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序章——独白   序章——独白   大概就是多年前的雨夜,那时的雨下得很小,世界也还没老,而众生都有各自安好。越过星空下大片大片的漆黑,那场雨还飘在最初的地方,那世界也还等在刚开始的时光,其实,我想说的是,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   <<<<<<<<<<<<<<<<<<<<<<<<<   我想我已经老了。   人一老就容易犯糊涂,常常会给人带来困扰却不自知,倚老卖老大概就是形容我这样的人吧。那些饱经风吹雨打的久远年代,只有在梦里才飘忽闪烁的寂静星辰,如今都静静的融进空气里,已经成年代的一部分。   在这夜阑人静的时候,你们大可以想象一位老人,他是一个孩子的结局,他在一条归家的道路上行走到老,是年代的一部分,他再无路可逃,因而也是路的一部分。在人们久行不至的僻远路途,废弃多年的荒宅旧院,这老人悠然的踱着步子,眼中满是多年前的陈事旧影,也就像是那荒宅旧院。你我都是走在归家的道路上。   哦,你看我,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要说人一老啊,还真是让人无可奈何。人这一辈子就像梦一样飘忽,我年轻气盛的那些年,最不喜欢在路上溜达,那时候每条路都看不见终点,而我是个怀揣梦想的人,不希望路来指引我的方向。而现在想来,欺骗一个年轻人,这也许就是命运。   <<<<<<<<<<<<<<<<<<<<<<<<<<   我本不应该活这么长时间的。   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想活这么久的,生命冗长到只剩下烦恼,而我却只能宽恕。事实上,我仍走在人世的某一个角落,一步一步的行过悲欢,一年一年的踏过春秋,在漫长的道路中寻找烦恼,在漫长的烦恼里厌弃永恒。而这永恒,没有人知道这些永恒有多么仓促。   原不过是,慌不择路。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轰轰烈烈的开始,轰轰烈烈的行路,轰轰烈烈到灰烬无声,轰轰烈烈到追悔莫及。我大概是这样想的,很多轰轰烈烈的故事后面都是有一位老人的,他在开始的时候就是为了见证,而一旦当他老去,他的一切就只是为了结束。总该有一个人负责替历史收尾,总该有的。   到了最后,我远远地行在众人身后,就该看到一种结束,或许还有坟墓。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活多久的。唉,这可真可怜。   <<<<<<<<<<<<<<<<<<<<<<<<<<   我突然想起我是想说一个故事的。我还没有说什么“开始”之类的字眼就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真是可叹。   你们要知道一个年轻人是很难弄懂老人的想法的,老人们总是把什么都记住,却又都记得似是而非,于是当他们想说明什么的时候,就开始把事情说得晦涩难明。   这些话听起来更像是某种悲伤的隐喻。多少年后,当我在自己的命途里行走将至尽头的时候,当我淡忘那荒宅旧院后又淡忘了数不清的岁月的时候,当我告别了那些故事远离了故事里的人后颓然老去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一种隐晦的悲伤,穷途末路是种悲伤。   多少年后,我这样一位老人却仍坐在我少年时策马离家的地方,倚着经年未见的苍凉古树,对着变幻莫测的温柔晚景,想着渐渐远去的流年往事,也就能看见一种结束。我甚至不需要再去追溯,也不需要再继续行路,我就坐着看后来人走我走过的路,说我说过的话,去我去过的地方,爱我爱的人。而那人却不知道。   我就坐着看后来人拖着残躯蹒跚归来,而后就是下一个百年。我就坐着看后来人凝神望向另一位少年,望着望着,他就回头问我:这条路是谁走过的,这些话是谁说过的,这地方是谁去过的,这个人是谁爱过的?   我回答不上来。   人们必定能意识到一种颓废,人们也必定要踏上一条长路,求活,求活,没有死亡。   <<<<<<<<<<<<<<<<<<<<<<<<<   我清楚地看到一些坟墓,可我却不知道哪些人还活着。这可真不好。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迟早都是要带走一个时代的,除了坟墓,还要留下一段历史。最好是一百年一百年的追溯,我也好看他们一百年一百年的去行路,慢慢悠悠,浩浩荡荡。当千百万载都已行过,我才离开那里回到人世的某一个角落,而陪伴的人在中途便与我挥手作别,寻向他们那些冗长的道路。   于是,在此后无尽的年岁里,我便独自一人走着我剩下的路,独自一人在空旷悠长的道路里一遍一遍的行向自己的结束。我所有能想象到的乃至不能想象到的,都能在路途里找到;我所有能预见到的乃至不能预见到的,都还在路途里等待。   老人们在一条路上走了数不清的百年,看了数不清的事情,自然也要重复那数不清的悲伤与颓废。老人们仅有一条向着未来的生路,可以越走越远,却不可以再回到这一步。事实上,唉,我累了。   <<<<<<<<<<<<<<<<<<<<<<<<<<<   我说了这么多话其实只是因为一种不舍,毕竟人们总是愿意把回忆冷藏。越快乐越悲伤,越痛苦越畏缩,那些年岁里碧蓝如洗的天空,那片天空下并肩走过的古道,那条古道上光彩夺目的争斗,那些争斗里肆意轻狂的年岁,如今都成定格,仓促里化为永恒。   老人们的世界很单调,生到尽头,死遇出口,爱恨情仇天地至道都不过是旧时心情,那时年少。   于讲故事的人来说,第一步便是最后一步,有开始就意味着已经结束,所以我说这些只是为了一种回溯。于大多数老人来说,他们会跟你们说:那些事啊,那可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们得容我想想,从那儿说起呢?   可于我而言,我会说:年轻人,这世上的事多是混沌难明无始无终,故事往往都是在难以察觉的地方开始的,而现在,你们要听我说了——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作品相关介绍 实力划分   意识实部——五百零六线:食气境——异族一至三级   一千零一十二线:登天境——异族四至六级   两千零二十五线:通灵境——异族七至九级   四千零五十线:闻道境——异族圣级   八千一百线:千寻境——异族神级   一万六千二百线:御魂境——异族主神级   三万两千四百线:阳神境   六万四千八百线:天下境   十二万九千六百线:道衍境   意识虚部——   五百零六次以下:未牧境——异族一至三级(纯攻击力)   五百零六次:初调境——异族四至六级   一千零一十二次:受制境——异族七至九级   两千零二十五次:回首境——异族圣级   四千零五十次:驯服境——异族神级   八千一百次:无碍境——异族主神级   一万六千两百次:任运境   三万两千四百次:相忘境   六万四千八百次:独照境   十二万九千六百次:双泯境   之前三十八章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已改正希望不会对大家的阅读带来困扰  作品相关介绍 上架感言   一转眼就是那么长时间的过去了,老实说这段时间是阿弥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因为很多的东西都不能不去想,也因为很多的东西都不能不去做,所以就一直坚持着往前走。   这感觉就好像崩裂的山道,我不断的向前奔跑,身后的道路也在不断地向前崩碎。   不能停。   这种话是我每天想的最多的一句话。于写书的人而言,他们的世界永远是单纯呆板的,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可以尝试,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可以经历,没有停顿,自然也就永远疲惫。   这感觉要我说就好像张国荣在《阿飞正传》里说的那样。   他说:“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这种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关于未来的隐喻。   然而实际上,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他本身就已经是幸福的。   