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似浓不开的墨一般,就算天边悬挂一轮冷月,也不能恩泽大地。
我站在我家的后院,耳边,眼前,晃过的都是娘亲与父亲的身影,后院墙角的蔷薇开的正憨。粉色的花骨徐徐绽放,恍然娘亲在我耳边轻笑。
冷月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心想如果我能快速长大,是不是就可以保护娘亲与父亲了。
“幽幽”小柚子在我身旁轻声道,此时的小柚子俨然高我许多,也不再是那个冒着鼻涕泡说要送我生日礼物的小子了。
“走吧”
我回身毫不留恋的从我经常偷溜的出口爬出龙门镖局,以前每每爬过矮墙总是异常兴奋,总觉得能出来简直是一桩快事,而今,我慢慢地跟在小柚子身后,缓缓地爬过,心中的难过全都憋红了眼眶。
自从那个晚上我们爬出来时,每天混迹大小街道,每每小柚子总会笑脸盈盈的拿给我灰扑扑的馒头,望着那张略显消瘦唇角上的青紫,我想哭,可是怎么也哭不出来,只能将满腹的泪水储存。
我不知那样的日子过了多久,直到有一个中年男子,满光油面的对我说
“小妹妹,想吃吗?”望着男子手中的烧鸡舔了舔舌头,并郑重的点头,那男子见状,哈哈大笑地撕下油光灿灿的一只鸡腿,我一触到那油腻,有些错愕,良久,看着定在半空的鸡腿没有消失,我才知道这并不是做梦,伸手将鸡腿往怀中一抱,便撒腿就跑,
我有鸡腿了,小柚子还在那里等着我的鸡腿,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奄奄一息的小柚子面前,
“哥哥,我有鸡腿了”我如献宝般的递到小柚子的面前,小手撕下鸡肉,小柚子的吃相依旧斯文,细嚼慢咽过后便见一大半的鸡腿推至我面前,那如刀锯一般的嗓音摩擦着我的耳伴
“还是幽幽吃吧”
“我吃过了”
“那就留着明天吃”不管我如何说,如何送到小柚子的唇边,他就是咬紧牙关,丝毫不进食。望着他横卧在地,面黄肌瘦,我不知怎么了,许久没流过的眼,那泪就如掉了线一样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掉在地上,听着从地上传来帕拉帕拉的声响。
小柚子见状,用他那只枯黄的手指替我擦拭眼角 如涌泉一般,
“幽幽,别哭”
那是我第一次在小柚子面前哭得最惨烈的一次, 也是那夜之后的第一次哭,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哭过,就算小柚子在我面前长久的睡着,我都没有如这次一般。
从那次以后,我时常遇见那个给我烧鸡的男子,他说他在家排行老六,让我叫他六叔,他每天都会给我带些好吃的,那时我就常常想,六叔真是个好人,长大了我要给他养老。
后来的后来,所有的所有,不过只是圈套而已。
那天,我记得阳光很好,我站在树下替小柚子捉身上的虱子,六叔披洒晨光而来,手拿各种好吃的,微笑的与我招手,我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六叔,虽然每次他 都是对我笑脸盈盈,可是此时他看我总觉得多了一些于往不同。
“幽幽,六叔待你好不好?“六叔那双眯的不见眼的眸,晕开淡淡笑意,我闻言,重重的点头时,他笑得更欢了,他那双粗茧的老手抚过我的脸颊,眼眸散发我看不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