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本来在日本疗养,一听说你住院了,已经买了机票往回赶了。”白曼的姑父就是史信,他是白曼母亲罗丽萍的哥哥。
“我没事,你们大家都别担心了,还有云浩,最近他要忙Cally部门组建的事情,大家都不要因为我而分心了。”
“我们怎么能不分心呢,我一听说你出车祸了,都快吓死了。”白曼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安琪实在很佩服她的演技,虽然萧逸城一直给她使眼色让她应付下白曼,可安琪还是装作没看见,转身走出了病房。
坐在医院花园里的长椅上,看着火红的夕阳,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安琪下定决心不会让渣男毁了这一切,她心中突然有了主意,嘴角露出了微笑。
她打开手机,在购物网站上选了一些高度仿真的珠宝以及大牌服装和宝宝的A货,刚刚下单完成就看见白曼气鼓鼓地走了出来。
安琪坐着没有动,觉得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也没必要做这种表面功夫了。
倒是白曼看到安琪坐在这边,径直走了过来,一脸的鄙视:“你别得意得太早,我会让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好,我等着,慢走不送。”安琪站了起来朝萧逸城的病房走去。当她走进门时,看到萧逸城正对着门口翘首以盼,安琪心道:他是在等我吗?
“明天我想去看看姑姑,你陪我去吧!”
翌日中午,待萧逸城做完了上午的检查,吃过了午饭,便准备出发去槐花镇了。安琪早早地将萧逸城的越野车开到了医院,又租了一辆轮椅以备不时之需,将下午要吃的药品都分门别类装好就出发了。
安琪的车技着实不怎么样,自从出了驾校的门就没怎么再摸过车,还好槐花镇在郊区,路上人少,硬着头皮往前开就是了。
其实这是一个挺美的小镇,由于距离市区较远因此还没被开发,但也从而保留了原貌,没有弄得像城乡结合部一样混乱。在萧逸城的指挥下安琪将车开到了村口的一处院落门前,大门是农村里常见的那种朱红色油漆的铁门,门头上是充满了乡土气息的瓷砖,拼出了五个大字:家和万事兴。自从兰子拿着菜刀在村子里追砍余大友后,这五个字怎么看怎么讽刺。
安琪用力的敲了敲那两扇紧闭的铁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来了!”当兰子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萧逸城,不由得吃了一惊:“你……你们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您,我很久没来看过您了!”
兰子赶紧将大门全部打开,方便安琪推轮椅进去,然后关上大门就匆匆地去烧水了。
安琪则被墙上的旧式相框吸引了,这是一幅八十年代很流行的那种木质相框,有一尺见方,巴掌大的照片一张张地被很仔细地排列好压在玻璃之下,二十几张照片里有十几张里都是萧逸城,有抱着铁皮玩具枪的,有和表弟一家出去玩的,也有在照相馆照的生日照,安琪猜测那个小一点的孩子就是余世男,另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应该就是萧逸城的表姐,但是很奇怪,这二十多张照片里没有一张是余大友的。
兰子端着水进来,看见安琪在细细地看照片,心里有些不悦,重重地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姑父他……还好吗?”萧逸城问道。
“能好到哪去?说是肇事逃逸要判刑,还要赔偿你损失,这个家你再清楚不过了,能赔多少呢?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吧。”兰子阴阳怪气道。
安琪听了又是一阵无名火,但看到萧逸城很是平静,自己也只好忍着没有发作。
“警察看了当时的监控,说很明显他是故意的,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真的就是因为我没给你们钱吗?”
“对!就是因为钱!你倒是攀上高枝了,我们一家呢,举步维艰的,让你接济接济报答我们的七年养育之恩,你呢?你眼里就只有钱。”兰子开始歇斯底里。
“那为什么出事后你在医院痛哭?又为了什么你拿着菜刀追砍余大友?”萧逸城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兰子一惊:“你……你怎么知道的?你……这还理解不了吗?我在医院哭的是心疼要赔偿给你的钱,拿刀追他是恨他干的这个没头没尾的事儿,不但拿不到钱还要赔钱给你,他这脑子不是抽抽了么?”
“他这么做是故意的,他不是为了出气,而是为了赚钱!”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怎么可能是为了赚钱?这能赚什么钱?”兰子听得一头雾水。
萧逸城的言辞突然变得激烈起来:“有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做这件事,我想知道是谁干的,否则以后那人再出手,我就防不胜防了。”
“他是故意的?他竟然是故意的?”兰子瞪大了眼睛,接着茫然地来回走动,嘴里嘟嘟囔囔,仿佛紧张地不知道该看哪里。
“你们的确养了我七年,但这七年来你们花在我身上的钱我早就加倍还清了,倘若你们以后再纠缠不休,那就别怪我无情了。这次的医药费已经超过三十万了,你们肯定是负担不起,我可以分文不取,但是咱们的这份亲情也就到此为止吧,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萧逸城很平静,但是话语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兰子的身子一震,一言未发,眼眶里泪光闪闪,但泪珠儿终究还是没掉下来。
萧逸城看她不再说话,感觉再也问不出什么来,就示意安琪推他离开。
待到车上坐定,安琪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你今天不该说这么狠心的话的,你姑姑很关心你。”
萧逸城一惊,像是听到了一个世纪大笑话:“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对你的刻薄是装出来的,可能……她有她的苦衷吧,所以你最后那句话伤到她了,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你凭什么这么说?”萧逸城冷冷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