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果真啊,我如今无处可去。
天啊,何处是我安身所?
幽王,你的留守,你的宠爱,你的离去,留在世上的我,可是生不如死啊。难道,这就是报应?这就是我被你保护宠爱的报应?
我一向是随遇而安,为何,也会遭受如此报应?
手上拿着那支金簪,冷眼目视,内心嘲讽,眼泪不止地落下。
爱也错,不爱也错。
难道,我就没有自己的自由?
趴在床榻上自行哭泣,静静地,淡淡的,默默地,只有自己委屈的怨声,只有我自己能够听见我自己内心的无奈。
就在这时,那个女婢走到我面前轻轻道:“姑娘,姑娘,您可别太伤心。”
我起身看着她,轻声道:“你也该知道我是谁,你还叫我姑娘?还对我这般好?”
她轻声说道:“国君说让奴婢们叫什么,奴婢们便叫什么。”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更是委屈不已。难道,我就没有自己的意愿?从来都是,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人问我可是我意愿的。
那个女婢忙道:“姑娘是好人,奴婢心里知道的。”
我听后凄凉地冷笑,好人?好人?好人没好报,还是我此刻便是坏人的报应?
那个女婢对我说道:“姑娘也莫要怪国君,国君只是希望姑娘留在国君的身边。姑娘,国君的确真心有意姑娘的,难道,姑娘真的没有丝毫觉察么?”
我听后深深叹了口气,微微点头:“知道,一直都知道。八年多了,一直都知。”
那个女婢惊异道:“既是如此,为何姑娘还。。。”
我截断她未说完的话,淡淡道:“正是知道,才不接受。”
那个女婢却道:“姑娘自是也不忍伤害国君,可为何还要国君难过?”
我依然淡淡道:“正是不忍伤他,才不能接受。”
那个女婢更是一头雾水,看着我半天不知什么意思。
我说道:“他并非我的良人,我自是有我的去处。他更该有他真正的贤妻,况且,我若允了他,只会害他身败名裂。”
那个女婢听后也满是急切地说道:“可国君要的贤妻,只有姑娘啊。姑娘,您何必非要介怀太后娘娘的话呢?真正想陪您一世的,可是国君啊。”
我看着她的样子,说道:“你可知此话若被你们太后听了去,便是死罪。”
那个女婢直言说道:“既是死,奴婢也想帮国君挽回所愿。”
我看着她认真的痴傻之样,心里甜甜一笑。
余臣,你可有正眼发现,真正爱你,可以伴你一世的人,便在你的身边?
我说道:“你爱他是吗?”
那个女婢不解地看着我,但见着我认真的眼神,女婢这才脸红羞涩不已。
我轻轻地说道:“既是爱,就该争取。”
那个女婢忙道:“不可的,奴婢身份卑微。。。。”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忙捂住自己的嘴,满脸更是通红诱人。
我对她说道:“感情,是不分身份地界的。你记住,人,生而平等。”
她满是惊诧不已地看着我,“姑娘,您的想法。。。”
“异于常人是么?”
她听后点了点头,我淡淡道:“人,就该有自己的想法和所愿。”我看着她满是不敢相信之样,正正地说道:“你虽为奴身,但,也是你自己的主人。”
她只是满是诧异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也知道,生于这个时代,不说奴隶没有人身自由,就连女子也是没有自己的宿命选择。
哪怕身份高贵的公主,她也只是注定被命运无情的包裹。
她看着我,轻声说道:“那。。。姑娘真的答应太后,要离开?”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她也只是紧张地看着我。我知道,她所担心的,只有她的国君,她希望她的国君幸福,快乐,高兴。可是对不起,我给不了他快乐。因为,我是不祥的人,我自己都没有快乐。
我微微轻叹一口气,“你先出去吧。”
她有些不放心,我只是向她再次点了点头,她才踌躇着离开。
待那个女婢出去后,我这才围着屋子走了好几圈。
余臣,你的心,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接受。
你该有你的更好,而我,也有自己的追求。
即使此生孤单,我也不能害你被天下唾骂。幽王已是如此,我不能再让你重蹈覆辙。或许,我真的是身染诅咒的不祥人吧,才会让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遭受不祥。
独自将自己关在屋子,只想好好的,安安静静度过几日。
在这个,余臣为我筑建的避风港下,好好的,安静几日。
即使外面的女婢如何喊,我依然不想走出这个屋子。
直到,就这样与世隔绝了两日,余臣也在宫祠反省了两日。
屋子外面,突然想起了齐夫人的话:“褒姒,你是反了悔?”
