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鬼子入侵后的第二个夏天。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们鬼子,大人们这样叫,我也就跟着叫了。
还好这几日他们没来扫荡,所有的麦子都已经割完,再晒一两天就可以磨成面了。
“鬼子……”
我望着金灿灿的麦粒叫了一句,顺便打了个哈欠。
“死丫头!”我的邻居张大爷望了望村头,嘴里嘟囔道:“还嫌这帮孙子祸害的不够啊,叫来了鬼子,你连树叶子都没的吃。”
他是个脾气极火爆的人,前两年总是打老婆,打孩子,鬼子来了后才收敛了许多。我此刻被他一骂,又委屈又害怕。还好我的父母刚刚回了家,要不然他们也会骂我。因为大家最担心的就是鬼子来扫荡。
突然,我刚要抹泪,隐约的就听见了摩托车的声音。我两腿紧缩着,呆呆望着村头,果然有三四辆摩托车插着鬼子的太阳旗冲了进来。
后面是大队的日本兵和他们脚下踏起的尘土。
“死丫头,快跑。”这是张大爷最后一次骂我。
我丝毫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转身向家里跑去。后面的日本兵已包围了整个打谷场。
隐约的我的后面传来了张大爷的惨叫声,还有其他的村民一个个倒下的声音,因为我听到了枪声。
“爹爹!”我大喊着跑回家里。父亲也听到了枪声,一把将我搂进了屋子。
我们一家人面面相觑地坐着,母亲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不多时,摩托车的响声已经到了门口。几个日本兵用刺刀撞开了门,一个大胡子的日本军官将一把刀插在我们家的院子里。
“喂,有人吗?”汉奸刘二狗朝着屋子叫了一声。我的父亲立即跑了出去,母亲又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太君,太君。”我听得出来父亲一定是弯着腰说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讨好的语气。
“粮食呢?”刘二狗问道。
父亲颤巍巍地道:“太君,今年的收成不好,这粮食都坏在地里了。”
“胡说八道!”刘二狗骂了一句又向大胡子军官不知说了些什么,我的父亲就倒在了他的刺刀之下。
他临死时的惨叫和张大爷一样的吓人。我刚要缩在母亲怀里打个哆嗦,母亲却抛开我跑出了院子。
“狗日的,我和你们拼了。”母亲发怒的声音尖锐而充满哭腔。我偷偷躲在屋里,想象着她即将丧命的样子。
不一会她却被那大胡子军官扛进了屋里。
“哈哈哈哈……”大胡子军官将母亲扔在炕上,对着她的身体不断的狂笑着。
我不敢叫出声来,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母亲在他的欺凌下无助地翻滚着,衣服被一片片地撕烂。大胡子军官把头贴在她的脸上和脖子上尽情的取乐。就这样,母亲终于咬断舌头死在了炕头。
大胡子军官一脸扫兴,带着满脸的血液转过身来。第一眼他便看到了我。
“哈哈哈哈。”他发出了比刚才更喜悦的笑声。又朝着我说了一句日本话。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刘二狗突然说道:“太君问你几岁了?”
“我,我……”
“十六了。”
“哈哈哈哈。”大胡子军官听了我颤巍巍的回答如获至宝。
望着他欣喜若狂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我是个姑娘。
大胡子军官把手搭在我的脸上轻轻的摸着,两颗又尖又长的牙齿吓得我颤颤发抖。
我瞄了瞄自己,修长而高挑的身材,长长的辫子,粉嫩的脸庞,显然是他最喜欢的猎物。
“哈哈哈哈。”他大笑着搂起了我的腰,将我轻轻放在了炕上随手将母亲的尸体扔了下去。
其他的日本兵全都退出了屋子,大胡子军官解起了他的腰带。我抱着母亲盖过的被子瑟瑟的发抖,大胡子军官跳上了炕头,我终于确定自己丧失了所有的希望。
我学着母亲的样子咬起了舌头,可是我还年轻,还不想死。我的舌头被牙齿紧紧地咬着,越来越痛,却没有一点点血流出。
大胡子军官离我越来越近,我终于放弃了咬舌头,因为我只是个姑娘,我还不想死。
突然,刘二狗推门闯了进来。
大胡子军官站在炕头上望着他,一脸怒气。
“太君,太君。”刘二狗满脸笑嘻嘻的表情,用日本话说了半天后,又给大胡子军官穿好了衣服。大胡子军官跳下了炕头,我庆幸他放过了我,因为他终于走到了门边。
我紧紧抱着母亲盖过的被子,浑身瑟瑟发抖。因为我的余光能够瞥见,母亲正静静的躺着,直楞楞的大眼望着我,身体已经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