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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章:臣妾要专宠
作者:凌丫头 时间:2019-11-13 10:24 字数:14053 字

孟太医不知该怎么解释,埋头好一会儿才说:“断肠草的毒性极大,危害也极大,清理过程中,会有部分毒素可能尚藏存在体内某个部分,不易被发觉。如果娘娘身体强健,这些残存的毒素再需半个月的药疗便可全部清除,可是现在,娘娘体虚,又加上天气炎热,所以剩余的毒素才会趁机跳出来,不过此事也不会什么坏事,只是娘娘把毒逼出来了而已,还请皇上安心。”孟太医胡乱讲了一通,背上已紧张地落下了一层细汗。

即然如此说,赢帝还确实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挥手遣退孟太医,和殿内的宫人,转身坐在床沿边,握着李千兰的手,无奈地柔声道:“你呀,自己的身子都照顾不好,这毒清了没清,你还能不知道,一个劲地瞎跑,都不知道让太监们抬着去请安。”

这段时间,赢帝好似变了一个人,在她面前,再也见不到以前的威严和冷视,有时不讲起理来,像个孩子一样缠着她,如果没有发生太多的事情,李千兰会很受用,任赢帝在她怀中撒娇,她也会很热情地回应赢帝的爱恋,可是现在,他们永远不可能有那么一天。

李千兰心里想着,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地笑道:“皇上也听到了孟太医的话,它是藏着的,臣妾怎么知道它会藏在哪里,又怎么会知道,它会不喜欢炎热。”

赢帝放下心事,呵呵一笑:“原来这毒和朕一样,都不喜欢炎热,一热就暴出了原形。”

这番话说得极其的暧昧,李千兰再淡定,想想这些日子两人的“坦白”相对,脸上不由红遍了天,她垂下头,不敢再看赢帝。

可是赢帝最喜爱的便是李千兰这种骄羞的样子,因为这也是他唯一能在李千兰身上读懂的情绪,心又被诱惑了,他霸道地俯了过去,霸道地锁住了她的红唇。

“唔……”呼吸受到阻碍,李千兰双手扶在赢帝的胸前,推开霸道到让她窒息的吻,急喘着粗气说:“臣妾体内还有毒,皇上还是暂时远离臣妾吧,以免毒传了过去。”

赢帝已经很多天没有驭女了,他早就有点憋不住了,早上他特意让魏公公去问了孟太医,本想今晚让李千兰侍寝,可是现在看来,只能做罢,但是此时的一番口角追逐,让他体内的情感份子又膨胀起来,就连双眼也变得格外的温柔痴迷,他捏抬起李千兰快要埋到胸口的头,暧昧道:“朕早就中了你的毒,你还不知道么!”

说完,又强行压了上去,手也开始拔解李千兰身上衣服。

李千兰也是成人,她也有正常的需求,很快她就在赢帝灵巧的啃吮下,糊涂了意识。

激情加快了血液流传,毒素在体内飞腾,李千兰越到情深处,胸口就越加沉闷,胃里也越加恶心。

“千兰,给朕吧。”赢帝不知何时已把自己拔了个精光,他看着身下李千兰赤条条且又透出诱惑,但是赢帝也是骄傲的,他要让李千兰亲口答应,证时此时此刻,他赢帝在李千兰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越了沈墨均当初在她心中的地位。

不知是赢帝的话让李千兰恶心,还是体内的毒又要爆发,赢帝话音刚落,李千兰忽的探起身体,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药混着血,大口大口地往外喷。

赢帝吓到了她,他速速爬下来,从后面扶着李千兰,扯进被子为她搭着全裸的身体,同时大叫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李千兰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赢帝已经上朝去了,床边只坐着神色不正的孟太医。

李千兰知道他的想法,不待他开口,便说:“我一边养身子一边试毒,七天,你送一次新药过来。”

“明知妹妹在寻死路,我还要配合着妹妹做下去?”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冒任何毒险,孟太医这次的拒绝态度很明显。

李千兰黝黑精锐的眸光一闪而过:“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死,你大可不必按照我的话去做,但你一定要知道,我身边从来都不缺办事的人。”

孟太医有点恼了,双眉跳动:“你在威胁我?”

“你我兄妹二人,谈不上威胁,这只是我身为贵人对你下的命令。”李千兰虽觉浑身乏力,仍是强撑着起身靠坐床头。

孟太医起身立在一边,递上新熬好的解毒药,气道:“淑妃娘娘的话,对,臣听;错,臣便可不听。”

“这是后宫,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你。你现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的家人着想,你知道得罪一个得宠贵人的后果。”李千兰抬头瞄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吹药,轻抿了一口,复又抬头道:“其实你知道我活着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这便是皇宫皇权的黑暗一面,孟太医深知李千兰话的指示,他努力劝服:“皇上已经爱上了你,你即使不产下皇子,只要好好待着承贤太子,迟早也能成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

“笑话,皇上再有半个月便要纳后,你让我母仪天下,是怂恿我去杀人夺位么。”李千兰拨着胸前的头发,回答得没有退路:“再说皇家自古多无情,皇上的爱我不敢期盼,而我的心也早有所属,容不下第二个人。”

