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只怕顾语晗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劫呢。
“小姐,这外面的天儿甚至炎热,咱们还是先回院里吧。”见着她深思良久,贴身奴婢春兰提醒着。
顾璃蕴抬头看了看天儿,拿着绣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渍,没由来的好心情,“是么,我怎的觉得这天儿极好。”
凝雪阁。
顾语晗与两个丫头一道回到了院子里,她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说道:“困死了,我要去睡会儿。”上一世在做特工的时候每日里风里来雨里去的,忙的不亦乐乎,生活上又抠搜的紧,最知道最后钱也一毛没落着,还耽误了大好青春。
所以既然穿越到这了,又摊上这么有钱的家庭,吃喝不愁还是悠闲一些的好。
最起码不能亏待了自己个儿。
“小姐,你的信到了。”顾语晗刚刚走到床榻旁,锦秋便拿着一只小的不起眼的竹筒递给了她。
顾语晗双眉颦蹙一脸的茫然,“我的信?谁寄来的?”
接过竹筒掏出薄薄的卷纸摊开,“已到盛京,近来可安好?”
简短的几个字已然说明她与写信的人关系亲密,非同一般。只是这写信人是谁?
锦秋摇了摇头,“小姐,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以前你可从来没告诉我这写信的人是谁呢。每每一问你,你都说不认识的。”
她好奇的看着信上一句话,挠了挠头,似是自言自语道:“小姐呀,你都跟这人书信往来了七年之久了呢,难道你不知道对方是谁?”
这么一说顾语晗就更加的郁闷了,心下疑惑重重,“七年?都七年,难道七年你们都不知道是谁写的信?”她又不是真正的顾语晗哪儿知道这信是谁写的。
锦秋又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你们都是飞鸽传书的,奴婢真的不知。难道小姐你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么,这怎么可能呢。”
锦秋瞧着顾语晗仍旧失神,又道:“这七年来奴婢跟锦夏只知道你跟一个神秘人物书信往来却从来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小姐差不多是每隔大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才会有一封信,想来那人应该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吧。”
顾语晗看着那不足巴掌大薄如蝉翼的信纸,这笔迹行云流水,笔锋苍劲有力,似脱缰骏马又似蛟龙飞天,姿态横生。
她猜测,写字的定是一个男人,俗话说见字见人,这个男人字如此好看定然也是个中翘楚,若非如此也决计不会练就这一手好字。
看着干枯的笔迹,正如锦秋所言,大抵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落笔传信至今才到路程必然不近。
“你的意思是说您们也不知道这信是送到哪儿的?”她问着。
果不其然,锦秋又摇了摇头,“不知道的。小姐你每次写完信之后就会将信放在那只鸽子脚上绑着,我们一点也不知道。”她指着镂空窗户外的一只白色鸽子说道。
突然,锦秋感觉一丝异样,皱眉担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顾语晗眸光一滞点点头,“前几日跟哥哥去天泉山的时候不慎磕着脑袋,有些事情记不得了。”
确定了两个丫头可以信任她表以此掩饰现在的种种,这样一来就可以在两个丫头身上套取更多的信息。
“什么,小姐你失忆了?”锦秋忍不住咋乎着。
“怎么了怎么回事?什么小姐失忆?”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卫生的锦夏闻声而来,问着。
锦秋霎时间心疼不已,眼眶泛着泪,拉着锦夏的心,呜咽道:“小……小姐说前几日去天泉山磕着了脑子,好多东西都记不得了呜呜……小姐好可怜!”
“竟有这事?”锦夏松开了锦秋的手上前拉住顾语晗,“小姐,这事怎么不告诉奴婢呀,可有摔着,让奴婢看看。”说着她围绕着顾语晗打量了一圈,嘟哝道:“怪不得从昨天我就感觉小姐怪怪的呢。”
“小姐,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看看去。”锦秋一脸焦急的往外跑着。
“回来!”顾语晗甩开了锦夏的手揉了揉眉心吼了一声。
俩丫头忠实是挺忠实的,可这脑子是不是生下来没用过秀透了?
“我这不是没事吗,就有些事不记得了。你们真的咋咋呼呼出去嚷嚷我脑子摔坏了失忆了你觉得这往下的日子会安宁?丞相府内是个什么形式你俩难道不清楚?这脑子是白长的么。二姨娘的事情你俩倒是清楚,这不还是被诬陷了么?不信你试试,现在去说我失忆了怕过不了几日这丞相府就没有我顾语晗了!笨死了。”
智商堪忧!
