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初阳如破晓之势,苍茫席卷大地,顷刻间金光挥尽,大地笼罩一派祥和。
凤宸打理一切行装,环顾这间她住了半月的房间,简单的摆设就如他的一袭白衣··
思及此那张淡漠的玉颜竟然泛起淡淡的粉色。
“怎么会想到他?”
心中暗道,自从她被人绑进东方府的那晚,凤宸再也没有见过他,知道他的消息都是从青衣与夏薇的口中得知的。
“夫人,该用早膳了”
婉转如黄莺出谷的嗓音惊醒呆愣一旁的凤宸,望着朝她而来的清丽女子,凤宸的眉眼柔和地对她说
“夏薇,今早你就不要忙乎了,我要出远门”
“夫,,公子,又要出去?”夏薇将早膳一一摆好,惊讶而从容地望着一身男儿装扮的凤宸, 这种装扮她看来近五年了,如今的凤宸不仅是她的公子,还是她的夫人。
“是的,夏薇你是个极聪明伶俐的女子,不然怎么潜伏在我身边五年,竟不得知”
“公子··”夏薇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凤宸许是知道夏薇虽为东方府的卧底,可也没有做什么伤害凤家的事,而且更令她难以置信的事,东方旭竟然瞒天过海地将母后她们换了下来,这件事是她见到夏薇时,夏薇告诉她的。
“本公子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夏薇,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以后母后她们就托你多照顾了”凤宸习惯了公子的做派,至于这个夫人的头衔还是另择他人吧。
“那公子可是去邕城”
夏薇说出心中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疑问。
“会的”
“公子,什么时候动身?”夏薇望着一旁将包袱整理的凤宸,刚才的回答夏薇有些失望,按着他对公子的了解,去邕城不过就是她离开的借口。
“马上”又重新颠了颠包袱,好似没有什么东西遗漏,清明而柔亮的眸子涌现难以言说的兴奋。
“那请公子容许夏薇继续伺候公子”
凤宸甩上肩膀包袱的手僵硬再半空,始料未及地夏薇会说那句话,
“夫人不在府上,夏薇也就没有理由留下,而且没有容身之所”
“夏薇,东方府这么大,怎会没有”
“夫人难道没有发现东方府比之其他府邸的不同吗?”
“这世上怎么会比东方府更为之繁复奢华的府邸?”凤宸 透过紫檀窗柩望着庭院随风摇曳的青竹。
中通外直,不曼不屈、斑斑落泪,点点相思。
凤宸第一次见到这片竹林时,便喜欢上这里,只不过那时的自己还是兵部侍郎,那时的心境与现在不同,此时的自己就如竹林的困鸟,已没有当时欣喜的模样。
“公子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夏薇站在凤宸地身旁,侧身望着凝神的凤宸, 双眸清冷的依旧是没有任何波澜。
“不同?”凤宸细细想着,脑海中突然闪现白衣胜雪的身影,还有那时东方旭问的那句“凤侍郎可喜欢竹”那时自己的回答“如林似海”
凤宸的眼眸迸发异常的光芒,双颊竟也泛起桃颜。
“公子,”夏薇低声叫唤, 她能确定公子刚刚的模样在思春,可是被公子 想起的那人是谁?
