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正宁宫内 正宁宫内  “身为皇后,无德无能,只知陷害嫉妒,朕感不耻,责令其在殿内静思己过。”太监李德眼中有怜悯一闪而过,顿了顿,弯腰道:“这是陛下口谕,娘娘您,还请自身安好。”   说罢,深深施了一礼,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离去。   上官燕直直跪在地上,已是满头汗水,纵是身孕已满三月,跪了这么久,实在痛苦。   “娘娘,您罚柳贵妃也是太后的意思,皇上怎么能这么说您呢?!”大丫鬟烟红愤愤不平道,扶了自家主子起身,眼珠一转,低声道:“不若您告诉老爷一声,让他给皇上施压?”   “放肆!”上官燕重重喝道,心里苦涩顿生,父亲的处境,只怕不会比自己好多少。   见自家主子动了怒,烟红吓的一骨碌就跪在了地上,连声请罪。   上官燕叹口气,挥挥手示意下去。   “都是奴才的错,娘娘别伤了自己的身子。”慌慌说完这一句,烟红连忙退下。   殿内只余自己一人,上官燕自顾取了头饰,对着镜中人,终是掉下泪来。   红颜未老恩先断,来生不遇帝王家。   卸了繁琐,她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睡去。   似是入梦。   梦里边,当今天子慕容复还是旧时温润模样,一遍遍唤自己阿燕。   阿燕,我登基之日,必定风风光光迎你入正宁宫。   阿燕,你如此娇俏,我定要好生呵护才是。   ……   阿燕、阿燕。   一句句阿燕,让上官燕在梦里也红了眼。   温存之际,上官燕被吵醒,睁眼一看,烟红正一脸焦急站在自己榻边。   “娘娘,不好啦!老爷被人诬陷通敌卖国,今早已被皇上下到了大狱,听说不日就要问斩了!”   一番话,上官燕有如五雷轰顶,强自镇定梳妆完毕,她搀住烟红的手,急急问道:“皇上此刻在何处?”   烟红红了眼眶,弱弱答道:“柳贵妃的和弦殿。”   “走!”一口老血似乎堵在了胸口,上官燕重重说完,率先往外走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和弦殿,却被大太监李德挡在了门外。   “皇后娘娘,陛下说了,谁都不能进去。您先回去,等陛下闲了,奴才通报他,行吗?”   上官燕咬紧了牙,拳头紧了又紧,一把推开李德,她撩起长裙,直直跪在了地上。   “上官燕求见皇上!恳请皇上还我父亲一个公道!”   里面安静了一瞬,转瞬便响起声乐。   上官燕心里闷疼的厉害,忍住将掉的泪,她愤愤不平道:“自大黎开国以来,我上官家一直固守边疆,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我父为救先皇,曾惨失右臂,我两个兄长一个弟弟,更是战死沙场!如今皇上听信奸人馋言,上官家不服!满朝文武都不服!”   内殿传来茶碗碎地的声音。   门外跪了一地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谁不惶恐?   上官燕仿若石化一般,面无表情跪在地上,烟红在她身后吓得直哆嗦。   这时,和弦殿大门开了。   慕容复在众人簇拥下,满身威仪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上官燕面前,挑起对方的下颌,嘲讽道:“满朝文武不服?”   停顿了下,重重说道:“皇后,你以为现在还是你上官家说了算的时候吗?!”   这话问的有些重了,场上人皆垂下了头,不敢言语。   上官燕直直看着对方眼里的厌恶,忍下满心冰凉,敛眉一字一句道:“臣妾以中宫皇后之位担保,家父绝对不会通敌卖国,求皇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厉声打断。   “够了!”   慕容复深呼了口气,弯下自己尊贵的腰,在对方耳畔低语道:“你父亲教唆先帝幽禁我八年之恨,你转头对他人献媚承欢之耻,历历在目!上官燕,要怪就怪你当年做的太绝!”   说罢,拂袖而去,和弦殿内响起乐声。   上官燕颓然倒在地上,委屈漫上心头,当年若非如此,只怕他连出来都不能,一道道声音在她心里叫嚣,说出来!说出来!   可为了他百年基业,就是死,那些事也不能再冒出来!   眼泪夺眶而出,她一一试净,身子笔直跪在殿门口。   “娘娘,当下最重要的就是保全您的身子啊!”烟红跪在她身边,红了眼眶。   这时,有御前侍卫捧了小匣子前来,跪在殿门口,恭敬跪下,大声道:“反贼上官弘首级在此,还请陛下检阅!”   首级在此?   一腔热血都在往脑门处涌,上官燕整个身体颤抖起来,难以置信的起身想去抢夺那个匣子,谁知刚起身,就一阵头重脚轻,没走几步,便倒在了地上。   “娘娘!”烟红惶恐喊道,一把抱住了自家主子,只敢嘤嘤哭泣。   殿内的慕容复自然也听到了动静,透过窗帘缝隙,能看见一身白衣的女子,像朵凋谢的花落到了地上,格外的…让人心疼?   无情无义的女人,就是死在自己面前,也不该心软!   慕容复攥紧了拳头,呼吸都粗重不少。   陪在身旁的柳潇儿,眼中满是愤恨。从入宫,上官燕就压自己一头,现在好不容易皇上宠爱自己,她又跑来碍眼,着实是可恨!   眼珠一转,她挥挥手示意宫人都退下,身子柔弱无骨的攀在了男人身上,一双手也邀功般的挑逗着男人。   “皇上,臣妾想了,您……”   慕容复额上青筋跳了跳,女人的气味,让他作呕,再忍不住,他一把推开柳潇儿,拔脚就出了殿门。   身后的柳潇儿满脸受伤,眼中闪过恨意。   慕容复径直走到上官燕身边,女人苍白的小脸与记忆中重合起来,他心里闷得慌,丢下一句“送你家主子回宫”,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烟红看着当今天子身影愣了许久,还是太监李德给她使了眼色,方才回过神来,唤了宫女过来,把人抬回正宁宫。   整个正宁宫手忙脚乱,太医来看了,灌了两天药,上官燕才醒转。   唯一在世上的亲人,没了。   吩咐了谁也不许进来,她一个人在床上裹着被子流泪。   我上官弘武将出身,我的闺女,将来不求夫家大富大贵,但若他敢伤你,我必定提刀上门,摆平他全家。   女儿家,是受不得委屈的。 正文 第二章 什么人都能骑 父亲一心让自己嫁个普通人,一辈子相夫教子,平安到老,可偏偏自己嫁的,就是全天下最不普通的那一个。  那点子情爱,让自己亲人都没了。   每每想起这些,上官燕就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痛的,愧疚、懊恼,让她的心,像是被把钝刀子,反复反复的割。   正伤怀,门外传来喧哗声。   “本宫要见皇后,也是你这等死奴才能拦的!”   柳潇儿的声音,看来来者不善啊!   果不其然,下一刻,柳潇儿便破门而入了。   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烟红追了进来,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怒气上心头,上官燕摆出中宫的架势,冷声道:“以下犯上,柳尚书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   那柳潇儿却是毫不在意的笑笑,把玩着昨日刚贴的指甲,嘲笑开了,“家父愚昧,却也知精忠报国,比起上官丞相,实在是差远了。”   提及父亲,上官燕一口气堵在胸口,对着面前这张讨厌的脸,狠狠的一巴掌便甩了过去。   “上官燕!上官家都已经倒了,你觉得自己还能做几天皇后?!”抚着红肿的左脸,柳潇儿愤愤不平,可奈着身份,到底是咬碎了银牙,也只能带着人灰溜溜离开。   