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星子寂寥,庭中碧湖荡漾,月牙形的碧波蒸腾飘渺氤氲雾气,早春的夜晚总会带着沁人心脾的寒气。
月华如水,与地上月牙湖相辉呼应,一袭水蓝留香百褶纱裙,娉婷立于湖畔,双眸水翦,瞳仁莹亮,一曲婉转哀鸣的笛音从口中发出。
突然身后传来低沉而 略有一丝沙哑的男声,笛声戛然而止。
“樊儿”
月华下的他,一袭暗红劲装,英目剑眉,只是唇角那一丝猩红令回眸转身的樊人生惊慌无措,她又想他了。
“你怎么样了”樊人生假装镇定的与他对视想从那如清泉般的眼眸中找出一丝异样,许久无果,那眸子好似被定格一般,永远清明与透彻。
“我没事”樊朗微笑向前,想将那如水墨画般的女子拉进一些距离,行至半路,他稍微停顿,余光瞥向墙头探究的眼光,他眸色一暗,想要看看是何人,却被樊人生一把拉住,微微摇头。而在此时,他们却听到墙的那边传来惨绝人寰的哎呦声。
“为什么”樊朗轻声道。
“竟然是要被人知道,那何不让她听了去,如此也会弄得满城尽知”
“只是无知妇孺罢了”
“你可不能小瞧了这些叨人家常的妇孺, ”樊人生狡黠一笑,那双杏仁大眼中已布满樊朗陌生又熟悉的世故圆滑。
樊朗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此时他总会想起樊府与她嬉戏的日子,那时的她总会跟在他的身后甜甜叫着他朗哥哥,总会产生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而他也会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或招架不住她连炮似的发问,可他总是宠溺的拉着她,微笑的对她说好,行,只要樊儿乖乖就可以等等。
可是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已披上层层的保护衣,那种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孤寂与苦楚。
如果说以前的樊人生让他怜惜,那么现在的樊人生却令他心疼,而他早就没有在走进她的资格,早在樊人生遇上那个男子之后。
解开身上暗红如紫的披风,行云流水般的披上那消瘦的肩头,樊人生抬眸撞入那星空一般莹亮的眸中,依旧是那种略带疏离的微笑,自从那次,樊人生就好像变了个人一般,剔除以往毛躁,变得如此时一般宁静而淡然,樊人生会有这样的变化,樊朗以为只是因为她身边那个冷清凤宸的缘故,毕竟人以群分,可慢慢的发觉樊人生也变成那样只是一种掩饰,但樊朗有时会安慰自己那是樊人生长大。
“那边可传来什么消息?”樊人生望着修长的手指为她系好披风。
“樊儿想知道什么消息呢?”樊朗唇角微扬,只是语气却很是生硬。不知何时他们之间都要带上面具才能与之对话。
“全部”
不可拒绝的,樊人生周身散发一丝冷气,更为添几分寒冷。
“我们的人已将截住的粮草藏于飞龙崖,不知以后作何打算?”樊朗俨然如忠诚的下属般匍匐樊人生的面前。
“我只是想要报仇而已,至于那些国之政事,无心插手”
晶亮的眸中多了几分阴霾,她只想击垮赤璃宫,至于其他,樊人生不想管也不愿管。
“樊儿,现在俩国交战,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机会?樊朗从战争中牟取暴利是好机会?那你说说看什么又是坏机会?放走君凰。”
樊人生甩开她鬓角额间修长如玉的手,原本在月华的洗礼下莹白的脸,骤然嫣红,樊人生突然的情绪激动,并不是无故而为,自从三天前听到一些令她震惊的话,她就一直在等,等樊朗给她一个解释,可是现在望着眼前云淡风轻的樊朗,她再也没有等下去的耐心,樊人生冷冽的表情令樊朗有些错愕,可还就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徐徐轻启朱唇。
“樊儿,还在想他?”
“樊朗你要搞清楚谁才是樊家的家主,你这样善做主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这条命现在都是你的,樊儿”
樊朗重新覆上她的额角,轻抚额角跳动的青筋,冰凉而细腻的触感并没有让樊人生平复,反而更为之激动。
“樊朗你做的那些不要以为能瞒过,现在留你在樊家只不过你还有一些利用价值而已”
对于直持冷静樊人生还是没能像此时的樊朗一样沉稳而不浮躁,樊朗只是静静地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