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黑皮挎包里的小杨戬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秋茗让小杨戬变化成肩甲扣在她肩上,并开启所有防护系统,脚不沾地的飞向后门集结处。
后门口站著几个人,面色焦急的严柳香和海棠,还有一身夜行衣的尧天。秋茗到了之后,问了问尧天王初秀的情况。尧天回说一切顺利,王初秀睡的很死。说话间小杨戬报告说夏侯阜到了,秋茗便仰脸看向远处。几人也跟著奇怪的仰起脸看,只见远处的天空一片深深的蓝色,看不到什么东西。
严柳香想问秋茗在看什么,忽觉一阵轻风拂面,一身黑衣的夏侯阜不知从哪冒出来出现在几人面前。
“这是障眼法么?”秋茗抱起手臂上下打量夏侯阜问。
“你怎么知道?”夏侯阜摘下蒙面问道。
“因为戬戬扫描到有人靠近,但是我们却看不见你怎么出现的,所以我猜你用了障眼法。”秋茗振振有词的说。
“呵呵,小杨戬果然厉害。”夏侯阜一脸笑意的摸摸下巴。这似乎成了他的一个习惯。因以前有胡须,他总是摸胡须。现在胡须没了,他便改摸下巴了。
秋茗觉得好笑,轻笑一声说:“呵呵,好了,我们走吧。”
严柳香走过来一脸担心的千叮万嘱,说能不能救出妙儿是小,他们千万要先保全自己的安危。秋茗让严柳香放心,救不出妙儿她就以死谢罪。这话可吓坏了尧天,使劲瞪夏侯阜。夏侯阜给他一个无奈的表情,秋茗想怎么说他又管不住。
月色幽然,群星璀璨。不时的有夜鸟鸣叫几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有点诡异。
三条黑影在黑暗的街道中穿梭,就像三条幽灵。很快的,三条黑影便越过天竺乐坊高大的院墙,在那平静无波的湖面上飞速前行。当然,他们都是隐在黑影之中,不会傻乎乎的把自己暴漏在明亮的月光下。
眨眼间三条黑影来到神庙外,躲在暗处往庙堂内探看。这次堂内守护的不再是一名弟子,而是一名馆主带领十名弟子。三条黑影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拔掉瓶塞,瓶口对著堂内提气轻轻一吹。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候,庙堂内的十一个打坐的人便左歪右倒的睡过去了。
一个纤细的黑影一把夺过那人手里的小瓶子,又抢过瓶塞,塞好塞子放进怀里。其他两个黑影互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那纤细的身影扬手打了一巴掌身边人的脑袋,往堂内一指,然后手脚并用的爬上那人的背。
被抢走小瓶子的黑影掩口偷笑,背著人的黑影瞪他一眼,抓紧腰间的两条大腿,纵身往堂内跃去。
一切都很顺利,三人很顺利的闯过前两层的关卡,来到第三层的牢房。秋茗从尧天背上下来,命令小杨戬扫描所有牢房。
这一层共有两百间牢房,左右各一百间。有一半的牢房里关著人,大部分都是女子,男子只有几个。
秋茗在关著人的牢房门前轻轻的快速掠过,眼前的隐形光幕上显示出牢房里关著的人的图像。因为牢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秋茗辨认的很费劲。
在找到最后一间牢房的时候,里面又传来那个粗哑可怕的声音和锁链撞击的脆响声,“难道这次又是老鼠?”
秋茗忍了又忍,没有破口大骂。这个声音真的是太难听太让人讨厌了!听到耳朵里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报告主人!所有关押犯人的牢房全部扫描完毕!”声波感应器里传来小杨戬的声音。
秋茗皱皱眉,看来妙儿没有被关在这一层。转身刚想往下一层去,却忽然站住了。虽然护视镜的光幕上显示出的影像非常暗,很不好辨认,但是仍是被秋茗看到最后这间牢房的角落里卷缩著一团瘦小的人影。
当然,这并不是吸引秋茗目光的原因。吸引秋茗的是这团瘦小的人影正一下下的咳嗽。秋茗想到妙儿有嗽喘,被关进这种恶略的地方肯定会犯病的。可是这牢房里还有一个大胡子野人,要怎么对付这个野人呢?
尧天和夏侯阜都不敢出声,见秋茗站在那不动便推推秋茗的肩膀。秋茗做了个手势,示意妙儿就关在这最后一间牢房里。二人惊异的互视一眼,目光皆泛出难色。没想到肖雅芝竟然把妙儿和一个大男人关在一起,是何居心?
秋茗拍拍肩膀上的小杨戬,指指最后一间牢房的牢门下面的送饭口。小杨戬从秋茗的肩头飞起来,飞到那下面的送饭口比了比,他的身体刚好够穿过去。
从圆滚滚的小身体里伸出触手缠住堵在送饭口的石块,轻轻把石块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门里那野人见有亮光透进去,便奇怪的说:“咦?什么东……”
第92章:野人
那人的话只说了一半,小杨戬便瞬间飞进去。接著洞口内一道蓝色的电光闪过,“滋拉”一声响,里面便传出一声重物落地声和一下下的咳嗽声。
秋茗点点头,抱起手臂等图像。
护视镜上的影像忽然一亮,秋茗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一切。只见长条形的牢房里阴暗潮湿,满墙都是湿漉漉黑漆漆的小虫子在爬来爬去。角落的地上,蜷缩著一个瘦小血污的身子,正一抖一抖的咳嗽著。看不清脸,因为头发乱蓬蓬的盖在那小人脸上。
“戬戬,让我看清她的脸!”秋茗用很小的声音说。
“是!”小杨戬答应一声,飞过去用触手掀开挡在那人脸上的乱发。一看之下秋茗吓了一跳,只见那小脸上横七竖八的布满了一道道血痕,几乎要认不出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秋茗吃惊的瞪大眼,一边努力辨认那张双目紧闭不住咳嗽的小脸,一边无意识的扬手捂住嘴。这张小脸实在是太惨了!
渐渐的,秋茗闭上嘴巴,努力忍住眼睛里涌出的湿润,声音有些不稳的说:“找到妙儿了……”
“怎么了?”夏侯阜见秋茗神色不妥,急忙问道。
秋茗做了个深呼吸,用英语吩咐小杨戬出来弄开牢房的门,而后缓缓说道:“妙儿,伤得很重……”
夏侯阜没说什么,只是皱起眉头,双目中迸发出狠厉的杀气。
小杨戬得到命令,从牢房里飞出来扫描门锁。这门锁上布有机关,若是强行摧毁肯定会引发机关,惊动外面的人。
小杨戬把破坏门锁的麻烦告诉秋茗,秋茗转述给二人听。夏侯阜问是怎样的机关,秋茗便蹲下来在地上用手指一边画一边讲解。
三人平心静气的蹲在地上指指点点了一阵,终于商量好如何在不触发机关的情况下弄开大门。这还是小杨戬想到的。其实很简单,就是用激光把厚厚的石头大门切下来一块,只要够一个人出入就行了。
说干就干,秋茗让两人退后,盯著小杨戬用激光切开大石门。这不可能没有声音,好在牢房的大石门都很厚,很隔音。想来妙儿在牢里咳嗽外面都听不见一点声音,那切割石门的声音应该也就像老鼠打洞一样不会引人注意吧。
约莫只用了两分钟左右,牢房的大石门便被切掉一半下来。三人急忙冲上前去扶住要倒下的半扇石门,轻轻放在地上。
石门一开,牢房里的小虫子便呼啦一下子冲出来,爬的爬飞的飞到处都是,吓得秋茗尖叫一声抓过尧天挡在自己前面。
尧天护著秋茗咧咧嘴,虽然他不怎么怕虫子,但他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恶心的虫子,心里也有点犯怵。
夏侯阜不管这些,率先冲进去蹲在卷缩在角落的妙儿身前,一脸心痛的轻轻托起妙儿的脸。那原本水灵粉嫩嫩的小脸上,如今布满了血痕与污秽。
“妙儿?”夏侯阜的声音有些颤抖,大手本想拍拍妙儿的小脸,却害怕碰触伤口而不敢靠近。
“妙儿!”秋茗终于反应过来,也顾不上怕虫子了,冲过去蹲在夏侯阜身边。
妙儿身上穿著灰色的囚衣,破破烂烂满是血污。头发散乱沾著血渍,昏迷不醒的脸上净是痛苦的神色。苍白而沾著血色的嘴唇轻轻蠕动著,微不可闻的喃呢:“娘……咳咳咳咳……”
“我们快带妙儿出去吧!”尧天跑过来低声说:“此地不宜久留!”
“对!快走!”秋茗焦急站起身说。
两人点头,夏侯阜脱下外袍包裹住妙儿,将妙儿抱起来便往外跑,秋茗与尧天随后跟著。
刚跑出去两步,秋茗脚下一绊,PIA的摔了个脸朝下。一边护著她的尧天急忙过来扶起她,嘴里小声说:“姐姐,小心脚下!”
“NND什么东西绊了老子一交!”秋茗气愤的使劲踢了两脚绊倒自己的东西,发现绊倒她的竟然是一条骨瘦如柴但又十分坚硬的小腿。
“姐姐,这人是一直关在这里的人。刚才小杨戬进来把他打晕了。”尧天拍拍秋茗身上沾的泥土说。
“磨蹭什么?快走!”已经跑出去的夏侯阜抱著妙儿低声催促。
“就来!”秋茗回道,然后看著口吐白沫蓬头垢面的野人转转眼珠。
“姐姐,我们快走吧!”尧天拉住秋茗往外扯。
“等等!”秋茗拍了下尧天的肩膀说:“咱们把这家伙也带出去!”
“啊?”尧天惊讶的看向地上造型搞笑的野人,“为什么把他也带出去?怎么带啊?”
“由我带!”秋茗甩开尧天的手说:“带他出去鱼目混珠!”
“对!鱼目混珠!”站在牢房外的夏侯阜双目一亮,赞许的低声说。
尧天也想到秋茗的打算,急忙上前准备背地上那野人。
“哎!我来!”秋茗拉住尧天,背对著地上那野人蹲下去说:“把这家伙放我背上!”
第93章:你要背他!!!
“什么?”尧天和夏侯阜齐齐惊道:“你要背他?”
“快点啦!别磨蹭了!”秋茗不耐烦的说。小杨戬知道主人的打算,飞过来用触手缠住地上那野人拉起来轻轻放在秋茗的背上。
秋茗用英语下了一道指令,然后便轻飘飘的背著野人站起来冲出牢房。
尧天和夏侯阜目瞪口呆的看著秋茗冲向前面,不可置信的摇摇头。
“姐姐一定是用了什么法术才背的动那个大块头!”尧天忽然一脸了然的说。
“我说!”秋茗跑到升往第二层的石柱前转身说道:“你们倒是走不走啊!”
“嘘──”夏侯阜脸色一变,急忙示意秋茗噤声,抱著妙儿跟了上去。
这次出地宫比上次又快了不少,因为尧天很轻松,不用背秋茗。而秋茗虽然背著个野人,但看起来她好像什么都没背似的,比尧天还轻松。而且秋茗不用像尧天和夏侯阜那样运用武功纵跃,只要小杨戬带著秋茗飞就行了。
于是乎,三人带著两个人又蹦又跳又飞的很快就出了地宫。
出来庙堂,看守的十一个人仍睡的很香。他们这次可没有上次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一进一出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看看左右无人,三个人出了庙堂,趁著黑暗的夜色往天荣园奔去。
一切都很顺利,三人一进入天荣园便齐齐的松了口气。先把妙儿和那野人安排好住处,然后夏侯阜给妙儿诊脉制药。之后丫鬟给妙儿清洗身子。尧天和秋茗便坐在厅堂里商量那个野人怎么处理。
把那个野人一起带出来的目的就是吸引岳兰姬的注意,让她以为是那野人的手下闯入乐坊救走野人。另一方面,还可以借此嫁祸肖雅芝。毕竟外人可以随意进出乐坊是不可能的,这自然要有内应。而肖雅芝近来又被人怀疑与男子私通,这是很顺理成章的。
忙活到五更天中,夏侯阜终于煎好妙儿的药进来。见二人还坐在那嘀咕,便催促二人快回去睡觉。这眼看就天亮了,她们不睡一会怎么应付家里的那两位师姐?
二人跟著夏侯阜到里屋看了看依然昏迷的妙儿,忧心忡忡的话别夏侯阜回到严柳香家。此时远处已传来第二次鸡鸣。二人分头回到自己的卧房收拾好夜行衣宽衣解带上床睡觉。
终于救出妙儿,接下来就是收拾那个贱女人肖雅芝!
秋茗侧躺在床上,看著纱帐外一地清亮的月光,安心的睡著了……
今日是个阴天,天上阴云密布,似是随时都会下雨。因素来的习惯,天刚蒙蒙亮静心就醒了。不过想到今日是假日,不用早起上早课,便翻个身继续睡过去了。
那边和尧天一起睡的王初秀倒是没有睡回笼觉,一醒来便起床了。不过她没有惊动身边睡的很熟的尧天,想著这些日子尧天照顾姐姐秋茗确实很辛苦,让他多睡一会。
穿戴整齐出了屋子,门口伺候的丫头急忙问安。王初秀毫不客气的吩咐上洗漱水,便悠闲的一边梳理长发一边踱至花园的石桌前坐下。
院子里的景致很清雅,几株桃树伴著青草小池,再加上假山凉亭,颇有几分诗情画意。树枝上不时的落下或飞起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觅食。
王初秀秀丽的眼睛四处游移,神色似有怀念。她已记不起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每次过年,她都要跟著师父王娴回家探亲,伺候在师父的左右。今年过年,不如就请假回家看看吧。若是家里能说一门称心的亲事,她就可以拜辞恩师嫁为人妇了。她实在是对乐坊中的明争暗斗觉得厌倦。并不是每个女子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随著轻快的脚步声,两个丫头端著洗漱水进了院子。跟在她们身后的是一脸倦意的严柳香,带著两个端著早饭的丫头。
王初秀见严柳香来了,急忙起身问安。严柳香勉强扯出笑容,请王初秀先进屋洗漱,然后在凉亭里一起用早膳。王初秀点头答应,起身回到屋中。她一边洗漱一边注意坐在院中凉亭里的严柳香,猜想严柳香找她一定是想问妙儿的事吧。
洗漱一番,丫头伺候王初秀梳头挽髻。王初秀随意的看看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一看之下发现竟然都是京中上品。不禁心中有些欢喜,便照著镜子打扮一番。哪个女子不爱漂亮呢?
当王初秀来到凉亭坐于桌前时,天色已大亮了。只是天气阴沈闷热,让人的心情也跟著有点沈闷。
严柳香强打精神招呼王初秀用饭,王初秀也不多言,知道吃罢饭后严柳香一定会问她。
严柳香自然是吃不下去的,只凑合著喝了两口参汤。本来王初秀还挺饿的,可看到严柳香一脸忧愁的样子便也没了胃口,只随意的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第94章:雷电交加
“大师姐,您怎么不用了?”严柳香见王初秀放下碗筷,关切的问:“是不是做的不合胃口?”
“不,大嫂言重了。”王初秀落落大方的回道:“这早膳远比坊内的要好。只是初秀见大嫂如此忧心,心中实在不忍。大嫂是不是在担心妙儿师妹?”
“是啊是啊!”严柳香听王初秀提到妙儿,焦急的应道:“不知大师姐可否赐教小女如今的境况?”
“呃……”王初秀沈吟了一下,有点为难的说:“大嫂,妙儿师妹她本是个乖巧的姑娘。只是不知哪里做错了事,得罪了上琴馆馆主,被关押起来了。”
“啊!妙儿她如今可还好?”严柳香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伸手握住王初秀的手语带颤音的问。
“这,这我也不知道……”王初秀难堪的低下头,小声说:“大嫂应知道,我与妙儿师妹并不在同一馆内。妙儿师妹的遭遇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所见。这事中的究竟怕是要问问碧穹师妹了。”
“碧儿!碧儿在何处?”严柳香惊慌的站起身便要往房内走。
“哎!大嫂!碧儿师妹还在睡!”王初秀急忙拉住严柳香温言劝道:“大嫂,前阵子秋茗师妹病重,都是碧儿师妹照顾,她累坏了。今日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睡一觉,您就等她醒来之后再问吧。”
听王初秀这么说,严柳香失神的点点头,不大情愿的缓缓坐下。王初秀见景伤情,忽然想念起家人来,也面色伤怀的坐下。两位各有千秋的美女便各自想著心事看著眼前的早饭发呆。
“轰──劈卡──”天边的浓云忽然传出一声雷响,紧接著天地间一道刺眼的闪电劈过,瓢泼大雨“哗──”的一下就从天上倒下来了。
秋茗正在被窝里睡的美,被这一声突来的霹雳吓醒了。静心也被惊醒,揉著眼睛坐起来迷糊的说:“是打雷了么?”
“是啊……”秋茗心有余悸,心脏跳的呯呯响,坐起来拍著胸口往窗外看。窗门紧闭,只听到外面雨打房檐的声音,和一阵阵钻进屋里的清凉水汽。
“哎,这大干旱的天,终于下来雨了。百姓又能有好收成了。”静心双掌合十在床上拜拜。
“呵呵,师姐,你拜谁呢?”秋茗好笑的问。
“当然是拜女娲娘娘啊!”静心理所当然的说:“这你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出来的啊?”
“我哈──欠”秋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懒洋洋的说:“我是从很远的小地方出来的,很多规矩都不懂。”
“呵呵,这可看不出。”静心笑呵呵的跨过秋茗下床穿衣,一边说道:“你看起来就是一个娇惯的千金大小姐,连对妹妹也呼来喝去的。”
秋茗没有接话,扬扬眉做个怪脸,挂好纱帐下床穿衣。
正在两人穿衣服的时候,门外传来海棠的叫门声,问她们起来没有。秋茗打开房门让海棠进来,说刚被打雷吓醒了,让她准备洗漱早饭。海棠答应一声,转身下去准备。
外面的雨下得就像天漏了洞一样,哗哗的打在花朵绿叶上,把叶子也打烂了,花瓣也打落了。秋茗和静心一边吃早饭,一边议论这场突来的暴雨,希望这场雨不会把旱灾变成涝灾。哎!这百姓活的可真不容易啊!
