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他忘了我 阴暗逼仄的铁笼里，没有一丝光。　　我的手脚和脖子都扣着铁圈，沉重的镣铐让我被迫像条狗一样匍匐在地上。 　　哗！ 　　一盆凉水泼了过来。 　　我一个激灵，急忙伸出舌头去舔铁栏上滴下来的液体，滋润干涸的嘴唇。 　　馊掉的水，带着铁锈的腥味。 　　“嘁。” 　　一声轻嗤，伴随而来的是突如其来的强光。 　　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 　　紧接着，濡湿的头发被用力扯起，一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映入眼帘。 　　冰凉的枪管顶在我的太阳穴。 　　男人执着枪口暧昧地在我身体上游移。 　　“三天了，他们说你还是嘴硬得很……原来周宇蕴的女人，这么皮实？” 　　他的声音很好听，却带着说不清的阴狠，甚至有种病态的疯狂。 　　已经三天了么？如果是普通人，怕是早就崩溃了吧。 　　“司陌。”我轻咳着叫他的名字，唇边溢出一缕鲜红，可我却笑了，“你忘了，我本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五年的训练，这里的每一件刑具，我比对自己的身体都熟悉。 　　“放屁！”司陌爆了句粗口，“老子怎么会带出你这种叛徒！” 　　我心里一阵悲凉。 　　“你……”我试探着开口，“真的，不记得我了？” 　　三天前第一次审问，我就隐约有这种感觉。 　　他陌生的表情不似伪装。 　　“别转移话题。”司陌白皙而精致的面孔布满阴鸷，用枪口挑起我的下巴，“说！周宇蕴派你来投奔我，到底有什么计划？” 　　我闭上眼睛，觉得很累。 　　“你看不到青帮的人都在追杀我？我杀了他们的人……司陌，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只是想回到他身边，可是，他已经忘了我。 　　砰！一声巨响！ 　　胳膊上传来的剧痛几乎让我昏厥过去，司陌面无表情地吹了吹枪口的烟，薄唇性感。 　　“我讨厌撒谎的女人。” 　　鲜血洫洫涌出来，我眼神都开始涣散，嘴唇无力地翕动。 　　“我没有……” 　　意识逐渐模糊，司陌脸上神情莫测，快准狠地对着我的手腕又开了一枪。 　　“啊！” 　　锥心刺骨的痛，我终于惨叫了一声，被迫拉回意识。 　　“调查说你是周闯捡回来的乞丐，后来成了他的小老婆。一年前周闯被我击毙，你又搭上了他儿子周宇蕴，做了新任帮主的女人……” 　　司陌一点点念出我的履历，漫不经心，“你告诉我，一个没有背景的小乞丐，四年前的档案，怎么会是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景，我肯定会笑出来。 　　四年前，这个男人亲手烧了我的档案，吻着我的发顶承诺很快会接我回来。 　　现在，他居然可以一脸无辜地质问我，我的档案去哪里了？ 　　血液混着汗水流到我嘴里，我恹恹地别开脸。 　　“你杀了我吧。” 　　在周闯身下承欢的每一天，在每次送出情报后，我都盼着他来接我。 　　可我拼尽全力不要死，却发现这个人从没希望我活。 　　闻言，司陌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他刀凿斧刻的脸上，是一抹古怪而温柔的笑，让人脊背发寒。 　　“杀你？何必。”他一抬手，掀开旁边的一张布帘，露出一排排的瓶瓶罐罐，“我这里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撬开你的嘴。” 　　“这是病毒、致幻剂、海洛因……” 　　司陌如数家珍，从容骄傲的模样，仿佛在向一个客人介绍自己的藏品。 　　我瞳孔一点点紧缩。 　　我曾亲眼见过他们用这些东西对付一个战败的帮主。 　　那个肋骨断掉都不哼一声的硬汉，在毒品的折磨下，口水鼻涕糊了满脸，跪在地上，宁愿被蟒蛇插入，只求能给他打一针……后来他的一双手，被他自己在地面上磨断，直到腕骨。 　　司陌也要给我用这东西？光是想一想，就脊背发寒。 　　如果被毒品控制，那岂不是和活死人无异？！ 　　“哦，还有这个。”司陌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戴着白手套的手拿起一个小瓶子，在我面前摇一摇，轻笑，“这是实验室新提取出来的——高浓度梅毒。” 　　梅毒！？ 　　“注射了这个，你会从下面，一点点开始腐烂，由里到外，盛开成一朵绿色的、糜烂的花。到后来，只要轻轻一碰，皮肤就会像豆腐一样溃破，流出脓水……” 　　司陌的声音带着诡异，似乎有些期待地拿起针筒抽了一小管，“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发着抖拼命往后缩去，却被他拽住。 　　不要，我想过一千种死法，却从没想过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全身一点点腐烂！ 　　司陌视若无睹，那冒着绿水的针尖一点点接近我的皮肤…… 正文 第2章 交易 心跳几乎停滞。　　“三哥，叶小姐突然犯病了！” 　　外面传来一声高喊，男人的大掌突然一松。 　　“秦小姐，你该感到幸运。”他阴冷的声音响在耳畔。 　　我像个破布娃娃跌落在地，再睁开眼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愠怒的低吼。 　　“好好招呼这个女人。” 　　叶小姐？叶心么。 　　在那群手下不停往我伤口泼辣椒水的时候，叶心来了。 　　她比四年前更加光彩照人，纡尊降贵地踏进牢笼，就连整个狭小的屋子都熠熠生辉。 　　叶心的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们先下去吧，要是三哥问起，算我的。” 　　一群人急忙行礼，临走还替她带上了门。 　　叶心走到我面前，精巧昂贵的高跟鞋踢了踢我的脸。 　　“秦教官，别来无恙啊？” 　　我身上每一处伤口都在火辣辣地疼，眼前有些重影，轻笑了。 　　“原来叶小姐还记得我。我还以为……咳咳……你们集体失忆了。” 　　说话间嗓子里的甜腥往外冒，我憋了口气，没憋住，一大口血吐在了面前的地上。 　　