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是苦命鸳鸯呀。不过,我们只接到杀了你的任务。可没有有跟你讨价还价的意思啊。想见宫主,也得看有没有命去见吧。”只听杀手中有一人沉沉的说,语气尽是嘲讽与不屑。
“那……如果这样呢?”只见菱袖抬起手,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架在了卓子期的脖子上,“这样……你们宫主会不会见我呢?”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感情。
卓子期心中却狠狠一痛。这么长时间,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从不知道她会有这么一把锋利的匕首。他也不知道,这把匕首从到了菱袖手中第一次使用就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袖儿……”卓子期嘴角有着微微的苦涩,“你还要给我多少惊喜。”
没有回答卓子期的话,菱袖专注着四个人无声的交流。其实,她的手心全是汗,她也是狠心赌了一把。若是宫主因为卓子期喜欢她而要杀她,那么总不会不在乎卓子期这个少宫主的姓名吧。
她第一次拿着匕首架在别人的脖子上,而且还是卓子期。是这些天对她那么好,笑得那么阳光,肆意宠着她的卓子期的脖子。
她的手心汗出的更多了,她怕自己一个手滑就会伤害打破他。她知道自己这一举动深深的伤害了他。
可是,为了弄清楚真相,为了不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为了活着回去揭开所有的秘密。她不得不逼自己……做了选择。
四名杀手见菱袖此举纷纷愣住了。四顾之下谁也拿不定主意,要知道现在被挟持的可是束云宫的少宫主也就是将来的宫主。若是……
犹豫了许久,终于一个人朝着另外三个人点点头,“让她去见宫主。“说着便要上前将菱袖拉开。
“慢着。都别动。”一直集中精力密切注视着四人动作的菱袖见他们向前猛地冷呵道:“你们带路,别再前进一步。不然,小心你们少宫主的性命!”眼神冷厉的环视着四人,说着还将匕首更加贴近了卓子期的脖子。
四个人被菱袖唬住,没有再敢靠近。最后,四个人将菱袖和卓子期环在中间,慢慢像束云宫与琼州之间秘密通道前进。
“袖儿,别抖了。手可拿稳了,我的小命还在你手上呢。”这个时候,卓子期还有心思开玩笑,菱袖没有心思去理会卓子期,只是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四人的动作。
苦笑的被菱袖慢慢驾着随杀手向秘密通道走去,卓子期似吞了一肚子的苦莲一样,一直从胃里涩到了心的最深处。
随着四个人在胡同里七弯八拐,菱袖和卓子期被带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前。只听杀手和门内的人对着暗号。
菱袖观察四周暗暗佩服,这样的建筑在胡同里左右都是。别说不起眼了,甚至是千万个同样房子中的一个。完全无法和束云宫的据点联系起来。不过,这也是束云宫的高明之处不是吗。不然,花木眠和商韫的人手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将它给查出来呢。
暗号对好,门被轻轻打开。
“进去吧。”
收敛了心思,菱袖和卓子期跨进了小屋。果然不出她所料,小屋并未有任何奇特之处,与胡同其他住户的小屋一样。普通到毫不起眼,会被直接忽视的那种普通。
“这是……?”看见菱袖的匕首在卓子期的脖子上闪着寒光。小屋内人眼中精光闪过,反而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剑。
“她要去见宫主。所以挟持了少宫主。”刚刚带路的杀手简短交代。
“你们若敢伤到她半毫,我马上自己撞死在这把匕首上。”还不等其他人开口,卓子期突然开口。
他又何尝不知道,让这一屋子精英从菱袖手中将自己救出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他们本就是要杀死菱袖,现下更不会有什么顾忌了。
杀手门面面相觑,杀气慢慢放开来。看来这是周瑜打黄盖,宫主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他们来插手啊。