我知道,她等不及了。
“你到底何时才离开?”
我叹了口气,缓缓上前打开屋子的门。
齐夫人一脸怒气地看着我,我轻轻说道:“我会走的。”
齐夫人怒道:“会走是何时?”
我发现,我如今就像丧门狗,扫把星一般,让人惶恐不安,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赶出身边。
我定定地看着她,轻声说道:“明日。”
齐夫人死死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略有满意之感:“好。”
齐夫人看了我两眼,这才转身离开。而我,一直目视着齐夫人的离开。
回到屋子,那个女婢跟上来说道:“姑娘,这两日倒是吓死奴婢了。”
我看着她,她轻轻说道:“姑娘和国君一样,都是倔性子呢。”她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跪在我面前,我吓得忙伸手拉她。
她一下眼红道:“姑娘,姑娘,您劝劝国君吧,如今,只有您能劝动国君了。”
我好奇地看着她,她哭道:“姑娘还好,每餐里虽是食量少,可也算是吃了些。可国君,至从入了宫祠,两日了,滴水不沾,粒米未进。”
我听后大惊,忙道:“你们太后呢?她还没放余臣出来?”
女婢摇头哭道:“太后只说,若国君要死,就随国君。总之,哪怕国君是死,太后也不会答允国君之愿。”
余臣啊,你这样做又如何?
你这样,受苦的也是你自己啊。
女婢说道:“姑娘,去看看国君吧。”
我看着她,她对着我猛地磕头。余臣,你能得与此女子,你有何憾?
看着她诚恳而乞求的眼神,我终于不忍地,微微点头。她见后满是兴奋,也不用我拉她起来,自己笑着便径直起身起身,然后走到我身边伸手扶着我。
我看着她的举动,知道她是等不及让我去了。
没说什么,轻声道:“帮我把披衣取来吧。”
她笑着点点头,忙取来我的那件红色披衣披在我身上。
被她搀扶着,出了殿门直往宫祠走去。天气大寒,我不禁地打了打寒颤。
慢慢地,就快靠近宫祠,那个女婢也笑道:“有姑娘的劝阻,国君必会进食。”
看着她单纯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淡笑。多好的姑娘啊,真的世上难求。
就像我身边已去的几个丫头,阿茵,芝喜,聆漾,顺儿,魏姜。。。。想到这里,不仅眼里泛酸,将眼泪强忍了回去。
这个丫头,突然想起那日她的话,她说她叫碧清。真好听的名字,看来,也该是余臣给她取的。如碧绿的清水,安静祥和,沁人心脾。
刚走到宫祠门口,就听见齐夫人严厉的话语。
“你这样做是给谁看?是给孤,还是给她?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将她留在身边?孤不许,那是因为不想她害你。余臣,难道你忘了你父王如何的下场么?她是妖女,是身染诅咒的,你为何就这么执着痴傻?”
“好吧,孤不妨告诉你,她的心里,从未有过你。”
却突然听见余臣虚弱地说着:“孩儿知道,但是孩儿相信,她总会接收孩儿。”
齐夫人气愤道:“异想天开,余臣,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难道你忘了,你是有份害她父母的人么?”
我听后,猛地退后几步,女婢忙搀扶着我,轻声喊着“姑娘”。
我立住身子,虽然这些幽王曾告诉过我。但是,亲耳听得这些,我真的难以接受。隔着门缝,我微见齐夫人稍稍偏了偏头。
齐夫人说道:“你想让她恨大王,恨宜臼,所以你向大王献计,让宜臼前往褒国。可是余臣,若非你有份参与,哪会让宜臼那般信任不疑?后来,你偷偷去蜀地,其实不然,你是去了褒国。你在那儿,探查到了所有的真相。”
只听见余臣虚弱的声音道:“母亲。。。”
齐夫人说道:“你是孤十月怀胎所生,知子莫若母,你的心思,孤怎会不知?再说,见你一心设计她与宜臼,孤也便怀疑,后来才知,他们竟是有番故事的。”
余臣或许会很惊讶,不说他,我也很惊讶。一向平静如水,不争不抢的齐夫人,竟然颇有心计。
原来一切的一切,她也都已然知晓。
所有的人,都遗落了这个平时少言少语,不争不抢的齐夫人。其实,她才是真正的厉害之人。所谓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