“那你离开皇宫吧,我想办法让沈墨均带你走,皇上永远不知道真相,你们也永远不必再回来。”孟太医把心里早想好的计划说了出来,一脸的乞求。

孟太医要想弄个假死,把李千兰移出宫,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就像当初沈墨均有能力把她带走一样,可是李千兰依然摇了摇头,眼神不知落在何处,她拒绝再商量,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的话已经说完,七天后,你送药过来,否则,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停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不要拿假药来胡弄我,我自会检查。”

“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呢?”孟太医急了:“你现在做淑妃哪点不好,没有人让你报仇,更没有让你带着恨去活完这一辈子。”

李千兰也怒了,她盯着孟太医的眼睛,恨恨道:“是没有人逼我这样做,可是我告诉你,我不想活了,我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不单单是武氏,还有高太后,当初是高太后指使武氏过去的。”

“你怎么知道?”孟太医惊了一下。

“是沈鸿德死前告诉我的。”李千兰的声音缓了下来:“我爹死于皇上之手,我娘死于高太后之手,所以我要让高太后倒台,皇上驾崩,报完仇,我了无心事,便可升天而去。墨均要留下来,不得被任何人污染,因为他要留下来辅佐太子登基,你明白么,明白么?”

“不明白,因为没有人让你这样做,你这样做又是在虐谁?”孟太医眼里不知怎样就已噙上了泪。

“不明白我告诉你。”李千兰心有触动,她扭头不去看孟太医:“我和沈墨均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因为沈鸿德是我设计害死的,他知道,所以他死前要独见我一人。你现在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包括我体内的巨毒,也都是我自己亲口喂下去的,和沈鸿德没有一点关系。”

孟太医僵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千兰,摇头道:“不,我不相信,你有什么能耐去刺杀皇上……”

“哼……”李千兰冷笑:“我刚才已经说过,我身边从来不缺人,你做,你就做,你不做,自有人会做。”

之后的许多天,李千兰没有再见到孟太医,都是药童给李千兰送药过来,包括用银针能试出毒的新毒药。

赢帝为了让李千兰好好休息,下令禁止众妃过来请安打扰,也让人替李千兰去向高太后报了病,所以有了这些天的恢复,李千兰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浑身到处充满了力气。

早上,吃过药,她无事可做,便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等着晚上看赵昭仪的好戏。

午后,钟尚宫忽的替高太后过来探病,还送来了一盒珠宝,颗颗硕大精美,价值连城。

李千兰笑纳了,还让秋云打赏了钟尚宫,并说:“本宫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明天便可过去向太后请安。”

“其实这些日子,太后在处理沈家的事情,辛苦的很,太后说了,如果众妃嫔要是没什么要事,也可不必过去请安。”钟尚宫故意瞟了一眼李千兰。

沈鸿德的头七已过,沈家也到了落实最后结果的份了。

刺杀皇上,谋害太后,按本朝律法,当满门超斩,可是灭了沈家,沈家若多忠心耿耿的将士又要谁去管理。

赢帝当然可以接手,但最后能服从赢帝管理的又有多少,沈家的死士必会分裂,或跟着赢帝,会加入高太后的行列,或退隐山村不问朝事。

沈家的兵权一分为三,赢帝得到的实力未必能胜出高太后,所以他只处决了沈鸿德,对沈家任何一个人都是只字不提,甚至连沈墨均的爵位都没有动移一下,他知道这样做,沈墨均能一直跟着他,他也知道,沈墨均是唯一一个能镇住统领沈家将士的人。

可是太后,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能夺权的机会,定会出示各种律法,然后通过前朝大臣来威逼皇上处理沈墨均,从而来削弱赢帝的兵权。

用过晚膳,赢帝缠着李千兰去散步,路上,李千兰见赢帝心情很好,于是开口请求道:“皇上,明天可不可以让沈墨均入宫,臣妾想见见他。”

晚上暑意稍减,降下了白天的酷热,此种爽凉之下,此种美景佳人相伴之中,却要谈论沈墨均这种话题,实在有伤情调,赢帝避而不答,拉着李千兰上船,没让太监跟着,亲自划着浆把船划了出去。

待船划到湖中央,赢帝这才放下浆,他把头垫在李千兰腿上,然后往船上一躺,望着满天星星,悠悠道:“你们俩到是挺心有灵犀,一个在前朝天天巴巴地求朕,说想见你。一个却在后宫,不加遮掩地求朕,说想见他。”

赢帝“嗤”的一声苦笑,他把视线从天空移到李千兰的脸上,目光讥讽地问:“你们把朕当成了什么了?”

李千兰迎上赢帝的目光,不躲不闪道:“皇上,你是不相信臣妾,还是不相信自己?”