“带我去见你们宫主!”听卓子期如此说道,菱袖才明白自己做了多大的一件蠢事。若不是卓子期护着她,由着她拿他做筹码。恐怕就在她把匕首架在卓子期脖子上不久,他们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杀了吧。真是可笑自己还以为能威胁到他们。心中一寒一暖的交替着。对卓子期的愧疚更深了。
“哼,小妞。宫主岂是你说要见就能见的。”为首的十二队首领冷哼,丝毫不把菱袖放在眼里。他只是顾忌着少宫主刚刚的威胁。不然岂容这小妞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照她说的去做。”谁知,他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卓子期沉沉的声音。
此时的卓子期,已经不是这些天与菱袖在一起笑得很阳光的那个卓子期了。他的声音有着从地底来的寒冷与无法违抗的威严。
这才是束云宫的少宫主卓子期吧。听见身前男子冷冷的声音。即使看不见他的面容,她也能感受到他从周身散发出的冷意。
“是。少宫主。”首领恭敬应下,掀起帘子进了内堂。
“袖儿,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轻轻转过头在菱袖耳边说着。温柔的语气,笃定的承诺,又回到了那个让菱袖安心,让菱袖开心的卓子期了。
菱袖眼眶一涩,险些拿不住手中的匕首。
“握紧了呢。呵呵……”语气中有着自嘲,可他仍旧还是帮着菱袖将匕首往自己脖子上架了架。
此情此景,菱袖的心中是有千言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没关系。”
自此,一路无话。
束云宫这些年在琼州是下了不少功夫。这不一会儿时间,菱袖和卓子期已经通过密道到了琼州城外的树林里。
即使在方圆如此戒备的防卫下,在铺天盖地的搜寻下。不仅没有暴露据点,反而就似乎一点儿阻碍都没有遇到的将人带出了琼州。不得不说束云宫的实力真的是神秘莫测。
“这么容易就出来了。”菱袖似在自说自话。环顾四周,不错,走出长长地密道后,出来便是熟悉的树林。
这片树林,有过太多太多的回忆让她对它无法不去熟悉。第一次被刺杀是在这儿、第一次直面死亡是在这儿、第一次受伤是在这儿、第一次和商韫的约会,也是在这儿……还有好多好多的第一次,这片树林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和感情。如今,现在第一次挟持卓子期出城,又到了这片树林啊。
“真真是,有缘再见。”苦笑的摇了摇头,菱袖将注意力集中在从除了密道一直在一旁商量着什么的黑衣杀手们。
“好。大哥,我先走一步。你们路上小心。”只见一个黑衣人抱拳,如意说道。在得到首领的点头之后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五号,把他们带过来。”那名黑衣杀手消失后,首领转过身,扬了扬手,吩咐监视着他们的杀手将菱袖和卓子期带到他面前。
“我们怎么去束云宫?”从琼州到沪城还有哦很长的距离,这么长的路程他们要怎么过去?
“这个你别管。只管好好的听话就行了。”首领不耐的瞥了菱袖一眼,冷硬的回答。可是面对卓子期时,却又是一副口吻了。
“少宫主,您能保她这一时。我们承诺在接到新命令前都不会去动她。不过……若是宫主来了新命令,那少宫主请恕在下无礼了。”
虽然说得委婉,但在场的人却都心里明白。首领的话分明就是说,若是宫主不愿见菱袖,吩咐他们杀了菱袖。那么就算是卓子期他们也都不会再顾忌了。
“呵呵。那你们就试试吧。”轻轻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卓子期脸上布满的冷笑。“你们就给本宫主无礼试试。本宫主倒要看看你们能无礼到什么程度!”阴郁的语气让人不禁心底发寒。
搂过自从听了首领的话就不知在想什么的菱袖,卓子期轻轻的笑道:“袖儿,我会让你如愿的。”
“可是,卓子期。我不想再让你为难了。”谁知,菱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浑身阴郁却仍旧笑着的卓子期。
“可是,我不能再让你这样的为了我拼命了。你是少宫主,你还有很多的事要做,还有很多的责任要背。不能再这样什么也不顾的为我,和你的属下们翻脸了。看到你这样,我会心疼。看到你苦苦支撑我会难过。我这样的对你你还能这样不顾一切的为我。卓子期,我会愧疚。谢谢你,这几天我过的很开心。也谢谢你,这样的保护着我。谢谢你所为我做过的一切。可是卓子期,看到这样的你。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对你说,回到那个阳光、开心的卓子期吧。连菱袖不值得你为她变成这样!”
