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死的应该是你!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这天,他给她灌了一把春药,把她带到了妹妹的墓碑前。  她睁眼看见墓碑上刻着两行字,意识已经被药性消磨殆尽,只剩下迷离。   爱妻盛柔之墓。夫秦牧深立。   该夸他情圣还是要给他建一个痴情冢?竟然用自己的老婆来祭奠一个死了的……心上人?   哦,对,每天的今天,他不都是这么做的么?在他的眼里,没有结婚纪念日,只有盛柔的忌日。   “去年你就下药,就不能来点有新意的么?”   盛欢紧紧抓着墓碑,艰难爬起。   秦牧深眼底暗如深渊,冷峻如冰雕一般的面庞,不见半点波澜。   “急什么?总得等药性发挥到极致了,你才够骚,不是么?”   够骚?难不成他要在盛柔的坟头上,干她?   “所以你是要当着盛柔的面干我么?”浑身如千万只蚂蚁啃咬着,可是盛欢傲娇的抬起头,孟浪的笑着。   分明看起来那么狼狈,却偏偏,有一股别样的魅惑力。   “干你?你也配?”   “不配啊,但我依旧是秦太太,你的盛柔现在只是一块冰冷的石碑。”   她知道,盛柔是他的逆鳞,任谁都触碰不得。   更何况,是她盛欢,是秦牧深恨到骨髓里的盛欢。   果真,话音刚落,秦牧深似一头发疯的兽,死死的钳住盛欢的脖颈,像捏着一条死鱼,只要稍稍再一用力,就能让盛欢命丧当场。   “要不是你,她会变成这个样子么?你撞死了墨白,怕事情败露,在我和小柔的新婚夜,找几个农民工侮辱了小柔,害的她自杀,逼迫我和你结婚。你敢说,这一切都不是你干的?”   如狼般赤红的眸,盯得盛欢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而他咬牙切齿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把利剑,深深的戳在盛欢的心上,直至鲜血淋漓。   从一开始,他就给她判了死刑,不给她半点解释的机会。   他恨她入骨。   奈何造化弄人,她爱他如命。   “是啊,不都是因为我爱你吗?”盛欢半眯着眼,依旧笑着,凄清、美艳,不可方物。   “哼!爱我?爱我,你怎么不去死?每天有那么多人死,你怎么不去?上吊、割腕、吞药……最应该死的人是你!”   秦牧深两眼猩红,手上的力道不断的加重,盛欢一度觉得自己要死了,想说些什么,话语被哽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牧、深……”   我爱你啊!我那么那么爱你!从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   你像是一道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盛欢呛出了泪来,无力而又绝望。她以为就会这样死在秦牧深的手上,要真那样,她也心甘情愿,只是,他松开了。   倏尔,风吹过,寒凉的渗人。   “你为什么不干脆掐死我?”盛欢心如死灰,无力而绝望的看着眼前这个堪如神袛的男人。   “就这么让你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了?你不是觉得下药没有新意么,我们来点好玩的。”   没等盛欢反应过来,秦牧深就像是拖死狗一样的,将她拖到了墓园一角。   深秋雨过的墓地,满是泥泞。   待回过神来,她看清了跟前几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流浪汉,他们站成一排,各个如许久不曾进食的猛兽,虎视眈眈的盯着盛欢,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她啃得渣都不剩。   “你们好好玩,谁最卖力,就给谁二十万当奖金……”   轰!   盛欢仿佛遭受了一记惊雷,耳旁只剩下轰鸣。   盛欢啊盛欢,这就是你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为了他死去的小柔,竟不惜找几个流浪汉来侮辱你。 正文 第二章 疼痛到不能自已 宛如匕首刓心,疼痛到不能自已,心上的血化成热泪,淌成河。  “秦牧深,你倒不如杀了我!”盛欢眼里含着泪,嘴上却笑着,声音沙哑却凄厉无比,带着一股无尽的绝望和……空茫。   有那么一瞬,秦牧深的心,停了半拍。   三年了,他没有碰过盛欢,没有给过她好脸。就算是这样,她也在极力的扮演好一个贤妻的角色,三年如一日的做好晚饭等他回家,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吃过。替墨白扫墓,每天都去小柔坟前摆一束鲜花,甚至是一月都不重样了,她说小柔生前,最喜欢鲜花了。虽然每次的花,都被他扔进了垃圾桶里。   秦牧深恍惚的看着盛欢,脑海里蓦地闪过了盛柔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一定是疯了,才会对她有恻隐之心。是她,是这个女人,夺去了自己的至亲和挚爱,她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赎罪。   “杀了你?小柔也回不来!”   秦牧深漠然的回应,使得盛欢那颗原本就鲜血淋漓的心,更是被蒙上了一层冰霜。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几个大男人还搞不定一个女人么?”   是在这个时候,天空中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几个流浪汉开始摩拳擦掌,一点一点的靠近,而秦牧深……宛若看客。   盛欢不祈求奇迹的出现,眼下,谁都救不了自己。   她无望的合上了双眼,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身边最近的墓碑。   “砰!”   瞬间,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划过面颊,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而后,秦牧深的样子,也不甚清晰……   恍惚间,她感受到来自胸膛的温暖,就像是一个避风港,给了盛欢莫大的安全感。   直到,耳旁有嘈杂的人声传来。   “哎,盛欢真是够可怜的,去年今天就被自己老公下药,然后她为了克制药性,用匕首扎了自己的大腿,还有前年。没想到今年更过分……”   “这豪门少奶奶哪是这么容易当的,我可听说了,盛欢原本就是盛家收养来的,命也是够苦的,不过好在,他老公还把她给送医院了。”   “就是,外人都看的出来,他是在乎她的呀!为什么要彼此互相折磨呢?”   ……   冰凉的心,开始回暖。   她就知道,秦牧深不会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哪怕是一块石头,也终究会有被焐热的一天,对不对?   盛欢揣着一丝暖意,悠然转醒之际,蓦地对上了一对冷冽的眼。   “没想到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呵,用性命来保全名节?”   