撑到现在,全凭一股气,人一走,上官燕便再也挺不住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娘娘,您没事吧?”   烟红急急问道。   小腹处疼痛起来,可想着正宁宫此刻的局势,上官燕挤出一个笑,摇了摇头。   “没事,扶我到床上休息一会儿。”   话刚说完,只感觉下面一凉,她垂头一看,血迹已经染红了裙儒。   “来人!宣太医!”   今晚的正宁宫,手忙脚乱,人心惶惶。   一众太医守在榻前,上官燕肚里的孩子,还是没能保住。   中宫失子,后宫人人皆知。   当晚,慕容复被叫到了太后寝宫。   “皇儿,上官家的女儿,怎么能做我大黎的皇后?!你忘了之前受的屈辱吗?要是下不了手,哀家帮你!”   太后痛心疾首道,慕容复愣了一下,记忆回到不堪的从前,她倒在别人怀里娇媚的模样,似乎就在眼前。   年轻的帝王攥紧了拳头,终是说了一声好。   正宁宫里,烟红照顾了两天,上官燕悠悠醒转。   “娘娘脉向虚浮无力,当是服用过什么药物所致。”   太医的话还响在耳畔,自怀孕以来,自己并未服用过药物啊……   摸着干瘪下去的小腹,上官燕恨、懊悔,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后宫没一个人来探望,又躺了一天,慕容复身边的李德来了。   上官燕懒懒的躺在榻上,不愿意动弹。   李德行了大礼,终是开口了。   “上官氏入宫,妒忌生怨,与朕总生嫌隙,近日更是令朕痛失皇子!如此无德之人,不配为后!褫夺其皇后封号,打入冷宫!”   一字一句,像是刀子刻在上官燕心里。   颤抖着手接过圣旨,她发起了愣。   李德为难的看了看泪流满面的烟红,再瞟一眼面无表情的废后,拂下心中不忍,出声提示道:“娘娘,陛下还等奴才的消息呢,您看是不是把后印交出来,让奴才带去?”   烟红放声大哭起来,上官燕回过神来,笑了,“当年是他亲手送给我,现在我也亲手还回去吧。”   说罢,便顾自进了内殿。   换下代表皇后身份的凤冠霞披,再捧上后印,她一身素衣出来,冲着李德微微弯腰,“烦请公公带路。”   李德快哭了,想去扶又不敢,连声的请罪。   一行人往和弦殿走去。   上官燕捧着后印,不管不顾便破门而入。   眼前的。情景,刺痛着她的眼。   柳潇儿坐在铜镜前,当今天子一脸柔情正给她画眉……   看见素衣的上官燕捧着后印,慕容复皱起眉头,心里堵得慌,停下动作,冷声道:“位居中宫几年,连一点规矩都不懂了吗?”   丧父、失子,他一点点打碎自己的骄傲,真是好得很。   上官燕只觉得眩晕的厉害,强忍住心酸,她弯下了身子,以头点地,一字一句道:“当年你给我的荣耀,现在我来还给你了。”   说罢,起身放下后印,便要转身离开。   慕容复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你父亲谋反,你背信弃义,你们上官家,罪有应得!”   听着男人的话,上官燕满心委屈说不出口,深呼口气,她顿住脚步,回身直直看着慕容复,竭力平静道:“慕容复,我从来不曾欠你。”   一场情深反被骗,不欠?   可恶!   慕容复气得额角跳了几跳,几个健步上前,拉住上官燕的手腕,恨恨说道:“八年,你误了我八年,上官燕,你该死!”   上官燕满心苍凉挣脱开束缚,恭顺跪下,朗声道:“废后上官燕谢主隆恩,还请皇上放过家母及家妹。”   女人柔顺的态度,却让慕容复越发气愤,再控制不住,他一把拽起女人,扛在肩上就往榻上而去。   系列反应,让众人傻眼,皆知趣的离开。   唯独柳潇儿。   皇上只要一对自己好,她就来了,真是可恨!   强挤出一丝微笑,她移步至内室,在男人耳畔柔声低语道:“皇上,臣妾想要嘛,我们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复一把推翻在地,天子低吼,“滚出去!”   柳潇儿吓傻了眼,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全无仪态。   慕容复看着身下人倔强的眼,心里就想把火在烧着,只想把她扒掉、拆骨入腹。   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粗鲁扯开女人的衣裙,他看着不反抗的上官燕,问出心中疑惑,“是不是不管谁当皇帝,你都能在身下承欢?”   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上官燕楞了一下,闭上眼睛,一字一句道:“皇命不可违。”   “好!好得很!”   慕容复气狠了,丢下这句话,便进入主题。   狠狠运动。   一场欢爱,姿势繁多,险些要了上官燕半条命。   结束时,她只有喘息的力气。   慕容复淡定从容穿好衣服,踹了一脚虚弱的女人,冷声道:“慕容复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结识你。” 正文 第三章 中宫失德 眼泪猝不及防就掉了出来,上官燕一边擦拭一边笑,“上官燕就此别过,祝皇上千秋永盛,万邦来朝。”  慕容复只觉得自己的心,闷疼闷疼的,不想再看她一眼,他转过身去,冲着外面吩咐道:“把废后带下去。”   不一会儿,太监宫女鱼贯而入,把上官燕抬了出去。   人直接被抬到了冷宫,金银细软,换洗衣服都没让带。   一到地方,烟红想法子烧了热水给她细细擦拭了身子才发现,自家主子身上,青肿的都不像样子了,尤其是下面处,一直有着血丝……   “皇上待您,也忒狠了。”烟红抹着眼泪,喃喃出声。   上官燕皱起眉头斥责,“住口!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   顿了顿,她软了口气。   “从前我是皇后,总还能护着你点,可如今不同了,妄议天子,是死罪。”   烟红愣了愣,终是放声大哭起来。   上官燕抱着她,暗自流泪。   可纵容住在冷宫,也总有是非招惹。   没过几天,柳潇儿带着人来了。   “上官燕,如今我身份比你贵重,感觉如何?”   上官燕拉住气愤的烟红,瞟一眼洋洋得意的柳潇儿,冷冷说道:“不加把劲儿留住皇上的宠爱,反倒来奚落失势者,柳潇儿,你不太聪明。”   哈哈   柳潇儿指着上官燕,险些笑出眼泪,“别人我当然不屑来,可你是上官燕啊,我不来,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深吸一口气,上官燕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看着柳潇儿,她平静问道:“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柳潇儿眼里闪过精光,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嘲讽开了,“我来,当然是要告诉你一些实话了。”   上官燕诧异的抬头,对方轻藐的看她一眼,把宫人都遣了出去,缓缓说开了,“你以为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掉的?怒火攻心?完全是笑话!实话告诉你,皇上根本就不想要!他让我带上麝香特意去找你麻烦!还有当年封你为后,也不过是敬畏你父亲手里有先帝密旨罢了!上官弘那个老匹夫聪明一世,竟然养出你这种蠢笨到相信帝王家真心的女儿!简直就是命数!哈哈,我的荣华路才刚开始,上官燕,你就慢慢在冷宫里熬日子吧!”   一口气说出来,柳潇儿得意离开。   上官燕一时站不稳,跌倒在地上。   早该想到的。   