有丫鬟过来说严柳香请她们吃罢饭后去赏心园的菊花厅品茶,两人答应。静心忽然发现秋茗有点黑眼圈,便问昨晚是不是没睡好。秋茗应是,说晚上做了不好的梦,睡的累。静心说她大病初愈,不可太过劳累了,需多养养才是。秋茗在心里嘟囔,知道我身子弱还缠著我们打麻将打到三更半夜!
二人吃罢了早饭,手拉著手顺著回廊往赏心园去。因这雨太大,斜著往廊内扫雨。海棠和一个小丫头给她们披上蓑衣,并撑著油伞挡雨。静心小声和秋茗说悄悄话,说家里富庶了就是好,不会吃苦头。她说她们家就是贫苦百姓,每个月靠她那几钱银子的月钱度日。
秋茗嘴里唏嘘,心里却不以为然。光昨晚送给她赢的百十两银子就够她嫁人,再给弟弟娶媳妇盖房子的了。甚至还能买上几亩良田。自从秋茗看了凤仙楼老板娘阮小凤和仲潇然的记忆之后,她基本对这个世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这里的物价水平以及科技水平相当于中国历史上的隋唐时期,当然也并不完全一样。
顶著暴雨来到赏心园进入菊花厅,秋茗和静心的裙角还是沾湿了点。海棠与丫头取下二人的蓑衣,严柳香忙吩咐丫鬟带二人去耳房换下湿裙。
秋茗与静心跟著丫鬟进了一旁的耳房,换上准备好的新裙出来。全换过新衣裙的王初秀与尧天正坐在榻上围著矮桌下棋,严柳香便招呼二人上软榻。
第95章:
在软榻上安坐下来,秋茗接过海棠呈上的花茶小酌一口,问严柳香昨晚睡的好不好。不过不用问秋茗就能看出来,严柳香一定是没睡好的。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的脸满是疲惫,还有一双很明显的黑眼圈。
严柳香小声问秋茗可有妙儿的消息,秋茗让严柳香放心,妙儿不会有事,并用眼神告诉严柳香妙儿已经救出来了。
严柳香见秋茗的眼神心中一宽,顿觉头晕目眩,身子便歪歪的想坐不稳。
秋茗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严柳香,问是不是身子不适。正下棋的王初秀与尧天也被惊动了,放下棋子关切的问严柳香怎么了。严柳香说有点累,便告辞回房歇息去了。
严柳香这个女主人走了,那么照应两位师姐的任务就落在了秋茗身上。秋茗笑眯眯的让尧天继续陪著王初秀下棋,自己歪在窗栏上喝茶想心事。王初秀不好意思多说,心里知道严柳香是因为担心妙儿才会这么虚弱,便就坡下驴的继续跟尧天下棋。
静心一边喝茶赏雨景,一边小声问秋茗是不是因为妙儿没有回家,严柳香担心的睡不好。秋茗点头应是,说她也是因为担心妙儿所以晚上才没睡好。静心听秋茗这么说无奈的叹口气,说妙儿跟著肖雅芝学琴真是太委屈了。
秋茗问静心怎么会这么说,静心说那个肖雅芝是个嫉妒心很强的女人。但凡看到容貌姿色比她好的,她就会心生嫉妒,绝不会给对方好脸色。而妙儿不但长得漂亮,还比她年轻,又有习乐的天赋,所以肖雅芝就处处为难妙儿。
秋茗听静心这么说很奇怪,说妙儿曾说肖雅芝说她没有学琴的天赋。静心嗤之以鼻,说肖雅芝根本就是说反话,不想妙儿出头,故意那么说的。还说肖雅芝的大徒弟肖霏,那个没事就鼻孔朝天的笨女人。长得不起眼不说,习武习乐都无所长。就是因为她资质不好,又入门早,会讨喜肖雅芝,肖雅芝才收她做大弟子的。有她这样不出色的大弟子,才会衬出肖雅芝的美貌与不凡。
听到静心说出这么多肖雅芝的内幕,秋茗忽然觉得肖雅芝既可笑又可怜。明明有一颗天大的野心,却没有一颗聪慧的头脑。而她最最傻的一件事,就是逼迫夏侯阜。夏侯阜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如果肖雅芝够聪明,她就应该对夏侯阜娶严柳香的事淡然处之。在取得无弦琴之前,她不应该跟夏侯阜撕破脸。如今的肖雅芝,只剩下做炮灰这一条路可走了。
这场暴雨并没有下多久,半个时辰之后,雨势渐缓,一个时辰之后,雨就淅淅沥沥的停了。
这边下棋的二人也分出胜负,王初秀险胜尧天。静心高兴的打开窗棂,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高兴的说:“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是啊,百姓总算是没有白辛苦一年。”王初秀转头看向窗外,那一支支挂著成熟桃子的桃枝,纷纷红红的桃子上点缀著晶莹的水珠,看起来十分娇美。
乌云散去,又是一片晴空万里。日头再次露出艳丽的笑脸,不远处的天空上若隐若现的出现一条绚丽的彩虹。
秋茗如看到玉树琼花一般惊喜,拉著尧天兴奋的下了软榻跑出花厅,站在院中湿漉漉的青石地上仰望彩虹。静心和王初秀也露出笑容,翩翩然跟出来一起欣赏这难得的美景。
“天现仙霞,必有吉祥!”静心兴奋的说。
王初秀微笑点头,应道:“是啊,天现仙霞,定有仙人显灵,造福凡人。”
“仙霞?”秋茗微笑著说:“你们把彩虹叫仙霞啊,也有点神似呵呵。”
“彩虹?”王初秀惊奇的转眼看向秋茗,道:“你的家乡都将仙霞称之为彩虹么?”
“嗯,是啊。”秋茗点头。
此时外面快步行来一个小丫头,走至几人近前行礼道:“大姑娘,夫人请几位姑娘前厅赴宴。”
秋茗心情大好,携了王初秀和静心的手往前院走去。尧天跟在三人身后撅嘴,肚子里一肚子牢骚,抱怨秋茗这次为什么不拉他一起走。
再次看到严柳香,不再是一脸忧愁与担心。虽然仍是有黑眼圈,仍是有疲惫,却显得非常开心。严柳香很热络的请几人落座,然后满面笑容的给大师姐与静心布菜,并请她们多照应秋茗与尧天姐妹。王初秀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严柳香忽然心情好起来了。难道她得著信,知道妙儿在乐坊内安然无恙?
这话不等她问,静心便先问出来了。严柳香说妙儿吉人自有天相,这一天乌云散尽,又现仙霞,可见是神灵保佑妙儿。
严柳香的说辞自然是有些牵强,但是众人也不好点名。王初秀只当严柳香是强颜欢笑,朝静心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多话。
第96章:妙儿的脸
秋茗见严柳香这般高兴,猜想一定是夏侯阜送了信来,告诉她妙儿已经获救,所以才如此开心的吧。
这顿欢宴一直吃到未时末,除了严柳香胃口大开以外,一群女人还喝了不少酒。尧天是不准饮酒的,因他年纪还小,这可把尧天给憋坏了。
酒足饭饱之后,王初秀和静心告辞。严柳香挽留,二人却笑说不能把这难得的假日都占了,也得让他们母女团聚团聚。严柳香非常热情的送了二人一套新衣,一套首饰,外加一套名贵的胭脂水粉。这可把二人高兴坏了。
临行之前,秋茗又送上一套胭脂水粉与首饰,说这是孝敬王娴师父的,让王初秀带回去给师父。这是好事,王初秀自然兴然应允。
严柳香与秋茗等一群人站在宅子大门口目送王初秀与静心的轿子远去,之后齐齐的松了口气。这两位终于尽兴而归,她们也算是大功告成。
直到轿子看不见影子,严柳香急忙拉著秋茗和尧天进门。一边吩咐王婆准备上好的补汤,一边吩咐家仆备马车前往天荣园。既然妙儿救出来了,她也就没有了先前的顾忌,再者说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一颗心早就飞到夏侯阜家了。
坐著马车一路疾驰的到了天荣园,门口早有家仆恭候多时。见马车到了近前,家仆将宅门大开,马车便行入门内。
夏侯阜正在厅堂恭候,见马车进来,急忙起身迎过来。严柳香心急如焚,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柔静雅,焦急的推开车门跳下车,扑到夏侯阜跟前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问:“妙儿呢?她如何了?”
“莫著急,妙儿并无性命之忧。”夏侯阜好言宽慰的说,伸手抹去严柳香急出眼角的泪珠,轻轻扬臂揽住严柳香瘦弱的肩头,温柔的说:“随我来吧,妙儿正睡著,可别吵醒她了。”
严柳香拿出帕子沾沾眼角,也顾不上害羞,跟著夏侯阜往内院走去。
跟著下车的秋茗见夏侯阜和严柳香旁若无人的走了,无奈的撇撇嘴抱怨道:“哎!还是有人疼好啊!”
“姐姐~”尧天凑过来拉住秋茗的手低声说:“我会很疼爱姐姐的……”
“呸!”秋茗像是被抓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毛了。她用力甩开尧天的手说:“去你的!老子又不是jinv!用得著你来疼?”说罢,秋茗气呼呼的大步追著夏侯阜而去。
尧天莫名其妙的挠挠头,撅起嘴,朝院子里的侍卫勾勾手指。一名侍卫急忙躬身上前听候吩咐。
“我刚才……说错话了么?”尧天很费解的抱起手臂低声问。
“呃……属下不敢……”侍卫很犹豫,头垂得更低。
“说!”尧天一皱眉,小女儿般的娇态立刻变成凌厉的阴冷。
“是!二爷方才说的话是有点像恩客对青楼女子说的……”
“闭嘴!”尧天满脸通红的斥道,侍卫急忙闭嘴。
尧天看著已经没人的圆圆的月亮门,脑子里现出那日秋茗沐浴时的一幅活色生香图,顿觉全身发热心跳不稳。急忙一挥手挥退侍卫,大步向内院走去。
当严柳香看到双目紧闭一脸伤痕的妙儿时,差点晕倒在地。好在有夏侯阜在一旁及时扶住她。
严柳香悲痛的难以附加,强忍住哭泣出声,颤抖著手伸过去,却又不敢碰触妙儿苍白的脸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就这样被弄成一张鬼脸。
眼泪就像晨起时的那场暴雨,在严柳香的脸上泼洒。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被毁去美貌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妙儿还不到14岁,正是花季年少时。再过两年,她就可以找到一个好婆家,相夫教子,过著平凡幸福的日子。可是如今,她的脸变成这般可怕的模样,还有谁敢要她?
想到这里,严柳香忽觉心中剧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夏侯阜急忙抱住严柳香,扶著她侧躺在软榻上。此时秋茗刚好进门,急忙上前低声问怎么回事。夏侯阜瞥一眼床上的妙儿,而后示意秋茗看著严柳香,他便转身出去了。
秋茗坐在榻上,拿出帕子为严柳香擦去脸上的泪痕。她能想到严柳香为何会晕倒,应该是因为妙儿满脸的伤痕吧。肖雅芝也太狠了,妙儿还是个小女孩,她也下得了手!
这个女人真是蛇蝎心肠,嫉妒心这么重,看来夏侯阜的计划一点也不过分!
夏侯阜将严柳香抱到一间厢房歇息,并制了一幅顺气药给严柳香服用。秋茗觉得这种时候只有夏侯阜能安慰严柳香,便带著尧天出去了。
秋茗和尧天手拉著手在花园路漫步。雨后的花园到处都是一片水灵灵的清新漂亮,再加上艳阳高照,就更加让人心情舒畅。
秋茗一边漫步一边问尧天,夏侯阜能否治好妙儿的脸。尧天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妙儿的脸伤的重不重,能不能祛疤。秋茗在心里暗暗咬牙,不管怎样,这次一定要让肖雅芝这个坏女人没有好下场!
第97章:老疯子
“哈哈哈……原来一对小情人在这里谈情说爱啊!”
“哇!”突来的震天巨响把秋茗吓得大叫一声甩开尧天的手,往后踉跄几步“扑通”一声跌坐在草地里。
“什么人!”尧天眼神一厉,瞬间扑向墙头的声音来源处。
“嘿嘿!小娃娃!凭你也能在俺老疯子面前猖狂?”墙头那人嘿嘿奸笑,与扑过去的尧天打在一处。
“呼──吓死我了!”秋茗没好气的拍拍胸口站起来,顿觉屁股凉飕飕的。伸手一摸,被草地上的雨水沾湿了。
“喂!老家伙!干嘛那么大声吓人!”秋茗迅速从腰带里拿出电指套戴上,叉著腰朝正与尧天打架的老疯子喝道。
“哈哈哈……谁让你那么胆小被吓著。你看这个男扮女装的小娃就没事嘛!”歪七扭八的穿著一件蓝色缎面长袍的老疯子摇著大胡子哈哈大笑。似乎对眼前不住攻击自己的尧天一点也不在乎。尧天眉头紧锁步步紧逼,可无论他怎么使劲也碰不到这老疯子一根手指,不禁气得满脸通红。
“好啦好啦小娃,你们是老疯子的救命恩人,老疯子不会伤你们的!”老疯子虚晃一招跳到秋茗面前,秋茗吓得又后退几步离他远点。
“别怕,老疯子我可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头发像太阳一样爆炸的老疯子笑呵呵的又朝秋茗走了两步,伸手就要抓秋茗。秋茗本想躲开,但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便扬手给老疯子一根手指。
“唉?”老疯子不明所以,本想抓秋茗肩头,却抓住了秋茗的手指。不过他也不在乎,抓住秋茗的手指便将内力探了进去。
“哼!”秋茗低哼一声,瞪著老疯子低喝道:“高压电!”
“劈!啪!”被老疯子抓住的手指突然爆出电光,老疯子“嗷!”了一嗓子,惊天动地的飞出去了。
“哇!姐姐!”尧天惊奇的跑过来盯著秋茗的手指看,只见那亮银色的金属指套上光滑可鉴,却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小孔小洞。
“姐姐,你的法术是从哪出来的?”看不到小孔的尧天奇怪的问道。
“就是指套上出来的。”秋茗收回手指吹吹指尖,得意的看著摔出去一丈多远的老疯子说。
“哎呀呀!可打死老疯子了!”老疯子的脑袋更像太阳了,满脸漆黑,头发胡子还冒著烟。他坐起来抓抓头发,然后咧嘴一笑,道:“小女娃,你的法术真厉害!不过法术也有穷尽时,就你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等你的法术不灵光了,岂不是要等死?”
秋茗神色一暗,感觉被说中了痛处,便落寂的垂下眼帘,将指套取下放进腰带里。
“嗯!看来昨晚就是你用法术打晕俺的!”老疯子坐在地上也不起来,抱起手臂撇著嘴说:“我知道,你们救我只是顺手。但是老疯子我不能不报恩。所以老疯子决定!传授一套武功给小女娃!”
“咦?”本来还在失落的秋茗,听到老疯子要传授她武功,立刻高兴起来。“真的吗真的吗?你要教我武功吗?”秋茗兴奋的扑到老疯子跟前大声说。
“对!俺要教你武功!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老疯子站起身,粗糙的脏兮兮的大手抚在秋茗肩头,说:“不但要教你武功,俺还要你继承俺的事业!”
“继承你的事业?”秋茗瞪大眼,看疯子一样看著老疯子说:“你有啥事业?”
老疯子看看左右,然后神秘兮兮的低下头附在秋茗耳边低声说:“俺的百玄门,送给你如何?”
“啊?百玄门是个啥……”秋茗惊讶的说,却被老疯子及时捂住嘴。
“嘘──”老疯子瞥一眼站在月亮门两旁的侍卫,又瞥一眼盯著他们说话却没有过来打扰的尧天,压低声音说:“百玄门是俺的老家,离宁州城只有五百里地。那里可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啊!”
“是么?”秋茗不信的撇嘴,“真的是好地方的话,你说送人就送人了?”
“嘿嘿……真的是好地方,好地方。”老疯子脸上一红,讪讪地笑说。
“切!当我两岁小孩啊!”秋茗不屑,信口说道:“一定是活不下去了吧!把个烂摊子扔给别人收拾,自己想逍遥快活去!”
秋茗的话让老疯子瞪圆了眼睛,急忙又捂住秋茗的嘴,看起来好像被秋茗说中了。秋茗嫌恶的打掉老疯子的手说:“别碰我!你的手洗过没啊!”
“洗过啦!早上起床就洗过啦!”老疯子把脏兮兮的手在身上蹭蹭说:“不过上午我又去了一趟天竺乐坊,又弄脏了。”
“什么?你又去天竺乐坊啦?”秋茗惊讶道:“你也不怕再被抓啊!再被抓可没人管你啦!”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屋聊吧!”尧天走过来一手一个拉住二人,大步往屋内走去。
第98章:怎么办
进到屋里坐下来,丫鬟给三人上茶,而后尧天挥退所有下人,便一边喝茶一边听老疯子说他的经历。
原来老疯子的本名叫尚玄奇,是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玄门门主。但由于他好武成痴,对门内事务不管不问,短短五年时间百玄门便被有心人整治的衰落下去。
尚玄奇听闻那些有名的帮派都有镇派之宝,可他的百玄门却没有,于是他便游历江湖寻找宝贝。可持有宝贝的人几乎都是高人,要么他打不过人,要么他打不过宝贝,总之是一个宝贝也没捞到,最后落得个没钱吃饭的下场。
三年前的一天,他刚好流落到宁州,碰上上琴馆馆主肖雅芝。肖雅芝看出他是高手,便以十万两银子为诱饵,让尚玄奇潜入乐坊偷盗无弦琴给她。
尚玄奇倒是进去了,可进到第七层却被困住了。在后面跟随的肖雅芝见形势不对急忙退出来,才侥幸逃过一劫。这就是为什么肖雅芝能带著秋茗他们顺利进入地宫第七层。
被困住之后,自然是惊动了岳兰姬。岳兰姬派人抓住尚玄奇审问。尚玄奇还挺够意思,没有招供出是肖雅芝花钱买他偷琴。
顾虑到尚玄奇的门主身份,岳兰姬没敢对他下杀手,便只把他关在地宫内便罢。这一关,就关了他三年。这次若不是秋茗闯地宫救妙儿,尚玄奇也出不来。所以尚玄奇心里是很感激秋茗的。而且他还听夏侯阜说是秋茗把他背出来的,心里的感激就更加无以言表。
说到最后,尚玄奇竟然老泪纵横,大手一拍桌子,说要收秋茗为关门弟子。尧天朝秋茗使眼色,秋茗会意,急忙行礼拜师。当然,她是不可能下跪磕头的,只是抱拳行个礼就不错了。
尚玄奇对秋茗的简单行礼并不在意,反而很高兴的哈哈大笑。他声如洪钟的说能收秋茗这样一个小妖女做徒弟也算没有白活。再说秋茗救他一命,又把他背出地宫,这就算是拜过师了。
秋茗很机灵,见尚玄奇自说自话的替她辩解便急忙献敬师茶。尚玄奇这才真的高兴,接过茶咕咚咚灌完,哈哈大笑的叫乖徒。然后说这下秋茗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他的百玄门了,他也就能放心的游历天下了。
听尚玄奇这么说秋茗一下子黑了脸,还以为这老东西真的诚心谢她收她为徒,原来是存著这么个小心眼呢!