赢帝眼中精光一转,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要最直接的表白,不加任何的隐晦之意。

“臣妾见他并非为私情,乃是为了公事。”李千兰抬头望着远方黑深的湖水:“沈家对皇上的作用,皇上知道,高太后也知道,沈家能否继续保持忠诚皇上,现在全在沈墨均的一念之差。”

“后宫不理朝政,淑妃,你越线是帮朕呢,还在舍不得沈墨均受罪?”赢帝抓着李千兰的手放在脸上磨噌着:“再说,为什么你一见他,他便要全部听你的,凭什么,剪不断的私情?”

岸边到处挂着灯笼,宫人立在那里,整整齐齐,好似一颗颗木桩般,李千兰环视一圈,复又低头看着腿上的赢帝说:“因为,臣妾是沈鸿德见到的最后一个人,臣妾要说的话,便是沈鸿德要说的话,他是要听的。”

“沈鸿德处死时,沈墨均虽然昏迷不醒,但沈家还有他人,为什么沈鸿德独独要你转告?”赢帝心里酸溜溜,他是天之娇子,却要和一个朝臣争风吃醋,他抓着李千兰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其实,他是想问沈鸿德对她说了什么,但他也知道,问也白问,李是不会告诉他的,即使说了,那也全是假的。

沈鸿德找她,当然是要找她确认肇事的真凶,李千兰心里偷笑,手上却吃痛,她的手不由一抖:“沈鸿德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沈墨均,而他知道沈墨均最爱的人却是臣妾,所以,他认为,臣妾应该能给他一点安慰,可是他不知道,臣妾在册封为淑妃后,心里便已经没了沈墨均,所以皇上刚才说的私情,早已不复存在。”

赢帝这一口咬得极重,他抬眼望去,却见李千兰脸上仍是一片风平浪静,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他很不高兴,因为他看不到李千兰的内心情感。

看不懂她的心,就不知道李千兰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赢帝故意试探:“那你心里现在有谁?”

李千兰看着赢帝微微一笑:“皇上。”

“真的?”赢帝神情复杂,更多的还是不确定。

李千兰只有这样做,才能见到沈墨均,才能完全控制沈墨均让他为承贤太子所用,她重复了刚才的话:“皇上是不相信臣妾呢,还是不相信自己?”

赢帝笑:“就凭这几句话,你就要朕相信,证据,朕要看到证据。不如你吻朕一下,朕就信你。”

无聊!

李千兰移开视线,看着远处摇头笑道:“皇上不信就算了,就当臣妾刚才什么也没说。”

如果不是沈墨均也和他一样,深爱着李千兰,他会很讨好地让沈墨均进宫面见李千兰,可是现在赢帝只想得个承诺,哪怕承诺是假的,他为了国家也可以暂忍委屈,他侧转脑袋看着李千兰顽皮地笑起来:“你吻朕一下,会怎么样,就算你敷衍一下朕,朕也不会怪你?”

最近赢帝这种纠缠太常见了,如果她一一满足,李千兰都不敢保证她的心,能不能一直做到这么淡定,一直不掉进赢帝的温柔乡,李千兰只看前方,对赢帝的纠缠视而不见。

赢帝求吻未及,不但不恼,反而玩心大起,他是帝王,什么女子没有见过,以前他要的都太顺利,根本体会不到欢爱的深度情趣,现在李千兰这样吊着他,他反而有了一种恋爱的心情,天天,时时都想见到李千兰,这种感觉让赢帝开心,也让他有所期待。

赢帝把脸贴到李千兰的腹部,拱来拱去,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嘟囔道:“你就敷衍一下朕吧,一下就好了。”

李千兰怕痒,嘻嘻笑着,并伸手去拨开赢帝:“皇上别闹了。”

赢帝才不依她,拱得越发厉害了,手也不安份地乱摸起来。

李千兰嘻笑的推着躲着,船体在二人的动作下,摇晃起来,越来越歪斜:“皇上别闹了,再闹,船就该翻了。”

“翻就翻,大不了,我们两人一起游回去。”赢帝今晚非要索到李千兰一个主动才肯罢休。

而李千兰一听游泳,立即又想到了以前,她被赢帝按在栏杆上索吻,沈墨均就那样在远处看着,她不忍伤沈墨均的心,不肯屈服赢帝,跳下了水中,和沈墨均一起游走。

往事不堪回首,李千兰再次心痛,手上也因一时的悲哀忘记了反抗,她只是怔怔的看着远处,目光透出淡淡的哀伤,缓缓道:“帝王注定要雨露均沾,这样六宫才能祥和,才能绵延皇家子嗣和福泽,皇上在景阳殿停留太久,臣妾不敢专……”

话没说完,赢帝已经怒了,他强而有力的大手已经紧紧掐住了李千兰的脖子,气急败坏,恶狠狠地道:“李千兰,你别把朕的心当成驴肝来踢,没有沈家,朕的天下一样能坐稳。”赢帝真是气急了,直暴了李千兰的大名。

疼痛从喉间传来,空气一时又分成两截,不上不下,李千兰也不挣扎,只是垂目望去,看见刚才还拱在她身上嬉笑玩闹的赢帝,现在已经支起了身体,周身被一片怒气腾腾包裹,都说皇家无情,都说帝王之爱难求,李千兰被赢帝的威严和怒意吓到,但也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赢帝现在要想拿她的命简直太容易,她想要活着报仇,只能顺从赢帝,可现在,她却把矛盾激化了,她一直说要放下,却一直放不下沈墨均,她一直想要附和赢帝,却一直迈不出心里的底线。

