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先后坐定后开始用餐,柳琴染首先用筷子夹起了一块儿火腿,然后将胳膊伸了出去,就在他犹豫该先夹给谁的时候,姜梦和翠衫都不约而同的把视线定格在了他的脸上。刹那后柳琴染缩回胳膊厚着脸皮把火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吃的这个难受啊!这恐怕是他这辈子吃的最最难吃的一块儿火腿了。
姜梦见了在心中暗笑:小子,想娶两个老婆,美的你。‘好’日子在后头呢,你就慢慢‘享受’吧!
柳琴染心道:要是以前的县大老爷三妻四妾的坐在一起吃饭也还算自然,可自己连个村长都不是,区区庶民左拥右抱的,还真有点儿别扭,贱命啊!齐人之福到我这儿都变成齐人之苦了。
晚饭后姜梦说想吃雪糕。当柳琴染买回来时发现姜梦和翠衫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便把雪糕放在了她们面前的茶几上,做这些事情都不难,难的是接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呆在什么地方,因为姜梦和翠衫坐的比较近,可以夸张点儿讲,她们中间连一根针都甭想插进去,更不用说一个大活人了。问题的关键之处在于:二女都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完全没有留意到柳琴染的作难和让出合适的位置给他坐的意思,并不是沙发小的没有余下的地方坐,而是柳琴染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在谁的旁边比较合适,要不去干别的?去厨房吗?晚饭已经吃过了不用做了,连可以洗的脏碗都找不到一个。去卫生间吗?可自己又没有排泄的意思,去那地方闻味干什么呀?去浴室吗?澡已经洗过了。去卧室吗?只有两间,去哪一间才对呢?也许去哪一间都是错的吧!最后柳琴染只好找来一块儿泡沫地板铺在了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也拿了一串雪糕一边吮吸轻含一边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视荧屏。
这时突然传来姜梦岩浆喷发般的笑声,接着又是翠衫忍俊不禁的笑声。柳琴染以为是电视上有什么可笑的镜头,于是收回注意力锁定荧光屏一看:不过是化妆品的广告嘛!有什么好笑的?但为了迎合她们的情趣,也只好傻呵呵的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发现笑料的起源了,原来她们是在笑自己呢。一定是在自己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她们商量好了紧贴着坐在一起,看自己回来后会怎么办。唉——女人啊!
姜梦突然收住笑声站起身说:“我困了”。
当她路过柳琴染身边的时候用脚踢了他屁股一下说:“我不怎么舒服,你到她房间睡吧!”言毕进到卧室里关上了门。
柳琴染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知道她的话是正的还是反的。
这时翠衫也站起身说:“我也困了,你自己看吧!”
当她路过柳琴染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说:“今天我亲戚来了。她既然不舒服,你就去陪陪她吧!”言毕也进到卧室里关上了门。
空荡荡的客厅里,一个傻小子坐在一块儿泡沫地板上一边吃雪糕,一边看电视,直到深夜。最后,他缩在沙发里,盖着几个人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准备度过他拥有两个老婆后的第一个‘幸福’的夜晚。
同样是爱他:一个想放弃他,一个却想完全的拥有他。想放弃他的人也许是更爱她自己,而想完全拥有他的人也许并不是仅仅因为爱他。
一想到柳琴染跟翠衫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是被自己‘允许’的,姜梦的心里就难受的不行,那可是只有自己才有资格摆布的男人,怎么可以……姜梦在床上翻来覆去滚着,就是没有半点儿睡意,白天的旅途疲劳都被浓浓的醋意冲走了。
当她爬起来想去隔壁的门外听房时,却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于是蹑手蹑脚的拉开卧室的门来到客厅,见柳琴染身上盖着几件外套缩卧在沙发上,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不觉又喜又疼。于是走回卧室拿了一条毛毯轻轻的盖在了柳琴染的身上。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无色的唇印。
翠衫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了床,当她路过客厅准备去厨房做菜的时候,发现柳琴染身上盖着毛毯缩卧在沙发上,便将毛毯又往上拽了拽,然后去了厨房。
昨晚她直到客厅的灯被姜梦闭了才渐渐睡去。当然,她并不知道那是姜梦闭的灯。想到柳琴染又回到了姜梦身边,自己心理的负罪感便清减了许多。想到姜梦的活泼可爱,便也很自然的联想到了自己六年前的活泼和可爱,可自从被那个移情别恋的家伙抛弃后便变成了今天的这副性格,本以为结了婚,生了孩子,就会淡忘过去的种种,却不想又新增了许多的伤痕和烦恼。
姜梦睡眼惺忪的盯着窗帘缝隙中的那一缕晨光,突然,她想起了柳琴染还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是比较重要的问题。比这更重要的问题是:他是否依然睡在那里?会不会半夜三更的跑进了翠衫的房间……
姜梦蓬头乱发的站在沙发边,看着缩成一团的柳琴染心中暗暗得意:妈的,算你小子乖。
翠衫看到姜梦走过来打招呼道:“你起来啦!”
