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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楚子雅,如果可以,我想替你悲伤。
作者:裳裳儿 时间:2018-05-17 03:41 字数:2919 字

还记得吗,两年前。

夏天,梧桐树下。

楚子雅睡在崔晓璟的大腿上,茂密的梧桐树下渗入几缕阳光,崔璟身上有着淡淡的肥皂味,爽朗清香,楚子雅忍不住凑近猛吸几口。

湛蓝得没有一丝瑕疵的天空,一片接着一片飘然的白云,温热的微风连呼吸的空气也变得柔软。崔晓璟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楚子雅,在楚子雅的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

接着,进行每日一次的公式问话。

楚子雅问,你爱我吗?

崔晓璟答,我爱你啊。

楚子雅,真的吗真的吗……

崔晓璟,真的啊真的啊……

楚子雅,为什么爱我?我哪里好了?

崔晓璟,你哪里都不好,可因为是你啊,所以我爱你。

楚子雅,你有多爱我?

崔晓璟,很爱很爱很爱,可以为你去死。

楚子雅,你会爱我多久?

崔晓璟,以后,不论天诛天灭,是生是死,都会一直爱你。

楚子雅,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崔晓璟答,宝贝,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离开你,话说这些问题我已经回答NNN遍了,你到底信不信我?

楚子雅说,信啊,我只相信你。

崔璟说,信你还问我?

楚子雅,……

……

……

……

楚子雅想到这样的往事,浅笑起来。虽然记忆斑驳,但依旧忆起时,胸腔仍一片温热。

回忆扯痛眼角,连嘴角的微笑也变得苦涩。

秋天,是昏暗又悲凉的季节。鲜红似血的枫叶落满了一地的惆怅。

有些凄凉有些悲戚,空气流动着死气沉沉的寂静。

好像一切都变了呢。

“伍蔚澜,等等我。”楚子雅踩着单车飞快赶上,傍晚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宛如绚丽的瑰丽色。

单车有些旧了,链轮像卡带的声音,发出嚓嚓嚓的摩擦声。

伍蔚澜刹车,停下。她单脚撑着车,转头看向身后。

楚子雅柔软的秀发随着风飘扬,头发已经盖过肩头。刘海已经遮住了她眼睛,头发长了,该去理了。

黄昏下两个少女推着单车,一左一右相肩并走。

背影有些寂寥有些寞落。

明明是十七八岁热血的年纪,却身边萦绕着浓浓的哀伤。

没有笑容,没有彩色。眼前灰蒙蒙一片,灰色是全部的颜色。

“楚子雅。”伍蔚澜轻声叫着她。

子雅,君子安雅。

越人安越,楚人安楚,君子安雅。

“嗯?”楚子雅把刘海瞥过一边,看着伍蔚澜。这两年楚子雅改变太多。

伍蔚澜齐刘海,黑色短发,有一双漂亮有神的眼睛,大概有一米七的个子,很高挑。她变得很美丽。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纯黑色的夹子,夹子没有花纹很单调,她给楚子雅戴上,“头发遮眼睛会近视的。”

楚子雅笑了,映入伍蔚澜眼眸的是,楚子雅的笑容,那么美那么悲。

伍蔚澜眼睛干干的,像是嘴里含着一大口的柠檬汁,又酸又涩想让人流泪。

近两年,看见楚子雅的笑容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没有的。

没有极端的欢乐,没有情绪的波动。楚子雅就是稻草人,没有五官表情的稻草人。

用之四面八方射于乱箭的稻草人,万箭穿心的稻草人,还有情绪吗。

如果被人撒了一把沙子,眼睛都不会流一滴眼泪了。

眼泪哪去了?眼睛坏掉了,不会有眼泪了。

一口枯井,干涸得没有一滴水。即使穿着装满碎玻璃渣的鞋子,每一步都痛心入骨。

也不会流眼泪了,真的不会再流了。

黄昏一丝丝被黑暗吞噬,走到巷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子里黑漆漆一片,偶尔会有一两只老鼠逃窜,可一溜烟儿又不见了。