尚玄奇才不管秋茗怎么想,脸黑不黑,自己乐呵呵的打如意算盘。正在这时,外面跑进来一名侍卫,禀报说秋记衣铺来人了,要找大姑娘秋茗。
秋茗问什么事,侍卫回说不知道,不过看来人的样子似乎很著急。秋茗吩咐把人带过来,侍卫行礼退下。
刚收了个徒弟的尚玄奇还在兴奋中,他告诉秋茗,要想学高深的武功,第一步就是要扎马。秋茗无奈的翻白眼,她就知道尚玄奇会这么说。扎马这个东西,是习武最基本的基本功。不练扎马,你就别练武功。
侍卫把秋记衣铺的人带过来了,秋茗一看来人原来是海棠。海棠见了秋茗先是行礼,然后凑过来给秋茗咬耳朵。秋茗一听顿时睁大眼,表情变得有点惊异。
坐在凳子上等秋茗说话的老疯子尚玄奇耐不住性子,屁股下面像是长了钉子,在凳子上转来转去。可等了半晌,秋茗却跟刚来的小丫头嘀咕个没完,便受不了的一拍桌子说:“喂!小丫头!不许在老疯子面前说悄悄话!”
他这一嗓子雷吼把秋茗和海棠齐齐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扭头看著老疯子拍胸脯。秋茗气不打一处来,也一使劲一拍桌子说:“吼什么吼!都是因为你!乐坊来人要找我们回去审问呢!”
“啊?”老疯子闻言一愣,而后转转眼珠,忽的又笑了出来,道:“嘿嘿嘿嘿……我知道了,你这丫头把我背出来是想拿我做挡箭牌是吧?”
“……”秋茗张大嘴,心说这老东西哪里笨啦!明明很聪明嘛!
“无妨无妨!不管你出于何意,毕竟是救了俺!你这个小徒弟俺收定了!”老疯子见秋茗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得意洋洋的摇晃著大胡子说道。
秋茗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消去怒色扬起笑脸凑过去给老疯子捏肩膀,一边讨好的说:“师父啊师父,既然如今你是我的师父了,弟子我又救你出了牢笼,那弟子有事师父是不是要全力以赴的帮忙啊?”
老疯子得意洋洋的撇著嘴,对秋茗的好听话和捏肩膀十分受用,眯缝著眼睛点点头说:“嗯!徒儿说的有理!有何用到师父的地方,就尽管说吧!”
“呃,这件事有点棘手,我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秋茗一边努力给老疯子捏肩膀,一边眼珠乱转的措辞。尧天奇怪的睁大眼看著,却很机灵的一句话也不说。
第99章:电晕你
“哎!徒儿有何为难事尽管说来!不要吞吞吐吐的!”老疯子一摆手,一脸豪迈的大声说。
“事情是这样的……”秋茗咽了口口水,附在老疯子耳边咬耳朵。
“神马???”老疯子听著听著忽然大喝一声,“啪!”的一掌把桌子拍个粉碎。秋茗吓了一跳,“哇”的一嗓子惊退好几步。
老疯子不容秋茗歇口气,扑上去用力抓住秋茗的手腕,逼近秋茗的脸一脸通红的低吼:“你这个小丫头!你把老疯子当做什么人?竟然让老疯子去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哇啊啊手腕断了啦──!”秋茗痛的仰面尖叫,霎时间好几个黑影从外面蹿进来攻向老疯子。
“来得好!”老疯子大喝一声,抡起大手与来人打了起来。
秋茗总算是逃脱魔掌,急忙躲到角落掀开袖子看看自己的手腕。那原本白白嫩嫩的小细手腕被抓的又红又肿的。
老疯子与几个人嫌屋里施展不开,已经打到外面去了。尧天扑过来小心的捧住秋茗的手,一脸心痛的皱成包子,气愤的说:“这个老疯子!真不知轻重!”
“呜呜~好痛呀……”秋茗痛的眼泪都出来了,感觉好像腕骨都要断了似的。
“哎,姐姐,你跟他说了什么把他惹毛了?”尧天担心的问。
“先找药给我抹抹啦!”秋茗呲牙咧嘴的站起来说。
“哦!我去拿药!”尧天转身飞奔而去。
“这个老疯子!可恶──!”秋茗气得瞪眼,一拍短裙下面的黑皮挎包说:“戬戬出来!给我教训那个老疯子!”
“是!主人!”一直憋在挎包里的小杨戬得到命令,兴奋的答应一声从挎包里飞出来,朝院子里打斗正酣的老疯子飞了过去。
秋茗黑著脸,痛的满头冷汗,慢慢走到门口等著看老疯子吃苦头。
跟老疯子缠斗在一起的除了几名侍卫还有夏侯阜和海棠。这让秋茗有点意外。她没想到连海棠也是个高手,海棠明明还是个小女孩的说。
“你们都闪开!”秋茗站在门口大喝一声。
缠斗的众人齐齐一愣,夏侯阜与海棠很听话的往后跃开一丈多远。老疯子和几名侍卫也知道不对,转身就想躲开。可惜来不及了,小杨戬才不会给老疯子逃跑的机会,一道强力电光射出去,老疯子便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哼!”秋茗重重的哼一声,觉得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夏侯阜见多不怪,站在那整理一下衣服,拍拍毫不染尘的雪青长袍,慢悠悠走过来道:“出什么事了?老疯子欺负你了?”
“是啊,你看!”秋茗把肿成小馒头的手腕伸给夏侯阜。
夏侯阜没好气的摇摇头,轻轻抓住秋茗的小臂拉进屋里坐下。
“姐姐姐姐,药来啦!”尧天献宝似的一路生风的跑进来,夏侯阜一伸手,尧天便老老实实的把药膏递到夏侯阜手上。夏侯阜接过药膏,打开盒盖,给秋茗上药。
院子里,来不及躲开的几名侍卫也遭了秧。因为挨著老疯子太近,也被电到了。不过好在他们不是主要目标,没有被电晕。老疯子却难逃苦果,再次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圆滚滚的小杨戬执行完任务打算飞回秋茗身边,却被海棠跳起来一把抱进怀里,嘴里新奇的说:“这是什么呀?好可爱呀!”
“哇!主人主人!”飞在空中的小杨戬突然被抱住,吓得几条触手伸出来胡乱飞舞挣扎。秋茗在屋里看见了,大声道:“好啦,你和小海棠玩一会吧!”
“姑娘姑娘!它是什么呀?”海棠像是拿到了新奇的玩具,抱著小杨戬跑过来献宝的说。
“他是我的小弟弟,叫杨戬。”秋茗呲牙咧嘴的说:“哎呀!先生!轻点轻点!”
“你怎么惹著老疯子了?”夏侯阜垂著眼帘,一边给秋茗按摩手腕一边问。
“嘶──”秋茗痛的眼泪都冒出来了,哼咛的说:“我刚说让他帮忙,让他代替你去应付那个女人。”
“……”夏侯阜动作一顿,慢慢抬起眼帘盯著秋茗说:“你跟他说了?”
“说了。”秋茗撅嘴,“所以手腕被他抓肿了。”
夏侯阜放下秋茗的手腕,摸著下巴想了一会。转头看一眼躺在院子里吐白沫的老疯子,缓缓点点头,“嗯,他去比我去更合适!”
“对了!姑娘!乐坊来人了,在家候著呢!”海棠终于想起正事,眨著眼睛说:“说是乐坊出了事,请两位姑娘速回乐坊。”
“哦?来的是谁?”秋茗放下袖子问道。
“说是上琴馆的弟子。”海棠回道。
秋茗转眼看向夏侯阜,夏侯阜转转眼珠,然后摸著下巴说:“你去吧,老疯子这边由我来安排。”
“那么一切照旧?”秋茗站起身问。
“嗯,就是替换个人。”夏侯阜转眼看向老疯子。
“我们走。”秋茗抓住尧天的手,大步往外走去。
第100章:找上门来了
“主人等等我!”小杨戬见秋茗拉著尧天拔腿就走,急的挣脱海棠的手追上去扣在秋茗肩上。
“哎呀戬戬你不能呆在这里啦!”秋茗拍拍肩膀上的小杨戬说。
小杨戬又飞起来,变成护心镜往秋茗手里钻。秋茗拿住小杨戬,放进短裙下面的黑皮挎包里。
“哇!姑娘!你的弟弟还能变化呀!”海棠像是林子里的鸟,追上来叽叽喳喳的问。
“是啊是啊,我是妖女嘛,我弟弟自然也是小妖怪。”秋茗敷衍的说。
被秋茗拉著走的尧天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吩咐侍卫备车,他们这就回家。
坐在车里,秋茗跟尧天讨论为什么来找他们的不是上武戏馆的人,而是上琴馆的人。是不是因为他们救出了老疯子,现在东窗事发,肖雅芝要找他们回去问罪?
尧天认为秋茗说的很有可能,不过现在他们也不怕她。秋茗有法宝在身,妙儿也救出牢笼,只剩下一个肖雅芝何足为惧。
说话间到了家里,家仆急忙将两人迎进正厅。秋贤臣正陪著一个青衣女子说话,见秋茗他们进来急忙起身行礼。青衣女子站起来说道:“秋茗师妹,碧穹师妹,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师父让我来找你们速回乐坊,我已经等了你们半晌了。”
“什么事啊师姐。”秋茗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坐下来问。尧天随后跟著她坐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哎,你们怎么还坐下了,快跟我走吧!”青衣女弟子上前拉起秋茗便往外走,嘴里急急地说:“坊内出了大事,各馆弟子都被紧急召回,听后审问。你们自然也不能例外。快跟我走吧。”
“哎哎哎!师姐别拉!”秋茗甩掉女弟子的手说:“师姐,你看我们进了门连口水都没喝,怎么说也让我们歇口气吧。”
“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喝什么水啊!”女弟子著急的跺脚。
秋茗看一眼尧天,觉得为难一个女弟子也没什么意思,便说道:“好吧好吧,咱们这就回乐坊。”说罢,拉起尧天的手往外走,嘴里吩咐备车。
其实赶车的家仆根本就没把车赶进后院,因他听说是乐坊来找人的,想著肯定还要出去,所以就在门口等著。待秋茗尧天和女弟子三人出门,马车夫急忙跳下车恭候。等著主子们都上了车,便赶著车往乐坊奔去。
今日的乐坊内到处一片压抑紧迫之气,被召回的各馆弟子一个个都低著头,大气也不敢出的恭立在各馆的大殿两旁。馆主们正襟危坐,手里拿著家法戒尺,面沈似水的挨个审问昨晚的去向。
秋茗尧天和青衣女弟子坐著车到了乐坊门口,急匆匆的下了车,急匆匆的跟著回乐坊的弟子人流进入乐坊大门。
各馆回来的女弟子们小声议论著,快速往自己的乐馆走,一时间纵横交错的小桥长廊上到处都是形色匆忙的各馆女弟子。那颜色不同款式各异的弟子裙服随风飘扬著,组成一道道绚丽的长虹,在这古香古色的楼宇间,在这波澜闪烁的湖面上穿梭,著实让人眼前一亮。
秋茗一边跟著前面带路的女弟子快步往前走,一边欣赏这紧迫流动的衣裙、水色和美景,心里不禁发出感叹。其实这乐坊果真是个仙境一般的地方,若不是有个令人厌恶的肖雅芝,她倒是愿意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享受一下做古人的惬意日子。
终于随著人流进入上琴馆大殿,秋茗和尧天跟著青衣女弟子站到一旁垂首而立。只是因为她们俩穿的是上武戏馆的短打裙服,与这上琴馆低胸露肩的仕女裙服相差太远,站在人群里显得特别突出。弟子们眼角余光看到她们俩扎眼的衣服,皆你看我我看你满目惊异之色。
秋茗翻个白眼,心里抱怨干嘛那么老实的跟著来上琴馆,刚才就应该半路转道去上武戏馆才对嘛!
“人都到齐了么?”正想著的时候,忽听到一个熟悉的淡然声音从后殿传来。接著便是肖雅芝不紧不慢的走出来,身后跟著大师姐肖霏。
“回师父,还有几位周边县城的师姐妹没有回来,其他的都到齐了。”一名站在首位的女弟子上前几步行礼道。
“嗯。”肖雅芝答应一声,走至中央的太师椅前坐下。跟在她身后的肖霏急忙递上戒尺。肖雅芝拿在手里,开始盘问众弟子昨晚的去向。
其实秋茗心里明白,这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地宫里少了两个囚犯,肖雅芝心里一定清楚的很,这件事肯定跟他们有关。
正审问的时候,大殿外的白石桥上急匆匆快步走来一个人。待走得近了,秋茗才看清楚来人正是王初秀。
第101章:审问
来的到快。
秋茗转转眼珠,瞥向前面首位坐著的肖雅芝。
肖雅芝自然也看见王初秀来了,便停住审问,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等著王初秀进殿。
王初秀进了大殿,低头行礼道:“弟子初秀见过肖馆主。”
“又是来要人的么?”肖雅芝清清淡淡的问,看也不看秋茗和尧天一眼。
“馆主恕罪,是师父命弟子来带两位小师妹回上武戏馆听候审查。”王初秀回道。
“哦~我就说呢,怎么我们上琴馆大殿里站著两个上武戏馆的弟子呢。”肖雅芝话中有话的说著,斜眼瞥向秋茗,懒洋洋的摆摆手道:“行了,你带她们去吧。”
“谢馆主。”王初秀行礼,而后走过去朝人群里站著的秋茗和尧天说道:“两位师妹,随我来。”
秋茗和尧天低下头,从人群里出来,向肖雅芝行礼道辞,跟著王初秀向上武戏馆走去。
出了大殿的门,秋茗偷偷回头看了肖雅芝一眼,而肖雅芝也正看著她。于是二人的眼光碰到一起,进行了一场为时两秒钟的火拼。
待秋茗转回头,倏然出了一身冷汗。那个肖雅芝的眼睛里竟然平淡的没有任何思绪。是她深藏不露,还是她准备玉石俱焚?
寻思间他们已经走出上琴馆大殿很远,尧天轻轻握住秋茗的手,低声说道:“姐姐莫怕,干娘不会有事的。这几日先生会留干娘住在天荣园,并安排重兵保护!”
秋茗点点头,提著的心顿时放在了肚子里。只要家里没事,她是不怕肖雅芝耍什么阴谋诡计的。
秋茗和尧天一进乐坊的大门王娴就知道了,立刻派王初秀登门要人。她们都拿了秋茗的好处,自然就更加心甘情愿的护著她。
都知道肖雅芝把妙儿关入地宫,而秋茗又是妙儿娘的干女儿,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如今秋茗被肖雅芝派人找回来,她们都怕肖雅芝再对秋茗不利,所以就急忙的去要人。本来没想到肖雅芝会这么痛快的就放人,这还真是让王娴和王初秀觉得意外。
一切都很平常,审问也确实只是走过场。秋茗和尧天在上武戏馆大殿点了卯应付几句之后,便跟著众弟子老老实实的排著队回住处吃晚饭。
晚饭是静心送来的,跟著来的还有王初秀和王娴。几个人屋门一关,在屋里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秋茗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娴说昨晚上有人闯入地宫,救走了三年前前来盗无弦琴的老疯子,顺带把一起关著的妙儿也带走了。少坊主令各馆馆主召回弟子审问,就是为了调查昨晚的事。内坊弟子大多都被少坊主派出去打探老疯子的踪迹,争取尽快找回妙儿。
秋茗奇怪,说既然老疯子并没有成功盗走无弦琴,为什么少坊主还要一直关著他。王娴听秋茗这么问急忙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少坊主怀疑乐坊内有内鬼,可一直都查不出来,所以才一直关著老疯子。她就是想看看内鬼什么时候会冒头。
秋茗点头,看来这次肖雅芝是在劫难逃了。
吃罢了饭,几人一边喝茶,一边继续谈论近一个月来乐坊内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王娴、王初秀与静心三人都怀疑这内鬼是肖雅芝,因为静心就曾亲眼看见有人从肖雅芝的住处离开。
这不是捕风捉影,不但是她,还有很多其他乐馆的弟子也都看见过。只是苦于没有抓住当场,众人不敢冒然去告发。要知道那次因为上武戏馆弟子看见肖雅芝窝藏男子,上门质问却发生一场恶斗,可是让少坊主非常的不高兴。
秋茗见三人都这么说,便添油加醋的说她也这么想。还说肖雅芝对妙儿那么坏,一定是妙儿也曾见过她私藏男子,所以她才处处为难妙儿。
几个人越说越像真的,越说越觉得这内鬼就是肖雅芝。正说的热火朝天,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惊叫声和大喊声,然后便开始骚乱。
王娴看向门外,嘴里说道:“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是!”静心答应一声,转身开门而去。
“难道是又有高人来袭乐坊?”王初秀蹙起娥眉,站起身往外走去,王娴与秋茗等也跟著来到院子里。
几人出了院子,站在白石桥边扶著栏杆往远处张望。只见许多弟子馆主纷纷涌向上琴馆的方向。静心正拉住一名弟子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那弟子神色惊恐的说了几句,便急匆匆往上琴馆奔去。
八凤楼内也乱哄哄的,没有被派出去的弟子纷纷从楼上天女下凡一般的跃下来,往上琴馆的方向去。
问到消息的静心快步跑回来,说是上琴馆的大师姐肖霏被手下师妹发现死在屋里,坊内所有人都惊动了,全都往上琴馆去呢。
第102章:死了
几人面面相觑,怎么这个肖霏会忽然死了?就算肖雅芝狗急跳墙,也和肖霏没关系吧?怎么会她先死?
