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云突变 第一章 东岛风云 东岛扶桑,创说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自传说中名为天照的大神封印了恶魔八歧大蛇,但是因为大蛇的力量过于强大,所以时常会引起地震和海啸。 不过,这里的确是一片神奇的国度,守护安定的战士,是被称为忍者和武士的战士。而此刻,作为一个忍者,男子正急速奔驰在一片林中。 “差不多到了吧!”晚霞透过树林,将斑驳的树影映照在地面。男子用手挡住阳光,望着远方伊贺忍者们的总部自言自语道。“你们出来吧,别藏了。跟了我一下午了,不累吗?”他说得很轻松,可是树林中没有丝毫的动静,如果是一般人,恐怕会立刻认为没有人,但是他不同,因为它总能发现一些别人所发现不了的。 轻笑一声,他缓缓地抬起头,双手五指相连,深吸一口气,双脚向后移动,忽然猛地一摆头,无数的细针铺天盖地地朝一片灌木而去。 终于动了,对方也知道藏不下去了,三道黑影向上猛窜而出,同时短刀短枪一齐拔出,在半空中抵挡那万千针影。“嘿嘿,没用的。”男子笑意不变,身体在原地消失,三人忙于应付道道针影,没有丝毫察觉。 鲜血,其中一个人忽然感觉脖颈一热,正要下手回身攻击,可是却莫名其妙地用不上丝毫力气,尸体悠悠的坠下。“你…”另外两人刚要发作,当下了全部的细针,短枪和短刀同时攻向男子,对面的男子却是不躲闪,两人暗喜,加重了力道,身体前冲之势加强,原本以为一击必中, 然而只是击中了一个虚影。“快退,啊!”使短枪的男子先发觉了不对,然而死神也先光顾了他,光芒一闪,眉心一颗红点,足以致命。“我跟你拼了!”短道间不容发,青年也是一惊,可是随 改为不屑,只待那人走进,脚下步伐竟划出一个太极,如一阵风般绕到对手的背后,左手扼住那人的喉咙,右手按在头顶。手腕轻轻一转,笑道:“小子,做鬼一定要来找我报仇啊。” 随即就是骨头的碎裂之音,那人的尸体无力地跪下,眼睛直直地向前,青年人松手,便重重的倒在地上。轻呼了一口气,自信的笑容挂在脸上,好像人根本不是他杀的,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没关系。渐渐地,紧张的感觉流失,握紧的拳头也慢慢地松开,这时他才察觉到,衣衫已经被汗浸透了,手心中也全是汗水。“刷!”锁链不知从何处飞来,青年人正要运转身法,可是过于放松的他已经耽误了半秒,锁链已经将他的四肢紧紧的缚住,阵阵酥麻的感觉传来,这是对手的忍力造成的。 “嘿嘿,半藏,你什么时候也玩这个了。”显然是认识对方,青年人没有受其一贯的嘻皮笑脸,戏虐的问道。“这是一个考验,看你能否在被抓住的情况下逃生。”暗中的声音如同幽幽鬼狱,好像从四面八方而来,连青年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说,如果我逃走的时候一时兴起把你杀了……嘿嘿嘿。”青年人脸色一变,狠狠地道。“你杀了我也没用,这里的我只是分身。”那声音又道。“算了,今天想杀你的分身很难啊,刚才开玩笑的,别认真。”青年人道。“别废话了,开始吧,只要你能顺利逃生,我的分身不会为难你的。”“那就好…等等,你刚才说…逃生?你难道,别,我还没准备好…”可是暗中的人没有理会他,一阵大力将青年拖起,,向后急飞而去。“喂,不要啊,我还没准备好,你玩真的!”此刻的他是又惊又怒,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忍力没有作用,肌肉也因为对方那充满电流的忍力而麻痹。还没等他想到对策,背后一阵破空之音响起。一柄镰刀正向他飞来! “哧!”锋刃穿透物体的声音。 可是,青年人并没有死。一把短刃深深地刺在一个木头人的身上,而青年人的头里那把镰刀也只有半寸。“半藏,呵呵,没用的。”轻松地接下锁链,身形激射而出,向那不远处的总部而去。 与此同时的伊贺总部,半藏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走来的青年人。 “很好,没想到,你的成长。”青年人,并没有露出一丝的喜悦之色,冷冷地道:“我的剑呢?” 半藏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劭添也没有动,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岩流岛,自古以来都是岩流派高手的修炼之地,而这一代的高手,佐佐木小次郎,更是将这一派的剑术发扬光大;其独门秘技“秘剑?燕返”更是快剑之中的典范,凌厉程度无人能及。 相传这燕返之名,乃是小次郎年轻时外出游历修炼,一次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将天上的飞燕斩杀,因此燕返之名并非特指剑招,而是指一个境界。 墙上挂着的,是妖刀村正,二十年来未曾拔出过。因为根本无人值得他拔剑。心若止水,二十年来这个身负无数荣耀的武士一直保持着这个境界。 这是一个神话,不败的神话,无人可破的神话。 而武士如果败了,下场只有一个。 那便是死! 他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他很年轻,虽然他没有止水境界,没有妖刀村正,没有二十年的不败神话。所以,他自然有死在“燕返”之下的觉悟。 但他还是想试一试。二十岁自创“二天一流”,两年的时间便学会了甲贺忍术与搏击之术,称得上是一位通才。 然而这些都不能让他战胜那个神话般的对手,二十年的神话,东岛武士的传奇。 拔剑的瞬间便有可能决出胜负,立花龙次郎深信此道,那快到令人窒息的剑,仅次于燕返。 对于止水境界,他虽然有过修炼的心,但是年轻气盛的他是受不了这个苦的,所以他追求速成的“快剑” 今天就更不能了,空气中凝固着杀气,混合着一股血腥味,岩流的刀法不可能有这些东西。 追踪那股杀气,一路上连足迹都没有,握剑的手不由得又紧了一些,渐渐接近杀气的源头,呼吸却已经控制不住,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向前看去。 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师傅,村正的主人。 还有一个年轻的剑客。 他一定是那杀气的源头,即使剑上没有血,即使他没有杀人。 可是他的杀气,却已经迸发在体外,昏红如血。 那样的剑客,天下无双。 宫本武藏! “你是,武藏?我听说过。这么年轻就自成一派。”小次郎表情不变,口中缓缓地赞叹道。 “前辈,我既然来了,您也该明白吧!”武藏拔剑,看似轻柔的动作,声音却如同风雷响动,龙次郎心中一颤,不由得倒退两步,那是来自灵魂的震颤,龙次郎明白,如果是自己,现在已经败了。 可是武藏的对手是小次郎。 村正吞吐着刀芒,无数的剑光闪动,那剑吟之声大减。小次郎将刀鞘扔在一旁,衣衫浮动,卷起一阵疾风。 “嗡……”武藏的剑轻轻震颤,堪堪挡住凌厉的剑气。“居合斩!可惜,今日小次郎必败。”长剑挥动,浑圆的剑光扫出。小次郎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是瞬间便恢复正常。 可是刚才并不是结束,武藏手中的剑并没有动,可是剑气已经击向小次郎。 快!连环三剑,柔中带刚,剑光只是被轻轻的一点,便大幅度变轨向外环绕。 直到此时龙次郎才看清楚,那是剑鞘,是武藏的剑鞘,剑鞘当做另一把剑使用,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 武藏急退,可是小次郎还有两剑,一剑攻双腿,一剑从上劈下。 退无可退,武藏的剑如同炸雷般的响动,架住了村正。龙次郎看到,刚才的一瞬间,小次郎的剑迟缓了一下。 可是还有一剑。 武藏没有害怕,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斩来的村正。 风,武藏的头发随风而动,剑鞘不知从何而来,已经套在了剑身之上,收在腰间。他竟然不用剑!而且抵挡的是小次郎的招式,龙次郎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可是更加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龙次郎的心,已经要跳了出来。 武藏的双手,夹住了村正。是的,这个年轻的剑客,用自己的双手,夹住了不败神话用神器斩出的一剑。 两人同时飞退,非常默契,小次郎放下了剑,武藏也没有拔剑。 “天丛云剑,双刀,空手道,年轻人,如果是二十年前,我败定了。”小次郎的话没有一丝感情,听不出是赞赏,叹息,还是失望。武藏没有说话,双目紧盯小次郎,身体周边的杀气出现了巨大的缺口,可是龙次郎知道,那很快就会恢复。 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就那样互相敬敬地打量着,好像老朋友,而不是生死之战的对手。 “不用二十年,我说过,小次郎今日必败。”风雷之声又起,天丛云剑已经出鞘。 小次郎的脸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手中的剑代表一切。 何况,他还有绝招! 第一卷 风云突变 第二章 血剑仙 千里之外的太行山,暮色已经将这里深深地笼罩。而无论是东岛伊贺忍宗还是岩流岛那旷世一战,都与这里没有一点关系。 雷光,紧随而至的是轰鸣的雷声,暴风雨前并非都是宁静的,青年人不由地加快了脚步,不是因为害怕,但是没有一个正常人希望被雨浇成落汤鸡。 风不住的挂,如同刀一样割在青年人的脸上,可是青年好像没有感觉的木偶,不仅没有丝毫的减缓脚步,反而僵硬的身体一摆,脚步玄妙的向外环绕,眨眼间便窜到了十步之外。 “轰……!”雷光照亮了青年人苍白的脸庞,邪意的笑容,转瞬即逝,他要去哪里?没人知道,绝岭太行,他要寻找什么吗?不论如何,他就在这里,而天空中的雨滴,也不合时宜的降落。 身体激射而出,青年身体周边的雨水竟然自动向外排出,如果有人看见,定能看出这是少林派的四大气功之一“金钟罩”,而刚才那奇异的步伐,正是失传已久的“八象位移”。 忽然,他停了下来,轻咳一声,眼睛盯紧了那无边的黑暗。又是一道雷光,虽然只是刹那的光亮,可是已经足够看清周围的一切。 一只手已经打在他的肩上,确切地说那是一支钢爪,冷哼一声,身体极速的一倒,向外划去。拳风扫来,环钩向他的后颈,拳化为爪,没有躲闪,右腿高高地抬起,荡在来袭者的腕脉上,直拳冲击,没有丝毫的迟疑,动作如同行云流水,黑暗中闷哼一声,却是再也没有发出动静,少年心中有数,刚才的那一拳,虽只有三分劲力,可是却直接将真气打入对手的气门之中。 又有身影闪动,竟是一式刁手中的“问心圈”向他的胸口打去,气运双手,直扣向肋下的气血交运之处。可是对方早料到这一招,环绕游走而出。 指力凝聚,指如雨下,将杀手笼罩其中。暴退,收章跟进,正欲跟进,杀手的刁手反手扫来,双拳内夹。青年人并不知道这刁手的古怪,正手,反手,退步反手具是厉害,所以他并没有退缩,胸口前挺,拼着挨了一击,指劲在杀手的颈侧一划,细如发丝的血痕,真气却是已经渗入其中,封死了所有的经脉。 “鹰梭拳,螳螂刁手,也不过如此!”青年冷冷的道,调息运气,左胸口窒碍的气血使得他的呼吸都受到了影响。可是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轻呼一口气,笑道:“出来吧!