一贯冰冷的言语,好似在盛欢刚生起些许温度的心上,浇了一盆凉水。   盛欢笑了笑,“再怎么说,我也顶着秦太太的头衔不是?”   “秦太太?”   秦牧深若有所思,接着从鼻尖嗤出一声冷哼,“也对,既然你喜欢,那就留给你好了。生不如死,应该比死了来的更折磨人吧?我的秦太太。”   生不如死……   轰!   盛欢只当秦牧深是心有余念,却不知,原来他救她,只是为了更好的折磨她?   心,顿时绞成一片,果真还是自己太天真了么?   泪,湿了眼眶。   盛欢吸了吸鼻子,废了老大劲,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对,不能哭,得笑。   “拭目以待。”   直到秦牧深转身离去,病房门关上的一刹那,盛欢才颓然的瘫倒在了床上。   原以为三年了,自己早已经被秦牧深的冷漠锤炼的刀枪不入,却不曾知,刀枪不入的背后是满目疮痍。   也许,该放手了。 正文 第三章 只是一个肾而已 独自在医院里住了一周,期间除开每天都能收到一束没有署名的满天星之外,没有任何人来过。  “你老公对你真好!”护士每次这么说,盛欢都只是苦涩的笑笑,她并不知道这花是谁送的,她甚至都想不起来那天是谁把自己送到了医院。   纱布退去的时候,盛欢的额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痂。   还好,这道伤疤换了一条命。   出院的那天,盛欢简单的收拾好行装,准备回安家和父母商量离婚的事情。   熟悉的宅院,一如幼时的样子。   那时候盛欢刚被安盛天夫妻从孤儿院里带回来,忐忑的一颗心,在踏进别墅大门的时候,变得更加不安。   “以后你就叫盛欢,你就不是孤儿了,你有爸妈,有妹妹。”   她小心翼翼的在这栋房子里,生活了十几年,直到三年前。   “盛柔死了,你替她嫁。结婚了以后,你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三年的时间里,盛欢当真是没有回来过,一次都没有。   吸了吸鼻子,盛欢才抬起手来,准备去摁门铃。   也是这时候,盛欢看见了盛柔,活生生的一个人,亲昵的挽着母亲的手,有说有笑的,走出了别墅。   那……那是盛柔?   “妈,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做手术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到牧深哥哥身边了,听说他为了给我报仇,在我忌日那天,找了几个男人去侮辱盛欢呢……”   “快了,快了,等盛欢……”盛柔停滞当场,不可置信的看着盛欢,“盛欢,你怎么回来了?”   “妈,这是……”盛欢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要说些什么了,在亲眼见过盛柔被火化、被下葬后,她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盛柔。不,不对,当盛欢赶到火葬场的时候,盛柔只剩下一坛灰。   盛柔迟疑了几秒,尴尬而又深沉的对盛欢说道,“我过后再对你解释,你先回去,好不好?我听说你受伤了,好了么?”   所以……这是真的了?   盛柔并没有死?   几乎在一瞬间,仿佛天都要塌下来,盛欢的整个世界都崩了。   她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一步,避开了盛柔试图抚摸自己的手,眸光转而幽寒,如同看着两个陌生人。   “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是我好歹养了你十几年,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哪一样不是我和你爸给的?”   盛柔开始变得不耐烦,对于盛欢的出现,她虽意外,却也觉得无所谓。   反正,盛欢迟早都会知道的。   “手术是怎么回事?”   “盛柔从小身体不好,肾衰竭。”   轰!   话如晴天霹雳。   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十岁那年,院长带着她去过一次医院,做过一系列的检查。那之后,她就被安胜天带回了家。   整个孤儿院的孩子们都羡慕她,说她终于有家了。   她也由衷的高兴,终于有爸妈了。   盛欢顿了顿,极其艰难的拉扯出一丝苦涩的笑。   “那何墨白?轮奸致死?”   盛柔有意避之不谈,却被盛柔抢了先。   “当然是父母为了替我掩罪,特意安排的一场戏啊!这样,秦牧深就会相信,是你撞死了墨白,又找人奸杀了我。”   墨白……   “是你,对不对,墨白就是你撞死的,对不对?”盛欢两眼猩红,疯了一样的冲上前,抓着盛柔的胳膊,拼命的摇。   好似要把盛柔给摇散架一样。   可惜,下一秒,管家就像拖死狗似的把盛欢给拽开了。   “是我撞死的又怎样?你去告诉以陌啊!去啊!你以为他会相信你说的话么?”   听到这话,盛欢立即泄了气,苍白的内心里,冰凉如雪。   倒是盛柔恢复了以往一派温和的笑容,很是平静的握着盛欢的手,“看在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乖乖的去手术,你只要给盛柔一个肾而已,你也不会死,是不是?” 正文 第四章 果然是个贱人 仿若,万箭穿心。  疼痛的不能自已。   盛欢拾掇拾掇自己残破的心绪,无比干脆的回了一句,“好!”   “还有,你暂时不能告诉秦牧深,盛柔还活着。”   “好!”   盛欢不假思索的应了下来,抬头看阳光,明明风和日丽的,为什么觉得这么冷呢?   “还有,你最近都不能回何家,也不能去上班!”   盛柔的话音未落,盛欢顿时就炸了,“为什么?”   “虽然你答应的那么干脆,可是,毕竟嘴巴长在你身上的不是?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偷偷告诉秦牧深说盛柔还没有死呢?”   说话间,盛柔冲着一旁的林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立即会意,再次拉过盛欢的手,作势就要往屋子里拽。   盛欢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听盛柔接着说道,“刚好,你也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可以在家住一阵,养养身子,准备手术。”   “妈……”   砰!   “哦,手机你也暂时不要用了。”   咔哒。   房门,被锁上了。   还是盛欢之前睡的那个小杂物间,没有窗子,只有一盏古旧的白炽灯,散着昏黄的光,落满了灰尘,床上摆着从孤儿院带回来的玩偶,那是临走时一个小伙伴送的。   他说,“小年,哥哥不能陪你了,以后你要自己好好的,要是你的父母欺负你,你就偷偷的逃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逃,要逃,一定要逃!   要告诉秦牧深,盛柔还活着!是她撞死了墨白!   ……   秦牧深去到医院的时候,盛欢已经走了。   