当年自己欢欢喜喜嫁进正宁宫,满怀期待等着慕容复掀开盖头,刚唤了句‘阿复’,对方怒了,冷了脸色告诫,‘直呼天子名讳,光这一条,都是死罪。’   早该明白,自己嫁的,是当今天子,而不是旧时满心爱慕的少年郎。   可他就那么恨吗?   恨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不要?!   只要脑子一动,上官燕就觉得疼得厉害,全身都在疼痛,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刚起身,却噗嗤倒在了地上。   烟红进屋,一看就慌了,大声叫嚷起来,“救命啊!”   废后,连请太医的资格都没有。   烟红把她搬到床上,悉心照顾了三天,上官燕终是醒了过来。   满脑子都是父亲和婴孩的啼哭声。   她自己折磨着自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连烟红也不让进。   接连数日,终是白了一头乌发。   世界好像都封闭了,她守着这间小院子,不悲不喜,像个木偶人。   过了几天,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间,慕容复翻进了冷宫的院子。   震惊过后,上官燕弯腰请安,“皇上万福”。   慕容复看着女人的一头白发,愣了半响,再开口,声音都颤抖起来。   “上官燕,这不公平。你做下那么多错事,凭什么能安稳度日!”   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慕容复在对方开口之际,把人抱上了床。   唇齿撕磨间,上官燕红了眼,发狠般咬上对方的唇,不甘问出口,“我只问你一句,当初你下旨娶我,是不是为了密旨?”   慕容复微愣,反应过来眉眼都染上愤怒。   那一封密旨,可是上官弘联合了百官奏请来的,她还敢问?!   一只手掐上女人纤细的脖颈,他愤愤吼道:“上官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聪明点,那你就求饶啊!要赎你以前的罪,凌迟都不够!”   说罢,手一点点用着力。   上官燕只觉得呼吸困难起来,眼里都是男人愤怒的样子,既是生不如死,那不如死了的好……   如是想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慕容复怔怔看着女人的泪,脑子里莫名就想起自己以前的承诺。   今生今世,必定不让你掉泪。   她爹死了,没看见她哭,孩子没了,她也是坚强的样子,可如今,却是掉下泪了……   慕容复的心,乱了。   手上再也用不了力,他恨恨松了手,咬牙切齿道:“你就长命百岁活着,看我如何开创盛世,我要让你在这冷宫,寂寞空虚至死!”   陡一呼吸到新鲜空气,上官燕深深吸了两口,苍凉笑了,怔怔道:“慕容复,就算以前都是我的错,你让我死吧!”   慕容复攥紧了拳头,眼神充血,一字一句低沉道:“做梦!上官燕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就以自缢论,到时候你的母亲妹妹,都要因为你而遭殃!”   说罢,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火,一代帝王翻墙走人。   上官燕看着对方背影消失,突然就笑了。   笑着笑着,终是掉下泪来。   自己这一生,一不该嫁进皇室,误了家人性命;二不该身陷囫囵不自知,落得如此下场。   最最不该,便是当年因对方的回眸一眼,便倾心相付。   就此,余生孤苦。   一连几晚,慕容复夜夜到此,身边不带一个人,回回翻墙。   天子一言不发走近她,拉了人就往榻上去。   翻云覆雨一场。   完事儿便离开。   他不说,上官燕也不说,过了半月,天子憋不住了,冷声问道:“上官燕,你是哑巴了吗?”   上官燕恭顺跪下,一字一句答道:“冷宫废后,在皇上面前,怎敢多言。”   慕容复看着她这副样子冷笑,越发折腾的狠了。 正文 第四章 新人笑,旧人哭 说也奇怪,烟红的睡眠也好了起来,任凭他们晚上怎么折腾,第二天一问,都是一脸迷茫。  上官燕不解了,终是问出声来,“烟红为何睡得那么香呢?”   “不关心自己的前途,倒是为了个奴才开口,真是你们上官家的家风啊!”冷言嘲讽一通,慕容复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眼,低声道:“你有让其他人观摩的兴趣,我可没有。”   上官燕一愣,笑出声。   皇子‘办事’,都是要人服侍教导的,可这位不同,只要一有人,死活不动,当时可愁坏了当今太后。   尤其是当年两人甜蜜时,自己一跟他拘礼,他都是要生气的。   慕容复,从来都是特立独行。   慕容复看着女人笑脸,心下一动,拉了人又睡下。   自是一阵红浪翻白被。   这一次折腾的久了,一结束,上官燕便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梦里边,表哥沈浪单枪匹马杀进了敌军阵营,正要斩对方大将的首级,旁边便有人使飞镖暗算……   关键时刻,上官燕喊出声,“表哥小心!”   声音过大,惊醒了慕容复。   四个字一字不落听在耳朵里,再看着女人睡梦中都是惊慌的脸,慕容复现在只想杀人!   当年自己被幽禁,她就是跟沈浪在一起了,自己中毒蛊的时候,她甚至还在跟沈浪搂搂抱抱!   时隔多年,她还是忘不掉,竟然连梦中都是他!   一时间气血都在往脑门上涌,克制着想杀人的欲望,慕容复起身穿衣,急速翻墙离开。   半夜的事情,上官燕自然不知道。   每每自己醒来,慕容复都离开了,她也不在意。   只是一心牵挂着表哥,他挂帅出征已有两月,自己昨晚的梦又那么惊险,也不知道前方战况,到底是如何了。   烟红看出自家主子的不对劲,问开了。   “小姐,您这两天怎么瘦的那么快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上官燕回神,脸上绯红一片,这半月来都没睡好,慕容复又闹的那么凶,不瘦才怪了。   这等子话,她自然说不出口,只是找了个话题,便算是揭过了。   当天晚上,慕容复没来,她守到半夜,才褪衣睡下。   第二日、第三日…一连半月,慕容复都没有再出现。   上官燕的心,就像被猫抓着一样,痒疼痒疼的,做什么事,都没了精神。   “小姐,奴才听人说,皇上最近又新纳了两个妃子,听说是波斯进贡来的,跟我们大黎人,长得都不太一样。这样也好,他把您给忘了,咱们就能过安生日子。”烟红在旁边,一边缝补,一边絮叨着。   上官燕怔住了,为何半月不来,原是这般。   也对也对。   从来只有新人笑,哪里闻得旧人哭呢?   普天下的男子都是这般薄幸,更何况是帝王。   冷宫恢复了平静,转眼,父亲的头七也到了。   上官燕和烟红备好了白纸和祭祀品,趁着半夜无人,在屋子里烧了起来。   可谁也想不到,柳潇儿会突然造访。   一众人围了冷宫,柳潇儿坐在首位,把玩着自己新做的指甲,啧啧感叹一声,得意开了。   “嫁入皇室,便一生都是皇家人!当今太后皇上都健在,你竟敢公然祭祀!上官燕,这一次可是你自找的!”   上官燕咬紧了牙,只想狠狠一脚踹在对方嚣张跋扈的脸上,可宫规确实如此,自己实不占理。   深呼口气,她站直了身子,一字一句平静道:“皇上可没有赐你管理后宫的权力,要是真想治我于死地,大可禀了上去。”   “你!”柳潇儿气得不行,眼珠一转,突然就笑了,“身为贵妃,我赐死一个不守宫规的冷宫废妃,任谁也说不出什么吧?”   冷了神色,她吩咐道:“来人,给我拖下去打!”   