这条巷子永远都是潮湿的,好像太阳永远都照不进来。左右两边是散乱的垃圾,臭气熏天,还有苍蝇嗡嗡鸣叫。就像危房,却住了十几年,几年前脱落的墙壁上就用红油漆画了大大的“拆”字,可到了现在也还没拆,就好像花红酒绿的城市,忘记了这样一个角落。

伍蔚澜捂着嘴巴作呕,楚子雅却泰然若之走着,这么多年了不习惯也习惯了。

太阳像一端射线,温暖的阳光照射的很长很长,却没有照亮她们。

她们像是活在太阳的背后,那片阴影下,好像永远都感受不到温度。那些极端的人物,当隐藏在深处的悲伤泛滥成河。

小路好长好长,直到走到巷子的尽头。好像走到了世界的尽头又似走到了生死的边缘。

这里的家,不,不是家,是所房子。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慌。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哪天会爆炸,每时每刻生活在无尽的恐慌中。

楚子雅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没有明天,我所过的今天不过是重蹈覆辙昨天的悲剧。而明天依旧单曲循环,然后一直持续到死。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怕死。

不不,楚子雅她不怕死,她千万次在马路面前失神,她看着来往的车辆,只有一个念头,好想死啊。

这条巷子叫光明街,只是这条光明街不光明。

79号,到了。

伍蔚澜挥了挥手,她家就在楚子雅家的对面。

而79号算伍蔚澜家,也算楚子雅家。

楚子雅借着微弱的月光,打开门。嘎吱一声,锈迹斑驳的铁门,伴着难闻的锈气。

手一触碰,指头就沾满了铁屑。

稍微有轻轻的震动,铁皮就会大片大片的掉落下来。

家里没有开灯,无数的黑暗如潮涌至的挤入她的眼睛,一时间楚子雅以为自己闭上了眼。

四周黑漆漆一片,空气弥漫着难闻的酒味。

楚子雅习以为常,打开灯。灯泡忽明忽暗闪了几下。

灯亮了,灯光却显得那么幽暗。

楚子雅放下书包,走来厨房。

打开生了锈的水龙头洗手,哗哗的水龙头流趟着。秋季的水冰冰凉凉,直入沁心的凉。

接着淘米煮饭,利索的切菜煮菜。

嘎吱一声,难听的声音,回音很长很长,铁门打开了。

一袭干净的女士校裙,油光锃亮的黑色皮鞋。一路轻跳着小步哼着小曲,轻盈走进门。

“姐,你回来了?”楚子雅盛着饭,热气氤氲。

楚子言眼一瞥,冷哼一声:“你是在说废话么?眼瞎了是吧。”

楚子雅像是没听见般,“先吃饭吧,我都准备好了。”

楚子雅转身倒给她一杯热水,递给她。秋季的温度还是有点冷的。

楚子言手一甩,楚子雅紧捏的杯子险些落地。杯子的水泼了一大半,全淋在楚子雅的手背上了,楚子雅觉得水不烫却手背上一片通红。

楚子言大声囔囔,“你知不知道我有你这种妹妹,真的很丢脸——”

很丢脸——

很丢脸——

很丢脸——

无数的回音在楚子雅耳畔响起,震耳欲聋。

姐姐,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我多么想像其他人的姐妹一样——

为什么爸爸这样你也要这样——

“为什么?”楚子雅抬眼问她,这么多年,她第一次问为什么。“哈哈哈”楚子言大笑起来,“都几年了,你还问为什么。”

“至少,我要知道原因。”她眼神无比坚定。

“好,我就告诉你,记得当年妈妈带我们去算命吗?”楚子言的眼神变得恐怖,阴沉,“你知道算命怎么说你吗,他说你命里无人,不仅孤独一辈子,而且……你克人,换句话说,谁靠近你都得死!”

“所以,妈妈就是因为你而死的啊,妈妈以前可是最疼爱你的。”说着楚子言的眼睛红了一圈。

楚子雅一愣,低声喃喃,谁靠近我都得死……

那么崔晓璟,他也是吗?

呵呵,我是多么不祥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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