“嗯,”凤宸有些木讷的回神,可那双瞳孔依旧神飞 。
“东方府里没有女仆,夫人没有发现 吗”夏薇将夫人俩字咬的及重,凤宸斜睨她,瞬间换上那副清冷而疏离的模样,她最讨厌有人称呼她为夫人,何况她只是别人的小妾。
“我还是习惯你唤我公子”
“现在是在东方府,而不是凤家”
“夏薇你真是越来越不懂的的规矩了,这些又何尝让你告诉我”凤宸怒视着,东方府里的夫人是她最不屑的称呼,就算是当家主母都不在乎,何况还是上不了台面的姬妾。
“是夏薇逾越了,可是夫人也不能···”夏薇低着头,轻咬贝齿,相似挣扎着什么。
“不能什么?”凤宸直盯着她,局促,懊恼,全都明显地映入她的眼。
“不能再以男装示人了'夏薇明眸闪烁异光,其实她的那句是不能想别的男人,因为如铁树一样的爷竟然开花了,而且还是一朵情花。
凤宸低眸望着自己,一袭月牙白长纱,依旧简约而利落,这样的装扮她甚是喜欢。而夏薇知道凤宸的心性,以前在凤家从没有将她当做女子看待,可是现在有所不同。
“夫人,``”夏薇欲言又止的模样令凤宸稍许的紧张,她不知又会从夏薇的口中得知什么?因而快速说
“一切都备好了,也该走了”
“夫人,可会去邕城?”夏薇并没有制止,只是神色如常地望着凤宸离去的背影,跟在他的身旁已有五六年的时光,在凤宸的面前她从没有感觉自己低人一等,而凤宸也是对她如亲人一般对待,深谙凤宸的秉性,对于感情之事旁人不能干扰分毫,只能自己体会。
遇见凤宸这样一个人,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想让凤宸喜欢你,是件吃力却不见的有多好的一件事。
夏薇沉思地叹了一口气,明眼人都知道爷对凤宸有极致的好感,偏偏一人漠视假装不在乎,一人根本毫不知情为何物。
日子随着飞舞的雪花飘落,挥洒消融 在新泥中。四周皆是一派
大地回春的景象,目光所到之处皆是新芽吐露,清泉叮咚,鸟鸣欢畅。
一双素白而修长的双手掬起水,便往唇边送,连续赶了三天的路,虽有一丝疲惫,却满脸轻松,深深地吸着大自然纯净的空气,不由得令她整个毛孔都为之雀跃。
自由,是她毕生的追求;逍遥,于她是一个人的自由。
缓缓地从包袱里拿出干粮,现在的她好像没有任何牵挂,可以肆意挥霍。
悠闲地望着如淡墨的远山;惬意地望着 枝桠欢愉跳跃的小鸟。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双手枕着脑袋,仰躺着临溪的大石上,忽有一阵风吹来,鼻尖遗留的阵阵清香,沁心入脾。
此时此刻,她愿意长留于此。
夕阳西下,暮霭红隘; 余晖透过层层翠绿倾泻而来,临夜的溪流更为之欢畅,鸣奏一曲回家的夜曲。
晚风徐徐,水光粼浔;横卧溪畔的大石上的白色身影微微蠕动, 发丝被风吹得稍许凌乱,猛然的睁开那双明眸,刚才的那个梦是真的吗?双眸扫视四周,目光触及那未落将落的红日,唇角扯出一丝苦笑,她既然 睡着了还做了奇怪的梦。
起身整理身上的衣裳,虽有想留下来的冲动,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跨身上马,密林响彻哒哒的马蹄声,夕阳的余晖 正一点一点的落幕,天色将晚必须找到住处。
行至数里,望着不远处的竹屋,心中一阵欣喜,一声嘶鸣地马鸣,刺破落日中的最后一道余晖。
“请问有人吗”望着寂静而雅致的庭院,心中不由得暗想这里的主人应该也是文人雅士。
连续叫唤几声,依旧没有人应答,她有些踌躇,不过想着今晚没有地方住宿,双脚还是不由自主地踏进院子中。
竹屋的大门微微敞开,庭中的石桌上还摆放着一些糕点,她又四周张望,看着绿荫丛密中有一条小道,许是草木茂密的缘故。沿着小道缓慢行走时却听到婉柔而明脆的女声
“今天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百花糕”
脚步突然停止,矗立地望着向她走来的男女,虽是平常麻布粗衣,可是穿在他们身上竟会多出一丝清贵的气质。