“我们去看看!”王娴扔下一句,纵身向上琴馆跃去。王初秀随后跟著,尧天伸手将秋茗背在背上,跟著王初秀纵跃而去。
上琴馆大师姐肖霏的住处已经围的人山人海,只是大多弟子都只是在外面看著不敢进屋。屋里也堆满了人,岳兰姬正站在桌旁审问前来送饭的弟子。
秋茗几人不管那么多,努力挤进人群,挤到门口往屋里探望。只见一名年纪很小的女弟子嘤嘤哭泣著跪在地上,低著头说大师姐从师父屋里回来之后便把自己关在屋里,吩咐她把晚饭端过来用。她遵命去端晚饭,回来敲门里面没人应声。
她见门上大师姐的影子趴在桌上不动,以为大师姐身子不舒服,便用力拍门。可是门从里面上了门闩,她怎么拍门大师姐都不动,她就急了,叫来了很多师姐帮忙叫门。
众师姐一起叫门,可里面的大师姐还是一动不动。众人担心出了什么事,便合力把门打开。门开之后,她们就看见大师姐趴在桌上,一只手和嘴唇都变黑了,嘴角淌著黑血,表情非常恐怖,她们就吓得惊叫起来了。
听著那女弟子的哭诉,秋茗挤进屋里,从岳兰姬身后绕过去查看肖霏的死状。王娴和王初秀发现之后吓得急忙伸手拉她,可是晚了一步,秋茗已经走到趴在桌上的肖霏面前弯下腰仔细看了。岳兰姬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审问面前跪著的女弟子。
见岳兰姬没有怪罪秋茗,王娴和王初秀齐齐松了口气,瞪著秋茗心里埋怨,这丫头可真够大胆的,跟著她铁定要短命!
看著肖霏恐怖的死相秋茗心里也挺慎得慌。死人不是没见过,就是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不过这个肖霏明显是被毒死的,可是肖雅芝为什么要毒死她呢?没道理啊?
秋茗费解的皱起眉头抿住嘴唇,一边思考肖雅芝的目的,一边眼睛四处乱看。
桌上的烛台旁有一只巴掌大小的红木盒子,盒盖打开著,里面铺著红绸。秋茗走过去仔细看,没看出什么特别,便伸手想掀开盒子里面的红绸看看下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有毒。”一只白玉小手轻轻握住秋茗的手腕,低声说。
秋茗吓了一跳,急忙缩回手,看到岳兰姬收回手转过眼让跪著的弟子站起来说话。
秋茗奇怪的看著岳兰姬,岳兰姬看起来似乎跟她年纪差不多,但是这么小小年纪就管理这么大一个乐坊,不会觉得力不从心么?
而且,这个岳兰姬为什么对她这么和气?
想来想去,秋茗也想不出岳兰姬为什么对她格外宽待,便抛去这个念头继续在房间里到处乱看。当年她可是学校里的小侦探社的。虽然都是侦探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这小事也能锻炼人。
小心的不跑坏现场的迈著猫步在屋里走,一边注意观察地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因为通过观察肖霏的死状以及桌上放的东西看来,肖霏应该是拿出了盒子里放的东西后中毒的,而且这个东西还被她含在嘴里过。
看盒子那么小,东西应该不大。而且红绸上有一个浅浅的印子,应该是个毛笔粗细的东西。
是口哨似的东西么?要放进嘴里吹的?
秋茗一边想著,一边扭头看看肖霏摊在桌上的那只中毒的黑手的位置,然后顺著手的方向看地上。地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假设盒子里的东西是个圆筒形的,那么掉到地上之后一定会滚出去。
秋茗轻轻趴下,手脚并用的爬著走,一边注意地上墙边的角落。门口堆著的人奇怪秋茗在找什么,便不再看岳兰姬审问弟子,都看著秋茗的举动。
忽然之间,秋茗定住脑袋,看到床底下的床腿旁边躺著一根亮晶晶的东西。秋茗爬过去,从裙子下面的黑皮挎包里摸出一对卫生手套戴上,小心的把床脚旁的那根亮晶晶的东西拿出来。
原来是被肖雅芝要走的激光切割器。
秋茗捏著激光切割器站起身来到桌旁,伸手从肖霏的发髻上拔下一根银簪子,在激光切割器上蹭了蹭。几乎立刻银簪子就变黑了,显然这上面有剧毒。
秋茗撇著嘴摇摇头,换簪子的另一头在桌上打开著的小盒子里蹭蹭,簪子又黑了。
这下连岳兰姬也注意到秋茗的举动,不再审问那弟子,转脸看著秋茗在做什么。
秋茗长出了一口气,抬眼看见所有人都盯著她看,便举起手里的激光切割器说道:“这个小东西叫‘红剑’,是用特殊的金属炼制而成的。前些时肖馆主见我拿出红剑把玩觉著稀罕,就说借走玩两天。我借给她了,她却不再还我了,没想到竟被她拿来害人。”
“既然此物有毒,又如何可把玩呢?”岳兰姬单臂背在身后,一双妙目犀利的盯著秋茗问道。
第103章:此物有毒
“红剑本身是没有毒的,这毒自然是有人抹上去的。”秋茗将激光切割器放进小盒子里,取下卫生手套,把沾了毒的一面翻到里面叠好,放进黑皮挎包里。然后盖上盒盖,拿出帕子包住,就想往包里塞。
“此物乃害死肖霏的罪证,你怎可独自收了去?”岳兰姬不紧不慢的说。
“呃……”秋茗顿住动作,抬眼看看门口挤的一堆人,见众人都盯著她的手,便很无奈很不情愿的把小盒子又放回原处。
岳兰姬转过脸,看著门口的众人问道:“肖馆主呢?还没请来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忙回头找人。这时只听人群外面有弟子叫到:“让让路,别挤在门口,我有要事回禀少坊主!”
众人闻言“哗啦”一下闪出一条路,一名身穿浅蓝色长裙的内坊弟子走过来行礼道:“回少坊主,肖馆主不见了。”
“什么?”岳兰姬瞪起眼睛,大声问道:“怎会不见了?”
“是不见了。”那女弟子恭敬的回道:“肖馆主进屋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屋门上闩,屋里却没人。弟子破开房门进屋寻找,不见肖馆主踪影,窗子是开著的。”
“……”岳兰姬收回目光,思虑著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站在门口的众围观弟子听了那女弟子回禀的话皆神色了然的互相对视,眼神中都认定凶手一定就是逃跑的肖雅芝。秋茗心中暗笑,笑肖雅芝不打自招。她这一逃,可就把所有的罪名都背上了,她和尧天也就安全了。
“哼!”岳兰姬忽然一甩鹅黄长裙的宽大水袖,双目如电的沈声说道:“传令下去!全力捉拿上琴馆重犯肖雅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众弟子行礼应是。
正在这时,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喝道:“逍遥山庄仲萧然前来拜访!”
啥?仲萧然?
秋茗一个激灵,急忙拿起桌上的小盒子装进挎包里,兔子似的蹿过去躲在王娴身后,并拉过王初秀挡住她。站在门边的小尧天立刻低下头,闪身躲入人群后面去了。
王娴和王初秀不明白秋茗为什么忽然躲起来,扭头奇怪的看秋茗,秋茗挤眉弄眼的比手势,示意二人什么都别问。二人对视一眼,转回头挤在一起挡住秋茗。
岳兰姬与众弟子听到大喝齐齐转头往外看,只见远处的楼阁屋顶之上,一个白衣潇洒的俊逸公子,肩上背著一片青纱罗裙,纵跃间落到廊外的白石小桥上。
岳兰姬单臂背于身后,款款的走出屋子,站在廊下扬声道:“怎么三公子如此得闲,竟在乐坊多事之秋前来拜访?”
仲萧然呲牙一笑,走过来将肩上的一团青纱罗裙扔在地上,说道:“表妹,这么久不见你可一点都没变啊,言辞还是那么犀利。”
“啊!是肖馆主!”看到被仲萧然扔在地上的人的脸之后,众弟子皆往后闪退一步,低声惊呼道。
岳兰姬垂下眼帘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肖雅芝,轻飘飘的说:“这次算你做了件好事。”
“嘿嘿,这女人见了我就像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本公子是何等慧眼,怎能让她称心如意?”仲萧然抱起双臂洋洋自得的说。
“来人!将重犯压入地牢!”岳兰姬不跟仲萧然废话,一甩水袖喝到。
“是!”内坊弟子应是,上来几个人将肖雅芝架起来带下去了。
“你且先等著吧。”岳兰姬不客气的说,转身走回屋里。当她看到桌上的盒子不见了时,无奈的轻轻摇头,侧脸说道:“秋茗?”
躲在王娴身后的秋茗一咧嘴一挤眼一低头,心说这下完了!那个仲萧然一定会跳起来揭发我!
“师妹,少坊主叫你呢。”挡在秋茗面前的王初秀闪到一旁,把秋茗露出来,低声提醒道。
秋茗仍是低著头,心想我听见她叫我啦!一边蜗牛似的一点点的蹭出来,蚊子似的嘤嘤的说:“少坊主有何吩咐……”
“方才我说过,那盒子里的东西是罪证,你是不是又拿走了?”岳兰姬无奈的用温和的口气说。
秋茗翻个白眼,有气无力的从黑皮挎包里拿出那只小木盒献上。岳兰姬拿出帕子,包裹住木盒拿在手里,说:“知道这是你的东西,待肖雅芝伏法之后,定当还你。再者说这上面还有余毒,待我清理了上面的毒再给你。”
岳兰姬的一番透著浓浓关切的话,让除了尧天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秋茗。她们都想不通岳兰姬为什么会对秋茗如此温柔。
“谢少坊主……”秋茗受宠若惊,低著头行礼道。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何时见过眼高于顶的表妹对谁如此关怀过?”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仲萧然笑眯眯的高声说道:“难不成这‘秋茗’和你沾亲带故?”
岳兰姬不耐烦的瞪他一眼,拿著小盒子走出去说道:“废话少说!既然来了,就留下助阵吧!”
第104章:助阵
“助阵?助什么阵?”仲萧然奇怪的问。
岳兰姬没有回话,转身吩咐内坊弟子收拾起肖霏的尸体,遣散围观弟子,领著仲萧然回转八凤楼。
临走的时候,仲萧然扭头冲秋茗挤挤眼,偷偷伸出三根手指,然后指指天。秋茗翻白眼,微微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姐姐姐姐,刚才那个仲萧然是不是约你三更天在这里见?”小尧天走过来压低声音问。
“是啊。”秋茗无奈的翻白眼,“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去哪都能遇到他!”
“我也没想到,岳兰姬和仲萧然竟然还沾亲。”小尧天微蹙眉头抱起手臂自语道。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看到时候那家伙有什么条件!”秋茗拍拍手,迈步往上武戏馆的住处走去。
因上琴馆出了人命,馆主被关押地牢,乐坊上下到处一片紧迫气氛。各馆弟子不再上晚课,都关在住舍内不得外出。各馆馆主齐聚八凤楼中央大殿,等候岳兰姬训示。
秋茗和尧天回到上武戏馆的住处,急忙紧闭房门。秋茗催促尧天快给夏侯阜送信,说情况有变,原计划取消。尧天不敢怠慢,急匆匆写了一张字条,拴在小花雕腿上给夏侯阜送过去。
坐在桌前,秋茗捧著脸无聊的看著摇曳火苗的烛台,自言自语的说:“肖雅芝为什么要害死肖霏呢……”
“依我看,那肖霏应是做了姐姐的替死鬼。”尧天走过来坐在秋茗身边,给秋茗倒上一碗温茶,而后给自己也倒上一碗,拿起茶碗喝了几大口。
“哦──我知道了!”秋茗恍然大悟,拿起茶碗喝口茶润润喉,说道:“应该是肖雅芝想借著还给我红剑的机会毒死我,只是她没想到肖霏会起贪念,想将红剑据为己有,无意中做了我的替死鬼!”
“嗯,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尧天放下茶碗点头道:“那个肖霏也不是什么好鸟!”
“有道是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肖雅芝这个坏女人这副德行,肖霏也好不到哪去!”秋茗皱著鼻子很嫌恶的说。说罢之后,秋茗又开始发愁,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叹气:“唉~虽然现在妙儿救出来了,肖雅芝也被抓了,可是难题还是一大堆啊!”
“说的也是。”尧天也高兴不起来,和秋茗面对面的趴在桌上说:“岳兰姬一定会审问肖雅芝。肖雅芝落到如此田地,再无逃出生天的希望,一定会把我们都供出来。到时候可真就麻烦大了。”
秋茗翻白眼,说:“这麻烦还是以后的事,咱们先商量一下三更天要见的那个大麻烦吧。你说仲萧然会提什么条件刁难我?”
“我想他一定会要挟姐姐将他宝贝的灵气归还给他。”尧天说道。
“呃……”秋茗转转眼珠,说道:“还他灵气是不可能的,得想个办法,让他不但要替我们保密,还要帮我们搞岳兰姬的无弦琴!”
尧天撇撇嘴,没敢接秋茗的话头。
秋茗直起身子,拍拍尧天的胳膊说:“好了,我们一起想办法!既然这家伙撞到我们枪口上,就别想置身事外了!”
“嘿嘿,”尧天贼兮兮的笑著支起下巴说:“姐姐,你还是先想好怎么解释害他被抓的事吧。”
“啊……忘了这茬……”秋茗眼睛一瞪,咽了口口水。
三更天,万籁俱寂,皓月皎洁。偌大的乐坊内,除了巡更的要道两旁点著稀落的灯笼,其他地方皆一片黑沈的宁静。
忽然,一个黑影背著另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天空中一划而过,就像一只没有翅膀的大鸟。与此同时,另一个黑影从八凤楼上飘然而落。落在楼阁的屋顶之后,转身往上琴馆的方向飞去。
三个黑影在上琴馆大师姐肖霏的住处门外碰头,互相打了个招呼,然后再次跃起,踏著波光粼粼的湖水往乐坊外纵跃而去。
三个黑影一路疾驰的出了宁州城,在一片荒凉的土丘上停下。头前引路的那个身材颀长的身影取下蒙面,转过身呵呵一笑,道:“呵呵,小妖女,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秋茗从尧天背上下来,取下蒙面撅起嘴说:“好啦!既然又跟你碰上,我也没话说。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简单,”仲萧然消去说笑的神色,从怀里拿出逍遥扇晃了晃,道:“还我宝扇灵气,一切都好说!”
“我现在没有灵气还给你。”秋茗翻起眼睛看月亮,“如果你帮我取到无弦琴的灵气,我就可以还给你宝扇的灵气了。”
“呵!你倒是真会打如意算盘!”仲萧然“哗”的打开逍遥扇,潇洒的在身前缓缓扇动,“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么?”
“信不信由你,有本事你自己往扇子里冲灵气。”秋茗抱起手臂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尧天躲到一边蹲在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头在土地上乱画。这件事与他无关,他一边玩去就对了。
仲萧然眉头一皱,寻思了半晌,最后“啪”的合起逍遥扇道:“好!这次我就再信你一次!”
第105章:溜之大吉
秋茗与蹲在一旁装不在的尧天大感意外,齐齐转头奇怪的看著仲萧然。他们都没想到仲萧然会这么痛快的答应秋茗的条件,这似乎太顺利了点。
“岳兰姬不是你的表妹么?你竟然会帮著外人害你表妹?”秋茗不信的问。
“远房表妹,八竿子打不著的亲戚。”仲萧然将逍遥扇塞回怀里,“若不是我们两家在江湖上实力相当,谁会认这门亲啊。再说了,比起逍遥扇的完好,管他什么无弦琴怎样!”
“哦──我知道了!”秋茗贼笑的点头道:“你大哥会放你出来就是因为逍遥扇坏掉了吧?”
“那还用说!”仲萧然眼一瞪,走过来逼视著秋茗道:“爹派大哥一直追著我不放,就是因为我拿著逍遥扇。现在逍遥扇被你弄坏了,我们都交不了差,怎么敢回家去?”
“说的也是。”秋茗转身躲开仲萧然的一张特写脸,背著手说:“既然如此,你就想办法帮我得到无弦琴的灵气吧。”
“让我想办法?”仲萧然抱起手臂皱起眉头,“你要如何弄到灵气?”
“只要让我拿到无弦琴半个时辰,我就能归还原处。”秋茗说道。
“只要半个时辰……”仲萧然思虑著摸著下巴。
小尧天站起身凑到秋茗身边,冲秋茗伸了下大么指。秋茗偷偷一笑,一脸得意洋洋。她正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仲萧然就找上门来出力了。看来凡事是福是祸还真没有定数呢!
月光荧荧,将三个盘踞在土丘上的黑影拉得长长的。其中一个黑影抱著双臂,俊逸的脸庞呆看著地上出神,似是在计划什么。另外两个黑影蹲在一旁,拿著小石头在土地上画来画去,不知道在商量什么。看不见身影的小虫低声鸣叫著,在这幽静的深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
“我想好了!”仲萧然忽然大声说。
蹲在地上画画的秋茗和尧天被吓了一跳,秋茗站起身说道:“半夜三更的别那么大声!吓死人啦!”
