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鬼已经发现我装睡,就咬着牙,爬了起来。
鬼媳妇坐在我身边的床头上,拿起一双筷子,端起那一碗凉饭,放在嘴唇边嗅了嗅,继而说道:“很有香味的饭,相公,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
我连连摇头,回道:“吃过了,我……我吃过了……”
鬼媳妇笑了,她脸上堆积着满满的幸福的味道,却没有忙着吃饭,而是说道:“相公,成亲之礼已经行过,但你还不了解我,昨晚我怕吓到你,所以我没有和你说话,今晚我陪你说说话,让你知道我是谁,为何要嫁给你……”
“哦,那个……饭凉了……”
“不急!”说着,她将端起的碗放在了床头,却开始说话了。
而此刻,我心中却无比的惊慌,难道……她发现我在饭菜中动手脚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一会儿怕是要取走我的性命吧?
“我叫张文雅,我本是民国时期的大学生,岛国侵华,我被抓了,为了守身,我选择了自杀,自杀之后,我被家人接回故土埋葬,数十年终于等到了投胎的机会,因为上辈子自杀的缘故,很难投胎做人,只能走了畜生道……”
果然,这一切和锅爷说的一样,张文雅数十年等到了投胎的机会,结果被爷爷破坏了,一怒之下,便杀了爷爷泄愤,而且不放过我,还要带走我。
“张文雅……那个,你先吃点东西吧,你看……这是我精心替你准备的……”
张文雅端起碗,笑眯眯的说道:“人生就是这样戏剧性,谁料我还没来得及投胎,就被麻爷抢走了投胎的机会……”
说着,她脸上有些无奈,吃了一口饭,继而说道:“好在,因此得到你爷爷的指点,让我和你结冥婚,护你周详,助你度过一劫,积攒阴德,三年后便能轮回做人,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正说到这里,张文雅的面色突然变了,她疯了一般,抓住了自己的脖子:“饭……饭菜被你做了手脚……”
我来不及说话,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锅爷冷笑着走进了屋子。
“不是她,是我做了手脚,哈哈哈……张文雅,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是你!”张文雅一脸的惊恐。
她冲到窗口,用她身体撞着窗口,但屋子早就被锅爷布下了天罗地网,身子撞到窗口就被一张符弹了回来。
落地后,女鬼抬头,盯着我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绝望,她咬着牙,颤抖着身躯:“石磊,你……”
不等她说完一句话,锅爷一步向前,手中的桃木剑立马刺向了女鬼。
女鬼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突然从地上不见了。
锅爷一击落空,立马持剑环顾四周。
这时,我见到一团黑气冲到我身边,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我的手臂,我使劲的抽回,但却无济于事,手臂处传来了钻心的疼痛,我低头去看,只见我的食指破了两个小口子,留下了两个牙印,正在往外冒血。
黑影子又不见了,接着,它出现在墙壁上,顺着墙壁爬上去,头顶的房梁突然塌了下来,破出一个洞子,女鬼的影子从破口冲出去了。
罗锅冷哼了一声,一手持着桃木剑,一手拿着罗盘,冲出门外:“哪里逃!”
往日见罗锅走路像是龟丞相一般,步伐艰难,身子摇摆,这一刻,他就和鬼附体一样,灵活的像一个长跑冠军,一溜烟就从门口追出去,彻底的没影了。
夜,恢复了寂静,萧萧风声吹过房梁,落下了翩翩尘土,冰冷的月光通过房梁的破口照射在墙壁上,仿若整个屋子都落了一层冰霜。
我有些冷,上前去关上了房门,回到床边,自己开始包扎伤口。
完了再看看那一碗依旧冰冷的饭菜,叹了一口气,心中五味俱全,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心慌,有些替那个女鬼担心,锅爷追上她,或许她就真的没命了。
这一夜,我来回走动,直到天亮,锅爷依旧没有回来。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尤其是女鬼说的话,从她对我的态度和简单的解释中,我似乎并没有听出她当年报复爷爷的相关话题。
这就让我心中迷糊了,难道当年的事情,其中还有什么隐情,究竟是女鬼善变,还是她原本就像我看到的一样善良温顺呢?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听到院落中有人来了,我迅速打开门,焦急的望着屋外:“锅爷……”
但结果看到的却并非锅爷,而是麻大爷,他看着我的面容,叹了一口气,问道:“小磊,你昨晚没事吧?”
“没事。”我接着应道。
这时却见他有些溺爱的盯着我,说道:“脸色很不好,是生病了?”
“没有啊,昨晚没睡好。”我接着应道。
麻爷依旧一脸的愁容,应道:“早饭熟了,跟我去吃饭吧,哎,这件事都是我那混账儿子作孽,我们老麻家对不住你们爷孙两个啊。”
“麻大爷,当年的事情,我还小,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你能说说是怎么回事么,还有,为什么要让我娶一只鬼做媳妇呢?”
在我的询问下,麻大爷一边带着我去他家吃饭,一边说道:“当年,我那混账儿子麻虎子好捡便宜,从路上捡来别人送鬼的一只馒头吃了,结果被饿死鬼缠身……”
麻虎子昏迷不醒,麻大爷无奈,只好求助爷爷,本来爷爷当年因为过阴救人,已经害死了父母。但由于麻大爷妻子是个接生婆,当年母亲死的时候,我才怀胎五月,接生婆一咬牙,破开母亲的肚子,将我取出来,对我家有恩。
这样一来,才有了现如今的我。
爷爷再三思索,最后还是答应救人。
后来就让麻爷过阴去救儿子回来,本来过阴救人十分危险,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在施法完成后,麻虎子苏醒,而麻虎子焦躁的脾气,以为他父亲死了,冲过去看情况,结果一脚踢飞了过阴的一只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