两人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这也算不得什么,随即迈开腿,往箱子处走去。   项易北弯弯唇角,站起身,“好了,你慢慢收拾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在他走到门边时,若煜忍不住唤住他,支支吾吾地问:“那个……顾小姐怎么样了?”他这么久没找她麻烦,想必跟顾静怡有一定关系,如果他们两个真能如她所愿,发展成恋人,自己也能逃脱掉他的束缚吧!   “你想问的真是这个吗??”   他转过身,眼神探究地盯着她,若煜咬着嘴唇,手指捏着睡衣下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整个人似乎被他看穿,没有丝毫隐私可言。   他的眸光陡然阴鸷,声音森寒,“项若煜,把你不切实际的想法收回去,不要试图搞小动作。不管顾静怡存不存在,不管我和她发展到何种地步,这都与你无关!”   他一手带上门,一步一步朝她走进,猛地挑起她的下巴,警告到,“永远别想逃跑,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还有,即使以后我会和顾静怡结婚,你依然会是我的情妇,直到你死!”   她遍体生寒,“为什么?你不爱她吗?如果你真的跟她结婚,她怎么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而且,你这是对家庭不忠,你知道吗?”   他不以为意地笑笑:“还有呢?将你知道的,想说的,统统讲出来,我倒要看看,平时唯唯诺诺的小兔子,发起火来有多厉害?”   她撅着嘴,气鼓鼓地看着他,没再说话。他手中牢牢捏着她的软肋,她怎么敢轻易惹怒他?刚才也是一时急躁,这才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不过,在看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后悔了。   他冷笑一声,甩开她的下巴,“我真想扒开你柔弱的皮囊,看看里面藏着一颗怎样躁动的心,教了你那么多遍,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是我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她低头发誓。   他轻嗤:“但愿你能记住自己说的话。”说完,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门被重重关上,她的腿瞬间失去力气,直接跌坐在地,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摆脱这个恶魔呢?此时的她,就像一个误入狼穴的羚羊,本以为还有机会逃脱,殊不知早就成为了对方的盘中餐。   第二天一早,若煜被持续的闹铃吵醒,从床上爬起来,迅速换好衣服,拎着箱子下了楼。项父和妈妈招呼她过来吃饭,等她吃完,项易北才从楼上下来,若煜摇头,明明说让她早起,他却睡懒觉。   孙琪让他吃了饭再走,他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到锦城再吃。”拎上若煜的箱子就往外走,项成华和妻子将他们送到门外,叮嘱他们注意安全之类的。   最后,项易北受不了了,直接打开车门,将若煜塞进去,跟他们告了别,也坐上车。   “开车。”项易北对出租车司机道。   经过四十分钟的车程,又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两人终于到达锦城。若煜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的长空,心情好了不少,当然,前提是她的眼前没有项易北。   两人没有去Z大,而是先去了公司,站在高耸的大厦前,若煜傻了眼,她知道项叔叔是商界大鳄,却不知道他的天逸集团规模如此宏大。前台看到太子爷,急忙出来迎接,若煜亦步亦趋地跟在项易北身后,做电梯上了三十二楼。   公司的人并未迎接,而是各忙各的工作,看到他们忙碌的样子,若煜想象自己有一天也会像他们一样,坐在办公桌前,跟一堆文件、PPT打交道,心里便雀跃不已。   秘书跟项易北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若煜在沙发上等候,耳朵里不时飘来跟股票有关的的专业名词,她听不懂,只好盯着桌子后面的男人出神。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工作的模样,抛去他的性格不谈,项易北确实是个令女人着迷的男人。他相貌英俊,身材完美,身价不菲,哪一点都符合现代女人的择偶标准。   可惜,他那么好,却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他们之间隔着道德伦理,隔着万千舆论,还隔着血海深仇,明明是不该相遇的两人,怎么偏偏纠缠在一起了呢?   办理完交接手续,外面响起敲门声,项易北说了声:“请进。”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将一个书包递给他,“经理,学校的事都处理完了。”   项易北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东西,道了一句:“辛苦你了。”   跟他们交代完情况,项易北走到若煜身边,说到:“该回去了。”   若煜愣住,“回哪里?”不是要去学校吗?难道他还有事情没办完?   “回公寓。”将书包递给她,“你学校的事已经处理完了,这是书和入学的手续之类的,你收好了。”   若煜愣住,“你是说让我跟你一起去公寓住?”   项易北朝秘书和男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走到她身边,简单应声:“是。”   若煜死死盯着他,任是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他一次次过分的行为,他怎么能这般霸道?