空空的病房里,只留下了满屋子的满天星,护士说是一个男人送来的,护士还说,男人对盛欢可好了,每天都会给她送花送吃的。   男人?   呵,果然是个贱人!   一边口口声声说着爱,一边又四处勾搭野男人。   想到此,秦牧深就格外烦躁,亏的那天还特意让人回去墓园,生怕盛欢真的被那几个流浪汉给轮了。   他恨她,但是他深谙她的性子。   要是那几个男人真的对她怎么样的话,其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以命换贞洁。   在得知盛欢被人送到了医院之后,他竟然有一丝丝的庆幸。   心烦意乱之际,他劝慰自己。   那天只是想让人去看看她死了没有,好给她收尸。可别被扒光了死在荒郊野外,过后又让八卦的记者给曝了出去,丢了他秦牧深的脸面,对,就是这样。   一定是的。   秦牧深顺手将满天星扔进了垃圾桶,冷峻的面若冰霜,眼底浮起碎冰。   “去放一些有关盛欢不良生活作风的消息,从今天开始,不管是哪一家公司,谁敢要盛欢,就无条件打压。”   “我记得盛欢之前有个好闺蜜,自己开了家店,去砸了它。顺带查查给她送满天星的那个男人是谁……”   “还有……收购安氏!”   助理愣在当场,等回过神来时,已然不见了秦牧深的身影。   接下来的几天里,盛欢成了众矢之的。   所有的企业都对盛欢这个名字避之不及,唯恐一不留神,将秦牧深的老婆给招回来,惹个大麻烦。   而,盛欢也在这一朝一夕间,众叛亲离。   房间的门重新被打开的时候,盛欢看见了盛柔的脸。一如既往的清纯,宛如白莲。   极致得意的笑挂在脸上,竟是有些狰狞。   “你知道么?现在你的名字快要烂大街了!” 正文 第五章 离婚协议书 安宁只是稍稍瞥了她一眼,神情中充满了不屑。  “是么?烂大街也总比你藏了三年,不见天日的强?日子不好过吧?”   果真,盛欢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盛柔立马沉下脸来,很难看。   “我再怎么不好过,也总有父母疼着,不比你这种捡来的。存在的唯一价值是给我续命,连你爱到骨髓里的男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我!”   盛欢的心,陡然一颤,连同身子都跟着开始不住的颤抖。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整个孤儿院里最幸运的孩子。   可是从小,她所有吃的用的,都是盛柔剩下来的。就连秦牧深,她知道盛柔喜欢,所以不去跟她抢。   或者,她知道她抢不过她。   后来,当父母要她替嫁给秦牧深,她简直开心的要飞起来。   她那么爱他,从在孤儿院里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爱上了他。   他是她十几年生命中的,一道光。   只可惜,这道光的眼里,只有盛柔。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何墨白从中捣乱,我早就和牧深结婚了?何墨白那个短命鬼,我撞死他的时候,还怕他没有死透,特意又回去碾了一道……”   墨白……   墨白他那么好,那么好,好到会偷偷的从家里拿出糖果给她吃。   当所有人都嫌弃盛欢是个野种的时候,只有墨白会把她当好朋友,会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叫年姐姐……他说他不喜欢盛柔,他要去告诉哥哥,不让他娶她……   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好似绝了堤的洪水一般,怎么都收不住。   她记得那天残阳似血,墨白倒在血泊中,双腿被碾压的成了肉泥。而后,秦牧深便一口认定是她开着安家的车,撞死了墨白,偏偏马路监控摄像头坏了。   “对了,我那天跑了之后,特别害怕,害怕会被秦牧深知道,然后我就去酒吧买醉。我是被五个男人给轮了,只是事后,爸妈害怕事情败露,就说让你来顶罪。我就跟那几个男人说,要是他们帮我作证受你指使,我不光不报警,我还会给他们……”   “啪!”   终于,忍不住了。   盛欢用尽了力气,隐忍了很久的怒火都化在了这个巴掌里。要是现在手上有把刀的话,她一定会扎在盛柔的心尖上。   顷刻,盛柔脸颊红肿,唇角渗出血来。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盛柔作势就要上前,谁知盛欢趁势一拉,就将盛柔甩进了角落里。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逃走!   盛欢迅速的跑出了房间,怕盛柔会追上来,还特意将房间门上了锁。只是,刚到大门口,就撞上了林管家。   与之对视了几眼,林管家默默的让开了一条道,“去吧,孩子!”   盛欢随意的抹了一把眼泪,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安家。   房间里,盛柔还在咆哮着,“盛欢,你个贱人……”   盛柔,你等着,我会让你为墨白偿命的。   盛欢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秦牧深,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她去了公司,被保安赶了出来,过往的人对她指指点点。   她又去了好友的店,却发现店面已经关了,正在转租中。她借路人的手机给闺蜜打电话,却被告知再也不会和她联系。   最后回了家,她连同行李和人,整个被仆人扔了出来。   她知道,这些都是秦牧深的杰作。可是她不在乎,眼下,她只想早点见到秦牧深,早点让他知道,是盛柔,一切都是盛柔做的。   于是,她在秦牧深的公司楼下守着,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最终,她等到了。   等来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和结婚请柬。 正文 第六章 肾源 直到她握着助理送下来的离婚协议书晕过去的时候,秦牧深也没有下来看过一眼。  秦牧深……墨白是盛柔杀的,她还活着……   办公室内,秦牧深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被雨笼罩的城市总有着一种独特的色彩,公司前坪那个瘦小的身影终于直直地倒了下去。   盛欢在倒下去的前一刻心里想的还是怎么把真相告诉秦牧深,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秦牧深看着盛欢像垃圾一样静静的瘫在那里,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贱人……还有脸面来见我。   “杰森,备车,我们去医院。”秦牧深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秦牧深撑着伞,笔直的站在了盛欢的面前,盛欢已经倒下去好几分钟了,手上的离婚协议书也已经被水淋了个透彻,上面的字都开始模糊起来。   秦牧深嘴角扯出一抹笑,用力的踢了踢晕过去的盛欢。“给我起来!