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婆婆说不会阻止他们离,但如果他们离婚的真正原因传出去,那反义将颜面扫地,或许会身败名裂。她已经不在乎反义会不会痛苦,可她不想伤害婆婆。
所以出事的前几天,因为婆婆天天在家,她没想过要走。
终于婆婆见她情绪似乎比较稳定了,以为她不会再做什么傻事,而恰好她自己家那边有事,所以婆婆暂回自己家去了。
今天,反义也出差去南京了。
反义想,就趁这个机会走吧。不管去哪里,只要先离开这儿就好。
傍晚,反义收拾好一包行李。走之前,她给反义发了短信:我走了,不会回老家,所以你不要打电话给我爸妈去找我。
然后她把手机仍在床上出了门。
反义只带了几千块钱。她想,当初来合肥,也只带了几千块,就在这里生活下来。能在钱没花到一半时租好了房子,找到了工作,那么我可以再试一次。大不了我钱花完了,还没在那边安定下来,再回来也就是了。
就这样,她到了火车站。
她看了下当天售票的情况,可选择去的地方已经不多了。最后买了张去郑州的晚上十一点多的票。
看了下时间,才七点。还要等四个多小时。反义顿时有点憷头了。火车站人山人海,连地上坐的都到处是人,哪还能找到椅子坐。
可她还是没放弃希望的在一排排座椅之间穿梭着,希望能碰到有人上车而空出的座位。
半个小时过去了,她觉得背上的行李越来越重了。她有点后悔把手机放在家里,这个时候能找反义诉下苦就好了。她突然又对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他!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小时,肚子也饿了,她才想起来晚饭还没有吃。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移到报亭的公共电话边,拨通了反义的电话。
“喂?”
“我现在在火车站,你在哪儿呢?”她突然觉得反义的声音还挺亲切的。
“我在回合肥的路上了,九点之前应该能到家!”听得出反义特别焦急。“你站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再给你打回去!”
反义挂掉电话,恨恨的想:也不等我说完,凭什么还要我等你!我可不欠你的!
她马上离开报亭,继续在候车室内溜达。很快她又后悔了,发现不等反义的电话对自己真没什么好处,真是郁闷。
她溜达的腿快断了的时候,终于在候车大厅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台阶上坐下来。肚子更饿了,她刻意忽略肚子的抗议,拿出《民国那些人》来看。
她现在充分理解了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更遇打头风这句话。她坐下刚没几分钟,保洁阿姨就过来打扫楼梯了。看着那被扫帚挥起的尘土越来越近,她只好无奈的站起来。
没办法,再去给反义打电话吧。她走到另一个报亭前。
“喂?”
“你晚上要不要来送送我?”
“你等一下,我手机快没电了,先挂掉电话再用同事的手机打给你!”反义快急疯了,也不管身边同事们是什么表情有多惊愕,对着电话喊:“千万别走开,我马上打过来!”
原来如此。反义发现是自己小心眼了。
反义的电话打来时,焦急的声音依然明显:“我快到家了,一会去找你,你买票了吗?”
“买到了十一点多的票,你要是来送我的话,能不能帮我带点吃的,我晚饭没吃,现在饿了。”她终于有机会提出要求了。
“好的,十一点多,还来得及。”反义情绪似乎缓和了点。“你现在在哪个厅,我一会去找你。”
“我这好象是第二候车室。我找不到地方坐,溜达了一个多小时,快累死了。”反义抱怨到。
“实在不行你先买份报纸坐地上吧,光站着哪受得了呀。”
“我知道了,那先这样吧,我等着你的晚饭。”
挂掉电话,反义的心情开始轻松起来。终于有所期盼的又开始在一排排座椅之间寻觅。她的运气来了,前方不远处有个空座,她赶紧跑过去坐下来。
继续拿出《民国那些人》。这本书终于能吸引到她八分的注意力了,她用另外两分注意力不时的看看墙上的钟。
就在她又开始怀疑反义是不是在路上龟爬时,发现有个人走到面前停了下来。抬起头,毫不意外的遇到反义担忧的目光。
“我的晚饭呢?”反义笑问。
“我这就带你去吃。”反义说:“你的票呢?”他希望她没有买到票,刚才说买到的话只是在吓唬他。
“难道你以为我在忽悠你啊?”反义拿出车票给反义看。
“你还真买了啊?你到郑州去干什么?”非常费解,她在郑州没什么亲戚朋友啊。
“不干什么,只是暂时没想到该去哪,而现在郑州的票比较好买。”实话实说。
“你都不知道去哪儿还走什么呀,别走了,把票退了吧?”他小心翼翼的征求她意见,虽然对她是否同意没什么把握。
“不行吧,现在离开车都不到俩小时了,估计不能退了吧。”
“要是我给你退了呢?退了你就别走了行吗?”
