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不是有子嗣的后妃,若想要亲人探望那简直是做春秋大梦。
幽王无论多宠信,毕竟后宫是王后在做主。为了服众,她肯定不会破例让甄毅入宫见我。若我开了例,她不仅不能服众,也有失威信,再加上众人一定会说她畏忌幽王对我的宠爱。
所以我没有求助幽王,更没有求助王后。本来我是想让人帮我给甄毅带封书信,但想了想,也觉得不妥当。
就在这时,阿茵通报说:褒国大夫褒饷进宫进献贡物。
没错,作为周朝的封地,有褒国每年都要按时向周国进贡。也许一切真的是上天注定吧。。。。。。
第二天,我在朝堂外等着褒饷,结果宏德也在。
这次进贡他和褒饷一起来的。我轻轻走上前,宏德和褒饷看见后忙福礼。
我没有叫他们起身,而是上前对褒饷说道,“卿相可否帮褒姒一忙?”
“娘娘请说。”
我看了看四周,然后轻声说道,“进一步说话。”
褒饷与宏德拱手福礼,然后跟着我向一边多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请卿相帮我带一个人。”
褒饷和宏德好奇地看着我,我看了看芝喜,芝喜点点头。
我说道,“是我母亲娘家之子,受父母重托进宫探望。”
褒饷挪动目光,看了看我的肚子。
我瞪眼看着他,他这才双手抱拳弯腰躬身退后了一步,“如此有违天子之命。”
我看了看芝喜,芝喜上前说道,“小姐当年忍辱负重,被迫入宫。虽是褒王所献为救褒国,但其中之因褒饷大夫不明白么?”
“娘娘。。。。”
“大夫可真健忘,当年公子宏德请求小姐入宫时言谈慷慨义愤,如今念亲一事竟也无法帮忙?”
“我会尽量帮娘娘此忙。”宏德上前拱手说道。
“最好不过。”我转身离开,芝喜递给宏德一个竹简,也忙跟着我的步子。
宏德伤感地望着我们的背影,然后有些怯怯地望着褒饷。
“我竟是因为一个女子而获救,我还当真以为是天子顿悟啊。”褒饷抬头仰望着天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父亲,请惩罚儿子吧。”
“也罢,终究是免了攻打褒国一战。”
褒饷拍拍儿子的肩膀说道,“只是,你真不该妄自应允了娘娘的事。”
“儿子。。。。”
“算了,为父的,还不了解你的心?”褒饷又看了看那个朝堂的地方说道,“多者,你也是深感有愧于她。”
宏德与褒饷对看着,然后各自怀着心事。他们的话,我自是大意听到一些。宏德看着手中的竹简,一连数个叹息。那竹简,便是甄毅的住址。
每次进贡,幽王都会摆酒宴请进贡使者。而此次进贡的不仅仅是褒国,许多诸侯国都来了王宫。
所以,甄毅混成褒饷的随从,便进了宫。
我一眼便看见了甄毅,可能他也看见了我。站在宏德的侧身后,一直看着我。岁月在他脸上也图画上了成熟,也增添了许多沧桑。
“大王,褒饷大夫可否让芝喜斟酒?也了妾思乡之愁。”
幽王看着我点了点头,芝喜领命后端着酒盏走向褒饷和宏德。
芝喜走到宏德面前,斟酒时轻声并快速地说道,“戌时二刻凤仪殿。”然后转身离开,回到我的身后。
歌舞升平,笑声连绵。
褒婕得到了幽王的允可可以和褒饷闲聊一时。
褒婕也不过问的一些褒王和王后的事。
戌时二刻很快到来,我借故酒醉离开了宴宾楼。
回到凤仪殿,甄毅已经等在了那里。
见我到来上前拉着我的手说道,“浔溪,你过的可好?他有没欺辱你?后宫嫔妃可有坑害于你?你定是很想念姑母姑父吧?浔溪,你瘦了很多,可是吃了很多的苦? 。。。。”
他一下问了我很多,我不知该怎么回到。
芝喜扑哧一笑说,“表公子你该让小姐如何对答啊?”
甄毅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傻笑一番。
我将他拉到桌子边,给他倒了一小盏茶水。魏姜端上一些糕点,我也让他尝尝,站了那么久,也定是饿了。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些,喝了些茶水。
然后又是一阵嘘寒问暖,我也依次含糊着回答了些。他好奇地看着我,“浔溪,你变了。”
我喝了一小口茶水,偏头好奇的看着他,他轻声说道,“你如今变得好沉默,好孤寂。”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世事弄人,宫里人,谁还会一如往常?”
“浔溪,你变得非常多愁善感。而且,也没有了往日的活跃与朝气,特别是,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卿尧哥哥,人总会变的。你走后,哪能得知我遭遇了些如何经历!况且,你不也变了么?”
“我,确实变了。从你毁约,直至你入宫。。。。”
我打断他的话问道,“父亲母亲还好么?”
他一怔,摇摇头,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说,“他们都好,只是异常怀念你。”
我点点头,“府里的丫头奴仆也好吧?”
他点点头,“只是少了你的身影,府里异常平静淡寂。”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着他,“我的国泰民安呢?”
他看着我,似乎将我融进了他的眼里,“他们与我一同来到了镐京。只是无法入宫,借住在秦君府邸。”
我点点头,但似乎觉得有何不妙。
我想了很久,似乎觉得有件事很重要。
“浔溪?浔溪?”