装什么可怜。”   此刻秦牧深看盛欢的眼神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厌恶,眼神深不见底,仿佛黑洞一般要直直的把人吸进去。   因为秦牧深力度太大,原本因体力不支倒下的盛欢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脸上雨水和泪水混在了一起。   “秦牧深……”   秦牧深见她清醒过来,脚一钩,又补了一脚上去。她还有什么资格叫她的名字,如果不是身上的肾还有点用,他早就不会管她的死活了。   “你这个给秦氏蒙羞的贱人,赶紧给我起来,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盛欢本想把盛柔还活着的事情说出来,但此时此刻,她好像突然坠进了深渊一般,没有了朋友,没有了家,连秦牧深也丢了。   淋的雨一点的不冷,几天没有进食也不感觉饿,只是秦牧深这几句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清晰的刮在她的心上。   秦牧深就那么把盛欢丢在了公司门口。   其实他此次出来是因为接到了安雅的电话,这个一直说是因为救过自己才手上的女人,在秦牧深的心中可比盛欢要重要的多。   病房里白墙白被子蓝窗帘,床头的柜子上还摆着一盆水仙。   安雅见是秦牧深过来,原来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脸。   “牧深,你来了。”声音软软糯糯。   秦牧深看见安雅顿时安心起来,但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微微泛起了暖意。   “安雅,最近休息的好吗,肾源已经有了,等你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就带你到国外去手术。”   安雅点了点头,笑出了声,原本放在被子里的双手也拿了出来,紧紧地将秦牧深的手握住。“牧深,你知道的,我不在乎我的病。只是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嫁给你,只有我足够健康才能被你们秦家接纳。”   安雅这些话说得好像盛欢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秦牧深有点不自然的把手往后缩了缩,又伸手把安雅的被子盖好。   “你先不要想这些了。”秦牧深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一辈子都是为秦家付出,从来就没获得过温暖,安雅因为救自己差点失了性命……自己又怎么忍心……   安雅脸上的笑脸渐渐消失,突然流起泪来。“牧深,你知道的,我这一辈子恐怕都是为你而活了。”   秦牧深虽说平常冷酷无情,其实他见不得女人哭。   “别哭了,等过些日子我就给你安排手术。”秦牧深有些心软的开口。   说起手术,盛欢这个肾源还躺在公司门口,如果这个女人死了的话那安雅怎么办。   秦牧深“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拉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等候的杰森。   用近乎低吼的声音命令道,“把那个女人给我抬到医院来,维持生命就可以了,她不能死。”   “BOSS……之前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杰森恭恭敬敬弯了弯腰。   哦?这么快就查出了野男人的下落?看来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这个女人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或者是脑子出了问题,竟然会放弃他秦牧深去喜欢一个穷小子。   秦牧深眯了眯眼睛,饶有意味的看着杰森,示意要他继续往下说。   “盛小姐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都是一个孤儿院的,那个男人的名字叫程阳。”   程阳……孤儿院一起长大了,果然臭味相投。   盛欢这个女人藏得够深,难道嫁给自己就是为了钱?拿自己的钱去养野男人。   想起她之前的所作所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其实肾脏在全国范围内虽然缺少,但是只要他动用能力根本不用在乎盛欢这个女人。   秦牧深皱了皱眉头,自己留下盛欢的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然你喜欢,那么我就把你喜欢的东西都摧毁……这样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还能救你命的只有我秦牧深,等你意识到的时候我再把你像垃圾一样丢掉也不迟。   盛欢被抬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医生抢救的时候都已经下过一次病危通知了。   也许是因为最后的愿望还没有完成,盛欢终究是从死亡线边上被拉了回来,这次的晕倒不仅仅是因为缺乏营养,最重要的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有非常多的伤没有及时处理,结果发了炎。   秦牧深来到盛欢病房的时候,盛欢已经醒了过来。   见他进来,盛欢眸眼闪动,被子下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最终还是开了口。许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有一丝沙哑,“秦牧深……盛柔……”   “呵,你还好意思提被你害得自杀了的姐姐?”秦牧深有些戏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提起盛柔,秦牧深突然想起了墨白,所有的血脉好像都汇聚在了一处,“碰”地爆炸开来。   他一个大跨步走上前去,紧紧捏住了盛欢的下巴,仿佛刹那间就准备让眼前的人灰飞烟灭一般。   “程阳这个人你认识吧?”秦牧深语气中带着平常少有的恼怒。“只要你肯把离婚协议书签了,然后到警察局去自首,我就放他一条生路。”   盛欢听到程阳这个名字,脑子轰地一下炸开来。似乎忘记了秦牧深的力度,意识变得有些恍惚,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秦牧深……你疯了!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伤害程阳。”   听盛欢这么说,秦牧深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些,盛欢的下巴被捏红了一大块,连身体都在抖,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你这个小贱人,这个野男人是谁?