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出声叫住她。
走到她面前,定定的看着她,“不知检点是什么意思?”
赵嬷嬷原本就对她有气,特别是容景居然为了她,这这么多人面前,下自己的面子。
想到着,赵嬷嬷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还能有什么意思,还没进门呢,就怀上孩子了——”
“赵嬷嬷!慎言!”
容景的神情十分吓人,赵嬷嬷不禁打了个寒颤,低着眼,不敢再说话。
只能在心里暗骂。
等莫如深进门后,王爷把她厌弃了,还不是任由她磋磨。
“容大哥,她不能好好说话,那你来说,不知检点是什么意思?”
他们莫家,世代名门,岂能这么纵容别人说莫家子女不知检点。
容景望着她,目光深邃,棱角分明的下巴此刻绷的很紧。
“如深,我”
“容大哥,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一旁的下人,听见莫如深一个女子,居然众目睽睽之下,大喇喇的问一个男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容景舌尖抵着上颚,喉结处滚了滚,“当然是我的。”
赵嬷嬷那恶心的声音又响起,“哼,还说不是不知检点,见你刚才那模样,我还以为真的误会你了。”
容景忍无可忍,“将赵嬷嬷压下去,关进柴房,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是。”
“王爷!王爷,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啊,王爷——”
赵嬷嬷大惊,又悔又怒,叫唤了很多声容景,都没人理她。
最后一旁的下人怕她再惹王爷生气,直接拿了块抹布塞进她的嘴里,拖了下去
莫如深怔在原地,眼睫毛动了动,她是不敢相信,楠楠问道:
“子青子矜,容大哥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谷主怎么会骗你呢?”
谎话说多了,渐渐自己都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了。
现在子青就是这种感觉。
她居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信誓旦旦。
一旁的子矜目瞪口呆,在子青把她狠狠掐了一下后,也连忙附和:“是啊。忆姐姐,你忘了吗。”
莫如深缓缓抬起眼,有些茫然无措。
“你们真的没有骗我吗?”
莫如深心底有一道声音在呐喊:“不是他,不是他!”
另一道身音问:“那是谁?”
没有回答。
容景轻笑一声,上前揽住她的肩膀,眼里含笑,十分宠溺,“软软,你就是爱多想,孩子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莫如深听见“软软”两字,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记忆中,除了爹爹外,好像也有人,这么叫过她。
好像就是这个语气、这个语调。
她原本对于容景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感觉到有些不舒服的,但是听见他这么叫自己,莫如深就放下了准备挣开的手。
“那为什么你之前没有告诉我?”
“我还不是怕又想跑吗,上次你突然不见了,我找了好久。”
容景的话真假掺杂,有些话正好与她记忆中模糊的片段吻合。
莫如深将手轻轻放在小腹处,感受那弱小的生命。
她突然想起刚才赵嬷嬷的话,抬起眼问他:“那为何你不娶我?”
容景目光一下子沉了下来,多了些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蛊惑人心,“软软,你想嫁给我吗?”
莫如深抿了抿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既然连孩子都有了,那想必是愿意嫁给你的。”
她说着又有些迟疑,“但是我好像遗失了一些记忆,所以,我也不太确定了。”
容景听见她的话,手臂倏忽收紧。
“容大哥,你轻一点,我的肩膀都被你捏疼了。”
一旁的子青、子矜看着他们,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忆姐姐这样彻底忘了平宜侯也好,谷主他,总会对忆姐姐好的。
至少不会让忆姐姐像前些日子那样痛苦
南楚,京都。
“侯爷,夫人他们已经出城了。”
“出城?什么时候的事?”
祁途倏地站起来,扫面前的酒壶,提起步子就要去追她。
赵适:“他们已经出南楚半月有余了。”
祁途大怒,“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赵适看着这书房满屋子的酒瓶,散不去的酒味。
“侯爷,前几日,属下跟您说什么您都听不见去,除了送酒,您根本不让人进来。”
自从在齐宵那里得知当年的真相后,祁途就一声不吭的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没日没夜的喝酒。
不过才半月,他就憔悴了这么多。
赵适看着祁途这消沉的样子,心里着急的不得了。
祁途后退两步,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已经半月,我还追的到如深吗?”
“当然追的到!侯爷,您去跟夫人解释清楚,夫人肯定会理解您的!”
在赵适看来,祁途完全就是一个受害者。
而且,不管怎么说,莫老将军确实是领兵灭了北齐,他们一下子,从齐国皇室,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北齐余孽。
要不是侯爷从小被送到寺庙,恐怕早已
祁途自嘲一笑,“解释,解释什么?解释我那样对她,都是因为我误会了师傅吗。”
笑着笑着,祁途的视线模糊了起来,“还是解释,她的父亲不是我杀死的,我只是在他本可以救活的时候,冷眼旁观,最终毒发身亡?”
“可是侯爷,您也是有苦衷的啊!”
赵适不懂他们那些弯弯心思,只觉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夫人的父亲杀了北齐那么多人。
相比之下,侯爷做的更本不算什么。
“苦衷?”
祁途缓缓抬眸,看向赵适,“你说苦衷?因为我那自以为是的家国大义,硬生生冷落了自己的妻子好几年,还对自己的岳丈见死不救?”
突然,一股疼痛从深处袭来,祁途捂着自己的胸口,蜷缩在椅子上。
他心像被人挖空了一块似得,空荡荡的,凛冽的寒风呼呼的灌了进来。
那风里还夹杂着锋利的碎冰,痛的他连呼吸,就是奢侈。
“侯爷!”
赵适大惊,“快来人,快叫大夫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