司陌那些手下……还真是舍得下狠手啊。 　　叶心有些嫌弃地弹开两步，过了一会儿，又掩嘴娇笑起来。 　　“我记得你有什么用？最应该记得你的阿陌，可是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了呢。” 　　一提到司陌，我心里还是打了个突愣。 　　叶心漂亮的脸孔凑到我跟前，天真地眨了眨眼。 　　“秦雨，司陌想杀了你。” 　　我怔了一下，她怜悯地看着我。 　　“不如，我和你做个交易吧。”她提着裙摆，“你承诺一辈子不见他，或许我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那张甜美如花瓣的唇，吐出的却是带毒的话语。 　　我眯起了眼睛，突然有些了悟。 　　“是你们让他忘了我的？你们用了什么阴招？” 　　“啧，你那是什么眼神呐。” 　　叶心笑得开怀，一脚把我的头发踩在地上，“阿陌本就想忘记你，我爸只不过推波助澜了一把……要知道，当时你的背叛可是让他伤透了心。” 　　背叛？什么鬼背叛？ 　　我死死地瞪住她，叶心更加开心了。 　　“不服气？”她尖锐的指甲划过我的脸，将辣椒残渣更深地按进去，“你现在还当自己是咱们帮的送信功臣，青鸟使者？呵，不存在的。” 　　叶心的表情阴狠极了，“秦教练早就死了，从今以后，你只能是周宇蕴的女人，咱们的敌人！” 　　我痛得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在打颤，强撑着不昏迷过去已经用了所有力气，没有精力反驳。 　　“想不到吧，四年前风光无限的你，也有今天？” 　　叶心似乎是玩累了，松开我，“怎么样？要么和我交易，要么……去死！” 　　等到最痛的一波缓过去，我咧嘴露出森白的牙。 　　“你过来，我告诉你。” 　　叶心将信将疑地掂着脚走过来，我突然伸出手，死死抓着她的头发往栏杆上撞去！ 　　“你……做梦！”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可怕，因为叶心尖叫起来，露出见鬼一般的神色。 　　我手上的铁链和她的头都在栏杆上撞出剧烈的声响，叶心哇哇乱叫。 　　“救命！杀人了！这个女人疯了！” 　　牢门突然被打开！ 　　“住手！” 　　一声厉喝！ 　　叶心仿佛看到了救星，尖叫更甚，“阿陌，救我！她要杀了我！” 　　我耳朵里嗡嗡作响，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凭着一股意念支撑着，无论如何也不放手。 　　一声枪响，我的手腕被贯穿出一个血洞，整只手被大力震开，撞在栏杆上。 　　司陌大步上前，抱起叶心，完美的一张脸上尽是愤怒。 　　“送审讯室！” 正文 第3章 让你变得热情 十分钟后，我被推搡进审讯室，固定在一张电击椅上，手臂绑上测谎仪。　　这些熟悉的仪器，早在多少年前我就摆弄了个通透。 　　唯一不同的是，当年我进来是主人，现在却成了阶下囚。 　　司陌负手走进来，颀长的身形在房间里的辐射出巨大的压迫感。 　　“开灯。” 　　啪的一声，强光瞬间雪白了我的视野。 　　这种审讯室的强光专门扰乱人的心智，我脑子里无法思考很多事情，只依稀感觉他坐到了我的对面。 　　那样熟悉的气息啊……我们曾经那样亲密地交缠。 　　我可能被折磨得不怎么清醒了，本能地朝他的方向伸出手去。 　　“司陌。” 　　“老实点。”男人话音一落，我的手立刻被绑在椅侧，食指夹上了铁夹子。 　　我知道那是电极。 　　司陌略微倾身，“秦小姐，我们的审讯才刚刚开始，我不想废了你另一只手。” 　　他的声音磁性而低沉，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废了我？”我几乎笑起来，“四年前，你就废了我的手脚筋，难不成我还能再长出一副？” 　　当年，叶长老挑筋的手法干净利落，即便后来我好了，行动也似弱柳扶风，所以这么多年来，周闯从没怀疑我练过功夫。 　　司陌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但那犹豫转瞬即逝。 　　“周宇蕴不在青帮总部。他在哪里？” 　　我浑身僵硬了一下。 　　“我不知道。” 　　照在我脸上的光又强了一点，我开始头疼。 　　“真不知道？” 　　“不知道。”我咬牙摇头。 　　不能说……周宇蕴救过我两次命，这是我欠他的。 　　“撒谎！” 　　司陌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酷，“秦小姐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又要开始严刑拷打了么？我苦笑。 　　突然间，手臂一阵刺痛，然后凉凉的液体推进了身体。 　　这是什么？毒品吗？ 　　我不想被这种鬼东西控制！ 　　心里慌起来，我皱着眉剧烈地挣扎，被司陌按住了手臂。 　　“乖一点。”他语气又轻柔又阴寒，有种矛盾的吸引力，“不过是让你变得热情一点的针剂……对待不配合的女人，我们常常会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特殊手段？我大脑浑浑噩噩的，几天的禁食禁水，让我没有力气去思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身体逐渐开始发热。 　　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咚咚，咚咚…… 　　是情药？ 　　我浑身发软，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努力忍住喉咙间将要发出的声音。 　　“秦小姐果然是个尤物。”司陌完全不给我反应的时间，冷声厉喝，“周宇蕴在哪里！” 　　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回答都是遵从本能。 　　可我不是普通人。 　　当年周闯一边SM一边逼问我，我也没透露关于司陌的半个字。 　　我摇头，汗水顺着额角飞落下来，沾在伤口上痛得钻心。 　　“我不知道。” 　　“嘴硬。”司陌似乎失去了耐心，摸着我手臂上的测谎仪，“可是，机器显示你的心跳加快了。” 　　