为什么不跟她商量一下,询问她的意见,就擅自决定她的人生?本来她想着能住在一个四人间,多交一些朋友,可他将她的希望彻底毁灭了。   他一把将她拽过来,“怎么,不甘心?项若煜,你再不甘心又能怎样?还不是要任我支配,任我欺凌,任我——享用。”低下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轻声道:“等你什么时候有能力了,再来反抗我不迟?”   她发脾气、使性子在他眼中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不起作用,他倒是想看看把这样一只小兔子逼到绝境,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到那时,一定会非常有趣吧!   “我恨你!”她咬牙切齿地道。   “你们母女害死我妈,你觉得自己有恨的资格吗?项若煜,我就是要将你折磨得生不如死,让你厌恶至极,还不得不躺在我身下承欢。你最好听话一点,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妈会不会收到某些不可言说的照片。”   若煜呼吸一窒,不可思议地抬头,“你……你竟然……你是变态吗?”他竟然将那些羞耻的照片拍下来了,可是她怎么从没看到过相机?   项易北挑眉,“你说是,就是吧!”松开她,拎起一旁的行李箱,“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她木然地答道。   他说的对,在她没强大之前,就只能任他宰割。为了妈妈,她必须想办法逃离他,决不能让妈妈知道这件事,也决不能再给他一丝威胁自己的机会! 正文 第10章 致命的缺点 公司给项易北配了一台车子,若煜瞄了一眼牌子,一般人果然比不了。  车子一路开到锦城豪宅区,项易北将车停到地下车库,回来恩,是宝马。太子爷就是太子爷,临时调派过来都能享受这么好的待遇,时就见她背着书包站在门前,手中还捏着他刚才给她的钥匙。微微仰着头,一条马尾辫垂到腰间,发端微微打着卷,弧度自然到无可挑剔,给恬淡的气质增添了一分娇俏。   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根棕色丝带从领子下穿过,在前方打了个蝴蝶结。身下穿着一件黑色的百褶裙短,露出笔直纤细的双腿,风一吹过,裙摆往后飘了飘,远远看去,像是入了一副生动的画作。   项易北站在一边观摩,不得不说,这样的她,一点都不像个大学生。   感觉到胶着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若煜扭头,看到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低头瞅瞅手里的钥匙,捏紧,径直往门边走去。   打开门,项易北也挤进来,越过她,将行李箱放到卧室。若煜慢吞吞走上前,看到他正一件一件往柜子里面挂衣服,挂完自己的,又开始挂她的……   她忍不住开口:“这里房间很多。”   项易北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哼一声:“所以呢?”   “我可以住在其……”剩下的话还未说完,他一个冰冷的眼神便甩过来,吓得她立刻闭上嘴。心里免不了腹诽一番:就知道威胁、恐吓,讲道理就那么难吗?   不过仔细想了想,跟他这种人讲道理根本行不通,索性选择放弃,老老实实听话好了。   项易北见她杵在那里不动,心里不平衡,凭什么自己干活,她却能悠闲地待在一边?指了指外面,发号施令:“将厨房收拾收拾,一会儿我们去超市。”   “哦。”她答了一声,接着小跑着下楼,像个呆萌的小野猫。   他无意识地勾勾唇角,抬头的瞬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表情,不禁一愣,深深的愧疚感袭来,将他紧紧围绕。项易北忽的一拳打在镜子上,里面那张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四分五裂,他紧紧闭上眼,一遍一遍问自己:她们母女害死了你的母亲,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你对得起自己的母亲吗?   不!他绝对不能这样沉沦,必须采取行动,让害死母亲的凶手统统得到应有的惩罚!   若煜找到一块抹布清理着灶台,然而上面几乎没有灰尘,从进门看到屋里景象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里应该时常有人打扫,所以才会如此干净整洁。不过,与其待在卧室,守着项易北那个恶魔,她还是觉得这里更适合她。   收拾完厨房,将客厅的桌子擦了擦,正要去掀沙发上的防尘布,听到楼梯有声音,抬头之时,项易北已经站到她面前。他的手上伤痕遍布,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下,沿着他走过的方向淌了一地,场面着实吓人。   她吃惊地捂住嘴巴,之后又缓缓放下,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抬起他的手腕,问道:“你怎么弄得?”   他不答话,若煜猜到他可能又发疯了,叹息一声,转身去找药箱。刚迈了半步,被一股猛劲儿迅速扯回,她盯着被他紧紧攥住的胳膊,颇为无奈地道:“你快放开我,我去找药箱给你清理伤口。”   项易北跟本没听他的解释,低下头,精准的撅住她的唇,凶狠地亲吻。她心神一颤,用力推搡他,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莫非他想要在这里……   实在太过羞耻,她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摆脱他,可身上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强硬,她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情急之下,突生一计,一口咬上他的嘴唇,项易北吃痛,后退几步,死死瞪着她。   