我帮你解决了麻烦,连一句感谢也不说嘛?” 没有回答,根本没有人,他说的话慢慢消失在风中,而他也没有等待,身形一晃,隐遁在夜色中。 “追!”声音格外的沉闷,几道身影激射而出,向青年消失的方向而去,而这里,似乎只剩下了这两具尸体。 缓缓地,男子凭空出现,蹲在地上,一颗血色的宝石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出现在他的手上,不一会,两具尸体的形状渐渐萎缩,风一吹,化为飞灰散去了。血光闪现,它竟然也凭空消失了。 这里,好像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青年人依旧在急速地奔驰,他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当然,他并不害怕,只是觉得麻烦。 雨水打在脸上,高速行进中是无法保持护体气罡的,衣服已经分不清是被雨水还是被汗水沁透,总之,他有一个目的地。 这些人的目的地,恐怕也和他一样,所以,他并不介意有人与他同行,但是,这样一个天气,任何人都希望找一个避雨的地方。可是巧的是,偏偏就有这样一个地方。 这是一座破土地庙,顾不得许多,青年人向里面急冲而去。隐隐约约的火光,青年一怔,可是并没有停下,只是减慢了脚步,轻轻地走进。 两个男人,正坐在火堆旁边,一张大毡布,盖着什么东西,放在他们的身后。两人瞧都未曾瞧青年一眼,只是大声道:“坐!”青年人没有迟疑,像是接受命令般坐在火堆旁边,烘烤着湿透的身体。 一阵踩踏之音,五个人直冲进来,看见青年坐在火堆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就站在那里。 “坐!”依旧没有抬头看,两个人重重的道。五人互相对视一眼,有些迟疑,手按在兵器之上,随时准备发难。 “老萧,今天你带的是什么?”两人中的白衣男子突然笑呵呵地到。那个被称为老萧的男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敲了敲那张大毡布,声音异常的沉闷,显然是一件空的容器。直冲进来的五个人脸色骤变,好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身体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冷颤,硬着头皮道:“两位,今天的一切都不管你们的事,我们只是想找一个人。” 久久地沉寂,白衣男子和老萧都没有回答,青年人也没有回答,五个人只感觉心脏都已经跳到嗓子上了。污浊的空气,粗重的喘息,火堆中木柴噼啪的响声,好像这一切就是回答。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其实很短,但是在场的地八个人看来,却很长。 也不知道多久,有人打破了沉默。 剑影,血色的剑影。 “不…”好字尚未出口,一把长剑已然深深的插入他的口中,一瞬间便拔了出来,尸体不甘的倒下。其他四人大惊,他们可是知道,刚才的那个人可是著名的快拳手,人称“五步拳”的高手,他的拳尚未攻出,便被人正面杀死,这神秘的来客,实力也太强大了。 准确地说,是他的剑太快了。赤红色的长剑,此刻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剑柄上那颗红色的宝石,竟然缓缓地吸收着流淌的血液,一会那具尸体便轰然倒下,化为飞灰。 不仅是四人,连青年人都不由得心中发毛,天下的奇门要术他见过不少,可是这柄长剑也太过诡异,竟然吸收他人的精血。下意识的转头向那白衣男子和老萧看去,却发现他们表情没有任何异常,反而多了几分笑意,心下一惊,却是不露声色的继续观看那神秘来客。 “血剑仙,劭添?”四人中使判官笔的男子壮着胆子问道。来人一笑,很平常的一笑,可是配上他那一身红装和诡异的长剑,却宛若地狱修罗。“既然知道我是谁,你们还想走吗?” 出手,没有犹豫,四人知道今天不使出全力,那么明年的今天就会变成忌日。笔,爪,棍,枪,四个方向,四种不同的兵器,将那红衣男子围在核心。虚影!男子比他们更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出了战圈,长剑横扫而下。 没有退,使判官笔的杀手沉桥扎马,竟然先手点向劭添的气海,腰侧气门三处要害。然而,就在那判官笔将中未中之时,劭添的身影忽然凭空消失,男子惊讶,正欲寻找,一柄长剑自地下伸出,轻轻的,在他的胸口拂过。 鲜血,染红了衣衫,余下三人来不及悲伤和害怕,长枪向地下猛刺,鲜血喷涌而出,男子一喜,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嚎。回头看去,巨大的空洞出现在使爪男子的脸上,这分明是被长枪刺出的伤口,可是自己并没有刺同伴,怎么莫名其妙的伤口回转移到同伴身上。 剑气飞扬,连环剑气已经如血口般将男子笼罩,枪势不避,直迎血剑而上,排山倒高般的浑厚枪芒将气劲击碎。招式变换,男子的招式一式快过一式,真气已经力所不及。然而劭添却毫无惧色,虚晃一剑,忽然跳起,当空一剑直劈面门,复而剑势落下一收,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杀手的太阳穴多出了两个红印,直挺挺地扑倒在地上。 一阵眩晕之感涌上了劭添的头脑,精神力莫名其妙的下降,可是他依然强作镇定,回手一剑,向剩下的一个杀手扫去。怒喝一声,杀手的劲力暴吐,长棍如同灵蛇出洞,忽而左忽而右,青年人暗自惊叹,思索道:“看来这杀手也不是庸手,刚才一时的不察,现在也不落下风。却不知道这劭添如何对付?”正自疑问,可是劭添的动作已经作出了回答。 身体化为一条细线,青年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棍子上面轻轻的划过,棍影笼罩,可是丝毫碰不到那细线一分。身影显现,当空一剑,一道赤红的光影,杀手猛地回身格挡,火花迸溅,惊出了一身冷汗。然而,攻击并没有就此停止,咽喉,左肋下乳根穴同时被剑气锁定。 “哧哧哧!”杀手轻松的挡住了两道剑气,可是前心后背一阵酥麻,没有伤口,就地一跪,不甘的倒下,他至死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眉头紧皱,刚才明明已经当下了剑招,难道是因为剑太快,自己没有看见?不可能,他对自己的眼力还是很有信心的。难道是面前的两个人出手了?可是这么远的距离,不论什么暗器都是有声音的,自己坐在旁边,只要耳朵没有聋就绝对会听到。 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因为他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看。尴尬地一笑,青年人慢慢道:“几位看着我干什么?莫非我脸上有花?? 老萧轻轻敲了几下毡布中的物体,冷冷的,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过,青年人没有听懂。 雨夜,雷声依旧,急促的敲打声格外的清楚,青年轻轻拭去头上的雨水,蹒跚着,行走在太行山之中。 眼前,只有一扇摇曳的庄门和一块模糊不清的牌匾。 雷光闪过,牌匾上的字格外的清晰。 义庄! 第一卷 风云突变 第三章 义庄 轻轻地推开了门,刺耳的门轴磨擦声音,似乎是厉鬼在哭号。雨水滴落,青年的脚边泛起阵阵的涟漪,抬起头,摘下斗笠。向内看去,止住了脚步。 里面是一具具棺材,就那样,静静的躺着。整齐地排列,全部都是豪华的红木质地,谁会做这么多的棺木?里面装着的又是谁的尸体?绝对不是因为瘟疫,因为身染瘟疫而死的人尸体绝对不会得到这样的保存。 猜想无用,他瑞雨辰怎么能会害怕这些东西?眨眼间便闪现在整齐排列的棺木之中。缩地成寸,技近乎道,这并非瞬移,而是利用奇门遁甲开发出的特别步法。 棺盖很干净,雨水依然在不停的洗刷着,伸出右手,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板面,凹凸不平的触感,瑞雨辰心中暗自奇怪,好像是有什么字刻在上面。伏下身体,睁大了眼睛,借着细微的光亮,温暖的鼻息被阻挡回脸上,心跳加速,上面的字让他的背脊发麻。 天龙教第一代教主张啸天之位! 那么其他的呢?邻近的几个棺板被他看了个遍。飞虹剑客李金陵之位,霸笔王薛誉之位…… 无一不是曾经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神秘地失踪,是的,曾经他们名胜一时,可是最后都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他们去了哪里?是怎么死的?尸体又是被谁集中放在这里厚葬? 疑问,笼罩了他,随之而来的是恐惧,许久。 “哈哈哈……”突然,狂笑,瑞雨辰捂住了自己的脸,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世界上的所有事,都是人做的,既然是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收拾心情,一切忽然格外清晰,不经意的一回头,却又是一惊。 一对棺材,不知何时已经静静的躺在了他的身后。有高手!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可是半夜三经,又有什么高手会来这样一个地方?又为什么要算计自己? 疑问,太多的疑问。沉默许久,他尝试让自己静下来。转念一想,如果哪个高手要害自己,现在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不过他忽然对自己面前的两副棺木起了兴趣。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似乎有什么神奇的魔力,等他回过神来,棺木已经近在咫尺了。 顾不得许多,这次他看得格外仔细,那两个名字,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血剑仙劭添之位,天目书生瑞昊陵之位! “什…么人,给我…出来…”瑞雨辰的面目忽的扭曲,种种痛苦涌上心头。忍不住地颤抖,种种感情取而代之,愤怒,懊悔,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挫败感,如同一柄无形的利刃,那是深入灵魂的痛楚,不知比肉体地创伤还痛多少倍。 “嗖!”虽然没有防备,可是多年的生活造就了他的警戒,内力震动,气罡震开了飞来之物。瑞雨辰只觉得腥臭扑鼻,连忙闭气,同时劲风扫动,衣袂瞬间硬化,如同刚变一般抽开那古怪的物体,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气运丹田,真气将那毒气内化了大半,身体急速地向外弹出。 “劭添,拿命来!”身形飞冲而出,掌式在游弋中攻杀,盘旋而至,快准狠,此时竟同时向劭添的肋下气门,心坎,天突咽喉五处要害而去,真气聚于双指,致命的四招避无可避。 劲驽从背后袭来,回手一格,身形化为一条细线,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枪一棍,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变得那么慢,剑芒,一口气侧刺四十七剑,招招攻向杀手的要害,棍和枪在半空中停止,一把剑,直指向前,没有伤口,没有鲜血,但是两个已然气绝。 “你没中毒?”男子还以为青年是劭添,就刚才那如同细线般的身法,天下独有,而且他可是当年丐帮有名的毒手神丐,天下能够化解他毒的人,恐怕只有传说中百毒不侵的血剑一脉。 脸色一变,想要趁青年没有恢复过来时下杀手,掌式由柔转刚,至刚至阳的“火云掌”向青年面们扑来,两条火龙,贯向瑞雨辰的顶门。 可是少年的身法奇绝,八象位移,八道叠影,向八个方向同时将毒手神丐围在中央,可是忽又合成一重,旋风般扫向背后的督脉,清脆的八声穿刺之音,少年站稳,留下的,仅仅是一具苍白的尸体。 四声破空之音,暗中的驽手向青年射来致命的箭支,抟身而起,半空中轮转一圈,一支箭从瑞雨辰脚下溜过;忽的鱼跃而下,双手扑地,却是双手暗运真力,借惯性前滚翻,第二支箭却在他脊背擦过。 还有两支!刚才的两个动作已经耗尽了气力,换气?来不及,眼见一支已经瞄准了他的眼睛,另一支,更是半空中急转,向瑞雨辰左肩心脉而去。 黑色的剑,劈出,势如破竹,居然将箭支从中劈为两半。飞身而起,千钧一发之际,人已经消失在原地,箭支射空。但见瑞雨辰脚竟然贴在墙壁之上,向檐上“走”去。连环五箭之后,装填已经不及,匆忙向他心口一箭,眼疾手快,长桥硬马,腿势轻松的将箭压在墙壁之上,半转一圈,真气在后心运转,紧贴墙壁,骤然向上挪动,剑向身后猛地一刺。 血液顺着血槽流出,混杂着雨水,随着瑞雨辰落地,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奇丽的弧线。来不及得意,新的杀招已到。 钢索亦如蝮蛇出洞,索头钢钩似是毒牙般向瑞雨辰颈上绕来,身体极速前倾躲避,可是索势更快,竟然改为向腰部而来。足下奋力一蹬,黑夜里的闪光,窜出,与那长索追逐,却总能快一步,丝毫没有气尽力竭之感。 “咝咝.………!”索势通灵,向瑞雨辰全身各关节扣来。冷哼一声,双手背后,那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也不知道收在了哪里,此刻双腿弹击,杀手一惊,思考的时间已经被瑞雨辰的迅速出现而打乱,回收索来防守已经不及,只有用双手格挡。 右腿踢击,左脚挑起那几乎没有作用的钢索,身体半空中转了一圈,钢索竟然反缠在了杀手的颈上。力运双臂,真气又转移到双脚,牢牢的踏在墙壁之上,身体下仰,清脆的骨头碎裂之声,杀手已经被自己的兵器勒断了脖颈。 五位顶级杀手,只是一刻钟,便已经败亡,如果传扬出去,瑞雨辰必然名动天下。可惜,他都不确定,今天自己能否活着离开这里。 因为棺材旁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破烂的衣衫,怀中的长扫帚,若无其事的,清扫着不可能有灰尘的地面,毕竟,雨还没停。 瑞雨辰的剑,有一次出现在了手中。而那人没有任何动手的迹象,甚至可以说,一点真气流动都没有。 扫帚,时而起,时而落,瑞雨辰的目光也不由得被吸引了。急与缓,快与慢,这些看似不可能的矛盾体竟然全在这扫帚下施展了出来。越看得真切,瑞雨辰就越心惊,那仿佛是一个漩涡,想要自拔已经不可能,灵魂好像要被卷入,渐渐的,身体已然软绵绵的倒下,落在了那写有劭添名字的棺材之中。 扫帚停下了,那人久久没有说话,眼睛紧盯棺材,目光,也慢慢的脱出了浑浊,多了几分神采。 那声音就好像来自地狱一般,一字一顿,仿佛来自久远的亘古。“睡吧!孩子,醒来的时候,也许你就会找到答案。 言罢,竟然走到了一具棺木之前,敲了敲道:“老兄,帮个忙,把那个劭添的棺材抬到屋里。”死人抬别人的棺材?这绝对不可能,但是,那棺材竟然轰鸣了一下,接着,瑞雨辰的棺木下一阵摩擦之音,快速的飞入内堂之中。 “你,你,你,都别看了。义庄,进来的可以是活人,但是出去的。咳咳!只能是,咳!死人。”男子语气中多出了一丝威胁之意,暗中的四人心中都是一颤,其中两人默默的退走 “记住,进来是活着的,出去的,咳咳。”话没有说完,身影已经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剩下两个人,默默的退走,义庄又一次恢复了宁静。 此刻,内堂。 “出来说话吧,我知道你已经到了,咳咳。”男子无力地坐下,手轻轻靠在棺板之上。“呵呵,苗前辈,在下薄玉,特请您出山助我…”“不用说了,五个畜生,叛逃本宗,这样的人,我都懒着搭理。”青年脸色刹那变幻,听见有人侮辱他的师门,有些不悦,可是师傅特别嘱咐他,这位前辈古怪和高傲的性格,依旧春风满面的笑道:“师傅他老人家说了,只要您肯出山,就是本教首席长老。” 苗姓男子没有说话,薄玉以为他动心了,正要乘胜追击,忽然听男子说道:“我会考虑考虑,不过,别指望我会答应。你先走吧,我累了。”薄玉没有继续劝导,他很明白,这个时候说话反而会前功尽弃,忙不迭道:“那在下先告退了。” “等等,你有一位朋友要和你一起走,你过来,他现在昏迷,你把他带走吧!”男子轻轻的,中气都已经有些不足,显然是有很重的内伤。薄玉眉头一皱,心中暗自度量,不过,这种怀疑很快便打消了,毕竟对方是一代高手,不会这样对付一个小辈。随即没有怀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棺材前,向内一看,什么也没有,顿时疑惑地问道:“前辈开玩笑,什么也没…”有字尚未出口,忽然一阵大力袭来,后脑结实的中了一掌,尸体顺势倒入棺材中,棺板迅速的合拢,上面用草书篆刻着“毒心童子薄玉之位”。 “现在,不久有了吗?现在的年轻人,咳咳,浮躁。”随即向窗外一转头,冷冷的道:“你也听见了吧,走吧,回去告诉他们。” 窗外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可是并没有多做停留,几个起身,也消失在夜色中。 义庄,又多了几个死人,仅此而已。 第一卷 风云突变 第四章 尘封旧事 “咳咳咳!”安静的义庄,突兀的咳嗽声似乎与这样的平静格格不入。棺盖移开,苗老三直挺挺的坐起,惨白的面目,在日关的照映下,配上周围那一具具棺材,让人不寒而栗。 当然,那是指活人,而死人,是不可能出现在义庄的。 “早上好,各位。”苗老三挣扎着起身,郑重的对每一个棺材鞠了一躬,就这样,渐渐的走到了内堂中。 内堂中只有一具棺木,里面躺着的,是瑞雨辰。苗老三走近,轻轻的,拂去红木棺板上的灰尘。敲击三下,小声的道,似乎还怕人听见:“小兄弟,你醒了吗?” 没有回答,也不可能有回答,脸色微冷,忽然,奋力地一拍,棺板上一阵摩擦之音响起,高明的掌力,轻松的打开了棺木,青年瑞雨辰,好似已然睡去。 苗老三无言,手指轻轻的向瑞雨辰的手腕探去,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样。瑞雨辰忽的睁眼,两道精芒摄的苗老三手指不禁往回一缩,忽然一惊,在要出手已经晚了,右手已经被瑞雨辰牢牢地锁住,从劳宫,神门,太渊三处顺着经脉向全身流动。 “年轻人好内力,是老夫失察了。不过,嘿嘿!”声音一改低沉,居然浑然若洪钟,中气灌顶,丝毫没有了咳嗽时的虚弱之感。真气暗运左手,迅捷的向瑞雨辰双目戳去。可是瑞雨辰丝毫不示弱,空出的一只手也冷不防的点向苗老三的竖络三焦。 苗老三急退,这种情况下和这个年轻人硬碰是他不想的。稳立在内堂的门外,望向了缓缓站起的瑞雨辰,其实他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出手,可是天生的谨慎阻止了他。而瑞雨辰也是冒险赌苗老三不敢轻易出手。可以说,在心理的博弈上,瑞雨辰略胜一筹。 怪异的一笑:“小兄弟,一晚上睡得很香啊!”声音又恢复了低沉,那种时断时续之感,显然是暗含真气,只要瑞雨辰出手发难,随时都可以应付。 “承蒙前辈照顾,在下休息得很好,不过,晚辈身体无恙,就不老前辈费心号脉了。”瑞雨辰心中其实对于苗老三的目的不甚明确,虽然反感,但是碍于这苗老三神秘且深不可测的实力,自然不会轻易表露,但语气中已暗藏几分讽刺之意。苗老三何尝没有听出?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动怒,只是反笑道:“小子,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且过来,让我号号脉,总之我不会害你,快过来。”说到最后,那苍白的脸上竟然泛起几分红润,显然是心急了。 瑞雨辰自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思忖道:“他无缘无故地着急,却是为了什么?还有,他是否是这义庄的主人?那两具棺木是不是他放的?” 大喝一声,苗老三出手,这样的机会他怎能放过?双掌化为爪,一取瑞雨辰左前肩的云门,中府两处穴道,另一手却抓向右后肩的肩井,天缪,曲亘,天宗四处,认穴之准,下手之快,比之江湖上的认穴名家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式要趁对手思考之际出其不意。 瑞雨辰早有防备,衣衫鼓动,一口精纯的真气纳入丹田,继而运转周天;原本伸直的双腿犹如弹簧般,收缩,又向下奋力的踩踏。身影在棺木中凭空消失,瑞雨辰猛地向上窜出,用的只是简单的旱地拔葱,然而在这样狭小的空间中,却可以快速的反应。苗老三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赞叹,暗暗提升了半成功力。双手猛向内收拢,用的却是一手看不出来路的擒拿法,偏偏又巧妙异常。身体微微跳起,迅雷不及掩耳,竟然扣住了瑞雨辰双脚的软骨和软筋,看似干枯的手臂不知何处迸发的神力,向下抛去。 剑光,黑色的长剑破空而出,苗老三抬头看去,然而这剑招已经在前一刻发出,现在即使发现,也来不及。 苗老三惊怒,在此之前他已经搜遍了瑞雨辰的全身,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而此刻,居然也没有看出对方从何处将剑拔出。 可是已经由不得他犹豫和猜测了,剑气划破长空,已经离他的眉心只有一寸。然而他毕竟经验丰富,食指中指并立,左右手连点,瞬间十八指,霸道的劲力全部聚于一点,化解了剑气。没有停歇,苗老三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被剑气笼罩,避无可避,风雷之音在耳边轰鸣,这一招像极了一个人,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瑞雨辰露出了一丝笑意,终于得手了。 “咳咳咳…”连续不断的咳嗽声,瑞雨辰猛然心头一震,金钟罩的高明内力运转,可是还是这咳嗽的声音犹如魔音,无孔不入,奇妙的震动根本无视那绝强的气罡护罩。瑞雨辰只觉眼睛一黑,不禁一阵失神。手中的剑,七分的速度和力道失去,恐怕连一个普通人都伤不了。 不避剑气,苗老三的外家硬功也已经臻至高境界,迅速地在瑞雨辰的玉堂,天突连点两下,瑞雨辰全身的气力瞬间被封闭,沉重的摔落,瘫坐在地上,半分力气和真气也使将不出。 苗老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口中道:“是个好材料,可惜啊!”“可惜什么,现在,你可以动手了。”瑞雨辰不无悲凉的道。 苗老三没有动手,只是在抓起了瑞雨辰的手,一股内力缓缓地输入。“金钟罩,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真气,不好不好!”苗老三摇头。