眼前一片白色，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朝着他的方向笑了笑。 　　“司先生，如果你也发情，心跳还是会加快的。” 　　一个巴掌重重落在我脸上。 　　“贱人。” 　　他似乎很嫌弃，因为我听到他掏出毛巾来擦手，“撤了强光，上电击。” 正文 第4章 让他们满足你 灯被关掉，我眼前一时看不清东西。　　视觉的丢失让其他感官更为敏感，我感觉全身上下都爬满了蚂蚁，正在被细细地啃食为一具骷髅。 　　好一会儿，眼睛才能视物，我看到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人。 　　在我面前还放置了一张超大的镜子。 　　镜子里，我脸色潮红，湿淋淋的头发沾在全是血痕的锁骨，居然有几分诱惑。 　　那些男人眼神火辣，我迷蒙着眼睛，感觉身下又涌出一股热流。 　　“看来秦小姐果真有荡妇的本事，才能把周家父子都收拾的服服帖帖。” 　　司陌毫不留情地讥讽，随手指了几个人，“我马上就让他们满足你，好不好？” 　　他声音里带着蛊惑，像是诱惑人类和他做交易的魔鬼。 　　我想摇头拒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咿咿呀呀的无意义娇吟。 　　心里蔓延开一丝绝望。 　　我也不想这样的，但这些年，这具身子已经被周闯调教到敏感的不像话。 　　在这样的场景下，竟然还会在屈辱中得到一丝可耻的兴奋。 　　“这么开心？” 　　司陌指尖划过我的脸，凑近我的耳畔，“看看镜子里的你，多浪。” 　　他熨烫的指尖碰到我，我已经感觉不到痛，本能地朝他偎过去。 　　半眯着眼睛，看到镜子里，一丝透明的涎水从我唇角滑下。 　　司陌推开我，表情狠戾，“再不说的话，这么多人，我不保证你会不会被干死。” 　　说话间，他一招手，几个彪形大汉已经虎视眈眈地走过来，压抑着兴奋往我身上摸。 　　我目光扫过去，全是生面孔，没有一个我带出来的杀手。 　　一个都没有。 　　我的存在被全盘抹杀。 　　男人们粗糙的手碰到我裸露的皮肤，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恶心又舒服，要疯了。 　　司陌退后了两步，看好戏似的抱起手臂。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我透过人群的缝隙眯着眼打量他，痛苦而又安静。 　　衣服薄薄的布料被哗啦扯开，敏感的蓓蕾颤巍巍地立在空气里，我突然抬起头，对最近的男人魅惑一笑。 　　“吻我。” 　　“妈的，这婊子真浪！” 　　我故意扭动身子，男人红了眼睛，凑过来攫住我的嘴唇一阵噬咬。 　　突然，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咕噜声，眼睛惊惧地瞪大，直挺挺地倒下去，手脚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在他的唇角流下一行鲜血，遇到空气化为黑色。 　　众人齐齐退开一步，有些惊骇。 　　“三哥，这贱人牙齿里藏毒了！” 　　我懒洋洋地抬起眼，看到司陌怒气盈然地朝我走过来。 　　色杀，这一招是他教我的。 　　这四年我用这一招杀了不知道多少人，但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杀他的人。 　　司陌抬手扯着我的头发，强迫我和他对视，不怒反笑。 　　“看来我还有很多不了解你的地方。” 　　“对，你要不要过来了解了解？” 　　我不怕死地回视过去，强撑着神志浅笑，“只要你。别人，来一个我杀一个。” 　　司陌莹白如玉的手抬起来，咔嚓一下卸了我的下巴。 　　突如其来的疼痛，我脸都扭曲了，鼻尖冒出豆大的冷汗，却发出不出声音。 　　司陌似乎很满意我痛苦的样子，欣赏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对后面一摆手。 　　“都滚，我亲自来。” 正文 第5章 营救 我着迷地近在咫尺的这张堪称完美的脸。　　他卸了我的下巴，是怕我毒死他么？ 　　我怎么舍得毒死他，我们并肩作战了五年，我为他牺牲了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司陌歪着头想了想，手一抬又将我的下巴复位，自言自语地摇头。 　　“算了，说不出话可不好。” 　　身上越来越热，我顾不了多想，难受地往他胸膛上凑。 　　“司陌，帮帮我……” 　　“很想要？” 　　司陌笑了，那笑容有些恍惚。 　　我被那风华绝代的笑容迷倒，诚实地点头，“想。” 　　司陌唇畔挽起一丝微笑，突然打开了椅子边上的开关，“好，满足你。” 　　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我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硬了好一会儿，抽搐着瘫软下来。 　　尖叫声都噎在嗓子里。 　　太激烈了…… 　　这个混蛋，居然对我用电击！ 　　达到巅峰后的空虚又一次袭来，我几乎崩溃，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司陌，我要你……” 　　我要他。这么久以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想念他。 　　司陌解开腰带，毫无征兆地冲进了我的体内，被填满的感觉让我喉头滑动了一下。 　　他顶弄着我，脸上完全没有沉浸在情欲中的兴奋，镇静到近乎冷酷。 　　“周宇蕴在哪里？” 　　他把电流调小，持续而微弱的电流刺激着我的脑神经。 　　身体的欲望喧嚣着，无限逼近巅峰，他明知道我受不住，却偏偏不让我达到那一点…… 　　我真的要疯了，脆弱地扬起脖子，眼泪糊了一脸，胡乱地摇头。 　　“伦敦……他在伦敦！” 　　话音一落，司陌突然重重抵住我，一下子将我送上巅峰。 　　接着，他毫不留情地从我身体里撤出来，满是鄙夷。 　　“呵，周宇蕴居然会把行踪告诉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真是愚蠢。” 　　