上官燕强自镇定,刚要说话,宫人们拿着棍子围了上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棍棒一下下落到她身上。   “小姐!”烟红红了眼眶,用身子护住了自家主子。   上官燕目瞪欲裂,咬牙忍受着疼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柳潇儿居高临下看着血人一样的上官燕,心里畅快极了。   叫她事事压自己一头,这次杀杀她的威风!   心情舒畅了,她挥手,示意停止。到底以前是皇后,要是死在自己手里了,也不好看。   移步至上官燕面前,她拍拍对方苍白的脸,得意道:“大黎第一才女啊,普天下女子的楷模啊,可惜了,只能在冷宫呆一辈子!”   冷笑一声,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   上官燕攥紧了拳头,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主仆两人互相安慰一通,烟红惆怅睡去,上官燕却是半夜未眠。   第二天,她便发起了高热,脸烧的通红躺在床上,连人都认不清了。   烟红急的不得了,到处求人也没用,只能不停的用凉水给她擦拭身子。   老天保佑,折腾了一天一夜,上官燕的烧,终是退了。   可就此也落下了病根,动不动就身上疼。   天气暖和还好些,转眼过冬,日子便艰难起来了。   缺衣少食不说,动不动,上官燕就生病。   这辈子,也许就这样了。   可上官燕万万没想到,管冷宫的太监突然就对自己热拢起来,有热饭热菜不说,连木炭也是捡的最好的。   后宫里,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示好呢?   上官燕不傻,又联想到接连几晚,烟红都是夜里出去,   她呆坐了半晚,佯装睡着,在烟红出门后,悄悄跟了上去。   左绕右绕,烟红进了管事太监德全的房里。   深呼口气,上官燕一把推开房门。   眼前的一幕,让她心惊。   “小姐!”烟红见她进来,满脸的诧异,哗一下站起来,双手羞愧的绞在一起。   上官燕的脑子只有‘嗡嗡’声,颤抖着跨进房门,她疾步上前,拉起烟红就要离开,却被德全拽住衣袖。 正文 第五章 弄人的造化 “瞧我们皇后娘娘这身细皮好肉的啊!要是压在身下,还不知道是怎么的快活呢!睡过皇上的女人,也算是我祖宗坟上冒青烟了!我的好娘娘啊,让奴才给您暖暖吧!”德全眯着眼睛,感慨的砸吧砸吧嘴,边说边就朝上官燕走近。  “畜生!放开我家小姐!”擦拭一把眼泪,烟红扑上去跟德全撕扯着,却被他一脚就踹倒在地上。   “来吧,以后的半辈子,我都得给你暖热乎了!”   上官燕恶心的只想吐,偏偏那老东西还凑了过来,脏手猴急的在自己身上乱摸着……   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上官燕咬住了舌头就要自尽,只听‘砰’的一声,德全软趴趴倒在了一旁。   眼前是满脸惶恐的烟红,双手还保持着举花瓶的姿势。   上官燕起身一把搂住烟红,壮着胆子探了德全的鼻息,人、没了、   主仆俩互相安慰,镇定以后,把德全抬进了冷宫的小池塘。   扑通一声,不久,湖面便恢复平静。   回去以后,烟红仿若得了癔症,不言不语,把活干完,便缩在自己房里,不停的用水洗刷身体,夜里还总是被吓醒,嘴里总是喃喃着,别怪我,别怪我……   上官燕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烦忧起来。   德全毕竟不大不小是个总管,要是柳潇儿拿住了这件事追查,只怕是瞒不住多久。   果不其然,来什么怕什么。   事发五天,柳潇儿带人围了冷宫。   “上官燕,你可真是自己找死啊!现在就是我想放你一马,都成问题了!”柳潇儿眉眼里都是得意,冷冷说完,冲着宫人吩咐道,“带下去。”   “小姐,都怪奴才不好!”烟红痛哭出声。   上官燕叹口气,满心苦涩,这下子,只怕连好好活着,都成问题了。   大牢苦寒阴暗,待了几天,上官燕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说也奇怪,柳潇儿把自己抓进了大牢,却又不管不顾,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压得下这口气呢……   果不其然,七天以后,慕容复来了。   一身明黄的天子踏进肮脏的牢狱,皱紧了眉头,瞟一眼无生气的女人,眼里满是不悦,屈尊来到对方面前,微微抬起对方下颌,他嘲讽道:“上官燕,你可真够有出息的!以戴罪之身私自杀害宫人,你可知自己犯的是什么罪?!”   艰难的睁开眼,眼前的男人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了,他来了。   是来送自己走的吗?   上官燕迷糊了,笑出声,沙哑着嗓子唤道:“阿复,你终于来了。”   说罢,便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一声‘阿复’,让慕容复心潮澎湃,看着女人像片凋零的树叶凄然倒地,再忍不住,他大声吼道:“来人!传太医!”   天子一怒,上官燕得到了最好的救治。   一副药下去,她悠悠醒转。   慕容复看着女人睁眼,终是松了口气,脑子里不由自主又浮现出她一脸紧张叫表哥的画面,慕容复心肝都疼了,气恼的只想杀人!   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凭什么让自己心软!   “上官燕,我是天子,没有我的命令,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母亲妹妹统统充作军妓!”   放下一句狠话,慕容复大步离开。   上官燕怔怔看着男人背影,张张嘴,话到嘴边,终是化作一声叹息。   气急败坏离开的慕容复回到自己寝殿后,越想越不对劲,上官燕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杀害一个宫人呢?   心里急躁的厉害,他把李德叫进来,冷声吩咐道:“上官燕的事情,给朕连夜去查!”   李德愣了一下,这意思是要复宠?点头哈腰答应了声,出门雷厉风行就去办事了。   一个时辰后,李德跪在天子寝室,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清楚。   慕容复气得摔了一地东西,站在一地碎片里,他咬牙切齿吼道:“鞭尸!给朕剁碎了喂野狗!那狗东西的家人,男丁统统发配,女子人人为妓!抓紧下去办!“   李德吓得心肝乱跳,连声的请罪就下去了。   慕容复恨得不行,自己的女人,谁敢觊觎?!   天子一怒,整个宫的奴才人人自危。   这一茬事,上官燕自然不知道。   她好了,可烟红,还在牢里呢。   自己身边唯一的知心人了,犹豫许久,她守在慕容复每天下朝都要路过的走道。   远远的,一见銮驾过来,她直直跪下,以头伏地,朗声请罪,“所有的错事都是罪人一人做下,跟烟红全无关系,求皇上明察秋毫,把她放了吧。”   慕容复看着面前跪的笔直的女人,纤弱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吹跑了似的。她求自己,为的始终都是别人。   这个认知,让天子满心不是滋味。   吩咐銮驾停住,慕容复冷笑出声,“上官燕,你自身难保,还有闲心为别人求情?真是重情重义啊!”   上官燕嘴角扬起苦涩的笑,把头叩的更低,一字一句道:“求皇上成全。罪人丧父丧子,如今上官家对皇上,也是全无威胁。”   眼睛酸涩起来,她说不下去了,终是软了口气,“罪人就烟红这么一个知心人了,求皇上发发慈悲,把她还给我吧!”   