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学校还在放假。
云静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她转头看到窗外没有明媚的阳光,天空阴云密布,也看到晓菏还在睡觉。
她意识开始逐渐恢复的时候,觉得头很痛,浑身没有力气。
她开始回忆。
昨天,他们八个人,操场,一起庆祝,记得,她喝了好多酒。
连续半个多月的拼搏与努力,终于换来了班级的荣誉。
她很努力,真的很努力,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拼尽心力,这么全力以赴。
她心里知道,自己这么做,不是为了班级,而是为了一个人。
可是,她所做的一切,他好像都没有看见;
而他,对她,没有感谢,甚至没有在意。
她看到,他在意的,不是她。
她记得,无数个如同昨晚的明月和繁星的赛前训练的夜晚。
他,仿佛是明月,而她,仿佛是繁星;
一个明亮,庞大,一个微弱,渺小,他们是不同的天体物,没有交集的一分一秒;
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追光的人。
他,像是光,她像是影;
可是,影子却喜欢追着光。某一刻,她在他身边,跟在他身后,如同光照亮了影子,光芒四射,世界变得那么刺眼灿烂;可是光不会为影子一直停留,光一消失,温暖和明亮也消失了,她的心会立刻感觉到寒冷;
他,仿佛是遥远的星河,耀眼得让她想哭;她,仿佛仰望天空的人,伸手怎么也够不到;
这一切,突然让她心里很难过。
悲伤从心底里涌出,蔓延全身,如同窗外的雨,开始倾盆而下。
云静把脸埋进被子,任凭眼泪肆意流淌。
哭了也不知道多久,云静不再哭了,只是发呆。
这一切,她无法对别人说清楚,包括母亲和晓荷。
肖妈妈来招呼两个孩子起床吃饭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她知道她们这段时间为了运动会很累,昨晚又喝了酒。
虽然她心里很不赞成女儿喝酒,但好在和晓荷一起,回来的时候很晚了,云静妈妈就心疼孩子,帮助她们洗漱后就让她们快去睡了。
云静从小听话,懂事,妈妈也明白教育孩子得根据时间,大半夜的说什么也没有多大意义,还得耐心等孩子清醒了解情况以后。
晓荷听到云静妈妈招呼起床吃饭的声音才醒。
“几点了?我们这是睡了多久了?”晓荷睁开眼睛问她,却没有得到回答;坐起来,看着发呆的云静;
”你怎么了?昨天干嘛喝那么多酒?那么难喝的酒,我拦不住你,你喝了好多,还吐了两次。”晓荷嗔怪着同桌;
见她还是不言不语,晓荷伸摸摸她的头;
“啊,你发烧了。”她赶紧起来,开开门,去找找肖妈妈。
接下来一段时间,云静任凭妈妈摆布地喝了药,又被喂了粥,她只是仍然无声无息。
晓荷觉得云静生病了,昨晚又没回家住,也怕回家后妈妈批评,就没吃午饭回家了。
果然,一到家,妈妈正做好准备要吃饭,批评她几句就开始招呼爸爸和她吃饭,从小爸爸就坚持饭桌上不批评,所以晓荷这时候回到家也是聪明之举,既避免被盘问,也躲过了雷劈。
云静下午又睡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妈妈又喂了药。
她起来,还是觉得头疼得厉害,心里突然觉得累,想休息,不想去学校,于是就打电话给晓荷,让她明天帮自己请假。
云静就这样一周没有去学校。
晓荷则是每天给她带来班里、七仙和光的消息。
因为运动会的大获全胜,荣誉让他们八仙在学校出了名。
除了班长蔡向阳,学习委员吴念,其余的六仙也都升官了,光成了班里的体育委员、年级体育队队长。
而她自己也被任命为组织委员,晓荷是文艺委员,田书墨是卫生委员,陈香是生活委员,顾想则因为成绩不断提升,班主任最喜欢好学生,所以任为副班长。
八仙还又有了一项新任务,要策划、组织元旦联欢晚会。
“现在走到哪里,都有崇拜的目光,还有人收到了信”,晓荷当然是指路程,也把女生给男生的不知道写了什么的东西,称做信。
云静听着晓荷说的,却仿佛听着别人的事,没有兴奋也没有喜悦;
“你怎么了,是因为------?”晓荷看着沉默寡言的她;
“还是困,累,想睡觉?”云静不想回答她;
“那好吧,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晓荷不再多话,轻轻关了灯,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霎那间漆黑一片,光消失了,影子也就不见了,世界就如同这个房间。
肖云静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却久久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