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时候彭清雨已经把之前温小艺给他找出来的衣服穿好了,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那台老旧的电视机一边喝罐装啤酒。
“回来了。”见温小艺回来,彭清雨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站起来拿了自己的衣服。“那我先走了。”
“等等。”温小艺犹豫了一下,叫住了他。“你自己回去,真的没关系吗?”
“会有什么关系呢?”彭清雨笑了笑,“不该发生的,该发生的也都已经发生了,我又能怎样。”他苦笑着,又像是在自嘲的样子。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突然停下来,没有回头,“刚刚过来那位是你的前男友吗?”
温小艺点了点头,但是很快意识到他看不见,于是又“恩”了一声。
彭清雨还想说什么,在门口那里站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的走掉了。
机械的下楼,走出这一单元,心像被抽空了一样。怎么还能奢求呢?当初是自己选择放开温小艺的手的,而此时此刻又怎么还能奢求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彭清雨觉得胸口的肋骨生生的疼,呼吸也很不顺畅。他一步一步的朝着小区的门口走去,腿像被灌了铅一样的重。在从小区拐出来以后,他的手臂终于支撑在了墙上,试着大口的呼吸了几下。
“再也不能做这样的奢求了,是我自己一开始就选错。”彭清雨这样跟自己说,却一点也不觉得整个人好起来了。
“你现在穿的是我的西装。”背后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彭清雨的表情一下子又变得冷峻,轻轻的转过头,方竞恒正站在他的身后。
“是吗?”彭清雨转过身冷笑了一下,“但是它现在穿在我的身上。”
“我们打一架吧,去远一点的地方,我不想让温小艺看到。”方竞恒撇了撇嘴。
方竞恒和彭清雨一起搭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只跟司机说去远一点的地方。司机看了看他俩的神色,一脚油门的开了出去。开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了司机个人所理解的远一点的地方——临市的海边。
“到了。”司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方竞恒和彭清雨两个人已经抱着手臂在后面快要睡着了。
“车费一千四百三十二块二毛,那二毛就算了吧。”司机看了一眼计程表幽幽的说。
“喂,你带钱包里吗?”彭清雨套了套口袋,扭头问方竞恒。
“看我干嘛,我刚和我老婆离婚,什么都没带出来的。”方竞恒白了彭清雨一眼。
最后两个人还是安全的下车 ,代价就是彭清雨手腕上那块价值某万的手表。司机撇瞥了一眼下车的两个人,又是一踩油门,绝尘而去。方竞恒和彭清雨站在马路边,飞扬起的尘土弄得他们俩人灰头土脸,哪还有什么打架的兴致。
夜晚的大海这是彭清雨第二次看到,上一次见的时候还是和温小艺在一起。晚上的大海说起来有种恐怖的感觉。只能听见呼啸而来的潮起潮落,海浪拍打,却看不到黑色海面的样子。就好像大海水里随时都能飞出一只海怪一样,但是你只能听到他近了近了近了的声音步步紧逼,而你却完全看不到它。这种感觉会凌彭清雨觉得恐惧。
“给。”方竞恒走到彭清雨旁边递过一罐啤酒,自己在在那里走下,两个人都直接穿着昂贵的西装坐在地上,喝着冰镇的啤酒。
“从哪里弄来的,不是没带任何东西出来吗?”彭清雨瞥了一样方竞恒问。
“你以为只有你有手表啊。”方竞恒也朝他翻了个白眼儿。
海风从海面上吹过来,有些潮湿,把彭清雨和方竞恒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的。
“你别以为我这样就和你冰释前嫌了,你最好少打温小艺的注意。”两个人喝了半天闷酒,方竞恒有一点点醉了。
“得了吧,就你这点酒量。”彭清雨鄙视的看了方竞恒一眼。
“我是不会放弃的,温小艺本来就是我的。”方竞恒嘟囔着倒了下去。
彭清雨也有点醉了。“说什么呢,你明明就是个混蛋。”
“你难道就不是混蛋吗?”方竞恒狡辩着,“我们都是混蛋。”他喃喃的说。
彭清雨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根本就看不清楚的海面。
方竞恒很快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还和温小艺在一起,而温小艺正在准备去宾夕法尼亚大学念书的事,方竞恒每天都陪温小艺自习,但是心里却根本不希望她离开。
“就不能不要走吗?留下来吧。我们结婚怎么样。”在梦里方竞恒一遍一遍的想要说出这句话,却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就算是在送温小艺上飞机的那一天,他张了张嘴,说出来的却也只有“我等你”这句话。
后来彭清雨也睡着了,梦里自己才 一个丛林里奔跑,身后是一只庞大的野兽在追逐自己,不管他怎么跑那只野兽都是穷追不舍的,后来终于跑到了悬崖边上,真的没有退路了,而那只野兽也虎视眈眈的跟了上来。彭清雨没有办法,但是他惧怕那只野兽,于是他就纵身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就在他纵身一跃的那一瞬间,有个男人伸出手抓住了她。
她一直都没有放手,努力的把彭清雨往悬崖的上面拉,彭清雨甚至能感觉到那个女人的眼泪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但是无论如何彭清雨就是看不清她的脸,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
“喂,醒醒醒醒,喂,醒醒。”
早晨的时候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彭清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觉得浑身冷得要死,周围还有很多人围着他们。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呼的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方竞恒也很快坐了起来,浑身冷得要死。
“哎呀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寻思。”
“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这么冷的天你说。”
周围的群众纷纷议论着。只有彭清雨和方竞恒两个人嘴唇懂得发紫,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走吧,跟我们走一趟吧。”站在最前面的警察大叔腆着个大肚子淡定的说。
警局里,彭清雨和方竞恒换了干的一度,但是警局里只有审问犯人时候那种衣服,那个身高一米八三以上的大男人穿着犯人服还是一副英姿飒飒的样子。
“两个小伙子长得都这么好,怎么就是想不开呢?哎,现在的小孩子就是太脆弱了,经不起点打击啊。”那个大肚子男警一脸扼腕的说。
“小孩子?”彭清雨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说你俩,有什么事和家长好好说嘛,你说这样想不开多不好?万一你们真的死了,家长该多难受啊!再说 ,现在的家长也不是以前那么封建了,你们俩的事……”
“警官!你真的误会了!”方竞恒实在听不下去了,“我们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也不是在寻短见啊!”他愤愤飞解释道,那个警官却流露出一种——我懂我都懂的意味深长的表情。
“我真的要疯了。”方竞恒抓着头发崩溃的说。
“黄警官,他们的保释人来了。”
听见这个声音方竞恒和彭清雨就像听到了希望似的回头,夏茶正翻着白眼儿站在那里。
“这事儿……可千万别让温小艺知道啊。”出来警局。方竞恒和彭清雨双双拜托道。
夏茶又朝他俩翻了几个白眼。此时他们两个人已经换回了夏茶给他们带过来的衣服。犹豫消息通知的匆忙,夏茶只是顺便从商场里拿来了两套一样的外套。没想到他俩穿上去异常的合身。
“这么看你俩还真像双胞胎。”夏茶看着彭清雨和方竞恒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我比他小好几岁好吗?”方竞恒撇了撇嘴说。
“喂,你以为我多想和你做兄弟。”彭清雨立刻不甘示弱的白了方竞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