“我记得退票要至少在车开前的两小时啊。”
“那我去试一下,如果真退了你就乖乖的跟我回家,能答应吗?”
“那行吧。我看你能不能有这本事。”她觉得退票是不太可能了。
两人边说边走到售票厅。反义往退票窗口走去,反义在几米之外等候。
看着反义拿去的车票变成几张钞票交到自己手上,反义惊讶了一下:原来真的可以退掉!
反义笑嘻嘻的说:“现在你没话说了吧!我知道你一向说话算话,所以会跟我回去的吧?”
反义无奈道:“没想到啊,我就这样白折腾了一晚上!到现在连饭都没吃上呢。”
“别担心,我现在就带你去吃,不会舍得让你饿着的。”他心情终于轻松起来。
“你刚才在电话里说话那么急,不怕同事们笑话你吗?他们有没有问你怎么了?”她好奇他怎么跟同时们解释的。
“他们问了,我说老婆要走。”反义想到刚才的情景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他们没问为什么要走,要去哪吗?”
“他们看我着急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问了吧,估计是猜我们吵架了。”他含糊其辞。
“没再问?”她有点不信。
“没有。”反义羞愧又违心的说。不能让她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挖苦他的,嘴巴一个比一个毒。王国强说什么她终于看清楚了他人面兽心的本质,决定逃之夭夭;李长城说她之前被猪油蒙住的眼睛终于睁开了,要弃暗投明了。真是没一句人话。也不看他都急成什么样了,还这么没同情心。
反义没有因为被退了车票生气,或许还为此松了口气。当她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自己吓了一跳:难道我真的离不开他了吗?
她马上又想到:不是的!我对他已经不再留恋,即使现在不走,也只不过是贪图一时的安逸,害怕重新找工作、租房子的麻烦罢了。如果现在已在别的城市找好工作,那我肯定毫不犹豫、头也不回的离开。所以即使现在留下了,也是暂时的,我迟早会走,只不过在走之前,我要做好准备,不管是工作上、生活上还是心理上,我总会做好准备。到那一天,我会一走了之,不再回头。
自从反义的事败露以后,他就开始几乎按照反义的期望来生活:每天下班按时回家吃饭,不再天天喊加班,也没有什么饭局了。如果反义有事不能按时回家吃饭,也会主动向反义说明情况。
但是反义很难信任他。本来她就觉得他经常食言,平时吵闹过后也会有几天老老实实很听话,但是没过多久就恢复原貌。所以她认为,反义暂时的良好表现不会维持太久。她也很难相信他以后真的不敢再有出轨的念头。
所以,即使他愿意随时随地向她汇报自己的行踪,她仍然觉得他不值得信任,她要他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
如果他说在办公室加班,那他就得用办公室的座机电话打一下她的手机。如果需要加班的时间比较长,就要每隔半小时打一次。如果他说某人又请客了,那他就要交代清楚在哪请客,请了哪些人。甚至有一次叫请客的人直接跟婆婆为反义请假。
当时婆婆正在厨房准备晚饭。
反义在网上闲逛着。手机短信的声音叫醒了她的耳朵。
反义:王国强晚上请吃饭,公司领导都在的,不去不合适。小若,你放心,我吃完饭马上回家,不参加饭后的任何娱乐活动。
反义:叫王国强打家里电话跟婆婆说。
反义:为什么呀?
反义:你说为什么呀!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跟外面某个狐狸精约会呢!
很快家里电话就响起来。婆婆放下手中的锅铲,一遛小跑从厨房赶到客厅,抓起听筒:“喂?”