“要不要听听我的办法?”仲萧然微微一笑。
“好啊,快说!”秋茗拍拍小手走过去。
“离近点。”仲萧然坏坏的勾勾手指。
“又要咬耳朵?”秋茗撇嘴,凑过去把耳朵给他。
仲萧然附在秋茗耳边嘀咕起来。
肖雅芝死了,一大早被去提审的发现死在牢里。死因是服毒自尽,发现的时候尸体都硬了。想来是因为已经走投无路,又不想在乐坊弟子面前丢脸,选了个自认为体面的死法。
这让秋茗众人齐齐松了口气。肖雅芝这一死,他们就安全了。不过秋茗心里很不舒服。在她看来,无论是夺宝还是偷宝贝,都不值得死人。如果要死人的话,她宁愿不要这宝贝另换别家。
既然肖雅芝畏罪自尽,也就没什么好审问的了。再说又临近十月初一,文德王寿宴迫在眉睫,岳兰姬便把这件事暂且搁置了。
还有二十来天就是文德王寿宴,岳兰姬命内坊下琴馆馆主举荐弟子暂代外坊上琴馆,并将去掉毒素的激光切割器还给秋茗。
至于随著老疯子一起失踪的妙儿,岳兰姬也不再提起,只吩咐各馆弟子全力准备寿诞的事,其他一切都暂且搁置不提。
这对秋茗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仲萧然给出的主意就是利用文德王寿宴盗取无弦琴灵气。只要盗取成功,秋茗就可以远走高飞了,这些麻烦事自然就与她无关了。
一切都恢复平静,秋茗和尧天安安分分的在上武戏馆做弟子,每日习武练拳。因乐坊上下正在忙于准备寿诞,一律不准假,不准亲属探视,所以夏侯阜只能送信进来告诉秋茗和尧天,他和严柳香决定月底完婚。
看到这个消息秋茗很高兴。既然严柳香能答应夏侯阜成亲的事,肯定妙儿已经没事了。可是岳兰姬下了死命,不准弟子请假,那她不是就没法参加严柳香的婚礼了?
换句话说,搞到无弦琴的灵气之后,秋茗就准备溜之大吉了。如果不能请假,那她不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这个美人干娘和她可爱的干妹妹了?
秋茗和尧天商量了一下,然后决定试试看跟师父王娴讲讲情,看能不能特准他们俩月底回家一趟。哪怕只有一天也好,只要参加完严柳香的婚礼,他们就能马上赶回来。
对于秋茗的请求,王娴只稍作考虑便答应了。不过她说他们只能偷偷的回去再偷偷的回来,不能让乐坊弟子发现他们离开乐坊。因为少坊主定的规矩是不能违背的,他们想回家只能偷偷的不让人发现。
这倒是不难,因秋茗和尧天入乐坊的时间短,准备寿诞也只是打打下手而已,在与不在不会有人在意。若不是他们跟岳兰姬有特别的亲近关系,连跟著去王府也是没他们份的。
第106章:贺喜
忙忙碌碌间,二十多天一眨眼就过去了。要为文德王祝寿,当然不能拖到当天才去王府,要提前进王府准备。
二十八这天一大早,秋茗和尧天混在乐坊弟子的队伍里往王府去,半路上在王初秀的掩护下逃之夭夭。他们商量好,明天一早在这里碰面,趁著第二波前往王府的文戏馆弟子进王府。
秋茗的心情格外的好,和尧天一人提一个大木盒往家走。这木盒里装的都是王娴和王初秀送给严柳香的新婚贺礼,还有他们两个亲手绣的枕套。
说到绣枕套,秋茗就想哭。她一个女孩子,绣出来的鸳鸯不像鸳鸯,花不像花,歪七扭八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反倒是尧天这个男孩子,绣的一双吉祥如意非常漂亮。秋茗是羡慕嫉妒恨!你个小屁孩子倒是什么都会做!还做的那么好!
尧天趁热打铁,对秋茗说他多么贤惠,多么会疼人,嫁给他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秋茗嗤之以鼻,说你个小屁孩子毛还没张齐呢就学人求婚?等十年后再说吧!
尧天气结,说十年后她就是老女人了,没人要了。秋茗不屑,说没人要也不嫁他!
这下尧天彻底蔫了。
一个精神奕奕兴高采烈,一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两个人抱著两个大木盒来到家门口。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小的粉色裙衫身影站在大门外张望,看到走在前头的秋茗,这小身影便清脆的喊了声“姐姐回来啦!”,然后如蝴蝶一般翩翩飞到秋茗面前。
“妙儿!”秋茗惊喜的把手里的木盒推给一旁的尧天,迎上去抱起妙儿转了好几个圈。妙儿“咯咯咯”的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最后抱住秋茗的脖子呜呜的哭起来。
妙儿这一哭,秋茗心里也不好受,一边安慰妙儿,一边拉著尧天急匆匆进了自家的大门。当然不能就这样站在大街上哭哭啼啼的,万一被乐坊的人看见妙儿在这里,那不是要出大事嘛!
一进门,秋茗就被人潮淹没了。第一个扑上来的就是严柳香,抱住秋茗和妙儿大哭特哭。丫鬟婆子跟著涌上来劝,扶著几个人进入厅堂。
待人群离去,独剩下孤零零的尧天站在那无人理会。尧天叹了口气,仰起脸看向远方的天空,似乎在想念什么。
众人在厅堂落座之后,秋茗见尧天抱著木盒站在院子里发呆,便不客气的叫唤尧天进屋。尧天答应一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老天保佑,让我能娶到茗儿为妻。”
待尧天抱著贺礼进入厅堂,秋茗已经把哭哭啼啼的严柳香和妙儿都逗笑了。
秋茗脸红的将自己的贺礼拿出来塞进严柳香手里,说她天生就不是绣花的命。就算是不好看,严柳香也得收下。
严柳香撑开上好布料缝制的大红色枕套,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一团火鸡似的东西发笑。妙儿和婆子丫鬟们也凑上来看,七嘴八舌的讨论秋茗到底绣的啥。
秋茗那个脸红啊!没好意思说她绣的是鸳鸯,并不时的瞪尧天,不许他拿出他绣的枕套!
尧天多聪明啊,秋茗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便只把王娴和王初秀送的贺礼拿出来献宝。至于他自己的贺礼,打算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偷偷拿出来送掉就行了,省得他的未来老婆发飙。
婚礼定在九月二十九,也就是明天,取天长地久之意。秋茗遗憾的说他们明天一早就得去王府,怕是不能参加严柳香的婚礼了。严柳香说不碍事,只要能回来看看就好。还千叮万嘱秋茗,一定要小心收敛自己的脾气,那可是王府,王府里的人眼里是不容沙子的,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严柳香又说,家里如今一切都好,铺子的声音也蒸蒸日上。若不是真的那么想学琴,想嫁入官宦豪门,还是回家来照顾自家生意的好。乐坊那个地方,她是再也不让妙儿回去了。
秋茗理解严柳香的心情,妙儿这次出事,怕是让严柳香减了十年的寿。好在妙儿脸上没落疤,也没落下什么后遗症。不过妙儿自己都说了,再也不去乐坊了,要在家里陪著娘。
在家里吃了中饭,秋茗拉著尧天去天荣园找夏侯阜。如今夏侯阜马上就是她的干爹了,当然要来道个别。
天荣园大门口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各色打扮的人络绎不绝的往门里进。秋茗拉著尧天奇怪的看著那些衣衫破旧的人被迎入天荣园,晃晃尧天的手问:“喂!那些都什么人啊?”
尧天不解的摇摇头,说:“不知道。先生何时认识这些江湖混混了?”
见尧天也不知道,秋茗便压下心底的疑惑大步走向天荣园大门。
还离著很远,就有家仆看到秋茗和尧天,立刻快步迎上来问安。秋茗一边跟著家仆往里走,一边问那些穿著破旧衣服的人都是什么人。家仆说这些人都是百玄门的主事,是老疯子叫来给夏侯阜贺喜的。
秋茗想扭头回家,看来老疯子当真要把百玄门给她啊!
第107章:
秋茗的逃跑计划当然落空了,在秋茗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想扭头走人的时候,一阵狂风吹过,老疯子哈哈大笑的扑过来一把把秋茗抗肩上,大摇大摆的进了厅堂。
“放我下来──”秋茗挤著眼睛紧握秀拳大声尖叫。这刺耳的声调还真镇住屋里不少人。
“哈哈哈……小的们!来拜见你们的新门主!”老疯子哈哈大笑的放下秋茗,忽然之间老脸一红,弯下腰小声问:“小女娃,你叫什么来著?”
“哼!”秋茗眼一瞪,狠狠的踩了老疯子一脚,大声说:“老子叫‘女大王’!”
“哦,女大王!好名字!”老疯子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叉起腰声如洪钟的说:“快来拜见你们的新门主‘女大王’!”
“噗……”一个破旧蓝衫的中年文士笑喷了。
然后……“哈哈哈哈……”厅堂里所有人爆笑,连秋茗和尧天也抱著肚子笑倒在椅子里。
“笑什么笑!不许笑!”老疯子怒火狂飙。
秋茗被绑架了,虽然没有真的被人用绳子捆起来,不过确实是被绑架了。老疯子看著秋茗,让管家在后花园摆香案举行门主继位仪式。百玄门的四大长老、八大护法、十二位堂主和二十四位香主来的差不多,老疯子就押著秋茗去后花园继承门主职位。
这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嘛!
秋茗满眼冒火星,又求助无门,只好乖乖就范。
看著跪了一地的一个个破衣烂衫,秋茗直咧嘴。这到底是百玄门还是丐帮啊?
继位仪式很简单,喝一碗鸡血酒,酒碗一摔就完成!这就是老疯子的作风,他最烦罗嗦的程序。
喝完鸡血酒,老疯子把门主信物和门主令牌往秋茗手里一塞,拍著秋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一定要为百玄门找到镇派之宝,然后就哈哈大笑的一阵风不见了。
秋茗傻眼。这老疯子也太疯了吧!怎么把这么一群要饭的硬塞给她就溜之大吉了?
看看左手的门主信物,是一块生锈的铁如意。这不知道是谁家扔了不要的东西,被老疯子捡来做信物。看看右手的门主令牌,是一块生锈的铁片,上面歪歪扭扭的刻著“百玄门主”四个字。
丢人啊!
秋茗黑著脸冲老疯子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那群堂主香主的见秋茗的表情不善,急忙跪了一片,齐齐抱拳大喝道:“拜见女大王门主!门主长命百岁!”
“噗!咳咳咳……”一边坐凉亭里喝茶看热闹的尧天喷了茶水。
“哈哈哈……女大王门主!哈哈哈哈……”故意路过的夏侯阜很没形象的扶墙爆笑。
秋茗气结,仰面怒吼道:“老子姓秋名茗字碧穹谁再敢喊老子女大王老子就让他吃啥啥不香──!”
从此,一代邪派诞生,专做偷盗宝贝的勾当。当然,有偷有还再偷不难。百玄门偷走的宝贝定在半年之内归还,而且归还的还是升级版,晒晒太阳就会放电的那种。
发展至后来,谁家有了宝贝都要拿到百玄门升级。其功能也从单一的放电发展到放火,放光,放气等等等等。总之只要晒晒太阳,宝贝就能源源不断的使用。
再后来,百玄门变为天下第一门派。虽然武功不能算的上最好,但绝对是最强大的门派。就算是皇上,也在私下里偷偷求助百玄门。至于求助什么?没有人知道。
按规矩,成亲前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夏侯阜这边忙的脚打后脑勺,把尧天强留下帮忙。秋茗安抚下一群叫花子,逃也似的回了家,向严柳香支了三万两银票与三千两雪花白银送到天荣园。这笔钱就是她这个新任的门主给这群叫花子的过年钱。反正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嘛,不能让这群讨饭的白跑这么远。
收到这么一笔巨款,百玄门上下几十口长老堂主等齐齐跪拜山呼门主万岁。甚至有几位年纪大点的,竟然高兴的背过气去。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差点一起得了疯病。还好夏侯阜有先见之明,命人备好凉水,见情况不对就给这群叫花子人工降温。
热热闹闹的忙活到天黑,严柳香亲自下厨,给自家女孩们做了一顿家常饭。闹哄哄的一天过去,家仆丫头们都累坏了。总算是能坐下来吃顿喜庆宴,还能喝上二两小酒,这就没上没下没大没小的闹成一团去了。
因严柳香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对家里的下人几乎不怎么管束。若不是有个忠心耿耿的秋贤臣,恐怕这群小丫头小伙们都要翻天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严柳香说等过了这阵子,打算在坊里再置办一套宅子,专门给家里的孩子成亲过日子用。如今家里的几个女工和几个家仆小伙子都好上了,怕时间久了闹出什么丑事来就太不光彩了。秋茗让严柳香看著办,她是一家之主,凡事她做主就行。
第108章:乐坊是大囚笼
夜深人静,天气微凉。薄云被夜风推著缓缓在天上飘移,月亮时不时的被挡住脸。
忙活了一整天,母女三人围在热炕上喝茶说话。严柳香一边一个抱著俩闺女眼含热泪,说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遇上秋茗这个好闺女。
秋茗难得的安静下来,躺在严柳香温柔馨香的臂弯里撒娇。想起远在地球的老妈老爸,捣蛋的小弟小妹,禁不住眼睛也湿了。
妙儿看到秋茗伤怀,小声安慰秋茗说这里就是她家,让她不用这么想家。秋茗微微一笑,摸摸妙儿的娇美小脸,说若是她家小弟也能来这里,就让小弟娶了妙儿做媳妇。
这句话一出来,严柳香立刻抓住秋茗问长问短。什么秋茗家小弟多大了,长相如何,有何学问,在哪里高就等等,把秋茗问的直冒冷汗。
严柳香不达目的不罢休,缠著秋茗什么时候把她家小弟带来给她相相面。秋茗哭笑不得,说得等她能回家再说。严柳香又问秋茗她家在哪,秋茗耸耸肩说不知道。
为了转移严柳香的注意,秋茗岔开话题问明天的婚礼什么时候开始。严柳香一拍巴掌,说一大早就得起来梳妆沐浴,得早点歇息才行,然后就粉面尤红的轰秋茗和妙儿去睡觉。
秋茗拉著妙儿笑呵呵的逃出严柳香的卧房,跟著挑灯笼的海棠和妙儿的丫头各自回自己的住处休息。临分开之前,秋茗嘱咐妙儿,明天一大早一定来叫醒她,她怕起不来床。妙儿笑说干脆她们姐妹俩一起睡,秋茗立刻回绝,说她想一个人睡。妙儿不以为意,笑著和秋茗告别,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秋茗捧著脸静静的坐在桌前,等海棠准备洗漱。她已经计划好了,等明天搞到无弦琴的能量之后,立刻远走高飞。她才不想背上百玄门这个大包袱,更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如果呆的久了,跟严柳香她们感情越来越深厚,她怕自己就舍不得走了。
要搞到足够的能源回家,肯定要得罪很多大势力。如果在这里有了让她牵肠挂肚的人,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就说这次,为了一个无弦琴,就搞出这么多麻烦事。如果没有严柳香和妙儿在这里,她估计早就得手换下一家了。
想到这里,秋茗拍拍裙子下面藏的挎包,把小杨戬叫出来,显示出下一个目标宝贝的放置地点。一看之下秋茗的脑袋一下子栽在桌上,撞的“呯呯”响。这宝贝的显示地点竟然就是文德王府。这是不是巧的太过分?
洗漱一番过后,秋茗钻进被窝考虑该怎么办。本来她还想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搞到无弦琴的能量,就算是事情败露,明抢也得抢过来!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抢了。要是打草惊蛇,另一个宝贝就很难再拿到手了。跟这里的政府作对,秋茗自认自己还没那个本事。
留书走人的计划也宣告破产,如果要搞文德王府的宝贝的话,一时半会就走不了了。怎么办呢?
对了,那个夏侯阜似乎很神通广大的样子,都能把她搞进天竺乐坊,那进王府是不是也行?
嗯!等搞到无弦琴的能量之后,找夏侯阜谈判!