她错了,李千兰这才意识到自己错得很离谱,赢帝的手越来越紧,空气越发稀薄,意识也开始糊涂,父亲,母亲,柳如云,玉容,高太后,承贤太子,还有沈墨均的脸一时在她的脑海里一一滑过。

不,不能死,与其这样无意义的死了,不如从了吧,真正的,放松地从了吧。

李千兰开始挣扎,她撕扯着赢帝的手,让空气得已进去,并艰难的吐出话:“皇上……臣妾错了……臣妾要……侍寝……臣妾要……专宠……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息恕……”

第二天,李千兰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侍候赢帝穿衣上朝。

赢帝张开着两臂,也不唤魏公公进来,由着李千兰一人忙前忙后为他梳洗穿戴朝服,他则垂着眼帘,心情很好地打量着李千兰。

李千兰还没有装扮,身上透出沉睡一夜刚醒的懒懒气息,她乌黑顺滑的长发披散在后背,而身上只松松地套了一件透明的白纱衣,里面的粉色肚兜一览无余,她的脖子上有两道淤青的指印,那是昨晚在船上他一时生气狠力捏掐出来的。

生气是因为心里有爱,是因为心里有所期盼,无视到那么彻底,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又要如何接受,不过此时看着这些伤痕,赢帝还是有些小内疚,他伸出手抚着李千兰脖子上的淤青,柔声问:“还疼不疼?”

李千兰也没有躲,抬头看了一眼赢帝,笑着摇了摇头:“都是臣妾不好,惹到皇上生气!”说完,跑到赢帝的身后,为他系束腰带。

这后宫佳丽无数,现在也就李千兰有这个本事,让他欢喜让他忧,赢帝放下手,试了试腰带的松紧,很满意地说:“下朝后,朕会宣沈墨均入宫,你好好准备一下,接见他。今天后,朕希望你能把他忘记,只做朕的贤内助。”

“嗯。”昨晚赢帝回来,并没有让她侍寝,只是抱着她睡了,她知道赢帝的心思,所以不着急催促,这会儿听到赢帝同意她见沈墨均,手上也没有变化,依着刚才的力度和速度,为赢帝束好了腰带。

赢帝没有转身看她,迈步就出了寝殿,李千兰长吐一口气,朝门外叫了一声:“东总管进来。”

陈京华听令进来,李千兰坐在桌边,倒了一杯水喝下:“赵昭仪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按理来说,昨晚赵昭仪必然腹痛小产,可昨晚风平浪静,一点风声都没有传来,难道是陈京华失手了,还是药量没下够?

陈京华目光深沉地说:“这些日子你身子骨不好,所以有些事情我就压着,没有对你说。其实赵昭仪那边,我的药是下了,可是她却没有吃,一次都有。”

李千兰猛的一抬头,惊诧地问道:“难道她连太后也不相信?”

赵昭仪狡猾到心细,自从怀上龙胎后,后宫里妃嫔送上的东西,无论是食物还是饰品,她都不放在身边,就怕有人给她下毒,害了她流产。可太后是唯一一个向她示好,愿意出力护她的人,陈京华当初就在太后送上的食物里做了手脚,没想到赵昭仪连太后送上去的食物也会排放在一边?

陈京华俯在李千兰耳旁悄悄说:“我想淑妃娘娘是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李千兰轻声问。

“赵昭仪世代为商,但她自幼就深爱医学,曾自学了医术,很是精通。太后的食物里,她检出了堕胎药。”陈京华说:“所以,她现在连太后也不信任,而且,她所有入口的食物都会亲自检查,你若再下毒,恐怕也是害不了她。”

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李千兰算是深知这句话的重要性了,宫里妃嫔的喜爱长处短项,其实她都打听过,可是没想到赵昭仪竟把自己埋得这般深,下毒不行,那这胎儿又该怎样让她滑下来呢?

李千兰想了想,一会儿:“现在赵昭仪有几个月的肚子了?”

“差不多快要进四个月了,肉眼也能看到形了。”陈京华用手比划了一下大肚子。

四个月,再大怕就不好弄了,李千兰又问:“太医有没有诊出是皇子还是公主?”