司陌说完，整理衣服出去，审讯室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我眼前发黑，再清醒过来时，又回到了冰凉的牢笼。 　　浑身发冷，应该是高烧了。我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然后被一只手摇醒。 　　“嫂子，嫂子……醒醒！”压低的声音。 　　我头痛得要炸开，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脸。 　　其实也不能算作完全陌生，这是司陌前几天换进来看守我的手下，之前都没见过。 　　此刻，这人麻利地打开我的手脚镣铐，递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 　　“周哥让我来的，外面的人都搞定了。嫂子你先委屈一下，等安全了周哥就带你去治伤。” 　　说完，他掀起裤腿，露出里面纹的一条青龙给我看，这是青帮人的标志。 　　我接过衣服，他立刻懂规矩地转过身去。 　　“周宇蕴……他还好吗？” 　　我窸窸窣窣地换好衣服，动作迅速地整理好，站起来，犹豫地问。 　　无论如何，周宇蕴是我不想伤害的人。 　　他不知道我对青帮的背叛，甚至在我杀了青帮长老又伪装自己被强之后，他也只是顶着压力让我逃跑，没有把我交出去枪毙。 　　我感激他。 　　那男人扶着我往外走去，“周哥还好，但我只能把你送到飞机上，我还得回来收拾残局。” 　　我点点头，“谢谢。” 　　先离开司陌一阵也好，不然还没等他想起我，我就先被玩死了。 　　一路有惊无险，男人手里的无声枪解决了是司陌的好几个手下，带我上了车，绝尘而去。 正文 第6章 我是你小妈 奔逃了一夜，我匆忙眯了一会儿，再醒来已经是旭日初升。　　男人把一张机票和伪造的身份证递给我。 　　“嫂子，周哥嘱咐我行事要低调，目前青帮的私人机场都被司陌监视起来，你乘客机到纽约。周哥说了，到了纽约你就知道怎么找他。” 　　纽约？ 　　我浑身都疼得厉害，勉强抬手接了过去。 　　“好。你把车在前面加油站停一下，我想去洗手间。” 　　男人戴着墨镜的眼睛打量了我两眼，皱眉，“那你快些，周哥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耽搁不起。” 　　车慢慢滑行在道上，停在加油站里面。 　　我低头去解安全带，却怎么也解不开，有些着急地抬起头。 　　“过来，帮我弄一下。” 　　男人有些不爽，无可奈何地凑过来帮我捣鼓。 　　我看着那对着我的后脑勺，没怎么犹豫地伸出手刀，用尽全力往他颈后砍过去。 　　男人短促地啊了一声，整个身体软下来，趴在了我身上。 　　我急促地喘息了两声，眼前发黑，缓过神来才把人推开，果然在他衣领内部发现了定位和通讯设备。 　　是司陌的人……他故意放虎归山，想让我去找周宇蕴，想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果不是他说出‘纽约’这个地点，我差点被蒙混过去。 　　我把设备破坏，跌跌撞撞地去休息室借用电话。 　　电话那头，大洋彼岸的男人似乎刚从梦乡里被吵醒，声音有些不耐。 　　“谁他妈这么不长眼？大半夜的干嘛呢？” 　　“喂。”我握着话筒，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发颤，“周宇蕴，你听我说。” 　　“秦雨？……哎呦！”那人似乎跌到了地上。 　　我没时间和他客套，长话短说。 　　“司陌知道你在纽约的消息了，也许很快就会派人封锁机场，你立刻离开！” 　　“司陌知道了？”周宇蕴温润的声线变得凝重起来，突然有些急了，“你他妈被司陌阴了？蠢女人！你在哪，老子立马过来找你！” 　　妈的，他这个鬼性格，继承的什么帮派？ 　　我有些怒了，语气也不好起来。 　　“老子的事不要你管！老子是你小妈，你敢不听话！这边有冯老爷子震着，只要你不被司陌逮到，他就不敢动青帮……你他妈一个帮的兄弟都不要了？” 　　周宇蕴沉默下来。 　　我缓了语气，“听话，好好活着。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如果你混出个样子，我就给你。” 　　这当然是骗他的，但我真的怕这孩子一时想不开，脑子抽了要回来救我。 　　他比我小三岁，抛开个人恩怨，这个人，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的。 　　那头周宇蕴重重地呼吸着，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而我没有时间等他决定了，一辆红得闪耀的法拉利已经在不远处停下，男人拉开车门，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大步朝我走来。 　　“记住我的话。” 　　我匆匆嘱咐了一句，当机立断地端起手里的座机，用力砸下去！ 　　啪！塑料的外壳四分五裂，线断了，屏幕也变成了空白。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下一秒，司陌手里的枪就顶上了我的后腰，惹得工作人员尖叫着往外奔逃。 　　他脸上没有笑意，嘴唇下拉，冰冷的眼珠锁住我，就好像我已经是个死人。 　　“秦雨，你胆子真肥。” 　　我讪笑着举起只剩一条线的话筒，一副赔礼道歉的样子。 　　“司先生，我这不是也没有办法吗？您的手下非要约我私奔，我好不容易制住了他，刚要给您打电话，您这就来了。” 　　司陌夺过话筒，顺手将电话线缠上了我的脖子。 　　“你还敢骗我？” 　　我笑得无所谓。 　　的确，我骗了他。 　　就连在最激烈的性事中，就连意识最模糊的时候，我也骗了他。 正文 第7章 意外 回程的车上，我脖子上绑着电话线，另一头牵在司陌的手里。　　就好像是绑一只牲口。 　　他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戏耍一般，时不时收紧手里的绳索，惹得我呛咳连连，有几回差点背过气。 　　他似乎觉得很有趣。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周宇蕴在纽约的消息，这人最讨厌背叛，这一回怕是恨绝了我。 　　