很多的时候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常常会感到一阵阵的茫然,那种感觉就好像你们吃了三百多个冰棍后又喝了六百多瓶矿泉水一样,压抑,无助,痛苦。   当然,还有肚子痛。   老实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付出,我们都做不到。我在打定主意要写这本书的时候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就只是想把我这么多年来内心的病态与颓废、热血与激情、胡思乱想和白日做梦的东西给发泄的一滴不剩。   所以你们常常会看到我笔下的人物会有相当复杂的情感波动,洛暮也好,墨黎也好,甚至是菩提老祖,还有老人,兰斯洛特,他们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着我的影子,又或者,其实他们都是我。   我在描写这些人物的时候常常会发笑,笑的不明所以,笑的无因无由,笑的像一个白痴,然后我才发现,我仅仅是想笑一会儿,这与其他的事并无太大的瓜葛。   我是一个自尊心比较强的人,恩。这大概是因为我还年轻的缘故。   我下意识的不想写别人写过的东西,但是大的背景又不允许我写别的,于是我就开始写诡道,颠覆修真,写失世界,写命运史册,写华夏和异族的交锋。我不敢保证这些没有人写过,毕竟我只是个三流又或者算不上三流的小写手,但是我始终相信我写的东西大部分人没有见过。   我不是在炫耀什么,其实我只是在自嘲,而这自嘲,其实也是我缓解压力的一种途径。   老实说我不觉得我写的有多么多么好,甚至说,作为我的第一本网络小说,这本书必定会有缺陷,这一点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们。   但是与此同时,我更清楚的一点是,我只会越写越好,不会越写越烂,这一点我也可以很清楚坚定的说出来给你们听。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我们每天说那么多的话,做那么多的事、见那么多的人其实都是因为一种渴求。   说白了,我们想要一些东西,于是我们就去寻找,而这寻找,也许会好,也许不好。   我在上架的时候想了许多的东西,我会担心会扑街,我会担心被人骂,我会担心无人理会,我会担心一切都会脱离我的轨迹,而这些东西,其实是害怕。   我怕失败,仅此而已。   但是怕过了也就好了,所有的事情总要人去经历的,毕竟没有人不会失败。   我始终觉得你们会是我的朋友,恩,这是真话。   有些人对我的支持我一直都知道,毕竟每天的投票数字不算多,我甚至能算出来有几个人为我投票了,而对于这些,我想和那些人说一声谢谢。   恩。是谢谢。   呼。不说了。再说就说多了,我总是絮絮叨叨的,这真是叫人无奈。   最后,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还愿意陪我走下去,我就一定会对你们负责到底”。   ——陈弥八月一日 第一卷——见龙在田 第一章——十面埋伏   第一章——十面埋伏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山里下了一场大雪,那雪就像大人们说的那样,白色的,飘散的,漫天都是。”   “我还梦见那雪在山里堆积,连大人们都兴奋地不停地摆着手,那感觉要我说大概就是师傅跟我们说的幸福呢。”   “我梦见阿爸他们喝酒了,喝了好多,把家里的大地窖都给弄得乱七八糟的,结果被阿妈拽着耳朵训了好一通。”   “我还梦见了”黑发的少年声音低了下去,碰了碰眉间垂下的发丝“我梦见我能听见声音了,阿夜也能说话了,阿爸拽着我们大笑着说我们能回家乡了。”   “可是阿夜,你能想象我们的家乡是什么样子吗?”   “大人们总是这样,说什么话都说的那么快,还不喜欢按照规矩来,连老师教的唇语有时候都派不上用场。阿夜应该比我要懂得多的多呢。”说着便轻轻碰了碰身旁白发少年的肩膀,而那白发少年默无声息的笑着,血红色的瞳仁里有水光隐现,一副开心安乐的幸福模样。   “你说那条大石龙什么时候才能从天空里飞出来呢?它好像很长的样子啊,真是,看起来那么威风,每天却都好像没有在动诶。阿爸说它是祖先,可这里的天都被它给弄红了,它是不是死了啊。”刚说到这,阿夜便扯了扯黑发少年的衣角,微笑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好像在说:不要对祖先不敬一样。   黑发少年挠了挠头,眨着深蓝色的眸子笑道:“嘿嘿嘿,没事,阿爸他们又不在这里。”说着还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摆摆手“哎~呀,不要紧的。”   阿夜把额前的发丝拂到一边,对黑发少年露出一副无可奈何地笑脸,然后便睁大了眼睛望向远处那片血红色的天空,带着些落寞的意味。   <<<<<<<<<   “阿夜~阿夜~,该吃饭了,记得叫阿黎一起回来。阿夜~”在村口,一位朴素温婉的妇人张望着向外喊着,拖长的音调就像二月天空里飘落的雨丝,温柔绵长。   直到视线尽头浮现出两道单薄的身影,那妇人才转身向村子里行去。   阿黎和阿夜到村口的时候正巧碰上一个黑发髯须的大汉从村里跑来,于是阿黎立即扯着大嗓门叫到:“阿雷叔快跑,阿雷叔加油”一边还对阿夜使着眼色。然后阿夜便很熟练的向着村外的方向伸出双手食指,不住的作着耸肩伸指的滑稽动作。   “阿,阿,阿黎,你个,个,个小兔崽子,亏,亏,亏老子平时对,对,对你那么好,我,我先跑,回头跟你算账。”那壮汉一张国字脸,却偏要带一副涕泗横流的扭曲表情,很容易就给人一种少脑子的感觉。   阿雷叔一路向村外狂奔,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的时候,才从村口走出一位明媚少女,而阿黎一见到这少女便从刚刚的兴奋状态中僵硬了下来,至于一旁的阿夜则是略偏过头,一副见了鬼的古怪表情。   “咦,阿黎阿夜,你们刚回来啊,有没有看到我阿爸,今天我又从宁婶婶那学了几道菜来做给我阿爸吃,他吃的眼泪都出来了,直夸我,说跟我阿妈当年的水平一样呢,真是,他又不见了,我一个人又吃不完,不如你们去我家吃吧。”少女眉眼细长,长发柔顺的披散在双肩上,一通话说下来却连个换气的动作都没有,声音又急又脆,有种欢快明媚的感觉。   阿黎直到那少女说完许久都还在盯着她的嘴唇一阵猛瞧,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少女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一旁的阿夜见少女转而望向自己,立马打了一个激灵,抬头看了看天,然后低头又瞄了瞄地,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指了指村外,就拽着阿黎一起跑开了。   那少女见两人离开,独自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兀自笑着,就也回村子里了。   这是失世界里,安详宁静的一天。   <<<<<<<<<   神州大地,西北大漠。   这里是地底黄沙禁锢的黑暗角落,一道人形隐约于黑暗中静静安眠。睁开眼,好像打开陈年的酒酿,默无声息间自有一番气势涌现,大漠里风沙如往日一样掠过这里,今日却掠起一道黑发白衣的身影。   越过风沙隐约能见的是俊逸脸庞,黑发黑眸,后腰月牙状的弯刀,左手一柄长长的带鞘唐刀。   再细看,才发现这男子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好像全世界都没有什么值得他心动的事物一般,而大漠风沙,炎日中天,一袭白衣随风飘动,一步一步向沦陷许久的中原地带行去。   从日中到日暮,从沙漠到绿洲,偶尔能见的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兽人部落,那些眼光警惕的打量着白衣男子,不敢靠近,却远远缀在身后。到暮色将歇,大漠已行至尽头,白衣男子垂首看着脚下的阴影,背对残阳,缓缓仰起头,一座城楼雄踞眼前,只是刺眼的是,城池的名字已被刀剑抹去。   此处是大漠边缘,所居多是以阴险残忍著称的蛇人一族,而一路上它们摄于白衣男子的气势只敢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到此处却都放开了胆子,同城池中的蛇人对白衣男子形成了合围之势。   上百蛇人从城外包围过来的时候,白衣男子还在盯着城上无字的牌匾出神,到发觉周围情形的时候,他开始向大开的城门走去。   第一步,大漠风停,唯男子的白衣还在飘动。第二步,城外光线凝固,一片血光,唯风声大作,如龙如卷,汇向男子右手。