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案子还没有审完呢，你怎么就走了？不要再看看了吗？”

季瑶一边追着叶易凡，一边不停的回头，想知道那边的审案进展。话说，她还想要听听那县太爷还要说些什么呢，虽说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出乎意料的结果，但是……她还是会好奇的嘛。

“如果你想要再继续看下去，那你大可以不要跟过来。”叶易凡继续往前走着，连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停下脚步。

“可是……”两个人的差距明显越来越大，季瑶赶紧快跑两步，然后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可是……我是要跟着……跟着你的啊。”

叶易凡停了下来，扫了她一眼：“是你要跟着我的，所以，我去哪里你就要去哪里。而不是我要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问你的意见。”

“欸？”

话是说的没错，可是……她也是个人，又不是没有脑子的动物，她也是有自己想法的嘛。唔……就说嘛，如果是她打赌打赢了，那现在要无条件服从她的人就是叶易凡了，可是现在……唉，真是时运不济呐。

没办法，谁让她好不容易以为给自己找了一个翻盘的机会，但是却因为她的不走脑子，不但没有把状况改善过来，反而让自己沦落到如今这种小丫鬟、小跟班的地步，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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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小茅屋里，季瑶东摸摸西看看，对里面的一切好不稀奇。

虽然从外面看，这小茅屋不过是很不同的茅屋。但是一进去，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里面的摆设好不优雅，任何一个细节无一不体现出这个茅屋主人的品味和格调。

季瑶原本以为像是叶易凡这种杀手，他住的地方一定有很多兵器之类的东西，兴许还有几颗新的人头，但是并没有。如果光是看屋里面的摆设而不认识茅屋真正的主人的话，那一定会以为这主人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书生，因为这茅屋还单独有一个书房，笔墨纸砚也齐全的很，还有好多书本呢。

最让她惊讶的是，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其中一幅画画的是梅花，画中的寒梅迎风开放，绝世而独立，妖娆而倾城，一旁的题字不管是下笔或是转折或是力道都是恰到好处，要不是有着叶易凡的落款，还真看不出来是这样的字画竟是出自一个舞刀弄枪的人的手笔，

“叶易凡，这真的是你画的吗？”

想了想，季瑶还是把心中的疑问说出口了。虽然答案已经很明显，但是她就是想从这里引出一个话题嘛，不然他都不会主动和她说话的。

只是，叶易凡的回应并没有达到季瑶心里预计的效果。他甚至连视线都没有移过去，只是淡淡的应声：“嗯。”

“你的书法是有师父教过的吗？”

叶易凡沉默了一会儿，神情也有些恍惚，然后淡淡的回应：“嗯。”

“那你的师父现在……”

“他死了。”

季瑶原本想问他的师父是谁，现在在哪里之类的，然后再顺着这个话题聊上一会儿。但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叶易凡就给了她一个很令她惊讶的答案，这让她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对不起的，又不是你杀的他。”叶易凡不以为意的说道。

见叶易凡的反应还算平静，季瑶于是鼓起勇气继续问了下去：“那他……也是勿悔的人吗？”

“嗯，不过师父不是坏人，至少……他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那他是为什么会……”“死”这个字，季瑶终究是说不出口。

“因为他不愿意去杀好人，所以……”叶易凡自嘲一笑，“违背了勿悔的指令，只有死路一条。师父是心甘情愿赴死的，他不愿意杀好人，所以只能自杀。他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他的坚持，他的选择没有错。虽然因为他要捍卫自己的坚持，把我和师妹孤零零的留了下来，但是我们从不恨他，因为他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我们以他为荣。”

“你的师父是好人。”

“嗯，他确实是好人。”叶易凡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虽然，他把我从我的父母那偷了出来，但是至少他没有丢下我，而是抚养我长大。”即便抚养他是为了别的目的。

季瑶很好奇像是叶易凡这样浑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的人，究竟真实身份应该是什么。她无法想象，在这样一个整天充满了杀戮的地方生活，浑身竟然没有沾染到任何的血腥味儿，反而依旧能保持着一副不惹凡尘的样子。相比，他并不愿意过那种充满杀戮的生活吧，他该有多么厌倦啊。

“那……你的师父有没有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世？”

叶易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查清楚自己的身世，见一见你真正的父母？”

叶易凡再一次摇了摇头：“我不想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麻烦，为什么要这样说？”季瑶不懂叶易凡的想法：“你的父母想必也一定很担心你，一定会因为当初没有好好的保护你而一直自责着，他们也一定很想见你啊，你如果不去找他们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呢。”

“不，他们不是只有我一个。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们没有我，过的一样很好，我不想去改变什么。”叶易凡低下了头：“而且，我是勿悔的人，他们要是和我沾上了关系，那会有很多麻烦的，我也不想那样。所以，就这样吧，现在不是挺好的么，大家都很好啊。”

“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了。”季瑶不是在疑问，而是在肯定。

叶易凡低着头，没说话。这就是代表默认了吧。

“你见过他们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过的很好？没有人在失去了自己亲人的情况下还能活的很好的，即便表面上很好，但是他们的心中还是难过的。”

叶易凡笑而不语。奇怪了，他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些？在别人面前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心里的事情，他倒是第一次。这件事他连小师妹都没有告诉过，怎么会突然头脑发热的告诉这个女人？他什么时候变得有问必答了？呵，大概是因为好久没有人这样和他聊天了吧，也或许是他太闲的慌了，所以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吧。

“怎么不说话？”

“有些事情你不懂。”

“我不懂，难道你懂啊？你要是真的懂，那你就不会这么做了。”

呵，她又不是当事人，怎么会比他这个当事人懂得还要多呢？真是有意思。看着季瑶为自己着急的那个样子，叶易凡内心的某一处似乎被触动了，但是这么多年来的杀手生涯又告诉他，那种触动是不可以有的，所以他必须要在心里排斥她，排斥她的一切。

“你是你，我是我，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事情。”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季瑶的幻觉，突然之间叶易凡又变回了那副千年寒冰般的脸孔，没有任何的温度，不带任何的感情。

季瑶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叶易凡是生气了，既然他生气了，那她就先不说了，反正时间还长的很，她可以等到他们的关系缓和一些或者是更进一步的时候再说。

不过，没有话题聊，这可不太好，灵机一动，她又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

“你又要做什么？”叶易凡不耐烦的问道。

“你教我武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