瑞雨辰从绝望变为疑惑,不知这苗老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他不在反抗,潜意识告诉他,面前这个古怪的人,不会害他。 “小子,你的内功很高,可是,太驳杂,这样下去,分心多用,恐怕会毁了你。”苗老三的语气忽然有些软化。“这么多年来,年轻人,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这么长时间话的人。”轻咳几声,脸色黯然,苗老三不语,松开手,呆呆的望着窗外。“前辈,是晚辈错怪你了,如果您看得起在下,就和我聊聊吧,也好,解解闷。”瑞雨辰心中对眼前的老人生出了几分同情。 “孩子,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可不仅仅只有武者一种修炼者。”苗老三意味深长的道。眼神望向天空,似乎在回以往昔那段峥嵘岁月。 “不止有武者?那还有什么?”瑞雨辰倒是第一次听到过这种说法,顿时起了特别的兴趣。苗老三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继续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远的,连我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从那天起,我才知道,武者之外,还另有一片天地。” 瑞雨辰没有出声,他明白对面的老人并不一定是真的忘记自己的名字,也许,那名字里包含着太多的痛苦。他不愿意提起,亦为可知。遂不再有任何杂念,认真地听苗老三回忆那段过去。 “那一天,一群人忽然闯入了昆仑山顶的武林盟。出言不逊,扬言要武林盟发帖,让天下习武之人俯首称臣。当然,所有人都当这是笑话,几个高手站出来,准备把他们打发走。”说到这里,苗老三的脸上闪现了一丝惊恐,骤然而变,好似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瑞雨辰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知道,下面听到的一切,可能是一段秘辛。 “可是就在那个时候,他们忽然出手,不知从何处,飞出无数的神兵利器,刹那间便杀了十余名高手。而我,也是侥幸逃的性命,剑气入肺,至今也没好。”苗老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惋惜,悔恨,瑞雨辰也说不明白那感情的复杂。 瑞雨辰许久也没见苗老三说话,小心翼翼的接着道:“一场恶战,多少豪杰。哎!血流成河。” “是啊!最后,武林盟的高手们将来犯之人全部斩杀。可是,我们也……”没有说下去,而瑞雨辰也是黯然,那种眼见自己朋友一个个死亡,自己却报仇无望,矛盾和痛苦,不可用任何文字形容。 瑞雨辰忽然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孤独的老人,如同死人一样活着,每天与过去的纠葛为伴,也许这些棺木,既代表着对于过去怀恋,同时也是心中忏悔的赎罪。抬头看向老人,却惊讶地发现,老人也在注视着自己,神情之中,多出的是和蔼,少了那一分分肃杀。 “前辈,将来,我定然替您完成夙愿,帮您的朋友报仇。”瑞雨辰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坚定的道。苗老三看了看他,突然怪笑一声:“我一个死人,报什么仇。” 沉默,还是沉默,苗老三,瑞雨辰,却是各有各的心意。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愿意,留下来和我,说说话吗?” 瑞雨辰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怪人竟然会这样和自己说话,语气中竟然还有一丝哀求和渴望。遂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身体一麻,四肢恢复了自由,正要惊讶,苗老三已经在他的玉堂,天突两处灌入一股精纯的内力,瞬间真气流遍全身,说不出的舒服。也许是错觉,可是他感觉功力居然也有些许提升。仔细望去,老人的眼神之中,两道神采射出。 “从今天起,我的一身本事,全部技艺,就全部给你了。你不会嫌弃吧!” 第一卷 风云突变 第五章 蜕变,新生 “全…全传给我?前辈您…完备可以为您找一个继承人,以晚辈的资质恐怕难以…”苗老三摆摆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看着瑞雨辰,低声道:“你是嫌我本是不够?” 瑞雨辰的脸一红,连忙解释道:“老前辈,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怕辱没了您的名声。”“哈哈哈,小子,我一个死人,有什么名声?我,早就死了,纵使不传给你,本事也带不到坟墓里。没用,没用啊!”说到这里,连叹了三口气,紧接着又咳嗽起来。 一时之间,瑞雨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来苗老三已经把子竟当作儿子一般,自己本就不应该再辜负他的一片苦心。下定决心,不再犹豫。双膝猛然跪地,朗声道:“义夫,请受不孝子一拜。” “好…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苗老三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赶忙扶起瑞雨辰。“来,雨辰,现在我就传给你我的绝学。”还没有等瑞雨辰回答,却是已经抓住他的手,只见周围一阵模糊,不知怎么的,瞬间便闪身到了义庄的院子中。 “恩?义父,那些棺材?”瑞雨辰惊讶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院落,那几十具棺木凭空消失了。苗老三神秘地一笑,“现在你还不需要知道,等到你的实力提升了,就会明白这其中的奥秘。” 不再多问,瑞雨辰开始运气,内力周而复始,开始了以往按步就班地修炼。“啪!”苗老三的一只手忽然搭在他的肩上,一指迅速地在他唇下的承浆穴一点,真气由廉泉、天突、璇玑直至中极、曲骨,一股化魂蚀骨的真气在督脉中运行,所过之处却丝毫没有破坏经脉,只是将督脉完全打通,将里面原本驳杂的真气和后天侵蚀而入的浊气消化。就是这个过程,瑞雨辰也只觉得浑身无力,身体的肌肉不断地被撕扯开,却又迅速地复原,痛彻心扉,可是他依旧没有吭一声。这样的改造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瑞雨辰只感觉内功不降反升,胸口的真气如同滔滔江水,随时可以从头顶而至全身;肌肉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更加充满韧性,且比之以前结识了许多。 “刚才我只是将你体内的杂七杂八的内力全部废掉,幸好你功底深厚,没有什么危险。现在开始,我就先传你一部‘混元真气’,此门内功不仅威力强大,并且在驱毒疗伤,化解内力方面有独特功效,特别适合筑基。”言罢,肩上的手已经将一股混沌的真气灌入云门、中府,直至左手的鱼际、少商,却是已将手太阴肺经穴贯通。 瑞雨辰汗流浃背,原本的功力已经半废,此刻新的内力灌入,顿时如同百川入海,浸沐春风,身体鲸吞牛饮般的将内力吸入。 然而瑞雨辰的毅力究竟高于常人,加上苗老三毫无保留的内力滋补,混元真气本身亦是上乘内功,故而真气真气迅速在体内大小周天循环往复,直到与气血循环完全合而为一。 一掌排开,瑞雨辰就地打坐,感觉那股玄妙,只觉通体舒畅,浑身上下真气充盈,一层护体气罡收放随心,功力即使不打坐练气,仅在一呼一吸之间便有点滴提升。苗老三踉跄着后退几步,面部已经深深陷入,气喘如牛,十年苦修的真气一朝消耗,那种虚脱感虽是难以承受,幸好他功参造化,才不至于立刻气竭而亡。 可是他的脸上并没有一点痛惜和后悔,反而是满脸的笑意,也许,他已经将瑞雨辰视同己出,为了自己的儿子,还有什么可惜的呢? “义父,您……”“我没事,孩子”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瑞雨辰还是如同一阵风般,将苗老三扶住。只是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瑞雨辰的轻功又提升了一个境界。 将苗老三扶到床上,瑞雨辰忙道:“义父,好些了吗?”苗老三点头,却是向外一指,口中虚弱的道:“去,那边棺材里,有一堆书和几个盒子,你拿其中第三本书出来,还有那七个不同颜色中的红盒子拿来,快!” 瑞雨辰只当是苗老三要依什么奇书密法用丹药解除气力消耗之疾。心中却是疑惑,因为刚才进入室内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棺材。 但是他丝毫也不敢怠慢,急忙回身,一口棺材凭空而出,顾不得奇怪,掀开棺盖,正见七个盒子,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排列。旁边一摞子书,堆叠在一起,第一本却是“遁甲奇学”。没有细看,按照吩咐,拿出第三本书和赤色的盒子,快步走到苗老三面前,恭敬地递上。 苗老三在盒子的开关上轻轻一拍,机括声响起,那盒盖顺势打开,一颗赤色的珍珠静静地卧于其中。宝光流转,好似外边只是一层薄薄的壳,里面包裹着无限神光。 瑞雨辰正暗自惊叹宝珠的神奇和华丽,却听见苗老三道:“辰儿,从今天起,你便开始修炼这‘九曲血河诀’,至于这枚血煞丹,你现在就吞下,宜早不宜晚。” “吞下?这,这分明是一枚珍珠......”瑞雨辰的话还没有说完,苗老三便打断他道:“非也,非也。这乃是当年我杀死的一位修者所带之物。想想当年这位,如果不是我的招式速度奇快,现在死的就是我了!”他仿佛又响起了那段恶战,不禁有点出神。 不再迟疑,他坚信苗老三不会害他。一口吞下,原以为要运劲咬碎,可是这煞血丹外表的薄膜却是入口即化,根本连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出,一股热气便流入了腹中,顿时全身的毛孔全部张开,天地元力急速收缩,向瑞雨辰的印堂穴汇聚。 “呃!”一阵剧烈的痛苦从头顶传出,比之前冲开经脉的痛苦还要强几十倍。苗老三见状,并没有出手阻止,赶忙喊道:“快,现在正是修炼那‘九曲血河诀’的好时机。快照那上面的法诀运气!” 强忍痛苦,瑞雨辰艰难地翻开那本看似破旧的书页,汗水滴落在上面,然而并没有立刻浸入纸张之中,而是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强行挤出了书页。 静心,聚气,瑞雨辰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投入去感受那种天地玄妙。这是一个不同于武学的世界,低低的声响,那是风的律动;嘭嘭的心跳之声,是大地的血脉再鼓动;微微的低吟,好似什么人在呼唤,不知不觉的,他的神识开始向那呼唤的源头漂去,周围的世界,渐渐脱除了虚无,变得五次斑斓。 “恩?”本能中闪过一丝危险,功力提升之后,他天性中对于危险的警觉又增强数倍,极速的收回神识。果然,前方一阵风雷之音响动,瑞雨辰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如果刚才自己贸然深入,恐怕现在神识已经寂灭了。 