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赵适刚要说话,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两人同时回头,就看见祁途红着眼迈着步子进来。
他一把揪住齐宵的衣领。
因为身高差距,齐宵整个人被他提着踮起脚来,处在窒息的边缘。
“咳,祁途,你居然敢这样对我,咳咳。”
齐宵整张脸都涨的通红,脖子和额角处的青筋暴起,一句短短的话都说的磕磕巴巴、断断续续的。
祁途居高临下的的看着他,仿佛是看一只蝼蚁一般。
“说,我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齐宵的双手挣扎着想掰开祁途的抓在自己领口处的手,奈何这些年,他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你居然敢这样对本太子,咳咳,祁途,你别以为你现在成了南楚的侯爷,本太子就奈何不了你。”
祁途手倏地一松。
齐宵以为他是怕了,刚准备嘲讽他的时候——
祁途唰的一下拔出赵适手里的剑,将冰冷冷的剑锋指向他。
“快说,我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要是说莫如深在的时候的祁途,是一只小心翼翼呵护自己心爱之人的雄兽。
那么,失去了莫如深的祁途,此刻在齐宵眼里,仿佛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一般。
他不自觉后退两步,防备的看向自己胸前的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父母怎么死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原本祁途就是在诈他,此刻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祁途反而确定了——
齐宵一定在骗他。
父母的死,莫将军不是罪魁祸首,而是另有其人。
想通了这一点,再回想起自己对莫如深那几年的冷遇,折磨,就像一根藤蔓缠上了他的心脏,不断的收紧,疼的他差点痉挛。
“你说不说。”
祁途上前一步,下一刻,寂静的房间里传来剑刺进肉里的声音。
赵适眼睛倏地睁大,“侯爷”
祁途不管不顾,“说!”
齐宵低头,看着已经插进自己胸口的剑,已经周围被鲜血染红的衣裳。
他笑了出来,十分讽刺。
“怎么,想在我这里找个借口,然后去追你那好妻子?”
祁途的手骤然收紧,那剑刺的更深。
齐宵笑的更加恣意,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哈哈哈,我告诉你又何妨。”
他恶毒地盯着祁途,就像一条毒蛇般,阴狠又残忍,“你的父母是替本太子的父皇母后挡剑而死的,哈哈哈哈。”
“你再说一遍。”祁途的声音都在颤抖。
“本太子说,你的父母,是替本太子的父皇母后挡剑而死的!不应该吗!为自己的君主而死那是荣耀!”
“是谁?”
齐宵笑的满不在乎,“当时那么混乱,记不清了。”
祁途手一松,茫然的倒退两步,“所以,不是莫将军,师傅他没有杀死我的父母。”
他看向赵适,像是向在向赵适求证。
求证什么?
求证莫如深跟自己之间,那些血海深仇,都是假的?
不,不是假的。
齐宵对师傅动手,确实是在自己的默许之下。
当时也是自己看着师傅在自己眼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至今午夜梦回间,都还记得师傅他那不解、死不瞑目的眼神。
如果自己当时,去叫了大夫,或是封住他的心脉。
毒素会不会蔓延的如此之快,师傅也不会死,而自己和如深,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赵适不忍,“侯爷”
他本想说点什么,但是却发现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事情已经如此了,还能如何收场。
齐宵将地上的剑踢到一旁,慢吞吞的走到祁途面前,“怎么,后悔了?”
“滚!”
“后悔有用吗?”
齐宵阴测测的笑着,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你真的后悔了,那就尽快协助本太子杀死君傲,光复北齐,都是后别说一个莫如深,就是十个八个,本太子也能给你找来。”
到了庄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
赵国的天气确实如子青子矜她们说的那般,四季如春,甚至更加暖和。
莫如深正愁着没有带轻薄的衣服过来,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笃笃笃——”
“莫姑娘,王爷叫我给您送衣服来。”
莫如深打开门,是刚才领着她来这间厢房的嬷嬷。
她手里捧着厚厚的一叠衣裳,最上面还有一个红木制的盒子。
她侧开身子,“原来是张嬷嬷,进来吧。”
张嬷嬷是容景的奶娘。
容景生下来没多久,他父母就去世了,只留下个兄长,也是就现在的赵皇。
赵皇要忙着稳定朝局,就算他再疼爱容景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没有太多的精力来陪他。
所以,陪着容景更多的就是赵嬷嬷。
而赵嬷嬷自己的孩子去的早,便把容景当自己亲生孩子一般带大。
容景从小就比同龄人听话,人又聪明,赵嬷嬷基本没为他操过什么心。
直到容景长大后,因为他母亲因病去世的缘故,一头扎进了医术里。
还建了个什么药王谷。
从那之后,一年最多回两次赵国。
一是他兄长的生辰,一是他母亲的忌日。
更别说娶王妃了。
赵皇每年都想着给他挑选王妃,但是容景就是这不满意,那也不满意。
到后来,干脆不回来了。
这次赵嬷嬷见容景带了一个女子回赵国,差点喜极而泣,还以为是容景终于开窍了。
结果离近一观察,这姑娘分明是怀着身孕的模样。
而且容景看这姑娘的眼神,直白露骨,就差没写着我喜欢你四个字了。
刚才赵嬷嬷去找子青子矜问了下,这两个丫头支支吾吾的。
赵嬷嬷心里一个咯噔,差点没晕过去。
现在看着莫如深她就头疼,只觉得容景真的是糊涂。
“莫姑娘对吧。”
赵嬷嬷将衣服放在桌上,看着莫如深,颇有些盛气凌人的感觉。
“嗯。”
“我这老婆子是看着王爷他长大的,不知道王爷他跟姑娘你提过没有。”
莫如深感觉这嬷嬷来着不善,抿着嘴唇,“稍微提过一次,不知道赵嬷嬷想说什么。”
赵嬷嬷目光恶狠狠的瞪向她,“那我就自持王爷长辈的身份跟莫姑娘说两句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