“……”
“哦,王国强啊,你好你好,什么?他不能回来吃了。”
“……”
“哦,知道了,那早点回来。”婆婆放下电话又回到厨房。
反义的短信又发了过来:小若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我跟王国强在电话没挂断的情况下,同时跟妈妈说了话。
反义:知道了。
她心想,难道我以后要在猜疑中过一辈子吗?这应该是暂时的,我只是暂时没地方可去,只是暂时没信心能靠自己一辈子衣食无忧,只是贪图一时的安逸生活,过惯了好日子,怕吃苦而已。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充实自己,使自己能更有信心独立生活在这个社会,那时,我一定离开这里。
反义也发现反义的饭局比以前少了。他跟她说,他为了按时回家以博得她一点欢心,拒绝了很多人的邀约。
但是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本来就是他份内该做的。相反,他以前总是在外吃喝玩乐,没跟他翻旧帐就不错了,还敢为了改掉本来就该改的坏毛病而沾沾自喜。
她有时会想,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这么自觉呢。如果以前他不是那么贪玩,不是那么忽略她的感受,也许他们就不至于经常吵架,他也不至于会出轨,那么他们可以平平淡淡的过完这辈子。可是现在,她却每天生活在怨恨中,每天回味着被伤害的痛苦,想象着如何能报复别人。
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她觉得一家人似乎快把那件事淡忘了。但是她知道自己忘不了。
每天只有要一有空,她就能想起来。
她把反义加在她身上的伤害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播放,直到感觉恨意再度紧紧纠住了心脏。然后就不断重复想着一件事情——我要报复,向伤害过我的人发起同样猛烈的的报复。接着脑海中又会出现各种她想象出来的,能狠狠打击反义,甚至能狠狠打击那可恶的第三者的画面。
有时,她会想象自己某一天在路上邂逅了更出色的男子,比反义出色。不仅比他年轻帅气,比他有才华,更比他富有,而且外表斯文儒雅,实际风liu倜傥。那么,只要她有心,采取小小手段,促使两人发生个非情什么的,应该不难。反义想,给反义带这么一顶绿帽子才能解她心头之气,才能让她心理平衡。
但是很快她就泄气的意识到,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能轮到我?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女人追过去,在他身边围了好几层了。凭我的条件,使劲踮起脚大概都不能让他看见我。
有时她想,如果我现在能在另个城市谋个稳定的工作,我一定离开此地。头也不回的一走了之,不留下任何线索,让反义这个风liu浪子悔死去吧。如果我真的走了,婚也不离,却让他再也找不到我,那他也不能再跟别人结婚了。
不过她又觉得,这样似乎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真是不甘心!
有时候她幻想自己化身成狐狸精,再去把那可恨的第三者的丈夫勾引到手,以此报复那对无耻的男女。或者如果不想自己惹一身麻烦,也可以花钱雇一个年轻漂亮的风尘女,去替自己实施引诱,然后拿到证据公布于众,让她家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
但她又没那女人家里的详细资料,也懒得费劲真的去调查。唉,想想容易,做起来太难。
她想了几百种报复反义的做法,却没有一种能付诸行动。于是只能过过嘴瘾,时不时用假设自己如何如何来刺激反义。
一次她读史记,看到有一段是一个叫江充的落魄帅哥,很有心计的穿着蝉衣(薄的差不多透明的衣服)去朝见汉武帝,竟然以美色博得汉武帝欢心,使汉武帝对他非常器重,进而任以要职。
反义受到启发,把江充与汉武帝的故事讲给正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的反义听。然后对他说:“如果我夏天精心打扮一下,化个水果妆,也穿上蝉衣,独自坐在酒吧的一角,做黯然消魂状,口中偶尔飘出非常婉约、哀怨的诗词句子,你说会不会有男人对我感兴趣,会不会有很多人主动来找我搭讪?”
如果是以前,反义会毫不考虑的把这当做反义的玩笑,是在故意挑逗他的情趣之言,注意力根本不会离开电脑屏幕的说:“你还是这样子打扮好坐在咱们床上吟诗作赋吧,跑那么远多累啊,我保证你在家照样能钓到优秀的帅哥。”
可是现在,他有种心被提到嗓子眼儿的感觉。因为他觉得,反义向来说得出就做得到。虽然她刚才用的是“如果我……”,他怕下一句听到的就成了:“我要去试一下,看能不能引几个不错的男人上钩……。”所以反义骤然满面愁云惨雾的说:“你不能这样!咱们以后安安心心的、好好的过日子吧,好不好?”
