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服跑到我面前,心疼地给我揉着眼睛,问我怎么了。
自从褒婕的事真相告白后,我是日日落泪。眼睛也肿的像个肉粽一般,难怪伯服见了那般心疼。
我将伯服抱在怀里,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落了出来。
魏姜见后忙道:“浔溪姐姐切莫再落泪,万一伤了双眼就不好了。”
伯服也扭身对我说道,“服儿好想念王兄。”
我淡淡地说道:“他会回来的。”
伯服退后一步,对我说道:“太子王兄和余臣王兄都是么?”
我不知道余臣会不会回来,我只是淡淡地看着伯服。
伯服说道:“余臣王兄都好久未教服儿剑剑,服儿都忘忘了。”我慈爱地看着伯服,鼓着小巧的嘴说着话。
伯服看着我又道:“娘亲,太子王兄教服儿的曲曲,服儿会会了。”
我抚摸着伯服的小脑袋说道:“服儿真聪明。”
伯服听后自豪地扬着小脸。
过了小会儿,伯服突然说道:“娘亲,服儿给你看样东西。”
我好奇地看着他,他却走到顺儿身边说道:“顺儿,你带我回屋屋。”
顺儿看着我,我微微点了点头。顺儿笑着将伯服抱在怀里转身离开。
顺儿被我叫去照顾伯服,看来伯服也很喜欢这个生性胆怯却单纯的小丫头。
平儿此刻也只是在外面指挥着那些丫头,整理院里的花圃。
只有小溜子在屋内,伴我所需。其余两个小宫奴则是侧力门口两边。
过了有一会儿,伯服便一路嘿嘿的笑着。
顺儿将伯服放在地上后,伯服一直将手背在身后,一脸滑稽地向我靠拢。
“娘亲猜服儿拿的什么?”
我喝了口茶道:“娘亲不知。”
伯服一下快步跑到我面前,扑在我怀里呵呵地笑着。然后将手伸到我面前,我看见的,是伯服手里的那管玉笛。是他,周紫东在褒国时,随身携带的玉笛。
我眼睛一下模糊了,伸手拿着玉笛,忙问伯服:“哪儿来的?怎会在你手里?”
伯服说道:“是王兄给服儿的。”伯服一脸的理直气壮和自豪。
“何时给你的?”
伯服好奇地偏头看着我,然后说道:“是泄父给的。前些日子,父王带服儿与泄父玩,泄父给服儿的。”
我将伯服抱在怀里说道:“泄父为什么要给你玉笛?”
伯服说道:“泄父说是王兄让给服儿的,泄父还说‘父亲说王叔喜爱音乐,临走时悄悄给泄父,让泄父转交给王叔’,所以泄父那时才悄悄给服儿的。”
我拿着那管玉笛,思念涌上心头。
果真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怎一个愁字了得’啊。
你有想念我与服儿吗?
是我错怪了你,你会怨恨我吗?
为何我当时不听你的解释?为何我就硬相信了褒婕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当成了我的伤害父母的仇人,也把你当成了要削我权力而误害芝喜的人。真的很对不起,为什么当初,我会那么的一根筋认为是你狡辩,而非褒婕之计呢?
你会回来的是吗?你会来接我和服儿的是吗?
可惜我没有告诉你,服儿当真是你的孩儿。
虽未出声,眼泪却不止地外流。
伯服一直在旁边给我擦泪,自个儿也不停的哭。我才回过神,将伯服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叫了小溜子进来,让他去查一下幽王准备如何处置褒婕。
之后小溜子进来后便道:“娘娘,大王今儿早早的便下了旨,将西宫娘娘一切血亲抓捕入狱。怕是,就在这两日便要全部处以大刑。”
我听后一下站起身子,对顺儿说道:“你带伯服先下去。大王要处理西宫娘娘的事,怕是无空教授服儿。”
顺儿立在一旁等候我的话,我又对着小溜子道:“你最机灵,该知道如何对话良娣的,你就和顺儿带着服儿与泄父玩吧。孩童之间最为纯真,以免近来的事影响了他。”
小溜子忙行礼说道:“娘娘且放心便是。”
伯服听后,双眼发亮地道:“服儿可以和泄父玩?”
见我点了点头,笑着转身让顺儿抱着。顺儿抱着伯服,与一旁的小溜子行了礼后便退了下去。
我看着魏姜说道:“你陪我再去谢矞居。”
魏姜点了点头,起身搀扶着我便往外面走去。
平儿上前叫了我,我对她说道:“你好生将翠华宫看着。”
平儿想说什么,但暗自想了片刻,便福礼也未再说什么。
独自带着魏姜又去了谢矞居。
我进去了后,褒婕已经完全没了一点活力,看似呆滞般站在窗口边。
我轻轻进去后,说道:“如今已入寒冬,当心受寒。 ”
褒婕听后悠悠转身看着我,嘲讽地笑道:“将死之人,又何须害怕受寒?”
我听后忙道:“大王并未下旨杀你的。”
哪知褒婕勃然大怒的说道:“姒浔溪,我褒婕自知罪孽深重,对你不住。可你又为何说帮我,却又要害我全族?你何故那般虚情假意?”
我摇头说道:“没有,褒婕,我没有啊。”
褒婕一步步紧逼,对我说道:“你还在瞒着我?大王命人抓捕了我所有的血亲,不日便要处刑。你还想瞒我到何时?”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颤颤抖抖地一步步向我走来,我也因势后退。
“褒婕,大王并未要杀你的。你血亲之事,再从长计议。”
“你休要再花言巧语,我褒婕不是男人,不会受你蛊惑。”褒婕双目怒瞪地看着我。
“你怎么好坏不分呢?浔溪姐姐由始至终待你友善,倒是你自己心生妒忌,处处针对她,容不下她。你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无非是罪有应得,你何须还要将所有罪行都怪在浔溪姐姐的身上?”
魏姜看着褒婕如此喋喋不休,步步紧逼,便实在看不过去,上前大喝。
哪知褒婕说道:“你是她的狗,必然是帮着她的。”
魏姜一听,怒道:“你如今真是不可理喻。”
我也对褒婕说道:“你怎么如此不讲理?”
褒婕哈哈冷笑道:“我不讲理,哼,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褒婕扭头瞪着我,再次向我步步紧逼道:“什么不杀我,什么从长计议?褒姒,你以为我不知么?大王何意,我褒婕难不成是傻子?他杀我满族的人却留我独自残喘于世,无非是让我自悔自恨,生不如死。”
我摇着头看着她,怎奈褒婕此刻已经失了常性。
她道:“是我害死了大家,我褒婕如何对得起大家啊?”褒婕一下扭过头看着我,说道:“骗子,都是骗子。姬惠宁,姬宫湦,姒浔溪,你们都是骗子。”
褒婕扭头看着我说道:“我褒婕一生,都毁在姓姬的手中,我不甘心啊。”
我也哭着看着褒婕,她如今是那般的无助和孤独。
褒婕一下起身将我脖子狠狠地掐住说道:“我死,也要拉着你。”
魏姜忙上前,只是褒婕如今失了心智,一心要和我同归于尽,魏姜根本无法掰开褒婕牢牢的手。
魏姜忙大喊救命,这时进来了几个侍卫,看见情形也不知如何下手。
就在万般无奈之下,却听着众人喊着“大王”。
便见幽王拔出一旁侍卫腰中的佩剑,不留一丝情面地刺向褒婕的背。哪知褒婕轻轻旋了旋身子,剑便刺进了褒婕的后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