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是谁,打了个磕巴道:“何安琪!”
“何安琪?何安琪是谁?”里面传出了兰子嘀嘀咕咕的声音和哒哒的脚步声,大门一下被拉开了,兰子看到门口的安琪,很是意外,一下子怔住了。
安琪看到她上次见面时候表现出来的刻薄劲儿都消失了,不禁成竹在胸,她以前果然是故作刻薄。
“您好,我今天来是有关于萧总的事情要和您说,您不请我进去吗?”其实安琪心里十分担心她真的把自己拒之门外。
“嗯……行,你进来吧!”和上次一样,把安琪带到堂屋后,她就去沏茶了。
屋子正中央是一个老式的折叠圆桌,原本暖黄的桌面因为年代久远早就变得斑驳不堪,兰子把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放在了安琪面前,杯子上写着牛栏山二锅头,看来是男主人喝酒的包装瓶,洗干净用来做招待客人的杯子了,这房子每一个物件都在诉说着主人家的窘迫。
安琪顿了顿道:“我称呼您为阿姨吧,我今天来是为了萧总,您也知道,有人出钱让您丈夫去伤害他,一天不能把那个人揪出来,萧总就一天处在危险之中。”
兰子平静地看着她:“你喜欢他?”
安琪没想到兰子会问得这么直接,脸忽地红了起来:“您……您怎么扯到这里来了……”
“如果不是喜欢他,担心他,怎么会对他的事情这么上心?”
安琪想了想,一咬牙一跺脚道:“嗯,我喜欢他,不过是喜欢他的为人,虽然我们不会像情侣那样在一起,但是我还是想为他做点事。
兰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余大友开始不招,我以为他是怕到手的钱保不住,所以千方百计地翻了出来都交了公,想着钱也没了,为了减刑他也会说实话的,可是没想到他说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人就没露过面,余大友一点线索都没提供出来。”
安琪听了也很沉重,她看了看兰子,认真地问:“阿姨,我想问……您是不是……萧总的……母亲?”
兰子吓了一跳:“你……你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呀,自从萧总受伤之后,您做的所有事情都像是一个母亲才会做的,首先您第一时间不是去探望被拘留的丈夫,而是在萧总床前痛哭,面对巨额金钱和丈夫,你毫不犹豫地选择维护萧总,如果您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些都说不通啊!”安琪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我是他姑姑啊,姑姑关心他也很正常呀,你不要乱猜了!”
“以前您对他的刻薄也是装出来的,您有您的苦衷对不对?”安琪站了起来,想抓住兰子的手。
兰子已经退无可退,急切地否认着。
“阿姨,我还没有和萧总说过我的猜测,如果我说了,只要你们做DNA鉴定,就能知道我猜的对不对,甚至,如果您拒绝,萧总和您儿子做对比也是可以得出结论的,在通过Y染色体、线粒体DNA遗传关系鉴定,可确定二人是源于同一父系和同一母系。再进行常染色体DNA鉴定,就可以得出排除或支持兄弟关系的结论,只要想查就能查出来的。”
兰子虽然没听懂安琪说的检测原理,但是她知道这是行得通的,她忽然急切地抓住了安琪的胳膊:“你不要和他说,求求你不要和他说,我有我的苦衷。”
“我可以不说,但是我正在查暗害萧总的人,所以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您能不能告诉我,既然您是他的亲生母亲,为何要把他送给史家抚养呢?为什么不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兰子叹了口气,幽幽道:“因为家里穷啊,生活条件差,那时候我没有工作,我和小城、小男都是靠余大友养活,我怕大友看出小城其实是我的亲生儿子,所以表面就作出一副刻薄他的样子来,可是大友还是不满意,他嫌弃小城是个累赘,不止一次要把他卖到山里去,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才想着把他送个好人家。”兰子没有落泪,但是满脸的悲伤,也许是苦难太多,她的眼泪已经干涸了。
“那……您是怎么找到史家这样的人家的,那个年代史家已经是难得的富贵人家了,您怎么确定他们要收养一个别人的孩子呢?”这是安琪最费解的地方,困扰了她很多天。
“巧合吧……听说他家想要收养一个孩子,我就托人送过去给他们看看,就这么成了。”兰子有些慌乱,随口搪塞着,她的紧张没有逃过安琪的眼睛。
她知道继续这么问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心里想着还是迂回前进吧。
“萧总工作以外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就是史家和您家,工作中也没有和人结怨,就算有不愉快也完全没到要置他于死地的地步,经济纠纷更是不可能有,我们已经绞尽脑汁了,也猜不出到底什么人出于什么动机要害他,但是查不出来这个人的话,就没办法阻止这个人再次出手,我真的很担心他,可是人家在暗他在明,是防不胜防啊。”
兰子一听更加焦虑了:“那,那能不能给他请保镖呀?”
“您想啊,这个人能知道余大友和萧总的矛盾并利用这一点,说明这是个知情人,他一定是萧总认识的人,身边人是最难防范的,保镖恐怕也……”
“何小姐,那……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为他做什么都行!”
安琪握住了兰子的手:“放心吧,因为……我也是!”
从槐花镇出来,已经是中午了,安琪驱车去了丽云家的小区,还了车后搭乘地铁匆匆赶到了信普大厦,差点迟到。
看到安琪回来了,萧逸城急切地想知道结果,但是安琪答应了兰子暂时不透露这个秘密,只要搪塞他说姑姑的确是故作刻薄的,怕的是对他太好了,余大友会送走他,所以不敢对他太好,对此萧逸城半信半疑:“就只是这样?”
安琪心虚地点点头:“另外余大友不是不招,也不是宁死不屈,而是他也不知道指使他的人是谁,他们根本就没见过面,那个人先支付了定金,于是余大友财迷心窍,就动手了,也就是说那个人承诺的不止一百万,这只是个定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