自己不干净也就算了,婚内出轨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盛欢伸出手使劲的想把秦牧深的手扒开,但是就算她在秦牧深手上抓出了指甲印,他也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正文 第七章 做一次你的妻子 秦牧深的手还在使劲地掐着她的脖子,越来越紧,像是一把铁钳子。  盛欢开始还想扒开他的手,但后来,她发现,这几乎不可能了。   “牧……深……”   盛欢艰难地说着。   她想告诉秦牧深一切——一切的真相。   墨白真的不是她害死。她是无辜的,清白的。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装的楚楚可怜,正在等着拿掉她一个肾的盛柔,是她,一切都是她做的!   可是,她没有这个机会,她只觉得脑袋越发昏沉起来,后来就没了知觉。   她想死了,但她没有死。   秦牧深把手松开。   秦牧深终究没有置盛欢于死地。他做不到这点。不管怎么整盛欢,终究在最后时刻,狠不下心来。一如在墓地,明明给盛欢吃了春药,明明是自己说的,叫人把她轮了。可是,最担心她,回去看她的人还是秦牧深。   秦牧深,你怎么了,你的心软了吗?你爱的是盛柔啊。至于这个贱女人,无非就是一个肾而已。   几个护士跑了进来,看到这场景有点惊讶。   秦牧深指了指盛欢:“她刚才出床上掉下来了,你们把她抬上去吧。”   护士面面相觑,但还是过来抬人了。她们也知道,秦牧深说的不是真话,可她们也不问,毕竟这个和她们无关。   而对秦牧深而言呢。   盛欢有一句话说的对,在外人面前,她是秦太太。   她是秦太太,就是你秦牧深的另外一张脸,不管你也多恨,这张脸挂在那里,就要让人看着舒服。   盛欢喘了口气,从昏迷中醒过来。这样的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自始至终都有种感觉,秦牧深不会下死手。这种感觉非常笃定,却说不出理由。   秦牧深转身离去,出门时,甩了一句:“给我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了。明白吗?”   盛欢当然明白,把身体养好了,好做你的盛柔的肾源。   秦牧深走了,去陪他的盛柔了。   而盛欢只能攥着拳头,暗暗发狠。   那个女人,那个曾经是自己妹妹的女人,她是多么的无耻,秦牧深,你知道了吗?   秦牧深当然不知道。   他已经被骗的团团转了,无论盛柔给出多么可笑的理由,秦牧深都会听,都会信。白马王子,护花使者,秦牧深,你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你以为你的公主纯白无暇,但你知道吗?你的“公主”是个杀人犯,是个和五个小流氓做过的贱婊。   这些话我都清楚,但我说了,你又不信。甚至于,我都没有机会说。   不知不觉,到了吃饭的时间。   “秦太太,你看,今天的饭菜很丰富啊。”   护士正说着,她怕盛欢没有胃口。盛欢却一把抓过来,大口吞咽了起来。   “秦太太,你……”   盛欢抬起头,盯着护士,嘴角挑了挑,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   “我喜欢吃饭啊,饭菜很好啊。我要吃的多多的,你们也听到我老公的话了。他说要我养好身体,他对我多好啊。我要听老公的话。这样才是贤妻嘛。”   说完,她又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直到吃光所有的饭菜。   护士们谁也不敢多说话,只好静观其变。   夜晚来了,风有些冷了,护士把窗户关上。   经过了一天的修养,盛欢已经有了力气。本来,她就没什么大病,只是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没有体力。   她问护士借电话,护士想了下,说:“要不要问问秦先生,他说,太太不要被打扰。”   盛欢说:“你觉得打个电话能算是被打扰吗?我老公很爱我的,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吗?如果你不借我电话,我就去外面打。你绝对拦不住。”   这话三分请求,七分威胁。   小护士是负责看护盛欢的,如果盛欢跑到外面,对她来说还真的不是好事,起码也是失职,对秦牧深也不好交代。   “好吧。”   小护士把手机递给了盛欢。同时眼睛静静盯着盛欢。   手机自然是用来打电话的,盛欢拿来也当然是做这个用途。她熟练地按下了程阳的号码。为了以防万一,她已经把这个号码记在心里。   嘟嘟声响了几下,程阳就把电话接了起来。或许,他也对这个陌生的号码有点预感。   “是盛欢吗?”   以前程阳叫她小年,现在对大家都习惯叫她盛欢。   “是我,程阳,你那边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没有啊,除了被公司莫名其妙地开除了。不过,还好,反正我换工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次真的很莫名其妙。”   “程阳,最近你要小心,特别小心。你……”   刚说到这,一只手伸过来,把手机抓走挂断了。   接着,秦牧深阴冷的声音响起来。   “毕竟是更关心老情人吧。你个贱女人。”   啪的一下,那个手机被狠狠摔在地上。手机的主人,那个小护士也吓得脸色苍白,什么都不敢说。   秦牧深指了下门口,小护士见了手机,灰溜溜地走了。   盛欢反而不怕。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牧深,我想我再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了。”   “你以为你还能骗我吗?”   “好吧,那我们做一次交易吧。”   “你有资格谈交易吗?”   盛欢低头,手在腰上摸索了一阵。   “有啊,你不是需要我的肾吗?作为肾的主人,我当然有资格。”   冷静下来的盛欢忽然想明白。自己也不是没有筹码。   果然,这一句话戳中了秦牧深的要害。   “好,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盛欢抬起头,幽幽地看了眼秦牧深。   “我要做你的妻子,真真正正的妻子,三年了,你都不曾碰过我,现在我们要离婚了,你要另娶新人。我不想白白的跟你一场。”   秦牧深冷然一笑,笑声里全都是鄙夷。   “毕竟是个贱女人,到了这个时候,想的还是下半身的事情。”   “随你怎么说。这是我第一个条件,第二个就是你不要伤害程阳。你说我是贱女人,我也认了。”   秦牧深盯着盛欢,缓步地走过来。忽然,他俯身上床,把盛欢压在了下面,十分野蛮的撕开了盛欢的病号服。   “成交,不过,我的时间很紧。就在这里解决吧。我会让你记住我的。”   不等盛欢回应什么,秦牧深就霸道的擒住了她的嘴唇,粗鲁的进入她的身体。 正文 第八章 意外的怀孕 一个月后,手术的日子迫近了。  盛欢的身体恢复到了健康水平,而盛柔的病情也越发严重。手术的安排已经提上日程。这天,盛欢做了一次体检。