一动不动的看着身前的男人,菱袖觉得。自己在死前还能得到这么一个男子的殷切关爱恐怕也是值了吧。穿越一世,即使只是短短几年时光,可是她已经经历的够多了。这一世就算是这样结束,也不亏不是吗。
“她值得。”卓子期笑了笑,温暖的,阳光的。然后轻轻的吐出三个字。
“好一对苦命鸳鸯。不过,时间不多了。上车吧。”气氛一瞬间被打破,首领冷眼看着正上演“深情戏码。”的男女,粗鲁的说。
原来不知何时,竟有一辆马车悄悄地停在了他们身边。
既然首领都已经保证了在接到新命令前不会再动菱袖,菱袖也就收了匕首。一直架着她也是吃不消的。而且,更会让她对卓子期的愧疚越来越深。在卓子期的帮助下,菱袖跨上了那架比普通马车都要高大的马车。随后,卓子期也坐了进来。
接着,几个黑衣杀手鱼贯而入,分别坐在车厢两旁。
“这样,还真像坐花轿呢。”与卓子期并排坐在车厢最后的菱袖看着这阵仗竟然打趣了起来,“一个个这么严肃的。”
“呵呵,袖儿想坐花轿了?”卓子期靠在车厢内壁上,轻笑问道。
“才不想呢。”皱了皱鼻子,菱袖摇头晃脑的,“做我的大小姐总比做某某人的夫人好多了。”
“为什么呢?”卓子期好奇道。按菱袖这个年纪,若是有父母在的话,估计已经许配人家了。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因为大小姐我最大,谁都管不了我。但是某某的夫人,头上就得有夫君管着,有婆婆监督着。有各式各样的人看着,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你说,哪个来的舒服一些?”说起理来,她还一套一套的。
“呵呵,听袖儿如此说来。看来这天下女子都还是不嫁来得舒服多了啊。”说她歪理吧,她说的也有道理。可若真是照她所说,那女子不嫁不才是最好的选择。岂非又是歪理不是。
“那倒不一定。有人就是喜欢做贤妻良母。有人愿意为所爱的男人生儿育女。有人愿意为家族嫁入别家,有人……世上各种情况千万多,谁又能说哪种是最好的选择呢。”婚姻是世界上最无奈,最无法掌控的事情。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谁也无法替谁做最好的决定。也无法说,是对他人好的决定。不是吗?
“那袖儿,有没有所爱的男人让你为他生儿育女呢?”
