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类?”庆德郡主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个人的话,“我还是觉得不至于。”
柳清钰见状,为了彻底打掉自己好友的那些稀里糊涂的地方,“刚才他拦马车的时候,我们离重阳节宴的地方其实已经很近了。”
“我们在马车里,他送来了一只簪子。这在不解实情的人看来,所作所为,都是在败坏一个女子的名声。”
“再说回刚才,他是一个要走科考的学子,走科考除了学识,便是个人的眼光。他通过服饰便能区分出来谁是郡主,那么看见了那个簪子,他怎么会不知道那可能只是某个贵人身边的女婢的首饰?”
“但是他却没有,他用这个小手段,成功的在你心里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柳清钰看着深思的庆德郡主,端起茶盏,小口的啜饮着。
庆德郡主虽然被父母娇惯,平日里也不愿去想这些事儿,但被柳清钰点明白了之后,她也不是冥顽不灵。
“这招漏洞百出,但是在短时间内,不管拦着谁,都可以说的上是一场很好的开端。”庆德郡主想明白了之后,之前心里对那个书生单薄的好感,烟消云散了不说,反倒更加厌恶了。
确定庆德郡主真的想明白了,确定不会再对那个心机颇深的拦路书生有任何好感了之后,柳清钰这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马车很快就到了寿阳山,寿阳山下已经三五成群的来了好些人,因为之前被那个书生拦住了一会儿,柳清钰和庆德郡主到的时候,柳清宴和柳鸢儿已经到了。
柳鸢儿在这个场合可以算得上是格格不入,之前因为有柳清钰撑腰,就算那些豪门贵女对自己不待见,但是也面上都不撕破脸。
自从上次庆德郡主宴上,柳清钰公开给她没脸,再遇上这种宴会,柳鸢儿总是孤零零的一个,谁都不待见。
柳清宴虽然是庶子,但是是柳将军唯一的儿子,平日里脾性又很好,那些公子也都愿意结交他。
见柳清宴来了,早就拉着他不放了。
“难得见你出来,我庄子上新送来了新马,正好咱们比一比。你可不许推脱啊!”
柳清宴难得在同龄人之间流露出自己的少年气,柳清钰走过去的时候,正听见他干净利落的应下了邀约。
柳清钰脚步一停,叹了口气。然后四处看环顾了一圈儿,发现了那些正等在一旁的马。“软玉,我们过去看看。”
一匹一匹的马安安静静的等在那,柳清钰柳眉微皱,其实,前世她并不清楚,到底是在哪匹马上出了问题。
软玉跟着柳清钰过来,她眼睛眨巴眨巴着,也不知道自家小姐站这儿来回看这几匹马干什么。
柳清钰在反复看那几匹马后,终于发现一匹马的后腿总是焦躁的动作,她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匹马的鞍具。
“软玉,将那个鞍具拿下来。”
软玉虽然不解,但是还是照做了。就在柳清钰准备上前更仔细的检查的时候,一个故作惊讶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哎呀!大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柳清钰听声音就知道是柳鸢儿那个讨厌鬼。柳鸢儿做作的拔尖了嗓子,引得附近的人都看了过来。
柳清宴快步赶过来,一把将柳鸢儿拉到身旁,不满的看着柳鸢儿,“有什么事儿也不要做这么失礼的事情,你是忘了么?”
柳鸢儿将袖子从柳清宴的手里抽出来,故作不解又尴尬的笑着,“大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就是看见大姐姐总是围着马具打转儿,一时好奇,忘了大小声儿了。”
柳鸢儿将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引到柳清钰身上,有些安耐不住的想看柳清钰的糗态。谁知道一回头,就看见柳清钰从鞍具里似乎拿出来了什么东西。
“今儿这马怕是赛不成了。”柳清钰转身将东西放在柳清宴的掌心。“这马具里面,竟然还藏着银针。”
银针一出,周围人都有些哗然,原本组织赛马的那个公子哥儿脸色一下子红了,但不是被戳破的那种窘迫,而是一种被利用的愤怒。
“实在是对不住了,我御下不严,出了这样的丑事。回去必定好好调查,到时候还望给一个登府道歉的机会。”
出了这样的事儿,赛马自然都取消了,柳清宴处理好公子哥之间的事儿之后,就借口护送两个妹妹上山,退了出来。
庆德郡主远远儿的看着,团扇遮面,越看柳清宴越觉得此人稳重风雅,趁着这机会,找来柳清钰。
“那是你们家长子?”庆德郡主问的时候,难得的露出几分女儿家的羞态。柳清钰起初没反应过来,等发现了庆德郡主的小细节,心里一动。
她故意又是喝茶又是剥果子的,抻了庆德郡主几瞬,在庆德郡主气的要来捏她脸的时候,笑着躲过去。
“是了,那是我大哥哥,虽然是庶出,但未来也是要继承柳家的。”
庆德郡主撩起车窗的帘子,看着不前不后守在柳鸢儿马车旁骑马的柳清宴,“竟是大不一样,同样是庶出,你们家那个妹妹,就小家子气的很。反倒是你这个兄长,气质上佳,在那些嫡出的贵公子面前,也丝毫不落了下成。可见是有底蕴的。”
虽然有所意动,但仅限于此,毕竟女子养在深闺,总是要由父母家人做主的。
到了山上,才算是真入了那重阳节宴。
“果然古人言,一览众山小,诚不欺我。”庆德郡主站在马车上,看着登高望远所见的美景,不由得感叹。
难得出来玩,柳清钰也将那些杂事丢到一旁,并肩与郡主站着,看着秀丽河山,心中难免有些激荡。
“今日这宴尚不知是谁家牵头选址,但是可见功力不俗,是一位风雅客呢。”两人相携下了马车,一同入席。
所过之处,菊花清丽,风姿绰约,无一不是精品。再往里,是一处庭院,果然,内设曲径流觞,溪旁设有矮几,上盛美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