想到这里,秋茗总算是安下心,美美的睡过去了。
第三次鸡叫声刚刚落下,天还没有开始亮,秋茗就被敲门声吵醒了。好在乐坊的早课差不多也要这个时间起床,秋茗就没有太难受。这段时间的乐坊生活让秋茗彻底改掉了晚睡赖床的毛病,精神比以前好多了。
迷迷糊糊的眯著眼睛摸到门口开了门,迷迷糊糊的回到里屋倒在床上。像一只小百灵鸟一样的妙儿笑呵呵的冲进来,拿著一块冰凉的手巾盖在秋茗的脸上。秋茗被冰的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然后就彻底清醒了。
这惨叫声惊来了一群人,第一个冲进来的就是衣衫不整的严柳香。她正打算沐浴,被秋茗的一嗓子吓得差点晕过去。妙儿急忙向赶过来一探究竟的众人赔罪,说是跟姐姐闹著玩,把严柳香气得揪起妙儿的小耳朵一顿骂。
众人虚惊一场,纷纷回去各自忙活各自的事。今天是严柳香大喜的日子,好多事都要忙。众人散去之后,妙儿吐吐舌头,伺候秋茗梳洗打扮。
秋茗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已经可以挽美人髻了。妙儿一边为秋茗梳头,一边劝说秋茗离开乐坊。她说乐坊是个大囚笼,女孩子进去了都会变坏,还会被卖掉。秋茗发笑,看来妙儿对乐坊是恨之入骨了。
秋茗告诉妙儿,她如今是一个武林帮派的老大。回头她派几个高手过来,给家里当保镖,给她当师父,教她真正的绝世武功。妙儿小嘴一撅,说习武是男孩子的事情,她只要学怎么为人妇就行了。秋茗大摇其头,这妙儿真是被严柳香给洗脑了。
第109章:准备去做贼
今日是九月二十九,再过一天就是文德王的六十大寿。红火的朝阳在东方泼洒著阳光,将宁州城的大街小巷房屋楼阁照耀的一片喜气洋洋。几条宽阔的官道上,人来车往好不热闹。那一辆辆华贵气派的马车,一匹匹毛发油亮的骏马,一个个气势轩昂的将军少侠,他们奔去的方向全都是文德王府。
天竺乐坊一大早便府门大开。有百合仙子美誉的少坊主岳兰姬,端坐于十八人抬两人多高的八角亭轿中,率领乐坊上下千余名弟子浩浩荡荡前往文德王府。
在长长的队伍缓缓走至一个转角之处时,只见一条小巷里忽然露出一个脑袋来。这小脑袋有著齐齐的黑又亮的刘海,一双娇媚水灵的月牙眼一眨一眨的十分灵动。不施脂粉的小脸肤如白玉,脸蛋上扬著晨起的粉红。长长的粉色头纱从脑后的美人髻上垂下来,在空中随著微风轻摆。
本来秋茗不喜欢古代女孩子的这种打扮,不过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还是让妙儿给她梳了一个很大众化的发型。因为她是要去做贼,当然不想太显眼。
可惜,像她这样过于与众不同的女孩,即使打扮的再平常,也会引人注目的。
看看左右没人注意,秋茗拉著尧天兔子似的跑进队伍的末尾,一头撞进在后面接应的静心怀里。静心吓得小脸苍白,急忙挡住二人。还好二人穿了上武戏馆的弟子新衣,在后面跟好之后便捧著盒子若无其事的慢慢走。
穿过热闹的市场,走过几条大街,转入城东的富人区。这里平日都是人迹鲜少的,今日却人来车往十分热闹。约莫走了半个多小时,长长的美人队伍终于停下了。
秋茗捧著礼盒探出脑袋张望,只见远远的文德王府门处迎出来许多人。稍微寒暄两句,便府门大开,岳兰姬连轿子都没下,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进入府门。
秋茗撇撇嘴,嘟囔说:“真是好大的排场。”
尧天凑到秋茗耳边,小声说:“姐姐,等你嫁给我的时候,会比这个更排场。”
“去你的!”秋茗白他一眼,俏丽的嘴角却微微勾起一个美妙的弧度。
秋茗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因为她们这跟去的千把弟子只留在王府了不到十分之一,剩下的还得回乐坊。这是明摆著的事,王府再大,怎么可能住得下这么多人?就连外坊各馆主也没有能留下的,就更别提她们这些外坊弟子了。
把贺礼放下之后,近千名花枝招展的乐坊女弟子鱼贯离开王府回转乐坊。岳兰姬早就下过命令,文德王寿诞期间,所有弟子不得在街上游玩。要么乐坊老实呆著,要么回家探亲也可,就是不准上街制造麻烦。
临出门的时候,秋茗把小杨戬放出来,用英语吩咐小杨戬在这里盯著无弦琴的去向。与她同行的王娴王初秀等师徒几个问她嘟囔什么呢一句也听不懂。秋茗笑说这是她们家乡的土语,是抱怨失望的意思。不是什么好话,让她们别往心里去。
王娴发笑,问是不是因为不能留在王府开眼界不开心。秋茗顺坡下驴,露出一脸的气闷说可不是嘛!好不容易能来一趟王府,却只站了那么一会就被赶出来了!王娴和王初秀静心几个安慰秋茗,说乐坊从来都是只有内坊弟子才有机会接触那些大官。就连王娴这个馆主,也是没资格跟随在岳兰姬左右出入豪门的。
秋茗问如何能进入内坊,王娴伸出三根葱葱玉指,说美貌、家世、或者武学奇才,这三样随便具备哪一样都可以入内坊。秋茗又问妙儿如果没出事的话,是不是有希望入内坊。王娴感叹说如果不是肖雅芝一直压著妙儿,说不定妙儿早就能入内坊了。秋茗无语,妙儿如今可打死都不愿意再回乐坊去了。
虽然少坊主有令不准乐坊弟子在外面逗留,不过有王娴这个馆主顶著,师徒几人便开开心心的在街上一边逛一边往家走。秋茗故技重施,打算拉著王娴王初秀和静心三个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知道秋茗的干娘,妙儿的亲娘今日要嫁人,师徒三人便费尽心思的采购贺礼。她们有自己的小心思,想和秋茗一家搞好关系,多个有钱的朋友总不是坏事。秋茗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昨天老疯子就走人了,不然要是给她们撞上,她还真不好解释。
逛到中午日头当空时,师徒五人领著抬贺礼的伙计往严柳香家走。秋茗急忙告诉二人妙儿已经找回来了,让她们一会见到妙儿不要大惊小怪。王娴很吃惊,问妙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秋茗轻描淡写,说那老疯子不是坏人,把妙儿一起救出去之后便把妙儿放回来了。
第110章:王八羔子
师徒三人皆拍著胸口松了口气。
王娴说多亏那老疯子不是个恶人,让妙儿平安回家,她也有脸面跟严柳香说话。她还说既然肖雅芝已经伏法,内贼已清除,老疯子跑了也就跑了,少坊主不会揪著他不放。再说这文德王寿诞之后就快要过年了,乐坊内事务繁杂,少坊主也没这个精神再去理会老疯子。
王娴的话让秋茗放下心来,这样一来,她这个新任的百玄门门主也可以心安理得的不用顾虑被天竺乐坊通缉了。
一片乌云散尽,师徒五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严柳香家门口。红火的大门外非常热闹,又是放鞭炮,又是撒糖块。见秋茗她们回来,守在门口的海棠和一个主事婆子双双迎上来,把几人迎入门内。
一进入院子,扑面而来的饭菜香味便淹没了饿坏了的师徒几个。招待宾客的是非常能干的管家兼掌柜的秋贤臣,见秋茗她们进门急忙迎上来问安,领著几人入席。
这次登门的宾客几乎都是秋记衣铺的主顾,因严柳香是个寡妇,自然不可能有太多相熟的朋友。原来巷子里的老街坊老邻居也来了几个,不过只有一小部分秋茗见过,能说上话的就更是凤毛菱角。
秋贤臣安排的很得体,让秋茗她们和笑春楼的老板坐在一起。这笑春楼老板是秋茗和王娴都认识的,熟人坐在一起才好说话。
因她们来的比较晚,喜宴已经开始了,所以不必忍饥挨饿,师徒几个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这些饭菜都是从笑春楼请来的厨师做的,味道自然没的说,把饿坏了的几个美娇娘吃的是兴高采烈。
按这里的规矩,这喜宴要一直吃到花轿来接新娘。宾客们吃饱了之后,便开始吆五喝六的拉关系喝酒。这种乱哄哄的热闹场面不分时代在哪都有,倒是不觉得奇怪。
女眷是不可以坐在席上和男子拼酒的,除非是专门陪酒的喜娘。秋茗和尧天与王娴师徒几个吃饱喝足之后,便手拉手亲热的来到内院找新娘子聊天去了。
今日的严柳香十分的光彩照人,简直就像是仙女下凡一样艳丽。那娇嫩的玉脸上看不出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乍一看就像秋茗的姐妹似的。王娴几个稀罕的不得了,围著严柳香左看右看赞不绝口。
看著严柳香与一群艳丽的美女们说笑,秋茗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羡慕。女人在这种时候是最美丽的,能嫁给心仪的情郎,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她秋茗也能有这么美丽的一天么?
“姐姐,我想如果是你穿上这凤冠霞帔,一定比任何女子都要美。”小尧天脸红红的凑过来在秋茗耳边吹热气。
秋茗浑身打了个哆嗦,差点扔了手里的茶碗。没好气的瞪尧天一眼,说道:“说话就说话!吹什么气啊!你想麻死我啊!”
“嘿嘿嘿……”尧天见秋茗竟然只是娇嗔,并没有发飙,捂著嘴猥琐的偷笑起来。
围著娘亲转了半晌的妙儿看到秋茗和尧天躲在角落喝茶,便跑过来拉起两人的手冲过去钻入人群中。于是乎,三个漂亮小姑娘便被七大姑八大姨的一群女人淹没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眨眼即逝。一群莺莺燕燕的没热闹多久,便有丫鬟跑进来说花轿来了。众女齐齐惊呼,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新娘。严柳香也有点慌,急忙端坐在床上。一群女人扑上来补妆的补妆,盖盖头的盖盖头,也就眨眼的功夫,一个端端正正的新娘便端坐闺中了。
留下丫鬟和喜婆,一群女眷统统来到大门口看新郎。那穿著大红喜袍的夏侯阜,就像一个翩翩佳公子一样鹤立在大门外,不停的向娘家人作揖行礼。
秋茗玩心大起,抢过丫鬟手里的红喜纸,一把把的往夏侯阜身上扔。夏侯阜鞠躬求饶,最后献上几个大大的红包,才让秋茗放弃对他的摧残。
正玩的兴起,秋茗忽觉有人拉了拉她的头发。奇怪的扭头看去,看到人群中笑眯眯的站著一张俊脸,冲她勾勾手指。
秋茗收住玩心,看看左右没人注意,退出人群,朝那个翩翩白衣跟了过去。
因为所有宾客都堆在大门口玩新郎,别的地方就没什么人了。秋茗跟著那袭白衣转到偏院里,来到回廊转角的一处没人的地方。白衣停下脚步,转身说道:“小妖女,你还有心思在这玩啊,无弦琴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上门来找我。”秋茗抱起双臂得意的说:“我打算四更天动手,你要确保到时候没人注意放琴的地方。”
“我自然可以保证无人捣乱,但是你有什么本事能在王府来去自如而不被人发现?”仲萧然非常不信的斜著秋茗问。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这个你就不必操心啦。”秋茗翘起鼻子摆摆手道。
“好!四更天!我等你!”仲萧然弯唇一笑,忽的扑过来在秋茗脸蛋上亲了一下,然后纵身逃之夭夭。
秋茗一愣,随即瞪起眼睛使劲抹一下脸,然后指著仲萧然消失的方向大吼:“王八蛋驴粪蛋臭鸡蛋敢占老子的便宜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你给我等著!呼──呼──呼──”
第111章:看什么看
“哼!”待秋茗平复下激动的情绪,朝仲萧然消失的房顶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却看到前来寻找她的尧天一脸呆相的傻看著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发飙啊!”秋茗没好气的说,甩著手大步向大门口走去。
尧天瞪著眼睛看著秋茗从眼前走过,摇头自语道:“真厉害,一口气可以骂出这么长。”
快乐帅气的新郎官终于称心如意的接走了新娘子。这才住了几个月的新宅便失去了女主人。按事先说好的,严柳香嫁过去之后,这宅子就归秋贤臣住了。当然,严柳香和秋茗他们的院子还是要保持原样不动的,将来兴许还回来住几天。
娘嫁过去了,女儿们自然也得跟过去。秋茗在天荣园本就有自己的住处,只要再安排好妙儿的住处就行了。两家人合为一家人,总算是和和美美团团圆圆,妙儿也有了个好爹。
秋茗不服气,这个“干爹”就是叫不出来。夏侯阜也不勉强她,说继续叫师父也行。
拜完天地就是招待宾客。夏侯阜挨个桌子敬酒,到最后也晕乎乎的了。秋茗为了干娘的幸福新婚夜,跟尧天串通好把晕乎乎的夏侯阜给架到新房关门上锁。然后两人叉腰往门口一站,看谁敢进去闹洞房!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几个富家少爷,领著一群小孩号称要闯门神闹洞房。秋茗鼻子一翘,嘴一撇,拿出电指套甩了一串电光出去。于是乎,一群少爷们都糊了。
欢宴总有尽散时,新郎官去享受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去了,吃饭的人也就没劲头继续闹了。主角走了,闹谁啊?
宾客尽兴而去,下人们说说笑笑的收拾残宴。隐约的听到外面街上传来打更声,数一数竟是三更天了。
秋茗回到自己院子,进屋关门,躺在软榻上盖著被子隔窗望月。要静静的休息一下,养养精神,准备好四更天动手拿琴。
“笃笃”
窗棂响了两声,秋茗伸手推开窗子,看到尧天换回男子剑袖长袍立于窗前。
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摸摸尧天纷纷的脸蛋,说:“小子还挺俊的。”
尧天露出乖乖的笑容,走过来双臂趴在窗台上,压低声音说:“姐姐,今日在干娘那的时候你在骂谁呢?”
听尧天这么问秋茗立刻想起被仲萧然占了便宜,顿时火从心头起,咬牙切齿的说:“仲萧然那个王八蛋!看今晚无弦琴到手之后老子怎么给你好看!”
“姐姐,仲萧然对你做什么了?”尧天立刻皱起眉头,很担心的问。
“要你管!”秋茗恨恨的说,推开尧天“!”的使劲关上窗户。
关上窗户自然是关不住尧天。尧天急急的从外面进来,坐在秋茗身边问道:“姐姐,那个仲萧然到底对你如何了?”
“没如何。”秋茗敷衍的说。
“没如何你干嘛骂他骂的那么凶?”尧天显然是不信。
“我喜欢骂他,怎样!”秋茗耍赖。
“姐姐……”尧天还想追问,秋茗不耐烦的说:“好了别罗嗦了,我们约好四更天去拿琴。时间不早了,让我休息休息养养精神!”
“那我去给姐姐沏茶提神!”尧天见秋茗不想说,便不再追问,很殷勤的去给秋茗沏茶去了。
秋茗推开窗户,撅起嘴,躺在膝盖上看著远去的尧天心想:其实这小子的确是个好老公的苗子,不过我还是得回家呀。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算了吧,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可怜的尧天,又被秋茗PASS了。
夜黑风高……偷盗夜!
四更天到,更夫敲著竹筒上街游荡。不时的吹过一阵小风,卷起地上的枯叶飞向远处。文德王府内一片漆黑,就连日常要点的夜灯也被熄灭了。到处一片诡异的静寂。
秋茗和尧天各自穿著夜行衣一动不动的伏在一户人家的阁楼屋顶,目光紧紧的盯著前方不远处的文德王府。秋茗眼前的隐形护视镜上正显示著一张透视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示出文德王府里埋伏的无数高手。而那些高手埋伏的地方,却放著一架假的无弦琴。
哼!仲萧然,你以为你很聪明么?
秋茗嗤笑的眯起眼睛。看来这小子还是学不乖啊。
“姐姐,怎么样?”尧天在秋茗耳边低声问。
“哼!布了张大网要抓我!”秋茗不屑的说:“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姐姐,你打算怎么办?”尧天有些紧张的问。
“嘿嘿嘿……”秋茗转眼看著尧天,娇媚的双眸迸射出慑人的精光。尧天心神一荡,差点从房顶滚下去。
“走吧,我们回家睡觉!”秋茗一拍尧天的肩膀。
“啊?”尧天惊讶的瞪大眼睛。
“让他们守上一晚上多好玩。”秋茗甜甜的一笑。
“哦……”尧天傻傻的点头,背上秋茗朝天荣园奔去。
文德王府的一间书房里,一身通红纱裙的岳兰姬正和发须花白的文德王筱文黎静静的坐在榻上下棋。岳兰姬的身边亲昵的坐著一位俊美公子,神情专注的看著棋局。
与静宜的他们相反,神色焦急的仲萧然已经开始在屋里不安的踱步,不时的向门外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明明说好的四更天见,为何却不见佳人现身?
“呵呵呵……兰儿,你又输了。”文德王忽然呵呵一笑,一脸得意的说。
“唉,总是输给伯伯!”岳兰姬小女儿般的撒娇。那娇嫩的脸蛋上扬起了一片娇羞的红晕。
“呵呵呵……姜还是老的辣嘛!”文德王满意的捋了下胡子,转眼看向仲萧然道:“贤侄,你的那位佳人今晚怕是不会来了吧。”
仲萧然闻言顿时定住身形,俊朗的脸颊顿时就红了起来。
“呵呵,仲兄,怕不是被那位佳人给骗了吧,嗯?”俊美公子转过头幸灾乐祸的调侃道。
“这个小妖女!哼!”仲萧然恨恨道,转身向文德王告了罪,便气冲冲的走了。
“呵呵呵……这个傻小子!”文德王点点逃跑的仲萧然抚须轻笑。
“伯伯,夜深了,快歇息吧,小心身子。”岳兰姬乖巧的下了软榻,走过去搀扶著文德王道。
“哎,乖侄女。”文德王欣慰的扶著岳兰姬的小手下了软榻。那位俊美公子也赶过来扶住另一边,三人离开书房缓缓往内院走去。
王府内埋伏的高手坚持到五更天中,见依然没有人来,便陆续的撤下去了。一直蹲在房顶翘首以盼的仲萧然满腹怨气,心里抱怨著秋茗不守信用,气鼓鼓的回房睡觉去了。
就在一切都陷入沈睡,天色也到了黎明前的黑沈时,一个黑影快速的从王府的空中划过。
这一夜,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今日又是一个艳阳天。风和日丽微风轻拂。树上不时的飘落几片干枯的树叶,被树下玩乐的小孩拾起来拿在手里把玩。
热闹的街市上叫卖声与咚咚响的摇鼓声此起彼伏,不时的经过一队阔气的人马悠闲的走向文德王府。这繁华的宁州城,到处洋溢著一股温馨喜悦的气息。
看天色都快晌午了,可秋茗还在呼呼大睡。无所事事的尧天坐在秋茗住的院子的凉亭里,一边喝茶一边等待他的美人姐姐睡醒。
忽然之间,屋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著屋门一响,只穿著白色亵衣,披头散发睡眼惺忪的秋茗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姐姐!你起来啦!”尧天高兴的放下茶碗迎上去。
秋茗迷糊的点点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嘟囔的说:“一夜──好梦啊──”
“姐姐,那无弦琴还拿么?”尧天凑到秋茗耳边小声说。
“不拿了!”秋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很清脆的大声说。
“不拿了?”尧天一脸奇怪,“为什么不拿了?”
“因为已经拿过了,嘿嘿。”秋茗鬼鬼的挤挤眼。
“啊?拿过了?”尧天大为吃惊。
“没错。”秋茗打了个哈欠,再次伸个懒腰叫道:“小海棠啊!准备洗漱啦!”
“是!姑娘!”坐在廊下绣花的海棠放下针线筐迈著小碎步准备洗漱去了。
秋茗转身回屋,尧天赶忙追上去,嘴里说道:“姐姐姐姐,你什么时候去拿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都让你知道了,本姑娘还混个什么劲啊。”屋里传出秋茗懒洋洋的声音。
尧天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追进屋去说道:“那姐姐还要宝贝么?”
“当然还要啊,只这么一个怎么够?”
“那下一步姐姐打算怎么办?”
“我要进王府。”
“啊?还进王府?”
