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年,貌似有更大的事发生。
秦之离皱着眉站在一旁,黑纱蒙面,四周的人似是分派了,旁系家族的都与她站在一起,直系的,却是有多远走多远。
毕竟,直系的人才真正见过她左脸的胎记。
恐怖狰狞,如那长相丑陋凶狠恶斗的阿修罗女。
秦天明手中拿着两柱香,在祖宗排位下站了许久,嘴里呢喃不知说些什么。半晌,却见他脸色一白,手腕一动,突地抽出一把崭新的匕首。
匕首在白日下闪着寒芒,刃口锋利无比。
秦天明似丝毫不在意,轻轻一转腕,匕首快速一划,他左手手臂的袖子顿时裂开一条长口,又一划,手臂上出现一条细小的伤口。
忽然,不知从哪蓦地跳出一个黑影。
秦之离微微眯了眯眼,转头看去。
那是秦家常年生活在暗处却一直保护着秦天明的影卫。
影卫手中拿着一个古怪造型的容器,恭敬上前,将容器接到秦天明手臂下。
容器很像21世纪的医用试管,大约一厘米的口子,却是细长细长的,只是他的眼色,却是古怪的黑色。不知用的什么材料制作而成。
而秦天明刚刚划开的口子处,猩红的鲜血流的极其缓慢,可每滴下一滴,都被准确无误地被装进容器里。
秦之离与旁人不同,刚出生便有思想有记忆。
从她来这里的第一年起,一直到现在,十五年里年年来都是这样,祭祀时,必定要装几滴血。别人或许已经见怪不怪了,可秦之离却是从第一次便默默记在心底。
秦家,看上去和普通人家没两样。
可实际上,却总有一处两处透露着古怪。
祭祀完了,秦之离终还是抵不过那氛围。
倒不是因为周围某些人对她的蔑视和厌恶。
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那么多人围着她,或者说,她不愿意和一些陌生人站在一起。
所以在最重要的放血完后,她便默默地离开,留下一堆找她的人在那手忙脚乱。
寺庙伫立在城外,下了山梯离开寺庙的范围便有些偏僻了。
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同样的,偏僻角落也是灭口的好地方。
清晨下过一场大雨,走在山间树林,扑鼻而来的都是清醒空气。
秦之离喜欢安静,自然也喜欢这样的氛围,以至于,她走路的脚步也慢了好些。
大自然真漂亮,可偏偏就在这样宁静的时光下又有人来打扰了,刹那间,四周忽然风起云涌。
秦之离脚步一顿,双眸微微一眯,抬起脚步又向前走去。她的神色毫无变化,可目光深处却波光流转起来。
头顶忽然沙沙作响,她缓缓抬头,正见一张条条麻绳织成的大网劈头盖脸而来。
一张网就想罩住她?
太小看她了吧……
只是,她却也不躲。她深刻的明白,这些人是非要致她于死地的,而之所以说他们,只是因为这次来的人不再像之前一样的单独行动准备来个单打独斗。
反而却是一群。
一下子上来那么多人,那人是真等不及了。
可那人不知道,一直以来占主动位的都不是他,而是秦之离。
一次两次,秦之离能忍。
因为这种刺杀的小把戏对她根本无法造成伤害,反而却让她觉得这杀人灭口是个有趣的游戏。
可是等到多次,那就不会放过了。同样的游戏,也会玩厌。
这么一会儿功夫,秦之离心思已经转了一圈。密密麻麻的大网落下,猛的把娇小的她罩了个彻底。
一个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手中家伙凌光闪闪,轻功用的极为飘逸。
这一次那人是下本钱了。一看就知晓这些人不简单,说不定是请了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来杀她。
几十个黑衣人瞬间落地,顿时围在那大网四周,而网内,正是脸戴黑纱的女子。她身体挣扎着,只是那网却是宽大又柔软,不管她怎样扭动,都没法摆脱大网的束缚。
其中一身材修长的男子缓缓走出,淡淡看了她一眼,轻轻抬手直接把蒙面黑巾扯下。在他认为,一个十五岁不到还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都不可能逃出他们的包围。
黑巾落地,见到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
只是,他的表情却是不似他的年龄般。
他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衬得他整张脸显得放荡不拘、邪魅性感。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秦之离似是死了心,不再试图挣扎,只是缓缓抬头,定定的看着他,眸中平淡,根本不为他的容貌而感到惊艳。
而在那男子看来,明明她毫无表情,可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对水波粼粼的眸子好似要哭了似的,让人不禁动起恻隐之心。
“留下遗言吧。”他转过眸子,看向不远处的地面,声音冷淡。
她微微低下头略有所思,忽然又抬起头,淡淡道,“真的要杀我?”
她的淡定让他一怔。
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后,他点头。
她皱了皱眉。
实际上,若可以不动手,她也不会愿意动手。毕竟她的目标就是简简单单活一世,前世的她在孤儿院呆怕了,那种冷暖自知的感觉她根本不想再感受。若有的选择,她也不会跟着师傅学习杀人。那个时候在她看来,只要有一手能保护自己的本事就好。以至于,她选择当徒弟拜师学艺。而如今,她并不贪心,只要有在乎她的人和她在乎的人,有钱花有饭吃有衣服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