主治医生看着检查报告,脸色阴沉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   秦牧深在商场搏击多年,很懂得察言观色。   主治医生叹口气。   “唉,恐怕手术不能进行。”   在场的盛柔和她的父母一听就愣了。特别是盛柔的母亲林晴,几乎就是开始咆哮了。   “为什么?不是有肾源吗?把肾从盛欢的身上拿下来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不能进行?”   她说的是这么的理直气壮,这么的理所当然。就好像那颗肾原本就是属于她的。   主治医生皱皱眉,他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有林晴这样的女人,都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这样厚此薄彼。当然,有些事情,医生是不会知道的。   秦牧深走进他,语气平和地问:“到底是什么原因?”   主治医生拿了一份报告:“秦太太怀孕了,大约四周。”   这句话在秦牧深的心头一震。盛欢怀孕了,大约四周?那就意味着,孩子是他的。   不,不一定吧。兴许她来医院之前还和别的男人有关。   不可能的。   那次发生关系,明明感觉是第一次啊。而且,事后还见了红。如果是那样,盛欢肚子里的孩子只可能是他秦牧深的。   一时间,秦牧深心乱如麻。   那边,盛柔的母亲林晴已经开始暴跳如雷了。   “怀孕了?怀孕了怎么了,影响手术吗?是摘除她的一个肾,又不是肚子里的孩子。”   主治医生只好耐心地解释:“这位女士,请听我说。人的身体是个整体,不是机器想拆除哪里就是哪里。盛欢已经怀孕,我们就不可能再做这台手术,不光我们,在全世界任何一个有道德,有良知的医院都不会这么做。我们不能为了救一个人,去伤害另一个人。这是医生的原则。即便她现在把孩子拿掉,我们也不能在三个月之内动手术。”   林晴无话可说了。盛柔坐在轮椅上,紧紧抓着衣服的边角,牙齿咬住了嘴唇。她气手术没办法做,更气盛欢竟然会和秦牧深发生关系,四周,也就是说,是在医院期间。盛欢,真的小看你了。   盛柔的父亲盛天的反应倒不是很强烈。   “好吧,我们也懂得你们医生的原则,但手术也不要推迟。我们还有备选方案。”   说完,盛天的嘴角上挂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在另一个病房,盛欢正看着桌上的那盆满天星。   小护士说要买花,问盛欢喜欢什么花,盛欢想也不想就说满天星。小护士也就去买了,放在这里。旷课满天星,她就想起程阳。   自从上次打电话,程阳说他被公司开除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轮椅碾压地面的声音悄然响起,门开了,盛柔出现了门口。   人前的盛柔像个公主,美丽,热情,温婉,纯情。而人后的呢。她呈现出来的永远是那双阴冷至极的眸子。被她看着不寒而栗。   而现在,这双眸子就在盯着盛欢。   “姐姐,你过得还好吗?”   轮椅是电动的,只要按下按钮就可以自动走。到了床前,盛柔停下,依然用那种目光盯着盛欢,脸上却挂着虚假的笑容。   “别叫我姐姐,我受不起。”   盛欢把脸扭到了另一侧,不看这个所谓的“妹妹”。   盛柔说:“姐姐,你知道吗?手术不能做了。因为你怀孕了。”   听到怀孕两个字,盛欢的心头一颤。   “怀孕?我怀孕了?”   说完这句话,盛欢甚至有点胜利的快感,女人为心爱的男人怀孕当然是值得高兴的。   盛柔的脸上变成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的视线落在那张病床上。   “你们就是在这上面做的吧。你们是什么姿势啊。是不是做得很high啊。盛欢,你真不要脸!”   说着,盛柔抬起手就要打盛欢。盛欢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盛柔立刻动不了了。   “盛柔,你没搞错吧。你说我不要脸?哈哈,只要我一天没有签离婚协议书,我就是秦太太,我和我老公上床……不管是哪里的床,是医院是,还是家里的,甚至是在车里,在楼道里,在野外,那都是我们的自由,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你管得着吗?”   盛欢一甩手,把盛柔连同轮椅都推开了。   盛柔的揉揉手腕,咬了下牙,吸了口气:“盛欢,你别得意,大概以为我要死了吧。我告诉你,我不会死的。我还有后备的肾源。”   “是吗?你能等吗?再等几个月,你大概就用不上了吧。”   盛欢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变得如此恶毒。但是,面对盛柔,同情,怜悯,爱护,这些情感统统不需要。盛柔,你去死吧。你这个杀人凶手!   盛柔说:“不会那么久,很快的。我的备用肾源就是程阳,你知道他是谁。”   程阳?程阳的肾会和盛柔的配型成功吗?这也是有可能的。当时,孤儿院的孩子都拉去做了检查。程阳的资料盛家也有。   看到呆若木鸡的盛欢。盛柔扬长而去。   “我累了,我要休息,姐姐,我们回头再见。好好养身体,你肚子怀的是牧深的孩子,我以后还有机会给他当后妈呢。呵呵。”   盛柔出了病房,而盛欢也跟着出来。一把将轮椅推翻,盛柔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秦牧深和盛柔的父母正好迎面走来,见此情景,秦牧深大吼一声:“盛欢,你疯了?!”   吼完,他跑过来,半跪下来,把盛柔抱在怀里。   盛柔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样,在秦牧深的怀里瑟瑟发抖。   盛柔的母亲林晴则是对着秦牧深大声喊道:“你看看,小柔的病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你现在该下决心了吧,派人把程阳抓来做手术。”   秦牧深不说话,只是抱着盛柔。   盛欢只气得心头火起。   “我告诉你们,不许你们伤害程阳。如果你们真的这么做了。那好,就算做了肾移植手术,盛柔,我也能把你弄死,我说到做到,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盛欢用被气得颤巍巍的手指点着盛柔。   她也豁出去了。   既然大家都把我看成十恶不赦的女人,那好,这个恶人我还就当定了。 正文 第九章 大吵一架 盛欢鱼死网破的态度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不曾想过,那个温柔顺从的盛欢竟然也有这么刚烈的一面。  特别是盛柔,面对盛欢的目光,她的身体竟然在微微发抖。林晴一样心虚,她使劲抱住了盛柔。这下,不光是盛柔在发抖,她也同时在发抖了。   就这样忽然静了下来,空气仿佛都有了重量。谁也不敢和盛欢对视目光。   只有秦牧深。   他在瞪着盛欢。   “你在发什么疯,你在发什么疯?!”秦牧深咬着牙说。   盛欢拖着疲惫而又沉重的身体,上前一步。对于秦牧深的目光,她丝毫没有躲避。反而直面迎接。   “对,我是发疯了。可我就算发疯了,也比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人好。