慕容复怨气却更胜,在她心里,一个奴才都能有地位,可自己呢?!   “她杀人,是铁证如山的事实。上官燕,你是以身份来求我呢?”冷脸说完,慕容复顿了顿,眼中闪过玩味的笑,揶揄道:“你们上官家不是自诩清高吗?上官燕,当着这些人的面,我要你取悦我!做的成功了,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上官燕难以置信的抬头,男人眼里明晃晃的嘲讽刺痛了她的心。   他们之间走到这一步,当真是造化弄人。   眼角还残留着泪痕,上官燕皱紧眉头,上前。   垂眸定眼瞧着跟前步撵,两只小手却不知该放在何处,呆愣了好一会儿,脸颊顺势涨红。   “怎么,取悦朕,让你如此委屈?”眸底闪过一抹冷冽,慕容复伸手,一把拽住上官燕下巴,狠狠往上抬。 正文 第六章 伺候朕 “现在,取悦朕。”话语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下巴一阵生疼,仿佛被脱骨一般,半晌,上官燕彻底失去知觉,目光转而呆滞。   取悦,自己必须做到。   上官燕小手高扬,勉强搭在慕容复肩上,俯身,小嘴笨拙凑近。   还未触及,慕容复猛然转过身去,冷哼一声,“真让我恶心。”   小嘴上扬,上官燕露出一抹苦笑,强忍下巴疼痛,开口,“皇上所言极是,罪人已落入此等下场,还玷污皇上龙眼,当真该死。”   眸色黯了几分,慕容复腮帮子顺势鼓起。   上官燕,想要你求饶认错,怎就如此之难?   “继续。”   目光略微慌神,上官燕挺直脊背,缓缓凑近慕容复,现如今虽是粗茶淡饭,但身姿却依旧挺拔,面容更是姣好。   一手放在慕容复腰间,一手触及胸前,上官燕动作迟钝,上下打量慕容复,怔住。   身子一阵燥热涌现,慕容复任由上官燕在自己身上摩挲着,只是短短时光,怀里人再度停顿,“怎么,现在在这面前,倒学会矜持了?”   顿了顿,慕容复俯身凑近上官燕耳旁,一字一顿,“难道你忘了前几天夜夜在朕身下娇喘的滋味?”   语毕,慕容复顺势咬紧上官燕耳尖,一股暖流滑过,不由让人打了个冷颤。   一旁奴才闻声,纷纷垂下脑袋,脸颊涨红。   眸底闪过一抹不悦,慕容复猛然怒吼,“都给朕抬起头来,朕何时让你们低头?”   扭头,慕容复话语冰冷,“朕要让大家看看,曾经的皇后,是如何凭着自己的功夫,一点点没落到现在的位置。”   话语刚落,慕容复大手一扬,拽紧上官燕胸前衣物往外扯。   上官燕见状,顿时慌了神,小手本能护在胸前,同慕容复拉扯着。   眉头一挑,慕容复开口,“想不到,上官家的人倒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死到临头,还想反抗不成。”   猛然俯身,慕容复直视上官燕,“你知道这样做,是以下犯上,朕足以让你上官家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难道现在的上官家,还幸存吗?   “罪人如今早已经是苟延残喘,还请皇上看在往日情分,让罪人尚留些尊严在世。”泪水在眶中打转着,上官燕宁死不屈。   此话一出,本是冷若冰霜的慕容复更是怒火冲天,“往日情分?朕和你这样下贱之女怎会有往日情分,你想要尊严,好,朕成全你。”   俯身,慕容复一把将上官燕拦腰抱紧,快步走向步撵,径直走向跟前宫殿。   眼前正是和弦殿,柳贵妃居住之地。   耳旁传来屋外吵闹声,柳潇儿眸底闪过一抹亮色,莫不是皇上前来?   随手脱去一旁薄纱,柳潇儿露出两侧锁骨,透过铜镜端详,淡笑后快步上前。   两脚还未迈内堂,慕容复大步流星,抱着上官燕进入。   “臣妾恭迎皇上。”短暂行礼,柳潇儿起身,望见眼前景象,笑容顿时僵住。   眉头紧锁,慕容复并未加以理会,径直走向内侧琉璃榻,用力一丢,屈身上前。   柳潇儿见状,顿时慌了神,想不到皇上竟。   眉头略微一皱,纵然心中尽是不悦,柳潇儿却也只得伸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则站在右侧,“臣妾已让下人都退下了,免得打扰皇上雅兴。”   顿了顿,轻点头,“皇上若是有何吩咐尽管交代臣妾,臣妾留在这边服侍。”   鼻音一声,慕容复应和随意,垂下脑袋,两眼定定瞧着身下美人。   目光呆滞,上官燕直视天花板,神色没有一丝波动。   只留柳贵妃一人在身旁观戏,已是皇上给自己最大的恩爱。   “朕要你看着我。”话语冰冷,慕容复瞪了上官燕一眼,大手伸起,强行矫正视线。   大手一伸,慕容复一把将上官燕的衣物撕开,露出纤细的双腿,大腿用力往外一撑。   身子被迫随着慕容复的节奏抖动着,上官燕只觉得下面一阵疼痛,泪水在眶中随着动作上下摇晃,在男人发泄的时刻夺眶而出。   一阵爽快从身下滑过,慕容复略微抿上双眼,随后垂眸,望向身下人。   “你在哭?”眼角的泪水如同一根根针刺入慕容复眼眸,“和朕欢好就这般让你厌恶?”   闻声,上官燕下意识抽涕一声,小手赶忙胡乱抹去眼角泪水。   扭头,慕容复赤裸着身子看向柳潇儿,开口,“告诉朕,朕宠幸你的时候,也让你这样委屈吗?”   柳潇儿先是一怔,随后慌忙摇头,“臣妾是皇上的人,自当以皇上为重,皇上的宠幸于成妾,成妾娘家,皆是莫大的荣幸,怎敢有厌烦之心。”   抬眸,柳潇儿视线下移,直视上官燕,冷声讥讽,“倒是这个冷宫里的罪人,不论上下尊卑,胆敢同皇上争吵,只怕和她的爹爹一般大不敬,皇上只管不理便是。”   此话一出,上官燕心里一阵苦笑,原来,马屁精是这般尽心尽力。   “朕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余光瞥了一眼柳潇儿,慕容复开口,“滚。”   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柳潇儿只得硬着头皮离开。   心里一咯噔,慕容复眉毛拧成一团,猛然抽身,矗立在一旁,浑身酸胀,上官燕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愣着做什么,伺候朕更衣。”   强忍身体疼痛,上官燕起身,拖着赤裸下面替慕容复整理仪容。   满意得体后,慕容复转身便要离开,上官燕见状,双腿下跪在跟前,“皇上,罪人斗胆一问,您答应罪人的要求可否兑现?”   对上此话,慕容复轻笑一声,“朕何曾答应过你?”   眸底闪过一抹诧异,泪水还在眶中打转着,上官燕僵在原地,“皇上。”   “朕累了,你走吧。”话语冰冷,慕容复甩开衣物,一旁就坐。   难道就这样离开?不行,那大牢并非养生之地,烟红还等着我去救她。   蓦然起身,上官燕不顾身体赤裸,强撑着狼狈,跌跌撞撞走向慕容复,“你是皇上,岂能无信?”顿了顿,“我不过是一罪人,还请皇上不要为了我毁了自己的百年清誉。” 正文 第七章 塞外公主的到来 此话一出,慕容复腮帮子顿时鼓起,猛拍桌子,“大胆,朕乃真命天子,岂是你这样废贱之人可以妄议的?”  “阿复。”上官燕抬眸,泪水顺势从眼角滑落,“就这一次,你依了我吧。”   此话一出,慕容复心里一揪,目光顿时恍惚。   阿复,这话,多熟悉。   猛然俯身,慕容复一把拽紧上官燕咽喉,用力往上拽,上官燕身子顿时腾空,“阿复?天子之命,岂容你开口?”   身子开始一点点往上缩,上官燕只觉得泪水在眼底打转着,两只小手下意识扑腾,动作却一点点微弱,求生欲逐渐消失。   半晌,上官燕紧闭双眼,嘴角笑容逐渐上升,也好,就这样吧,我累了。   笑容映入慕容复眼帘,却只觉得扎眼,想要就这样死,让我背负一世愧疚吗?不,上官燕,我不会,也绝不会让你就这样死。   猛然松手,上官燕跌落,两腿并未站稳,身侧纱衣伴随着撕裂的声响,裂出细缝。   