“请问你算是好好过日子了吗?凭什么你可以出去勾三搭四,就不许我去尝试一下呢?我只不过说去试一下看会不会有人找我搭讪,还没说要去试一下看有没有人愿意与我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呢!你不是已经示范在先了吗?!”反义心里很清楚,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勇气这样做。
她还从来没去过酒吧。偶尔也会对酒吧非常好奇,想约个把朋友到酒吧去小坐一下。可是能约到的只有那么一两个女朋友。朋友们都告诉她,去酒吧没有男士陪伴的话很容易吃亏的,很可能会碰到色狼的xing骚扰。而她本来就少与异交往,也只有在网上与几位男网友聊得来,现实中可算没有真正的异朋友。
有几次她也曾要求反义带她去酒吧长长见识,可都被断然拒绝了。理由是:“那种地方太危险了,龙蛇混杂,实在不适合咱们小老百姓去瞎逛,免得遭池鱼之殃。”
反义愤愤不平:“少在这里欺的骗‘无知少女’,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就算没去过真正的酒吧,也在电视上见过啊,你说的那种情况都是警匪片里才有的,正常的酒吧怎么可能天天上演警察与黑社会混战的画面,不过是喝酒聊天的休闲场所罢了。”
可每次不管反义如何威逼利诱、软磨硬泡,结果都像打壁球一样被反义给挡了回来。尽管反义对反义的恐吓不全都信以为真,但那些吓唬她的话也对她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所以虽然她至今对酒吧兴趣不减,也不敢轻易的以身犯险。现在,她只是愉悦的看到反义惊慌失措的反应。对她来说,没有勇气真正实施报复的行动,暂时享受一下语言刺激对反义的打击,也算是稍微舒缓一下内心的愤恨了。
有时,她又心血来潮。
“如果我能勾引上一个你的朋友或同事就最好不过了。”反义又愤愤不平的说:“这样就能让你更难堪,也更能使我心里平衡些。”
反义简直要疯了:“你怎么能这样?!这以后我们还怎么做人!”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想好好做人?”反义还算满意他的反应,又说:“不过你的同事或朋友里能让我看上眼的一时还真没想到呢。张周好象太胖,个头又矮;王国强满口粗话,方言口音又特重;陈家聪长得到还可以,就是太年轻幼稚;李长城似乎比较有才,但是太爱聒噪了……”
“那你觉得赵良友怎么样?”反义半是赌气半是试探又带点无奈的怨气问。
“他啊,以前还可以,现在都有点发福了,而且他智商似乎不太高,老是被李长城一干人等捉弄,我可不想被人说我的心是不是被猪油糊住了。”反义继续挑剔:“放心,我不会找比你差的,不管是外表还是学养,都得比你强的我才能看上眼。突然发现你身边还真难找出个合适的。”
反义暗自庆幸着想:感谢上苍,感谢头顶上路过的各家神仙……
但是没等他感谢完,反义的一盆冷水已浇到头顶。“嗳,我突然想起来了,龙少丘可以啊。他真是太适合了,身高比你高,身材比你好,长的比你帅,比你年轻,虽然你们学历一样,但是他看上去显然比你更斯文儒雅,更文质彬彬一些。”
“啊?”反义觉得自己突然掉下悬崖似的,她说的一点不假,龙少丘确实更有吸引力。他只好心如死灰的反驳:“那怎么行,他也是有老婆的人了,你怎么能再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可没想破坏他的家庭!我又不会跟他没完没了的纠缠,只是想发展出点暧mei关系罢了,不一定发展到肉搏的地步。而且只是短期之内小试一下,也不一定保持很长时间。”她绘声绘色的道:“当然,如果大家一时把持不住,非得到床上解决一下的话,我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毕竟他老婆现在怀孕了,估计他目前夫妻生活也不是很能满足他。”
其实反义对龙少丘除了表面印象外,并无更多了解,只是有几次跟反义出去吃饭,在饭桌上见过几次,听过他们聊天而已,她并没有直接与龙少丘对过话,也没考虑过能否成功勾引龙少丘。她对反义所说的,纯属临时虚构的奇思妙想,能变成事实的概率基本等于零。
反义是当局者迷,完全被蒙蔽了,他觉得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了。他很想紧紧抓住反义,使劲摇晃着她怒吼:“你敢!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把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吓跑。但是现在,强烈的负疚感下,他只能忍气吞声,只能被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吓懵了,更怕她把这些想法都变成事实。反义憋了半天,只挤出来一句话:“小若,我不能接受你出轨。”
“那你凭什么让我接受你出轨?!”最后,还是这句话。反义一说出这句,反义便再也无言以对。
除了反义偶尔愤愤不平的故意刺激反义外,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平静状态。他们也不再为反义迟回吵架,因为迟回的情况已经极少了。
反义更加确定,之前反义经常喊加班、喊饭局什么,肯定是出去鬼混去了。竟然被他骗了这么长时间,真是不甘心!一定要惩罚他,让他为自己犯的错误付出代价!绝不能这么简单的就过去了!