秦牧深,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但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狼心狗肺。”   秦牧深被骂的糊涂了。   “我怎么狼心狗肺?”   “你要去把程阳弄来,把他的肾脏摘掉是吗?”   盛欢厉声质问。   秦牧深反而糊涂了。   “谁?程阳?肾脏?”   他真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回头看盛柔。盛柔满脸泪珠地摇着头,像是一只被吓坏的小绵羊。   她的爸爸盛天上前一步,把秦牧深的视线隔开。   “哦,是这样的。”他先把秦牧深的注意力引过来,同时略一思考,“关于肾源的问题,我通过查询资料库,知道还有一个人和小柔的配型成功过。”   一体这话,秦牧深大喜过望。   “谁?是谁?他在哪里?”   “就是程阳。”   听到程阳的名字,秦牧深怔了怔。   “是那个程阳吗?”   秦牧深没有具体说明是哪个,但他想,别人应该明白。   盛天点头:“我想,就是那个程阳。”   秦牧深冷笑了一声:“这还真是巧了。呵呵。”   盛欢已经遭到了秦牧深的面前,猛地伸出手,拉住了秦牧深的胳膊。   “牧深,你真的不知道吗?”   秦牧深把胳膊一晃,甩开了盛欢。同时,用右手抚了抚左边的袖子,就好像那里沾上了脏东西。   “盛欢,你是知道的。我虽然不能说自己是好人,但也绝对不会做投机倒把,杀人越货这种事。如果他的肾脏配型成功,那好,我去和他谈谈,不管他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他。只要他愿意把肾给我。”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他认为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似的。   盛欢却笑了。   “是吗?给多少钱都可以啊。只怕他不要钱啊。”   “那个穷光蛋不要钱吗?我可以给他几百万,上千万也可以。要知道。他在这座城市里,干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些钱的一个零头。有了这些钱,他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   秦牧深信心十足,可换来的依然是盛欢的冷笑。   “你太不了解他了。他不会同意的。给这个女人捐肾?打死他也不会同意。”   盛欢指着秦牧深背后的盛柔。   在那一瞬间,盛柔感到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盛欢说的没错。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了解程阳,那必定就是盛欢。如果真的像盛欢说的那样,程阳不会对钱动心,那、到底该会怎么样呢。   盛柔看看身边的爸爸。盛天低声说:“放心,会有办法的。秦牧深一定会成为我的女婿。”   他的眼睛里咄咄光芒,竟然是如此的狰狞和狡诈。   秦牧深盯着盛欢:“哦,对了,或许程阳不想要别的,而是……”   他一把拉住了盛欢的手腕,把她拉了过来。   “想要你,是吧?我可以把你扒光衣服,裹在被子里,送到他的床上,那样的话,他会很满意吧。毕竟你们是老情人。”   “秦牧深,我是你的妻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把贞洁看得很重。”   “是吗?那么,你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盛欢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她感到一阵阵心酸。   “秦牧深,碰过我的男人只有你,你还问这个问题吗?”   秦牧深的心头一震,手也一松,盛欢险些摔倒。幸亏,她病房里的两个小护士也跟着出来,见她的身子晃动,直接把她扶住。   老谋深算的盛天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事情会超出预料。   他侧过身,在盛柔的耳边低声说:“晕倒。”   盛柔何其聪明,立刻明白爸爸的意思。她把头一歪,把眼睛紧紧闭上。   林晴吓得大叫起来。   “小柔,小柔,你怎么了?”   秦牧深立刻回过身,抱住了盛柔。   “小柔,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小柔。”   盛天说:“可能是太疲劳了。需要休息。”   秦牧深立刻一个公主抱,将盛柔从轮椅上抱起来,飞奔着去了病房。   放在了柔软的病床上,秦牧深总算松了口气。他颇为自责。   “都怪我,光顾着和那个贱人废话,忽略了小柔。”他蹲下,握住了盛柔的手,“盛柔,没事,我会在你的身边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放心吧。当初你是为了救我,才得了这种病,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不是你的一辈子,而是我的。”   他把盛柔的手放在额头上,泪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盛柔把眼睛睁开,含糊地问:“牧深哥哥,我怎么了?”   “没事,你就昏过去了。”   “你哭了。”   “没事。”   秦牧深摸了下眼泪,露出一个笑容。   盛柔幽幽地说:“其实,我只是想去告诉姐姐,她怀孕了。说到底,那个孩子是你的。其实,我也很高兴的。真的。我也很高兴。我还跟她,我已经找到肾源了,是个叫程阳的男人,他也是孤儿,和姐姐是一个孤儿院的。我想问姐姐,人不认识这个人。结果,姐姐的反应那么大。她以为,我们要对能那个程阳做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盛柔很巧妙地把责任都推到了盛欢的身上。   秦牧深咬牙切齿地说:“当然会发火,那可是肾啊。那个贱人大概在担心,程阳没了一个肾,晚上就没法满足她了。哼!”   盛柔眨眨眼,接着问:“牧深哥哥,你不会对程阳做什么吧。”   “现在还不会,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知道。”   这样的回答让盛柔失望了。秦牧深的话就等于把程阳保护起来了,盛天想找人动手都没办法了。   不过,盛柔还有办法。   “对了,牧深哥哥,我这里有张照片,你看看,程阳是不是这个男人?”   说着,盛柔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盛欢和一个男人状态亲昵地搂抱在一起。秦牧深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男人就是程阳。 正文 第十章 栽赃陷害 看着照片上的盛欢,笑得是那么开心。  她有多开心,秦牧深就有多憎恨。说到底,盛欢也是秦牧深的老婆。