大手一挥,慕容复眸底滑过一抹冷笑,“你们上官家不是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吗?怎么,现在再这和朕卖弄风情?”   “上官燕,你在朕的眼里,不过是可随意碾压的贱婢。”   抿紧双唇,上官燕并未回话,两手撑住,艰难起身,走向屋外。   眉毛拧成一团,慕容复怒目而视,“朕未开口,你岂敢离开?”话语落下,慕容复用力将上官燕拽回。   举止匆忙,上官燕还未站稳,一旁茶具顺势被拽落,小手松开,纱衣顺势滑落。   抬眸,上官燕目光无神,“不知皇上还有何赐教?罪人一一悉听便是。”   咬紧牙关,慕容复眸底尽是冷冽,上官燕,你怎就如此倔强?   闻声,李德从一旁小跑进入屋内,瞥见上官燕赤裸身体,赶忙垂下眼眸,“皇上使不得,娘娘已是罪人之身,经不起波折。”   波折?朕何曾不是对她疼爱有加。   “混账东西,朕未开口传你,你倒是好大胆子。”蓦然,慕容复昂起脑袋,正要开口。   顿了顿,回过神来,瞥了上官燕一眼,“怎么,你虽是罪人,却不知这宫廷之内应当穿着得体吗?”   两眼直视前方,上官燕目光呆滞,弯腰伸手将破旧纱衣拉扯上身。   话语低沉,慕容复叫来侍卫,视线下移,看向李德,“将他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此话一出,李德磕头谢恩。   上官燕见状,却只觉得讽刺,曾几何时,一男人被一人下令重打,却还要感恩戴德?   扭头,慕容复望向上官燕,“至于你,今生今世,朕都要让你苟延残喘的活着。”   日子在点滴间滑过,上官燕矗立在冷宫中,望着跟前大树发呆。   熙熙囔囔的树叶夹杂着,枝干却依旧是昂立的,冬天快来了。   “娘娘。”身后突然传来女子声响,带着一丝哭腔。   上官燕只觉得是幻听,这冷宫之内,除了自己,何曾有第二人的身影。   半晌,声音再度响起,上官燕这才回过头来,只见烟红杵在跟前,淡淡一笑。   恍惚间,上官燕只记得自己张开双手,收获怀抱。   随后几句寒暄,上官燕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宫中出了喜事,皇上开心,便释放一行罪人。   “烟红,你说,这塞外人是何模样?”上官燕目光望着角落出神。   “娘娘。”   略微咬唇,烟红心底一股心疼涌现,“娘娘且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些无关紧要之事,咱们不理便是。”   怎会是无关紧要之事?塞外公主前来,能让慕容复这般高兴,想来,她会是新的宠妃吧。   宫殿之上,只见慕容复设宴款待塞外之人,眉头却始终紧锁,恍惚。   找了这般理由,放走众多罪人,才让烟红可以体面回到她身边,为什么,自己还是对她一再宽容?   “贺丽敬皇上,祝愿皇上福寿安康。”拓拔贺丽举起酒杯,笑容灿烂。   慕容复呆愣望向远处,并未开口回应,酒杯顿时僵在原地。   李德见状,赶忙小声呼唤示意,慕容复这才回过神来。   未同拓拔贺丽过多交流,反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心里一咯噔,拓拔贺丽尴尬一笑,本听闻这中原皇帝性情古怪,想不到,却是这般独特,只怕,这次的和亲之事,只怕是要大费周章了。   又是一瓶清酒下肚,慕容复面色泛红,微醺,大手上扬,随手一指,“素来听闻你们塞外之人多才艺,且不知道,公主今日可否让朕一睹为快?”   “皇上金口一开,贺丽自当配合。”   语毕,拓拔贺丽径直起身,走到殿堂正中央,伴随着古筝阵阵,一段异域风情的舞蹈拉开序幕。   半歪着脑袋,慕容复饶有兴趣的注视着。   目光时不时望向慕容复,拓拔贺丽嘴角始终挂着笑容,几下的展示后,拓拔贺丽猛然褪去腰间皮带,衣物顿时松散开来,凹凸有致的身姿若影若现。一顿小碎步快速上前,拓拔贺丽将腰带轻套在慕容复颈部,往回一拉。   一旁文武大臣见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众所周知,皇上向来不近女色,这后宫佳丽,除去被废弃在冷宫的皇后,便只剩下柳贵妃一人得宠了。   这塞外公主,初次见面,竟敢如此狂妄主动。   小手往后缓缓拉去,拓拔贺丽动作妖娆,慕容复并未发怒,反而一点点往前靠拢,走向殿堂中央,   好像,想不到,这两人眉宇之间,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恍惚间,慕容复杵跟前,拓拔贺丽摇曳着身子,围绕慕容复一圈圈舞蹈着。   李德见状,赶忙伸手,太监搬出板凳放在慕容复身后,慕容复顺势坐下。   却不想,刚坐下瞬间,余温还未传来,拓拔贺丽身子一弯,直接半依偎在慕容复怀里,在场众人更是大吃一惊,纷纷屏住呼吸。   果不其然,拓拔贺丽依旧未被一旁奴婢拉开,就这样一点点完成舞蹈。   一炷香的功夫,拓拔贺丽随后起身,同慕容复轻点头,“贺丽刚才失礼了。”   抬眸,慕容复注视着跟前女人,轻打了一个饱嗝,在酒气的笼罩下,视线越发模糊。   真的,好像。 正文 第八章 你自由了 “跟朕走。”慕容复猛然起身,眉头紧锁,拉过拓拔贺丽小手径直走向宫殿之外。  宴会之上,文武大臣见状,纷纷目瞪口呆,暗自议论。其中一人,怒火更是溢于言表。   “想不到,我们不远千里而来,就是接受这样的待客之道。”拓拔野两腿盘坐在一旁,用力将筷子望桌上一拍。   那可是自己钟爱的表妹,大汗明面上虽未谈起和亲之事,但拓拔野却也明了,一路跟随。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怔,随即四目相望。   这一同前来的塞外大将,说话好大的口气,如此狂妄。   丞相王峰见状,略微挪动身子,冷声回复,“大将可曾知道,这既入他人领地,应当恪守他人规矩,处处小心,否则,稍有不慎,只怕祸国殃民。”   眉头一挑,拓拔野只觉得讽刺,冷笑一声,“素来听闻中原乃是礼仪之邦,怎么现在倒让一个糟老头出来威胁外来人了?”扭头,拓拔野不屑瞥了一眼王峰。   闻声,王峰顿时慌了神,视线不安看向四周,随后低骂,“区区一介匹夫,老夫贵为丞相,不同你一般见识。”   果不其然,王峰虽为丞相,但却没有多大才好,背景复杂,依靠的自是幕后人,荣亲王。   “你是不屑,还是不敢。”趾高气昂,拓拔野咧开嘴巴,哈哈大笑三声。   而另外一头,拓拔贺丽跟随着慕容复的脚步,走遍后宫里里外外。   约莫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后宫深处,路过拐角处,慕容复一把将拓拔贺丽拽进角落里。   俯身,慕容复凑近拓拔贺丽耳边,一股异香在鼻尖蔓延开来。   小嘴上扬,拓拔贺丽坏笑一声,“想不到皇上性子如此焦急,总该让贺丽多些准备不是。”   贺丽?   拓拔贺丽娇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慕容复却只觉得刺耳。   这不是她的声音。   猛然起身,慕容复回过神来,定眼瞧着身下女人,兴致全无。   挺直脊背,慕容复面色转而冷漠,低头整理衣领,随即别过身去,“我想公主对朕有所误会,朕对公主并无冒犯之意。”   或者说,是没有一丝兴趣。   对上慕容复话语,拓拔贺丽先是一怔,随后回了回神,笑容尴尬。   半晌,拓拔贺丽抬眸,望向慕容复,“贺丽初次进宫,对于这宫殿之地多有好奇,不如皇上带贺丽逛逛如何?”   眉头略微一皱,慕容复内心纵然多有不悦,但却并未显露。   毕竟,现在自己虽然坐上天子之位,但这内忧外患却也时刻存在,太后同荣亲王虎视眈眈,只怕,自己想要稳守皇位,并非如此简单。   这塞外大汗等国,如今得罪不得。   