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林看到那两个牙印,忙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勒住手指下面,挤脓血。我看到滴下来的血是黑色的,难道我被一条毒蛇咬伤了,那我岂不要小命呜呼了,我颤抖着声音说:“黄林,你不要救我了,你自己赶快下山吧。”
“你废什么话。”他继续帮我挤毒血,直到血变成鲜红色,才停下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说:“张开嘴。”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我还是乖乖张开了嘴,一包粉末下肚,应该是药,不过好苦呀。
“这药,能暂时止住你的疼痛,你现在不要动了。”
他拿出八卦镜,我这才看到这八卦镜一面是桃木,另一面竟然是一块铜镜,只听他大喊一声:太上无极,天清地明、所去正魂、无情无法,特向天地万物神灵,借神驱除,快快让路。
他拉着我就往前走,说也奇怪,走了半个小时,再也没有看到那绑了红绳的树,看来我们走出来了。
眼看天黑了下来,这下山比上山难,刚才经历那一劫,我又受了伤。渐渐就走不动了,黄林看我体力不支,就说:“今晚我们在这先过一夜。”
来到一处比较平坦的草地上,中间点燃火堆,他又在四周挖了一道渠,把我们围起来,点了几个火堆。他这火堆是按八卦方位摆的,这样那些妖魔就不敢靠前了,看来黄林还真有两下子。
他看了看我的手指问:“怎么样,有没有感到昏迷发烧?”
我摇了摇头。
“看来毒气清了,你刚才在树林里是产生了幻觉,你知道吗?”
原来我刚才看到的那朵红花,就是那条蟒蛇使得障眼法。在山上,越是娇艳欲滴,越是好看的东西,越是碰不得。
我是闻了花香才产生的幻觉,还好他打了我一巴掌,我才醒过来,要不会被蛇的毒素侵入大脑,人会疯的。
竟然这么严重,下次我再也不敢碰这东西了,我不禁问:“那刚才的鬼打墙也是它?”
“应该是,它是怕我的八卦镜才不敢靠前,虽然那蛇的颜色和树皮差不多,可它身上还有隐隐的红色花纹。我们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是它发出来的,虽然我没看到它的真身,可应该是个大家伙。明天天一亮我们就下山,你的手指要上趟医院。”
我把手指举到他的跟前说:“我已经没事了。”
“虽说你的毒已经清了,也吃了我的药,可还是不放心,这毒素一旦有一丁点侵入你的体内,就遭了。”
他说这样的时候就像大哥的语气,我心里一热,又想起了我妈,虽然刚才就是一瞬间,还是幻觉,可我觉得那人就是我妈。
“刚才我看到我妈了?”
“不是告诉过你,那只是幻觉。”
“不,那就是我妈,我从生下来就没见过她,可我知道她就是我妈?”我摆弄着地下的树枝,声音有些哽咽。
黄林叹了口气,看着堆火没有说话,别看他平常对我话不多,可我知道他关心我,对我的好。可能是他干这个行业,形成了习惯,严肃一些别人才会信服。
想起他挑那条蟒蛇的身手,蛇那么大,竟然一下就被他挑老远,如此利落,看来他身手不错,我往他身旁靠了靠问:“你学过功夫吗?”
黄林苦笑着说:“也不算是什么功夫,我靠这行吃饭,总要会几下,这都是师傅教我的。”
说着就打开了话匣子,他父母死的那年他十岁,这十几年他都是跟着师傅四处漂泊。
师傅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虽说有一身本事,可是他一个月只会看一次,收点钱,够他们两个人吃喝就行。
其余的时间,除了自己打坐,就是教他,他们经常居无定所,走到哪就住到哪,有钱的时候住宾馆,没钱的时候住桥洞子,露天地也住过。
这些年,师傅对他很严格,每天五点起来,练功打坐,一开始他还有点怨恨师傅。
可渐渐长大了,才明白师傅的苦心,要是没有师傅传他衣钵,就没有他的今天,他现在最尊重,嘴敬佩的人就是师傅。
他从小和师傅相依为命,漂泊在外,心里就形成了天然的盔甲,保护着自己,很少对别人说这些。
直到村长领他又重新回到村里,看到我,他听说了我的事情,看到我虽然被后妈从小欺负到大,可仍然有开朗的性格,和一颗是非之心。就感到和我很投缘,他又想起了在村里的那十年,那是他最开心的日子。
没有想到黄林肯如此对我敞开心扉,还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我都感到脸红了。
他看着我说:“白光,其实你有这方面的天赋,而且假以时日,一定能超过我的。”
我不禁挠着头说:“我怎么能和你比呢,我不行。”
“难道你就想一辈子留在村里,守着你爸留下来的几亩薄地吗,有时候命里注定的事情,无从选择。”
听了他的话我陷入了沉思,其实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按照我的意愿发展的,可它却偏偏发生了,还把我卷入其中。
第二天起来,我感到头有些昏沉沉的,黄林摸了摸我的额头,有点发烧,他赶紧收拾了东西,扶着我下山。
没有回村,我们直接在半路拦了一辆车,来到城里的医院。
医生检查我的伤口,又是抽血又是化验,化验单出来后,他看着单子问:“你确定你昨晚被毒蛇咬伤了?”
我和黄林点了点头:“医生,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体内完全没有毒素,是伤口发炎,导致的发烧,不过不重,包扎一下,打完吊针就可以走了,回家注意吃药,多休息。”
“那不用住院吗?烧什么时候能退下来。”黄林有些担心的问。
医生看了看说:“现在床位已经满了,要是想住,也只能住在走廊里,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明天再来做个复查。”
我拉着黄林说:“既然医生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打完吊针就回家,正好下午还有一趟回村里的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