“是啊,王府里就有我要的宝贝。这次你可陪不了我了。”
第112章:定做婚服
热闹的新年终于过去了,天空中下起了早春的第一场小雨。都说春雨贵如油,这场雨来的很是时候,让宁州的百姓们再一次感恩戴德的感谢文德王的治理有方。虽然这场雨和文德王没什么关系。
街上的行人们一个个或是穿著蓑衣带著斗笠形色匆忙,或是撑著油伞坐著小轿一脸悠闲,处处都透露出一种欣欣向荣的朝气来。唯独秋记衣铺的柜台后面头戴蓝纱绢,面如瀛州玉雨,身穿蓝纱裙,低头算账的女东家那一身浓浓的低落之气与这些格格不入。
自秋茗从百玄门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虽然有干娘严柳香的呵护备至,但依然不能让她开心一点。因为这是秋茗第一次不在家过年。
还有让秋茗更加郁闷的是,尧天也回家过年了,一直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终于清点完上个月自账目,秋茗合上账本,长出了一口气。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位白衣翩翩的俊俏公子。
秋茗百无聊赖的抬眼看去,看到那人之后立刻呆住了。不只是她,铺子里的所有人看到那公子之后都呆住了。唯独机灵的跑堂伙计扬起谦卑的笑脸迎上前去,躬身说到:“哎呀三位爷,是第一次来我们衣铺吗?”
白衣公子不理会手下与伙计搭话,一边往里走,一边扫视周围。待看到柜台后站著的秋茗时,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秋茗吃惊地睁大眼睛,猛然转过身拍著胸口大喘粗气,“天啊,好棒的美男子!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男人,什么狗屁偶像明星,连这个男子的一半也比不上!”
正在秋茗一边喘粗气,一边发花痴的时候,一只小手探过来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嘴里说道:“姐姐姐姐,快看呀,是神仙!我要嫁给他,我要嫁给他!”
秋茗触电似的抓住那小手,猛然蹲到柜台下面,沈声说道:“小声点,别被他听见了。”
那边跑堂伙计已经把白衣公子让到偏厅的雅间落座,不知在说些什么。
秋茗拉著那小手慢慢从柜台里面探出头来,想多看几眼那位俊美的公子,却看到了跑堂伙计从雅间内跑出来,径直跑到柜台前笑著说:“大东家,那位公子请您过去说话。”
“请我过去说话?”秋茗高兴地咧嘴笑起来。然后又端正神色,站直身子,整整衣襟便要过去。
跟在她身旁的妙儿急忙拉住她的手,摇晃著说:“姐姐姐姐,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秋茗拂开她的手说:“我过去是谈生意,你跟著过去干什么,快在这看好柜台。”
妙儿非常不情愿地噘起小嘴,但是又无法反驳。
秋茗整整了衣襟,一边往偏厅的雅间走,一边吩咐伙计沏茶。待进了雅间,看到那白衣公子正一脸微笑地看著门口,便脸上一红,急忙道了个万福说:“小女秋茗见过公子”。
“呵呵呵……大东家,”白衣公子声音清朗地站起身,抱拳一礼,语带调侃的说道:“在下筱羿麟这厢有礼了。”
见这位公子如此爽朗随意,秋茗便也不在紧张,抬起脸来微笑的说:“好名字,是哪三个字?”一边说著,秋茗一边走过去坐在筱羿麟对面的竹榻上。
筱羿麟斜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灰袍文士,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转回脸来笑著说:“竹头筱,后羿的羿,麒麟的麟。”
话音未落,只见门帘一挑,双颊微红的妙儿端著个托盘走进来。她将托盘上的三碗茶挨个放在茶几上,而后满园春色地翻起漂亮的杏眼,秀mimi地说:“公子,请用茶。”
筱羿麟了然的一笑,微微欠身道:“小姑娘,依你如今的年纪,应该还在闺中学习女红,为何这么小就出来做事?”
筱羿麟的话让小脸羞红的妙儿一下子变成茄子色,咬著嘴唇,垂下眼帘不满的说:“人家不小了,人家明年就能嫁人了。”一边说著,一边一阵风的跑出去了。
妙儿的打岔让秋茗清醒过来。秋茗皱起眉头,一脸狐疑著打量这位筱羿麟,对他的来意和身份产生了怀疑。
筱羿麟见妙儿跑出去了,摇头轻笑,转身坐下对秋茗说道:“在下是慕名而来,久闻秋记衣铺的制衣手工在宁州城是最好的。虽然开业还不满一年,却已是远近闻名。更另在下没想到的是,秋记衣铺的大东家原来是这么一个沈鱼落雁的美人。”
筱羿麟的话如果听在别的姑娘耳朵里,可能会高兴的晕过去,可是听在秋茗的耳朵里,却让秋茗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秋茗心想:唉,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一个男人,竟然说话这么不著调。
“那么筱公子这次来我们衣铺是要买现成的成衣呢,还是要订做衣服呢?”秋茗怕筱羿麟再无边无际的乱说下去,便急忙打断他的话说。
筱羿麟又转脸看一眼身旁的灰袍文士,脸上的笑声满是玩味,而后转脸看著秋茗道:“自然是订做衣服,因为六月初六是在下的大婚之日。”
“这么说公子是要定做婚服了,”秋茗说道。
“然也,”筱羿麟点点头,俊美的脸上笑意不减。
“既然如此,”秋茗站起身道:“小女去拿几本图样来给公子挑选。”
筱羿麟说了句“辛苦姑娘”,秋茗万福行礼,便走了出去。
来到大堂,秋茗吩咐伙计拿几本图样进雅间给筱羿麟挑选,并让伙计去后院把掌柜的秋贤臣叫出来,让他去陪雅间的筱羿麟。
回到柜台,秋茗还没站稳,妙儿便缠上来道:“姐姐姐姐怎么样?”
秋茗不解,奇怪的问:“什么怎么样”?
“那如仙公子怎么样?”妙儿眨著大眼睛,一脸希冀的问。
秋茗翻了个白眼,“当然不错了。”
“只是不错么?”妙儿噘起小嘴,皱起秀眉说:“我在乐坊待了一年多了,什么公子呀少爷呀见得也有不少,从未见过如这位公子这般既有天仙之貌,又有华贵之姿的。难道在姐姐的嘴里,他仅仅就是不错二字而已?”
第113章:你说什么?
秋茗的月牙眼弯成一轮新月,用手指调皮地挑了一下妙儿的小尖下巴说道:“怎么,小妙儿思春了吗?”
妙儿的嘴巴噘的更高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思春有什么用呀,人家公子看上的是姐姐,又不是我这个小孩。”
“啊?”秋茗诧异地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呀,我的好姐姐,”妙儿又扬起笑脸,转过柜台跑到秋茗身边,趴在秋茗的耳边低声说:“姐姐,你的年岁也不小了,虽然你的亲生爹娘不在身边,可是我娘在呀,爹也在呀,他们都可以为你作主。”
“哎,等一下等一下,”秋茗急忙打断妙儿的话说:“为我做主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作主让姐姐嫁人了。”妙儿一脸问的很白痴的表情。
“天啊,让我嫁人,”秋茗一脑袋撞在柜台上,很无奈地说:“我就是要嫁人,也不会在这里嫁人呀,我的爹娘又没死。”
“哎呀,姐姐,”妙儿一脸苦口婆心地说。“姐姐去哪再找这样一个公子呀,”
两个小姐妹正在说著知心话,一个熟悉的严肃声音从门口传来道:“你们两个不好好看店做生意,在那偷什么懒,打什么混。”
两姐妹抬头一看,只见夏侯阜一身蓝袍飘逸地背著手站在大门口,正冲她们姐妹微微笑。
“爹”妙儿欢叫一声,从柜台里跑出去扑到夏侯阜跟前。拉著夏豪富的袍子,摇晃著说:“爹呀,刚才我们铺子里来了一位贵客呢”。
“哦?什么贵客呀?”夏侯阜揽著妙儿转身往偏厅走。
“是一位如天仙一般俊美华贵的公子呢。”妙儿如一只小黄莺似的清脆地说。
站在柜台里的秋茗,看见夏侯阜揽著妙儿一脸疼惜地往雅间走,心里酸酸地噘起嘴,真是既羡慕又嫉妒。
在家里的时候,自己也算是爸爸的掌上明珠,虽然妈妈更加疼爱小弟一些。可是在这个陌生的星球上,虽然是有什么所谓的干爹、干娘、干妹妹,但是哪一个也比不上自己的亲爹娘,亲弟弟亲,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想到这里,秋茗又想到,自从过年开始就不见踪影的尧天,到现在连个信也不捎一个,还口口声声地说什么想娶她做老婆,全都是放屁!
不过呢,话说回来,一个十五六岁小孩说的话,谁能把他当真呢,他也就是一时兴起跟我玩玩吧罢了。
“阿嚏!阿嚏!”突来的两声熟悉的喷嚏让秋茗回了神。定睛一看,只见头戴紫金冠,身穿紫色剑袖袍的尧天一脚踏入铺子。
秋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心想著真是邪了门了,刚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他一顿,他可就来了。
“姐姐,有没有想我?”尧天如一个瓷娃娃一般一蹦一跳地跑到柜台跟前,趴在柜台上冲秋茗笑嘻嘻。
秋茗往后躲了一下,上下打量尧天半晌,奇怪地说:“你是不是长高了?”
“我长高了吗?”尧天高兴起来,绕过柜台跑到秋茗身旁,与秋茗肩并肩站直,然后侧脸看著他们差了一截的肩头说:“好像是高了不少。”
秋茗不满的噘起嘴,皱起眉头,翻起眼睛看著尧天满面红光的脸说:“怎么才两个月没见,你就一下子长高了这么多。”
尧天转过身面对秋茗,轻轻揽住秋茗的细腰,低声说:“姐姐,自我们相遇至今也快一年了,我怎么可能不长个子呢,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秋茗推了一下尧天,把尧天推开两步说道:“既然是男子汉大丈夫,那就离我远一点,听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
两个人正在柜台里打情骂俏,那边妙儿从雅间里面跑出来,看到尧天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得意的走过来说:“尧天哥哥,你来晚了。”
“我来晚了,什么来晚了,”尧天莫名其妙地问。
“当然来晚了,有人比你捷足先登了,先一步向姐姐求亲呢。”
“什么,”尧天一听立马瞪起眼睛,啪的一拍柜台,只听“!!哗啦!”柜台散架了。
厅堂里的女工,挑选衣服的客人,被这突来的巨响吓呆了。妙儿被吓的啊了一声,倒退几步,捂著胸口脸色苍白。
秋茗的嘴角抽了抽,急忙把尧天推到身后去,扬起笑脸冲大家赔不是,“抱歉,抱歉,我弟弟他是傻子,空有一身蛮力气,大家别理他。”
在雅间里听到动静的秋掌柜和夏侯阜等人都从雅间里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秋茗拉著尧天从一地碎木头里面绕出来,又拉上妙儿,又赔著笑脸说:“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看,我弟弟这个傻子不小心弄坏了柜台,秋掌柜你去把那个柜台收拾一下。”说罢,秋茗拉著两个人逃也是的跑了后院去。
一阵风地进了后院的小厅,秋茗把两个人往屋里一甩,转身大力关上房门。然后背靠著房门,气喘吁吁地说:“你们俩个小祖宗是来砸场子的吗?”
两个人齐齐地噘起嘴,一脸我错了的表情低下头。
秋茗又说:“好吧,为了以后不在出这样的乌龙事,我现在表一下态。”说到这里,秋茗往前走了两步,整整衣襟,扬起小下巴一字一顿的说:“老子回家之前不嫁人!”
两个人一听,秋茗又自称老子了,知道秋茗这会火大的很,全都缩起脖子猛点头。
秋茗见两个人都这么乖,火气消了一点,抱起双臂说:“妙儿,你怎么说?”
妙儿咽了口口水,转身面对尧天说:“尧天哥哥我错了,我刚才说的话是骗你的。”
尧天也转过身面对妙儿说:“妙儿妹妹,哥哥也有不对之处,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不过以后再也别拿姐姐的婚嫁问题开玩笑了啊。”
“是”妙儿乖乖地应了一声。紧接著妙儿又说,“不过刚才确实来了一位天仙一般的公子,对姐姐眉来眼去的呢。”
“什么,”尧天再次瞪起眼睛。
第114章:吃醋了
“哎,你先别急,”妙儿急忙抬起脸说道:“姐姐只说那位公子不错,并没有想嫁给他,”说到这里妙儿龇著牙,嘿嘿一笑说:“是我想让姐姐嫁给她。”
“你!你这个小妮子!”尧天气得呼呼直喘,抖著手指著妙儿的小鼻尖,眼睛瞪的像牛,还喷著火星。
“哼,气死你!”妙儿冲尧天一吐舌头,转身咻的一下就跑到秋茗的身后躲起来了。然后踮起脚尖趴著秋茗的肩膀,露出一双眼睛,看尧天的笑话。
尧天见妙儿躲在求名身后去,无奈地咬了下嘴唇。转转眼睛,然后两步跨到秋茗的身前,拉住秋茗的手,撒娇地摇晃著说:“好姐姐,你告诉我那位公子叫什么,从哪来的。”
秋茗弯唇一笑说:“放心吧,妙儿真是跟你开玩笑的。那位公子叫筱羿麟,是来订做婚服的。”
“叫筱羿麟?”尧天动作瞬间僵硬,表情很不自然的问:“哪三个字?”
“竹头筱,后羿的羿,麒麟的麟,怎么你认识他吗?”妙儿调皮著扬著眉插嘴说。
“算是认识。”尧天表情怪异的转过身,开始在屋子里溜来溜去,看起来很不安。
“喂,你不会是欠了人家的钱吧,”妙儿见尧天这么慌张,幸灾乐祸地大声说。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海棠的声音道:“姑娘,大姑娘,筱公子有请。”
尧天触电似的往后一蹦,撞在矮柜上,把柜子上放的瓷器摆设什么的稀里哗啦地撞了一地。
秋茗疼痛地拍拍脑门,自言自语地说:“看来不但是欠了钱,还欠了很多。”
说话间海棠走到门前,啪啪地拍了拍门说道:“大姑娘,你在里面吗?”
秋茗回了一句:“我在,不过我不想去。”
“可是…”海棠有些为难。
秋茗一指尧天道:“既然是你欠了人家的钱,你就自己去说清楚吧。”
“不,打死我也不去!”尧天“咻”的蹿进里屋抱住窗帘,一脸有种你打死我的表情。
躲在秋茗身后的妙儿见尧天的样子捂著嘴偷笑。
秋茗猛然转过身,瞪著妙儿说:“你去!”
妙儿急忙收住笑,一整脸色小胸脯一挺说:“好,我去,你们等著!”说著妙儿走过去拉开屋门,一脸得意的对海棠说:“我去见那位筱公子。”
海棠伸著脸往里屋张望了一下,看到尧天狼狈的样子也露出忍笑的表情,而后向秋茗行了礼,便跟著妙儿走了。
见妙儿和海棠走远了,秋茗上前关上屋门,然后走过来插著小蛮腰,指著尧天怒声问道:“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你们家不是很有钱吗?”
尧天嘴一咧,放下窗帘转而抱著秋茗道:“我家是很有钱,可那不等于我有钱呀。我现在穷的身无分文,好不容易从家里面跑出来,却没有想到在这里碰上那个大债主,姐姐你要救救我呀。”
“你倒是说呀,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秋茗生气地推开尧天,怒声问道。
“一百万两”尧天眼泪汪汪的说。
秋茗吓得腿一软,差点坐地上,“一百万两,你干什么欠了他那么多呀?”
“赌钱”尧天可怜巴巴的说。
秋茗翻白眼,这世界上大概只有赌博能让人欠下这么多钱了吧。不,不,还有一个行当,那就是借高利贷。
“难道那个筱羿麟是做高利贷生意的?”秋茗问道。
“不,不是,”尧天急忙否认,“他是文德王的大儿子,怎么可能做那种行当。”
“什么?你!……”即将发飙的秋茗被眼疾手快的尧天及时捂住嘴,“嘘!姐姐别那么大声。”
秋茗恼怒地拍掉尧天的手,低声说:“你这个臭小子,要死了你,竟然跟王爷的儿子赌,你有多少钱赔呀。”
“姐姐,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尧天无奈地说。
“噢,怪不得你会跑到无才村那么偏僻地地方。”秋茗指著尧天的鼻子,恍然大悟的说:“原来是为了躲赌债才跑过去的。”
“是呀。”尧天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说。
“一百万两,我的天呀,”秋茗扶著额头欲哭无泪。
尧天背过脸去,转了转眼珠,转过身凑到秋茗跟前说:“姐姐,你真的对那个筱羿麟没意思吗?”
秋茗一脸苦笑地放下手,插著腰长出了口气,认真地想了想说:“其实刚一见他的时候确实被他迷住了。不但是我,店里的人几乎都被他迷住了,不过后来嘛……”
“后来如何”尧天非常紧张的问。
“后来考虑到我不能跟这里的人结婚,再说那个筱羿麟说话有些奇怪,所以我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姐姐,”尧天突然大叫一声,双手抓住秋茗的肩膀,把秋茗扳过来面对自己说道:“你刚才说的那句‘不能和这里的人结婚’是什么意思?”