说完转身坐在了床榻上,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纸,可好半响也没见着回应,抬头一看只见俩丫头正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呢。
那眼神,骇人的紧,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内心拧了拧,“你俩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怪吓人的。有事做事去,没事一边凉快一遍呆着去!”
现在的她脑子还有些模糊,她需要时间好好思考思考。
“小姐,你变了。”锦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掩饰着激动的神色看着了一眼锦夏说道。
锦夏点点头,上前蹲在顾语晗脚边,欣慰不已,“小姐你懂事了,以前你在府上总是被欺负还不懂得反击,但是你现在都知道防范着她们了。若是老夫人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还有老相爷,他知道了小姐懂事了肯定也会高兴的呢。”
想想这么些年在府内受的那些欺负,想想都心疼呢,不过现在好了,小姐懂事了沉稳了,以后就再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见此一幕,虽然有些不喜他们的啰嗦,可身处异世能收到这么些人的关心,想想心里还是很暖心的。
伸手揉了揉锦夏的发丝,安慰道:“放心吧,以后都有我罩着你们,谁要是敢欺负你,咱们就欺负回去。但是,记住一点,我顾语晗只要忠心不二的人,若是你们敢背叛于我,下场一定不会很好。”
夜王府。
书房内,君惊鸿面色如常的坐在太师椅上,手肘搁在桌案撑着脑袋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面对着桌案的窗户半掩着,时不时阵阵微风拂过,吹着他额前刘海飘逸飞扬加之他面容冷峻绝美衬的整个人宛若谪仙,平添了几许温润却又透露着一股魅惑。
“咿呀……”
门开了。
弦竹走了进来,压低了声音,躬身道:“王爷,你的信到了。”
君惊鸿缓缓睁开了双眸,弦竹上前将小竹筒递给他,“这信飞鸽传书到了边疆,后又转折送到盛京,耽搁了一个月的时间。”
闻言,君惊鸿动作一滞看了他一眼,雅致的大掌缓缓打开了信纸,亦是薄如蝉翼。
上面刚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几行字。
于女子而言,这种字体看着豪爽,不失大家风范,倒是尤为相似于男子的字体一般。
信上写着:知其不日回京,天泉山亭,与子之约不见不散。
默然,他眸光愈发的幽深,手中握着信纸缓缓起身走到窗户旁临窗而立,双手负于身后,不由得长叹一声。
这七年来,数千日日夜夜,有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她的倩影萦绕脑海,奈何终归都是虚幻一场。
他是万人敬仰的夜王,在无数人眼中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可又有谁能够猜想他会跟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暗里书信这么些年呢,只怕没人能够想象得到。
曾经,无数次他想要去调查那人究竟姓氏名谁,可那女子却说,不是不见,时候未到,若时机成熟终归会见面的。
他夜晚素来不是一个肤浅的人,只喜欢外貌,可这一次他对那女子也是怀揣好奇。“去调查一下,途径天泉山那一天可有什么女子到过天泉山。”
“奴才早已潜人调查过,仅有三人。一名是天泉山下邻村妇人年逾期四十,一名是京城外七里村的一位姑娘,还有一位……”弦竹顿了顿,低着脑袋眸光瞥了一眼君惊鸿,不敢再言。
“说!”他声音低沉,命令者。
弦竹甩了甩手中的拂尘,拱手一礼,“回王爷的话,还有一位是……是丞相府嫡出二小姐顾语晗。”
说着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君惊鸿,下意识的长舒了一口气。
这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话音落,君惊鸿眉心皱的更紧了,手中的信纸猛然握入掌心,化为碎屑,而后张开手,任由微风轻抚,碎屑纷纷扬扬落在了地方,堆积了一方白色碎屑。
“你如何看?”即便是心中有了答案,可君惊鸿似乎难以接受这种的一种结果,更加相信那人会是那个女人。
弦竹眸子转了转,“王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何须来问奴才?七里村外的那姑娘本本分分的老实人,而且已经出嫁了。虽然奴才也不相信那人会是丞相府嫡出二小姐,可此事千真万确,毋庸置疑。”
弦竹说的对,在君惊鸿心中已然确定这人便就是顾语晗,可奈何相见数日以来这女人屡次造次,对他更是肆无忌惮,有恃无恐。那纨绔不羁的样子如何与书信之中里那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聪慧不凡,善于排兵布阵的女子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