车朝着正北方向驶入一片野生保护区，我才意识到，刚才我们差点跨出国界。 　　周围的风景越发好起来，路边甚至有野兽悠闲地逡巡。 　　突然，司陌的目光凝滞起来，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我心里咯噔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几十米开外的地方，竟然有一只体型威武的大老虎，爪子正捧着一具不知名动物的尸骸，啃得欢快。 　　老虎，白骨…… 　　平常人看到这画面只会害怕，可我却从司陌眼底捕捉到了清晰的恨意。 　　完了。这时候让他看到这个。 　　我心里一凛，急忙要去捂他的眼睛，却已经来不及。 　　只见司陌动作迅速地打开车窗，掏出腰间擦得锃亮的手枪，就瞄准那只老虎扣下了扳机！ 　　“你疯了！” 　　我奋力往前一扑，才勉强让子弹偏离轨道，堪堪射入老虎面前的尸体。 　　那只老虎明显没见过这阵势，愣了愣，司陌还待开第二枪，我已经趁他拉枪栓的时候锁上了窗户，抵在前面。 　　司陌眼底蒙上一层血雾，脸色是病态的苍白，手枪不受控制地抵上了我的太阳穴。 　　“滚开！让我打死它！” 　　他的手有些颤抖，我知道，只要一个走火，我就得脑浆迸裂。 　　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男人眼底的脆弱将我的心脏戳得七零八落。 　　他已经很久没犯病了。 　　司陌英俊无匹的脸上闪过无数失控的情绪，崩溃，恐惧，愤恨…… 　　他失控地朝我大吼，“滚开！” 　　我喉咙有些发紧，强忍着害怕，想去抱他。 　　我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阿陌，别怕，别怕，那不是小舞，不是小舞……那只老虎已经被你打死了，你不记得了吗？” 　　小舞……叶舞，不仅是他的梦魇，也是我的梦魇。 　　十年前，所有的孩子被送进训练场厮杀，混乱中不知谁打开了老虎笼子，叶舞跑得慢了些，便在我们面前被生生撕成碎片。 　　那个鲜血淋漓的画面，我如今依然记忆犹新。 　　当时司陌几乎疯魔，出去后当即抽出叶长老的枪，一连对着那老虎开了11枪，射成了个筛子。 　　从那以后，叶舞的妹妹叶心就成了他的天，有求必应。 　　“阿陌，别怕，我在……” 　　我努力朝他靠过去，却被他一脚踹开，五脏六腑都痛得纠结在一起。 　　司陌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不正常，有种病态的狂乱，手枪跌在地上，他缩在座位一角，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嘴里念念有词，全身都在颤抖。 　　成年后，我再也没见过这样的司陌。 　　前面开车的司机慌乱至极，病急乱投医地对我吼，“现在怎么办？！” 　　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他妈安静些，别吓到他！车载冰箱里有镇静剂，拿过来我给他打一针。” 　　我手心全是冷汗，心脏快得几乎要跳出来。 　　司机手忙脚乱地把针剂递过来，我调试了一下浓度，挤出针尖的空气，对他温柔地笑笑。 　　“阿陌，来，打一针，打一针就好了。” 　　“滚！” 　　司陌抖得厉害，表情还是很凶恶，在我靠近的时候一把扯住了我脖子上的电话线，大力收紧。 　　发病的人控制不好力道，我感觉脖子几乎要被勒断了。 　　“阿陌，乖一点……” 　　大脑的氧气迅速流失，我撑着仅有的意识稳住他，趁他用力的时候，将液体注射进他手背暴起的血管里。 　　接着我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正文 第8章 做我的男人 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司陌、叶舞和叶心都还是青涩的年纪。 　　他们三个青梅竹马，而我为了得到司陌的垂青，厚着脸皮和他们玩。 　　我费尽全力脱颖而出，成为司陌的左膀右臂，也成为了他的女人。 　　可有一天，他一边做一边吻着我的额头，没什么表情地说。 　　“青帮那边需要一个卧底，就你去吧。” 　　这句话和现实重合起来，我吓出了一声冷汗，惊醒过来。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醒来是躺在温暖的床上，我动了动酸麻的手臂，感觉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过了。 　　而且……身边还有一个人。 　　我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转过头去，果然看到司陌漂亮得不像话的一张脸。 　　他还在睡，眼底有一层淡青色的阴影，想来是最近都没睡好。 　　我脑子一热，鬼使神差地就要凑过去亲他，没想到气息刚刚接近，他漆黑的眼珠就睁开来，冷冰冰地打量我。 　　全然的锐利和清醒，丝毫没有初醒的迷茫。 　　我讪讪移开身子，假装去拿床头的纸巾。 　　司陌一抬手截住了我。 　　他皱着剑眉，似乎在回忆什么，“你救了我？” 　　我笑了，“怎么，司先生要报答我？” 　　他发病的时候记忆都是模糊的，这次居然能记得我，我还是很庆幸的。 　　司陌冷笑一声，顷刻间又恢复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样子，动作利落地起床穿好衣服。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会再逼问你了。” 　　他抬手正了正领结，清隽矜贵的模样，我看得呆了。 　　不得不说，我看上的男人，真帅。 　　他在还盯着我看，我终于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抬头和他对视。 　　“如果我说，我知道的所有情报，都在这四年送给你了呢？” 　　司陌轻蔑地嗤了一声。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就是我们的眼线？” 　　我无力地点点头，“是。” 　　“秦雨，我以为你会撒一个高明一点的谎。” 　　司陌突然凑近我，温热的气息逼过来，“这些年，所有的消息都是来自叶心，懂？” 　　