秋茗噘起嘴扬起眉说:“意思就是不能嫁给这里的人。”
“为什么?”尧天都快哭了,这回是真的想哭。
“因为我要回家啊。”秋茗理所当然的说。
“我没有不让你回家呀,为什么你不能嫁给我呢?”尧天有些歇斯底里地用力摇晃著秋茗的肩膀。
秋茗被摇的头昏眼花,只觉得双肩好像被一对铁钳给钳住了,痛的他直流冷汗。
“放手,好痛呀,”秋茗大喊著捶打尧天的肩膀。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嫁给我!”尧天好像疯了一样大吼。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尧天的脸上,尧天被打的偏过脸,终于停止蹂躏秋茗。
秋茗也被吓愣住了,像是没想到自己会打尧天一个耳光。
尧天不知所措地慢慢举起手,捂在自己挨打的脸上,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的滚落下来。那双如黑葡萄一般可爱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委屈和伤心。
秋茗呆呆的看著尧天,不知如何是好。尧天捂著脸失魂落魄地缓缓走到里屋,躲到窗帘后面低声啜泣起来。
听到尧天的哭声,秋茗猛然回过神,缓缓走到里屋的窗帘前。
第115章:打耳光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打别人耳光,还是一个比她小好几岁的孩子,还是一个让她挂心的人。这一耳光打在尧天的脸上,就好像打在她自己的脸上,心里那么痛痛的。
感觉到秋茗走过来,尧天像只受尽了委屈的小猫一样往墙角缩了缩。秋茗抿了下嘴唇,满怀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我也没有权力打你。”
秋茗的话让尧天浑身一震,顿时止住哭声。然后尧天缓缓转过身子,掀开窗帘,满脸委屈的说:“姐姐,你可以打我,你也有权打我,因为──”说到这里,尧天顿了一下,像小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水汪汪地看著秋茗说:“因为你是我的姐姐。”
尧天的话让秋茗的心狠狠的被刺了一下,秋茗无意义地动了一下嘴唇,眼睛也湿了。
“姐姐,脸好痛,”尧天往秋茗跟前凑了一步,声音有些哽咽,又有些撒娇的说。
“让我看看。”秋茗心痛地拿掉尧天捂著脸的手,皱起眉头,仔细看尧天肿起来一片的脸。
“如果姐姐能亲一下,或许就不痛了。”尧天别过脸,小小声的说。
听尧天这么说,秋茗脸上的心疼立刻消失,转而变成一脸的狐疑,斜著眼睛看尧天。
“长这么大,爹娘都没有打过我。”尧天垂著眼帘看了自己的脚尖自言自语。
秋茗噘起嘴,别过眼,转著眼睛想想。亲一下就亲一下呗,又不会少块肉。打定主意,秋茗扬起脸,噘起嘴,朝尧天肿起来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尧天猛吸一口气,瞪圆眼睛,那一脸的委屈,一脸的眼泪立刻消无踪。
姐姐真的亲了他了,这不是在做梦?
可是刚才那一下也太轻了,轻到差点就感觉不到。想到这里,尧天又噘起嘴,斜过眼睛瞥著秋茗说:“姐姐,我感觉不到你的嘴唇碰到我的脸。”
尧天的话让秋茗一下子红了脸,瞪了尧天说:“亲都亲过了,还想说什么?”
尧天抿一下嘴唇,垂下眼继续看著自己的脚尖说:“亲重一点嘛,刚才真的没有感觉到嘛。”
秋茗使劲瞪尧天,再使劲瞪尧天。尧天还是一直嘟囔,说他亲的太轻了,感觉不到。
外面突然想起了脚步声和说话声,似乎有人正往这边走。尧天著急了,催促道:“姐姐快点,有人来了。”
秋茗没办法,怕尧天回去告诉他的家里人说她打了他。便再次扬起脸凑上去嘴唇。
就在秋茗的嘴唇将要碰到尧天脸蛋的那一瞬间,尧天突然转过脸。于是,两双嘴唇便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秋茗顿时瞪著眼睛傻了,心想著这种镜头好像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碰到,怎么今天让她也碰到了?
为什么男孩子都喜欢用这一招呀,烂不烂呀,俗不俗呀,烦不烦呀!
就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外面的人渐渐越来越近了,秋茗猛然推开尧天,疯一般的冲了出去。只听“!”的一声,屋门被秋茗撞塌了。
这是秋茗长这么大以来,第二次如此疯狂的跑。第一次是她上大一那年失恋的时候。
只见宁州城的街道上一个人影一晃而过,撞倒了很多小摊,一溜烟地冲出城门去了。
秋茗精疲力尽地摔倒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用最后一丝力气翻过身,仰面朝天。她的脑子里乱的像一团麻,除了喘气就再也不能想别的事情。
刚才四唇交接的那一瞬间,那种温柔,那种心动,那种如电流一般的幸福,窜遍她的全身。
可是对方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男孩,比她足足小了4岁。而且他还不是地球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有结果呢?
她早晚是要回家的,她是得回家的,她不属于这里。
天不知什么时候放晴了,白云一朵朵的就像棉絮不停的变换著形状,不停的飘向天际。不知不觉的,这些白云的边上慢慢染上红色。这红色越来越浓,最后变成一团烈火燃烧著。
又不知过了多久,火烧般的云慢慢也消失了,变成了满天璀璨的星辰。
这时城门处有人高声喊道:“要进城的赶快了,要关城门了。”
这喊声把陷入冥思的秋茗唤醒。秋茗一骨碌身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和杂草,就如来时一般,一阵风的又朝城门处跑回去了。
在最后一个百姓的身影没入城门中之后,高大的城门缓缓关闭,无声无息的将寂静的黑夜和旷野关在城门之外。
然而被关在城门外的还有一个消瘦的身影。他的眼睛一直注视著秋茗消失的方向,就好像魂也跟著她跑了一般。
许久之后,那身影突然回过神来,发现城门已关。他挠了挠头,扬起脸望了一下高大的城墙,轻轻纵身一跃,便跃到城墙上。
看守城门的兵士见有一个人跃上来了,一下子把那人围了起来,高声呵问:“是什么人?”
那人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牌晃了晃,兵士们便齐齐跪地行礼。那人摆了下手,便纵身跳下城墙。
秋茗缓慢地走在街上,双手抚摸著她不算长的辫子,和辫子上面绑著的青蓝色的纱巾。
古朴的街道上人来车往,街道两旁灯火阑珊。
那店铺檐下一串串火红的灯笼被夜风吹的不住摇曳,小二们的吆喝声异常嘹亮,裹著饭菜的香味在空中飘荡。
然而这一切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与秋茗没有半点关系。秋茗失神的脸上映著灯笼的光辉,就连如桃花瓣一般的嘴唇也映成火红色。那飘逸而浓密的齐刘海下,一张精致白嫩的脸显露出与这古香古色的城市格格不入的凌厉气质。
秋茗就这样慢无目的地走著,走著,穿过繁闹的街市,走过人迹罕至的小巷。当她回过神来,人却站在天竺乐坊的大门外了。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秋茗不明白的眨眨眼。天竺乐坊的大门还开著,里面飘扬出一阵阵饭菜的香味以及小姑娘们的嬉笑声。
秋茗长出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纱巾,扬起脸来看著大门上面的金子牌匾。
第116章:应征做丫鬟
这乐坊虽说也待了几个月,但遗憾的是却没有好好的玩一玩,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再回来,在乐坊好好的住一住,欣赏一下这里面的秀丽景色。
寻思间有几名弟子从大门里面走出来,又有几名弟子从外面回来往里面进。秋茗急忙闪到一旁的墙后躲起来,却不小心踩到一个东西。
“姑娘,行行好。”秋茗踩在脚下的东西发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恳求道。
秋茗吓得蹦了起来,转身就跑,跑出去了一丈多远,秋茗又急忙停住。扭头看了一眼那墙后,只见一个衣衫破旧的老人家哆哆嗦嗦地趴在墙角看著她。
秋茗想了想,似乎刚才踩到的就是这位老人家的手。下意识的摸摸身上,好像并没有带银子出来。秋茗无奈的朝那位老人家扬了扬眉,转身就想回家。既然没有带银子,就不用再做善人施舍了吧。
走出去两步,秋茗又站住了,再次回头看一眼那老人家。那老人家不再看她,将被踩过的手缩进怀里,颤颤抖抖地背过身去躺在墙角。
秋茗看看左右路人没人注意她,便又跑回去蹲下身子,对那老人家说:“老人家,你会什么手艺吗?”
老人家抬起头看看秋茗,想了想,沙哑的声音说:“我是个木匠。”
秋茗打了个响指说:“好,那我聘用你了。”
“你说什么。”老人家好像听不清楚秋茗说的话,别把脸把耳朵伸过来。
秋茗大声说:“我雇佣你了!”
“雇我,真的?”老人家惊喜的坐起来,眼睛瞪的像灯泡。
“当然是真的,”秋茗大声说。“您老人家自己能走吗?”
“能,能,”老人家高兴地嗖的一下站起来,把地上的铺盖什么抱起来,看著秋茗说:“走吧,走吧。”
秋茗弯唇一笑,领著这位老木匠往家走去。
回到家里迎接秋茗的是严柳香担忧的斥责,与一桌香气四溢的饭菜,秋茗低落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
而严柳香见秋茗捡回来一个讨饭的老头。把秋茗拉到一旁,责怪她怎么随便带人回来。
秋茗转身看看那老头说,这是她雇回来的木匠。
严柳香皱起眉头说:“这老人家这把年纪,如何干的动木匠活。”
她的话被老人家听见了。老人家大声说:“别看我年纪大,我什么活都干的动,不信咱们明就试试。”
见老人家这么大嗓门,秋茗朝严柳香鬼鬼的一笑,跑进屋里净手吃饭。
严柳香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下人把老人家带下去,沐浴更衣安排住处。
不知是不是因为做了一件好事,秋茗这一晚睡的非常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天不亮秋茗就醒了。洗漱一番穿戴整齐之后,站在院子里蹲马步。
自从在乐坊开始练习扎马之后,秋茗一直在坚持扎马。因为秋茗的性格非常好强,她不允许自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大小姐。而且她天生就好武,在看到尧天他们能够动不动就跳上几丈高的房子、屋顶之后,就一心的想练出内力来。
大约两刻钟之后,秋茗大汗淋漓地站起身。那边海棠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请秋茗去前院偏厅用饭。
秋茗回屋洗了把脸,喝了杯温茶,重新梳整齐头发,便往前院走去。刚走到厅堂门口,便听到大门外转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尧天一蹦一跳地跑进来,笑嘻嘻地大声说:“好消息,好消息。”
秋茗停住脚步奇怪的问:“什么好消息?”
尧天跑到秋茗面前,调皮的捏了一下秋茗的小鼻尖,笑著说:“天大的好消息,你听了一定高兴。”
坐在厅堂主位喝茶等人的夏侯阜,站起身道:“就是天塌下来,也得先吃早饭,快进来。”
“哎,我不能在这吃早饭。”尧天急忙说道。然后把秋茗拉到一边小声说:“姐姐,我得到了第一手消息。文德王府在桂荣坊外的市场张贴告示,要为世子妃修建新宅招聘长工和丫鬟。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别忘了去,我可走了啊。”
“哎,你怎么这就走啊,”秋茗急忙叫住尧天道。
“我当然得快走,我是偷跑出来的,还得赶紧回去呢。”说著尧天便已经跑没影了。
“这小子真是的,”秋茗喜滋滋的斥到。然后转身进入厅堂,跟著夏侯阜入偏厅吃早饭。
匆匆忙忙地吃了一顿早饭,秋茗跟夏侯阜和严柳香打了声招呼,说她要去应征做王府的丫鬟。严柳香吃惊的放下碗和筷子,问秋茗怎么忽然想去做丫鬟了。秋茗说这事她干爹知道,然后便起身跑了出去。
刚冲到门口,秋茗猛然站住,因为她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文德王的大儿子筱羿麟见过她,她要是就这副样子去应征做丫鬟,到时候被人认出来了,岂不是太丢脸了?
丢脸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她入王府是为了偷宝贝去的,万一就这样子被人抓了去,那不就前功尽弃了,而且还要连累干娘一家。
正在秋茗站在门口为难的时候,百玄门护法左行书从门里面出来。见秋茗站在这里,奇怪地问:“门主您不去铺子里吗?”
秋茗转眼看著左行书,脑子里灵光一闪,急忙抓著左行书的手腕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左护法,你知道易容术吗?”
左行书点点头说:“知道,虽然不精,却也知道些皮毛。”
“那太好了,”秋茗高兴地啪地打了个响指说:“来来来,你来教我怎么易容。”一边说著,一边拉著左行书往内院去了。
“哎,门主,我不能跟您去内院,这与理不合”左行书一脸惶恐地甩开秋茗的手。
“哦,对了不能去内院,”秋茗点点头说:“那你跟我来书房吧。”说罢便拉起左行书的手腕往书房走去。秋茗躲在书房,让左行书给她易容。
又返回来的尧天偷偷越墙而入,见秋茗不在,便大摇大摆地到厅堂去找夏侯阜,问秋茗有没有去应征做丫鬟。
第117章:做丫鬟
夏侯阜说秋茗拉著左行书去书房了,不知道做什么。
尧天听了便潜到书房的窗外,点破窗纸往里头探看。一看之下把尧天吓得差点叫出来。因为他漂亮的秋茗姐姐,此时却变成了一个满脸麻子,嘴角带痔,眉毛粗大,一双鼠眼的丑姑娘。若不是听说话还确实是他的秋茗姐姐,他真以为是哪里跑来的妖怪。
化好妆的秋茗,坐在桌前照镜子,一看之下差点把镜子拍扁。她真不敢想象,自己也会变的这么丑。
秋茗用力把镜子扣在桌上,转过身子拍著胸口,心有余悸的说:“好在是假的,好在是假的,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左行书得意洋洋地摸了一下下巴上的小短胡,笑著说:“门主,怎么样,还满意吗?”
秋茗点点头,斜著眼看著左行书说:“佩服,佩服,能把我的脸弄的丑成这样,也算是够经典的了。”
“经典二字怎么说?”左行书奇怪的问。
“就是非常棒,”秋茗站起身拍拍手说:“好了,我要去应征了。”
躲在窗外偷窥的尧天见秋茗准备出发了,便箭一般的蹿上房顶,三两下纵跃便消失在那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参差不齐的屋顶中了。
今日的桂荣坊非常的热闹,一大早人群便从坊外拥进市场里。其原因是,文德王府今日在市场张贴告示摆下摊位,为世子妃的新宅雇佣劳工和丫鬟,王府的四个摊位前挤满了人,排了好几条长长的队伍。
秋茗满头大汗地好不容易挤进市场里,可是当她看到面试的摊位前那人挨人,人挤人,满是人头的火热场面,心里便开始发愁。虽说不知道文德王府这次到底要招聘多少人,可是看这阵势别说让她去应聘了,就是挤到跟前去恐怕也到明天天亮了。
秋茗站在人群后面踮著脚尖往前张望,忽然又挤过来一个彪形大汉推了她一把,嘴里嫌恶的说:“去去去,丑八怪,挤什么挤。”
秋茗气得叉起腰就想破口大骂,可又挤过来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一屁股把她顶到墙边上去了。秋茗欲哭无泪,肚子里的火气也被深深的无奈代替了。
暖暖的春阳照耀著人群拥挤的市场。虽然初春的天气并不炎热,但是因为人实在太多了,使秋茗觉得又闷又热不说,空气中还混杂著很多香臭不同的体味,这让秋茗难受的想吐。
秋茗被挤的紧贴著墙,心里开始抱怨夏侯阜,说是让他找机会把她弄进王府,可这算什么好机会吗?根本就是来受罪的!如果这一次她进不了王府,回去她一定要把夏侯阜脑袋上的几根毛拔光!
正在秋茗满腹牢骚的时候,忽听王府招聘的摊位前响起一阵铜锣声。然后是几个大嗓门的兵士的大吼声。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只听那兵士扯著嗓子大喊道:“众位乡亲听好了,这告示上写的很清楚。这次王府雇工,要求男子在十八至三十岁之间,女子在十六至二十岁之间。并且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都得识字。现在那些年龄不够的,或是超过了的,再或是不识字的,都请离开吧!”
这些兵士们敲著铜锣,一遍一遍的喊著,围著市场周围转一圈。待他们转完一圈往回走的时候,来应征的人便四散而去。
秋茗心里大喜过望,心想看来这主意一定是夏侯阜出的。
约莫过了两刻钟之后,王府招工的摊位前便只剩下几条不长的队伍。秋茗高高兴兴地来招聘丫鬟的摊位后面排队。
面试的过程并不复杂,在问清楚年龄、籍贯、及有何所长之后,只要在纸上能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可过关。
太阳从东边缓缓一直正当空,终于排到秋茗跟前。面试的人看到秋茗的一张丑脸,被吓了一跳。急忙喝了口茶压压惊,然后便开始询问秋茗的年龄、籍贯以及有何所长。
年龄和籍贯都好说,但是这个有何所长,秋茗就有点犯愁。总不能说她会吃、会喝、会玩、会算帐吧。
秋茗结结巴巴地东拉西扯了半天,当她最后说出她会算帐的时候,面试的人忽然放下茶碗说:“你会算帐?那我可要出道题考考你。”
秋茗听说要考她算帐,自信满满的说:“你考吧。”
面试的人点点头说道:“王府此次需雇佣五十名男工,三十名丫鬟。男工月银三两,丫鬟月银二两。再加上每日饭食花销二两。请问这位姑娘,王府需一个月支出多少银子?”
面试的人话音未落,秋茗便接口说道:“五十名男工月银一百五十两,三十名丫鬟月银六十两,饭食花销月银六十两,共支出二百七十两银子。”
面试的人赞赏的点点头,笑著摆摆手说:“好了,要你了,你去那边找程妈妈报到吧。”
“哎,我还没有写名字呢,”秋茗说道。
“对,写名字,”面试的人把笔墨纸砚拿过来说:“写吧。”
秋茗拿起笔来便要写名字,可是又停住了。她意识到不能把自己真正的名字写上去。那要写个什么名字呢?
后面等著排队的人见秋茗站在那不写,焦急地催促道:“快写呀,发什么愣呀,难道你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秋茗一著急,干脆把自己的名字拆了,把偏旁写上去,写了个禾草。
面试的人看见她的名字,噗嗤一笑,调侃的说:“这名字倒和你的长相挺般配的。”
秋茗噘起嘴放下笔,灰溜溜地走到一旁找那位程妈妈去了。
程妈妈看起来四十多岁,是一位面相慈祥的中年妇女。身上穿著华丽的缎面蓝袍,绣著大红花。皮肤保养的白白嫩嫩的,稍微有一点点胖。
程妈妈的脸上一直挂著笑,看见秋茗过来之后,有点怕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并没有露出嫌恶的眼神。
秋茗在心里对程妈妈的印象打了一个九十分。“禾草见过程妈妈。”秋茗上前道了个万福说。
“哎,好,快请起吧。”程妈妈抬了抬手,说道:“听说你会算帐,而且还算的很不错是吗?”
秋茗站直身子说道:“是的,我很会算帐。”
“那你入府以后,就跟著我一起管帐吧。”程妈妈说道。管帐这活不管到哪,可都是一项美差。
秋茗高兴地又道了万福说:“谢程妈妈关照。”
程妈妈身后站著的那群面试通过的丫鬟,听到秋茗这个丑丫头得到一份这样的美差,一个个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著秋茗。
“好了,你退下吧,”程妈妈摆摆手说。
秋茗应了声“是”便转身退到一旁,站在那群丫鬟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