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一气呵成,男子左手按刀右手高扬于身后,一切似乎都在瞬间定格。   风止息,夕阳落,城外的沙地上血肉模糊,上百蛇人连尸身都寻不到踪迹,却偏偏留下一个蛇人毫发无伤,满脸呆滞的望向城楼上的牌匾,不再无字:刀山地狱。   直到男子起身进城,城内的蛇人这才反应过来,慌乱中四处奔走,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城中乱作一团,嘶叫声震得房舍都在颤动,夕阳下一切都附上了一层血色轻纱,而身后大漠宁静,男子仍旧保持着悠闲的步调向前走去。   “站住,华夏人,你只可到此为止。”一个蛇尾异常*的独目蛇人手持铁叉挡在白衣男子身前,身后有许多蛇人强作镇定的拿起武器,看起来应当是首领式的人物。   白衣男子似乎天生就不爱说什么话,步子迈得就像之前进城时一样从容。只是每迈一步,那种从容就更显一份。直到走到离独目蛇人只有五步之遥的时候,也是独目蛇人感觉白衣男子再走一步便要崩溃的提前出手的时候,他听见眼前的华夏人说话了。   那声音就像暮秋时节峥嵘的枯枝,尽管一次一次挽留着温暖却只能一秒一秒的倒数温情。那声音就像大战过后清凉的微风,带着一丝一丝苍凉将悲哀一寸一寸的拖向悲壮。   白衣男子将唐刀于眼前拔出一扶(四指一扶),望着露出的一截刀刃,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她叫雪青丝。”   之后月亮升起。   残月如钩。安静如初   ......   <<<<<<<<<   “大风泱泱,大潮滂滂。洪水图腾蛟龙,烈火涅盘凤凰。文明圣火,千古未绝者,惟我无双;和天地并存,与日月同光......”   “社稷千秋,祖宗百世,几多荣辱沉浮,几度盛衰兴亡......”   “看乾坤旋转:乾恒动,自强不息之精神;坤包容,厚德载物之气量......”   “今日我华夏血脉,背井离乡,放逐异世,是千载风云之宿命,百代沉浮之风霜......”   “九转丹砂牢拾取,管精金只是寻常铁。龙共虎,应声裂。”   这里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座书堂,只是说是书堂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教孩子们练武修真。而今天师傅不知道怎么了,莫名的从书堂后的藏书堂里抱出了一把琵琶,从饭后便开始弹着同一首古曲,从午后弹到了夜里。而之前更是大声喊唱着什么古文,那癫狂状吓得书堂内的学生们拔腿就跑。   墨黎因为耳朵听不见声音,所以对师傅的怪异举动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从中午开始便是好奇的看着师傅怀中的古朴乐器默默的发呆,表情也是从新奇古怪渐渐变为一脸的落寞与悲伤。待到老人手中动作骤然变得狂野,张大了嘴巴高声喊唱着古文长调的时候,墨黎只觉得师傅于自己眼前做出的癫狂姿态真是让人心生苍凉之感,只是因为听不到声音,所以只能是借着老人的动作来想象,不觉间竟是默默地流出了眼泪。   墨黎回头望着天空里的一轮蓝月,用手抹了把眼泪,面无表情的默然起身,缓缓的拖着身子向家里行去了。   而一曲终了,师傅于灯下望向墨黎渐渐没于黑暗中的寥落背影,再想着其他学生不解的模样,放下琵琶,拂灭油灯。   “呵,十面埋伏。”  第一卷——见龙在田 第二章——三界坟场   第二章——三界坟场   清晨,血色的天空里看不见一丝云彩。   苍穹中央一条无比广大的石龙静静的俯瞰失世界里的一切,只是细看时才发现,那石龙只有龙首与一部分龙身盘在天顶,而一对硕大的龙目左蓝右红,可古怪的是此时蓝目黯淡,却只有红目透着血红色的亮光,把周围血色的天空照耀得更加透亮,像是要流出血似的。   阿黎阿夜从家里出来便径直向书堂行去,二人身高相仿,都不过一寻(舒肘为寻),而发色更是一黑一白,并肩走时很自然的就给人一种和谐的感觉。   到二人快到书堂的时候,从后面远远就传来一阵清脆的喊声“阿夜,阿夜,你们俩等等我”。   阿夜闻声便扯了扯阿黎的衣襟,俩人回头望去,正看见昨日那位把阿雷叔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明媚少女,阿夜咽了口唾沫,阿黎抓了抓衣角,然后就都赶紧摆出一副微笑模样,只是因为面色僵硬的缘故,二人看上去都是一副贱贱的样子。   “你们俩可真早啊,血阳才刚亮,不过六点钟的天,嗯,你们俩吃过了吗,不如去我家吃点吧,我阿爸一早就进山里去猎妖了,结果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剩了好多。”少女赶上二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很有朝气的样子。   阿黎刚看见少女说完话就感觉身旁的阿夜明显的打了个冷战,再一看他连脸都白了,阿黎便大概知道少女在说些什么了“不用了不用了,我和阿夜都吃过了,呃,对了,昨天师傅看上去怪怪的,我和阿夜就特地来早点。别说了,大家快走吧”说完就拽着少女和阿夜向书堂走去。   “嘿嘿,不知道了吧,我听我阿爸说,昨天二月二,是古历中的青龙节。以前在家乡的时候,凡有修真者渡劫失败,元神陷入寂灭空灵之境,不死不灭,都能于此日借天地之中金木水火土风雷玉魂九龙的龙脉之力,打通天地桥,以天为父,以地为母,以自身为鼎炉,汇九龙之一为命魂真灵之源,颠倒阴阳,变逆天为顺天,从此抛弃元神法相,符箓法器,以肉身替天行道,而后必有天地造势,风雷护体,五行借力,玉魂问道,可是一个大日子呢。”   少女滔滔不绝地说着,而再看身旁俩人,阿黎慌里慌张的向前跑去自然是没有听见,阿夜倒是听了,却还是一副微笑的默然模样,少女却也浑不在意,一副管你们听不听反正我就是要说的欢快模样“不过呢,从逆天修真到天地造势也不是那么好变的,不过我阿爸也没说明白,只说天地本不全,万物相生相克,人有人的悲欢喜乐,天却也有天的盛衰荣辱,替天行道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若是有一天,天崩地裂,风散云隐,五行倒逆,玉魂染血,呃,我阿爸说那乐子就大了......”少女似乎也感觉自己出了糗,也不再言语,默默的陪阿黎阿夜向书堂跑去。   <<<<<<<<<   刚到书堂门前,三人就看见一位白发长须的老者从屋内走出,于是三人便站定垂首,恭敬的喊道“师傅好”   “墨黎,白夜,青雨,今天来得很早啊。”那老者了抚白胡子,略微思索了一阵“也好,青雨啊,你就去通知其他人今天不必来书堂了,墨黎白夜你们俩跟我走吧。   “是,师傅”三人向老者躬了躬身,老者随即向村口的方向走去,青雨冲墨黎白夜吐了吐舌头便跑开了,二人赶忙跟上老者,向村外走去。   “当年我们华夏一族离开家乡,来到这异世,如今算来也已经有十二年了。”老者边走边说,而奇怪的是,虽然是背对着二人,可墨黎却还是感觉自己听见了师傅在说些什么“如今想来,真是强极必辱啊。”   “你们二人是与旁人不一样的。十二年前我华夏神州突遭内乱,时逢海外蛮夷作乱,大肆入侵,而修真者一脉在剿灭诡道者的过程中元气大伤,竟连抵御西方诸神的实力都没有了。”老者双手泛起一黑一白的凝光,徒手勾勒出一副一人高矮的太极图,空气里泛起道道水样波纹,竟是生生撕开了一扇空间之门。   “而现在,十二年过去了,也该让你们知道些事情了”老者一左一右的拽着茫然无措墨黎和白夜,径直向太极门里面行去“带你们去的地方,可不能乱跑,记住要跟在我身后。”   村口处,血色天空依旧安静,太极图隐没,一切似乎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   血色的天空,一轮黑色的太阳高悬于天顶,墨黎和白夜随师父一起从太极门中行出,入目处是一片锦绣河山,竟是与神州大陆一模一样。   三人行在大地之上,墨黎忍不住问道:“师父,这里好漂亮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啊。”说完还望了望一旁的白夜,却见那白发的少年也是一副痴迷惊诧的土包子模样,当下便觉得十分好玩。   “这里与我们的家乡是很相似的,当然是很漂亮的。”老者虚眯着双眼,顿了顿“这里在太古时代叫双生界,因为那时的修真者在横跨天地桥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家乡里每一件事物在这里都有东西与之对应,双生双灭,一事物在神州里死亡湮灭便必定于此界消失于无形,而同样,一事物于此界走到尽头也必定在神州灰飞烟灭。凡人生死祸福,皆与此界相依,而修真者的第一步便是打通天地桥,斩灭此界的另一个自己,而后必赎乱界罪,有五爪金龙行云降下四六金雷劫,度过即能贯通脊骨二十四节,沟通天地,知变化,辟五谷,食气不死,掌人间金行至道,此为修真第一境,食气境。”   “到了上古时期,那时的人们眼界更广,所学所思更多,便对此界有了新的认识。凡人偶有撞鬼遇邪而致家破人亡,命运多舛,又每每有人寿元将尽时,于白日于夜间于闹市于僻壤,多见鬼怪索命,不日命丧。这以后食气境的修真者因久久不得进境法门,于此界大开杀戒,灭双生皮囊,斩此界龙脉,引得五爪炎龙降世,提前勾动二九天火劫,赎灭世罪,于体内山水小肠十八盘处纳入双生界种种被戮冤魂,遭十八种劫数,时人不得其法,未至其境,永堕冤鬼劫牢,于焚炎中永世徘徊,不得赎罪。此后修真者避此界如凡人避鬼魅,谈之色变,遂称十八层地狱。”   “再之后就是中古时代了,那时人间正值战国,百家争鸣,人们的精神与肉体都备受考验,也就是在那时,有修真者发现五脏开始衰竭,竟是寿元将尽,乃重临十八层地狱。就是此时才发现,地狱冤鬼密布,天地哀鸣,竟有与人间界贯通的迹象。这才知道,天地不全,自太古以来天地行道,有减无增,故而万物衰,百鬼现,此消彼长,两界平衡不再,十八层地狱便有侵吞人间的趋向。也就是此时,五爪青龙现世,逆阴阳,劫运数,于地狱化形,打通两界。更将人间之上一朦胧世界连接起来,衡三界灵气,平阴阳之乱,降下十二道擎天柱,上接朦胧世界,下接十八层地狱,贯通天地。”   “而后地狱成形,十殿轮转,有众灵鬼维持秩序,而十二擎天柱于三界间筑十二层木雷狱场,使人鬼殊途,天人永隔,当时的修真者借此十二雷场,夺天造化,劫龙命数,终有一些人打通肺管十二节以应十二重楼,逆天改命,寻得人间上方的朦胧世界,称其为天界,此一境唤作第二境,登天境。”   老者说到这里,似乎又在想着些什么,却不再言语。墨黎看了看身旁同样是有听没有懂的白夜,下意识地问道:“那现在呢,现在这里又叫什么?”   老者闭眼默然伫立良久。睁开眼,双手勾勒太极图,向两边一撕,好像撕开天地一般,而这一撕,让墨黎和白夜一下子呆在了原地,痴呆的望向眼前的世界,久久回不过神来。   向着那里看去,哪里还有什么锦绣河山,只余下墨日血空,千里赤地,遍眼坟茔。   “现在?现在它叫幽冥地府,三界坟场。”老者轻轻地说道,就像在悲叹着昨日的荣光。  第一卷——见龙在田 第三章——世界尽头   第三章——世界尽头   “三界坟场?”墨黎转脸看了看同样是一脸茫然的白夜,轻声嘀咕道。   “你们今年还小,都不过十一二岁的年龄,所以我说这些你们可能听不明白,所谓的三界坟场,葬的多是从太古时代到现在殒命于此的修真者。而十二年前神州变乱,天地逆转,九龙于时空中遁去无踪,而神州之上异族横行,九州大地从此再无法引动雷劫,更不用说渡劫修真了。"   “并且庇护华夏气数的命运史册也被放逐于无尽时空中,从那以后,华夏不全,后代子孙于母胎中必须遁去一道灵觉,才能避免异族诸神赶尽杀绝。就如墨黎你听不见声音,白夜也说不出话来,青雨自出生起就没有味觉,并不是说你们身体有什么缺陷,而是那一道灵觉不现,你们的命数就有变数,而如今,我华夏一族只有有变数,才能有生路。”老者边说边向前方行去,墨黎和白夜也紧紧跟上。   “可是师傅,那我们的那道灵觉遁去哪里了呢?你说我们的命数有变数,那你们这些大人呢,你们没有遁什么灵觉吗?听你说修真的威能那么大,那你口中的诡道者又是怎么一回事啊。还有还有,那九条龙还会回来吗?我们现在住的又是哪里呢?那里还有一条大石龙,它也是九龙之一吗?”墨黎难得能听见一次别人说话的声音,当下问题就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身旁的白夜眨着血色的眸子,看样子也是有很多的问题。   老者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告诉二人一些东西,轻轻咳了咳,便接着说道“遁道?我和你阿爸他们一样,我们都是修真者,修真者本就是逆天改命,瞒天过海,只要命魂尚能为元神提供先天灵气,那元神自会将命魂掩盖,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修真者靠元神使命魂于天地间遁去,而那遁去的命魂,则于这一线生机中寻找出口,修真悟道。而凡人却不知命魂,故而无法悟道,并且没有遁道,所以难窥天机。说得简单些,修真就好比去偷老天爷的东西,这自然就需要技巧,而这技巧便是命魂,可老天爷却是无比警觉,你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于是就需要瞒过他的眼睛才有机会使用技巧,而这瞒就是遁道。”   “婴儿于胎盘之中,先天之气未散,说句不客气的话,虽然这婴儿有凡人父母,但大道之下天为其父,地为其母,做父母的自然会对儿女优待,因此只需遁去一道便可于天地间赢得变数,而不用像修真者那样惶惶终日,偷了别人东西,整日担心别人找上门来,拼命的炼制法器,以此来对抗天劫。可十二年前九龙消失无踪,天地元气无从补充,又逢异族入侵,法器于交战中崩坏无数。无奈,我们只能放弃元神保全命魂,做了诡道者,这才有一线生机。”   “可笑我们当初那样拼命地剿灭诡道者,却不曾想我们自己却也走上了这条路,唉,说起来到底是命运无常啊。”老者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看着墨黎“你问我什么是诡道者,其实诡道者这个名字是修真者给起的,而我也是后来才真正明白什么是诡道者,只是那时已经太晚了。”   “诡道,这样说是因为这群人实在是处处透着诡异,他们不修道法,不炼丹药,不学阵法,不擅炼器,又因为大多是渡劫失败的修真者,所以他们甚至连元神都没有。按理说这样的人除了走魔道炼体的下乘路子不可能再有别的出路了,可这群人却以天地为师,要走堂皇正大的求道之路。”   “这种做法和当时的修真者正好相对,却也是真真正正的白痴行为,为什么这么说呢,你们想,一个小偷去偷别人的东西,耗费大精力施了障眼法,又极尽技巧之能事偷到了东西,吃干抹净后偏偏没本事脱身了,被失主抓了个现行,一通暴打之后小偷遍体鳞伤只剩下一口气还在,也偏偏是这个当口这小偷却大大方方的要求那人把东西送给自己,这不是白痴还能是什么。”老者刚说到这里,就见墨黎和白夜都笑了,墨黎深蓝色眼眸里透着古怪,摸了摸鼻子“听师父话的意思,这些诡道者真是很有趣的一群人啊。”   “他们当时是整个修真界的笑柄,可是后来事情就开始起变化了。那是近古时期所发生的事了,那时东海有狞兽作乱,形貌似蛟似蟒,波涛扰动东海擎天柱,引得三界不宁,于是修真者便结伴前去剿灭。”   “狞兽属水行妖兽的一种,传说中古时期有火麒麟殁于东海,其尸身为蛟龙所食,遂起变异,生鳞纹,现五爪,唤雷霆,呼风雨,欲晋真龙位,引得五爪海龙降世,牵引东海万里汪洋撞入苍穹,天地造势,有万物哀鸣之声,勾动一道球形雷罚降世,囚孽龙于雷罚之中永镇天界赎渎神罪,而那时东海之畔有登天境修真者引雷劫余威入体,十亡其九,存活者明造化,通神性,知本心,得掌人间水行至道,晋入修真第三境,通灵境。因而狞兽现世必有东海雷罚出现,你们由此便可以想象当时那些登天境的修真者是如何兴奋了。”   “可是当一众修真者赶到东海的时候,却发现一男子连法器都不祭便悬于空中与狞兽对峙。待到风起,那人便以碾压式的暴力手段与狞兽于东海中展开大战。修真者们在岸边等待海龙降下雷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那与狞兽大战的男子所施的种种手段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男子明明是以魔道手段展开肉搏战,却偏偏一拳打出便有刀剑争鸣之声,水火齐出之势。而后更是雷云涌动,降下雷霆不断劈落于男子周身,与男子的攻击动作不断应和,那狞兽体表有刀剑伤,有冰碴,有火痕,甚至有蓝色雷光不断闪现。”   “在场的修真者无不变色,不谈那男子神鬼辟易的拳法,单是那犹如生灵般灵动的水火雷霆,就足以抵得过在场修真者的联手攻击了。到最后,那男子旋身退步,撤拳蹲步,一瞬间天地定界,一众修真者们就傻傻的看着那男子一拳勾动四灵齐出,径直打向那条为天地定住身形的狞兽。白虎奔,玄武撞,朱雀燃,青龙盘,四灵于瞬间打入狞兽体内,天降苍雷,只是瞬息之间,那狞兽还没撑到海龙降世,就被那古怪男子给轰的暴体而亡......”   墨黎和白夜听得入了迷,白夜睁大了血红色的眸子,死死盯着老者,一副呆呆的滑稽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夜里面不睡觉的猫头鹰,而一旁的墨黎更不如,张大了嘴巴却不知道闭上,口水都流到了衣服上。   老者并不理会二人,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后来人们才知道,那男子乃是渡炎龙劫时失败的诡道者,一身修为在度二九天火劫之前已臻化境,但却终归没有撑过体内山水小肠十八盘里的十八种劫数,晋入第四境已是今生无望。”   “直到这时人们才算真正知道一点关于诡道者的事情,可知道归知道,谁又愿舍弃自己一身修为去赌那茫茫不可知的天地至道呢?从那以后,天地造势四个字便如梦魇般纠缠着修真者的心。而与此同时,有诡道者一天,修真者就少一分渡劫的希望,于是从近古时代开始,诡道者与修真者的争斗就一直绵延不断。”   “直到十二年前......唉。”   老者似乎无意再纠缠这个话题,又或者是不愿再回想一些痛苦的记忆,闭上眼,三界坟场内寂静空旷,而时光之外,那些悲叹也许都早已随风渐远。   老人不说话,墨黎也很识趣的默默跟在老人身后,三人一前俩后的向前行去,只是老人身前不断打开一道道太极门,显示着三人的前行不仅仅是普通行路那么简单。   从墨阳高悬走到紫月升空,墨黎和白夜都数不清三人到底穿越了多少道太极门。   直到老者停下脚步,墨黎和白夜才好像刚回过神来一样,凝神向前方望去,只见三界坟场至此处竟是行到了尽头,只余一道石桥向前延伸,那桥上下四方空无一物,仿佛天地间除此桥以外再无他物,那感觉,就像是永恒。   桥头立一道窄门,那门无形无迹,却偏偏能让人辨认出那是一道门。那门像是呈拱形,又像是一个圆圈,又或是四方形状,墨黎和白夜趁老人发呆的当儿,偷偷打量了那门一眼,细看时却又发现,那哪里是什么门,分明是四个四四方方的古朴汉字:无间地狱。   “这里是世界尽头,这桥后面的世界独立于三界之外,却又凌驾于三界之上,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从什么年代开始存在,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老者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墨黎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转头看向一旁的白夜,却见白夜一脸的惶恐,血红色的瞳仁睁得快要蹦出来了,墨黎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脸色立时变得惨白。只因为老者说的那句“外面的人进不来”,不是进不去出不来,而是进不来出不去。   老者此时已泪流满面,一左一右牵着两兄弟的手,轻声说道:“孩子们,我们回家。”     第一卷——见龙在田 第四章——古往今来   第四章——古往今来   墨黎和白夜呆呆的望着老人的脸,神情都有些恍惚。老人转过身去,领着俩人走入窄门,说也奇怪,那道桥于门外看幽深绵长空无一物,可真正到桥上再看,却发现这哪里是桥,分明是一条无比宽广的古朴大道。   墨黎和白夜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就又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了一跳。只见古道之上蜿蜒密布着各种纹理,有骏马,有蛟龙,有宝剑,有大戟,再细看又有肋生双翅的魔神,宝相庄严的菩萨,仰天长啸的豪杰,可忽然间那些纹理却又消散无踪,整条古道上竟是合身纹了一道似蟒似龙的鳞纹图,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墨黎和白夜看得愣了神,就见二人的表情不断纠结,似乎都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一副茫然无措的天真表情。   老人在二人前方又推开了一道太极门,只是这次的门并不像之前那些太极门那样小,墨黎和白夜震撼的看着面前这宽广古道乃至整个虚空都被一扇接天连地的太极图所笼罩,推开门,就像打开前世今生所有的伏笔,让人莫名的从心底涌出一股悲戚怆然之感。   古道未变,虚空依旧,只是这宽广古道自太极门打开时起就凭空多了密密麻麻的人形俑像,于古道两边呈行伍列阵,绵延向古道尽头的那片漆黑之中。而古道鳞纹之上隐有刀剑血火残留的痕迹,比之前更添了满眼风霜,万里沧桑。   老者叹了一声,轻轻地说道:“近古时代,天风启,大地动,只因修真者贪婪,食气乱界,登天欺天,通灵渎神,闻道灭世,又有妄图以自身容纳天地,曰脊骨二十四气,曰肺管十二重楼,曰肚脐祖宫,曰山水小肠十八狱,故而天地起兵戈,阴阳惩逆乱,是时五爪黄龙降世,牵引一雷霆宫殿撞向人间,其日天风止,日月匿形,大地静,山川化土,自太古时便出现的修真者自此只余数人幸免,百万中不能存一,后世史家断言修真时代已经结束,而后,三界安宁,自此步入华夏万载沉浮的权谋时代。”   “只是鲜有人知的是,华夏修真一脉却并未就此断绝,也是从那时起,修真者才算真正明白天劫的恐怖,那时幸存的修真者引黄龙雷劫余威入体,内筑黄庭,外通五行,初窥命术,始修命魂,掌人间土行至道,晋入修真第五境,千寻境。也正是这第五境的出现,才使得修真者一脉重拾信心,认为大道至伟,连天地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又哪里是诡道者顺天修行所能比拟的。于是从万年前开始,诡道者与修真者的争斗便放在了明面上,双方各有所持,信念不同,自然也就争斗不休。”   老人说到这里顿了顿,望着古道两旁的人俑,默默的牵着墨黎白夜的手继续向前。墨黎和白夜看了看彼此,只觉得越听越茫然,知道的越多疑惑也就越大,可眼看师傅的情绪有些不对,也就没有出声。   “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老人自顾自的说着“你们从小就知道你们头顶的石龙左眼蓝月右眼血阳,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石龙的龙身到底在哪里?”老人顿了顿,望向二人“怎么,不敢相信?又或是不愿相信?在十二年前乃至更久远的年代,那时的每一个修真者和诡道者都知道这三界有尽头,那尽头处无形无相万形万象的立一道窄门,便是无间地狱。可窄门后空无一物,只有无尽的虚空,无所谓上下四方,自然也没有人知道无间地狱到底身在何方。”   “而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这里便是五爪黄龙的躯身,轻易不现,自古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因这神龙除降下雷罚之外,还有化形做桥的职责,九龙不出,只因天地未全,尚有九处世界于三界之外独立未归,而待到那九处世界汇入三界,那这天地之间再无不全,也就再无变数,一切种种皆归于茫茫宇宙,自然也永远不会再有什么天地造势,天圆地方了。”   “而这黄龙古道上,无所谓上下四方,却只有古往今来,而所谓无间地狱,并不存在于任何空间,却只栖身于时间节点,只有穿越黄龙古道的时间之路才能到达那一节点,至于那节点......”老人说到这叹了口气,转而望向一脸茫然地墨黎和白夜,苦涩道“你们还记得你们这十多年做过什么事吗?”   墨黎和白夜听闻这话自然是一头雾水,并不明白师傅是什么意思,可二人自离开村子之后就觉得脑袋空空落落的,当下顺着师傅的话下意识的回想自己十多年的人生轨迹,只是片刻,二人竟是齐齐惊叫,满脸的冷汗。   墨黎面色惨白,满头大汗,不断的轻轻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而一旁的白夜则先是满脸惶恐,继而低下了头,低垂眼睑,血红色的瞳仁里有水光轻颤,一副落寞的悲伤模样。   “想起了什么呢?是不是那个每天早上在山间倾诉‘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的黑发少年?是不是那个每天午间都在村口一遍又一遍重复‘阿夜,该吃饭了,记得叫阿黎一起回来。’的温婉妇人?是那个每天吃饭时都面目扭曲的奔出村子的髯须大汉,还是那个日复一日每天都与你们在村口相遇的名为青雨的少女?无极遁道,无极遁道,天地之大,竟连我华夏一个栖身之所都找寻不到,无间地狱,双生世界!又哪里是凡人臆想的那么简单?”   老人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竟是控制不住轻声啜泣了起来,那哭声越来越大,越传越广。在这幽深寂静的黄龙古道之上,随着哭声竟是浮现出一座囊括了一大段黄龙古道的雷霆宫殿,那雷霆随生随灭,将这一段古道照耀得犹如白昼,明灭不定,让人莫名的有种悲怆的错觉。   而古道苍茫,却不知道那悲怆应在何处。   许久,老人才平静下来,而那座宏伟壮观的雷霆宫殿也消失无踪,老人仰起头望向上方的虚空“无间地狱,时无间,命无间,受苦无间,身形无间,轮转无间。十二年前我华夏突遭天地劫数又适逢异族入侵,只得举族迁徙,借道地府,从黄龙古道进入无间地狱以避三界之祸。