两人并未坐步撵,反而徒步在后宫各处游走着,约莫半个时辰,拓拔贺丽途径一荒凉之地,耳旁突然传来阵阵笛音。   音乐优美中夹杂着阵阵凄凉,余音足以绕梁。   侧过身子,拓拔贺丽望向慕容复,“皇上,贺丽斗胆想问,这座宫殿中,住的是哪位妃子?顿了顿,“这才艺了得,倒让贺丽想要请教三分。”   话语落下,慕容复眸底闪过一抹冷冽,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的沉寂,慕容复突然开口,“不知道公主可否有兴趣进去一看端详。”   “那是自然。”   屋内,烟红低头忙活女红,一旁栩栩如生的手帕摆放整齐。   一曲过后,上官燕放下手中长笛,径直走向烟红,“好了,你且休息片刻,这剩下的,我来便是。”   语毕,上官燕小手凑到跟前,正要取过,却被烟红别过。   “娘娘是尊贵之身,这些笨重之活,烟红怎舍得让娘娘插手。”   上官燕闻声,苦笑,“我如今是罪人之身,何来尊贵之说。”顿了顿,上官燕接过,“若是不做,只怕这几日的饭菜便无出处了。”   话语刚落,上官燕刚垂下脑袋,身后传来男子高傲声响,“是谁让你一罪人在宫中无饭菜可吃,传出去,岂不是让百姓笑话我这皇帝。”   罪人?闻声,拓拔贺丽愣了愣,脚底恍惚。   闻声,上官燕先是一怔,随后背对慕容复,苦笑一声,终究,自己还是没有逃过。   眸底闪过一抹不悦,慕容复矗立在原地,望见上官燕同自己行礼,内心却起了波澜。   快步上前,慕容复伸手将手帕放在跟前,眉头略微皱紧。   半晌,慕容复大手一伸,鼓了鼓掌,门外侍卫顿时冲进,“把这些废弃之物都给我丢了。”顿了顿,“不,是烧了。”   “皇上不可。”烟红闻声,顿时慌了神,两腿直接扑倒在地,求饶着,“这些都是奴婢日夜干工而成。”   再者说了,这些手帕又何来废弃之说?   两手放在身后,慕容复轻哼一声,“你个贱婢,有何本领敢左右朕的旨意,难道,你也想像你家主子那样,抗旨不尊不成?”   语毕,烟红顿时语塞,泪水在眶中打转着。   上官燕目光平稳,上前同烟红擦拭泪水,“无妨,你若是喜欢,以后咱们再做便是。”   闻声,慕容复冷声讥讽,“下令。以后这里不允许供应任何针线,违者一律斩首。”   此话一出,上官燕并未过多在意,嘴角一抹淡笑依旧,果然,阿复,你还是同从前一样,若是不顺心意的,一丝情面也不愿保留。   “皇上这是刚才吹笛子的姐姐吗?”上官燕听到有女子的声音响起,却又不是柳潇儿的声音,不禁诧然。   然后上官燕看见一个和大黎人都不一样的女子,生得很美,那这异域的女子,自己作为一个女人都觉得美,男人可能会觉得更美吧,那这个人怕就是烟红口中的公主吧。   拓拔贺丽看着眼前的穿着素衣的女子,再想了一下慕容复刚才的行为,自然觉得这个妃子并不简单。   慕容复一直未说话。   “姐姐,我和皇上刚才在御花园散步,听到你吹的笛子声,很是悦耳,于是让皇上带我进来看看姐姐。”拓拔贺丽道明来意。 正文 第九章 弃后和公主 “没有,就是在这冷官里无事可做,就自己制作这个玩意吹吹玩,解解闷罢了。”  “哇,那姐姐真的好厉害啊。”拓拔贺丽想着刚才慕容复欲把她们做的手帕毁了,方才对慕容复说。   “刚才皇上欲把姐姐的手帕毁了又是何故呢,如果皇上不喜欢让姐姐收起来便是,就当贺丽给姐姐求个情可好?”   慕容复想着拓拔贺丽塞外公主的身份,又为上官燕求情,哪怕心里再不悦,自然也得同意。   “公主抬举了,臣妾不过一个弃后,皇上说毁了就是……”   “那就留着,你记得,这是因为公主为你求情,你这废弃之物才得以留下的。”   慕容复看着上官燕表面不起波澜的脸,刚才本来就不悦了,现在就更气了。   “哼,你还知道你是弃后啊。”慕容复冷哼,转身就走。   拓拔贺丽看着慕容复走了,欲转身跟着,对上官燕说:“那姐姐我下次再来请教请教。”   “弃后?不可能那么简单吧。”拓拔贺丽跟在慕容复后面,心里想。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上官燕感到有点眩晕,虽然说皇上宠爱柳潇儿,但是从未带她逛御花园,按他的性格,断不会因为别人的求情而改变自己的决定,这个公主,真的很不一样呢。   拓拔贺丽跟着慕容复走了好远,两人均为言语。   当慕容复终于发现有人跟着他,转身对她说:“公主,我让人送你回去吧。今天是朕唐突了,也打扰到了公主的雅兴。”   “皇上言重了,贺丽今天得皇上带着游御花园已是万分荣幸,那贺丽就此告辞。”拓拔贺丽也不拖拉。   “来人,送公主回去。”   拓拔贺丽回去的路上,想到了好多今天的慕容复。   或许是因为慕容复长得太过英俊,又或者是他眉目之间那点忧郁的神情,还有慕容复拉着拓拔贺丽离开的众人的决然,还有带着拓拔贺丽游走御花园的清逸,或者……   反正无论怎样,她拓拔贺丽,喜欢上了慕容复,一见钟情的喜欢。   想到慕容复拉她在御花园角落里,一身的男子气息靠近自己的时候,就满脸通红。   “所以,无论怎样,他,大黎皇上慕容复,我要定了。”拓拔贺丽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拓拔野一直在等拓拔贺丽回来,在看到拓拔贺丽的时候,内心的石头终于放下,可是看到拓拔贺丽的表情的时候,又绉了绉眉。   “贺丽,你没事吧,大黎皇上没把你怎么样吧。”   “表哥,我没事。”拓拔贺丽满脸都是盈盈笑意,而那神情竟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   “那表哥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不早了。”   “贺丽,记住我们是来干嘛的。”拓拔野提醒也是担心的说。   “嗯,我记着的。”眉目间却紧了紧。   塞外使者是来和亲,必然会在大黎呆一段时间,而拓拔贺丽作为和亲之人,必然总是出入皇宫。   这段时间,无论是宫里还是朝中大臣,都觉得这个公主很不简单,因为皇上向来不近女色,谁都知道除了冷宫里的那位,还有柳贵妃,从未接近别的女人。   而这个塞外公主,皇上几乎天天带着她玩,或者她天天到皇上跟前去,又有宴会那一天突然离去的两人,不禁让大家联想纷飞。   上官燕虽然身居冷宫,不受别人的尊敬,可是还是知道了一点,毕竟在这皇宫里啊,真的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   所以这样了,那些太监宫女更是不待见这冷宫里的这位了。   慕容复自从那个时候不来了以后,就一直没来,不过也落得清净,也顺便好好养养自己的身体。   一日,烟红和上官燕在御花园某处赏花。   拓跋贺丽又来找慕容复,两人也游走于御花园。慕容复远远就看到上官燕在哪,嘴角不禁划出一道弧线。   不想上官燕也看见他,四目相对。   突然拓跋贺丽脚一滑,差点摔倒,慕容复赶紧上前拉住,手一拉住拓跋贺丽的腰,拓跋贺丽马上起来,然而未曾料想的场面发生了。   拓跋贺丽和慕容复,两唇相吻,所有人都突然愣住。   上官燕也正好看见这个场景,一股恼火之情从心底升起,气鼓鼓的叫住烟红走了。   并未看见慕容复和拓跋贺丽的烟红一脸的莫名其妙。   慕容复用余光瞥见上官燕,眼底一抹笑意。上官燕自然不知道。   而这笑意,恰巧被拓跋贺丽看见,又恰巧以为慕容复是因为自己,心里像是打翻了蜜一样。   如果说御花园那次是意外,那之后上官燕看见的,定然觉得慕容复爱上了拓跋贺丽。   比如上官燕总是会看到慕容复和拓跋贺丽在一起,拓跋贺丽在弹琴,慕容复则在舞剑;或者慕容复在吹笛子,拓跋贺丽在跳舞;会看到拓跋贺丽帮慕容复擦汗,会看到慕容复和拓跋贺丽两个人看向对方的时候,眼底的笑意。   上官燕觉得,像极了曾经的她和阿复,阿复身边的她已经不是燕儿了,而是那个塞外美人拓跋贺丽。   