“孙太医诊过,说脉跳稳而有力,有八成可能是皇子。”陈京华说。

李千兰苦了,如果赵昭仪生了皇子,那么承贤太子的地位就会动摇,李千兰也会很快死在高太后的手上,因为赵昭仪和屁大的孩子会让高太后更好控制。

不行,高太后没倒台之前,这后宫不得再有一个皇子出现。

要么高太后先死,要么赵昭仪滑胎。

李千兰支着头,苦苦冥想。

陈京华见状,敲了敲桌子,轻声说:“要不要让我去……”说着,陈京华手上做了一个卡的地作。

沈鸿德的事情,她让陈京华出手,那是沈鸿德有把柄可利用。可现在宫里风平浪静,赵昭仪最近又老实安份,这种情况下,突然又冒出一个高手行凶,赢帝定会心生怀疑,李千兰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方案。

李千兰一边琢磨着高太后和赵昭仪的事情,一边想着等会儿见到沈墨均要说的话,所以这早膳她吃的是食不知味。

预计着赢帝下朝的时间差不多了,李千兰先去了景阳殿后的花园等着,这件事情太过机密,万不能让旁人听了去,她秋云领人守在外面,让陈京华在四周先巡查了一遍,见没暗哨什么的,便让小雪在凉亭下的石桌上摆上了茶水和围棋。

“娘娘,笑笑最近有些古怪。”小雪放下茶水,见左右没人,忽的说了出来。

笑笑!

最近事情太多,李千兰忙得快要把她忘记了:“怎么个古怪法?”

小雪如实禀报:“笑笑被选中入殿,娘娘让奴婢盯着她,奴婢就一直很仔细地盯着,奴婢发现,每天晚上夜深的时候,笑笑就要出去。”

“知道她去哪里吗?”笑笑不简单的,选她的那天,李千兰就知道,只是不能肯定。

“奴婢跟了两次,可是跟丢了,她好像有功夫一样,忽忽的就不见了。”小雪皱着小眉头一脸回忆道。

李千兰沉思着点了点头:“知道了,以后你不要再跟着她了,也不要跟别人说。下去吧!”

笑笑!果然不简单,李千兰暂时将她放下,朝凉亭走去,坐等沈墨均的到来。

夏日到处都被暑气包裹着,凉亭虽然有大树做挡,但李千兰坐了一小时会儿,也觉得酷热难耐,于是她拿着扇子轻轻地扇了起来,然,头却一直朝入口张望。

等着沈墨均出现,紧张、期待和忧虑的心情,此时只有她一个人能懂。

“娘娘,沈大人来了。”等了老半天,秋云忽的从入口钻了进来汇报,李千兰吓了一跳。

“请。”李千兰稳了稳神,深呼吸了两口气,压下跳跃不安的心,起身走到亭边等着沈墨均。

沈墨均一身朝服跟在秋云后面,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李千兰只觉呼吸顿住了,他瘦了,若高的身材显得更加单薄,他也憔悴了不少,好似短短不足一月的时间,他就一下过了几年似的。

错了吗?

杀沈鸿德替玉容报仇,她到底该不该这样做?

没有反悔的必要,就像那天,她对沈鸿德所说的一样,没有假如,错了,就是错了。错过了,也就是错过了。

李千兰压下心中的儿女情长,压下心中的愧疚,她高高地站在亭台上,贪婪的望着越行越近,风姿爽朗的沈墨均。

而沈墨均此时也是心情澎湃,他想见李千兰已经很久了,赢帝一直不答应,若不是大哥一直阻拦提醒,他早就硬闯了进来。

现在远远地看到一身华服面庞削瘦的李千兰,沈墨均只觉心痛,心痛到麻木。

一别,她已成人妇。

一别,事是已人非。

千兰,告诉我,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千兰,告诉我,父亲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沈墨均一步步移进,心里默念着。

“臣……”

“沈大人不必多礼。”不管李千兰变化成如何样子,但沈墨均依然是她心里的沈墨均,她不允许沈墨均在她面前低三下四,磕头叩首,她阻止了沈墨均的请安,并遣退了秋云。

院内只剩下李千兰和沈墨均两人,一个站在高处的凉亭上垂首深深地望着,一个站在烈日底下,情绪复杂地看着,两人似都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一般。

许久许久,李千兰才捏着手里的扇子,强逼着自己收回视线,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沈大人,我们一边下盘棋一边聊。”虽然极力地压制着,可李千兰的声音还是发生了微微地抖动。

沈墨均道了一声是,迈上台阶,坐到了李千兰的对面。

李千兰拿起一粒黑子首先落下棋盘,不敢看着沈墨均,眼睛只盯着棋盘上的黑子,缓缓道:“不知沈大人想要见本宫,所为何事?”

沈大人?本宫?

沈墨均的心痛裂了,他捏起白子,久久夹握在修长的指间,不往棋盘上落,他痴痴地盯着李千兰俏美的脸庞问:“千兰,你还是我的千兰吗?”

李千兰的心猛的一顿,呼吸都停滞下来,她伸手狠掐了大腿一把,才压下翻滚的情感,压下眼里的泪,抬头看着沈墨均绝情道:“沈大人,你我的事情早已过去,请自识身份。”说完不等沈墨均接话,李千兰主动地说开了:“沈大人今天前来,想必是想问令尊的事情吧?”

沈墨均遭遇无情的拒绝,他无法像李千兰那样,淡定自如,他放下棋子,起身背对李千兰,看着不远处的红墙,久久才沉着声音说:“是,家父入狱后,并未得见任何人,只在临死前,见过淑妃娘娘,还请淑妃娘娘告之一二。”

李千兰自娱自乐,一手白子,一手黑棋,一边悠闲地下着,一边缓缓问道:“沈大人可有什么疑问?”