甄毅唤了几声我才反应过来,然后抬头看了一下他,问道,“你怎和秦君识得?”
他哦了一声说道,“来镐京途中,秦君被西弗蛮兵所困,被我和国泰民安所救。因此而识得,此次入宫也多亏了他的帮助才这般顺利。”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秦君,莫非便是秦襄公?东周前虽为一朝公爵,却一直不被重用,也从未有半点封地。之后帮助平王反幽成功,平王便封了秦地给他,也从此富强了起来,直到东周后战国期,成了七雄之一。
这人很会察言观色,也很会利用机会,不但心机重,野心也十分的大,这也是周室至今只让他作为附庸的原因,就怕他恃宠而骄,之后举兵造反。
“浔溪。。。。浔溪。。。。?”
我回头看着他,他好奇地说,“你如今怎么总是心神不安,有心事?或是遇到了麻烦?”
我摇摇头,苦笑一番,“总之卿尧哥哥,谢谢你帮浔溪照顾父亲母亲。”
“瞧你说的。”
我说这话,其实也是替那个真正的姒浔溪感谢他,如果不是我的介入,如果不是命运的摧残。也许,那个姒浔溪如今和甄毅应该是幸福的夫妇吧。
“浔溪,若非你面貌无异,记忆且在,我真疑惑你不是同一人,而是她人所伪。”
我听后无疑一怔,我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姒浔溪。不过是命运的失误才让我借助了她的身体,成了这个西周时代的褒姒。
“物是人非,卿尧哥哥。没有人会是一成不变的。”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仰头说道,“他是天子,所以,你注定属于天。”
我轻轻的摇摇头,我觉得,我跟他已经没有童年时的无忌。我们之间,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阻隔,永远也翻越不过,而回到曾经童年时期。可能,他毕竟只能属于我的回忆,属于我的过去。
“尽管如此,我也决不认命。”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他,“一切安于现状吧,和命斗抗,终不会有何好处。”
他一下站起身,望着窗外说道,“我不会再将自己的一切交由上天决定。我会用行动证明的浔溪,因为我不服。”
我摇摇头,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我不能告诉他,即使没有幽王挡在中间,我和他也决不可能的。因为,我们之间所阻挡的,不仅仅是幽王,还有宜臼的存在。
他的坚持,宏德的无奈,余臣的痴怨,宜臼的情深,最终我的归宿我的选择,却还是指向了那个所谓的暴君-----周幽王姬宫湦。
可能这就是命吧,因为我因该知道。命运不是一个善者,他不会让所有的世人过的好,不然他会嫉妒,他会眼红。
我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哭。因为我决不能哭,哭又能如何?
哭,能将我带回现代,与应贤重逢吗?哭,能将我和紫东带离幽宫,长相厮守吗?当然不能,所以,我不能哭,我要做的,就是活的好好地。给命运看,我不是可以因为他的摧残而变的一倒不起,而是,我会变得更加坚强,更加的不认命。。。。。
我们背对着背,都在沉默,都没有说话。
“表公子,快些离开吧。若被发现于小姐,与您,都不好。”芝喜突然上前说道。
“大王来了?”我轻声说道。
“倒也不是,只是后宫向来不许宫外男子靠近。若是被侍卫所见。。。。”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甄毅说道,“卿尧哥哥,那你赶快离开吧。”
“浔溪,匆匆一聚,何时再见?”
“若有缘,定会再见的。”
“缘为何物?缘可信么?若是无缘,我们岂非此生无望?为何要将一切交由天,交由缘分所定?而不是交由自己所决?”他扶着我的双肩说道。
“卿尧哥哥,浔溪有愧于你。”我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我努力地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谁有愧于谁呢?要怪,就只得怪周天子荒 yin 无道。”
我取掉手中的镯子递给他,说道,“告诉父亲母亲,我一切安好,望二老勿挂。”
他紧紧的抓住镯子,抬头用那双红红的眼睛看着我。许久才说,“我甄毅说到做到,浔溪,等我。”
然后放开我的双手,大步向殿外走去。
我瘫坐在地上,眼泪终于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到底我做错了什么?
我想见父母,见不到。
无论是现代的亲身父母,还是这边的养父养母。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和家人如此无缘?为什么我注定不能想饱家庭的温暖?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逝水年华一般,有去无回。
我呢?使命要到何时才能罢休?
应贤,你好么?你吃的好,穿的暖,睡的安稳吗?
你千万不要傻傻的因为我的消失而当真满世界寻我,那样,我会不安,我会愧疚,我会心疼地。
爸爸妈妈,当你们回到家里的那一刻,当你们看不见我真实的站在你们身边的那一刻,当你们不再寻访到我的踪迹的时候。你们会心疼我,会担心我吗?你们会记得那个等着父母的爱,等着家的温暖的可怜的孩子吗?
最后,还是芝喜,阿茵,魏姜把我从地上扶起。伺候我沐浴后,待确定我已经睡着后,才默默地离开。。。。。
就这样,我又度过了一天,自己悲伤无奈的一天。
真希望一觉醒来,发觉这一切都是梦。应贤,还在我的身边坏坏地,宠溺地看着我,说道“小懒猪,现在才醒。梦里怎么修理了我一顿?不然怎么又贪睡了这么久?”
怀着这样的祈祷,我也渐渐地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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