周围的虚无之中,渐渐地飘入了一丝丝血气,并且与他建立了若有若无的联系。心中暗喜,加紧按照那“血河诀”的法诀引动灵气,血气越来越浓,最后弥漫了整个虚无。 “这是什么?”两道清晰的人影,在血雾中,闪烁着耀目的光芒,格外的清晰。其中一个,头顶印堂穴一个金黄的光点,这才突然想起了刚才自己头疼欲裂,看来自己定是生出了什么不凡之物。在仔细看另一个,体内循环着澎湃的真力,比之自己不知要高出多少,只是经络多处有窒碍,且右肺之上有一块格格不入的剑气,这人不是苗老三又是何人? 想到这里,忽然凭空生出一阵拉扯之感,现实中双目精光暴射,煞气与护体气罡融汇,顿实行成了一层血色的薄膜,坚硬无比,一般的兵刃根本不可能破开,更别说伤到瑞雨辰本人了。 “师傅,这法诀,让我的实力不止上升了一个档次。”瑞雨辰激动得道。苗老三怪异的一笑,缓缓地问道:“辰儿,你可知道,你这一打坐,可是使用了多长时间?” 瑞雨辰先是一怔,不过并没有预料,只是老识的道:“孩儿不知,恐怕要有几个时辰吧!”“几个时辰?”苗老三大笑。“孩子,你打坐的时候是七月十四,可是近日已经七月十七了。” “什么!?三天!”瑞雨辰惊讶得合不拢嘴。苗老三没有理会他,只是道:“好了,今天到这里,你去演习演习招式,从明天开始,我教你我的技艺。” 苗老三的技艺?现在的瑞雨辰已经充分地体会到了两个修炼道路的不同,对于招式倒是忘了,要知道,有了厉害的招式,修炼的成果才能更好地发挥。 “义父,我的招式倒是不着急,晚上我们休息的地方呢?总不能躺在院子里吧!”瑞雨辰不无开玩笑的道。 “哦,倒是老头子忘了,这个休息,就在棺材里!”苗老三平静的道。 “啊!不是吧!”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他也没有什么抗议之辞,毕竟,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现在最重要的,可是那些学习到的法诀。 第一卷 风云突变 第六章 再起的前夜 太行绝壁,云山雾绕,终年不见人烟,然而,江湖中所有人都知道,神秘的潜逸阁,就深藏其中。 潜逸阁在五百多年前就已经成立,创立者是何人,至今仍有争论。但是不管怎样,他们几乎从来不插手江湖事务,故而其中有多少高手,也没有人知晓。 然而二十年前,军阀刘氏家族为仇敌所败,正在对手准备斩草除根之时,五位潜逸阁的高手忽然出现,救走了还没有被杀害的四个幼儿。自然是一场厮杀,可是那些职业军人和军阀手下的门客高手竟无一人可以阻挡五人的威势,八十五名顶级高手被屠戮殆尽。 当时的军阀们不得已,为了不留后患,请动了当时有名的天煞堡主和另外四位隐世的高手一齐出动,双方在太行山脚下一场鏖战,最后除了那天煞堡主秦渊以外的四位高手均阵亡,可是潜逸阁的三阁主“血影郎君”魏天宇也中了秦渊的一式“风云际会”,不久就吐血身亡。而那位来助阵的高手,在恶战之中为了吸引注意力只身向南逃去,带着一个并非刘家骨肉的孩子,生死不明。 从此潜逸阁大门紧闭,在也没有重新开启,可是,他们并没有被江湖人遗忘。 琴音,自山谷之中传递而上。巨大的楼阁,宛如巨鲸般从云海中升起,又迅速的下落,镶嵌在绝壁之上。 阁外的平台,是一片宽敞的空地,高耸的立柱,上面龙飞凤舞的十四个大字,却是笔力雄奇,入木三分。 潜匿于光明之下,逸破入暗晓之中。 亭台小榭,男子正在独自推演着棋局,丝毫没有注意道,一个人影应已经悄悄地接近他。那是一道血红的人影,衣服是红色的,血液是红色的,就连剑,也是红色的。 甚至那已经实质化的杀气,也是如血一般的红色。江湖能做到如此的,恐怕只有他劭添一个人。 “我出去一趟,你把门打开吧!”命令的口气,丝毫不留余地,劭添永远是这样的,冷。 “这盘棋,好大的包围圈,恩!”男子根本没有理会劭添,只是专注的盯着面前的棋盘,口中不住地念叨着。 劭添好似突然对这局棋起了兴趣,阴沉的问道:“那你会怎么应付呢?”男子略微沉思片刻,很随意的道:“没有怎么办,实力足够,拼着杀出一条血路就好。” 劭添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也不再要求开门,身形鹘起鹘落,急掠向大门。 “月冉风惜白露霜,残菊枯木葬玉隍。裂帛弦歌弹者谁?悲风瑟果扫寂墙。破釜沉舟霸王业,乌江一叹尽沧凉。四十九年荣华梦,黄梁泪雨尽杯觞。”男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可是劭添并没有认真去听。轰鸣之声响起,大门已经打开,阳光在二十年之后重新透入潜逸阁。男子也不由得遮挡眼睛,长叹一声,身形凭空消失,一股精纯的“混元真气”鼓动,棋子在男子消失后依旧在半空中游走,忽然,全部按照次序落在棋盘上。 局势骤变,原本劣势的黑子突破了白字的重重包围,直捣白字的大龙而去,而黑字的中间,多了一枚猩红的棋子。 义庄之中,瑞雨辰正在静静的运转苗老三新传授的“紫雷心经”,这乃是一门至阳至刚的心法,不过这一次苗老并没有帮助他打通全部的要穴,要知道,别人的内力终究是别人的,苗老三要瑞雨辰自己通过修炼打通任脉,是怕帮助的太多会对日后义子的修行产生影响。 “咳咳咳!”苗老三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右肺中的剑气已经更加难以祛除,现在更是每天都发作一次,而他也是强压伤势,不让瑞雨辰发觉。 “父亲,您是怎么了?”瑞雨辰见苗老三的脸色又变得苍白,慌忙上前搀扶。“没,咳!没事。”苗老三摆摆手,示意瑞雨辰继续。 可是瑞雨辰已经看出三分不对,和苗老三在一起住下半年了。可是苗老三总是在中午时分躲入棺材之中,时间与日俱增,开始还以为是苗老三悟出了什么关键的武学心得,要安静的自己参习,可是后来才发觉不对。 眉心一道耀眼的光芒射出,自从打开这“天目”,瑞雨辰便明白了很多事。院子里的棺材,只是一种阵法造成的幻觉,真正的棺材确实有,大部分都在地下的密室中,平时的一些都是吓唬人的。 此刻,神光已经看穿了苗老三表面的血肉,但见肺叶之中一块巨大的赤色剑气,已经蚕食了肺叶的大片,竟然隐隐有向心脉运动的趋势。 “义父,孩儿得罪了!”半年以来,他利用闲暇时间把苗老三那些乱七八糟的奇门异术、医术毒书、阵法、兵法,全部读了个遍,也是他记忆力超群,竟然将这些书籍全部记住,至于消化融汇,也只是时间问题。 气灌玄阳,混元真气自苗老三的头顶而入,因为与苗老三同出一元,所以几乎没有什么阻碍,便迅速地顺着七星静脉,进入到肺叶之中。没有等待,剑气正要发作大肆破坏,混元真气在瑞雨辰的操控下包围住了那股剑气,深紫色的纯阳雷霆真元迅捷的接替上攻击的位置,瑞雨辰不断催劲,渐渐的剑气的锋芒消磨殆尽。 正在瑞雨辰觉得大功告成之际,那剑气忽然向外猛窜而出,向那肺静脉而去,要知道,这肺静脉可是人体一大关键的组织,先不说这剑气进入心脉会怎样,单单剑气的锋利程度便足以把静脉划破,到时候体内出血,一样是气绝身亡。 不再迟疑,十成真力发挥,血河诀已经有四分火候,血色的真气涌动,在瑞雨辰的身边看来就如同血雾涌动,而煞气已经与那股剑气纠缠在一起,开始向瑞雨辰移动。瑞雨辰竟然想将剑气吸入自己体内。 “轰!”瑞雨辰的气血一阵翻腾,那剑气看似体积不大,却是凝聚而成,蕴含的杀伤力连苗老三这么多年都束手无策,瑞雨辰又怎么能够轻易化解? 盘膝而坐,瑞雨辰也感受到了剑气的厉害,但是一口真气不散,强行将这力道锁定在劳宫穴周围,全力围剿。 戾气慢慢消磨,余下的只是精纯的真元,并且也含有那剑气的法则,被瑞雨辰吸收。“这,这是?”瑞雨辰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手掌中蕴含的霸道力量,随手扫动,乌光射出,远处的地砖化为粉末。 “孩子,恭喜你了,这是当年伤我之人的的绝艺‘黑石剑气’,如今,你竟然,哈哈,机缘啊!”苗老三的脸色忽然完全恢复了,剑气已除,肺部的伤势和其他的顽疾除去也是早晚的事,苗老三估计,也就半年而已。至于功力,估计百日便可以回复巅峰。 “义父,您好好的休息,孩儿先告退。”“不用告退,你跟我来。”苗老三比之前快多了的气势站起,向内堂的后身而去,瑞雨辰惊叹于苗老三的龙行虎步,却也能轻松的追上。 陈旧的木门,苗老三走进,确实已经自动打开,瑞雨辰紧随着进入。 只有一张桌子,四壁如洗。桌面上,只有一个挂饰,一张纯白的面具,和一间平整的软甲。 “来,孩子,这些都是你的。”苗老三严肃的道,但是关切之意,已经表露无遗。瑞雨辰看着三件东西,拿起了面具,换上了软甲,当拿到护肤的时候,身体忽然一颤,好似回忆起了什么一般。 依稀之间,梦中那个身影逐渐清晰,是啊!长得太像了,和自己长的太像了,而这个挂饰,原先就再他的颈上挂着。泪下,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悲伤,可是泪水已经控制不住。 苗老三静静地注视着一切,思忖道:“难道,他真的和那个人有关系?天目,还有这个反应。可是,他应该没见过那位啊!” “义父,这个东西,是谁的?为什么,我觉得他和我梦中一个人的挂饰,一模一样。”瑞雨辰的提问,让苗老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片刻,缓缓地道:“他的主人,是天目书生,瑞昊陵,当年地一代青年奇人。” “什么!瑞昊陵!他,他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明明熟悉,却什么也不知道!”瑞雨辰大吼,他不明白,苗老三不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 转过头,瑞雨辰看向苗老三,“义父,我想,知道这一切地真相。” “现在的你,还不够。江湖凶恶,凭现在的你,尚需要三年。”苗老三徐徐地道。 瑞雨辰冷静,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实力并不能对付那些久经沙场的老手,轻轻地一笑,道:“义父,谢谢您,这半年来地教导,我会,陪着您。” “好啊,雨辰,从今天起,你的名字要隐去姓氏,就叫雨辰。天目,也不能随意施展,否则,仇家,说不定会害你。”苗老三语重心长的道。 “是,义父。”雨辰答道。 三年后,江湖必定风云再起,而现在,只是一个前夜罢了。 第一卷 风云突变 第七章 升阳的沉默者 男子站在平台之上,伸出右手,一只碧眼金雕扑来,落在手上。他的面容,已经和上次见劭添的时候不同了。实际上,他每时每刻,都会变幻,没有一个,是真的。 他就是金剑王侯,潜逸阁第五代阁主。此刻他拿起了金雕口中的纸条,仔细地读完,长叹一口气。 “看来,该是,出手的时候了。金银铜铁,再战江湖的日子,就是杀戮开始的日子。”他轻轻的将纸条扔向身后,一声重重的响声,笑着道:“四叔,把消息传出去吧,就说劭添要盗窃少林藏经阁,九州王要亲自出手擒拿。” “是!”老人的身影消失,留下的,是一个如刀的男人。 眼神如刀,杀气如刀,似乎他全身上下都是刀。他的名字是应天,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倒是京城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磨刀匠,名字也一样。 “他还是那个样子吗?”王侯问道。“一直在昏睡,梦里一直念着那个名字,是不是来不及了?”应天不无担忧的道。 王侯摆摆手,径直走回阁内,应天也没有停留,凭空消失了。 人生若戏,有时过的匆匆。