两人轻松的在那儿谈笑着,丝毫没有把车厢内其余十个坐得笔直的人放在眼里。仿佛车厢就只有他们两人。更不用说似乎完全忘记了他们随时可能被解决掉。
“有啊。”想起那个人,心里除了甜蜜,又多了些不知名的因素。
“可是真有福气的男子啊。”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卓子期只是淡淡的咀嚼心里的苦涩。原来,他竟迟了这么多。明明,明明在最初的最初,她的身边只有他。
将堆砌起的笑脸放下,菱袖默默的也没有再出声。
她知道,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让他知道她的心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她是故意的,想让他就此放弃,不再为她傻傻付出。
这样的付出,她还不起。
“可是,傻妞啊。为你,是我心甘情愿的。”良久,车厢才飘起这么一句叹息,“心甘情愿的。”
马车不知行了多久,除了在途中下车吃过一顿饭,再买了些干粮。菱袖一行人几乎整日整夜的都在赶路。
十一个人轮流驾驶着马车,昼夜不停的向拉雅山行进。
途中,那个早先消失的刺客,在某个夜晚回归了队伍。
“老大,宫主吩咐说……”对着首领耳语几句,杀手静静退开。众人都望着菱袖和卓子期。
从那个消失的杀手再度出现的那一刻起,卓子期便进入了戒备的状态。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紧紧的握了握了手中的剑,盘算着如果是最坏的结果,自己怎样能保护袖儿安全突围。
突然,一个带着微凉的小手覆上了他握紧的右手。讶异望去,只见菱袖笑着对他摇了摇头,“别这么紧张。放松吧。即使是死在这儿,有你在身边我也不悔。”
听菱袖此言,卓子期全身的肌肉慢慢放松了下来,“嗯,不紧张。无论哪儿,有我陪你。”将已隐隐拔出的剑收进剑鞘。卓子期反手握住菱袖的手,直面着杀手首领。
“恭喜你们。随我去见宫主吧。”
这是第一次,第一句,首领对他们说话带了丝丝的温度。可是,这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
多说一句。
卓子期和菱袖惊讶的望着对方,随即笑了起来。笑容里,都有着如释重负。
原来,其实他们都没有那么的放松,那么的勇敢去淡薄生死。
“我们回去吧。”
一路,握紧的手没有再松开。直到束云宫门口的守卫拦住他们的去路。
“少宫主,宫主有吩咐他只见连小姐一个人。”
“让开。”
“少宫主,少宫主……少宫主您不能……”
“我说,让开!”
怎么可能放任菱袖一个人去见义父呢。卓子期已摆出要硬闯的架势。
“少宫主,对不起了。”这是卓子期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
“卓子期!”菱袖惊叫,扶住卓子期缓缓倒下的身体。
“连小姐放心,少宫主只是晕了过去。在宫里少宫主不会有任何危险的。还请您先随我来吧。”
眼神示意旁边的人将卓子期扶开,守卫对着菱袖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我跟你去。”知道这个守卫说的都是事实。菱袖也就放心的让束云宫的人将卓子期带走。自己随着守卫向着舒拉达的书房走去。
在最后放手的那一刻之前,菱袖最后摸了摸卓子期沉睡的侧脸,“再见了,卓子期。”
随后,头也不回的迈向了前方。
自己选择的路,便不要退却。她的生死,就在此一搏了。
“启禀少爷,属下在赶来琼州的途中曾见过一辆奇特的马车,当时并未多过在意。可到如今已经十天了在琼州城内仍旧找不到小姐。属下怀疑,小姐已经被带到城外了。或许……那架马车……”
距离菱袖被掳走已经十天了,可是无论是商韫的人手还是连府的人手都没有见到菱袖丝毫的影子。
正在大家焦头烂额之时,从外地被召回的一个暗卫突然秘密的向花木眠禀报自己在来到琼州途中看到的那一架马车。就算是他怀疑太多,有点线索总比没有好。
“什么马车?说清楚!”花木眠猛地站起,急切的问道。十天来他几乎不眠不休的在找寻任何有菱袖的消息。无论是可靠还是不可靠,只要是和菱袖有一丝半点的关系,他都绝不放过。可是,已经十天了。菱袖被掳走已经十天了,却没有找到她……哪怕是一星半点儿曾经在哪儿出现过的痕迹。
他的袖儿,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是在吃苦还是被好好对待着,或者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一天没找到菱袖的踪影他就相信她还好好的活在世间的某处。等着他,等着他来带她回家。