是时有无极遁道以消身形无间,有太极御水,阴阳炼火,四象撕风,八卦劫云,以消受苦无间,有三生改命,七星夺运以消命无间,有五行定界,六道安魂以消轮转无间,有九龙造势以消时无间。可合该是华夏一族气运中该有此劫,又少命运史册推演变数,待种种底牌尽出之后,却漏算了一处双生世界。”   “那双生世界和无间地狱的关系就好比太古时代的人间界和双生界的关系,本来我华夏一族是要待祸难一过便回归神州,可因为那无间地狱被华夏祖先们止住威能,以致那双生世界侵吞向无间地狱,一旦成功,之前的种种努力就毫无意义,结果是祖先以大代价强行逆转,舍七龙真灵,将另外七个独立世界牵引至无间地狱,避免华夏一族尽殁无间地狱,而那九世界聚于一处,与三界平齐,三界天地从此再难补全。”   老人抬手指了指眼前的人俑,低声道:“而大部分华夏族人都殁于黄龙古道,却又为黄龙躯身牵引,不死不灭,化为人俑,列阵于此。同时,九世界合为一处,并非彻底融合,尚留九处绝地生于此世界又隔于此世界,将华夏子孙分别囚于九处,受万种磨难,而这一切,我唤它叫作:失世界。”     第一卷——见龙在田 第五章——暮雪青丝   第五章——暮雪青丝   神州大地,祁连山脉。   从西北到东南,景致由荒漠变成草原。二月,天寒地坼,天空碧蓝耀眼,道道山梁绵延起伏,山顶的雪与云朵相接,显得分外安详。白衣男子就像这样安静从容的由远及近,从西北来到草原。而天空之下,白衣黑发,绿草白羊,就像是踏入仙境一般。   从山脚到山腰,从灌丛到森林,太阳缓慢的的垂向日暮。“嗡”。远处的树林里传来轻微的弓弦声,就像是蝴蝶在振动着翅膀,只瞬息间就见一道寒芒从空里飞来,直指男子,可白衣男子却不作理会,依旧是安静的向前行去。却见那寒芒似乎于男子身前几丈的距离处轻轻顿了一下,而后便是如芒如电的与行路的男子擦肩而过,“铮”的一声没入了一棵树的树干,原来是一枚箭矢。   白衣男子静静的向前行去,突然间空中又有三道寒光急速飞来,男子步伐不变,却是用左手拇指将握于手中的唐刀轻轻启开了一寸,继续悠闲的向前走去。“铮铮铮”,三道寒光从白衣男子脸侧飞过,又是射入了刚才的那棵树里。   那偷袭者似乎是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就继续射箭,待看到男子一如之前那样从容的向自己走来,这才回过神来,闭眼凝神,从眉心处推出一粒墨绿色的光点向身后飞去,随后从背后的箭袋里抽出三枚箭矢,搭箭张弓射箭,再抽箭复射,如此者三,九枚箭矢上附着冰霜闪电般的直夺男子全身要害。男子步伐不停,迎向箭矢,电光火石间,男子左手拇指一弹,唐刀半截出鞘,似乎于空中撞到了什么而致左右连弹,只听“当~”的一声长鸣,那九枚箭矢“铮铮铮”全数没入之前的那棵树里,然后就听“泠”的一声脆响:还刀入鞘。   那偷袭者恍惚了一下,见白衣男子仍是缓步行来,便立刻又向箭袋抓去,只是还没抓到就觉得力气一泄,睁大了眼睛向后倒下,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白衣男子继续向前走着,路过那偷袭者的尸首时却是看也不看,自顾自的看着前方的绿色,眼睑微垂,竟像是对着前方的景色露出了哀伤的神色。   大概是因为那偷袭者之前发出了墨绿色光点的缘故,一路上林间总会发出些轻微的响动,应该是救兵到了。突然间,白衣男子发现前方于虚空中渐渐浮现出一位女子,那女子有着淡紫色的长发,身着一袭浅绿色的衫裙,尖尖的耳朵把她本身温婉地气质点缀的愈加灵动,给人一种看着就很舒服的感觉,应该是一个精灵。   “华夏人。”那精灵唇齿轻启,说着生硬的汉语。白衣男子默默的停了步子,静静的对着那精灵女子,“有事?”   那女精灵似乎是被男子淡漠的口吻给噎了一下,当下就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而后又坚定气势,一字一顿的对男子说道:“你杀了我的族人。你......”   “那又怎样呢?”男子很自然的打断精灵的说话,冷静的说道。   精灵一阵气苦,急急说道:“你们的水平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你本可以......”   “我为什么要放过他?”男子不等精灵把话说完便自顾自的说道。   那精灵平日里也是性子温和,但只和这华夏人说了不过几句话,便直觉得自己气得都快要爆掉了。大概是天性温良,而且武力又不如眼前这华夏男子,精灵身子微微前倾,拳头紧握,强忍着性子,张嘴就要说话“你......”   “我今天不想杀你。”那男子一副寻常说话的姿态,不大的声音把精灵的话又堵了回去,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说“我今天晚上不想吃饭了”一样。   “呀~我杀了你。”精灵张牙舞爪的向男子扑了过来,只是看那样子就觉得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然后就见精灵于男子身前数丈处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然后就径直飞向了那棵倒霉的树......   男子一路向东南行去,却也是在一路向上行去,当终于行到一处绝壁的时候,男子才停下了脚步,而此时暮色苍茫,飞雪漫天,一切似乎都像身在梦境,无比朦胧。   男子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绝壁,默然良久,而后于瞬息之间撤步拔刀,只看见天地瞬时一暗,一面与绝壁一般形状的青光刀网便深深没入绝壁。悬刀搭鞘,还刀入鞘,男子静静地于原地立定,似乎从没动过。下一刻,天空里的雪花于暮色里飘向绝壁,一片,风声阵阵依旧,无数片,绝壁片片飘散,远处夕阳广大,男子立于这尽头处,似乎已成永恒。   男子慢慢的向空地处走去,一如之前那般从容,只是从他那隐然紧握的右手却可以看出,他似乎是在紧张。   只几十步的距离,却好像走了一辈子那么久。男子还没走到尽头,就看见一道水蓝色的光团从那尽头处飘飞起来,在短暂的停留后,便径直向男子飞去。待到近了才发现那光团竟是一只巴掌大小的可爱精灵,浅蓝色的头发,洁白的衣裙,背后有两对类似蜻蜓般的透明翅膀呈交叉状生在背后,于空中飞舞时常划出水蓝色的轨迹,当真是可爱极了。   那男子初时并无异常,只是那精灵飞得越近男子便颤抖的越厉害,待到那精灵飞到男子眼前,或停或移,眨着蓝色的眼睛不住打量着男子,笑着用汉语问:“华夏人,我们在哪里见过吗?”的时候,只一瞬间,男子竟是默默的流出了眼泪,而后就地坐下,仰着脸望着精灵,微笑着轻声念道:“恩,欢迎回家。”   ......   “我觉得我们一定是在哪里见过,是哪里呢,你知道吗?”再向东南行去便是下山的路了,那精灵虽然是第一次看见眼前的男子,但却是很粘人的飞在男子身边,忽上忽下,忽前忽后,嘴里也不说精灵语言,就只是说着汉语不断的挑开话题,一派活泼模样。而那白衣男子却始终是一副微笑模样,连步子都有一种上扬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啊?”那精灵问。   “恩,名字?”男子皱了下眉,似乎是在回想什么,片刻就是一副恍然的模样,这场景若是发生上山前,一定会让人以为这家伙把一辈子的表情都给用完了“我叫洛暮,洛水的洛,日暮的暮,洛暮。”   “洛,暮。洛,暮。呵呵,洛暮。”那精灵似乎是很喜欢这个名字,高一调低一调的不停的念着,然后又有些茫然的道“可是我却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喂,大个子,我喜欢下雪,那我以后就叫洛雪你说好不好啊,呵呵,洛水的洛,飘雪的雪。洛,雪。”精灵兴奋的飞来飞去。   洛暮看着精灵欢快的样子,就把到嘴的名字给咽了回去,轻轻笑着“很不错的名字啊。”   “喂,大个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在干什么呢?”   “呵,没什么,只是因为一个很蠢很蠢的老神棍求我帮他办三件事,而他给的好处还真不少,然后我就答应了。”   “神,棍。那是什么。神器吗?”   “......”   “你怎么不说话呀。恩,那他让你办的是什么事呢?”   “他让我做的事很简单,就是让我先死很多很多年,然后再活过来给他作双生界引,好让他能从一个古怪的地方逃出来。”   “恩~听起来很深奥啊。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恩,再说一遍”   “......”   “你怎么又不理我了。那。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事是让我去一个叫失世界的地方,去帮他调教两个小孩子。”   “好处很多?”   “好处很多。”   “哦,那第三件呢?”   “他说他还没想好,说到时候看。”   “看什么?”   “看情况。”   “什么是情况啊”   “......”   身后飞雪渐远,暮色将歇,而前方广阔,洛暮觉得再没有比这更棒的一天了。 第一卷——见龙在田 第六章——万古兵冢   第六章——万古兵冢   墨色凝固,空间中除一道窄且绵长的石桥外再无他物。可若是离得近了却又发现那石桥竟是凭空间宽了数百丈,其上有隐隐的黄光笼罩,从黑暗中开始,又从黑暗中隐没,神奇无比。   老人与墨黎白夜三人穿越长长的人俑古道,一步一步的向远处行去。墨黎和白夜都已从初时的震惊中平静了下来,跟在老人的身后不住的打量着道旁的人俑。只见那些人俑皆是着盔带甲,神情肃穆,呈行伍阵列一丝不乱的立于古道之上,不言不动间就给人一种如磨盘碾豆般不可抵挡的威猛气势。   地面上的血火剑痕愈发的明显了,仿佛三人的前方就是一座战场一样。十丈,百丈,千丈,随着所行距离的不断加长,古道两旁的人俑似乎也起了一些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人俑给人以王者之师,堂皇正大的肃穆之感的话,那么现在的人俑则是给人以天地惨淡,如魔如霸的铁血感觉。那些人俑的阵列不再整齐,身形或行或立,双拳或举或摆,有的甚至呈冲锋状,欲要向古道中央奔来,就如血斧劈砍,大锤压阵,霸气无比。   复前行,三人似是执意要穷尽古道,寻得尽头,一步一步的向前,却又因此处贯穿古今,因而也是一步一步的向远古回溯。   三人已记不清走了多久,却只知道道旁的人俑愈走愈少,到最后,竟是连半个人俑也见不到了,而三人此时便也停下了脚步。墨黎在老人身后,见道旁的人俑已不见了踪迹,正觉奇怪,却突然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襟,侧脸一看,白夜正睁着他那血色的双眼一眨不眨的望向前方,满脸的震撼。墨黎觉得好笑又觉得好奇,当下便把视线从古道两旁转向前方。下一刻,蓝色的瞳仁猛地一缩,呆在了原地。   刀剑枪戟,尸骨血痕,铠甲断臂,狼头虎爪,密密麻麻的铺满了前方宽数百丈的古道向视野尽头绵延开来。谁的刀剑,谁的尸骨,谁的头颅,谁的破甲,都于此处和着未干的血液默默诉说着往日的惨烈与荣耀,那些血腥如狱的不朽姿态,将古道渲染成一处永恒,万古长存。   “借道地府,迁徙全族,本就是大动静,想瞒都瞒不了,而我华夏英豪若非代天受过,哪里会容他异族于神州起兵戈,于两界间万里追杀?这黄龙古道上兽人,矮人,精灵,西龙,法师,斗者皆来拦截。更有异族诸神与我族祖先厮杀争斗,而命运史册一万年为一页,且为大道所逐,竟使天地之间阴阳逆乱,华夏族万年历史难定,这黄龙古道上贯穿古今,只要命运史册不毁,那就永世不能影响到三界历史。”   “可虽然万古已定,却偏偏差十二年才能翻过此页,定权谋时代的万年历史,而我华夏族却于此时代天受过,命运史册遭逐,万年不定。黄龙古道上种种争斗似双生世界印于人间,使古道的时间跨度对应万年,致使权谋时代万年间灾祸不断,每段历史里都有朝代兴亡,东西大战,每段历史里都有英雄豪杰,巨恶大魔,彼此争斗,你死我亡。”   “更有双生世界法则,于黄龙古道印于人间的双生者,除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法门武技,魔法斗气皆是半点不忘。若有大能者于古道的前段印于人间,那便投生于人间数千年前,除能力之外,并不记得历史的种种秘辛,也就成懵懵懂懂,潜心修真的神人,又或偶有遗留,致使有古术胜于今术。而后至节点,再历天地大劫,华夏迁徙,双生印记,万载不定,永世轮回。”   “而命运史册遭逐,大道横行,一切皆有定数,先果后因,定种种巧合彼此制衡,使万年大劫一到,黄龙古道上的异族与华夏族必定全灭,且不拘于双生法则,双生者不灭,继续进入古道,难逃轮回。”“   而十二年前,已是我华夏第九次轮回,命运史册于冥冥中牵制大道,使天地间存一线生机,然后又改动九页华夏万载未完的历史,使八万九千八百九十二年里总有人于懵懵懂懂之际做出伏笔,是为史册效仿大道为求果而改动因,九次轮回后,于这一线生机里冲破大道封锁,遁入无间地狱,应八万九千八百九十二万年里各种平行时间里的种种伏笔,使华夏先人于懵懂之间,机缘巧合,遁出三界,种种伏笔又是使九世界聚于一处,似合非合,使华夏族人不会刚摆脱三界大道又陷于九世界大道。”   “而后点明了九个华夏族人的灵智,于此万年节点复苏,通晓过去种种因果,于此一线生机里,复我华夏荣光,补全天地,打破轮回,遁去大道,还我华夏子孙自由命运,百年幸福。”老人面向古道战场,轻轻说道。   墨黎和白夜眨了眨眼睛,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墨黎就问:“那,师傅,我们现在还是在轮回吗?”   老人笑了笑,有种智珠在握的意味缓缓说道:“轮回?自青龙节那天中午开始,我们就已经不再轮回了,难道你们没发现身边的人有什么不同的变化吗?现在你们是华夏的希望,待我们到失世界,必定要灭尽异族诸神,打破九处牢笼,牵引失世界与三界对撞,还我华夏子孙一个无神无怪,幸福明朗的新世界!”   墨黎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白夜,然后又望向老人,问道:“师傅,你说我和阿夜与旁人不一样,那我们不一样在哪里呢?”   老人闻言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呵呵,不可说,不可说啊。”   ......   老人于前方继续带路,墨黎和白夜一路小心避过那些尸体和断臂,却又被那些造型各异,光彩非常的各式兵器所吸引,越走越慢。待到老人察觉,回头望去,就看见墨黎对着一柄华丽大剑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快要流口水的白痴表情,而另一边的白夜则是蹲在一柄古朴细剑旁撑着下巴,竟是看得呆了。老人不由的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走近二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二人这才回过神来,再看向老人的时候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一副扭捏尴尬的模样。   “喜欢这兵器?”老人没有兜圈子,直接问道。   墨黎闻言立刻恩了一声,而白夜也是使劲的点着头,生怕反应的慢一点就会错过什么一样。老人见二人如此紧张,不由的笑了起来“哈哈,都过来吧,这里别的不多,就是兵器管够。”然后又瞥了瞥那两柄剑,继续说道“就这种层次的的兵刃,你们想要,我都不好意思给,跟我来。”   墨黎和白夜一脸不舍得跟老者向前行去,不时的还回头望望那两柄剑,可才走几步,就觉得遍眼的兵器实在是看都看不过来,都是找不到自己刚才中意的那把宝剑了,于是就专心跟着老人,一步一步的向兵器丛深处行去。   许久之后,二人都觉得之前自己的那副痴呆样实在是傻到家了,随着看的兵器越多,二人都开始麻木了,寻常兵器更是看都不看一眼,专心跟在老人的身后,期待着老人将带来的惊喜。   “师傅,还没到吗?”墨黎有气无力的说道,老人头也不回“快到了”。   又过了许久,白夜的脚步都开始虚浮了,墨黎也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重却偏还有种飘起来的感觉“师傅,还要多久啊?”   “快到了”   再然后,走到二人的身形都有些诡异的时候“师傅~”   “快到了”   “可是师傅,我怎么感觉我们来过这里啊。”   “呃......没有的事,我们怎么会迷路呢?别多想。”   “师傅,原来你迷路了。”   “胡扯!我能迷路吗?老老实实跟着我,马上就到了。”   “哦。”   ......   墨黎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身旁的白夜也是半死不活的坐在地上,墨黎拖长了声音“师~傅,我和阿夜不想要兵器了,我怕我们活不到那个时候了。”阿夜面色苍白,认真的点着头,一副“我就说你是迷路了”的表情。   老人“......”   ......   突然间,老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对了,我想起来了”   墨黎和白夜对着老人轻蔑的笑了笑,各自赌气似的偏过头去,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当下是谁也不理老人如何动作了。   