上官燕觉得父亲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失望过,也许,他慕容复真的真的就已经不爱她了吧,那他之前来冷宫又算什么,算了算了,自己一个弃后,跟人家公主较什么劲。   上官燕总是动不动就发呆,想着慕容复对拓跋贺丽的种种她就气鼓鼓的,而这些,她并不知道有人一直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她面上的表情。   大黎最近让百姓茶后谈论的,除了来和亲的塞外公主,还有他们的沈将军沈浪回来了。   沈浪作为大黎大将先前被慕容复派去边疆征战,现如今班师回府。沈浪一回来就听闻宫中总总,那段他不在的时间里,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从上官燕被废后,到拓跋贺丽备受恩宠。他想,上官燕肯定心里委屈极了。   于是他在朝堂上复完命,就跑去找上官燕。   上官燕知道沈浪安全回来自然开心万分。当见到沈浪的时候,真的觉得这是上官燕这段时间来最好最开心的事了。 正文 第十章 沈浪 沈浪来到冷宫,顺道还给上官燕带了她爱吃的糖葫芦,是他刚才来复命的时候想着要来见上官燕,在街上买的。  “表哥,你平安归来就好,我有时候还做噩梦梦见你战死沙场。”上官燕边说,不禁眼底有泪。   “燕儿,不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只是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皇上……唉,都怪我没好好保护你。”   “表哥还是你最疼燕儿。”上官燕吃着糖葫芦,满脸开心的看着这个陪着自己长大的哥哥,自己的哥哥和弟弟站死沙场,也就沈浪一直陪着她。所以对于沈浪,她一直是以哥哥相称。   “伯父的事,我也很抱歉。”沈浪心怀愧疚,对于他没帮上什么忙。   “这不怪你啊,你那时又不在大黎,没事了,父亲也不会怪你。”上官燕对于父亲被问斩这件事,始终还是记着慕容复,毕竟是自己太傻,居然信了皇家也有真心,真可笑。   两人再说了一些话,久别重逢固然很多话要说。   “燕儿,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你委屈了。”   “谢谢哥哥,不过时间不早了,这里又是冷宫,被人知道你在这呆久了也不好,哥哥早些回去吧。”虽然不想,沈浪好不容易回来,但是在这深宫中,做什么都是会有诟病,还是避开些好。   “那燕儿,我下次再来看你。”沈浪固然也是知道,这深宫中必然不能呆久。   沈浪出宫之后,又去看了上官宏的夫人和女儿。看着这曾经辉煌无比的上官家,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令人惋惜。   因为上官宏的问斩,上官家里已经不像之前那般了,家丁和丫鬟也走的七七八八了,只有上官夫人和上官小姐的贴身丫鬟还有管家留下,但是已经没有什么来维持家用了。   沈浪派人给上官家增添了一些必要的东西,问候了一下上官夫人,这才回府去。   对于沈浪的回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开心的,例如慕容复。   先前去冷宫的时候,晚上会听到上官燕在睡梦中叫沈浪的名字,再加上几年前沈浪也跟自己表明过喜欢上官燕,当然上官燕是不知道的。所以哪怕沈浪是大黎不可获取的大将,可是慕容复还是不容他。   沈浪总是去找上官燕,每次去必然会带一些上官燕喜欢的点心和一些好玩的玩意。也总是逗上官燕开心。   所以上官燕因为沈浪的到来,变得开心不少,至少在沈浪来的时候,不会想慕容复和拓跋贺丽的事,不会想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   沈浪也会经常去看望上官夫人,这让上官夫人很后悔,毕竟曾经并没有答应沈浪和上官燕的婚事。   慕容复依旧和拓跋贺丽一直在一起,可是也令他起疑,总觉得塞外使者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的皇位还是有所顾忌。   一日,慕容复在看见沈浪离开冷宫之后,眼底变得阴冷,一气之下,走进冷宫。   “上官燕,你这是好大的胆子,你还是朕的妃子呢,这么快就要和别的男人承欢吗?”   阴冷的语气令上官燕害怕,或者慕容复在吃醋?可是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他不正和拓跋贺丽恩爱有加吗。   “请皇上自重,我和沈浪表哥清清白白,没你想的那么龌蹉。”   “自重?龌蹉?”慕容复上前,冷笑,继而伸出手,掐着上官燕的脖子。   烟红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和皇上,不禁吓得把自己手里的食盒打翻,里面沈浪带的糕点掉了出来。   慕容复看着这些糕点,眼底的阴霾更重,下手也更重了。   “呵,还给你送糕点?是皇宫的不满足你吗?是不是别人一点吃的就可以让你躺在别人怀里。”   “咳……咳……”上官燕被慕容复掐得喘不过气来,“那也,那也……咳……不关你事!”   “不关我事?”慕容复冷笑,突然松开手,“你看关不关我事。”一把把上官燕扯向床榻上。一只压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开始扯她的衣服。   一屋子的下人先是低着头,然后徐徐离开。烟红低着头也默默离开,即使不忍心看见自己主子被皇上这样折磨,可是主子始终还是个妃子。她想要是当初,小姐嫁的是沈公子那该多好,至少不会这样被折磨。   而一边的拓跋贺丽和拓跋野,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   两人坐着桌前。   “贺丽,你记得我们此行的目的吧。”作为使团的团长拓跋野,又一次提醒拓跋贺丽。   “记得。”拓跋贺丽不服气的看着他。   “那大黎皇上……”拓跋野端起眼前的杯子,看着拓跋贺丽,也试图遮掩自己眼底的担心。   “我坦白,我喜欢上了大黎皇上,而且,我想嫁给他。”   拓跋野是知道的,他这个表妹,可是,她怎么可以喜欢上一个外人!   “贺丽,既然你知道我们来的目的,不是来和亲的,而是来挑起战争的,你这样,怎么向可汗交代。”   “我知道,我会有分寸的。”拓跋贺丽低了低头。   “但愿如此。”   两个人接着无话,各自喝着自己的茶。也不知道窗外有人把他们的话全听进了耳里,可谓隔墙有耳啊。   且不说这俩表兄妹的计谋,冷宫里慕容复强势的进入上官燕体内。   闭上双眼,这般粗暴的没有任何前奏的进入带来的痛感远不如心痛。自己现在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女人。   上官燕阻止不了,男女力量的悬殊无法挣脱慕容复的桎梏,况且现在的他并不是以往柔情蜜意跟她承诺的那个帝王了。   “睁眼,好好看着朕!”竟然在做这般亲密的事时,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吗?   睁眼看他的冷酷与无情吗?上官燕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   慕容复看到她这副模样,只觉得怒气更胜,怒气中似乎又夹杂了他自己都难以名状的心痛。   “你这般爱慕虚荣,朕九五之尊,服侍朕竟这般不情愿?你若如此有骨气,你母亲和妹妹便下去陪你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