因此,听见暗卫的报告他一下子激动得站了起来。或许,这回真的有望……
在花木眠让暗卫详细汇报的时候,商韫这边也正头大。
十天没有找到袖儿的蛛丝马迹。即使动用了他在琼州和周边所有的人马势力,都没有搜到一丝半毫的痕迹。
他着急,但是他更冷静的知道。没有消息并不是最坏的消息。没有消息至少说明袖儿还是安全的。不管她在哪里,至少在他找到她之前一直到现在为止她还是安全的。
到底是怎样一个庞大的势力能让袖儿几乎消失在这个世间呢。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找到并救出袖儿一定不会很久。可是,掳掠者可以隐藏袖儿十天的行踪的本事仍然让他心惊。什么时候大明竟然暗地里生出了如此令人心惊的势力?如果这股势力要做些什么,那么……
一想到此,商韫连忙执笔给远在京都的大哥写了信介绍他现在所掌握的所有情况。为了大明的安危,绝对不允许在江湖上存在这样令人心惊的暗势力。他必须提醒大哥早做防范。
袖儿,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
想起曾在怀中那样撒娇那么娇嗔的女孩现在仍旧下落不明,安危不知。商韫心中就有着迫切的希望,希望自己能够马上飞到女孩的身边,紧紧的搂住她,对她说别怕,我在呢。
她一定会害怕吧,这么长时间没有人去救她。这么长时间跟着不认识的人到处隐藏。说不定还会被虐待……
一想到菱袖有可能被虐待,商韫的冷静就无法自持了。
“方圆。还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吗?”
“公子,没有。所有进出人员都很正常。可是,属下仍旧怀疑连小姐已经被秘密运送出了琼州。公子和花少爷的人手都快将琼州翻个底朝天了,可是仍旧没找到连小姐的蛛丝马迹。属下怀疑,连小姐已经不在琼州了。”
“嗯。最近我也一直在想。到底是谁会有这个动机将袖儿掳走如此之长的时间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若是能将这些想通一些,那样找起来至少方向会更加明确些。”商韫静静的摩挲着桌上的纸镇。他有一个习惯,思考的时候喜欢摸着纸镇,仿佛这样思绪就会更加清晰。
“那公子,我们要不要扩大范围。”方圆试探的问道。
“范围是要扩大,可是你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吗?锡齐,可不小啊。”商韫也烦躁,一点儿头绪都理不出来。
“商公子,我们少爷请你过去。说是有新线索要与公子商量。”
还没等商韫理出个头绪,突然就听到房门外连府的护卫高声的通报。一听到有新线索,商韫立马站了起来,“我们走。”
听完暗卫的描述,商韫和花木眠纷纷陷入了沉思。
高大宽阔的马车,没有丝毫的标记。这样的线索并不好找。锡齐这么大,光找到各式的马车恐怕都要很费些时候,更何况再去排查。
“你看见马车往哪个方向行驶了吗?”商韫突然问。
“似乎……西南方向。”暗卫使劲儿回忆当时的场景。他也只是因为那辆马车比平常普通马车高大许多才不经意的投去一瞥,并未过多的留意。
西南?商韫心中一亮。别人或许不知道,可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束云宫,神秘莫测的束云宫正是在沪城外的拉雅山中,沪城,不正是在琼州的西南方向吗。
可是,束云宫在拉雅山中的消息他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他的奶奶在告诉他们兄弟四人这个秘密的时候曾让他们对天发誓绝对不能对任何商家内无法信任的人和商家之外的任何人。
因此,他不能对花木眠说明。他不能违背誓言,更不能对不起奶奶对他的信任。
细细思忖半晌,商韫对花木眠拱手告辞。既然已经有了方向,那他还是要快点行动的好。
“少爷,商公子知道些什么。为什么您……”
看着商韫带着方圆远去,周伯不解。刚刚商韫听完暗卫报告说马车往西南方向去了眼中一亮,显然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线索。可是,少爷为什么不把商公子留下问个清楚反而轻易就让他走了呢。
“呵呵,周伯。商韫既然没有告诉我们,那么就算我们问他也不会说的。与其与他发生争执,不如先放他走,我们静观其变。他既然有了线索,我们就跟着他的方向走。有人带路,还怕会找不到袖儿吗?”花木眠笑得一脸的狡诈。你不说,我不会跟么。
“还是少爷考虑周到。”周伯点头赞道,“那我们现在?”