沈墨均猛的回头,眼神狠厉地扫过李千兰:“疑问,就是这件事情,淑妃娘娘是知道原凶的!”

“何以如此讲?”李千兰淡淡扫过他一眼,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落子。

“当日病床前,我虽神志昏沉,但我听到了你那一句话,你告诉我,沈家有难了。”沈墨均重新坐下:“沈家那时平安,难在何处?你如果没有收到消息,又怎能断定沈家有难?”

李千兰微微一笑,落下棋子:“那你以为,本宫又会收到谁的消息呢?”

沈墨均紧紧地盯着李千兰,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笃定地说道:“是不是前太子党,我猜得对不对?”

“哦!”李千兰只是扬了扬眉梢,看着沈墨均,除此之外,并没有多余的神情能泄露出她此时的复杂心理:“为什么不是高太后呢?高太后可是沈家一直的敌手,一直想铲平沈家为后快?”

“太后惜命,她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换我爹的命,她如果真想要我爹的命,只会派暗哨去动手。”沈墨均收回视线,看着棋盘上错落有序的黑白棋子。

李千兰和沈墨均知已知彼,她要想不被沈墨均看出端倪,就必须更好的把自己隐藏起来,此时两人一番对谈下来,李千兰已是紧张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天气炎热,夏日猛烈,树上的知了都躁得叫个不停,沈墨均又如何会去怀疑李千兰头上的微汗呢!

暑天为李千兰遮掩了心虚的事实,但她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用丝帕擦了擦头上的汗,同时拿起扇子扇了扇,然后才开口,反问道:“如果有一天,高太后势力壮大,要和皇上挑明开战夺取皇位,那时你会帮谁?”

沈墨均没有想到李千兰会避了话题,反问一句,他当即愣了一下:“在我没有查清肇事凶手之前,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太后野心勃勃,皇上如果没有沈家支撑,必属力单势孤,两人如若挑明争夺帝位,双方必损伤惨重,如果这时有第三方观战,便可霸占上好时机,一举拿下天下。”李千兰说着,看着沈墨均的眼睛,深深地,直望进了他的心里:“第三方,你觉得会是什么人,那么他就是杀死你爹的人!”

这么隐晦的答案,即避开了敏感的话题,又回答了沈墨均的问题。

沈墨均想了想,他知道李千兰心中有丢不弃的仇恨,并不知道她还有扶佐承贤太子的心,所以他第一个就把李千兰排除在外。

而沈家,沈鸿德虽有野心,但此关键且失利的时候,他才不会贸然去送死,而沈墨均更是没有一点夺位之心,他只想过着百姓般平凡安乐的生活。

而除去这两者,无非就是……

沈墨均手握拳头,脱口而出,恨道:“前太子党!”

李千兰笑了,心里笑得很是得意,她为沈墨均倒了一杯他最喝的茉莉花茶,并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前太子被皇上暗杀夺了皇位,前太子能甘心长眠于地,而前太子党的势力却是死不心甘,他们一直都在暗处骚动,欲夺皇权恢复前太子的皇威。但他们也知道,沈家对皇上的重要性,所以杀掉你爹,是他们势在必得的计划。对,本宫是宫中他们唯一能联系上的人,本宫也完全可以做他们的内应,但你觉得本宫会那样做吗?”

狡猾的李千兰总把重要的答案都留给沈墨均自己去想,沈墨均没理由去猜想,他深爱着女人会一心想要他亲爹的命,他摇了摇头,一脸怜惜地看着李千兰说:“你不答应,所以他们也下狠药毒杀你。”

沈墨均讲到这句话时,李千兰刚好端起水,并以袖遮面,她笑了,笑容全部遮掩在长袖之后。

她喝完水,放下茶杯,用丝帕拭了拭嘴角:“你爹知道是谁所为,性命是被谁所陷害,但他并不希望去报仇。”此话并不假,李千兰圆滑至极,接着说:“沈大人知道,你父亲也知道,本宫活着便是为了报仇,皇上无论是和太后斗,还是和本宫玩,他死活都是留不住的,所以刚才本宫问你,第三方会是谁?如果前太子党夺了皇位,沈家便无后可退,这一点,你父亲便早已想到!”

“承贤太子。”沈墨均顺着李千兰的话,不禁着了李千兰的道:“爹的意思,是想让我扶佐承贤太子?”