“你是谁”那名女子疑惑的望着离自己不远的白衣少年。
“在下凤宸,途径自此望请二位能行个方便”凤宸谦恭的向对面的二人行礼。
“沅,”低沉而磁性十足地男声阻断着凤宸打量的目光,此时才发现那名长相清秀的 男子竟是瞎子。
“不会逗留多久,只要一晚便可”凤宸能深深的感受到来着那名女子的敌意与迟疑,凤宸不想让他们有拒绝的机会,又继续道
“知道麻烦俩位,可是在下连续赶了三天希望 ··”
“沅,带她去偏房吧”男子开口打断凤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计量。
“多谢”凤宸转身走到门外将马拴在篱笆外的一颗树下,脚步轻盈地紧随女子身后。在路过竹屋的窗前 ,凤宸的眼角瞥向屋内,入目的皆是倾城绝世的美人图,每幅画中的人都是同一个,只是形态各异。神情温柔而婉约,而不似面前步履警觉的女子。
凤宸回眸望着庭中独坐的男子,娴熟地将糕点送至唇边,有那么一瞬间凤宸深深的觉得男子的眼晴根本没有瞎,可是又重新打量 竹屋的摆设格局,没有任何阻碍物。
“这就是你的房间”
清冷而不悦的嗓音将凤宸的思绪来回,快步行至门前,一阵清香扑面而来。
凤宸本想与女子道了声谢,回应她的却是冷漠而疏离的背影。
窗明几净,雅致留香,简单幽静, 一张枣红木的大床孤零零地摆放在房间的中央,没有多余而累赘的陈设。
心中暗道这俩人绝非一般人,凤宸站在窗户边上往外望去,二人亲昵交谈,时而女子会给男子斟满茶水,而男子也会调皮地将糕点送入女子唇边,虽每次的动作都是那样笨拙可女子还是回一温婉而甜蜜的笑。
此时,凤宸才恍然,那些画上的女子才是此时真正的她,笑靥如花,眉眼如画。
当第一缕阳光如破竹之势的闯入,煦暖的阳光倾泻在白净而安详的面孔之上,许是不适的柔光将沉睡的美人唤醒。
侧身望着窗外挥洒而来的暖阳,凤宸总有如坠梦幻的感觉。
快速而简单的梳理一番,打开房门的刹那,便听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
“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谢谢”
凤宸有一时的愣神,男子的问候着实令她有些受宠若惊,可是对上那双依旧充满考究与敌意的眼神,凤宸才知道 和他们也只是昨天才认识。
“粗茶淡饭,还望海涵”男子摸索着身旁闲置的木椅,便往凤宸的方向靠近。
“已经很不错了” 凤宸眼疾手快地接过男子转过来的木椅,大方地坐落于石桌旁。
“不知兄台去往何处?”
“郦城,不知另外一条是去往哪里?”这座竹屋坐落分岔路口,郦城的路线她熟络于心,凤宸又是一会的迟疑,要往何处此时她的心中却是迷茫。起先她就打定主意望郦城找樊人生,可是一路走来她心中总是惴惴不安,心里牵挂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还有那个奇怪的梦,梦中场景是那样揪心与震撼,可是虚无飘渺的梦又怎么会成真?
“邕城,近来不甚太平”男子从容地答
“嗯”凤宸低头沉思,此时的心如翻江倒海地汹涌,脑海中游移着若有如无梦境。
“叨扰俩位了,一点小意思”凤宸从宽大的水袖中拿出精致的木盒放置桌上。
“这是什么?”女子审视着可眸中泛起地欣喜却没有逃过凤宸疑惑的眼眸。
”“明晶露,对他的眼睛有好处”
语毕,凤宸转身朝外走去,女子欣喜地拿起木盒,将其打开,映入眼眸时水晶莹透地葫芦八宝瓶,
“他真的没有骗我们”女子将小小的八宝瓶如握珍宝一般的护在手心。
“红叶,我们现在终于自由了”女子紧紧地 拉住男子宽厚的手掌,依旧眉角眼梢淡笑如画。
“沅,你受苦了”男子空洞的双眸似乎溢满了愧疚,其实沅有更好的选择。
“红叶,到现在还说这话,你成心的吧”娇嗔微怒,却没有一丝的责备。
这个男人为她抛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