“你找几个人密切关注商韫的动静。其他的人继续搜查琼州周边。做好随时出行的准备。”
将接下来的行动吩咐下去,花木眠起身,“周伯,我们一定会找到袖儿的。”
“是,少爷。老奴相信,袖儿小姐一定没事的。只是……她身上的秘密……”
想到菱袖身上所带的秘密,周伯不得不有些担心,若是让歹人知道了那个秘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点倒用不着担心。你别忘了,菱袖曾失忆过。而且就算她没失忆,恐怕也不知道她身上带着什么样的秘密吧。呵呵,那些掳了她去的那些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可怜的袖儿啊,你恐怕永远都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会这样的护你、害你、宠你、算计你吧。你的命运,已是一场注定的悲哀啊。
想着义父曾告诉他的那些秘密,花木眠不禁为着那个娇小的人儿心疼。义父一死,她就注定要被卷入这昏暗的漩涡中。而义父,却又是去的那样快……快到让人措不及手。
他才刚刚知道那个秘密,义父就已经再也不会解答他的疑惑了。他一直想问义父,是怎样的动机,怎样的心情才会让义父设计出那么残忍的……是怎样的想法,才让义父忍心将袖儿推入这不得解脱之地?
可是,义父已经永远都不能回答他了。
“周伯,我去练功房了。有事来练功房找我。”摇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义父这样安排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现在袖儿还不知在何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袖儿。至于那些疑惑,他相信,总有一天会在袖儿身上找到答案的吧。
“是,少爷去吧。”
知道少爷正在紧要关头,是否能练成就在此了,周伯点点头也退了下去。
却说商韫回房之后并未如大家所料的一样立刻派人向束云宫搜查,反而吩咐方圆收拾行装。
“方圆,一个时辰后我要在回京都的路上。其他的人留在这儿继续搜查,不要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虽然对少爷的决定大为不解,可是方圆没有丝毫的耽搁。收起自己的疑问开始召集人手整理行装。少爷这么做必定有其道理,他只管照做便是,又何必问太多。
“少爷,收拾好了。”
不到半个时辰,方圆已经迅速收拾好所有行装,并且将商韫的命令传达了下去。真不可不谓是行动迅速,效率一流。
“好。通知点点一声。让她做好准备陪我去见奶奶。”起身向外走去,商韫并没有向花木眠告辞就飞身上马向琼州城外奔去。
驾……驾驾驾……
“是。”方圆也飞身上马追随着商韫的步伐,“快都跟上。”
琼州的主街上,只见一阵骏马急速而过扬起的尘土九九的飘荡在上空。
“商韫,记得快点回来。”
听到周伯报告给的最新商韫的动作,花木眠并未感到意外,只是饱含玄机的留下一句。
“少爷……”
“等商韫从京都离开,我们就立马行动。”留下了让周伯不解的命令。花木眠继续开始练功,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
周伯见此也就不再多言,默默的退了出去不打扰花木眠练功。
无论如何,至少少爷和商公子都是为了早日找到小姐吧。
只能这样的安慰自己,周伯赶忙下去布置人手。真希望,这次真的能找到小姐啊。
“哼,小丫头。别以为你这样说老夫就可以放过你。要知道,你死了,比你活着更能让老夫放心啊。”舒拉达冷冷的看着自进屋就假装很坦荡强撑着害怕的女孩。
明明心中害怕,可仍旧强迫自己看着他,也难为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有勇气在他的注视下这么清晰的和他谈条件呢。这样的胆魄,值得称赞。只是,这点胆魄还不足以让他打消杀掉她的念头,反而更加强烈的。有着这样胆魄的女孩留在子期身边,对子期的影响将来会是不可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