三年在这一对奇特的父子看来,也不过是浮云过眼,消逝、散去,仅仅在他们一念之间。 雨辰认真的演习剑法,三年如一日的,演习这套“追云逐电乾坤剑”,这剑法乃是苗老三几十年的推敲所造就的剑法,威力实在是大得惊人。只见忽而身法起,劈砍刺挂,连环十三招,看似十三招,实则是五十二招已经使出,又有十三招后手,引得空气一阵颤动,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院落内的枯枝败叶也一并开始兴风作浪。 “好,好,好!”掌声响起,让雨辰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演示,急忙拜道:“义父,孩儿只是胡乱戏耍,让您见笑了。” 苗老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孩儿,若是那些武林大豪,自然不是对手。但若是一般的高手,只怕在你面前过不了百招。” 听见苗老三的夸赞,雨辰并没有多少得意。但其实并不知晓,以他现在混元真气、九曲血河诀的修为加之后来苗老三传授的至阳内功紫垒心经,江湖上青年一代的好手已经可以排在顶尖位置,就是成名已久的老手,若是没什么真本事,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来,孩子,咱俩把剩下的丹药一并拿来。”苗老三话音未落,人已经化为弧形向外纵去,雨辰也是使动那浮萍水上的轻功纵身而出。原来,那七色的盒子中的黄色“大成金丹”,青色的“渡劫九龙丸”俱已经在雨辰修炼的过程中用来筑基,至于那蓝色的“四海灵珠王”,也在苗老三的再三坚持下被雨辰服用。剩下的,无非是那橙色、绿色、紫色的盒子没有动过。 两个人是慢慢从院子的尽头走向内堂的。回想三年内的一切,苗老三自从得到雨辰的治疗,功力恢复一日千里,虽然没有什么进境,但是终究是恢复巅峰有望。 而雨辰的收获更大些,黑石剑气、混元真气、九曲血河诀、紫雷心经以及那套追云逐电剑法,五样绝技在身,每一项都名震江湖;而苗老三给他的那副面具,不仅可以将人的容貌瞬间改变,本身材质乃是滨海神泥,巧匠鬼手大佛用七七四十九日烧制,坚硬无比,即使是神兵利器、暗器毒功皆不可破。 至于那罗刹护符挂饰,这父子二人均没有看出有什么妙用,但雨辰亦是倍加珍惜,随时带在身上。 不觉之间,两人已是到了内堂之中。而棺材,又一次凭空出现。雨辰虽然早已知晓了其中的原理,但是这一手遁甲奇学至今他也没有领悟到三成火候,亲眼看见苗老三轻松施为,也是暗自敬佩。 轻车熟路的打开棺盖,没了当年的吃力,如今的雨辰仅凭一身神力便能打开。但是他有意卖弄,混元真气运于双掌之中,催动一点,棺盖便向外滑落。 苗老三看在眼里,虽是欣喜义子的功力进步。但若想雨辰日后行走天下,如此胡乱露手,实在是大忌,随即出言道:“孩儿,日后若到了你行走江湖之时,切记要谨慎,展现实力很有必要,但是莫忘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即使是正道人士,难免也有嫉妒之心,若被小人蛊惑,加害于你的时候你是防不住的。” 雨辰本以为义父要夸赞自己,却不了听到这么一番话,当即有所醒悟;听见那句古训,心中更是吓了一跳,从此谨记。然而他毕竟是年轻气盛,又天生傲骨,日后刺杀半藏等一系列事件,平添了不少腥风血雨,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苗老三点到即止,取出那橙、绿、紫三色的盒子,叮嘱道:“此三个盒子,乃是应急所用的至宝,一定要收好,不可随意乱用。”雨辰点头,他也知道,苗老三既已经将七个盒子中的四个给自己用了,当然不会是不舍得,现在如此交待自己,必有原因。 “这绿色盒子,当中所含八十一颗春风造化丸,解天下百毒,并且药力可以救垂死之人一条命回来。”苗老三顿了顿,指着橙色的盒子道:“此种有三颗‘九阳神丹’,若是遇了强敌,或是中了阴蚀之极的内功,可服一粒,玄阳灌顶,内力大增。” 剩下一个紫色的盒子,雨辰也以为是什么丹药。却见苗老三打开盒盖,里面放置的,竟然是二十四把小巧精致的飞刀,每把刀都锋锐异常。神光含于刃内,又时刻薄发向外,材质、工艺具是非凡。 “此乃紫砂镔铁刀,是用红铁与北极神磁熔铸而成,只要运转紫雷心经,催这宝刀生磁,便可以伤敌于十步之外。当年义夫也是用这一套刀,一瞬之间连杀三位敌对高手。”说到这里,他面露得意之色。 雨辰沉默的接下这个盒子,只见每把刀都置于金丝袋中,后用上等皮革为带。苗老三见义子将这长带际在腰上,正是少年英雄,越发英俊神武,随即道:“孩儿,今年你也二十了,有些话,也是该说的时候了。” 雨辰见苗老三表情怪异,话语中却依旧稍显严肃,倒也不敢轻视了,开口道:“义夫请讲,孩儿谨遵教诲。” “孩子,你要明白一件事,这个世上,什么债都可以欠,只有一样债,万万不可以欠。”苗老三面带笑意,已经没有了严肃。 “什么债?”雨辰从不见苗老三如今日这般语气说话,于是不明就里的问道。 “辰儿,你现在可正值青春年少,那小女子的情债,万万欠不得。”雨辰听见义父这么说,就是平时再有定力,面上也是微红。 苗老三看见爱子如此,知道话也不能说尽,遂道:“辰儿,休息去吧!过几天,为父便要离开义庄,去了解一段过往的恩怨。” 雨辰明白,苗老三这一行,面对的强手并非自己所能应付,根本不可能帮得上忙,不如自己入江湖历练,等实力提升,一身功力融会贯通,了结自己的心事,再做区处。 有是一天,悄悄的,逝去了。 雨晨醒来,却发现苗老三已经不在庄内,只是在木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 “雨辰,为父恩怨,宜早解决,故不辞而别。现今江湖形式,已是白云苍狗,不可与过去同日而语。又是你年轻气盛,切不可忘遭杀戮,炫耀技艺。尚有一事,吾甚挂念,日后你若见那潜逸阁金剑王侯,便施展混元真气,则当年之约,亦可实现。勿挂!龙天铘亲笔。” 雨辰望着信,久久的,双目无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许,又是感叹着什么。 遍地都是瓦砾,一些断壁残垣已经算是完整的遗迹了。那一幅幅刻画,记载的是天煞堡昔日的辉煌,劭添默默站立,很长时间,什么都没有做。 “出来吧!要拿我的性命,光靠眼睛可不够。”声音在废墟之中回荡,对于暗中的对手,这位武林新贵丝毫无惧,流露出的正是他的傲气与实力。 潜逸阁的四位阁主,金剑王侯、白马银剑、血剑仙、铁剑狂徒。 可是被江湖人深深记住的,只有这位血剑仙。 他是个例外,江湖人传他杀人如麻,一柄青铜神兵,因为杀人过多,已经变成了鲜红的颜色。当然,这只是传说。 真正让他扬名的,是夜战天煞堡。三十六道索命机关,七十二位江湖好手,四大绝顶高手,以及他们的首领,名扬天下,甚至连潜逸阁上代阁主都斩杀的天煞神君,秦渊。 可是就是这一夜,天煞堡从此江湖除名,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从此以后,潜逸阁的名声更响,血剑仙劭添的名字,也成为了一个噩梦。 我早说过,劭添是他的字,真实姓名,没人知晓,包括他自己,因为它不需要。 了解他的人,不超过十三个,真正了解他的,只有三个。 而他的武功,也是天下一绝。 六道绝剑! 名字便凸显了霸气,至于它是何时出道,何时练会的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更是成为了人们讨论的焦点之一。 可是,他自己知道,六道绝剑,并未尽全功,尚有两招,不可参习。 当然,从没有活人见过他把剑法使全。 第一卷 风云突变 第八章 初入江湖恩仇乱 劭添的名字,就是一种震慑。因为此刻,他没有拔剑,没有任何动作,破绽百出的站着,可是,暗中的人,没有一个出手。 谁敢对劭添随便出手,谁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命当儿戏。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没人出手。 又是冷笑,不是那种无谓的自傲,而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信心。“两个人,恩,很好。”剑随心动,长剑贯出如同血芒,剑势则如同血盆大口。 两人均是杀手界一等一的好手,虽然听说过劭添的剑法古怪,但是今日一见,却大出所料,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应付。然而两人毕竟是经验丰富,起手便是杨家枪中的一式“千军破”,直贯腹部;棍却是以一式青城派的“天崩地裂”,从上而下,一中一上,两路夹击,势头之猛,合作之默契,一般高手必要饮恨当场。 “嗤!”料想中的结局根本没有出现,一道血痕出现在使枪男子的的咽喉之上,气运涌泉,精钢枪被劭添挑起,精纯真气灌入其中,飞射而出,另一名杀手顿时瞬间气绝身亡。 可这还不是结束,衣衫轻动,劭添已经躲过一把奇形长钩,没有停歇,破空之音起,七寸长的判官笔,竟然直朝劭添的百会、天柱、风池三处要穴点去,避无可避,笔已经粘上劭添般,只等劭添气尽停下,便可以一击得手。 贴身肉搏最是凶险,特别是两个杀手都是使用短兵的专家,更应了那“一寸短,一寸险”的老话。劭添反手一剑,杀手手腕扭动,长剑被锁入其中,动弹不得。判官笔却又朝肩井、人迎、廉泉三处而去。 身影飘忽,两个杀手只感觉面前劭添的身影一阵模糊,瞬间便是一道血芒向两人的面部贯来。 退!两个杀手知道收手的重要性,劭添也没有乘胜追击,轻功退至旁边的屋顶之上,长剑甩开,顶着两位杀手,眼中充满不屑。 使钩的杀手怒喝一声,足尖一点,落于屋顶的边缘,只见剑早已将他锁定,印堂、攒竹、两处太阳穴已经在剑气的范围内。 就地后仰,脚后跟钩住屋檐,待手中钢钩抓住横梁,便迅速伏于下方,动作只在一瞬间完成。劭添没有犹豫,剑就地向下刺去,他相信自己的眼里。只听一声闷哼,紧接着尸体便落下。 表情未变,杀手已经杀上,笔势竟然直点向劭添肋下的极泉。说时迟那时快,血剑与笔锋对撞,也仅仅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笔势急转,已经改为点向膻中、玉堂、中庭、巨阙四处要害重穴。 身体侧移,剑柄当向判官笔,可是杀手的手法之快,已是狠辣至极。竟然改为点向后背的灵台、至阳两处。 饿鬼道! 很少使出这一招。死中求生,如同恶鬼一样的反扑。快!杀手根本无法预料会有此一招,劭添竟然瞬间身体翻飞,慌忙之间,架笔一格,剑却是已经切入心脉。剑拔出,鲜血却没有涌出,直接流向了长剑。 少手已经是气若游丝,拼尽最后一口气,艰难的道:“血剑仙,即使你武功再高,在江湖上也是身不由己,早晚有一天,你,会,和我们,见面的。我们等你。”言罢,身体无法支撑的倒下,心跳,已然停止。 是的,入了江湖,就身不由己,任你武功再高,也可能会瞬间变成一具尸体。这么多年在刀尖上上的血雨生活,他又怎么能没有被杀的觉悟? 没有被杀的觉悟就不能杀人。所有从来都是他杀人,没有人杀他。 微风拂过,带来的是舒适与安逸,也有淡淡的血腥味。 更有致命的杀机! “好暗器!”劭添在心中忍不住地赞叹。细如牛毛的针,既是最快的速度也不会有什么声响。可是他更快,暗器没有落地,人已经出现在两丈之外。 空气中,留下了淡淡的香气。 对手竟然是一个女人,这是劭添始料未及的。但是这种香气只有女人才有,这是某个人曾经告诉他的。 三个月来,连续的追杀,劭添全部接下。十三名江湖好手永远成为了历史的痕迹,加上今天的,十七个。 培养一个高手,需要数年,十数年,甚至数十年。 