反义当然不会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他觉得过去那么久了,事情总该淡下来了。
这天,反义晚上要在办公室赶一份材料,需要迟点回家,发短信给反义请假:小若,我现在在办公室写东西,要迟点回家,你们吃饭不用等我了。
反义: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反义:没想到我的信誉度如此之低,令人震惊,令人心寒啊!
反义:你活该。
反义心里正胡思乱想,想的自己极其郁闷,收到反义的短信令她情绪更加低落。
反义又发短信过来:小若说的对,这都怪我自己。你放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也会随时让你知道我在哪。不会再乱来了。
反义心想:没骨气的家伙!犯贱!
她胡乱拿了个本子写到:
莫道情深不寿,
情不及深情已旧。
恨不能消,泪不能抛,
薄情人也不能咒。
短信的声音又响起来。那混蛋又要说什么?她想。
拿起手机发现,是柳衣宁的:周末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反义:好的,什么时候?
柳衣宁:星期六下午两点,鼓楼门口见,如何?
反义:没问题。
柳衣宁与反义同年,都是八十年代初的人,她结婚比反义早几个月,嫁的是某所名校建筑系的高才生,年纪比她还小两岁。
她也是外地嫁到合肥的,跟反义情况差不多,格也有点像,所以两个人私下还比较谈得来。
本来她也在反义工作的这家公司,后来因为觉得不是很利于自身发展,就跳槽了。但是两人的联系并未因此中断,经常一起逛逛聊聊。
反义想,不知柳衣宁的婚姻是不是也那么不如意,是否也天天吵的昏天黑地。但愿她比较幸福一些,不要像我,面对这么难的选择。
星期六下午,反义与柳衣宁在步行街一带溜达了近两个小时后,边聊边在某商场角落找到椅子坐下来休息。
柳衣宁:“我觉得我老公现在一点都不在乎我,老惹我生气。”
“生什么气啊?”
“他每天一下班一回家,就坐到电脑前不动了,一直玩游戏玩到要睡觉。跟他说话他不但爱搭不理的,还嫌我烦,妨碍了他玩游戏!”
“大概男的都爱玩游戏,于某人也是,天天见了电脑比爹妈都亲。”反义心想,能回家玩已很不错了,以前还在办公室玩呢,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忍受下来的。
“还有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老是挑我毛病。前两天还说胖了,需要减肥呢!郁闷死!”
“你这还叫胖?!那天下还有瘦的吗?”
“是比认识他的时候胖了,那时我才八十多斤,现在起码重了十多斤。”
“晕,八十多斤也太瘦了!你现在看起来很好,够苗条的了。”反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我也好想瘦到八十斤啊!
“现在他也不听我话了。想当初他追求我的时候,拿我说的话当圣旨,现在把我说的话当儿边风,根本听不进去。”柳衣宁抱怨。“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我要是想吃点什么东西,不管刮风下雨,就是下冰雹,他都风雨无阻的哪怕走一个小时的路,也会去给我买。可现在,我叫他回家路上顺便帮我带点水果回来,他硬是左推右搪的,一会说路上没有,一会说要多走一段路,又说怕拎着太重,叫我自己下楼买。简直要我把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