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紧锁着，按门铃的手也冰凉，屋内空无一人没有人气。白卉妈等了会前脚刚离开姚瑶妈后脚就回来，时间被玩笑式错开。当得知女儿出事后，也不会将所有的责任推卸到婉樱身上，这邻里之间，朋友之间互相存着怨恨，还能和谐共处嘛！

做完晚饭，看看挂在墙上的表，七点一刻，这死丫头越来越野了，一天见不到影，这晚饭热了又热，现在也没有温度，回来吃了又喊肚子疼，饭不可口。回来饿急了，凉的吃了也香。左等右等不回来，姚瑶爸晚上值班，胡思乱想开始担心。白天打了那么多喷嚏，这会也不打了，心慌慌的，堵的慌，总是缺少了什么似的？屋里一个人，寂寞惊慌感涌上心头。还是去外面找找吧。穿上外套，拿上钥匙摔门而去。

天有点凉了，风吹在女人孤独的身影上，她寻找自己遗失浑然不知的孩子，小区的几片树叶在脚下翻滚，多么悲切的一幅景画。

姚瑶妈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衣服是米白色，上面丢了一粒扣子，敞开着，没有系上，因为太焦急，或许忘了。

想着姚瑶可能去玩的地方，毫无头绪，素来姚瑶跟婉樱关系要好，好的穿一条裤子，当然先去施向楠家看看了。死丫头去哪，她会不知道？问问总是没错的，也省了自己瞎寻摸。思前想后鼓了勇气按下门铃。

施向楠翘起二郎腿，脚尖点地，很有节奏的抖动着。嘴里叼着烟，倒抽几口从鼻孔喷出烟气，下巴没剃细碎的胡茬子，略显得邋遢又颓废……眼睛半眯，双手摊开端看着刚买回的财经报纸，一副活神仙的模样，有些迟疑的说道：“小奕，去开门。”

婉奕躺在床上苦练英语听力，眼光朝着婉樱扫去，眉毛微微皱起说道：“小妹，脚又磨破了。”

婉樱脱掉舞鞋，解开绑在脚腕的红色缎带，眉头挤在一块，略微呲了一声：“是呀，今天几个动作不标准，我多站了一会，可能鞋子不合脚。哥哥，舞蹈老师教的那几个动作有点难度，但是我学会了，很开心。这点痛不算什么？”

婉奕见她脚上的血泡，破的有点怵目惊心，新磨的呈球状或半球状大泡，里面有脓水，需要用针挑破，被鞋挤破的早已跟皮肤贴合在一起，脱掉鞋子能看见鞋上粘着撕落的皮肤，眉毛不在微微皱起，而是紧锁！心里难受：“小妹，疼嘛。”千言万语也抵不住两个字来的关心。

婉樱抬头看向他，知道他又在心疼她了，说道：“没事的，不疼，不是经常磨破，也没见哥哥眉毛皱的像个小老头，我喜欢看你温柔的笑容，笑起来特别好看，把我们班好多小女生迷晕了。”

婉奕知道她看出了他的心疼，也不讲。只是摘掉耳机，走到她身边，从书桌的柜子中拿出了小药箱帮她挑水泡。嘴里还是平日里一样的温和细心：“以后跳舞悠着点，脚都破成这样了，难道你想它提前下岗吗？”

“没有没有，我还要跳舞，好吧！我会注意的，不让它在受伤。”紧张中似乎只能妥协，谁叫这个哥哥平时温顺，一句话说到人心坎里。

仔细一看，心里不是滋味。长年累月这脚都见不到一片白皙柔滑的皮肤，除了磨破的伤疤，还有经常踮脚尖压折的脚趾甲，记得去年小妹跳舞摔折脚骨，还是他背她去的医院，她在爸妈面前硬是没哭出一滴眼泪，就怕爸不同意她学舞蹈：“小妹，以后有时间学，不能像今天一样不顾自己，你在长身体，经常这样脚和腿会变形的，哥不是吓你。你为自己的小理想哥支持，但是不懂的保护自己，哥也会站在爸的立场，明白吗？”少见的严厉却还是温和的说出。

“哥哥，我懂，以后会很注意很注意保护它，别气喔”拉了一下他的袖口，撅撅嘴。

“哎，真拿我这个小妹没办法，就知道哄哥哥。”

“小奕，去开门。”施向楠坚定的声音穿过墙壁。

婉奕站起来说道：“小妹，你先坐会，脚别着地，哥哥去开门，一会给你挑水泡。”

“好的，快点回来，我脚好疼呢？”笑容甜如蜜，完全含蓄在口齿之间，唇抿起。嘴巴下的桃核形状皱痕波及面颊，下眼皮与上眼皮合成直线，吐吐舌头。

“臭丫头，现在知道疼了，还以为你是打不死的小强，装坚强呢？”舒展眉毛，最受不了这软磨硬泡无辜的表情，看来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门外的人又按动了几下门铃。

“来了，等下？”回应一声，以表示屋里有人，不必着急……

楼道里灯光昏暗，灯丝一闪一闪。人的表情是看不清的。姚瑶妈心情阴郁，表情严肃。她多希望婉樱不在，那么她跟姚瑶在一起几率就很大，有个伴心里也许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