可是杀死一个高手,往往都是一瞬间。 雨,如柱般倾泻而下,似乎在诉说着哀曲。为天地中的某些人,悲伤。 泥泞的道路上,一道光影飞驰而过。本应留下什么印记,可是怪异的是,没有。 这并非白日见鬼,也不是什么人的幻觉。只是雨辰快速如同鬼神般的身影,只是想尽快找个地方避雨。 其实雨辰如今的功力,即使不避雨,雨也不可能沾到他分毫。而他这轻功飞纵,反而使得自己浑身是水。但即使如此,混元真气也是不停地运转,充斥在毛孔之中,时刻保持通体的热力,别说身体,就是衣物也保持着干爽。 周围全是雨落的声音,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慢下了脚步。雨水拍打叶片,驻留,滴落,雨辰看在眼里,一指点出,想将雨水截住,可是雨水却猛地四散,迸溅开来。 雨辰心惊,又是接连几次,但是每一次都不能恰到好处的将雨水收在纸上。 缩小劲力,然而效果没有什么不同。其实这并非雨辰功力不够,以他二十岁就有如此内力,放眼古今,只是因为经验不足,所以对内力的运用和掌握,自然是不足的。今日雨中偶然为之,反而将他引入武学的又一境界。 “你们毛贼,今天休想让佛爷移动半步。”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了雨辰的思考,眉头一皱,循声而去。 戴上面具,面容瞬间改变。雨辰暗探神奇。身形闪在一棵树木之后,虽然距离只有一丈半,但以他对内力的控制,自信不可能被人发现分毫。 一个微胖的男子,手中是一个龙型的兵器,龙口微张,红珠含于其中;另一边的三个男子,并没有因为人多而动手,似乎有几分顾忌。 “王大师,我们家主人,只是想请您一叙。您是鬼手大师的嫡传弟子,又是万佛宗的门下,我们主人久仰大名…”一个男子劝道。“好家伙,你们是想让我赴鸿门宴!佛爷告诉你们,不是,是那个玉公子。今天我是不会去得。” 男子看起来和雨辰的年纪相仿,竟然是神匠鬼手大佛的弟子。看来不是俗手,至于那位玉公子,雨辰倒是有些了解。 江南玉家,乃是中华有名的武林世家,更兼家财富可敌国,除了九州王、潜逸阁等一众世外高手,其余的任何人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家主“神扇书剑侠”玉侠生,只比苗老三小半辈。那人口中的玉公子,则是当今武林的又一个新贵,“铁笛剑仙”玉梅客。 雨辰并没有轻易出手,一是不愿意多管闲事,自己初出茅庐,胡乱生事总是不美;再者自己师出无名,即使管,也无从下手。 “王大师,只要您跟我们回去,那时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少扯,佛爷不骑马。谁不知道你们玉家和日本人纠缠不清。说不定也是要把我拉下水。”胖男子脸色一变,龙型兵器已经对准三人。 三人的脸色忽的一变,心叫不好,都是暗运内力,准备动手。之间三人的头领恶狠狠的道:“王大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还想走吗?”最后两个字没说完,三人的身影猛冲而出,三柄弯刀使得全是旋风刀法,直将胖男子围在中间。 一声怪啸,却是雨辰暗含功力,将苗老三的绝强音功“喉中锤”,当时苗老三三成功力就让雨辰心神震荡,不能自已。此刻雨辰内功之纯,不似苗老三使动之时乱人心智,却是刚猛非常,力道恰到好处,三人在半空中忽觉三柄重锤轰在胸口,气血激荡,一口血却不能喷出,直将这股劲力全部内化,伤得更重。 “走!”雨辰暴喝,胖男子还没来得及发声,身体已经在空中了。下的冷汗直冒,却没有办法。 江南花家,院子中,少女正在摆弄着花草,雨后的中午。太阳格外的耀目,但温度并不高。 “禹竹,干什么呢?”老人出现在院子中,少女并没有察觉。惊讶地回头,见是自己的爷爷,顿时嗔道:“爷爷,吓我一跳,每次都这样。” 老人一笑,随即道:“你姐姐呢?”“姐姐呀!去找柳公子了。”女孩随口答道,依旧在摆弄花草。 “柳衡玉?兰儿找他干什么?”这老人却正是玉家的家主,“神扇书剑侠”玉侠生,这女孩,就是他的三孙女,玉公子的亲妹妹,玉禹竹。 “谁知道,姐姐自从上次见了柳公子,就每天都说要找他。”她顿了顿,又道:“爷爷,您要是无聊,我陪您。” 玉侠生正要说什么,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太阳穴微微突起,一看便是内外功皆修的大高手。身后长弓,一看变不是凡品。 男子在玉侠生耳边低语几句,玉侠生轻轻道:“竹儿,你先回房间吧。”玉禹竹没有违逆,径直走向自己的屋子。 “说吧!成龙。”玉侠生确定玉禹竹走远,大声的道。 第一卷 风云突变 第九章 劭添之死 旅店的门面装点得不错,这也是吸引劭添的原因之一。店里的客人只有三个,劭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少侠,您要点什么?”劭添没有想到问自己话的竟然是一个女子,眼睛盯着她,很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少女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慌,脸也不由得红起来。她知道对方不是贪图她的色相,可是即使如此,少女特有的矜持也让她不由自主的转过脸去。 对面的三个男子头都没有回一下,把这一切忽略。只是,低头喝着面前的酒。 “多余的东西不要,热酒一坛。”言罢,忽然沉默,好像从来就没有说过话。 少女不敢多停留,怕自己的羞涩被对方看出开,其实像她这样的女孩,多少是有些自卑的。 气氛突然变得很古怪,三个人喝酒,一个人就那么坐着。四个人仿佛在两个世界,其实只是近在咫尺。 “你们,一起上吧!”劭添忽然开口,低沉,嘶哑。可是三个人却如遭点击般,放下了酒杯。 “我说,一块上。否则,我都不需要出手。”劭添没有动,甚至连拔剑都没做准备。三个人终于回头,三柄长剑,已然出鞘。 “上!”一声令下,三人的剑几乎同时扫出,快,快到连他们三个都不相信自己能挥出这么快的剑。 血光闪动,没有多余的动作,三人死亡的一瞬间,剑收回鞘中。是否染血,不得而知。 “啪!”酒坛摔落在地,少女的脸色煞白,自己回来的一刻便看见三个人倒下,而凶手,竟然是这个看似刚刚出道的青年。 “酒,拿来。”少女不敢违抗,正要去再拿一坛,却发现旁边的坡酒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劭添的手上。“你,过来,陪我喝一杯。”不知怎么的,劭添道。 他已经醉了,醉得连自己都不知道了。 玉家花园中,此刻,年轻男子在玉侠生面前站立。“族长,刚刚接到消息,血剑仙出现在江南,和一个女性高手交手。不过,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男子的名字叫于成龙,在玉家的身份很特殊,相当于玉家的统领,也是家族子弟。 “劭添,名不虚传,不会辱没,魏天宇的名号,可惜啊!对了,那个鬼手大佛的弟子,找他的人回来了吗?”玉侠生问道。 “他们回来了,只不过,人被劫走了。”于成龙答的有些犹豫,他本来想说自己逃走的,可是还是说了实话。“劫走了?哈哈,好久没有这样的人了。”玉侠生思考片刻,看向于成龙,道:“成龙,交给你了,如果带不回来,老规矩。” “是!”于成龙应了一声,安静地退下,他就是这样,不问原因,无条件地执行任务。 劭添可以确定,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虽然虽然少女在怀,即使他可能会有一点动心,但是就是不会发生。如果硬要一个理由,那就是他是劭添,仅此而已。 摸摸自己的腰侧,剑还在,其实他有其他的方法确认,可是还是会下意识地用手去感受一次。身处的是一所简陋的木屋,鼻间是脂粉的淡淡香气,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要杀他的女人。虽然两种香气不同,劭添还是不由得将这些联系到了一起。 轻轻的放下熟睡的少女,确定没有惊醒她。白皙的脸庞还有两行不甚清晰的泪痕。这样的乱世,如此柔弱的少女如何生存?红颜薄命,天生如此。 迟疑片刻,劭添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龙型的雕刻盘绕在牌的四周,一个巨大的阳文令字,格外显眼。 可是,这是江湖上有名的金剑令。 他静静的看着,那一双明眸,也早已锁定了他,仿佛一柄刀,直刺入劭添的心间。 “你,来了!”劭添的言语中,没有兴奋,没有恐惧。蕴含的是什么感情,只有他自己懂。 女子将长枪慢慢地从背后拔出,神光四射。劭添脸色不变,心中却瞬间泛起一股波澜,他认得这柄枪。 这是天煞神君的兵器,逸岳枪。飘逸如风,神威似岳。 “你,究竟是…谁?”思绪回到了那个如血的夜晚,一代武林大豪,秦渊,就倒在自己面前。 劭添的身后,是无数的尸体,而他身上的伤痕,竟然在诡异的自动愈合。“我是谁,并不重要,不过,今天,你是为过去付出代价。” 秦渊看了看那把血剑,脸色忽然变得黯然,惨笑道:“原来是你,为父报仇。来吧!” “为父报仇,来吧!”思绪回到现在,劭添淡然一笑,剑,没有出鞘。 “今天,做个了断。”女子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柔美,即使是此刻的情绪复杂,却依旧如此。 没有回答,不,剑就是回答。出手无情,女子甚至没有看清,劭添是怎样移动的。 血盆大口般的剑气已经将他笼罩,没有迟疑,枪芒暴吐,竟是一式乾坤翻覆。枪杆如同火焰般扫动,枪尖却似暴雨连珠,血色的剑气一震,随即消弭于无形。 可是杀招没有停止,不知何时,也不知如何,血色的长剑已经当空劈下,劲力灌入百会,连刺女子的四神聪要穴。身形艰难的移开,一缕秀发轻轻落地。 她看着他,惊讶与死里逃生的喜悦混杂在一起,可是刚才那种感觉真是太难受了,仿佛什么东西将自己锁定。心跳加速,握枪的手已经颤抖,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想要报仇,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手下留情?”她冷冷的问道。 许久,没有回答,劭添不知道在想什么,握剑的手,缓缓垂下。 好机会!长枪贯出,全身的劲力汇聚其上,她拼了,这一击,定成败。 血剑微鸣,天空中,惊雷划过。刹那之间,剑随着雷光,档向了长枪。 雨如注的下,突如其来的雨,不知在为谁,哀鸣。 长枪已经穿过了胸膛,这一次,没有躲闪,不是幻觉。 “你…你‥.” 劭添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不可能回答。没有临死前的挣扎,没有悲凉的言语,生前的血雨腥风,这一刻,似乎都烟消云散了。鲜血混合着雨水,手中紧握着,他的剑。 劭添,死了! 雨,下得更大了! 雨后的青云客栈,来了两个客人。 本来客栈有客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今天的事很怪。 一僧一书生,要得是酒肉和素菜各一份,这并不奇怪。怪就怪在,那僧人摸样的年轻人吃的是酒肉,那书生却反而吃素菜。 他们两个,自然是雨辰和鬼手大佛的弟子,王竣鹤。 “雨兄,多谢,多谢。”王竣鹤在路上就已经和雨辰互道了姓名,立刻便称兄道弟起来。雨辰微笑,并不答话,两个人遂专心吃饭。 一阵风,在背后刮起,在这样的天气里,这是很正常的。