又是叶心。 　　她爹和我接洽，最后所有的功劳都是她的。 　　我真是解释累了，破罐子破摔地撑起身子，鼻尖差点和他相接。 　　“那司先生你说说看，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司陌笑了，又痞气又耀眼。 　　他坐在床头，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烟，冲我吐了一口烟圈。 　　我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咳出来。 　　他很喜欢看我的窘态，像猛兽戏弄猎物那样逗了我一会儿，然后掏出一把枪来，轻轻拍在我面前。 　　司陌的神情有些戏谑。 　　“你朝自己开一枪，我就相信你，怎么样？” 　　我掀起眼皮看了看，吸了口气，“你是认真的么？” 　　司陌不置可否。 　　“我还不了解你么？司陌。”我突然笑起来，“这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你吓唬我。” 　　我趁他一凝神，柔软的双臂缠上了他的脖子，磨蹭着他，挑逗地笑。 　　“既然玩了，就玩把大的怎么样？” 　　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笑得眉眼弯弯，生出几分悲凉的甜蜜来。 　　至少司陌他是喜欢我的身体的，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这样。 　　司陌眼底的欲望一闪即逝，桀骜不驯地挑起眉。 　　“你想玩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拿你的配枪出来。如果我赢了，你不仅要相信我，还要做我的男人。” 　　可能是这个要求太无理，司陌着实怔了下。 　　然后，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讽刺地掀起唇角。 　　“看来，秦小姐真的很缺男人。” 　　“我不缺男人，只缺你。”我不管不管地缠上去，学着他的样子反嘲，“怎么，你不敢？” 　　看他没反应，我作死地又蹭了蹭，“如果我成了你的女人，我会把你伺候得很舒服。” 　　司陌冷酷地把我拨开，没注意划到了我的伤口，痛得我眼前发黑。 　　接着，一把小口径的枪搁在了我面前的柜子上。 　　“我不敢？我只是怕秦小姐后悔。” 　　我看着枪身金属反射出隐隐的蓝色，有些怀念地拿起来。 　　这的确是司陌随身的配枪，虽然只有六发子弹，但从来都是满的。 　　我拉好枪栓，一只手扣着扳机，一只手引着他的大掌，放在我的手背，一齐搁在我柔软的胸前。 　　抬起头，直直望进他的眼底。 　　“我不后悔。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后悔。” 　　司陌脸上略过一抹奇异的神色，“这个位置，你死定了。” 　　我咧开嘴，“不。司陌，是你输定了。” 　　说完，我闭上眼扣动扳机，一声巨响，我感觉身体的某个部分飞出去了。 　　全身的血液往胸前的嚯口涌出去，我倒地之前，清晰地听到司陌骂了声脏话。 　　“f**k，你这个疯女人！” 　　他身上脸上都沾满了我的血，想要把我甩开，却又有些矛盾地怕加重我的伤势，于是保持一个分外尴尬的姿势，冲外面喊了一声。 　　“叫Kevin带着医药箱过来！直接去手术室准备手术！” 　　有血液流进肺里，我剧烈地呛咳起来，口鼻都溢出红色的泡沫。 　　我挣扎着搂着他的脖子，不顾他厌恶的表情，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大口。 　　声音微弱下去，但我觉得我气势还是很足的。 　　“司陌，老子喜欢你。” 　　我的心脏天生长在右边，对我来说，这是一场必赢的豪赌。 　　如果有机会能赢得这个男人，我连命都不要了，还会在乎吃颗枪子？ 　　我弯唇得意地笑起来，天旋地转，视野最后的画面，是司陌一身脏污，发作不得的模样。 正文 第9章 想要我吗 “阿雨，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不知是梦还是现实，我隐约听到了一丝旧音，带着急切，带着不舍。 　　眼前的光景瞬变，整个人陡然坠身于海水之中，胸腔内的空气一点点被夺走。 　　我想出声喊些什么，却只能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入海底。 　　不！ 　　我不想死！ 　　“我不要！” 　　下一秒，我直接从惊梦中脱身，胸口处猛然一痛。 　　“想死？没那么容易。”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身子就被什么人用大掌按住，循声看去，只看到了一张淡漠的脸。 　　霎时，我从梦境之中完全抽身。 　　“Kevin，女人就是废话多，给她上全身麻醉。” 　　“是。” 　　一张熟悉的脸孔入眸，我下意识忍痛缩到了一旁，“你们要做什么？” 　　司陌似乎对于她主动示弱的反应很是愉悦，嘴角的笑意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 　　这个男人有着睥睨天下的胸怀，他要世间所有人都臣服于他的脚下，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一向倔强的我。 　　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果然。 　　司陌看了一眼Kevin，“你先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解决。” 　　Kevin似乎并没有听到司陌的吩咐，眼睛一直狠狠盯住床上的人，我注意到那份莫名袭来的目光，登时看过去，“司先生的手下好生乖张，竟然连你的吩咐都不听了？” 　　Kevin头顶猛来一击，立刻低眉颔首，“帮主，我……” 　　司陌的眼中有些情绪在浮浮沉沉，最终波光酿成，到头一眸已成杀人利刃，“滚。” 　　单单一个字，足足要了人的命。 　　Kevin不敢再待下去，蹭着额角的汗水赶紧离开。 　　