老人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双手勾勒太极图,只见又是一道充满虚空的太极门凭空打开,墨黎和白夜偷瞄向那太极门,立时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看着太极门后的事物一脸的,呃,一脸的麻木。   如果你喜欢本书,请互相转告,你们的支持是对作者最大的鼓励。且本书从开头到结局的大纲都已写好,所以不用担心太监问题。如果有读者对作品里的情节有疑惑,请与书评区留言,阿弥会及时改正,谢谢。   推荐现在是零,喜欢本书的朋友能否让数据变得好看一点。——阿弥      第一卷——见龙在田 第七章——汉剑唐刀   第七章——汉剑唐刀   太极门于黄龙古道上充满虚空,缓缓的打开,只在一瞬间就似有万马奔腾的狂猛气势向三人扑面袭来,而三人之中,老者一副面红耳赤的尴尬模样,其后的墨黎白夜二人则是一副大眼瞪小眼的麻木姿态,实在是让人觉得无比怪异。   视线所及,是一派用言语难以形容的恢弘场景。就见那太极门内竟是另有天地,其间天地广大,其上有万顷劫云呈漩涡状缓缓运动,更有九色雷霆似灵蛇般穿梭云层,其下有千里赤地刀剑林立,血色熔岩于静默中缓缓流淌,将刀剑世界映印的无比妖娆。而最能让人感到天地伟力令人震怖的是其间一座接天连地的刀剑巨峰,那巨峰于这片天地里傲然独立,隐有刺破虚空,遁入无极的霸道姿态,实在是威猛无匹。   太极门外,三人之间的气氛颇为诡异,沉默许久之后,墨黎突然出声“师傅,你这太极门在哪里都是可以打开的吗?”白夜闻言也是眉头一挑,直勾勾的望向老者。   老人被二人的视线看得头皮一阵发麻,刚想应声,却又想起自己身为二人的师傅,得有些威严气势才是正理,于是不给墨黎继续发问的机会,直接说道:“怎么地,就不许老人家忘些东西吗?再说了,要不是跟你们俩说了那么多东西,我一开始会忘记打通天地桥?”老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可那模样放到墨黎白夜二人眼中,就只觉得这老家伙摆明了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二人心底恨得牙根子都痒了,却也只得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恢复力气。看着老人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出尘姿态,二人真是打心眼里觉得那表情在说着“诶?你打我啊”之类的话语。   ......   随着三人进入那刀剑世界,天地间骤起狂风,空气里漾起道道水样波纹,刀吟剑鸣,熔岩涌动,天地好像于霎时间便都活了过来。   老人领着墨黎白夜一路向刀剑巨峰走去,初时还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越行到后面越能清晰的见到三人脚下有一面一丈方圆的太极图随生随灭,再细看又隐见一球状太极于三人身周忽明忽暗,护着三人不受这刀剑世界种种异象的侵袭。   天地狂乱狰狞,三人如大海中的一叶小船,随波逐流,随风飘荡。待到终于来到巨峰脚下,就见天空里瞬间云层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云而出。   下一刻,从劫云中涌出九道雷霆,九色九形,相互交缠,直直的向三人劈来。而这时老人好像早有准备一样,双手现出一黑一白两团光华,霎时间天地定界,于一片漆黑中老人似于水中移步旋身,双手缓慢的划出一球形太极。而后动作瞬间加快,双手光芒互换,呈双龙出海状击出双拳,定界之势立时片片破碎,老人身周那阴阳球化为太极球于瞬息间膨大暴涨,以大地为根直朝天顶涨去,正面迎向九色雷霆。然后就听“轰隆”巨响,那九色雷霆不但没有劈碎那薄如水泡的巨大太极球,反而为太极球所牵引,于球体正上方凝成九色雷霆水泡,随太极球一起迫向天顶。下一刻,天地变色,乾坤逆转,墨黎白夜张大了嘴巴望着天空,就觉得眼前一黑,待回过神来,视线里云淡风轻,天苍月白,那万顷劫云,九色雷霆,太极水泡统统消失无踪,归于平静。   老者此时面色有些潮红,却也还算从容,于刀剑巨峰上随意打开一道太极门,牵着墨黎白夜的手,缓缓地行了进去。   三人一步一步向前方幽深昏惑的尽头处行去,墨黎和白夜好奇地打量着这里。周围光线暗淡,却偏偏给人以温润祥和的感觉,墨黎好奇地问道:“师傅,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啊,刚才外面又是怎么回事,我们到底来到了哪里啊,还在古道上吗?”   “这里?这里是个老不死的弄的,说了你们也不知道”老人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恶心的事一样,并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继续说道“至于外面,须弥芥子。是黄龙古道内的一处空间,说得简单一点,就相当于修真者于黄龙雷劫中赎了逆乱罪,从而内筑黄庭,体内自成空间一样,所以严格来说我们现在还在黄龙古道上。”   墨黎看老人似乎是一脸不爽的样子,当下也就应了声明白,不再出声了,开玩笑,师傅的性子颇有一种“老而不死为贼”的味道,谁知道他发起飙来会不会乱揍人啊。   到尽头处墨黎才发现那里立着九尊龙像,形态各异,八龙在外一龙居中,有淡淡的光芒照耀,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而中间那龙,盘身仰首,口中衔一柄双头兵器,一派威猛霸绝的气势模样。   老人于九龙石像前躬身肃立,大声念道:“华夏万古,风云龙虎,天地遭劫,请往生回!”   言毕,就见九龙之间光芒大盛,那双头兵器从中央龙首处徐徐升起,径直飞到老人身前。老人并不抬头,只把双手高举,那兵器自己便落在了老人的手里,通灵无比。   墨黎和白夜在老人身旁看得入了神,就见那双头兵器似是两把长剑剑首(剑柄末端)连在一起的奇怪兵器,但却实在是漂亮无比,让人一看就想好好把玩一番。老者看着手中的兵器,缓缓说道:“神州有修真者逆天炼器,却也有诡道者承天意志锻造神兵,分金木水火土风雷玉魂九大层次。而此双刃神兵位列玉器,名曰往生回,有天地仁慈,生死轮回之意。”老人将兵器置于胸前,双手现出黑白光芒,瞬间,老人身前渐次崩开九道太极门,然后就听一声龙吟,那玉器往生回竟是从正中间断成了两截,墨黎和白夜见状都是吓得轻轻蹦了一下,再看老人一脸平静,便忍着性子看向老人,一副焦急心疼模样。   “天地往返,生死轮回,这玉器往生回是只差一步便能晋入万古魂器级别的通灵神器,故而虽是承天意志锻造成形,但大道凌天,使此神兵于正中节点遁去一道,形成裂缝,虽为玉器却因有一弱点而成缺憾,不若分开使用,品阶不变,汉剑唐刀,威势无匹。”   “墨剑,八面汉剑,剑长三尺六寸(以汉代尺寸为准,一尺约二十厘米),剑首血龙石镂雕八龙龙首,剑格(护手)血龙石阴刻云纹,剑鞘玄黑,剑璏(安于剑鞘,便于将剑定于腰带)血龙石阳刻云纹,剑珌(剑鞘末端)血龙石阳刻雷纹,浑然一体,古拙大气。”说完老人便将墨剑递给墨黎。   “白刀,唐刀仪刀,刀长三尺六寸,环手(刀柄末端)以蓝龙玉施缠龙环,刀挡(刀柄与刀刃交界处)蓝龙石呈反菱形收腰阳刻雷纹,刀鞘雪白,刀饰华丽,威力无匹。”说完便将白刀递给白夜。   二人接过刀剑,虽然入手颇沉,但却都是一副欣喜模样,欢快无比。   老者见二人如此高兴当下也是微微笑着,待到二人稍稍平静,才缓缓说道:“自古华夏刀客剑客无数,以刀剑入道贵在一个专字,刀不离手,剑不离人,刀折人殁,剑毁人亡,自此以后,他们便是你们于这天地之间最可靠的伙伴,决计不要埋没了他们。”   “是,师傅。”墨黎高声应道,一旁的白夜抚着唐刀,也是用力点头。   幽光如水,两个孩子欢快的抱着刀剑,与九龙像前暗暗许愿,只希望自己能成为强者,不为别的,就只为了不埋没这汉剑唐刀。   ......   待到三人回到黄龙古道,一路向前,向着失世界步步靠近。   “师傅,你今年多大了啊?”   “我忘了。”   “哦。那师傅你叫什么?”   “也忘了”   “呃。那师傅你有亲人吗?”   “......小孩子哪来那么多的话,闭嘴。”   “哦。”   “师傅”   “又怎么了?”   “阿夜说他饿了。”   “......”   “师傅,吃点东西吧”   “我不用吃东西的。”   “可是我和阿夜饿了。”   “......我忘带了。”   “......”   “师傅,快饿死了啊。”   “呸呸呸,我还没死呢”   “师傅,我想吃肉包子。”   “师傅,我和阿夜不会饿死在这里吧。”   “师傅。师傅?”   “呃,没事,快到了,我们不会迷路的。”   “......”   望大家互相转告,你们的鼓励是作者最大的支持。——阿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