然而,这天生敏感的神经,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回头一瞥。 对视,两人眼中各有一道神光射出。雨辰一惊,对方的内力并不高深,然而神光内敛,脚步无声却步步厚重,一看便知道下盘功夫铁板桥非常扎实。 然而于成龙心中惊骇,却比雨辰更甚。对方平常的面容,内力却是含而不发,呼吸之间也看不出间隔。人虽坐着不动,然而蓄势待发的紧迫之感。在看旁边的王竣鹤,自然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不由得暗叹不妙,只好随机应变,找在两人身后下座。 气氛非常的微妙,于成龙和雨辰对于对方都有七分戒备,这里人烟稀少,若是动手,雨辰顾及王竣鹤的安危,毕竟涉及的事情很大。于成龙则是怕两人不战而走,自己想要追上,很难。 醒来,头痛欲裂,周围的景色和声音渐渐清晰,新鲜的空气,对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这里是潜逸阁。 “俜之,你终于醒了。”金剑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只是礼貌性的回应了一个笑容。不自觉的轻抚自己的脸,胡子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刮。旁边的瀑布如同镜子,他自己都有点认不出自己了。 谁又能想到,这就是曾经的江湖奇侠,白马银剑,王俜之。 多少次的在死亡边缘走过,他凭借的灵敏的感官,躲过;即使在强大的对手,那一手稳健和扎实的剑法,也使他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后来,他突然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谁又能想到,他会颓废到如此?又是什么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一个“情”字,足矣! “劭添出了点问题,而且,我还有一个特殊的问题要处理,最近不能出门,你能行吗?”金剑不急不缓,看似轻描淡写,却有不可抗拒的力度。 “不了,我已经,不能再用剑了。”王俜之淡然道,没有回头,缓缓向外走去。 “梦中痴情苦,不知何解?”银剑轻蔑地一笑,没有停留,反而加快了脚步。 “嗖!”回身,即使是很久没用剑,可是反映和天生的灵觉没有丝毫退步,紧紧抓住袭来的暗器。 张开手掌,只是一颗纽扣。 默默的,他的身影已经消失。 “我保证,你会有,惊喜。”金剑狡黠的一笑,声音在风中飘荡,只是这些,王俜之都没有听到。 第一卷 风云突变 第十章 虚实的较量 衣服少了一颗扣子,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在杨啸林看来,这恐怕是个麻烦。 他不会武功,可是他有钱。有钱,有时候是坏事,有时候是好事。 最近江湖上出现的夺扣杀手,就是先摘人一枚扣子,而后在杀死当事人。至于杀人的武器,是一把闻名遐迩的银剑。 杨哮林也早就听说过,潜逸阁有一个消失已久的银剑客,王俜之。至于为什么要杀他,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他不怕,因为他有无数的门客。贴身四个保镖,是他的死士,每个人都有一身铁布衫的横练功夫,而且这次还特别请了两个杀手名家前来助阵。“墨笔飞龙”邓林,“十字电剑”丁原。 这邓林本来是昆仑派“青衫书生”吴子阳的徒弟,路见不平,杀了江南水贼七位高手,终究是造了杀孽,自动退出石门,两只判官笔一旦使动,气劲便如同挥毫泼墨般漫天飞舞,难以抵挡;这丁原本是一位朝廷军官,因为厌倦沙场生活,做起保镖生意来,一手软剑,不出则已,出招便是电光乱闪,死者身体上只有一个十字伤口,故名“十字电剑” 这一天,是八月十五。 王俜之很清楚,他自己既不想刺杀,也不想扬名,其实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又一次传遍了大江南北。 他调查了所有被杀的人,这是他的习惯,珠宝商人,皮货商人,金银器商人。没有什么共同点,互相之间不认识,没有仇人。当然,硬要说共同点,恐怕就是他们都是商人。 商人有钱,有物,有人脉。 可是他们之间竟然不认识,一点也不认识,这难道不奇怪? 他又开始研究那个扣子,只是一枚普通的玉钮扣,用来彰显身份是很合适的,可是没有机关,没有暗格,这也很奇怪。不过,凶手应该不是冲着扣子来的。 “哎!听说没,杨先生已经公开挑战银剑客了。”两个人的窃窃私语,自然是没有逃过王俜之的耳朵,不过他依旧在若无其事的发呆。 “就今天晚上,八月十五,银剑客迎战了。”另外一个男子道。 可笑,非常可笑。天下没有几个人能体会王俜之此刻的心情,自己就坐在这里,却听说自己要去做一件自己根本不可能做的事情。 金剑为什么给自己一颗扣子?他又是从哪弄到的?抑或是,金剑是夺扣杀手? 可是,随即这个想法就被打消了。 因为银剑天下独一无二。 雨辰的手,已经出现了点点汗珠,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兴奋。 王竣鹤依旧不清楚自己的“好朋友”就在眼前,拍着肚子道:“雨兄,咱们走吧!抓紧赶路,去北面找我的几个师兄去。” 没有动,两个人都没有动。王竣鹤一怔,随即笑道:“嘿嘿,你今天也犯懒了,还说我。” “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到。”雨辰微笑道。 “好吧,你快点,晚上找不到住的地方,我可不想睡在外面。”王竣鹤慢慢的走向门外。 一步一步,其实他走得并不慢,可是,在两个人的眼里,每一步,都在两个人的计算之内。 身形原地消失,于成龙惊,木桌猛地飞起,不知如何发力,一个不合理的后空翻,人居然稳稳地立在三尺之外。 弯弓搭箭,于成龙最得意的就是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术。木桌一阵鸣响,化为碎屑,雨辰双掌灌注混元真气,搅动木屑如同利刃,向于成龙割裂而去。 “嗖!”箭在眼前,前一刻还在弦上,下一秒就出现面前。雨辰惊,暴退,紫雷心经运转全身,箭羽竟然发生了些许偏转,擦过雨辰的脖颈静脉。 雨辰暗松一口气,双拳直冲,虽然距离很远,足足有一丈半,可是,雨辰早已锁定了人迎、神藏、灵墟三处大穴。 “小心身后!”王竣鹤忽然发现两人动手,惊觉之下又看见那支没有命中的羽箭竟然去而复返,遂出言提醒。 于成龙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躲开的人全天下这个年纪还没有一人。雨辰怒,身体向下一倒,紫雷心经运遍全身,想要偏移开这支诡异的羽箭。可是,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王竣鹤站在旁边,看得很清楚,顿时被这一幕惊呆了。 箭羽半空居然向下转折,如同长了眼睛向雨辰心脏直刺而去。 雨辰即使轻功再高,内功再深厚,也不可能在如此距离躲开或者打断这只长箭。退而求其次,身体向外移动,肩膀一痛,瞬间一股力道将筋骨震断,左臂轻易已经不能使用了。 王竣鹤将雨辰扶起,此刻的雨辰明白自己的难受,面容在那神奇的面具之下被掩饰。于成龙自然不知道这些,刚刚的一箭一天他只能射一次,而且面前的人是第一个躲过他的绝招的。内力巨耗,当然,他也只是暗自运气恢复内力,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兄台箭艺,古今罕见,在下雨辰佩服,敢问姓名。”雨辰依旧保持着笑容,内力暗暗封住伤口,他要做的,就是探对方的虚实。 “于成龙。此弓名,极乐。”简单,直接,雨辰心中的戒备不由得增加几分。 “极乐,好名字,只是,在下觉得去那里为时尚早。”雨辰依旧笑得很轻松,竟然开起了玩笑。 “你,走。你,跟我走。”于成龙先指了指雨辰,又指向了王竣鹤。 “如果我不让你带走呢?”雨辰道。于成龙沉默,他明白,现在,一切语言,都无用了。 长弓两分,两柄形如月牙的弯刀向雨辰斩来,瞬间攻雨辰上路,他打得算盘是,雨辰一只手受伤不便,自己可以趁机快攻。 雨辰何尝不明白于成龙的想法?双手背后,左脚内劲灌注,如同铁柱般嵌入地底,右腿旋风一般横扫,半空中凭空生出一个气刃,瞬间八腿,每一腿都是有百斤力道,碎石断木,不在话下。 没有慌张,于成龙更加确定雨辰的手臂已经不便,没有正面迎击,凭空抟身跳起,到下一刻就出现在雨辰的背后,死神的镰刀,挥出,就是收割性命。 可是雨辰更快,左腿为轴,干咳一声,只是一式简单的横扫,可是于成龙竟然觉得心脏一阵抽搐,这一迟疑,百斤铁锤一般的劲力,结实的轰在了于成龙的左肋之下的“章门穴” 等死,于成龙没想到,这个对手竟然如此厉害,自己的轻敌断送了自己。 腿已至,惨然一笑,然而,想像中的事情没有发生。柔劲推送,章门穴一阵酥麻,真气和身体的力量同时溃散。支撑不住倒下,可是他明白,对方手下留情了,自己只要数个时辰就可以恢复。 “为什么要救我。”于成龙问,雨辰却没有答。 两个人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于成龙的心,忽然一阵悸动,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 八月十五,杨府上下却很冷清。 但是杨啸林确认,今天要来的客人,会让这里很热闹。 四大护卫,两大高手,都在等,这个成名多年的,白马银剑,王俜之。 夜,已深,月亮,也格外的圆,可是,偏偏带几分妖异的红色,血的颜色。 安静,静的可怕,只有杨啸林的烟袋中的燃烧声,让众人的心,得到些许的特殊的东西。杨啸林不抽烟,谁都知道,二十年不抽,可是今天,为了对付银剑,他破了例。 “砰!砰!砰!”连续的敲门声,所有的心一紧,丁原甚至已经拔出了剑。 门忽然开了,所有人都是一惊,六个人,竟然来不及出手,呆呆的立着。 不过,门外没人,只有一阵风,什么都没有带来,什么都没有带去。 所有人不由得暗叫丢脸,什么都没人,自己还害怕的无法出手,还谈什么江湖人? 又是静。 王俜之此时就在梁上,可是他可以用生命发誓,刚才的一切不是自己做的。是谁做的,他也没有看清楚。 银剑以洞察力闻名于江湖,可是此刻,竟然看不出这种鬼把戏。 笑,银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早就不把自己当活人了,自从她离开后。 其实这个时候,不管是王俜之还是院子里的人,心情是大同小异,疑惑,只不过程度不同。 “来了!”邓林忽然道。可是除了他,没人看见。 一阵风,夏末秋初,再正常不过,所有人忘记了紧张。 银光闪现,杀手已经出手,可是,四掌,两剑,已经将他包围。可是,还是晚了,杨啸林依旧拿着那个旱烟,可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抽了。 眉心的一颗红点,足以说明一切,六人同时一惊,在六个人的夹攻下,还能杀人于一招之间,即使银剑,也做不到。 可是王俜之更惊讶,不是因为杀手的身手,而是杀手的兵器。银剑。 “不可能的!”王俜之做梦也没有想到,那柄剑,和自己的一模一样。不过,他还是很冷静,没有冲下去。 因为暗中,还有一个人。王俜之总觉得,那是一个熟悉的人,可是一时之间,也是想不起。 而院子中的“银剑”,此刻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