咬完她就后悔了,急忙解释:“我……我想去找药箱,给你包扎伤口。”   他擦擦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意,眼底泛着幽幽的绿光,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现在这种感觉痛快多了,原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隐忍那么久,如今终于亮出了自己的武器,故事越来越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他走到沙发边,一把掀开遮盖的防尘布,缓缓坐下,双腿交叠,背部往后面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就在若煜不知所措之时,他终于大发慈悲地道:“去找吧!”   “好。”   她点点头,趿拉着拖鞋,四处走走看看。转了一大圈,终于在卧室的抽屉里找到药箱,不假思索地拿出来,关上的瞬间她顿了一下,他刚刚就在这里收拾东西,受伤之时就没试着找找吗?   拎着东西站起身,正打算往外走,恰好看到里间卧室的地上散落着些许晶莹的亮片,走近之后,才发现是柜子上镶嵌着的镜子碎掉了。镜片上带着隐隐血迹,联想到他受伤的手,终于知道他为何会受伤。   可是,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做出如此极端的事呢?   带着一腔疑问下楼,回到沙发前时,感觉到他的呼吸均匀绵长,看来已经睡熟了。这一路,估计是累了吧!或许,心里的累,比身体上的累更令人难以承受。   带着恨生活,让别人不好过,同样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将他的手臂移到扶手处,跪坐在地毯上,放轻力道,拿小镊子将细小的镜子碎渣挑出来。或许是有些疼,他轻轻皱眉,却没睁开眼睛,她屏住呼吸,手却不听使唤,镊子直接戳进肉里。这次,不只是项易北,连她自己都觉得疼,猛地抬头,恰好迎上他清明的眼睛,她吞了吞口水,等着他发话。   目光在这张清纯无害的小脸上停留几分,再次闭上眼睛,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不用顾忌,小伤而已,没多疼。”   除了刚才那一下,她的力道跟挠痒痒似的,根本察觉不出什么。看到她的眼神,不会以为他要打人吧!呵~在她眼里自己就这般蛮不讲理?   一切处理完毕,若煜提醒到,“一会儿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吧!”   他睁开眼睛,坐起身,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没想到,你知道的还不少,怎么,以前别的男生受伤,你也是这般照顾的?”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这是什么逻辑思维,莫非知道一些医理知识,就是跟其他男生有恋情?收好东西,将药箱放到一边,拿了拖布去清理地上的血迹,没再跟他说一句话。   将簸箕中的镜子碎渣倒掉,擦掉额头的薄汗,长舒一口气,终于整完了!本来打算歇一会儿,谁知项易北拉起她的手便往外走,她挣了挣,“我们去哪里啊?”   项易北轻笑:“先去医院打针,再去超市购物。”之后,不由分说地将房门落锁,将她丢在原地,自己去车库取车。   若煜踢了一下脚下的小石子,发泄着内心的郁闷,他就是个暴君,霸道、蛮横、不讲道理,真是太可恶了!高兴了,就赏她一个好脸色,不高兴了,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什么人呀!   在心里正骂着,后面突然想起鸣笛声,她惊得差点跳起来,看到黑色的宝马,摇摇头,自己果然不适合背后说人坏话,否则会被抓包的!   慢吞吞走过去,坐在座位上,刚拉开安全带,他的身子就探过来,帮她系上。   刚想说她怎么转性了,谁知他下一句便是,“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怎么我鸣笛都能把你吓到?”摩挲着下巴,打量了她一会儿,“别不是在骂我吧?”   若煜吞了吞口水,小声反驳:“没有”天!这人是什么构造,她在心里骂,他都知道?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项易北一语点破,“项若煜啊项若煜,你太单纯了,总是将所有的情绪写在脸上,这可是你致命的缺点。如果有一天,你的伪装能将我骗过,或许,也就可以逃离我身边了。”   她陷入沉思,所以,他的意思就是说,等他看不透自己的时候,也就是她自由的时候?   思及此,一切好像都充满了希望,未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黑暗与迷茫了。   从医院回来,两人在超市买了一堆蔬菜瓜果肉食之类的吃食,又买了些洗漱用具,这才回了家。   项易北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到厨房,帮她把买的东西放到冰箱里。收拾妥当,沉声问道:“会做饭吗?”   若煜一愣,微微颔首,“在家跟着何姨学了一点,简单的还可以。”在超市的时候,见他几乎都不看价格就往推车里扔,见什么拿什么,还以为他会做饭,合着最后还得仰仗她。万一她不会,这些东西岂不是糟蹋了?   若煜套上围裙,看了一眼买的食材,询问道:“想吃米饭还是面?”   他沉思了一下,“米饭吧。”   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将近11点了,她摇头,“算了,还是吃面条吧!天太晚了,吃米饭胃可能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