李千兰点了点头:“承贤太子虽是郑皇后的血脉,但郑家势单力薄,太子手下根本无什么兵权势力,如果沈大人能扶佐太子,日后太子登基,沈大人必是丞相之位。”

“我……”

李千兰不待沈墨均说话,厉声打断道:“本宫知道你不稀罕丞相之位,但沈家稀罕,沈家要想一直荣华富贵平安无事,沈大人就必夺下此位,现在沈大人什么也别多想,好好奉令尊之命护住太子平安,因为最近赵昭仪有孕在身,高太后已经蠢蠢……”

“皇上口谕:赐淑妃娘娘汤池浴。”

李千兰的话生生被外面太监的声音打断,她的手不由一抖,她知道汤池浴意味着什么,她看着沈墨均,沈墨均眼里尽是浓浓的悲哀。

李千兰的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她收回视线,起身缓缓站起:“本宫的话,就说到这里,沈大人自己掂量一下,好自为知。”说完,转身,迈下台阶,带着心中深深的刺痛,慢慢远离着沈墨均。

沈墨均走下凉亭,他心疼李千兰,知道后宫之路的艰难,知道母凭子贵的利处,他看着李千兰的背影,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承诺道:“父命不敢违,以后承贤太子和淑妃娘娘的性命,就交由下官来打点吧。”

有泪落进了心里,李千兰点了点头,脚上步伐不减,她一边走一边心道:对不起,沈墨均,我不会要故意利用算计你,只因我的仇太多太深,我现在能给你的,能弥补沈家的,也只有这些。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下辈子吧,下辈子让我一起还给你!

汤池的周边采用阗白玉砌成,严丝合缝富贵华丽。

汤池里的水是引自宫苑附近峨山下的温泉,宫女平时都会往里面加以清晨的露水,再按太医的指示用各种珠粉调兑,让止水具有养颜祛病延年益寿的功效,赢帝基本每日都要来此泡上一会儿,放松一下疲劳的神经。

承贤太子乃赢帝的独子,时常能享受入汤池共浴的优待,但妃嫔能享用的除了郑皇后,也就只有武贵妃和徐美人,所以妃嫔被赐汤池浴乃是极大的荣宠,够让主子奴才得瑟炫耀许久。

其实汤池是由三个小汤池组成,北面为赢帝所用,西面为皇后所用,南面为妃嫔所用。

而太监却没有把李千兰领进妃嫔所用的汤池中,而是把她领到了赢帝所用的汤池区。

如果李千兰直接进入妃嫔池,那么秋云理当为李千兰更衣,让李千兰下水洗浴干净,然后入殿侍寝。可是现在入了这里,秋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因为帝与妃是不曾在一个池中沐浴的,秋云纠结到不知所为,与李千兰面面相觑。李千兰一时也不明白赢帝的意思,这是要让她直接侍寝呢,还是怎么着,索性就先让秋云在一边候着。

李千兰缓缓步入,看见赢帝的太监宫女已恭敬的守在两旁,她环视一圈却没有看见赢帝的身影,殿内没有,汤池中也没有。

“皇上呢?”李千兰困惑不已,问着领她进来的小个子太监。

“皇上正在更衣,淑妃娘娘请稍等片刻。”小个子太监说完,退到了一边,不敢多扰。

李千兰立在那里,无所事事又紧张莫名,她开始打量赢帝所用的汤池,发现这边汤池的进水处乃是采用的白玉龙首浮雕,泉水从龙口中徐徐注入池中,隐约能听到哗哗的水流进入池中的声音,水雾弥漫,整个汤池静香柔媚。

而池子底部为了防滑,雕琢着硕大的莲花图案,池子里的水清澈而又微蓝,阳光闪过,闪出无数金光璀璨,晃人眼目。

正看得出神,身后忽的传来碎碎的脚步声,李千兰蓦地回头,却见赢帝身着一袭素罗浴衣站在身后,青俊的脸庞神采奕奕,望着李千兰的眼神,更如池中的清波柔得让人心动,轻轻一搅,便能碎了一池。

被赢帝的眼神迷惑,被此时柔蜜的气场侵袭,被等会儿意料之中的事情惊扰,李千兰的心跳顿时乱了,她难再强稳淡定,气息喘得急速,眼神也有意识的开始躲避赢帝。

赢帝步入跟前,俯向李千兰的耳旁低低吃笑:“你害怕?”

“臣妾不怕。”李千兰强自镇静,可她混乱的气息,颤抖的声音,游离的目光仍是出卖了她。

赢帝笑得更为爽朗:“你不怕,为何不敢看朕!”

李千兰抬起眼睛,看向赢帝,只见赢帝双眼含着浓浓的笑意,眼眸有如黑曜石般深邃,她头一次发现,原来赢帝除去龙袍的威严,长得也是极为遒俊,动人之处显而易见。

赢帝很满意李千兰的正视不躲避,他轻啄了一下李千兰的唇,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到汤池边,望着前方卷起的白丝帐问:“沈家的事情你都办完了吗?”

沈墨均她已经安抚成功,已经没了什么后顾之忧,如果赢帝再虐待她,这样只会激励沈墨均的动力,更好的去力挺承贤太子,巩固太子的地位,以太子之威来要挟赢帝,从此保护李千兰的平安。

而且把沈墨均留在承贤太子身边,这不正是李千兰所要的吗!从此后,她只要专心对付赢帝和高太后便可。

李千兰的视线落在池水晃悠的幽蓝之水上,点头应道:“完了!”

赢帝扭头看向李千兰,镇重地提醒道:“你答应过朕,见过后便要忘记,你现在忘记了吗?”

忘记沈墨均,只做赢帝的贤内助!忘记了吗?需要忘记吗?

李千兰看着远处在风中飘扬的白丝帐,扭头看向赢帝,莞尔一笑道:“忘记了!臣妾从此后会尽心尽力地侍奉皇上!”

