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吴凡?”
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几个相同衣服的男人。
我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你谁啊,凭什么打人?”
男人上来又是一脚,冷笑着说道:“我就打你了,怎么样?宋总的身份证在哪,赶紧拿出来。”
我毫无防备,顿时又被踹倒,一听到他要的是宋馨予的身份证,我顿时火了,猛地拽住了他的腿,往外一抡,人已从地上站了起来。
男人被我推了一个趔趄,身后的人立即扶住了他。
“妈的,你小子还有几把硬骨头,给我打。”
我不愿意惹事,可却不代表我怕事,眼见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我哪还能忍住,立即抄起桌子上的水壶,朝过来的制服男脸上狠砸过去。
屋子里小,制服男躲过了脸,肩膀却被我砸中,顿时疼的哇哇直叫。
“我草泥马的,你特么一个送快递的还敢动手。”
他抽出了一个棒球棍,照我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我抓起身后的板凳扛了一下,同时抬腿,揣上了黄毛的肚子。
制服男被我揣到了门口,被另一个挺胖的保安扶住,这边先前那男人已经找到了身份证,顺便也拿走了宋馨予给我的五千多块钱。
“给我狠狠的揍,妈的,打坏了算我的。”
他吩咐了一声,迅速退了出去。
我看的目眦欲裂,眼睛里几乎就要喷出了火,这几个人肯定都是宋馨予找的,她明里给我钱,暗地却找人来对付我,眼下我不但车坏了,钱也特么没了,眼珠子登时就红了。
“奶奶的,我特么和你们拼了。”
我又抓起了一把板凳,疯了一样的朝他们抡,俗话说横的怕不要命的,几人见我狂吼连连,顿被吓了一跳,制服胖子被砸了一下,立即喊道:“这地方太小,不好施展,反正宋总的身份证也拿了,咱们别和这疯狗一般见识,赶紧走。”
另外两人立马同意,等他们都跑出了屋子,我还拿着凳子在空气中瞎抡。
“吴凡,吴凡你怎么了?”
隔壁的妹子何明菲拽住了我,我这才如梦初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没事,你上班去吧,不用管我。”
何明菲是个民办的幼儿园老师,人很好,有时候坐点什么好吃的,还会给我送来,我知道她也是给人打工,都不容易,便不想耽搁她。
何明菲却没动,反而蹲了下来。
“吴凡,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为什么打你,要不要我报警?”
“不用了。”这些人有钱有势,找警察顶多是罚点钱,能有什么用。
我苦笑一声,撑着地站了起来,何明菲赶紧扶住我,帮我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没受伤吧,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话音刚落,就听旁边骂道:“何明菲,你特么不是着急上班吗,不让老子碰,却特么有闲心管别人。”
说话的是何明菲的对象,叫王志,在一家夜总会里当保安队长,人没什么本事,一天里就知道吆五喝六的,没事就找何明菲的茬。
我怕他俩吵架,赶紧大声说道:“不用了,谢谢何老师,你快上班去了吧。”
何明菲的脸色也迅速变了一下,放开我小声说道:“那我先走了,你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着便小跑着下了楼。
王志也叼着烟从屋里走了出来,幸灾乐祸的瞅了我一眼道:“兄弟,挨揍了啊,要不要哥帮你平平事。”
“揍都挨了,还有什么可平的。”我一边说话,一边捡起了倒在地上的椅子。
“草,不识抬举的玩意。”王志骂了一句,一步三摇的下了楼。
我收拾完屋子,把门关上,强压着心里的怒火泡了一碗方便面。
这顿打绝不能白挨,我必须得找宋馨予说个明白,另外,我的车还在小区里,怎么也得弄回来。
吃完了饭我给发小许华强打了个电话。
“有时间吗,帮我个忙。”
许华强立即痛快的说道:“有,啥事你说吧。”
我把车的事说了一下,十几分钟后,许华强便开着他那辆破拉达来了。
我们俩到了小区,正好看到有人在拖车,我立马跑了过去。
“放下,这车是我的。”
开拖车的见我语气不好,在里边骂道:“谁特么管你是谁的,你放这已经妨碍到业主正常出行了,老子就得给你拖走。”
我的火又冒了出来,感情我特么成了软柿子,谁得谁捏啊。
“我的车就是被你们业主给撞的,撞成这样,我一个人能弄走吗?”
许华强见我要和开车的干起来了,赶紧过去给开拖车的递了根烟。
“师傅,是这么回事,昨天我兄弟上这送快递,被你们业主给撞了,大雨嚎天的,他一个人整不动,这不天一亮就喊我来了。”
司机接过烟抽了一口,不耐烦的说道:“那特么就赶紧的,一会还来人检查呢。”
我气的想上前和他理论,却被许华强给拽住了。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吴凡,忍忍吧,这地方不是咱们牛逼的地儿。”
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一阵悲凉。
是啊,滁州不比我们杏花村,就连许华强这样的好干分子,也得给人陪着笑,我特么一个送快递的,又能算个什么玩意。
我推开了许华强,默默的走向了我的电动三轮,许华强吐掉了烟,也帮我过来抬,我们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车给弄起来了。
“帮我拉倒修配厂吧,能修就修,不能修就便宜卖了。”
许华强点了下头,问道:“吴凡,对方没赔你钱吗,住这地方的可都不是穷人。”
我吐了口唾沫,道:“没给。”
许华强一听,立即骂道:“妈的,不给钱就跑了,你看没看清车牌号。”
“雨下的大,又是黑天,我上哪看去。”
我没说宋馨予的事,因为说了也没什么用,许华强是个开黑车的,混的并不好,说出来反到给他徒增烦恼。
许华强顿时不做声了,半天他猛地干了一杯酒,脸红脖子粗的骂道:“这世道,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吴凡,等我有钱了,谁要敢跟你装逼,我就买他的脑袋给你当球踢。”
许华强的话让我一阵感动,我们俩从小玩到大,不说和亲兄弟似的也差不多,我相信他能做的出来,只是我们俩为了生活早已被磨平了棱角,再也找不到少年时的意气风发。
“行,那兄弟就等着你有钱那天。”
我和许华强碰了一杯,便陈籽麻烂谷子的聊了起来,一顿酒喝了三四个小时,出去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我奢侈的叫了个代驾,把许华强连人带车送回了家,这时,电话响了。
“吴凡,你死哪去了,怎么一天都没见到人,还想不想干了。”
经理是个南方女人,说话叽里呱啦,平日对我也很是刻薄,好送的活都给南方的几个快递员,偏远的都让我送,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爆发,对着电话吼道:“老子今天就不干了,离开你没这地还不能活了。”
挂断电话,我心里一阵舒爽。
借着酒劲便去了鑫苑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