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抱着,他怎么会舒服。   “这照片……这照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你这里?”   秦牧深的目光逼视着盛柔。   盛柔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   “这张照片是我在给姐姐收拾房间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在一个抽屉里,装在一个盒子里,藏得很深。本来,我也没有想打开看,那个抽屉坏了,掉在地上,盒子也摔坏了,这张照片就掉出来。”   真的太多的凑巧了。   如果秦牧深理智一点的话,应该会有所怀疑,可现在的秦牧深已经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变成了盛家父女的傀儡。   他看着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毫无疑问就是程阳。   真的没想到,盛欢你竟然还珍藏着这样的照片。   他捏着照片,翻过来,照片后面写了一句话:盛欢,谢谢你让我度过那么多个美妙的夜晚。   美妙的夜晚?   这四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   最下面还有几个数字,是日期,而那个日期明明就是他们结婚之后。   “好啊,果然是旧情难忘啊。不知道你们到底私会了多少次了。”   秦牧深感到自己的血开始变冷,那是因为他心头的恨越发浓了。   盛柔看到火候已经足了。她又来了个火上浇油。   “牧深哥哥,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面对盛柔,秦牧深尽量把语气放温柔。   “说吧。我听着。”   “不是我想说姐姐的坏话。但是,你是知道的。姐姐来到我家的时候,已经十几岁了。她在孤儿院里有那么多三教九流的朋友。有些不好的东西也学会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也没有什么意思。我……我……”盛柔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她咬了下嘴唇,“其实,有一次,姐姐在酒吧喝多了酒,回到家,她不让我和爸妈说,她还跟我说,酒吧里玩得很快乐。她……”   “玩得很快乐是什么意思?”秦牧深追问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那个时候,也就是她20岁左右的时候,她经常这样,经常去酒吧,到了快天亮才回来。只是瞒着爸妈,有几次,我看到这个男人送她回来。”   “是程阳?”   “应该是吧。”   秦牧深只觉得脑袋长嗡嗡作响,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又走了回来。   盛柔心中窃喜,她又说:“有一次,我忍不住说了她几句,说你这样,要是以后,男朋友介意怎么办?她那次喝多了,她说,你太单纯了,到了那个时候,有的是办法蒙混过去,她还跟我说了好多技巧,我……真是羞死人啦。她说,不就是落红吗?那种东西在外面可以买到的。她有朋友就会弄这个。”   这些话太刺激人了。秦牧深感到自己胸中的闷气越发升腾起来。   “这、这真的是他说的。”   “嗯。”盛柔忽然又低下了头,默默垂泪,“对不起,牧深哥哥,从小我就以为,我会和你走到一起,我的身体,我的第一次是一定要献给你的。但是,对不起,当时我把那些流氓……我真的感到对不起你。我没有勇气活了。我感到自己脏了……”   一时间,盛柔哭得梨花带雨。   秦牧深抱住了盛柔。   “没事,小柔,我不会介意的。你是最干净的,最清白的。脏的是盛欢那个贱人,不是你的。也对啊。和她发生关系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兴许早就怀孕了,就为了设引我进去。我真是太傻了。”   此时此刻,秦牧深看不到盛柔的那张脸。盛柔正在得意地笑着,几句话就可以让秦牧深怀疑盛柔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秦牧深,你太单纯了,要控制你,也太简单了。   秦牧深把盛柔安放在床上,盛柔闭上了眼睛,沉沉睡起。   秦牧深转身,悄悄地走出了病房,之后,他就大踏步地朝着盛欢的病房冲去。   此时,盛欢正在看着窗外,天阴的厉害,隐隐还有雷声。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很平坦,根本感觉不出有孩子的样子。也是,还不到三个月,还没有显怀。   或许,是体质的原因吧。她的妊娠反应很弱,呕吐都很好。听说是有人这样,不过,不是太多。   “孩子,再过不久,你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你高兴吗?”   小护士给花瓶里的满天星换水,同时,她好奇地问:   “怀孕是什么感觉的?”   “等你怀上了,你就知道了。”   小护士抿嘴笑着:“人家还明白男朋友呢。哦,岳兰有了。”   这个小护士指着另一个小护士说。   那个小护士撇撇嘴,很是不满:“什么叫我有了?我哪有了?”   “我是说你有男朋友了。”   “切,我和男朋友连手都没牵过呢。离有孩子远着呢。”   两个小护士都笑了。   那个叫岳兰的说:“哦,秦太太,我还没有给你介绍一下呢,我叫岳兰,这个叫杜鹃。”   “杜鹃?就是那种美丽的鸟吗?”   小护士眨眨眼睛,不好意思的说:“鸟是很漂亮,不过,我就差远了。”   “你也很漂亮。以后一定会有个爱你的男朋友的。杜鹃,真是个美丽的名字。”   “是吗?”   一个幽冷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我可不觉得这个名字不怎么样。”   随着话音,秦牧深走了进来,他的目光阴鸷狠辣。两个小护士一看情况不对,赶快走了出去。   盛欢也觉得事情不对劲,她看着秦牧深:“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家叫杜鹃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杜鹃是种美丽的鸟,可是,这种美丽的鸟非常没有道德感,喜欢把自己的蛋下到别的鸟的窝里,你说是不是?”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牧深把那张照片拍在了床头柜上。   “盛欢,你给我解释,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美妙的夜晚,你和他一起度过了多少美妙的夜晚?你肚子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是我的,还是程阳的,还是说,你也不清楚?”   秦牧深鹰一样的目光盯着盛欢,仿佛要把盛欢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