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
沈沛倾撇开余光,望着军医说道:“阿碌眼伤便一路交由军医多加费心照看。”
他扶着夏和站起,说道:“夏和,你便随部队留下吧,帮军师打理军中琐事,粮草已燃,总要为大军补给,阿碌受伤这请君之令就交由我代劳!我预先带婉妹先行回了北周,她一个女子,跟众多将士实为不便。明儿个一早我们便早早启程。”
沈沛倾转而一脸愧疚,他没给婉樱舒适的生活,却又要带她舟车劳顿,本就羸弱不堪的瘦小,却在他失误害粮草断绝之险,阿碌失明之痛的情形之下,又要快马扬鞭赶回长安请命增派粮草,婉樱真的能坚持住这一路奔波嘛?他又不忍与婉樱分开的相思痛,怕是婉樱也不会允许自己抛却她的随行吧……
“婉妹,此回长安我途中不歇,只会在临近郡县停留更换马匹,你与我同骑,可坚持的住?”
“当然,我说了在苦在累你别想丢下我,我理应跟着。”婉樱毫不避讳他对沈沛倾的依赖。
“那好,你听我的话,现在回去安睡?补充体力之后,明天一早我让夏和唤你。”他认真劲不容婉樱拒绝。
沈沛倾叫了守卫士兵请她回去休息,而帐内烛光璀璨,罩在营地空阀的大地,此刻雨更大了,外面不少人都忙碌于开始计划剩下为数不多的口粮如何撑得到京城,在得到将军即刻回京增援粮草的命令时,各个眉目疏朗。
辗转难眠,婉樱心想沈沛倾是否也躺在榻上修养身心不得而眠,明天就要与他一同回长安,当她以外来人自居踏入沈家的时候,她真的受欢迎吗?一时间还未启程内心就在惴惴不安,焦躁,忐忑,惶恐。
深夜风高有大雨噼里啪啦拍打在营帐之外的帐房上。
齐刷刷的值夜将士紧身蓑衣罩在身上,外面有火把照明,体态如同稻草人翦影般映射帐帘外,唯独可区分的只一个是假人,一个是真人……
在婉樱不习惯一个人在漆黑夜间独自忧伤,没有灯泡,没有书籍,没有电脑解闷之余,她眼皮像有了魔力一样,拉扯着她进入梦乡。
午夜梦回,有人推敲着女子,她仙体凡胎,长相清水芙蓉般娇美,手脚捆绑着铁链,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一个叫做踢骨的邢台。
“不要去,不要去,你会死的……”
婉樱在梦里不断呐喊,挣扎……像固定在了某处,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于非命,她拼命喊,拼命阻止,这群人像透视隔音了一样,完全听不见看不到……
在女子临死冲着婉樱微笑,她敢肯定,她真的看见了自己,而为什么她从小到大每每做相同梦境的时候,都如此的逼真呢?她疑惑了。
“姑娘?”
账外之人见屋内无声回应,以为是她熟睡未有听见,便又叫了一声。
“姑娘,将军说该启程了,让属下来前来唤你。”他久等一会儿,便听闻有悉窣起榻穿衣之声。
“知道了,你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