赢帝看不懂李千兰,更琢磨不懂她的心思,他垂着眼帘细看李千兰脸上的神情变化,一丝一毫,尽是柔美的甜笑,笑得毫无心计,纯洁更如天上的白云。

赢帝点了点头,笑道:“很好,那你陪朕一起洗浴吧!”

“谢皇上赐浴!”李千兰谢恩,赢帝伸手扶住。

魏公公见状,让宫女放下汤池边上的白丝帐,然后上前为赢帝宽衣。

赢帝抬手阻止,李千兰会意,面带娇羞笑容地走到赢帝的面前,伸手轻轻一扯,便扯开了系着赢帝浴衣的带子,一具赤裸而又强健的男体顿时裸露在李千兰的眼前。

两人虽然早已坦诚相对,可是大白天见此艳色,李千兰的脸还是蓦地的一下红遍了天。

秋云远远望着,犹豫要不要过去帮李千兰宽衣,却不想赢帝已经亲自动手为李千兰宽衣解带,一副恩爱到不容他人打扰的异常画面。

如此景色是福还是祸,秋云想不明白,就好比当初,风光的柳如云,眨眼间就已香消玉损一般。

现在皇上如此对待李千兰,且不说皇上的喜怒无常难以应负,武贵妃她们那群女人,想必此时又在殿内疯狂吧!秋云绞着手,站在远处,没有向其它宫女那般兴奋,而是独自纠结着李千兰未来的坎坷命运。

而李千兰见赢帝帮她宽衣,必然是受宠若惊,吓得倒退了一步。

赢帝不让她再逃避,一把将她扯进怀中,嗅着她的体香暧昧道:“今天朕说了算!”

废话!

这皇朝后院,哪天不是你说了算,李千兰心里吐槽,却是不敢再露半点生疏之情,她由着赢帝把她身上的衣服褪得一丝不挂,头饰也全部摘除,黑发散了一背。

旁边站着许多人,李千兰就这样暴露在他们眼中,她害羞至极。

赢帝见状,心里一荡,身体顿时有了反应。

赢帝此时一丝不挂,又怎能逃脱李千兰的眼晴,李千兰害羞的把头扭向一边。而赢帝也没有为难她,因为他也不想就这样,在这里,要了李千兰。

他都忍了这么久,再多忍一会儿,又如何,赢帝再一次生生压下心里被美色勾起的欲望,叹了一口气,拉着李千兰下水,缓缓道:“早闻淑妃泳技不错,不如今日来与朕比试比试?”

赤足踏在花纹上,李千兰一步一软,酥痒从脚底漫延,一种从未接触过的未知惊惶也开始遍布全身,水是温软而又滑腻的,如若无物,安慰妥帖地缠着她的腿,让李千兰恨不得变成一条活鱼,从此畅游其中。

“臣妾……”

“你大可谦虚一把,反正朕决定,今天比试结果,如果谁输了,等会儿,谁就主动地侍候谁。”赢帝把李千兰拉到汤池的一端靠着,以此为起点,谁也不吃亏。

胜者为王败者寇,可是侍候……

李千兰听到这个,都无法接话挑衅,喊输了,她侍候赢帝,喊赢,赢帝便要……李千兰再一次被羞红了脸,索性把身子全部没进了水里,懒得再理赢帝。

赢帝心情很好,唤来魏公公和秋云:“你们两在岸上数着,一柱香的时间为准,看朕和淑妃,到底谁游的来回多。”说完,也沉入水底,朝李千兰做了一个手势,两人便开始了比试。

李千兰本就擅长游泳,现在身上又不着衣服,游得更是顺畅,加上她的体型轻盈,两圈后,她就超越了赢帝,一柱香后,她足足赚了赢帝一个来回。

赢帝站在李千兰的旁边,撩拨着她的湿发,一脸赖皮地说:“淑妃多游了两圈,其实那柱香早就烧完了。”

“皇上和臣妾同在水里,又怎知那柱香早就烧完,再说,臣妾足足赢了皇上一个来回,就算那柱香早就烧完,皇上和臣妾也就是平手,不分胜负。”温泉里的水有点热,李千兰蒸得一头汗水。

“那爱妃的意思是……”赢帝话不说完,只是很诡异地看着李千兰眨眼。

“讨厌。”李千兰身子一矮,又探入了水底。

如果能在里面游着,一直不出去,那该有多好!李千兰忽觉腿上有一股力道把她狠狠拽住,她一个惊慌,整个身体已落了某人怀中。

太阳将爬上中天,殿内一片明亮,四处搁摆着许多冰块降温,李千兰赤裸地躺在龙床上,任由冰寒凉席席卷脊背,熏香送着薄荷清味徐徐吹来,把寝殿也薰出一片莫名的寒意。

赢帝侧躺在李千兰身旁,他的手很暖,挑弄着李千兰的敏感,柳腰盈盈一握,他轻轻地抚过,一处一处。可正是如此轻轻温柔的爱抚,却让李千兰产生了一阵阵的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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