只是床上的那个女人…… 　　我思前想后都想不明白Kevin眼中那抹情绪的意义何在，胸口处的疼痛迫使我回神。 　　司陌坐在床边，和我有些距离，就那样远远看着一动也不动的我，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前来捕食。 　　如果是这样，我情愿现在他就吃了我。 　　“司先生，现在你可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我转过头去，眼神中蓄满笑意。 　　他说过的，他最爱我唇角笑起时的梨涡，所以从那以后我学会了笑。 　　司陌微微变脸，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高手过招，不需多言，只一瞥便足够了。 　　他站起身来，周遭已经升腾起了冷漠，我窝在被子里头，身子却不可抑制地发颤。 　　他直接坐到了床边，手钳住了我的下巴，“自不量力只会让自己更吃苦头，在我的面前耍滑头，你会后悔的。” 　　看来他是因为被耍弄了才生气的。 　　不觉有些可爱。 　　我笑得更加灿烂，“恼羞成怒可不是你的作风，况且这话是你亲自说的，赖不得我。” 　　司陌颌骨上下一动，发出一声闷哼，“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我忽然推开了他的手，慢慢坐起身来，看着他微开的的领口，里面的锁骨若隐若现。 　　这个男人，果真是毒药。 　　我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一下子将他勾向了自己，纤细长腿从被子里缓缓伸出，一寸一寸地靠近他的后背，发出悠扬悦耳的声音来，“就像是这样吗？嗯？” 　　声色犬马，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司陌看着面前趋近危险的猎物，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女人的身体有着谜一样的执悟。 　　我双眸含情，再次靠近司陌，谁知道他竟然下意识往后一躲。 　　呵。 　　我轻吐出一个音来，温热的气息也在他的脸上缠绕，“司陌，想要我吗？” 　　“你会后悔的。”司陌凭借着自己仅存的一点理智，艰难开口警告着。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如果这个时候还没有点儿反应，那就太不正常了。 　　我挺了挺胸前的起伏，眼神似醺，直接在他的胸口处研磨几下，攀附着他脖子的手从脸颊滑落至锁骨，动作极为轻巧，像是蚂蚁一般从他身上游走。 　　紧紧注视着他一点点的变化，直到手来到他紧实的小腹，再一寸便是他最坚硬的那把利刃。 　　我忽而一眯眼，笑了一下，“硬了？” 　　司陌眼睛一红，一把擒住了我的下巴，另一只手霸道地将我带入他的怀中。 　　方才的理直气壮，此刻都变成了慌乱。 　　“虚招不接，秦小姐果然是个纸老虎。” 　　听他这样调侃自己，我继续添油加醋，“成为我的男人，我还有很多招数能让你欲仙欲死。” 　　这个女人真是一点儿警觉都没有。 　　司陌忍住心下的那点躁动，既然猎物主动送上门，他不吃就说不过去了。 　　只是这等美食，自然是要慢慢吃才好。 　　司陌的嘴角漾起一丝冷意，笑声轻飘飘的划过我的耳间。 　　“你给我记住了，我不会成为你的男人……” 　　我皱眉，都这样了，他还不上钩？ 　　谁知道下一秒钟，司陌直接扣住我的脑袋，在我的唇上狠狠按下一个吻，片刻离开对着双眸迷乱的我说道：“是你要成为我的女人，如果你做好吃苦头的准备的话。” 　　连死都不怕，还会怕吃苦头吗？ 　　况且，让司陌松口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现在趁着他态度松懈，我绝对不可能再放过这个机会。 　　我猛点了几下头，“好，我愿意做你的女人。” 　　大抵司陌没想到我会突然表现出如此狗腿的样子来，忽然停住了眼中的情绪。 　　被他紧紧注视着，是一种甜蜜的负担，我多么希望能再次见到那双脉脉的眸子，里面没有其他任何杂质，唯独只有两小小的我。 　　司陌，你说过会救我离开地狱，现在换我来。 　　扣门声传来，我才安心从床上坐起，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谁知道门外传来司陌嘲笑的声音，“藏得那么明显，你的智商果然不足以和我抗衡。” 　　说完，我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看到了我的那把匕首。 　　那是我第一次出入周家的时候，司陌亲手拿给我的，此后这把匕首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体。 　　“刀子杀人见血，不如用枪，在你枕头下面是我给你的武器，我期待你有一天用那把枪把我杀死，只不过我想你应该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正文 第10章 你不配 枕头下的那把枪是袖珍手枪，射程远威力大，我在进入开云帮之前曾经对枪支一窍不通。　　后来是司陌亲手教给我，在开云帮内每一支枪都有着它自己的故事，包括现在在我手上的这一把。 　　叶舞死的那一天，司陌被叫到了训练场，拿的就是这一把枪，也是用这把枪将那只困兽给杀死。 　　我颤巍巍地接着那把枪，耳边依旧飘荡着叶舞银铃般的笑声。 　　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直接离开了。 　　司陌放不下，我同样也放不下。 　　虽然说当初是为了接近司陌，我才故意走进他们几个人的生活圈，年少时的承诺最为沉重，也最为动容。 　　我曾经告诉叶舞等一切都平定下来，我会带她去游走大好河山，只是承诺还没有来得及兑现，上帝就先斩断了我的后路。 　　砰砰两声门响，思绪被打断，我将手枪收进枕头下面，警惕出声，“是谁？” 　　“秦小姐，我是阿桃，是司先生让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他有那么好心吗？ 　　“你进来吧。” 　　