“啊!你真早,柳琴染怎么睡在客厅啊?”姜梦想知道是翠衫不让他进去,还是柳琴染自己不愿意进去。这是性质很重要的问题。
“我昨天来例假了,得五六天呢,你让他住你房间吧!”翠衫忙着手上的事头也不抬的道。她不想又精又怪的姜梦看出她在撒谎。事实上是她的例假前天才走,只不过她不想和柳琴染再加深感情,不想自己陷的更深,那样只会使自己更痛苦,也会使他们更痛苦。
开始若是错的,结局就一定要是对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姜梦并不是很满意。她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她还要创造更多的机会给自己,不让他们有在一起的机会,不能让他们加深感情,直到自己最终取得了这场爱情保卫战的胜利为止。
柳琴染被排油烟机的声音吵醒,睁看眼第一个看到的是自己悲惨的处境:‘娶两个老婆’居然无榻可眠,要是娶三个老婆还不得上街行乞啊!想到自己和这二女的关系却也有够乱的:与翠衫有夫妻之名,却和姜梦有夫妻之实,和翠衫举办了婚礼,却和姜梦登记结婚,站在友文那边讲,翠衫是朋友的老婆,站在姜梦这边讲,翠衫是老婆的朋友……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妈的,都是林友文,亏他想的出来。其实也不对,他也是事先再四问了我和姜梦到底分手了没有,是我咬着牙说是的。况且我和翠衫彼此产生好感也不是友文逼迫的,要怪都怪我自己好了,为什么没和姜梦分手却硬是说已经分了;为什么和姜梦彼此相爱却要一时胡涂的认为经济条件的优越可以给姜梦带来真正的幸福,不懂得一个人只有和他(她)心爱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不知道如果姜梦真的是嫌贫爱富的女孩儿的话当初就不会跟着自己跑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为什么明知道那是朋友的老婆还对人家产生错生好感;错了,都错了,自作孽,不可活呀!
姜梦洗漱完必后准备回卧室换衣服,却见柳琴染坐在沙发里发呆。
“你想什么呢?”姜梦走过来推了柳琴染的肩头一把道。
“啊?”柳琴染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今天店儿还开不开了?让我们俩儿跟着你喝西北风啊?”
“开,开呀!我去给小胖(羊肉馆的厨师)打个电话”。柳琴染说着跳下沙发向电话跑去。
有些得到,比失去更痛苦。
看到‘一秀倾城’的招牌,姜梦心理很是不舒服:妈的,早晚把你改了。
小胖在门口等着,见柳琴染领来两个女的,心中好生疑惑:以前翠衫是他的老婆,走了后姜梦又是他的老婆,现在两个都在,哪个才是真的呢?乱。
打开店门后翠衫开始收拾桌椅和地面。姜梦看了不禁气流不畅:真跟到了自己家似的,不爽。
柳琴染到店后磨刀的时候小胖凑了过来:“洪哥,哪个是你老婆呀?”
柳琴染拽下一根头发试了试刀锋,然后把头转向小胖用很骄傲的口吻说:“都是”。
事实上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稍后来了一桌客人,翠衫服务员似的招呼着,姜梦则坐在吧台后等着结帐收钱。和她当初所说的‘我们是平等的’的许诺完全相违背。但她并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当时留下翠衫是对的,现在要把她从自己的生活和爱情里赶出去也是对的。
翠衫猜得到姜梦现在的心情,但又不想作什么解释。因为再好的解释都不如真切的实际行动。自己会用事实告诉她:我不会跟你争柳琴染,不会夺走你的爱情和婚姻。但也不会像上次一样毫不负责的离开——使柳琴染人在曹营心在汉。这次离开后会叮嘱他好好的爱你疼你,珍惜眼前的幸福、女人、婚姻。而自己所受到的那一点点伤害,权当作是在为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赎的罪吧!如果这样的错还不够我去赎罪,那就权当是在积德——为我那不知身在何方的女儿。
当黑夜取代白昼占领了这个世界,人们像飞倦的鸟儿归向温暖的巢。
当柳琴染四个人在饭店吃过了晚饭,已经是晚上二十一点三十余分,小胖在饭店的门口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心中不由不满道:洪哥真不讲究,眼睁睁看着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却还是毫不留情的把两个都带走了。
回到家中,翠衫匆匆洗漱后便进房间休息了。她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并认为自己这一次绝对没有做错,因为每个人都必须恪守自己的道德底线,而退出他们的婚姻或者说爱情,就是自己应该恪守的道德底线。
看来能够拆散真心相爱的那两个人的,只有他们自己了。
姜梦首先洗过澡进了房间。当柳琴染慢吞吞的走出浴室来到客厅的时候,发现二女都不知去向了,不经意间看到沙发上的毛毯,那东西早上的时候已经被姜梦收拾起来了,怎么又……唉——佳人无意留宿我,只好露宿在街头啊!我现在终于明白二奶的含义了——那就是两个奶奶。
柳琴染本想打开电视看一会儿,一想到明天还得工作,只好做罢。睡觉吧!明天还得赚钱养两个奶奶呢。
姜梦拉开卧室的门,站在门口很风情的冲刚刚躺在客厅沙发上还没有把毛毯盖好的柳琴染道:“来呀!小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