我打量着走进来的小丫头，左右不过十几岁，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有着开云的标志，想来不是他的贴身丫头，只是帮会中的奴役罢了。 　　开云帮的长老叶峰，也就是叶心的父亲，他在位时就立下了一个规矩，在开云帮中也有着三五九等，这全力最大的就是长老，再来就是司陌帮主的位置，至于副帮主的位置至今都还空着，接下来就是帮会中各个门派的小组织，其中最为低等的便是这些奴役了。 　　这些奴役大多都是老弱病残黄发垂髫之人，在开云帮中做着最为下贱的工作，没有任何的酬劳，唯独的好处便是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一天三顿不用为了饭而发愁。 　　这个阿桃我之前是没有见过的，模样长得倒是可人，看起来不像是什么贱婢。 　　“秦小姐，这些都是司先生吩咐厨房做的，有你最爱吃的桂花粥，赶紧趁热喝了吧。” 　　桂花粥？ 　　我从她的手中接过粥来，眉眼微抬，却见阿桃与我躲避着视线。 　　我没再多管，仰头作势要将粥喝下，忽然一道凌厉刀光朝我胸口刺来，说时迟那时快，我直接将碗砸在了地上，一把钳制住了阿桃的手腕。 　　阿桃似乎很是震惊，“你怎么……” 　　“杀我之前你不该露出马脚的。”我继续说道：“知道我喜欢吃桂花粥的人不多，在整个开云帮除了司陌就只有叶心知道了。” 　　“你！”阿桃一把挣脱了我的束缚，“秦雨，你不要自以为是，我……” 　　砰地一声，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阿桃胸口上被人猛然插了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粗布衣衫，刀子上面的殷红顺着流下，淌了一地。 　　随着沉重脚步走进的是司陌的身影，我压制住内心的惊讶，双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他似乎并没有看到我似的，直接走到阿桃的面前，蹲下身子捏住了阿桃的脖子，“说！是谁派你来的！” 　　阿桃的嘴角渗出黑血来，我立马反应过来刚刚司陌扔出来的那把刀上有毒！ 　　这下子，无论她交代不交代，都是死路一条了。 　　我知道司陌的手段，狠厉快决，可是从来都没有亲眼见到过他杀人。 　　这样鲜血淋漓的场景就明晃晃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捏紧了被子，心底忽生寒凉。 　　阿桃连话都已经说不清楚了，她的嘴唇哆嗦着，眼神中却多有倔强，“你……不配……知道！” 　　这天底下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和司陌说话，我不清楚阿桃的具体身份，但是一定和叶心逃不开关系，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眼中就充满了仇恨呢？ 　　突然，司陌直接将刺穿阿桃胸口的那把刀拔了出来，嘴角的笑阴森可怖，边说着边把刀狠狠再次插了进去，“既然我不配，那也留不得你了！” 　　我一动也不动，连心似乎都不跳了。 　　这个场面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在司陌的训练之下我什么血腥的场面没有见过，这是我第一次对死亡感到畏惧。 　　“来人，把她抬下去，扔到山上喂狗。” 　　没多久，房间内就被收拾干净，连血腥气都被一股子香气给遮掩住。 　　全程司陌都没有和我对视，也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看着他刚刚找人拿来的红玫瑰，似乎刚刚采摘下来，上头还带着新鲜的刺。 　　生硬而冷淡，像极了司陌这个人。 　　曾经的他杀伐决断可是却不失人情味，可是现在的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是换了一个灵魂似的。 　　叶心他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盯着那几束玫瑰发呆，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怎么样，玫瑰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有一些发黑，半晌后我才发现那并非是恍惚。 　　那几朵玫瑰不同寻常。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忍住胸口上的不适，直接圾上鞋子下床走到了玫瑰花的旁边，谁知道手都还没有碰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急音。 　　“不要碰！” 　　我回头，司陌直接一把将我拉回到床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让你动了吗？” 　　一时之间有些怔愣，这还是从我重回开云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甜腻。 　　“那玫瑰花上有毒。” 　　“有毒？”我抬头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陌似乎并不怎么想解释，语气冷凝，“女人就是麻烦，你身上之前用过毒水了，这毒是用来替你解毒的。” 　　我看他背身对我，语气里压制着什么，忽然来了兴趣，“你这是在担心我？” 　　“留着你还有用处，好好养伤，伤好之后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哦？” 　　我还想要再多看一眼这样的司陌，可是他并没有给我机会，转身就离开了，就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司陌离开后，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李青，“去查一下那个阿桃的底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